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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冷惠没有遇害的迹象,当地派出所就以失踪人口立案。
冯欣然立刻赶赴富蕴乡,找到冷远山夫妇。经DNA检验,在下水道里发现的人体残骸正是属于冷惠。
一起重大杀人分尸案在沉寂一年多以后浮出水面。
李晖堂时下不在富蕴乡家中,据其家里人和同乡的朋友讲,李晖堂去了河北唐山做皮革生意。
在与唐山警方联系后,冯欣然带领两名警员北上唐山,寻找李晖堂的下落。
李观澜则率人对发现尸体残骸的单元楼的六套房屋逐一进行现场勘察。
这六户人家在楼里“闹鬼”后都相继搬离,室内除去蒙上灰尘外,还保留着一年前的原貌。只有陈桐家做过全面装修,使得最具嫌疑的犯罪现场面目全非,掩盖和破坏了凶手可能留下的一切罪恶痕迹。
在侦破分尸案时,经验丰富的侦察员会从几个方面寻找证据,包括发现现场溅落的血迹、抛甩的血迹,寻找死者的遗留物品,还要注意有无浓烈的香水味和烧卫生香的情况。
但是由于这起案件历时已久,陈桐夫妇又把室内的墙壁彻底粉刷过,厨房和卫生间也都经过全面整修,使得案件在侦破伊始就出现非常不利的局面。
现场勘察结果不出所料,在六套住房中,未发现任何血迹和可资作为证据的残留痕迹。
李观澜询问陈桐家的前任房主徐汇先:“李晖堂和冷惠在租住你的房子期间所使用过的物品,后来都是怎么处置的?”徐汇先说:“他俩租我那套房子的时候,里面还有整套家具,床、沙发、桌椅,包括厨房的用具。李晖堂两口子从农村过来,什么也没添置,我那些东西也没地方搁,就让他们用着。后来把房子卖给陈桐,我就把能处理的家具都卖了,处理不掉的日常家什,都堆在一个小区的白行车库里,我二叔在那儿看车库。”李观澜说:“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的人跑一趟,把寄存在自行车库里的那些东西拉到警队去,也算是物证。如果检查不出什么东西,自然会完璧归赵。”徐汇先连连应声:“那行,配合公安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那些东西也都不值钱,还不还回来都没关系。”
徐汇先寄存在自行车库里的一堆过日子的家什里,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刀剪斧锤,一应俱全,李观澜让人直接把这些物品送到法医实验室。
苏采萱戴着白手套一样样翻检这堆杂物,一边对李观澜说:“这次我的实验室增添了生活气息,像居家过日子一样。”李观澜说:“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说不定会有收获。重点要检查那些菜刀斧头之类,万一分尸的工具掺杂在里面,也许会有一些残留的微量痕迹。”就在苏采萱一件件地检视这些杂物期间,冯欣然在唐山找到了李晖堂,并把他带回曲州市,履行留置传唤程序。
听到冷惠被害的消息,李晖堂显出异常震惊的表情,继而黯然神伤,怔怔地流下泪来。
负责询问的冯欣然问他:“据我们所知,冷惠曾数次离家外出和网友会面,你们常年为此争吵,她最后一次不辞而别,是在什么时候?”
李晖堂抽泣着说:“是去年四月份,我当时以为她又像从前一样,消失个把月的就会自己回来,没想到过了好几个月还没有她的音讯,她父母也来找过几次,后来还报了案。”冯欣然说:“你们夫妻关系一直不和,冷惠遇害,你有很大嫌疑。她最后一次消失时,你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做什么?”李晖堂说:“我对冷惠是又爱又恨,虽然一直争吵,她对感情又不忠诚,后来感情渐渐淡了,但是我绝没动过杀死她的念头。我想过和她离婚,她后来也同意了,就是一直拖着没办手续。冷惠最后一次消失后,我也没怎么找她,就照常上班,冷惠的父母和我的同事都可以证明。”李晖堂固然有重大嫌疑,但证据不足,无法继续留置。在传唤四十八小时后,刑警队将其释放,但是要求他在固定区域内活动,在接到许可前不可离开曲州。59⑵bO∠0k
李观澜决定对发现碎尸的单元楼内六户人家逐一进行查访。
在案发时,一楼住的是一位孤寡老妇人,年逾七十,可以排除嫌疑。二楼住的是一家三口,夫妻两个四十岁出头,育有一子,年方十岁,在案发期间三口人均未离开家。三楼的住户即是李晖堂和冷惠。四楼住的是徐汇先,独居,时年二十九岁,曾有一相处两年的女友,在一年多以前分手。五楼的住户三代同堂,一套两居室里住了七口人。六楼在案发时出租,有两名外地来曲州的务工者居住,登记身份证者名叫南飞,另外一名男子身份不详,目前两人去向不明。
案件的侦查重点落在李晖堂、徐汇先和六楼的两名住户身上。
在单元楼里“闹鬼”以后,除去三代同堂的五楼住户外,其余人家相继搬离。现在“闹鬼”的真相大白,搬走的人家计划搬回来居住,或将房屋出租,不时有人上门来看房子,警队只好与房主协调,希望在案情有所进展之前,暂时不要重新启用房屋。
但是迄今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案发地点又发生在住户家中,当事人的供述没有任何可以取信之处。对这三家住户进行两次微量痕迹检验,也一无所获。案情陷入胶着。
徐汇先供述说,他在案发时间正和女朋友黄小丽闹矛盾,每天被搅得昏头涨脑,对楼内的动静没有留意,所以无法提供关于李晖堂的任何线索。而且他虽然当时是李晖堂的房东,两人只在收房租的时候见一面,平时也没有任何联系。
徐汇先的前女友黄小丽已在不久前远嫁到H省Q市,对关于徐汇先的——T情非常抵触,冯欣然几次和她约见,都被她以工作繁忙出差在外为理由推脱。
六楼的前住户南飞和他的室友则一直查不到行踪,房东只知道南飞是邻省进城务工的农民,对其他情形一无所知。
就在刑警队对这起重大杀人分尸案件一筹莫展时,苏采萱在李晖堂使用过的一大堆旧家什中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那是一块木质砧板,因使用时问过长,已经油迹斑斑,板面上有几条深度裂缝,整块砧板散发着腐烂菜叶的味道。
就在砧板的一条缝隙里,苏采萱找到了一滴暗红发黑的痕迹,与油的污渍混合在一起,模糊难辨。苏采萱在拍照取证后,用证物刀仔细地刮下那道痕迹,放到高倍显微镜下观察,证实其中含有血红细胞。虽然历时已久,红细胞已经萎缩,在显微镜下看来呈镰刀形状,但仍可确认是血红细胞。
苏采萱把这滴血痕放在培养液里,在二十四小时后取出,进行DNA化验分析。结果令她非常欣喜,这滴血痕的基因配型与在化粪池里发现的碎骨和女性子宫的结缔组织的配型完全一致,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遗留的痕迹。
苏采萱立刻把这个结果通知给李观澜。
李观澜也非常高兴,当即来到法医实验室。苏采萱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发现。
李观澜说:“这是迄今为止我们找到的最有力的证据,可以理解成这块砧板是凶手给冷惠分尸时所使用的工具之一。”苏采萱说:“这样是不是就算铁证如山了?凶手的范围本来就很小,李晖堂更是重点嫌疑人,现在只要确认这块砧板就是李晖堂和冷惠使用过的,就可以确定李晖堂是凶手。”李观澜说:“这只是我们的一相情愿,如果没有其他佐证,这滴血痕就毫无意义。冷惠曾经在这套房子里长期居住,在使用这块砧板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而留下血痕,也合乎情理。我们不能凭此给李晖堂定罪,那和草菅人命无疑。但是如果有别的佐证,这滴血痕则可以作为铁证。”苏采萱不满地说:“破案子你比我内行,也不用说到‘草菅人命’这样严重吧?我又不是法官。”李观澜抱歉地笑笑:“怪我用词不当。无论怎样,这是一个突破性的发现,至少使得我们的侦查范围更加明确。”这块血痕的发现,加重了李晖堂的嫌疑。但是对他的二次传唤,依然没有任何结果。李晖堂的表现和对答没有任何疑点,这或者是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罪犯,或者真的清清白白。刑警队甚至对他使用了测谎仪,结果仍然模棱两可,无法确认。
这是一桩非常棘手的案子。不仅历时已久,所有现场的证物都无从查找,而且又属室内杀人,没有人证。
这意味着,如果凶手自己不供述,这起令人发指的恶性杀人分尸案件将永沉海底。
案发二十天后,单元楼内六户居民中,有三户人家的嫌疑彻底排除,房屋也已经解禁,物归原主。只有六楼的南飞、四楼的徐汇先和三楼的李晖堂,仍在警方的视线之中。
冷惠的父母冷远山和于霞获悉女儿的不幸遭遇后,几次来到警队申诉,认为李晖堂就是杀死冷惠的凶手。于霞的反应尤其强烈,她对李观澜说:
“冷惠有两次去外地见网友,李晖堂就对她怀恨在心,两人在家里三天两头地打闹,有两次还动了手,李晖堂早就想杀害冷惠了。”李观澜说:“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于霞说:“还要什么证据,这不都是明摆着,你们把姓李那小子抓来,一审不就知道了。”
李观澜说:“我们已经审过不止一次了,李晖堂不承认,暂时又找不到过硬的证据。”于霞激动得满脸通红地说:“他不承认就打到他承认,难道让杀人犯逍遥法外?”李观澜说:“屈打成招是不行的,这样得到的口供也不真实,我现在虽然不能向你们保证什么,但是我们会全力以赴,我能理解你们的痛苦和迫切心情,也请你们相信我们的办案能力。”
冷远山毕竟要沉着冷静一些,见李观澜表现出非常诚恳的态度,觉得不能再咄咄逼人,就拽了拽于霞的袖子,说:“警察同志们一定会为咱们女儿昭雪冤屈的,我们也要理解他们的难处。”李观澜说:“谢谢老人家的理解。冷惠和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有没有说过什么值得引起注意的话?”冷远山说:“说实话,我们对冷惠的做法也很反感,每次见到她都骂她,后来她也躲着我们不见面。我们最后一次见这孩子时,她就是一直哭,说没法和李晖堂过下去了。我们感觉挺对不起李晖堂的,就说人家要是容不下咱们,离就离吧,毕竟人家没有错,是咱们对不起他。”李观澜说:“既然这样,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们也期待水落石出的一天,心情和你们一样迫切。”这时,冯欣然终于和徐汇先的前女友黄小丽沟通好,取得她的同意,愿意在H省Q市与警队的侦察员会面,接受警方的讯问。
李观澜和冯欣然连夜飞往Q市。
黄小丽时年二十七岁,精瘦,脸色发黄,整个人看上去没精神,说话声音却很响亮,甚至聒噪,听上去让人感觉不舒服。
三人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座位在店面的一角,灯光柔和,背景音乐也很优美,是个谈话的好所在。
冯欣然问黄小丽说:“你和徐汇先是什么时候分手的?”黄小丽说:“是去年春天的时候。他这个人挺花心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不想结婚,我感觉他除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但是总没有证据,也没法下定决心和他分手。去年四月中旬,我在晚上到他家去,当天是明知道他在家的,可是在门外敲了差不多十分钟,他就是不来开门。我想他房里那时一定有个女人,所以他不敢开门,开始想和他置口气,非要捉奸在床不可。”⑸㈨Ⅱ黄小丽的金属声音异常高亢又语速飞快,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有些刺耳。
不过两名警员也顾不上这些,李观澜接话问她:“你怎么知道徐汇先当时一定会在家里?”黄小丽白他一眼说:“谈恋爱的人总会有些约定吧?何况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需要详细解释这个原因吗?”“不用不用,后来你敲开门了吗?”李观澜忙说。
黄小丽叹了口气:“敲了半天门,我的心也就凉了,自己想,这又是何必呢?这个男人也不值得我对他怎么样,他爱搞女人就让他去搞吧,别说我们还没结婚,就是结了婚,难道还能限制住他?”李观澜问:“那以后你们就再没见过吗?”
黄小丽说:“又见过一次,我总是觉得和他相处了两年,就这么分手有些不甘心,两天后又去找过他一次,那次倒是很容易就敲开了门。”冯欣然说:“徐汇先有没有解释他前一天晚上为什么不开门?”
黄小丽撇撇嘴:“像他那种在情场里打滚的男人,我不提这件事,他当然不会主动解释,就是等我先提,他再伪装惊讶,编造谎言。这种伎俩在以前对我还有用,和他相处久了,也就看穿了他的面目。我偏不提这件事,免得看他的嘴脸恶心。”“那你们见面后什么都没说?”冯欣然问。
黄小丽说:“说啊,怎么不说,就是闲扯,不咸不淡的。后来我在他房间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瓶洗液,那是以前他给我买过的,女人生理期时如果不小心在内裤上沾到血,用这种洗液一洗就干净,特别管用。我见那瓶洗液只剩下一点了,那一定是给别的女人用过了,当时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没说话就走了。那以后再没见过他。”
“那瓶洗液是什么牌子?”李观澜问。
“是进口的,英文牌子是‘yeshawn’,中国这边翻译成‘一洗爽’。”
李观澜说:“我们这次谈话牵涉到一起重大杀人分尸案,你说的这些情况有可能会放进案情的卷宗,愿意在这份笔录上签字吗?”“签字就签字,我又没撒谎,什么也不怕。你们是不是认为徐汇先杀了人?他这人吧,花心是有,恐怕没胆子杀人。”黄小丽说。
李观澜说:“目前还在侦查阶段,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不能说谁就是凶手。”回到警队,李观澜和苏采萱碰了头,交换过想法,对徐汇先的住所进行了第三次勘察。
苦心人,天不负,这次现场勘察取得了重大收获。经过近一个月的紧张工作后,这起沉埋一年多的杀人碎尸案终于有了眉目。
李观澜拍板决定:收口,抓捕凶手。
当晚,以配合侦查的名义,李观澜再次约见了徐汇先,约见地点则在徐汇先位于案发地的住所里。
徐汇先见到李观澜、冯欣然和苏采萱一起结伴而来,略感到意外,“李支队,这起案子闹腾的时问也不短了,我这套房子可不能这么空着,你也知道,楼下那套卖给陈桐,我是赔了一半本钱,几十万哪,想起来心里就揪揪着疼。这套房子呢,我就指着把它出租帮我赚回来点,这空一个月就少了小三千,你们也不能总是让我放着钱不挣啊。”
李观澜说:“你放心,不管怎样,今晚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一行人进了房间。这是一套两居室,有一个小门厅,仅能放下一套餐桌椅。向里走是两问卧室,居中是卫生问,也显得局促,一个马桶、一个浴盆和洗手池,都挤在一起。
李观澜开门见山地对徐汇先说:“这次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因为你的前女友黄小丽有一些证词,需要你进行说明。”徐汇先说:“你们见过黄小丽了?”李观澜说:“是,她说,去年四月十三号晚上,也就是你们分手之前,她来找你,在门口敲了十分钟的门,你明明在家,却没有开门,是不是有这回事?”徐汇先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吗?我不记得了,时间过去太久了。
应该没有吧,如果小丽来敲门,我没理由不开。”李观澜微笑:“未必,你有很多理由不开门。黄小丽认为你当时在房问里藏了一个女人,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你当时刚杀了人,正在分尸。”徐汇先浑身一震,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李支队,你们可不能怀疑我,这可是杀头的罪名,我承担不起。”李观澜说:“我们不是怀疑你,而是确定你就是凶手,今天也不是让你来配合调查,是让你到现场来重现犯罪过程,供述罪行。”徐汇先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汗水涔涔而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血口喷人。”李观澜微笑:“你何必这样惊慌呢?既然有胆子杀人,又在房间里把人切成许许多多的碎块,顺着下水道冲下去,你应该胆子很大才对。’徐汇先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保持身体平衡,说:“不是我,确实不是我。”李观澜说:“好吧,既然你说不是你,你在冷惠失踪之后,购买了一瓶一一很可能是许多瓶进口的‘一洗爽’牌洗液,并且用量很大,是用来做什么的?”徐汇先支支吾吾地说:“有吗?我买过吗?”
李观澜呵斥他说:“你必须如实交代,这里有黄小丽的供词,她说你给她买过同一品牌的洗液,她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证据,否则不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徐汇先说:“好像有些印象了,可能是我买给廖璐璐的。”˙w˙U˙j˙i˙U˙e˙r˙b˙o˙o˙k˙
李观澜说:“廖璐璐是什么人?”
徐汇先说:“也是我的女朋友。”
苏采萱有些听不下去,讽刺他说:“看不出你这样一个人,倒是个情种,又是黄小丽,又是廖璐璐的。不过据我们所知,一瓶‘一洗爽’洗液,给一个女人用,最少可以用一年,你是怎么在两天内用掉一瓶的量?”徐汇先说:“那瓶是早就买了的。”
苏采萱说:“你在撒谎,你买‘一洗爽’洗液,并不是为了送女朋友,而是要清洗去在杀人分尸时溅到地面上的血迹。㈤⑨⒉这种洗液的主要成分是铬酸盐,铬酸洗液是法医实验室常用的清洗液,兼有酸性和氧化性,可以去除实验仪器内壁和外壁的污垢和难溶物质。用这种洗液清洗女人生理期时沾染了血迹的内裤,可以洗得干干净净,用来清洗杀人现场的血迹,也有同样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破坏血迹里的血红蛋白,在清洗现场之后,即使有人再用发光氨来检测现场,也再检验不出任何血迹。你可能是在帮女友清洗内裤时学到了这一招,毕竟花心也有些好处。”徐汇先捶胸顿足:“不能这样诬陷我,你们是警察,没有证据,仅靠猜测办案子,我不服!”李观澜说:“推理是办案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尤其是面对这样的老案子,没有人证物证,除去在事实基础上的合理推测,我们没有更好的破案办法。无论怎样,只要最终案情真相大白,这手段就是好的。”徐汇先说:“你们捕风捉影地诬陷我,我不会承认的。”苏采萱说:“这不由得你不承认,只要证据充分,在零口供的情况下也可以判处你死刑。你的确很聪明,把死者杀害后,又在浴缸里分尸,然后把骨头在高压锅里煮到酥软,一起冲到下水道里。现场又用洗液彻底清洗过,不留半点痕迹。我们前两次勘察现场,因涉及的房问很多,又侧重于血迹、毛发、衣物纤维等物证,结果忽略了你在犯罪时留在房间里的微量物证。直到李观澜把你列为第一嫌疑人,我们集中优势资源,对你的房间进行彻底勘察,终于有所斩获。”听到这里,徐汇先的脸上露出恐惧又好奇的神情。
苏采萱说:“在勘察分尸现场时,第一,要留意现场的溅落血迹,罪犯在杀人分尸过程中,会造成血液向周围空问飞溅而出,留在墙壁和物品的表面,当然,凶手会留意到这类血迹,并进行擦拭和清洗。你家的卫生问里,地面上铺有光面的地砖,墙壁上贴着瓷砖,顶棚则是PVC板,都是容易清洗的材质,你也没在这些地方留下任何痕迹。第二,侦查人员要留意的是抛甩的血迹,也就是当凶手挥动分尸工具时,工具上沾附的血液可能被抛甩到相对远离分尸中心的墙壁或其他物体上而留下血迹。你是个很细心的人,对这些抛甩的血迹也进行了清理,要知道,许多凶手会忽略抛甩的血迹,你比他们要高明一些。
“但是百密一疏,你忽略了一样东西,就是脑浆,你在挥动作案工具砸碎死者的头颅时,凶器上沾染了死者的脑浆,并抛甩到墙上。”说到这里,苏采萱走到距其卫生间门口约两米远的地方,这是一堵白石灰粉刷的墙壁,她用手指指向距地面一人多高的一个点,说:“我们做过实验,在卫生问里挥舞刀具,刀上的液体会被抛甩到这个位置。你虽然在作案后仔细清理了现场,但是这个点距地面很高,脑浆的颜色又和白石灰墙壁混在一起,不容易辨别,你就忽略了这里。你有没有看到那里的石灰少了一点,那是我们取证时刮下来的,那上面残留着脑浆的微量痕迹。我们做过DNA检验,确实是冷惠的脑浆,这是铁证,你即使死扛到底,也不会影响到法律的判决。”徐汇先听到这里,终于从身体到心理都被彻底击溃,撑在地上的双手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伏倒在地上。
李观澜走近他身前说:“这起案子的侦破,部分要归功于下水道里的几条鲇鱼,如果不是它们,死者的残骸就不会被发现;如果不是它们,这房子可能早被你彻底清理粉刷过。”见徐汇先仍委靡在地上,李观澜用脚尖轻踢他一下,说:“起来,不是让你来装死狗的,你还要帮我们找出杀人分尸的工具、指认现场、交代犯罪事实,我们为你忙前忙后一个来月,你也要出点力才行。”苏采萱斜眼看李观澜一眼,这个人在心情愉快时,嘴也挺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