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领命而去,我又拉过平安来低声安排道:“你去通知咱们四区管事,让他们跟所负责区的各个商铺说,立刻联络对面乱舞春秋,今日他们一文钱卖货,争取将他的库存订光,完事后可用这些娃娃换咱们的娃娃,相当于这些商铺一文钱进咱们的货,他们一准儿愿意。这事务必办成!”
平安疑惑地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阴阴一笑,道:“他不是一文钱卖货吗?那我坐地就给他全收了,反正他家的娃娃做工与咱家的相差无几,咱收过来换个商标立刻就能卖,咱自己做的娃娃光成本还要一两银子呢,如今工本费都省了,一文钱进十两银卖,挣大发了!刚才他大放阙词,说是库存足够,那我就叫咱们的代理商去大批购买他的货,他若给不出来就砸了自己的脚,他若倾仓出货,一天两天之内货源就会跟不上,而咱们正好把从他那儿买过来的、换成咱家商标的娃娃低价售出,他今天一文钱出货基本上都被咱们的人买下,在其他百姓群里还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一旦咱们降价出货,他那儿又断了货源的情况下,老百姓一定会抢购咱们的商品,如此一来,咱们既大赚了一笔,又给了他一记下马威,正是一举两得之计!”
平安闪着满眼崇拜的星星差点激动的过来拥抱我,晃着我的肩膀兴奋道:“当家的!你可真是让我服得五体投地!亏你怎么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出如此妙计来!”
“你丫看见我眼珠子转了?少磨蹭,快去!”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踹出了店门。
事情完全按照我的计划发展,平安安排好一切之后,大摇大摆地举着请帖去了乱舞春秋,一方面打探对方的虚实,另一方面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使其暂时抽不出功夫来研究眼下情势。
晚上,所有穿越时光的骨干们全部集中到了我的时光坞,开始商讨即将到来的大战的对策。
首先各个经理、主管挨个报告了今天的战果:乱舞春秋的货已经被买空,百分之九十是被我们的人买走。接着平安又述说了他与对方首脑会面的情况:“对方的掌柜的姓单,是京都人士,年逾五十,经验老道。我没有见着他们的当家的,但是他们当家的此时也在文安城——因为我临走之前单掌柜的对我说,他们当家的希望明日能够约见一下当家的你,我没有确切答复他。对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同他们合作,牌子还可以用咱们的‘穿越时光’,但是需要用他们的原料,并且准许他们入四成的股,咱们还是大头。”
“真是欺人太甚!这完全是霸王条款!”我的经理们一听此话立刻炸了锅,“说白了就是想让咱们用他们的原料!”
“咱们当然不可能答应,”我淡淡一笑,经理们安静下来听我说话,我扫视了他们一圈,用缓慢而郑重的语气说道,“各位,我想,是时候提醒你们了: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非常紧张甚至有相当大的风险…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和乱舞春秋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最终的结果可能有三种,一是我胜,他败,那样的话咱们大家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过;二是我败,他胜,如此一来,咱们这个穿越时光可就从此完了,你们也就会失业,丢了这个饭碗,这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三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占到好处,双方元气大伤,大家还得费尽心力从头再来。所以我今天要各位想想清楚,以后是要跟着我继续与穿越时光共进退,还是及早抽身另觅良枝?…放心,我绝对尊重大家的选择,如果要退出的话,我非旦不会追究,反而会赠给每位一百两纹银,做为感谢诸位这么长时间来为穿越时光所做的一切。现在,各位就可以表个态了,不必急着作答,我可以等。”
我的话音方落,所有人都激动地齐声吼道:“当家的!我们跟着你干!”
我心中也是一阵澎湃,强压情绪,淡淡地道:“到时候你们可莫要反悔啊!商场如战场,一步错,全盘皆输。反正我是孤身一人,原本也是白手起家,即使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但是你们皆是有家室的人了,要为自己的亲人着想…”
“当家的,啥也别说了!没有你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我们已经决定了,横竖都跟着当家的你共进退!”大家纷纷叫着。
“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咱们就来商量一下今后的迎战策略!”我很干脆地结束这一话题,立刻投入到战争前的准备工作中。
一伙人商量到很晚,城门都关了,大家索性泡上茶来坐着接着商议。平安便问我道:“当家的,明儿的约会你去不去?”
“哈?什么约会?”我一犯困头脑就有些木。
“就是他们当家的想约见你啊!”平安无奈地摇摇头。
“不去!不能给他向我求饶的机会!”我打着哈欠说。
平安有些好笑,道:“我看你还是去睡吧,别跟我们在这儿耗着了,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我点着头回到卧室,一头倒下呼呼睡去。
次日进城,各经理主管分头行事。文安城穿越时光的各大经销点全部挂出了二层楼高的、由本城才女孟了之设计主画的巨幅海报:美仑美奂的礼品娃娃顾盼生姿,漂亮的楷书写着“为回报广大客户,穿越时光即日起打折销售精品娃娃,十文钱起至八两银不等,只此一批,销完为止,欲购从速”。
我心说妈的,我一文钱买的你的货,卖十文钱我还赚九文呢!
广告一出,立刻引来无数百姓围观,先不说这巨画带来的感观震撼,光一听见皇帝皇后都拥有的礼品娃娃卖到了百姓都可以买得起的价格,更是让围观者将手掏向了自己腰包。除此之外,我们还联络了城中所有的骡马行,以每天一两银子的代价,将我们的广告画贴上了马车的车身,如此一来,满街跑的都是印有我们穿越时光的广告的马车。我们还另雇了十几辆车,让我们的人站在车上敲锣打鼓地卖力宣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打折销售的消息散布到了全城。
转回头来再看我们对面的乱舞春秋,与昨天的门庭若市相比,今天却是门可罗雀,早早便打了烊。我和平安击掌相庆。到了晚上各部门汇报今天的战绩:所有的从乱舞春秋买过来的娃娃都已经以十文钱一个的价钱卖了出去,总共是三千五百六十个;而我们自己的娃娃以六至八两银的价钱出货,总共卖出了一千零七十三个,比以往单日销量提高了将近三倍!
“很好,这一仗大家打得非常漂亮!”我鼓励道,“平安,说说你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平安答道:“咱们的人打听回来说,这乱舞春秋是京都的买卖,老板是谁暂时还没有摸清,但是自他那娃娃一做出来,第一批便运到了咱们文安城,很明显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妈的!到底是谁想跟老子我过不去这是?”我恨恨地一拍桌子,“如果是他们的老窝在京都,那么把成品娃娃运到文安得需要几天?”
“三天。”平安道。
“也就是说,咱们店对面的乱舞春秋下次再有货卖的时间是在后天,”我摸着下巴道,“这一次估计他们再也不敢一文钱一个的往外卖了,但是可以预知,他们的价钱还是会压得很低。各位有什么好的销售提议?”
平安先说道:“照理说,全国的木料生意基本上被我岳父大人掌握着,咱们的木材原料一定会比对方成本低得多,但是给娃娃做衣服的布料成本就不敢说了。我认为,咱们要想和对方抢占市场,只能降价,如果降价,就要想办法降低成本,木料自不必说,我看,得需要有人去找布料的提供商谈一谈价钱了。”
其他人听了都不住地点头,我便问平安:“你可知最好的布料出自谁家?”
“京都云家。”平安道。
“京都云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思来想去,终于想起那老太监曾经提起过这京都云家做五色花钿的事来,“他家不是做化妆品的吗?”
“确切的说,他们家是做生活物品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管事突然说道,“在下以前曾在京都生活过五年,那云家的买卖十分的出名,凡是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物品,他家都有涉猎,据说…京都的云家堡与福殷世家、江南盛庄、塞外柳家寨并称为我朝的四大豪门,其商业力量不容小觑啊!”
“云家也卖原料?”我问。
“是的,原料、成品他们都卖。”
“那么…平安,明儿你就动身去趟京都云家堡,争取把布料供应的生意谈下来。”我说道。
“当家的,”平安苦笑,“像云家堡这样的地方,你要是不跟着一起去,人家恐怕都不让我进门!”
“说你傻吧你还真是!你就说你是孟家木材场的少当家的,人家能不让你进吗?!”我给了平安一记爆栗,“我要是走了,谁跟乱舞春秋斗法呢?!趁他们没缓过劲儿来,我不得一屁股把他坐死吗?!”
大家被我这比喻打得直笑,平安只好点头应了。
我接着往下说道:“降低成本是一个方法,然而最重要的是推出新品,要让乱舞春秋就算运来了货也卖不过咱们!”我转向生产部经理老陈道:“陈叔,明儿你从咱们作坊里挑上二十个手艺最巧的木匠,二十个裁缝,二十个工艺匠,二十个画工,分成二十组,在咱们每个商铺里都放上一组;了之,你们组负责画一批新的海报,内容写上:现场制作,将你的样貌做成精品娃娃。——咱们就像给皇宫上的岁贡那样,客户想要什么样的娃娃,咱们就做什么样的娃娃!”
这一招果然再度引起了轰动,走在街上常常可以看到某家店铺里坐着满满的人,几个工匠满头大汗地在给这些人挨个刻刻画画缝缝补补。一些有钱人家索性重金请我们的工匠去家里专门制作娃娃,从爷爷到孙子,一个不落。
那乱舞春秋的货后来也运到了,卖一两银子一个,就算他们的制作成本比我们少,也挣不了多少钱,何况文安城里大的商铺都和我们穿越时光签了合同,不可能再代理他们的货,除非他们自己盖上几十家店铺,那花销可就太大了,傻子才那样做,所以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专卖店和一些小的、没有跟我们签定合同的店铺里推销他们的商品,其销量压根儿不能跟我们抗衡,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管他了,毕竟也得给人家一个挣碗饭吃的空间。
倒是那笨小子平安,去了京都一周有余,愣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真是让我着急上火。好容易收到他来的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速至京都。
这个笨东西!什么难搞的嘛竟然要我老人家亲自去!眼下虽然是春天了,但是气候还没回暖,让我老人家来回跑个什么劲儿啊!我虽然唠骚满腹,但还是尽快收拾了几件衣物,所有挣的银票贴身收藏,叫上李樵充当保镖,两个人雇了辆马车,一路颠簸地往京都去了。
京都叫做“太平城”,气派果然不比寻常。城门高耸入云,旌旗招展,黑色花岗岩砌为城墙,庄严雄武。城门口两队卫兵,铁甲金戈,英姿勃发。入城门的盘查要比文安城严得多,连行李都要翻开来过上一遍。一入得城内,顿时让人眼界一宽,近三十米宽的主干道平整清洁,路两旁种的是参天冷杉,建筑高大沉厚,多以朱红为主色调,显得整个都城大气磅礴。
我和李樵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吃了顿京城名吃——太平烤羊,然后洗漱一番,换了套新衣。平时为了不惹人注目,我一般只穿棉麻衣衫,今儿因为要去全国知名的豪门云家堡谈生意,只好穿了身绸缎制品在身上,湖绿色的长袍外罩墨绿色外衫,一头长发整整齐齐束起攒了个书生髻,系上一条青绿绦子。
随手抓了客栈的小二问明了云家堡的方位,我和李樵出得门来雇了两顶小轿径向东行去。
要说这京都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走了不知多少时候,我梦都做了三个,那轿子才终于停了下来。付了轿钱,我抬头望去——嚯!一大片白石建筑映着阳光冲进视网膜,黑精钢铸的大门上龙飞凤舞的黑匾金字书着“云家堡”三个大字!够气势!够屌!
上前敲门,半晌才有人来开,是个家丁,垂着眼皮儿压根儿不看我,懒洋洋道:“何人何事?”
我抱了抱拳,道:“在下文安城、穿越时光当家的、叶水吟,求见贵堡堡主。”
“名帖呢?”那家丁仍不抬眼皮儿,仿佛见多了我这类贴上门的生意人。
名帖就是名片,可惜来之前忘了找人给做一个,只好陪笑道:“在下来时匆忙,忘记了带名帖,烦请小哥儿进去给通报一声。”
“忘了?那就回去拿了再来见我家堡主罢!”家丁说着就要关门。
我连忙跟上前去,塞了一块十两的银子在他手上,笑道:“小哥儿你就通融通融,我这大老远儿的来一趟也不容易…何况,我的掌柜的平安也在贵堡中做客,是他修书让我前来,想必这也是你们堡主的意思…”
那家丁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哼地一笑,道:“我们堡主的意思?笑话,就凭他一个掌柜的身份就能见到我们堡主吗?我看你还是回去罢,拿了名帖再来!”说着就把门呯地关上了,那锭银子也没还给我。
我、我、我、我靠?!还、还、还、还他妈有这种事儿?!我愣了有半分钟,冲上去开始用脚踹门,踹了有数十下,那门又被人打开了,还是刚才那家丁,这次总算抬起了眼皮儿,瞪着三角眼冲着我叫:“干什么干什么!云家堡的门岂是你随便砸的!”
我冷眼看他,嘴中道:“樵哥!”
李樵从后头一步跨上来:“当家的!”
“给我揍丫挺的!”我小爪一挥。
李樵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拎住那家丁的领子就是一阵痛揍。我趁机往那大门里头望了望,见有不少家丁在不远处来回走动,生怕这个家丁的哀嚎声引来更多他们的人,连忙扭过头来,一把将正被打得躺在地上的家丁的鞋子脱了,把臭袜子扒下来塞进丫嘴里,李樵身高马大,加上从小砍柴练就的一身牛劲,那单薄的小家丁压根儿不是对手,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儿,我落井下石地凑上去狠狠踩了七八脚,然后从他怀里把我刚才那锭银子搜出来塞回自己怀里,最后踢了他屁股一脚,恶狠狠道:“回去告诉你家堡主,我叶某诚心诚意来与他洽谈生意,不想他堡中之人狗眼看人低,由其仆可见其主,这生意不谈也罢。我那掌柜的他可尽情留下,便与他做了面首也无不可!”说着就叫了李樵转身走人。
我前面飞快地走着,李樵忙忙地跟上来叫我:“小、小叶…”只在仅我们两人的时候他才会叫我小叶,毕竟在古代也只有他一人知道我的真身,“你真的不管掌柜的了?”
“嗯!不管了!大老远把我叫来生这一肚子气,我管他个鸟!反正云家堡的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我气鼓鼓地道。
“那,小叶…面首是什么东西啊?”李樵问。
吓…我往前一栽,抽着嘴角笑道:“那个…等你见着平安了问他就好了。”
两个人回到客栈,略事休息,我便叫着李樵出门上街,生气虽是生气,但是正事还是要办的。京都的繁华程度比之文安更胜了数倍,往来行人接踵摩肩,街旁商铺林立,个个装修豪华,铺内品类齐全。——如果在京都开几家穿越时光专卖店的话,那收入想必会相当可观!
沿街逛来,向好几个店铺或是行人打听了乱舞春秋这个字号,竟然无人知晓,从而越发肯定了对方是冲着我来的这一想法,据平安说乱舞春秋的货是从京都运往文安的,偏偏在京都本地竟然没有任何一处销售他们的礼品娃娃,既然如此,那我也来个以牙还牙好了!
打听得京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在城东天河街,我和李樵直奔那里而去,通过询问店小二、马车夫、卖枣的和蹓鸟儿的各色人等,寻到了一处正在出售的店铺,那一家原是做珠宝生意的,经营不善赔了本儿,老板就想将店面卖了回家乡养老。售价很贵,毕竟是黄金地段,我磨碎了嘴皮子坐疼了屁股蛋子,愣没能让这老板给降下一文钱来,最后我灵机一动,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吧,老板你之前做生意赔了钱,心中肯定也不愿就此收手,我借给你资金,权当购买店铺的钱,助你东山再起,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卖我的货,赔了算我的,赚了按比例分成。可好?”
那老板思索了一阵,觉得对他没什么坏处,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俩当场签订了合同,相当于这老板从此后成了我的雇员,待他的分成达到购买店铺的金额之后,这家店就归我所有了,而他还可以继续在店里干下去,享受销售提成。
我一边写了封歪七扭八的书信让李樵寄出去,一边对我的新雇员金老板道:“金叔,我刚才已经修书给文安城总店,第一批货三天后就能送到。咱们这穿越时光的礼品娃娃是指定岁贡,您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加大一些销售力度。”
金老板——现在是金掌柜的,连连点头道:“咱们的名号我是听过的!若要卖到京都来,一准儿比文安卖得红火!这京都多富人,八成以上都是腰缠万贯的商家,我看…十两一个娃娃价格有些偏低!”
我笑起来,道:“金叔,我的销售理念跟你们这的人不一样,我不会因地域或富庶成度不同而易价,全国的穿越时光都卖一个价,要的就是一个口碑,口碑二字可是千金难买啊!”
金掌柜的起身拱手,诚恳地道:“受教!”
事情办妥,我也不想在京都久留,平安那家伙说不定已经回到了文安。临走前我特意嘱咐了金掌柜,要多多注意一下有没有“乱舞春秋”这个字号在京都开盘。——眼下在京都有了自己的人,我的心里踏实多了。
我回到文安城的三天后,平安这小子才从京都回来,劈头第一句就是:“当家的,你把云家堡的人给打了?”
“是啊,怎么了?”我漫不经心地喝口茶,继续低头看账本。
平安苦笑道:“他们原要把我留下当人质,非得你再亲自去一趟给他们道歉才肯放我回来!”
“哦,那为何又放你回来了?”我仍旧漫不经心。
“还不是因为我给我岳父大人修书一封,他老人家在全国都有些影响力,派了人去接我,这才把我保出来!加上那云堡主又没在堡中,他家下人也做不了主,又怕得罪我岳父…”平安坐到我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一拍桌子:“丫的!那姓云的没在堡中,你叫我过去干屁呀?!”
平安瞥我一眼,压根儿不怕我借机发飙,慢慢喝了口茶,道:“叫您老人家过去,是因为我查出来那乱舞春秋的背后当家的,正是云家堡堡主、云悠远!”
“哧——”我一口茶水喷出,平安早已见机地闪到了一边,手里还拿着他的茶杯,丫不慌不忙地换了个座位坐下,道:“我才一去时并不知道那姓云的不在家,他府上的人乍一听我是孟家木料厂的少当家,也没敢怠慢,先安排我在堡里住下了。闲来无事我就在他家四处逛了逛,却无意中被我发现了某个房间中摆着乱舞春秋的娃娃。我暗暗打听后才知道这乱舞春秋是他云家的买卖,当下便修书给当家的你尽快前来京都,咱二人汇合后想想办法——依我的意思,就是要趁他的乱舞春秋产品没有在京都上市之前就先占领京都市场,当家的你来之后,咱们就立刻在京都找一家经销商或是开一家专卖店——嘿嘿,不成想,当家的你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那日从云家堡被保出来后,在京都里转了转,发现了你在天河街开的那家专卖店。”
“这云家堡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得罪到他们吗?”我擦去下巴上的水渍皱着眉道,“那个云悠远…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我和了之成亲的那天云悠远也来了,岳父还替我引见来着。”平安道。
是了!我想起来了!这个“悠远”的和另一个叫“天鸿”的就是平安新婚那天躲在假山后面悄悄嘀咕我的人!记得那“天鸿”还说什么想见见我来着,然而那天我在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溜回家睡觉去了…难道就是因为此事导致这二人怀恨在心?…不能吧,云悠远是全国属一属二的大商家,气度不可能这么小,否则也不会把买卖干大了。那是…他只把乱舞春秋娃娃运到了文安来卖,而且被我一番殂击后,也没有什么要反弹的动静,难道是想试探我?记得他还曾提过要合作的事,要我用乱舞春秋的布料,还要入四成股…这恐怕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罢!我的穿越时光娃娃出得好,布用得就多,他认为我是个潜力股,所以希望可以合作,这样他就会多了我这一个用布大客户,对他的买卖也会带来更大的收益。他这一番试探不过是想知道我的能力是否能够配得上与他合作吧?!——他妈的!绕来绕去原来就是这么个事儿!
见我脸上阴晴不定,平安在一旁也没敢出声打扰,这当口忽听得有人敲门,进来看时却见是孟府来的家丁,先冲平安叫了声姑爷,然后又转向我道:“叶当家的好!我们老爷请叶当家的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