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朵端起鱼,磨磨蹭蹭地在厨房转了一圈,终于被她发现放在墙角的一口大缸,里面全是吃剩下倒掉的饭菜,里面竟还有一条整鱼一只整鸡!老娘我就说嘛,这样的大户人家,吃个饭哪儿有不浪费的道理?!真是天助我也!燕朵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她,飞快地拎起缸里那条看上去已经馊了的鱼,顺便把盘里的鱼倒进了缸里,而后再把馊鱼放在盘里,干得不露声色。燕朵蹭到灶台旁,上面放着一只锅,里面正是刚做了红烧鱼剩下的菜汤,燕朵将鱼倒进锅里,而后叫来一名大厨,道:“这红烧鱼我刚才端上去了,夫人说鱼肉的味道不够浓,要我端过来让你们再烧一烧,味道越浓越好!”
大厨挠挠头,道:“怪了,今儿这鱼我整整烧了半个时辰呢,怎么还没入味儿?”一边说一边只好重新放在火上加工,趁这功夫燕朵又绕着厨房转了几转,或在银耳燕窝汤里加些洗碗水啦,或在炒菜锅里倒些地沟油啦,再或从地上薅几把烂草扔到正炒着青菜的锅里啦…总之这一番下来,厨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始作俑者燕朵抽个空子闪了人,躲在暗处直到看着前来端菜的丫环们一盘盘捧着她老人家加工过的菜肴往卓氏一家用饭的房间走去,这才嘎嘎怪笑着偷偷离去。
藉着夜色的掩护,燕朵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卓夫人的房前,四下一看,并无半人,显然都跑去吃饭了,正是好机会!燕朵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悄悄潜进屋。那老妖婆会把罗小姐的日记放在哪里呢?西墙放着一架壁橱,难道在橱子的抽屉里面?丫个呸的,这橱子上少说也有几万个抽屉,一个一个的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算了,橱子最后再找,先翻翻床上…没有。褥子下面…冇。枕头下面…无。衣柜里…nothing。几案上…书倒是不少,只是屋里太黑,根本看不清,凑到窗前借着透过窗户纸的微弱月光看看——咦?如果不是老娘眼花的话,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影从窗户外面闪过去了? 保
果然!门响了!那人要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先躲起来再说!躲哪儿?几案下——不行不行,一点灯就完全暴露了…衣柜里——也不行也不行,万一是卓夫人或是卓老爷,要是想换衣服什么的一开衣柜门就该发现了…床下!
燕朵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转,一个猛子扎进床下。…怪了,怎么门响了之后就没声音了?难道刚才是风刮的?燕朵刚要往外爬,忽然听见屋内有轻微的响声,俯下身从床单缝向外一瞧——耶?这形状…这形状怎么这么像朱雨洁那个胖子呢?!丫在干嘛?翻壁橱的抽屉?!奇怪,这家伙不是老卓的外甥吗?他怎么也偷偷摸摸地跑到他姨丈屋里来翻东西了?
那人翻了几个抽屉之后似乎也没什么耐烦再翻剩下的那百八十个,于是弃了壁橱走向燕朵这边,燕朵看到此人的正面,果然是那朱胖子。朱胖子就仿佛将燕朵刚才的行为重新演了一遍,在床上翻来翻去未果后,又走向几案,正在几案的抽屉里翻着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与此同时,燕朵也听到了门响——有人来了!朱胖子反应十分迅速,一个猛子扎到了几案下躲了起来。
燕朵长吁一口气,幸好丫没往床下钻——不对,这姓猪的!他躲在几案下,万一来人把灯一点亮,他岂不是要暴露了?他一暴露她燕朵也有被发现的危险啊!咔你个大爷的!死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着和老娘同一个时间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燕朵已经做好了被人发现的准备,她计划如果来人掀开床单查看,她就先来个懒驴打滚咕碌出去,然后起身就跑,反正她穿着丫环的衣服,仓促间不会被人认出——就这么办!…咦?…不会吧…这又是谁啊?谁啊?进来就摁着壁橱抽屉翻,而且连翻了十几个还没翻烦,比她和朱胖子有耐心多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潜入日?翻找日?
第三个潜入者十分有性格,已经翻了五十四个抽屉,仍然不急不躁地工作着。燕朵瞥见躲在几案下的朱胖子不住擦着额上的汗,硕大的身体挤在狭小的几案下很是辛苦,但是燕朵觉得他擦汗的原因更像是怕这第三个人先他一步找到什么…嗬,怪了,难道他们也想要罗小姐的日记?
第三个人正处于忘我状态,忽听得门有响动——燕朵已经见怪不怪了,悠哉悠哉地用手支着下巴猜着这第三人要往哪里藏。见这人迅速四下一望——白荳艾?!怎么是她?!——白荳艾飞身扑向衣柜,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燕朵完全糊涂了,没等慢慢整理思路,第四位潜入者开始REPLAY前三位的行动,朱胖子在几案下茫然地石化了。燕朵琢磨着后面会不会还有几位等着依次入场,要不要先睡上一觉等全体潜入人员亮相完毕之后再做打算,正寻思着,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屋外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难道这次是组团潜入?第四位潜入者毫不犹豫,以一个漂亮的游泳运动员入水的姿势扎进了床下… 保
…哎哟喂呀嘿!压死老娘了!…别捂我嘴!我又不会傻到叫出声!——呀?这这这这、小卓?怎么会?!卓修吟也没想到燕朵会躲在床下,睁大了眼睛趴在她身上看她。没等两人交流眼神,那阵脚步声撞开房门,飞进来一大群声音,这个叫道:“快快快,赶快找止泄药!”那个喊:“在壁橱上数第五层左数第七个抽屉里!” 另一个嚷:“你记错了!是第六个抽屉!”一伙人噼哩叭啦地开始翻抽屉。 保
东窗事发!燕朵心知肚明,不禁一阵奸笑。卓修吟疑惑地看着她,以眼神询问她是怎么回事。燕朵把他从身上推开,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做翻书状,意思是她来找她的那本日记。卓修吟哦地明白了,一指自己,再指指燕朵,意思是他和她一样,也是为了帮她找日记来的。燕朵感激的一笑,随后从床单缝里一指几案下,卓修吟顺着看去,吃了一惊,比划道:他怎么也在?燕朵摇摇头,又一指衣柜,卓修吟比划着问:那里面也有人躲着?燕朵点头,伸了两个指头,意思是你二奶。卓修吟吃了一大惊:那么窄的衣柜里竟藏了两个人?燕朵使劲摇头,模仿白荳艾做了个娇滴滴状,卓修吟更惊:还是一对奸夫□?燕朵急得一翻白眼,卓修吟大骇:他们死了?
两人正在这里鸡同鸭讲,忽然听见床外那伙人里有人尖叫:“呀——有人!”两人忙从床单缝往外看去,见那朱胖子在数盏灯火的照耀下华丽丽地被人发现了。“是表少爷!”有人认出了朱胖子,朱胖子呈球状从几案下咕碌了出来,夹着一大股恶臭之气,所有人都忙忙捏住鼻子,“快…快给我拿马桶!…”朱胖子捂着肚子肝肠寸断地嚷出这么一句。
难道这家伙也吃了今天的晚饭?是了是了,他自然是跟着卓老爷卓夫人一起吃的,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席,跑来卓氏夫妇的房间偷东西!依此推断,藏在衣柜里的白荳艾也…念头刚落,衣柜门突然被撞开,白荳艾捂着肚子跑了出来,嘴里叫着“马桶!马桶!”忍不住就蹲在地上,生怕再多走一步那防洪闸就关不住要大泄特泄了。来找药的一伙丫环全都怔在了当场,正当此时,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又是一伙丫环搀扶着卓老爷卓夫人迈进屋来,两拨儿人一照面集体定格,卓夫人率先回神儿,以虚弱的声音严厉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我和老爷的房间?!”
朱胖子只顾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哼,白荳艾挣扎着抬起头回答道:“媳妇儿…是来帮…爹和娘找药的…” 保
“放…屁…”卓夫人也捂着肚子痛苦地道:“你和雨洁吃了一半就各自找借口离席,那时…我和你爹并未肚疼…你找的是哪门子的药?!…哎哟…”
正说着,几个丫环端着两个马桶进来,卓夫人连忙就要往上坐,谁知白荳艾已经忍到极至无法再忍,窜起身一把推开卓夫人扯开裙子就要坐上马桶,谁知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朱胖子以其身体优势一掌击溃了白荳艾,与卓老爷一人一只抢得马桶使用权,尽情抛洒。卓夫人使尽全力叫着丫环立刻再拿马桶过来,一屋子人倒水递药擦汗熏香,四下奔走乱成一团。
卓修吟在床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此案罪魁非燕朵莫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捏捏燕朵鼻尖以示惩罚。燕朵倒是纳闷卓修吟为何没有拉肚子,卓修吟用手势比划道:晚饭我没有去吃,就此逃过一劫。 保
一屋子人折腾到半夜,卓夫人命人把已经泄到腿软的朱胖子和白荳艾各自架回房去,自己和卓老爷上床休息,贴身的丫环和嬷嬷一宿也没有离开房间,随时伺候着,可苦了床下的燕朵和卓修吟,只好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上躺着熬过此夜。燕朵困得受不住了,卓修吟便用自己的胳膊当枕头让她枕上去,拥她入眠。
霹雳娇娃
跑了一夜的厕所,卓老爷和卓夫人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安稳了下来,沉沉睡去,一屋子的丫环嬷嬷忙了一宿也是筋疲力尽,各自散去,只留了两个丫环守在屋外,随时听候差遣。卓修吟将燕朵拍醒,两个人小心翼翼爬出床外,幸好床帐子落下了,两人轻轻打开窗户跳了出去,终于虎口脱险。
“你这小丫头!昨晚捣了什么鬼,害得一家上下都跑肚不止?”卓修吟把燕朵拉到后花园,好笑的质问。 保
“也没什么,就是让大家吃了一些过期食品而已,”燕朵轻描淡写地耸耸肩,“放心,今天就都会没事儿啦,定期清清肠对身体有好处,我是为了他们好!”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卓修吟宠溺地点点燕朵鼻尖,“爹娘毕竟是上岁数的人,经不起这样折腾…我觉得奇怪的是,表哥和荳艾为什么也会到爹娘房中找东西?难道他们也是为了你的那本书?” 保
“他们要那本书干嘛?”燕朵也纳闷,“难不成要拿出去复印几万本卖钱?”靠!这俩人也太不厚道了,不想给稿费就明说嘛!
“与其在这儿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去问他们。”卓修吟说。
“你表哥要是能告诉你的话,就不会偷偷摸摸的去了!”燕朵撇撇嘴。
“表哥自然是不肯说,我去问问荳艾,她或许肯告诉我。”卓修吟道。
“也是,她要是不说的话,你就使个美男计,主动献身,保准她当场束手就擒!”燕朵哼道。
卓修吟看着燕朵笑:“听你这语气好像有些微酸呢!”
“那是因为很久没洗澡的过!”燕朵指东说西,“你娘已经不准我穿漂亮衣服了,说不定连澡也只能一月洗一次,以后跟我在一起,你就得天天忍受这种体酸味儿!”
“很好啊,只要是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欢闻!”卓修吟笑道,肉麻兮兮地凑上前来闻向燕朵,“唔…除了酸味儿还有甜味儿呢!让我咬一口如何?”一边说一边张口欲咬,燕朵连忙跳着躲开,挥拳捶他,两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忽然听得假山后有人冷冷哼了一声,接着转出一个人来,竟是白荳艾,苍白着脸,显然昨夜也是“运动”了一整晚,冲着燕朵和卓修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相公和姐姐真是好兴致!看上去精神不错呢,想必昨夜并未遭受腹泄之苦,真是幸运!”
燕朵只好装模作样地冲她打着招呼:“小白你也挺好兴致,一大早就到后花园来散步!听说昨晚大家吃了饭后都有些腹泄,不知道你现在好些没有?”
“托姐姐的福,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白荳艾冷冷道,“昨夜之事依妹妹推断必非偶然,定是有人暗中在菜中做了手脚,倘若被我发现…妹妹是说,倘若被咱们知道了真凶,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保
“没错没错,”燕朵打着哈哈,冲卓修吟悄悄挤挤眼,“你们先聊,我要回去刷刷牙,走先,回见!”说完一蹦三跳地跑掉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小卓,只要能套出词儿来,就是牺牲小卓的色相她燕朵也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小卓在括号里抗议道。)
燕朵越来越觉得昨夜在菜里做手脚是一项英明的举动,由于卓夫人身体虚弱,整整一天也没有再来到她这儿找过茬儿。燕朵把那两个被她绑住的丫环放出来,吓唬道:“昨夜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害得老爷夫人腹泄不止。你们两个聪明些的话,就不要把我绑住你们的事说出去!否则我就告诉夫人,说你们两个昨夜没有在我门前值班,夫人只要查出其他人也没有看见过你们,那下药之人就非你们两人莫属了!这是咱们三个人的秘密,希望都能保守,听明白了没?”两个丫环吓得连连点头,她们倒不是怕燕朵,而是怕极了母夜叉般的卓夫人。
整整一天也没有人光顾燕朵的房间,甚至连送饭的都没见着影儿。燕朵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好自己开门出来一路奔向厨房,谁知厨房里连半个人都没有,只有几盘做好了的鸡鸭鱼肉热气腾腾地摆在灶上。咦?这是怎么回事?空城计吗?管他的,先吃再说!燕朵甩开膀子刚撕下一只鸡大腿,突然一大伙儿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白荳艾。
白荳艾用手帕捂着嘴儿轻轻一笑,道:“我原以为昨夜那给饭菜做手脚之人又来了呢,谁想到竟是姐姐!真是误会一场!”
燕朵心生警惕,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荳艾又是一笑,道:“妹妹因昨夜被那贼害得腹泄一晚,心中着实气愤,一心要将此贼捉拿归案,所以吩咐厨子们将饭菜做好后放在灶上,而后躲起来静待来人,谁想到却把姐姐给等来了!难不成姐姐…” 保
“喂喂,没有证据可不能瞎说啊!”燕朵抵赖,“我只是肚子有些饿了,到厨房来找点吃的,那贼又不是傻子,要是进了厨房一见到只有菜没有人,他还敢做手脚吗?肯定早跑了!”
“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大家等了这么半天,除了姐姐就再也没有一人来此,也是巧。”白荳艾似笑非笑道,“既然姐姐来了,不妨同妹妹一起等那贼人上钩,也算为咱们卓府出口恶气,如何?”
“你以为经过昨晚这么闹腾,那贼…那人还会再来吗?!”燕朵翻翻白眼,鄙视白荳艾的智商,“恕我不奉陪了…这盘烤鸡我拿回房间吃,大家没意见吧?”
大家当然不敢有意见,白荳艾看着燕朵离去的背影,突然叫住她,笑道:“忘了告诉姐姐,今晚相公要在妹妹处过夜,如果没有事,姐姐就一个人先安歇吧!”
哟嗬?!小卓这小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肯牺牲色相,如今美女当前,丫还是忍受不住诱惑缴械投降了吧!老娘就知道,男人靠不住!长得帅的男人最靠不住!——难怪整整一天都看不见他!
燕朵是一旦吃饱万事满足。一整只烤鸡进肚,硬板床也觉得舒适了,四仰八叉地一躺,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卓夫人让她洗衣做饭擦地缝衣,忍无可忍一声大喝:“八婆看脚!”抡腿踢出去,谁知竟踢在什么东西身上,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是什么?刚才踢中的东西并非在梦中!黑暗中燕朵不敢轻举妄动,闭着眼继续装睡,过了半晌果然有个鬼鬼崇崇的声音轻轻响起——丫个呸的!偷东西竟然偷到我燕大小姐头上了!听声音那家伙正在翻衣柜,燕朵眯着眼悄悄看去,竟然是朱雨洁那胖子!——这个家伙昨天偷卓夫人,今天偷老娘,他到底想要偷什么东西?显然这东西是老娘我和卓老妖婆都有的,或者是有可能放在老娘这儿也有可能放在卓妖婆那儿的…难道真的是罗小姐的日记?
燕朵一动不动,想看看朱胖子到底能找到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想帮他一起找,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这儿还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对啊!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呢?!老娘的东西不是全都让卓老妖婆拿走了吗?所以朱胖子和白荳艾才会去卓夫人的房间偷,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后才又到老娘这儿来偷!也就是说,他们要偷的东西原本是老娘的,因为知道卓妖婆把老娘的东西全都拿走了,所以昨天才会先去卓妖婆那儿偷,又因为没有偷到那东西,以为那东西还在老娘这儿,所以今晚又到老娘这儿来偷!——到底是什么呢?日记?现在想想不大可能,因为他们也能猜到日记肯定还在卓妖婆那儿,还能有什么?…
朱胖子上翻翻下翻翻左翻翻右翻翻,燕朵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索性一骨碌坐起来,问他:“你到底找着了没有啊?!”朱胖子吓了一大跳,眨巴着小眼儿看了燕朵半天,确定她并非梦游,得知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也不躲闪了,向着燕朵笑道:“早知弟妹还未入睡,我就敲门进来了——我是怕吵醒你,所以没敢惊动。”
燕朵也假惺惺地笑道:“早知表哥要进来,我就不睡了。不知表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朱胖子嘿嘿一阵干笑,一屁股坐在桌旁,道:“为兄不过是来探望探望弟妹你而已,姨娘为人严厉,对弟妹你不免苛刻些,为兄着实放心不下啊!”
“多谢表哥关心,”燕朵笑道,“只是表兄既是来探望我的,为何对我的衣柜如此感兴趣呢?”燕朵一指衣柜,只见那柜门还敞开着,想是刚才朱胖子一受惊吓忘了关上了。
朱胖子连忙摇手道:“这柜门是如何开的,为兄也不甚清楚,夜已深了,为兄就不打扰了,弟妹早些睡吧!”说罢起身就走,燕朵也不拦他,只是在他出门之后才假意自言自语地说道:“幸好东西放在枕头下了…”
次日一早,燕朵被丫环的叫门声吵醒:“少夫人,夫人在前厅等你,要你立刻赶过去!”
老妖婆还了阳了?!又开始乍翅儿了!燕朵慢慢悠悠爬起身,刷牙洗脸穿衣梳头——自从老妖婆开始整她,丫环们也不来伺候了,这倒令她自在了不少。梳洗完毕,燕朵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绕着院子慢跑了十圈、捡了根麻绳跳了几千下,之后才一步三晃的往前厅走去。
还没有走到前厅,燕朵就已经感到了阵阵杀气,推门进去,见卓夫人一脸冷峻地坐在正上方,卓老爷仍然被排除在外,下面依次跪着卓修吟、朱雨洁、白荳艾。卓夫人一见燕朵,立刻一声暴喝:“给我跪下!”燕朵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卓修吟身旁,等待暴风雨的洗礼。
“说!到底是谁在饭菜里做了手脚?!”卓夫人一拍桌子,母狗眼瞪得溜儿圆。
“娘…”卓修吟才一张嘴,就被卓夫人伸手制止:“修吟,没你的事,不许插嘴!倘若你执意为某人说情的话,为娘就认定真凶就是此人!”卓修吟只好闭上嘴不再吱声。
剩下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各想各的心事,卓夫人又是一拍桌子,阴阴地道:“如果没有人承认,就认定是你们三个合伙作案!”话音才落,白荳艾立刻抬起头说道:“这还不清楚么?我们之中谁没有吃那动过手脚的饭菜,谁肯定就是真凶喽!”说完也不看燕朵,只是向着天花板翻白眼。
卓夫人奸诈一笑,道:“咱们这些人里,除了修吟,只有晶衣一人没有吃,难道…”
燕朵立刻叫道:“娘难道忘了?前晚您让我在房间里好好养伤,还送了粥给我,我自然没有吃当天的饭菜,而且,娘安排守在屋外随时准备‘伺候’我的丫环可以为我作证,我整整一晚都呆在房里没有出门!” 保
卓夫人想必早已私下里问过那两名丫环,听燕朵如此一说,倒也相信,于是道:“有没有吃过当晚的饭菜并不能做为断定真凶的标准,万一这是真凶使的苦肉计呢?!”说罢就斜着眼瞥着朱胖子和白荳艾,显然前晚两人私自进入她房间的事给她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印象。
“就是就是!娘说得对!”燕朵立刻高叫道,“分析得太冷静太透彻了!简直就是包公在世!”
卓夫人在燕朵的捧场下有些得意洋洋,来回梭寻着朱胖子和白荳艾脸上的表情,查找蛛丝马迹。白荳艾不禁一声冷哼,低声嘟哝道:“真是个老糊涂!谁会傻到自己也去吃那些动过手脚的饭菜!”偏偏卓夫人耳朵还挺好使,虽未听得真切,但也知道这小白是在悄悄顶嘴,不禁又是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来呀!狗头铡伺候!(此又系燕朵脑中乱码,以下为真:)荳艾,你刚才说什么?大点声,也让为娘听听!”的 保
白荳艾心下对卓夫人也有几分畏惧,不禁低了头,仍有些不服气地道:“没有什么,媳妇儿只是觉得若依娘的意思,岂不是连爹和你都有作案的嫌疑了么?!”
说得好!小白,好样的!你放心的堵枪眼去吧!老娘我为你加油呐喊!燕朵心中十分没道德地暗笑不已。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