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则衍见来得是父母的故交还是苏若的父母,便伸手拿了一侧的香槟举起与他们碰了碰,喊了声:“叔叔阿姨。”
“小衍啊,这去了意大利一年了,阿姨总算盼着你回来了。一开始苏若说你回来我还不信呢。”苏夫人笑得温婉美丽。
苏先生也点点头,附和:“苏若说今晚能在这碰着你,想也是,你大伯的生日你怎么会不来。”
听此,封则衍微微叹气,表示不好意思:“是这几天忙了,等过几天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一定亲自登门找叔叔阿姨叙旧。”
“好好好……”苏夫人连连点头,又在这个过程中,将目光移到男人侧后方的女生,微微露出疑惑,“这位?”
突然被cue的时烟连忙放下手中没吃完的蛋糕,往封则衍在的方向挨近一步,随后仰着脸笑得亲和:“叔叔阿姨好,我叫时烟,是……”
“是我的未婚妻,很快我们就会举办婚礼,近日请柬应该会送到苏若的手上,到时候烦请叔叔阿姨前来参加。”
“啊,那是肯定的。阿姨也向你们提前说声恭喜了。”
微笑着,苏夫人再次看向时烟,一边打量一边忍不住夸赞,“长得真是不错,小衍啊,这你上哪找的这么标致的大美人。这要是还有个弟弟妹妹,那我家两个也有福了。”
男人闷声回答了五个字:“可遇不可求。”
这么露骨又直白的表露心意,臊得时烟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咳嗽,劝他不要那么夸张。
然而男人根本不听,还愈发将她的五指握紧。
人老夫妻早就将这对即将新婚的小夫妻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了,含笑着又是一通祝福。
这时,宴会的主人公封衡上台,发表了一篇感言。
内容无非是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又话题一转说到了封则衍,宣布即将把封氏产业的所有重心都转移给他。
一时间,台下掌声一片,无数道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封则衍身上。
就连时烟也扭头看向面前这个仿佛有着万丈光芒的男人。
很难想象……这高大的双肩上,曾承载过多少压力,也很难想象以后还要承受多少。
正当时烟有些疼惜这个男人时,台上的人又宣布说,下个月整个封家将会迎来一场喜事。
而这件喜事,纵使没直接点明,但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时烟身上。
静默几秒后,整个大厅一片窃窃私语。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时烟却全程很淡定,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状态。
但……
她身旁的男人却一点也不淡定,握着她手的劲道一点点慢慢加力,若是再用力半分怕是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好在最后他克制住了自己,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乖,你先回房间休息,我还要留下来和人商量些事,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所以这一小段时间,烦请你帮我照顾好你自己。”
“你……要去哪?”
“就在这,哪也不去。”
时烟表示知道了,还伸手:“那把衣服给我吧,走廊可能会有风。”
男人点头,帮她披好衣服,又轻轻捏捏她的脸颊,冷淡的眼眸底下有着难以显现的柔情。
——
后来时烟并没有去房间休息,而是一个人裹着厚衣服走到了别墅后的玫瑰园。
这里勉强也算是个温室,不会让她冻得太惨烈,再加上有山有水有花有鸟,风景十分好,总比呆在死气沉沉的卧室强。
找了个座椅坐下,时烟先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拿出手机轻轻点进一个购票平台,查看很早之前就买好的各种交通工具的票,它们都指向一个日期。
而那个日期显示距离她要离开的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希望时间别过得那么快。她真的很想和封则衍、小树还有妈妈好好道个别。
但是又害怕这种黏黏糊糊的感情会让她更加舍不得分离,所以只好在内心狠逼自己。
正当她整个人陷入无比纠结的时候,温室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
虽然疑惑为什么在宴会最热闹的时候会有人像自己一样来到这里,但时烟也没想管,安静被打扰了就离开好了。
她起身要走,直到……
意外听到了封则衍的名字。
“唉,今天那个站在封则衍身旁的女生是谁啊,之前我怎么没见过,怎么就突然要和封则衍结婚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
“那个人叫时烟,时家大小姐。时家你总该知道吧,就是那个因为得罪人差点被灭门的时家,也是林家的表亲。”
“哦~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一年前两人订婚的消息就登上了国外的财经报。我还以为这一年来两人分居两地婚约作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在一起。但我们这个圈子里还有谁不知道她是封则衍养在身边的替代品?要不是与她表姐林若颜有几分相似,封则衍能看上她?”
“看不看得上现在一点也不重要。我敢打赌,他们下月初的婚礼一定办不成的……”
一记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传来。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打赌?好吧我也入股,赌……办不成。”


第12章
别说她们了,就连听墙角的当事人也觉得无语。
有关婚礼的事,从没有人通知她,也没有人找她商量。以致于自己在知道的那一刻完完全全被吓了一跳。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从开始到现在,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有人顾及她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道具,一个……只要在婚宴上漂漂亮亮出现就好的道具。
虽然说,她已经是封则衍的未婚妻了,没必要太矫情于这一点。但较真地算下来,没有正式领证前,他们顶多算是同居的男女朋友。
其实也不对。
哪有男女朋友分隔两地,一年才见上一面。按照正常小情侣的说法,两个星期不见面不联系,就该默认分手了。
所以现在还要按着她与封则衍结婚,真的是很没道理。
而且她这般抵触也不全是在置气。实在是……她不愿意做一个替代品,尤其这个替代品还爱上了那个男人,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叹了口气,不想再呆在这听别人叽叽歪歪说自己。
时烟撩起裙子,大步地朝来时的路离开。
在快出温室的时候,她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门口光线昏暗,她看不清藏在树荫下对方的模样,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身型自己以前见过,并且他的身上有一丝让自己觉得威胁的气息。
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时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什么事,便低下头准备错身而过。
谁知,对方快准狠地出手,一把握紧了她垂在腰侧的手,并用力将她掼到了他的面前。
别说平时她就弱柳扶风的模样,就现在还穿着高跟的脚,也根本受不住这股突然袭来的力道。
所以最后她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手肘都擦破了好大一块皮。
对方顺势半弯腰看下来,光线照出了他的模样,只见他凉薄的唇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我说我找了一年,就是找不到你。今天在这碰见了,好巧啊,我的小烟烟。”
时烟皱着眉头,凝视着这张脸。
最后,那些关于黑市的记忆全然回来了。
魏则宿,魏家的大少爷,平时玩世不恭,最喜欢玩弄小姑娘的感情。
当初在黑市,她被人拍卖用来偿还时家欠下的债,那时差点就被他拍下,还是封则衍最后一掷千金将她救了回来。
自此以后他纠缠不休,她芭蕾巡演也好,出去逛街也好,都会碰到他在附近。
每次一上来就洗脑她:“跟一个也是跟,跟两个也是跟,我自认为不比封则衍差在哪,你想要的我也都可以给你,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然后就被封则衍安排在她身旁的保镖丢出去。
可依旧屡次不改。
还是这一年她身体不好被勒令呆在山庄以后,他才在自己的生活里销声匿迹的。
没想到现在刚出来就又遇到了,真是令人头大。
“魏则宿,你别发疯行不行。”时烟很无奈,努力想撑着自己起来。可脚踝那好像有扭到,动一下就疼,没动几下眼里便一片泪花。
忽然,面前的人出手将她打横抱起。
一下腾空的时烟,惊慌无比地尖叫了一声,吓得挣扎起来:“魏则宿!”
“你叫啊,未来的封太太,我不介意你让所有的人都过来,看清我对你的心意,到时候我就亲你,气死封则衍。”他有恃无恐,又满满恶劣。
时烟气得不行,咬着牙骂他:“魏则宿,你有病吧。”
那呲牙的模样,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给活剥生吞了。
可魏则宿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还调笑着说:“我有病,那你就是药,专门治我的那种。”
一句话,让人寒毛竖起。
时烟几乎是发疯似地挣扎起来。
而一贯被人哄着顺着的魏则宿哪能想到一年不见,她对自己仍是这么抗拒,心里很不是滋味,看了看周围有什么,然后抱着她走到一个水池前,作势要把她丢下去。
“你再推我试试,我就让你掉下去,到时候会丢脸死的吧。”
时烟下意识地低头看着下面仿佛冒着寒气的水,就算不用去触碰,她就能想象出那有多冷。
而面前男人那肆意嘲笑的嘴脸还在持续,周围也有人过来的迹象了。
时烟忍不住咬牙,士可杀不可辱。
她二话不说,用一只手紧抓住对方的衬衫,最后一头撞上他的下巴,趁人吃痛间,用力将他一推,整个人呈自由落体似的坠入水池里,炸开巨大的水花。
魏则宿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边捂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朝底下惊呼:“时烟你是疯了吗!快把手给我!”
落水的女生已经调整好姿势站了起来,只是浑身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此刻见他伸手过来,烈性难当地想都没想,就狠狠抓住并张嘴咬了一口。然后放开,头也不回地支撑着自己蹚水往对岸走去。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刀尖上舔蜜,大概就是每动一步,就能疼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吧。
她的身影晃啊晃的,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再加上眼里全是疼出来的泪,连路都看不清。
直到……
朦胧的泪眼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不擦掉眼泪,她也当即就确定了那人是谁。
想到自己之前还嘲笑小树一被大人安慰就会哭得更厉害,然而事实就是,她在看到封则衍出现的那一刻,也很想哭,想要委屈地躲在他怀里大声嚎哭。
她伸手做出想要抓住他的手势,但因为什么都抓不到,所以在空中虚晃了两下。
然后,被冻到几乎僵硬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比意识更快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倒去……
一片慌乱中,时烟感觉自己被捞进了一个怀里。
那个怀抱有着她最喜欢的蓝风铃香水味,和她一直割舍不掉的温暖……
男人显然也在慌,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我、我带你回去。”
而时烟说不出任何话来回应他,一双冻紫的双唇颤抖着,像是被凝了一层冰。
之后,她的世界便整个昏暗下来了,变得浑浑噩噩、无法集中意识。
除了偶尔能听到男人喊她两声名字,就再也接触不到外边的丝毫异动。
歪头靠在他胸膛上时,女生甚至有些觉得,男人这么紧张,是不是有点爱上她了……
——
夜半,寒风吹开男人解开的衬衫衣领,在他的肌肤上肆意揉搓。
在上方的耳边是魏家的人不住打电话来道歉,说是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男人也不想再听了,于是果断干脆地将电话挂断,然后看向房间里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小脸瘦弱的女人。
握着的拳头越来越紧,他穿过卧室一路下楼,浑身是藏不住的怒意。
楼下客厅里,那被保镖围着不让走的魏则宿,见他下楼,还一脸不怕死地朝下楼的他挑衅。
男人手挥了挥,几个保镖散开,然后二话不说提起对方的领子挥手就是一拳。
实打实的,没留半点力度。
魏则宿的嘴角立马留下一条血,他顶了顶腮帮子,笑说:“你假不假?现在在这上演什么爱她情深的戏码,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的时候怎么就没半点爱她的痕迹?”
封则衍很少有失控的时候,此刻见他这么嘲讽自己,倒也没失态,只是抓着他衣领的手越发收紧,牢牢的就像是要拧断他的脖子。
“我爱不爱她关你屁事,魏则宿,你再敢纠缠她试试。”
“没办法呀,你不能好好陪着她,那就由我来喽。”说话的人一脸痞气。
封则衍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我要是能带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绑在我身边,她身体根本不适合舟车劳顿,也适应不了意大利的饮食习惯,留在这是最好的安排。我每个月都有回来看她,不需要你操心。”
“呵。”魏则宿也一拳挥上去,狠狠将男人打偏了头,“当初我好好地把人交给你,现在把她弄成这么一副虚弱的模样,封则衍,你照顾不好就把她还给我。”
封则衍呼吸一滞,狠狠回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黎管家过来叫人劝架,才把扭转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封则衍的手扔提着对面人的衣领,哪怕脸上已经嘴巴青肿,但也难掩那份帅气。
“她是我的妻,再妄图肖想,我让你消失。”
说完,男人转身往楼梯走,并对客厅里其余的人道:“给我扒光了送回魏家。”
黎管家虽然觉得这个命令荒唐,但最后还是听从命令,转身招呼了几个保镖做事。
也算是为时烟出一口恶气。
——
半夜的时候,时烟疼醒了。
一直守在这里的金医生把热好的药递过去让她喝。
即使女生不愿意,但男人一眼杀意似的看过来,她也不得不从,一脸可怜巴巴地将它们喝完。
“金医生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男人突然发话。
金医生一愣,说了句好,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男女彼此对视。
时烟知道他把人叫出去肯定是要训自己了,至于训什么她就不知道了,无外乎没有照顾好自己。
低下头准备迎接讨伐,但她的视线恰好扫过男人受伤的嘴角。
一时间整个人神经紧绷起来,原本靠在靠背上的背也挺得笔直,她下意识地伸手,疼惜地扶着男人的脸。
不用想,时烟也知道他肯定是和魏则宿打过架了。
平时这么注重仪表的人,脸上都挂了彩,那么彼此下手的力度绝对不小……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她一到晚上就容易多愁善感,很快眼里又泪汪汪一片。
男人见了,伸手盖住那一双能蛊惑人心的眼。
安慰:“乖,我没事。”
女生轻扯开他的手,捧着他脸颊的手轻轻往自己这边用力,然后……
落下一吻,盖在了那青红色的伤口处。
这一刻,她只想以这个热吻替他抵消那处的疼痛。


第13章
很久没有主动亲封则衍了。
当双唇真碰上他的那一刻,时烟那浓密且长的睫毛都在不自然地颤抖。
他的唇很凉很软,带着一丝可口的茶香。引得人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狂颤。
时烟轻轻咬了一口这份软糯,不敢太过用力,甚至防止他被自己咬疼还轻轻地吸溜了下。
就这么两个小动作,勾得男人邪火疯狂肆虐起来,想要反客为主。
然而提前发觉他要动作的时烟,双手连忙往下压住他的,用力按在被面上,不让他动。
男人感受到了,也就没再挣扎。
或者说,她想怎么做,他都随她。只想要她开心就好。
女生按着自己的节奏一点点地吻着他,最后落点在他泪痣上,才将唇退离了一些。
她心疼地问他:“魏则宿打的?”
“不重要。”
“那疼吗?”
“不疼。”男人握着她的双手揉了揉,眼角有着难得温柔的笑意,“你该担心的是自己。接下来几天你都在床上好好休息。金医生说,之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体,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所以这几天绝对不许拒绝喝药,知道吗?”
“知道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时烟整张脸都写着不愿。
男人看出来了,但也不说什么。
有些能惯着她,有些不能。
“对了,还有件事。过几天我要去香城办事,之前约的一个意大利的设计师在那里会有场展览,这次他过来不仅是给我们送婚戒婚纱,也是为了参加我们的婚礼。那天,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时烟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指。
之前……那枚订婚戒指,在她知道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戴了,这枚婚戒……也不知道自己上不上得了手。
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一时间头都大了。
也不知道瘦成这个鬼样子,穿上婚纱好不好看。真是让人不由自主感到自卑。
但她没将这种情绪外放,状若无比乖巧地问他:“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所以走前的这几天我都在家里陪你。”
时烟点点头,嘴角勾起:“……好。”
外面已经泛起鱼肚的天光,男人察觉到时间不早了,便把人按进床里,并盖好被子:“再睡会吧,我下楼还有事处理。”
听此,时烟抿抿唇有些失望:“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乖,处理完就回来陪你。”
男人在她额头留下一吻,随后大步离开了卧室。
三秒后。
女生强忍着身上的疼,从床上下来跪在地毯上,去翻自己礼服里的内袋里藏着的手机。
悲剧的是,浸泡过水的手机,连开个机都不能了。
没办法。
时烟只好取出手机卡,准备改天让黎管家帮忙搞个新手机,这样取票什么的也可以方便一些。
她拖着身体回到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清澈,也很清醒。
清醒到今天所有的细节都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轮,连有些不确定之处也似乎可以确认了。
比如……她清楚今天魏则宿的出现,并非是巧合。
魏家与封家本就是争抢商业帝国的对家,就算是明面邀请了也不一定会来。
若是稍微注重礼数过来了,那也不该是派魏则宿这个纨绔子弟过来丢脸。
他会来,一定是有人放消息说她也在。而这个人是谁,其实也不难猜测。
她自嘲似地笑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为养好自己的身体做准备。
——
安静的客厅里,人人噤若寒蝉。
这一天,除了受伤的时烟,几乎谁都没被允许去睡觉。
哒——哒——哒——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冒腾热气的杯壁,一双凤眼又深沉又明亮,没有看任何人,却让每个人都背后发凉。
坐在侧边的封妍妍,自从被叫回来后,就被勒令坐在沙发上,哪也不许去。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封则衍下楼,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她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在感受到封则衍那能杀人的气息时,一点也不敢造次了。
又这么过了半个小时。
在一个哈欠后,她终于忍受不住,开口询问:“哥,你究竟是要干什么啊,我还在长身体,让我回去睡吧。”
敲击杯壁的手指停下动作,男人缓缓抬眸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忽然发问:“妍妍,我对你怎么样?”
“嗯?”封妍妍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又立马很肯定地回答,“家里的小辈中,你最疼的是我。你是我一辈子的哥哥。”
“那你觉得,时烟对于我来说是什么人?”
女生听了,蹙了蹙眉,声音闷闷的,没好气:“你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看来你很清楚。那我现在明确地再跟你宣布一次,跟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宣布一次。时烟,是我封则衍的妻,是我要携手一辈子的人。她这辈子都会跟我站在一起,荣辱同享。而你……”男人走过去,双手撑在单人沙发的两侧,阻止封妍妍的可能逃脱。
“而你,竟然带人来撬我墙角?”
“我没有!”封妍妍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可男人证据确凿,又怎么会被这副无辜的模样所引导。
“没有?昨晚20点32分的时候,你和魏则宿在老宅别墅后面谈话,我在监控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至少他来,你是知道。38分,你带他去了温室,如果还不够,还不愿意承认他是你带着去找你嫂子的,现在就把手机交出来,我一查验你们有没有事前联系便知。”
封妍妍吓到了,连忙捂着自己的手机,有些慌乱得不行:“哥,你不相信我!”
“我,本来就谁都不信。”男人伸手,语气是命令,“给我。”
封妍妍死死攥着拳头,整个人陷入无措之中。
如果说她问心无愧哪会是这样的表现,那么就只剩下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