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庭院里的雪正在融化。
水从屋檐上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带来一片新意。
往卧房走的女生,脸上一派镇定自若,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虽然知道自己刚刚惹怒了封则衍,但她也很清楚,或许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就该这么做。
他一贯喜欢她温柔顺从不忤逆,却丝毫不顾及她也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所以现在……希望他早一天厌烦她,那么或许就会早一天从她现有的生活里离开。这样即使自己突然消失在北城了,他也不会过多关注。
顶多就觉得这个替代品不乖,丢开就好。
之前封则衍一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过分张扬。
那么这个痛点,她接下来会好好利用。
……为做回以前的自己而努力。
——
深夜,融化的雪仍旧在往屋檐下滴水。
独自坐在床上看曲谱的时烟,面色冷淡平静,仿佛就算世界崩塌都与她无关。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因为左胸上面传来的疼痛,而蹙起一双秀气的眉。
将衣领稍稍扯开了些,她看向那条丑陋的疤痕,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难过。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爱漂亮的姑娘,身上有这么丑陋的一条,平时洗完澡都不敢去看它。
而且这一年来,她身上逢雨雪必疼的原因大多也是这条疤在作祟。
而造成这条疤的原因,她也记得很清楚。
是去年差不多时候,她和封则衍大大吵了一架,实在不想待在这个沉闷的圈笼里,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往外逃。
大晚上的,跑出明亮的房子,只顾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她回神时,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山林,后面是孤灯似的山庄。
石子路上除了暗色下的她,再没有其他生物。
她怕黑,又很没安全感,见封则衍并没有追出来,又害怕又因为没穿外套冷得可怕,所以只能认怂地往回走。
那是去年的第一个雪夜,空气湿哒哒的,一旁的池塘还有碎冰漂浮。
她知道沿着水池就能走回山庄,所以很没骨气地一边哭一边顺着它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一半,池塘旁的一个废弃发电机房里突然亮起了汽车的大灯,强大又炽烈的光线将人照得无法睁开眼睛。
紧接着,停在里头的车飞速往她这边开来。
那时候时烟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害怕被撞飞只能飞速往后退。
后来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被绊着了,她整个人翻下了池塘。
而且很不巧,水下恰好有几根插着的竹子,本意是用来固定渔网,现在却成了她胸口伤疤的罪魁祸首。
她在水上浸泡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被之后来找她的人给救了回去。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落下病根,再也受不得冷。
不过至少,她还有命活着。
正当她准备收拾收拾睡觉的时候,黎管家上来敲了敲门:“时……夫人休息了没?”
时烟一愣,有点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但是一想到大晚上黎管家还找上来,肯定是有事发生了,便掀开被子裹上大衣,匆匆忙忙去开门。
门开了,黎管家指着楼下:“先生回来了,你去看看吧。”
时烟心里泛起疑惑,知道封则衍肯定有事,自己不下去也说不过去。便跟着黎管家走。
一路来到楼下,整个客厅都被清场了,只有他们三足鼎立。
黎管家蹙着眉头解释:“先生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夫人你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去给他煮醒酒汤。”
临危受命,时烟只能点头。
等到黎管家走开后,整个客厅就愈发的寂静了。
时烟从没看到过封则衍喝醉失态的模样,因为印象里他一向高冷自持,喝酒也不会过度。
今晚……这是怎么了?
温吞着走过去,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绕到前边,却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垂眸难受。
时烟:“阿衍?”
这一声,才像是唤醒了男人。
他抬眸,目光里各种情愫都有,沙哑的嗓音磕磕绊绊地呢喃着两个字:“烟烟……”
明明和以往一样的两个字,却在这一刻仿佛穷尽了他所有的情愫,有欣喜有难过有悔意有向往。
时烟听着这一声,心口不知为何疼到不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在为了什么而疼。
伸手拉住他,时烟努力劝说:“阿衍,你醉了,我们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他嘴角微微勾起,不接受不拒绝,只是笑得温柔肆意:“烟烟……你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女生脸颊一个爆红。
羞得无地自容:“好啦,别闹。回去休息了。”
她率先转身要走。
可是男人伸手揽住她,将她压回去,前胸贴后背,紧得没有空隙。
“不要丢下我……”
何德何能,有一天能被封则衍这么乞求。
说不动恻隐之心那是不能够的。
时烟轻轻离开一些距离,伸手给他,像是哄小树似的:“那你乖乖跟我走?”
“嗯。”
一路小手牵大手地走上二楼,还算是顺畅,可一进卧室门男人就平地摔了。
时烟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去扶他,却见他干脆靠在墙壁上坐起来,像是清醒了些,又像是更迷糊了。
他指着角落的一副扑克牌,对时烟近乎是撒娇:“我要玩那个。”
忍无可忍的时烟:“……”
不过最终她还是去拿过来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腆着脸陪他耍酒疯。
封则衍洗牌的动作十分流畅,甚至还能花式洗牌。
时烟虽然不过多关注封家的产业,但在他身边呆了三四年,也多少知道一些封内容。
比如封家在国内的产业很干净,有金融有地产有娱乐业游戏业还有珠宝等等,但在意大利就比较广泛了,其中赌业是一大头。
所以他本人会,倒也不令人觉得意外。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要毒荼自己。
不过她没法拒绝,学一手,说不定日后好派上用场,更何况男人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自己能学到点东西真不亏。
然而……
事实证明时烟错了。
在她初初上手的时候,男人就毫不留情地以快准狠的方式将她秒成渣渣。
一次又一次,一点底裤都不给她留。
“你输了。”
又一次对赌结束的时候,封则衍宣布。
时烟看着自己手上剩余的三张牌,嘴角撇了撇,干脆丢开:“好了,都十二点多了,黎管家都来催过一轮让你睡了,我们就此停止。”
“不好。”
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简直让女生怀疑他根本就没醉。
然而与平日里巨大的反差,她还是不得不信。
“那你还要怎么?”
男人指着她丢开的三张牌:“剩余三张,三次。”
时烟一噎:“三、三次?”
音落,男人像是雄狮扑向猎物似的,直接扑过去堵住她的唇,借力将人压倒在床上,死死制止。
直到这个时候,时烟才知道他口中的三次指的是什么,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醉成这样竟然都还能给她下套???


第10章
时烟知道男人是真的说一不二。
三次就是三次,一丁半点都不能少。
太过舒畅的欢愉,让她忍不住轻咬着被子,额头盈起一层薄汗,可哪怕如此,她也还在咬牙坚持,不肯泄露半分真实。
随后,她被男人翻了个身,与他面面相视。
对方低下头,埋首在她发间轻轻呼吸,灼热的呼吸也喷洒在她耳边,说着一次又一次亲昵的情话。
时烟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也湿漉漉的,随着他的话,疲惫地入睡。
那个晚上的梦很沉,很美好。
包围着她的是一片温暖,让生性体寒的她完全拒绝不了,并且还想让这份温暖包裹得更加紧密,最好能融化她。
次日一早。
时烟睡醒的时候还在某人怀里。
身上很清爽,应该是已经被清洗过了。
她侧了个身,微微离开男人的怀抱,算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
告诉自己,昨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不是一场毫无感情的情.事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且不说他一直擅自做主想要摆布她的生活,就光光是昨晚去外面喝酒那么晚才回来,就该带着被子去书房睡。
自己始终太过心慈手软,看道昨晚他那么软的一面就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活该被他吃干抹净。
生着闷气,默默下床收拾好自己,时烟走下楼,去和黎管家一起照看自己种的花花草草。
临近冬日,温室里的鲜花,愈发的娇艳欲滴。
黎管家一边浇水,一边不免称赞:“也得亏是你这双巧手才能种出这么好看的玫瑰。”
时烟揪下一片花瓣,塞进自己的嘴里,嘴角勾着,笑容浅浅:“所以等我走了以后,这些玫瑰就拜托您帮我照顾了。”
黎管家默默垂下双眸,显然不是很喜欢她提到有关于离开的话题。
直到想起一个关键点,连忙像是救急似地抛了出来:“时烟,如果你走了,你妈妈她……”
时烟一愣,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半个多月前,在医院里自己见上妈妈的那一面。
记忆里一贯大家闺秀做派的妈妈,狼狈地穿着一袭病号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朝自己喊:“时烟!当初你爸爸要保下你,不是让你自轻自贱,不是让你委曲求全呆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做情妇的。时烟,如果你是为了妈妈这么做,妈妈就拒绝医治,死都不会连累你。”
这么狠绝的话,时烟第一次从自己温柔无比的妈妈嘴里听到。
她无数遍解释自己没有、不是,但又没办法用她和封则衍感情很好来试图宽慰妈妈。
因为如果俩人感情好的话,为什么两人从未一起去看望过她?
甚至,他们两个的感情,连她都无法自欺欺人,又怎么能够骗过别人?
时烟自嘲一笑,重新看向黎管家。
眼前这个人,是这些年来对自己冷冰冰的,却从未想过害自己的人。
她也不好一直像是一只刺猬似的刺她,便笑得温婉灿烂:“主治医师一直有跟我发消息,说妈妈的治疗情况很好,只是她坚决不想再见我,那我也勉强不了。好在前几年我身体没那么差的时候,靠芭蕾巡演存了些钱,在我走之前,我一定会安排好妈妈的。”
“而且,也是我妈支持让我离开这里。她说,如果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开心,就一定要去找寻自己的开心。我还年轻,我得为自己活一次。”
黎管家蹙起眉,有些不解:“难道跟先生在一起,真的让你不开心吗?”
时烟无法全盘否认,毕竟这段感情是真过的,那些快乐也是拥有过的。
所以她只能半是肯定,半是否认:“有过开心,也有过不开心。自从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之后,我就无法死皮赖脸地鸠占鹊巢、饮鸩止渴,因为如果真的那样下去,我就会不再是我了。”
“可先生的心里怎么会没有你?他昨晚上喝醉了,把所有人都叫到跟前,郑重无比地向我们宣布你就是这个山庄的夫人,我们也都得了改口费。他亲口承认的要过一辈子的人,你知道这个意义是什么吗?意义就是,你是他心里唯一的人。我不知道你对先生有什么误解,但时烟,有时候爱情就是需要互相宽恕,方能长久。”
“可真正能宽恕的那一天,大概就是我把一切都放下的那天了吧。”
说完这句话,有风徐徐吹来,吹散女生的发,露出那比花还甜的笑。
看得黎管家忽然就愣住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她都没再见过时烟这么笑了。
甚至自我怀疑到,是不是真应该放她走……
——
今天封则衍拒了一切工作和外人来访。
一整天,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在时烟身边,但又恰到好处地给了她一个合理安全的空间。
比如……时烟在客厅看电视,他就会在客厅办公;时烟在练琴室弹钢琴,男人就在练琴室看杂志;时烟去花坊插花,男人就在一旁拿着明显已经不熟悉的画笔,将她插花的场景画得惟妙惟肖。
可纵使如此,彼此也没先开口说哪怕是一句话。
两个人就像是相互躲避,又相互吸引。
最后插完花,时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里有泪花闪过。
那边男人也停下了作画的手,走过来,帮她摘下围裙,顺口问道:“困了?”
时烟很自然地回答:“没,是饿了。”
男人顺手牵起她的手往厨房那走,回答的声音不大,但稍显理直气壮:“我给你开小灶。”
时烟一愣,有些惊到了:“你说什么。”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因为山庄里其实有很多规矩,据说都是封家祖辈规定的。
比如不准过餐点后再吃饭,比如二楼不准外宾进入,比如庄园里不能养小动物。
封则衍一向是这些规矩的守护者。以前小树还小饿了想吃饭都没能改变的规矩,难不成这次还能因为她给破了?
“我亲自给你烧。”说着,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时烟也一直想突破这些陈杂的规矩,也就跟着起了玩心。
一边默许男人的做法,一边偷偷摸摸跟着他出了花坊,一路往厨房走去。
下午两点的厨房根本没有多少人,大多数的女佣都借着这一时半会的休闲在外聊天散步。
所以他们顺利进到了厨房。
不消片刻,时烟乖巧地坐在一旁正啃着封则衍给洗的西红柿,而男人则套上围裙就开始切菜。
见他手法熟练,刀法精致,女生很是好奇:“你会做什么?”
男人停手,凝眉想了想:“一些料理,但我们现在时间不够,下次再给你做,现在先吃点意大利面。”
时烟点点头,笑得很开心:“好。”
昨晚余留下的矛盾,似乎在彼此舒适的互动里,渐渐消失。
他们之间可以很舒适很愉悦,但是一旦有了更深层次的矛盾,也一时间无法调节。
之后的时间里,时烟的馋虫被面香勾起,不住地嘟囔着自己饿了。
男人总是耐心地表示马上就好。
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手牵手地逃离了厨房,又躲进了花坊里。
时烟吃得小半张脸都是蘸料,封则衍一边帮她吹热气,一边帮她擦脸。
两人沉浸在这种久违的和谐氛围里,谁也没意识到彼此那掩盖不掉的情愫。
忽然,男人低声邀请:“晚上,陪我一起去吧。”
“嗯?”时烟默默把剩下一点吃完,懵懵地看他。
“你不是很想去参加大伯的寿宴吗,晚上就去。”
“你……”时烟很想摸摸他的脑袋,怕他昨晚动作大没盖好被子,冻发烧了,“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一定要出去。山庄挺大,我一个人也可以自娱自乐。”
男人只当这句是气话。
“礼服我已经叫人备好,不消片刻估计造型师也到了。我想了很多,与其把你藏起来,不如趁此机会大大方方宣布我的妻子是你。”
“我……”
“对,你。”男人又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枚银镯,不粗不细,上面刻了F的logo字样。
时烟经常在封则衍的衣物还有公司的相关物料上看见,可见这是封家的信物。
他捞起她的手,将它一把套进她的手里。
“这是你的镯子,上面刻了封·时烟。虽然现在不兴冠夫姓,但这是我祖父那边的传统,用来代表……你是我的妻子。是封家的儿媳。”
时烟一愣,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和抓着自己的男人手上的镯子,虽然粗细不一,但确实是男女款。
他把这个给自己……
女生抬眸看去,下一秒,对方伸手将她后脑勺揽住,压过去。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缠,差点亲上。
男人眉眼弯弯,低低笑着:“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烟烟?”
原来……
他知道她在生气。
原来,他今天也真的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哄她……
这可真是拙劣,但又令人无法拒绝的讨好。
女生还能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暂时放下所有的埋怨。
再者,如果这真的是他们最后的时光,开心点也未尝不好。这样就算到了异国他乡的时候,回想起北城时光来也不会是一地鸡毛。


第11章
为了庆祝产业闭环和六十大寿,封氏家主封衡亲自在家设宴招待各界名流人士。
这一消息一经播报,瞬间席卷整个北城,不少媒体抢着联系封氏公关部,试图拿到第一手消息。
然而由于是私宴,所以外人谁都没能窥得豪门中的半分繁华。
盛宴当天,天冷得仿佛呵个气都能凝成冰碴落下。
坐落于城西市郊的封氏老宅,比起以往的寂静,此刻灯火通明。并且,时不时有钢琴声和交谈声密密麻麻地传来,热闹非凡。
虽然此次设宴不对外开放,但必经的红地毯上早已围满了记者与狗仔,谁都想抢先拿到一手资料。
躲在梧桐树下的一辆加长林肯里,时烟正被男人圈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灵动且湿漉的双眼盯着外面的世界。
之前金医生给了她好几个暖宝宝,黎管家也给她递了件貂裘外套,但谁也没曾想下午气温会骤降,到即将入夜的这会,异常寒冷。
而封则衍为了不让他们在进去的时候被人堵在半路,所以哪怕早到了半天,也是躲在车里错过入场高峰期。
等得无聊了,女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一脸的生无可恋。
“困了?” 男人注意到她眼眸泛光,忍不住询问。
“没有,就是有点无聊。”
时烟故作清醒,防止男人发觉她累就临阵倒戈不让她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半封尘在阴影下的男人异常秀色可餐。尤其是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很是性感,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不过,今晚梳了高背头的封则衍,A气十足又生人勿近,她终是心有戚戚,不敢造次,只能像是一只鹌鹑似的等他放行。
不久,观察到外边人群散去,他轻轻收紧揽着时烟胳膊的五指,提醒:“这批快走完了,我们准备准备。”
“哦,好。”
男人先起身理好了衣服,又帮她披好外搭。
之后语气严肃又认真地叮嘱:“记住,如果待会撑不住就不要硬撑,老宅里有我的房间,冷了就去那里休息,我无法时时刻刻照顾到你,所以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啦,我哪有那么脆弱,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
许是见她再三这么保证,封则衍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先下了车,随后伸手过来。
时烟把自己交给他,跟随他的脚步一路朝里走去。
保镖护着他们,一边挡开嗅觉敏感的记者,一边尽心尽职地送两人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主角登场的记者自然不甘心只拍照片写故事,于是一路围一路问。
比如……当年两人订婚是不是针对封氏股票的挽回,做的一次炒作。
也有人问,那个三周前靠封则衍的绯闻,一句飞升的女星舒影是不是封则衍的情妇。
问题很多很杂乱,时烟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同时,她相信男人也听到了,因为他牵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她逃离的样子。
但其实时烟并没有很在意。
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种小事,她就丝毫没放到心上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封则衍已经带她走进了通亮的大宅里。
屋子里设有暖气,倒也不算太冷。
时烟脱下累赘的外套,顺手递给了他。
男人也很自然地接过衣服,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牵着她,半刻都不舍得放下。
两人同框的画面很登对很美好,流光溢彩的,仿佛是整个屋子里的焦点。
只要是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眼球,然后感叹一声金童玉女。
虽然大家都不清楚这个呆在封则衍身边的女人是谁,但至少知道她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一半放在了封则衍身上,一半放在了时烟身上,企图挖掘出一些豪门八卦来。
相比起旁人的颇多心思,小情侣两个倒显得自然许多。
整个酒宴的上半程,两人都沉浸在互相投喂的世界里。
不过封则衍不爱吃甜食,也不能吃蛋糕,所以总的来说,还是他投喂时烟的比较多。
几乎是时烟要什么,他就给拿什么,很是宠溺了。
在时烟轻咬了一口男人递给自己的香蕉蛋糕后,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得甜腻:“真好吃。”
“好吃也不能贪嘴。寒性食物做的,当心身体受不了。”封则衍伸手轻轻勾走她嘴角边的一抹奶油,絮絮叨叨地叮嘱。
这话引起了时烟的不满:“连香蕉是寒性的你也知道?封先生,不如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男人轻笑着揭过:“我知道的多着呢。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吃这一桌的甜点,我就向大伯讨了这个厨师。”
“你说的哦,那接下来我要每天一份甜点。”
“行,也可以把你养胖点,现在抱着太瘦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直到有人找过来,朝封则衍递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