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独创的错骨法,不是一瞬间的让骨头错位,而是一点一点的让骨关节移位,这种痛比用鞭子抽打更痛上几百倍,那女子居然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敢去看主子的表情,起码现在不敢看。
扇子再次轻轻的抬起,瞧得忆霖的心痛了,忍不住大叫起来:“够了,雪漫天你就是一个下流的贱种,跟你那在外面偷人的亲娘一样贱,永远只会做不入流的事情。”
实在是看不下去,主子长了这么大,连一根指头都没有挨过,他是将军的大小姐,凭什么让这个三等贱婢生的儿子欺负她。
雪漫天手中的扇子一滞,面色也不由的大变,抬起头看着忆霖,怒目圆瞪,用扇子指着忆霖道:“你说什么,有种的话,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忆霖上前挡在夜映月跟前,不顾一切的大声的叫道:“我说你这个戝种,没有资格教训小姐,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不过是雪府里一个三等丫环生的而已,说不定还是野种”
啊雪漫天大叫一声,扇子朝忆霖拍去,忆霖闪飞快的闪开,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搏。
忆霖的武功虽然不及雪漫天,但也拼死相搏,嘴上还不停的说:“你欺负小姐算什么本事,有种回月城跟永宁公主滴血验亲,看看你是不是从她肚子里面钻出来的,贱种,你有什么资格替雪家”
嗯啊忆霖被雪漫天的扇子拍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一口鲜血要喷出来,不想主子为她担心,硬硬的咽回腹中,雪漫天的攻击又再袭来,忆霖根本没躲避的时间。
夜映月的目光没有看向忆霖,而是一直看向雪漫天,没有错漏掉他的任何一个动作,眼中没有露出一点恨半点怨,因为雪漫天的欠她的,回到月城就可以慢慢的报,她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夜映月努力的呼吸着,她会让雪漫天万怯不复。
雪漫天又一扇子拍来,忆霖支持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趴倒在石桌上,鲜血从嘴角流下,染红的石桌,也染了夜映月的双眸。
“够了,住手。”雪漫天还想继续,慕容唯情突然出声。
带冰的目光看向夜映月,而夜映月只盯着桌面上的鲜血,从石桌上慢慢的渗入到她的心中,有把刀在慢慢的凌迟她,心很痛,痛得窒息。
夜映月觉得全身一轻,身体上的压力已经解除,眼里面只不停漫延开的鲜血,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染红了整个张石桌,心在慢慢的变沉,她的忆霖只剩下最一口气,
慕容唯情突然出手捏着夜映月的下巴,强逼她看着他道:“还有一口气,你可以开口求情。”
求情,夜映月心中冷笑一下,求了情,她的忆霖还是活不长,不求沉默!
目光变利,慕容唯情的手指更用力,夜映月娇嫩的下巴上,出现一个红印子,只是她感觉不到痛,还是沉默。
沉默的着桌面上的鲜血,从鲜红变成黑红,忆霖的声音很虚弱的飘来:“主子主子你会永远记得忆霖的是不替忆霖照顾娘娘亲”
夜映月的眼眸一闭,算是答应,耳边是雪漫天震惊的声音:“丞相大人,她口中藏有毒囊,服毒自尽了。”
是的,她服毒自尽了。夜映月的心凌迟得裂开,正在淌血,她的忆霖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人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的主子,她服毒自尽了。
慕容唯情的手指一用力,夜映月不得不张口,目光锐利的搜视着,他细细检查着夜映月的口腔,是怕她也会跟着自杀,夜映月想一声说:“多谢你废心了。”
最后没有发现什么,慕容唯情的手突然一松,夜映月倒在地上,抬起头道:“我不会轻易死掉。”在她没有报仇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我相信你,我的小月牙,你不会死的。”
慕容唯情的眼眸变得更深,深得像大海中深沟,让人永远看不到底,无法琢磨,无法捕捉他的内心世界。
夜映月从容的站起来,从忆霖头上拔一支素白银簪,插到她的发髻上,再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是高浓度的化学物——磷,迅速的倒在忆霖身上,配合上她刚才咬破的毒囊的效果,温度比火化的炉度还高出几倍。
眨眼间便成灰,风吹即散,她连忆霖的尸身都保不住,还要拿来她当最后的谈判的筹码,她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慕容唯情一如既往的看着她,用那种深得能穿透一切的目光,深深深的看着她,或许他的心中也有过一丝丝的迷惑吧。
黑暗中,夜映月唇边露出一丝丝冰冷笑,以前会笑得很甜的夜映月死了,她可以做回真正的夜映月,嗜血的,所以他的目光不再是她惧怕的。
只见她唇一抹清冷入骨的笑容销魂噬骨,慕容唯情突然大步的飞快的离开。
“真冷血。”雪漫天丢下一句话,跟着离开。
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夜映月一人,无边的黑暗包裹着这小小的身体,她的面孔于夜色中苍白得透明。
夜映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一枚信号弹,是某人在成亲当晚给她的,确切点是雪冰凝给她的,那人曾经告诉她:“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抱着不太大的希望,夜空中突然盛放出一朵美丽的花,鲜红的曼佗罗,血一样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
良久以后,或许过了很久,大红的身影踏着夜色而下,一把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冷清:“我的小凝儿,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凄惨,瞧得我好心痛。”
夜映月没有抬头,转身投入身后的怀抱中,浓烈、妖冶的地狱之花——曼陀罗花香袭来,魔鬼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啧啧小凝儿的动作,还真是让无情受宠若惊。”一只手轻轻搭在夜映月的肩膀上,夜映月立即皱起眉头,有点震怒的声音传下:“谁伤了你雪家的错骨法,是不是雪漫天。”
雪家的错骨法,夜映月只知道雪漫天的手法很毒,用内力一点一点的让她的手臂脱臼,痛得她几乎要虚脱、窒息,冷冷道:“玉无情,你要治就快点动手。”很好,雪漫天,错骨法,她会加倍还给他的。
“玉无情,无情公子。”客厅内雪漫天一脸震惊,看向主座上的慕容唯情,不由的收起了脸上的震惊。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直如此的淡定,折磨雪冰凝时他面不改色,现在无情公子出现,他仍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雪冰凝跟无情公子,二人是什么关系?
玉无情双手扶着那只受伤的肩膀,玩味的道:“本公子在替你疗伤,你还是客气点,不然这只手臂可要废掉了。你外公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心痛死,再怎么说你娘亲也是他最宠的女儿,我看你就跟本公子回金鼎,就凭你这小模样,还有你的小脑袋,你外公一定会把你宠上天的啊”
玉无情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夜映月正重重的咬在手臂上,然后听他薄怒的吼道:“雪冰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臭丫头,我是替你把骨头复原,你居然还咬我一口。”
淡淡的腥咸味在口中散开,松开牙齿,夜映月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太痛了,一时没忍住。”
玉姬,雪冰凝的母亲,金鼎皇朝的外姓王爷玉靖的小女儿,偶尔在边城遇上雪长天,私定终身,还未婚先孕,被软禁在玉王府内,趁女儿雪冰凝出生后,王府的人一时没留意,私自出走到水月皇朝找雪长生,才知道他早有妻室,却仍然一往情深,痴情不改,堂堂王府郡主的甘为妾,差点把靖王爷活活的气死,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当初为了不引起外人怀疑,雪长生隐瞒了玉姬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人知道。
玉家其实一直不知道玉姬已死,直到到三年前,玉无情即雪冰凝的表哥,奉玉姬兄长玉云他爹之命,前来探望他这个姑姑,却碰上雪冰凝出嫁,才知道玉姬已死,感伤之余,本想带走假扮雪冰凝的夜映月,却被夜映月以报仇为名,直接拒绝了。
玉无情抬起手:“我要检查伤口。”轻轻解开她衣服上的带子,轻轻裉开一边衣服,露出一大片紫红的淤肿,目光不由的一冰:“凝儿,后天见过雪长生后,跟表哥回金鼎,雪漫天这个禽兽,竟然这样对你,真不愧是贱种,只会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大厅内,雪漫天有点坐不住,贱种,他们任什么的都这样辱骂他,他的母亲是水月皇朝的公主,父亲是大元帅,而他不仅是水月的首富,还是天下三公子之一,凭什么说他是贱种。
刚想冲出理论一番,慕容唯情的目光淡淡一扫,雪漫天的怒火立即被压住,整个人不能动弹半分,只能静静的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
夜映月抬起眼皮,只见玉无情俊美、妖冶的脸上露出几分怒色,这么粗鲁的话真不适合他,但她有点感动,除了忆霖,很久没有为她的伤而生气了。
回金鼎,回玉府,三年前他就说过了,如今旧话重提,夜映月本想拒绝,但是慕容唯情已经怀疑她,留在他身边太危险,不如将计就计把计划提前进行,到时再把雪冰凝丢给玉无情带走,她回她的天圣皇朝,从此各过各的生活
微微的点点头,轻轻说一个字:“好。”
但玉无情的禽兽、贱种,骂得真好,心中道:“忆霖姐姐,我会替你报仇的。”
玉无情拿出一瓶药,把药水轻柔的倒在受伤的地方,献宝似的道:“这是医圣的宝贝,没有它你的胳膊便真要废掉,真是便宜你这丫头。”
呃,淡淡的回眸,夜映月看到自己肩膀,曾经被烙印记的肩膀上,是一大片青紫色,那个印记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没了也好,轻轻的叹一口气,小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的冰凉,痛楚轻了不少。抬起眼眸,只见玉无情正把瓶子中的药水倒在她的肩膀上,再轻轻的涂抹均匀,然后用内力轻轻按摩她的肩膀,暖暖的真气流入,这条胳膊又找回了感觉。
上完药,玉无情替夜映月系好衣服的带子,心疼的道:“你这只手臂暂时不能使力,你的丫头已经不在不如,我带你走,等你爹到了,再带你出去见他一面,道声别就结了这父女情。”
此时,夜映月当然没意见,轻轻的道:“好,我跟你走。”暂时的答应,慕容唯情岂会轻易放她走。
“真乖。”
玉无情捏了一下夜映月的鼻子,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轻轻一点地飞上墙头正要离开,突然身后一股强大的罡气袭来,连忙把身形提高再转身落下:“慕容丞相,你这是何意?”
墙头的另一边,慕容唯情白衣飘扬,面色冰冷,寒气逼人,淡漠的道:“把人留下,离开。”然后目光逼视着夜映月,声音更加冰冷的道:“小月牙,不想他也死掉,你就过来。”
他在威胁她,夜映月一记冰冷的眼神扫去,很好,敢威胁她,她也会让他尝试一下被威胁的滋味。
玉无情的面色一冷,低头看一眼夜映月,夜映月也抬头看着,低声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这里就有两大高手,外面还有埋伏。
闻言,狭长的凤眸淡淡的扫视一圈,夜映月没有受伤的手臂,突然抱着玉无情在耳边小声的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她很清楚,玉无情带不走她,慕容唯情看中的猎物,又此能轻易逃脱掉。
玉无情抱着飘回到院子中,轻轻把她放到石櫈上,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雪漫天道:“雪漫天,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金鼎大军立即挥师南下,踏平水月的每一寸土地,杀尽水月所有的百姓。”说完掏出方才的药瓶,放入夜映月的怀中,抚着她的头发道:“小凝儿,等表哥来接你走。”
无声的点点头,夜映月从玉无情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亲情,跟映日哥哥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眼眶中突然湿湿的。
泪水在不停的转着圈圈,马上就要流出来,却仍然对玉无情甜甜一笑,她最后一次露出这个表情,即便这只是属于雪冰凝的亲情,她代她收下了。
这含泪的一笑,很多年后,让玉无情也无法忘怀,有时候心动只在一刹那间。
玉无情玩味的捏一下她的鼻子:“等我接你回家。”然后一阵风消失在院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只剩一院落的寂寥。
眼泪突然无声的流下,夜映月抬起手潇洒的抹掉,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走入忆霖的房间中,扣上门锁,见到地面、桌子上,还胡乱的摆着他们制作花灯用的东西。
吹灭掉房间里面所有的烛火,倦缩在清冷的大床上,夜映月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慢慢让黑暗慢慢的冰冷、腐蚀她的心。
这一夜真漫长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射进来,慕容唯情石化般站窗前,蓝哲从外面进来便看到这一幅画。
整整两夜一日,那女子一直关在房间中,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主子也不眠不休的站在窗前,沉默着一语不发。
这算不是要与那女子同痛同苦,用另一种方式折磨自己,那又必要伤她,踏入房间内道:“主子,雪元帅在下午到达云城的西门。”他们该出发了,从此处到西门,还要一定的时间。
慕容唯情没有回头,目光落在窗外的绿色中,清晨阳光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只是再强烈的阳光也暖不到他的心,从里到外都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他的世界中不适合有阳光。
蓝哲有些愕然,主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没有七情六欲的神,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俯视众生,世间的一切在他的眼眸中,是何其的渺小。
“她呢?”
蓝哲愣一下,马上答道:“还在房中,已经让丫环替她梳洗。”
慕容唯情一挥手,蓝哲立即退出去后,马上有人抬了干净的热水进来,来人正想退出去:“等等,这个给她送去。”慕容唯情指着桌上的包袱,来人先是一愣,马上拿起包袱退出房间。
此时,另一间房间中,所有的门窗都密密实实的封上,连一丝丝光都透不进来,夜映月倦缩在床上,躲在最黑暗的角落中。
就像当初父亲大人、娘亲,映日哥哥,他们去世的时候,她连他们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只有躲在无边的黑暗中,她才能找到安全感。
忆霖,她的忆霖,从小伴着她一起长大,喝同一个母亲奶水长大的忆霖,可是她却把她弄没了,她没有面目回到天圣,更没有面目到指奚山见奶娘。
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有人拍着门,夜映月连忙抱紧自己,捂着耳朵,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要她的忆霖活过来。
从来没有这样的无助过,似乎又回到上一世,四岁那年,她被关一个黑暗的房子中,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的孤独与寂寞,她拼命的大哭大叫着,也没有人会理会她,直到她渐渐的安静,不再哭,不再叫,不再闹,终于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远离人世的海岛上,日复一日的训练,不是别人打她,就是她打别人,除了学会怎么用手脚杀人,还要学会杀人不留痕迹,她本性就很懒,学习那东西昜可以让她有机会偷懒,所以很多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她的脑子很聪明,杀人的时候一样能偷懒,只是老天爷似看不得她日子过得太逍遥,在一次在深海潜水集训时,被海藻缠着脚活活的被淹死,那一年她也就十一二岁,。
真的年龄,杀戮的心。
老天爷怕是看不得她杀人,把她的灵魂踢入无边的黑暗中,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变成婴儿,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着。
十年的呵护,十年宠爱,她几乎完全忘记掉上一世的拥有的能力,是水月皇朝、是雪长生打碎她的美好生活,逼着她重拾前世的杀人技巧,进行无法挽救的报复,她要给水月这一片土地,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呵呵
黑暗中响起嗜血的笑声,是地狱中爬出的魔鬼的笑声,听得外面敲门的小丫环,面色都发白,回过头看着蓝哲,捂着胸口,心惊肉跳道:“你家夫人她是不是疯了?”
蓝哲冷冷的睇一眼那丫环,寒着声音道:“住口,注意你的用词。”轻轻的敲两下门道:“夫人,我们要出发了,请沐浴更衣。”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连一点气息也没有,不由的皱起眉头,再次拍门道:“夫人,请梳洗,我们要马上出发,迎接雪元帅回朝。”
蓦然的回头,慕容唯情站在他的身后,蓝哲立即退到旁边,那小丫头却看着他的主子发愣,皱一下眉头伸手把她拉到旁边,恭恭敬敬的颌道行礼道:“主子,夫人她在里面,只是”只是方才的一阵笑声,太让人毛骨悚然。
慕容唯情淡淡的看着门口,门口外面摆着一个托盘,上面的饭菜完全没有热气冒出,已然冰冷,更没有被动过痕迹,猛然的抬头看着门口,目光的锐利似是能把门板看穿。
门内传门栓开启的声音,然后一把沙哑的声音传出:“把水抬入来。”再没有下文。
蓝哲不禁吃了一惊,伸手轻轻推,门开了,给了那小丫头一个眼神,让她带着几个粗使的丫环把水抬入去,把手中包袱也一并交到她手中。
房间内立即飘淡淡的水气了,除了那小丫头外,其他人退出后,门轻轻的合上,小丫头轻轻的推开一扇窗,阳光温柔的从外面射进来,夜映月立即别过脸,长时间的没有接触阳光,她的眼睛差点适应不过来。
小丫头终于看清站在屏风前的小小的身影,凌乱的长发披在身上,遮住了她的小脸,依然遮不住她一双清亮的眸子,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绝代风华。
夜映月没有理会小丫头打量的目光,径直的走到屏风后面,中间一大桶的热水冒着淡淡的烟雾,上面漂着红色的玫瑰花瓣,玫瑰,很好,起码没有毒。
见那小丫头还愣愣的站在屏风外面,冷着声音道:“过来,替我脱下衣服。”她的手受了伤,不然她会直接踢这个小丫出外面。
那小丫头先是一惊,连忙移步过去,小心翼翼的替夜映月脱下衣服,纯棉的料子最经不得折腾,皱巴巴的贴在她身上,无损她的清贵高雅气质,让那小丫头不敢对她有一丝的不敬之意。
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最后一件胸衣脱下后,露出一块黑色与金黄连一起的美玉,小丫头的手犹豫了一下,但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一抹喜爱的眼神。
夜映月半垂下眸瞟一眼:“替我拿下来,喜欢,送给你了。”她不需要这些东西,一块漂亮点的石头而已。
小丫头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奴奴婢,不敢。”
清眸薄寒,漠然的道:“替我拿掉它,随你处置。”
“是,夫人。”
那个小丫头连书房站起来,替夜映月解开系玉佩的绳子,把玉佩轻轻的放到一边,伸手取下发中的玉簪、银簪。
夜映月一眼瞥见,连忙抢回银簪,紧紧握在手中,那是忆霖唯一留下的东西,里面住着她的灵魂,她要带着她一起回家,亲手交到奶娘手中:“玉簪,你也可以带走,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整个人都没有入水中,有一刻就想这样的淹死掉自己,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回去之前先要报仇,毁掉这里的一切。
小丫头看手中的玉簪整个人都愣住,丞相夫人是不是真的疯掉,那名中的玉佩和玉簪都不要,偏偏把那支平常的银簪当成宝贝,收着不让人碰一下,不过看一眼这玉佩和玉簪子,这些东西一定很贵重,她可不敢要,还是一会交给外面的人吧。
门口外面,慕容唯情负手的站着,目光落在院子中的花木上,静得让人以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蓝哲的面上也是一片漠然,目光还是偷偷瞟了一眼自家的主子,那女子的话主子一定是只字不漏的听入心中。真伤人!
安静的房间内,除了偶尔的水声哗啦啦的作响,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外面,房里房外,简直是两个完全不相通的世界。
温的水轻轻漫到肩膀上,夜映月淡淡的瞟一眼肩膀上的伤,不得不承认医圣的药真的很神奇,淤肿已经消退了大半,痛楚也已经减轻大半,除了暂时还不能用上力,没有什么不适的
瞟一眼那小丫头道:“你,到床上,把那个小瓶子拿来。”她必须马上恢复,才能好好的报复雪漫天。
“是。”
小丫头一屈膝后离开,不会就拿着一个小瓶子再转入屏风内:“夫人,你要的东西。”
夜映月接过小瓶子,紧紧的握在手中,眼底下划过一抹寒光,然后轻轻的合上眼眸,唇露出一丝丝似有若无的嗜血笑容。
房间内彻底的安列,骤然的,睁开眼睛扫过小丫头身上,从水中站起来,洁白如玉的肌肤,若不是肩膀一大片淤肿,完美得像一块最极品的羊脂白玉。浓黑的湿发缠在白玉色,比那块金鼎玉雕更加完美。
小丫头看得失神,这么娇嫩无瑕的皮肤,整个天下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有,完美得她差点要流鼻血中都有些嫉妒。
夜映月从水中走出来,水珠亲晶亮的光芒,顺着光洁的皮肤往下滑。小丫头连忙上前用干净的棉布轻轻吸干上面的水,全身站在悄悄射入的阳光中,全身上像渡上一层珍珠的光华。
浅紫色的胸衣,白色的中衣、中裤,到天蓝色的罗裙一件一件上身,最才罩上一件冰色的纱衣,把天蓝色压成粉蓝色,手臂上缠上淡紫色的挽纱,飘逸出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