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多,安安小姐在读书,这个时间该上床休息了。哦,明天是周日,难怪还在转悠。

安安有那么点点不自然,一只手揪紧衬衣的下摆,另一只手指指楼上,“裴浩然睡着了吗?”

“应该是,八点钟时,少爷卧室的灯熄了。”

小嘴委屈地噘起,她到家还不到七点,打声招呼又不要几分钟,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这点礼貌应该有的,是不是?

某人去了国外,好像变了许多哦!

“要我帮小姐叫醒少爷吗?”女佣看着她挤成一团的小脸,想笑。

“不要,不要,”她连忙摆手,呵呵笑了两声,“我自己上去看看。”

轻手轻脚地上了三楼,在大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慢慢地推开大门。起居间里留有一盏柔黄的小台灯,浅浅淡淡的光线洒了一地。借着那点光亮摸到了卧室。

咦,门虚掩着。

用指头戳了下,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头先伸进去瞅了瞅。那人像是睡得极沉,发出低低的鼾声。

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心情小小的失落。

悄悄走进去,立在床头。想起他曾无数次把她的床当作他的,在上面午睡、小憩,把她的抱枕扔得东一个西一个。他在家,她时时都得把自己的内衣小心收藏,生怕他来时给看到。同学塞给她的一些少女爱看的言情书,也好好收着,免得被他笑幼稚。

环顾四周,这房间和她粉色系的卧室是截然不同的,男生硬朗的气息很浓,仿佛他强壮有力的双臂。他有抱过她,在她不小心感冒时。一口气抱上四楼,一点都不气喘。

眼睛适应了黑暗,依稀看清了床上的人。

用时下女生们爱用的词来形容,他似乎更加有型了。那高挺的鼻梁、浓重的眉宇、细薄的唇线、喉结…啊,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这人竟然是裸睡的!!

被单滑到*,宽厚的双肩,结实的肌、精瘦的腰线…喉咙突然发痒,她情不自禁咽下一大口口水,心跳如鼓,响得她不得不紧紧捂住心口。

青台靠海呀,夏天时,常见男人们只着一条泳裤在沙滩上走来走去,从来没觉得有多养眼。目光扫过,绝不会多停留一秒。

而此刻,她的视线却黏住了。

她有审美观,知道这人不同于瘦巴巴或胖嘟嘟还没完全定型的男生,他是健美的、俊伟的,他…是大男人了,不再是和她坐在海边吃冰淇淋的那个人。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屋内有人,浓眉不耐地蹙起,他侧过了身子,被单跟着被翻卷到两腿间。

她失声惊呼,慌乱逃了出去。

他应该也没穿睡裤吧?呜,不能往下想了,太羞人。脸烫得像血管崩裂,口干舌燥。她病了吗?

房中,沉睡的人,俊雅的唇角上扬,逸出一丝轻笑。

不知一夜做了什么梦,居然起晚了,起来时,心跳还是异样,幸好周日的早餐比平时晚点。女佣进来送上熨好的衣裙,说天气不错,小姐今天穿无袖连衣棉裙,白底小紫花,有初夏的味道。

她点点头,问少爷起床了吗?

“和裴董在书房聊了一会公事,现在在健身房。”

健身房?脑中不知怎么就浮现出昨晚那具健美的身体,手一抖,梳子掉地上去了。苦笑着捡起来。

叶安柔,你是色女吗?有这样的倾向哦!

确定把一切都遮掩得很好,这才下楼吃早餐。健身房在二楼,面对着楼梯口,门开得很大,无法假装没看见。

圣母玛丽亚,这人穿了一身塑体的健身服,完完全全把身体的每个线条都勾勒得清清楚楚,该明显的部位绝对让你不敢忽视。何况他刚健身完毕,汗水把衣服都沾湿了。

湿身诱惑?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个词。

她扶着栏杆,狠狠地咽口水。

他也看见她了,淡淡地瞟过,对在一边清洁的女佣说,“我去冲下澡,让管家迟五分钟开早餐。”

毛巾胡乱地拭了拭额头,就这么从她身边走了下去。

又没打招呼哎!

她眨眨眼,看看外面,天气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太阳躲在云层里,有一点没一点漏些阳光下来,花园里的花半明半暗。

裴宅的早餐非常丰富,样式也多,按照各人的口味一一呈上来。

她不爱喝果汁,但喜欢吃两片水果。牛奶和鸡蛋是必吃的,另外再吃点点心,西点或港式小点都可以,她不挑食。

他要去恒宇总部吧,西装领带,头发有上过摩丝,整理得很职业。他和裴迪文聊一两句公事,和舒畅说几句家常,甚至还和裴欣儿逗个乐,掉个头问管家身体如向,向送菜上来的厨子致谢,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没和她搭一句话。

今早的水果是黄桃,甘甜清脆,咽下最后一口,安安收回琢磨的视线,看向舒畅,“舒阿姨,我从昨天到今天有没犯什么错?”

舒畅笑吟吟地摇头,“没有,安安一直是乖女。”

“裴伯伯?”她又转向裴迪文。

裴迪文宠溺地笑道,“安安向来是我的骄傲。”

她点头,“那如果我被某人刻意排挤,肯定不是我的原因,对吗?”

“当然。”裴迪文正经八百的回道,“是某人心态没摆正。”

她低头坦然地喝牛奶,当对面的人如空气般。

那人冷哼一声,“对不起,失陪,我要去楼上拿点资料。爹地,公司见!”

他就这么走了。

心情不是不受影响的。

上午呆在屋中做作业,十条题有八条解不出来,其实她连题目都没看清楚。坐五分钟,就趴到窗外看看楼下有没汽车驶进来。

高岗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看电影。她说作业多,拒绝了。

午餐桌上,只有她一人。舒畅带裴欣儿出去逛街了,让她同去,她说怕热。裴迪文与他都在公司,听他述职。

餐厅太宽,餐桌太大,一个人坐着,孤零零的。她就吃了半碗饭,便回房了。照例在周日下午和爸妈通电话,爸爸也在加班,妈妈被押着陪同,两人都在公司。

她没有提心底的郁闷,轻描淡写说了下学习的事,便挂了。

裴欣儿最爱穿新衣,喜滋滋地到她房间来显摆,得到她夸张的赞美,才满意而去。

晚饭到是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刚坐下来,萧翎从哈佛打来电话,他抢去接了,一说就是四十多分钟,回来时,她已吃好去了玻璃屋。

没有像平时那样先去望远镜那儿看星空,而是站在那幅巨大的照片前出神。那天的情景,她一直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幅照片,她会愿意来香港吗?

十五岁孤身出门求学,需要很大的勇气。

今夜的星空,肉眼看去一点都不璀璨,云太多,月光也是朦朦胧胧。

电脑里传来一首歌,是那首《繁星》。

一不小心

我把你惊醒

也许注定

爱的憧憬

等着你回应

沿途风景

到处是你

留下的幻影

开始感应

张开眼睛

想与你同行

喜欢你的任性

心事我愿意听

一起等天明

海面上的倒影

闪烁的精灵

倒映出甜蜜的身影

完美的场景

彼此的约定

月光是纯洁的证明

十点前,她关上电脑,熄灭了灯,下楼回房。顶灯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四周很安静。

也没洗澡换衣,就这样睡了。

礼拜一的课向来排得很密,而且都是主科。放学时,每个人都像逃出囚牢时,一脸兴奋。

很意外高岗站在外面等她,“今天我生日,约了几个同学去吃烧烤,你也来吧!”

“我都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没关系,我又不是女生,喜欢什么礼物。来吧,有个同学也是青台的。”

“我…明早还要早起。”她含蓄地想拒绝。

“知道,我会早早送你回去。”

她无奈,跑去向等候的司机与菲佣告假。菲佣没吱声,司机到是说了句,“少爷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巴黎。”

高岗的生日聚会非常热闹,原来在香港读书的青台人还真不少,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在读高中。

“你住哪?”新认识的女同乡问。

“寄住在亲戚家。”高岗当时问她时,她也是这么回答。不然该讲什么呢?说裴迪文是爸爸的上司,说裴浩然和她是朋友,人家会觉着奇怪的。

“住在人家多不方便呀,出来租房吧,很自由,我同屋要出国,要不要我帮你留意?”

“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放心,我会照顾你,还有高岗呀,我们都会帮你保护得好好的,争取让你考上港大。”

她笑笑,不再接话。

高岗也属于阳光型的俊男,但与某一个人比,就逊了许多,是气质还是内涵,她说不清,只知就是不同。

和高岗一起,她不会脸红心乱。

而那个人…完了,又咽口水。

她低头看表,时间过得好慢。

高岗说话算话,八点一过先送她回去,他们今夜要疯到天明。

出来她就打了电话,菲佣在山下的站台等着,陪同她走一段长长的山坡。

“你那位亲戚家家境似乎不错。”高岗不止一次看过这位菲佣。

“也许吧!”她模棱两可地应着,心急如焚。

“搬出来的事,你和你爸妈提下吧,我离那儿也不远,晚上可以帮你辅导辅导功课。”高岗在身后提醒道。

她哦了一声,急忙跑向菲佣,连再见都忘了说。

今晚,裴浩然没睡那么早,在起居室里坐着陪舒畅看电视。

“安安回来啦!”舒畅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要不要再吃点夜宵?”

她在裴宅也给养娇了,很少吃外食。“不用,今晚吃了不少烤肉,很饱了。”说这话时,她是看着他的。

电视新闻很好看吗,看得那么目不转睛。

“我去看看欣儿有没有睡,你吃点水果。”舒畅走了,起居室里只有她和他,还有嗡嗡作响的电视机


她抿了抿唇,还是走到他面前。

“有事?”他皱起眉头。

“裴浩然,你是不是和我在生气?”她蹩不住了,还是问了出来。

“和个小女生生气,我没那么幼稚,也没那么闲。好了,好了,快上楼洗澡,看看书,早点睡。”

她讨厌他这幅哄孩子的口吻,“你和谁比较,觉得我幼稚了?”十二岁时,她更小,他不是硬要和她做朋友。

“难道你觉着你很成熟了?”他意味深长地问。“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她昂起下巴,觉得这问题真可笑,“当然。”

俊美的唇角勾起一丝玩味,“那你告诉我你这一向的行为合适吗?”

她不解。

“不懂就回去好好想着,有了答案就给我电话。”他优雅地起身,留她独自怔怔地对着电视发呆。

拐角上楼时,正遇到裴迪文从书房出来。“爹地,晚安!”

“晚安!”

“浩然,安安小,别逗她太久,不然她会当真的。”擦肩而过时,裴迪文笑着低语。

他连耳背都红透了,姜果真是老的辣呀!

番外礼物篇:5,恋人未满(4)

巴黎,十二月。

闹钟七点准时响起,睁开眼,两分钟的清醒过程,半小时的洗漱,然后换衣装电脑拿钥匙,七点四十到达停车场。

胖嘟嘟的公寓管理员优雅地向他欠身,说“裴先生,早”。

天空昏沉沉的,像是还有大雪下。

公寓大厅里,一棵大的圣诞树刚搬进去,枝叶泥屑掉了一地。

应该有零下十多度吧,车内暖气开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温暖。街角有家咖啡馆,泊好车,走进去买杯蓝山,外带,再加一个三明治,这是他今天的早餐。

公司秘书曾热心地为他准备早餐,吃过一次,就敬谢不悔。他还是喜欢这家咖啡店的早餐,咖啡地道,三明治里的蔬菜新鲜、火腿很大、奶酪也纯。当然和港城家中花式品种复杂的早餐没得比,但裴家的长孙没有娇气的理由。

早餐就在车里解决,顺便手机上网,看有无电邮,有无电话和短信。有几通,有公事,也有私人邀约,他期待很久的依然没有。

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纸杯扔进车中的小垃箱,抽出纸巾擦手、擦嘴,长长吁了口气。

二个月了呀,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联系过,爹地和妈咪也不约而同地只字不提她的事。法国分部的工作刚接手,忙乱得无法分身飞香港。

他都暗示到那份上了,那个小丫头一向聪明,不会到现在还没明白?还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

平生第一次慌乱无措。

他悄悄问刘管家,刘管家讲安安小姐非常好,前几天在学校还拿了奖,哦,叶总和童老师来香港住了几天。

“是青台分公司述职?”他问。

“公司的事我不清楚,应该是为安安小姐来的吧!”

他倏地紧张起来,“仅是看望吗?”

刘管家沉吟了下,回道:“可能是谈安安小姐搬出去住的事,还有安安小姐在哪里读大学要商量下。”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之前不是都说好了?”

“少爷,这些我回答不上来。”

他立刻给裴迪文打电话,特助接的,说在会议中,暂时不接听。他又给舒畅打,舒畅耐心地听着他抛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笑了笑,“浩然,安安已经大了,我们必须尊重她。”

他颓然地愣在电话那端,心口闷闷的,像雷暴雨来临前的天空,让人抓狂,让人烦燥。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说是胆怯吧,万一从她口中证实自己的担忧,他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份感情开始得早,他一直细心地呵护着,不然也不会在她十五岁时就强拉到身边。
长大的她,不再喜欢他了吗?六岁应该没有代沟,为什么会渐行渐远?

十八岁那年,从青台回来,脑中挥之不去那张清丽的小脸。从律师那里拿回摄影师寄来的照片时,他自嘲地对自己说:裴浩然,你好没出息,居然栽在一个十二岁的女生手中。

听祖母提过,爹地在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称之为恶梦般的家族联姻,幸好后来遇到了妈咪。所以他成年之后,虽然有多家名门暗示联姻,爹地都温婉回绝,说要尊重他的意见。

他是多么幸运,可以娶自己所爱的人。但因为如此,他反到在恋情上更谨慎更郑重。

二十一岁的仲夏夜,羞窘无比,却仍然用认真的语气告诉爹地、妈咪,他爱一个女生已经三年了,希望可以把她接来家中培养感情。

他记得妈咪当时瞠目结舌的样,爹地还能保持一份冷静。

“爱上比自己小很多的女生会很辛苦。”裴迪文以过来人的口吻告之,招来舒畅的一记白眼。

“没有关系,我做好准备。”

“她太小,以后变数很大。”

“不会的。”这份爱,他是笃定的、自信的。

他自小没做过*的事,也没闯过祸,也不是玩幽默的人,爹地、妈咪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从叶安柔住进裴宅的那一天起,上上下下都知,这是未来的恒宇董事长夫人。但没人给她任何压力,当她是小女生,享受着这个年纪应该享受的一切。

难道被爹地料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数?

后面的汽车不住鸣喇叭,他回过神,抬起头,绿灯亮了,忙踩下油门。圣诞将至,连着新年,将有一个长假,回香港去吧,敲敲那丫头的脑袋,问问她怎么越大越笨了。他这样的优质青年,错过了,可是一辈子都会后悔的哦。

认识五年啦,他爱得越来越深,却也越来越不自信。怕整天厮守会厌倦,这才同意到法国任职。同时也想早点来打基础,到她读大学时,他可以在国外给她建一个家。

苦心积虑,步步谨慎。

安安,你是真的长大,还只是小小的叛逆?不安的心犹如有女初长成的无力父亲。

法国人会享受,只有早晨认真做事,下午三点后便是下午茶时间,接着便开始安排晚上活动。这样,早晨是非常忙碌的。

秘书送进一天的日程,有两个会,晚上有个商业活动,不算太忙。

打开案宗时,习惯地看了下表,九点,香港应该是下午五点,她该放学回家了吧!

真的很想很想她。

午餐吃了个简餐,又喝了杯咖啡。

下午三点,职员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从会议室出来,揉揉酸痛的额角,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迟疑了下,顺手接了。

“裴浩然,给我十五欧元。”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屏住呼吸。这是幻觉?

阿嚏。。。。。手机里传来一个响亮的喷嚏声,还是低低的咕哝。

“安安?”他不敢置信地出声。

“嗯,快点呀,我冷死了。我没有零钱,人家司机又找不开。”

心中突地像有一朵礼花*,“你…在哪?”

“你公司楼下。”

他都不知怎么跑下的楼,定定地看着马路对面穿着粉蓝羽绒衣的小女生,说是百感交集,说是欣喜若狂,说是…怎么说都可以,悬浮太久的一颗心优哉游哉地落了地。

这五年没有白疼呀,终是他最最知心的小安安。

“不要找了。”胡乱递了张钞票过去,打发走了司机,这才一把拥过相思若狂的身子,先在冻得通红的两颊各印上一吻,然后便裹住了两瓣樱红的唇。

记忆里的滋味在一次次回忆中早忘了,只知这一刻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柔软。

“街上哎…”她羞涩地推他。某人在国外呆久了,越来越豪放哦!

他笑,忍不住还是一再轻啄。“怎么一个人来了?”漂洋过海呀,这么漂亮的女生,想想都不放心。

“裴伯伯有托人一路上照顾,在机场才分开的。”

“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去接?”

“你说呢?”她搓着手,跺跺脚,巴黎真冷。

他呵呵笑,拿起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揽着她的腰。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吗?是的,惊喜呀,他已感受到了。

宠溺的笑容,亲昵的举止,立刻就招来好奇的目光。他眼里已看不到别人,全幅身心都在她身上。

疼惜地将她安置到沙发上,脱去大衣,倒来热茶,想着晚上该带她去哪里吃晚餐,后面的日程要如何取消。

周到的秘书走进来,体贴地问可否要帮这位小姐订酒店。

“不需要,她和我一起住。”他骄傲地扬起眉角。

秘书怔住,女生单薄而又纤细,还没成年吧!

“介绍下,这是我秘书莎丽,这是我。。。。。”转身温柔地拉起小女生,“未婚妻叶安柔。”

番外礼物篇:6,恋人未满(5)

莎丽可以讲是恒宇的元老,裴迪文创立法国分公司时就来了。本来早应退休,是裴迪文盛情相邀,已做祖母的她才同意留下来帮助裴浩然。
法国是全世界著名的浪漫之都,每天都在上演五彩纷呈的爱情传奇。什么样的故事没听过呀,早已见多不怪。
可是对象换成了裴浩然,莎丽再次失态地瞪圆了眼。
小公子虽然年少,做事却早早显露出领袖风范,有胆有识,沉稳持重。如此风华正茂,却甘愿被一个小女孩束缚?这似乎不像是他做的事呀!

“有什么问题吗?”裴浩然耸耸肩,偷瞄安安,两只耳朵悄然红了。

是不是该庆幸安安听不懂法语呢?

叶安柔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莎丽。

“啊,没有。”莎丽回过神,毕竟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把我明后天的日程挪开,不,圣诞前的所有日程都挪到节后,我另外有安排,有事给我打电话。”

莎丽又是小小的怔了怔,“好的,裴总,我知道了。”

礼貌地冲沙发上的小女生点点头,拉上门,退出。

砌杯热热的红茶递过去,人跟着也挤上沙发。那是单人沙发,幸好宽敞,幸好安安纤细,勉强把他容纳下。

“为什么不是咖啡?”安安双手捂着茶杯,歪着头问。巴黎著名的景胜之一不就是街头的咖啡馆吗?

他环住她的肩,俊眸晶亮,“你没成年,不准碰咖啡。”

她噘起嘴,不知嘀咕了什么。仿佛是说这在法国,应该自由些、纵情些,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他眯起眼,若有所思。

“明晚带你去吃法国大餐,今天就随意吃点,你需要适应下时差。法国大餐吃下来,至少得两个小时。”

“其实我很兴奋的。我下飞机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到了巴黎。”她搁下茶杯,双手平放在胸前,按捺不住激动。

“你是为了观光来巴黎,还是为了别的?”

她斜睨着他,真佩服他敢这样问,明明是他先冷淡她的。

“当然是观光呀,不然这么冷谁愿意飞越半个地球过来。”她很认真地回答。

“再想想?”某人有点吃味。

“啊,我想起来还没告诉舒畅阿姨我到巴黎了。”她从他身边跳开,忙不迭扑向包包。

长臂一伸,缓缓地把她又拉回沙发…不,安置在他双膝上。“我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