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们于是抢着和池小影说话,故意冷落宁贝贝。
池小影如坐针毡,说一会盯着外面看一眼,这菜怎么还不上呢?
终于,色彩、花样繁多的日式料理就纷纷端了上来。
一开席,大家都抢着向秦朗敬酒,秦朗浅抿一口,别人都是整杯而尽,不像和别人对饮那般斤斤计较。
池小影面前放了盘海鲜寿司,她夹了一块,还没进口,就觉得恶心,忙放下筷子,猛喝了几口开水,才把恶心压了下去,后来就很少动筷子。
饭桌上,其他人聊兴正浓。
“池小姐真的是读工程的?”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转到了池小影这儿。外科主任不相信地看着池小影。
“嗯。”池小影点点头。
“都说读工程的女生都是恐龙级的,池小姐这样的气质美女应该读音乐、艺术,读工程真埋没了。”
一桌的人都笑了。
池小影跟着笑笑,酒桌上的俏皮话,不必当真。
“池小姐,那你一定学过三大力学了。”外科主任又问。“当然,《材料力学》、《理论力学》、《结构力学》,需要我一一讲解吗?”池小影调侃地倾倾嘴角。
“不要,不要,那个太高深,听不懂。可是你懂爱情力学的三大定律吗?”
池小影抬起头,“那个有定律吗?”
“有。”宁贝贝接过了话,“定律一:丈夫与妻子的月亮位置落在同一个星座;定律二:丈夫太阳的位置恰巧与妻子月亮的位置成180度;定律三:丈夫的太阳位置与妻子的月亮位置同在一个星座。在这个定律里,月亮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两个人月亮相同,则自然心灵相通,琴瑟相和,一般是指一见钟情。若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则月亮倾向于去衬托太阳,通常是两人日久生情,因了解而产生共鸣。那个成180度角的太阳与月亮,彼此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两人却又有着巨大反差,这种一般是指欢喜怨家那一类的伴侣。怎样,对吗?”
宁贝贝扬起俏丽的下巴,扫视着听得瞠目结舌的几位。
“那婚外情怎么解释呢?”池小影突然问道。
“那个就相当于一颗行星要带几颗卫星,属于高级的力学问题范畴,没点本事的,还是少尝试为妙。”宁贝贝答道。
白衣使者们哄然大笑,起劲地向宁贝贝敬酒。
池小影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如果爱情真的这样归类,她与宣潇之间似乎是和爱无关。
她不是他的月亮,他也不是她的太阳。
宁贝贝酒量大,不在意这度数不算高的清酒,喝了几口,俏眸灼灼地看向秦朗,“秦医生,你倾向于爱情定律几?”
“我?”秦朗一挑眉,“缘份可遇而不可求,我顺其自然。命里有的,就一定会有。自己会冒出来,不需要任努力。只能等待。失陪。”他拿起手机往外面走去。
“秦医生是钻石级王老五,一来滨江,就给医院里几大美女给盯上了,他要带几颗卫星都没问题的。”院长一等秦朗走开,笑道。
宁贝贝急不迭地向院长敬酒,趁机想多打听点秦朗的内幕。
池小影很震撼秦朗的那一番话。这种阅历丰富、成熟沉稳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等待?难道他这些年都是独自生活吗?心里和生理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就是用这样的一种内心信念,支撑自己孤独的生活?
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下,拿出来一看,很吃惊,是秦朗的。
“你一晚上都没什么吃,是菜不对胃口吗?想吃什么,我来点,这家店也有中式饭菜。”
他又让她震撼了。
他被众星捧月般,却注意到她这个角落。如果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别人会觉得奇怪。她只是一个顺带的客人,不便提太多要求。于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体贴周到的让她惶恐。“不,我差不多饱了,谢谢!”她礼貌地回了短信,一丝不安。
隔了一刻,秦朗从外面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服务小姐,手上端了只蓝瓷的盆子,里面装着一碗如白玉般的汤圆,一股桂花的清香气瞬即溢满房间。
“刚刚经过走廊,闻到桂花汤圆的香气,好像是太多年没有吃过了,忍不住让小姐做了一碗。”秦朗笑道。
其他人夸张地嗅嗅鼻子,嚷嚷着说香。但这种经常吃的小吃怎么能和昂贵的日本料理比,瓷盘端上来,很少有人赏光,到是宁贝贝盛了一碗。
“小影要一点吗?”秦朗扭过头问。
池小影轻轻点了点头,“我尝尝看。”这是特地为她做的汤圆,她不能拂了秦朗的好意。
汤圆入口清甜,糯香诱人,还真让她开了胃,不禁多吃了点。
第二番敬酒潮开始,秦朗爽快地和院长碰杯,一饮而尽。
聚会结束,不到九点,院长提议去喝咖啡,不然就K歌,秦朗笑着摇手,“我今天做了台大手术,昨晚又在车上睡了一夜,撑不住了,改日吧!”
宁贝贝挺委屈地噘起嘴,“秦医生,你又不是孩子,哪有九点就乖乖上床的,去吧,去吧!”
“我不是孩子,和你一比,却是大了去,当然不如你的精力。玩得愉快些。”秦朗四两拨千斤的把宁贝贝挡在了千里之外。
“那好吧,麻烦你送下小影。”宁贝贝难得还想起池小影来。
“那是当然。”
池小影抿了下嘴巴,愣了愣,把拒绝的话咽回肚中。
接下来,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续下摊,一路打道回府。宁贝贝一百个不情愿地和秦朗道别,有了今天,她下次便可以主动约会秦朗了,想到这些,她心里面好受了点。
“你住哪里?”秦朗打开车门,温和地看向池小影。
池小影自嘲地耸了下肩,“那我就再次搭个顺路车吧!”
“你也住在憩园?”
“不,挨着。”
这一次,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离他很近。连着见了两次,应该算熟识了。她本来担忧秦朗喝了酒能不能开车,没想到他开得非常的稳妥。腹痛比白天加剧,可是依然只是点点滴滴的暗红落下,算来都是第二天了,她身体里不会长了什么怪东西挡着热流?
池小影想着有点害怕,胸口有一种堵塞感。吃下去的汤圆在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般折腾了,她不禁一手捂着口,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
“小影,你很冷吗?”对面驶来的车灯照进车内,映出池小影苍白如雪。
“不是。”痛越来越重了,重得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不行,明天要去医院看看,莫不是心情差会引起痛经?
秦朗把车靠在路边,从后座拿过风衣披在她身上。风衣上带着像薄荷般的清凉味,不是烟味,不是酒气,很干净。
池小影疼得闭上了眼,气息微微紊乱。
“小影,我们去医院看看?”秦朗很不放心地看看她。
“我估计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池小影哪好意思和他说这是生理现像。
秦朗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车开快了点。
很奇怪,下车的时候,腹痛又好转了点,但在车上那一刻,池小影已是疼得一身的冷汗,已近休克。
她拿下大衣,道谢,然后告别。
秦朗看了看掩在夜色里的几幢旧房,喊住了她,从车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她。
“别对自已太苛刻,让自已过得舒心点不是个错。其实,今天已是我们第四次见面,只是你记不住了。”秦朗笑笑,挥手上车,“小影,晚安,做个好梦。身子不舒服,随时给我电话。”
她不得要领地看着秦朗的车驶远,就着路灯微弱的光束,她低下头,手中一抹鲜红跃入眼帘。
是她与宣潇失而复得的结婚证,另一个是宁贝贝送她的接摩卡。
她突地想起来了。
秦朗并不是宁贝贝的朋友,他原来是那个在十字路口差点撞上她、在按摩会所被她误会的男人。
这世界还真小,怪不得看着面熟。
池小影淡淡地一笑,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结婚证,现在好了,她与宣潇的离婚这下很简单了。
此乃天意。

第二十章,节外生枝(四)
宣潇一觉睡到东方发白,睁开眼,旁边空落落的,床单上一丝皱痕都没有。他蹙起了眉头,披衣下床,厨房、卫生间,书房、客厅各找了一遍,池小影都不在。他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一簇绿树,不过六点多的样子。
这么早,她去哪了?还是她一夜没有回来?
宣潇陡然打了个冷战,他确定应该是后者。厨房里碗盘整齐地排列着,锅里空空如也,冰箱里只几个冻得凉凉的苹果、一袋面包,这好像应该是好几餐没开伙了。
周休两天,她都干吗去了?
宣潇察觉着不对劲,想起昨天她气愤到脸色铁青的样子,一直对他说什么衣服衣服的。
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潇很讨厌事情脱离了轨道,池小影从来都不会让他烦一点神的,从女友到妻子,她一直都表现得很体贴、乖巧、温柔,虽然内向、不合群。
一个女人,夜不归宿,像什么话。不要告诉他,为了一件衣服,她离家出走了。
他板着个脸拿起座机,突然,愤怒地扔下话筒。
该死的,他又记不得她的手机号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买个手机,然后把那几个阿拉伯数字背上。
宣潇简单梳洗了下,没有像平常那样严谨地搭配好衣服,随意穿了件,把门甩得山响,脸拉得老长,心情是超级的不爽。同电梯的人看看他,欲出口的招呼生生咽了回去。
手机城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宣潇很念旧,仍挑了以前那一款,重新配了卡。瞧瞧快到上班时间了,拿起手机盒,想着到了办公室再摆弄好了。
车拐进政府大道,泊好,宣潇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身穿牛仔装的年轻小伙子挡住了他的去路,鼻孔呼呼地往外冒着白气,就是不说话。
宣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得不先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小伙子挑衅地说:“你说是宣潇吧?”
宣潇拧了拧眉,等待他的下文。
小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扬起眉梢,“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原来以为你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没想到还披着一层像模像样的人皮,又有才,又有钱,天天看着,她怎么能不离情别恋呢?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就可以让你随意地勾引女人吗?这社会怎么会变脏的呢,就是你这样的男人,仗着手中有点权,人也长得有几份模样,就把一个个淑女变成了妓女,是不是?”
一连串没头没脑的指责,源源不断地炮轰,让宣潇感到不可思议。眼前这小伙子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处处处都不顺。
他做了个手势,问道:“请问那个她是谁?”
小伙子十分愤怒,“到这时候,你还装糊涂?”
“我像是在装糊涂吗?”
“看上去是不像。”小伙子不无讽刺地倾倾嘴角,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长长的电话单,“这个是我刚从移动公司拉的,看看,这发短信的时间和号码,你熟悉吗?昨天你们一起去的上海,想得起来吗?一开始,她说要和我分手,我还以为她是任性,没想到她来真的了。我思来想去,我又没做错什么,原来症结出在你这里。听说你好像是有老婆的,那么,你准备把她怎么处置呢?是做情人,还是包二奶?要不然离婚娶她?”
宣潇不动声色地捡起电话单,冷冷地瞟了瞟。
小伙子继续指责,继续炮轰,越说越来劲。高亢的音量终于引得宣潇工作室里的员工们抬起头。
宁伊脸刷地苍白,她咬着唇,气着跳脚,发疯地拉开门,冲了出来,“杨光,你疯啦,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别人。”
“哈,到底是郎情妹意,你还护着他。他是别人吗?那你发誓,你要和我分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宣潇现在才弄明白,这小伙子原来是宁伊的男友。
“谈恋爱,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分,说些有的没的干吗?”宁伊急得都快哭了,拼命地把杨光往一边推。
“你说得真轻松,我们在一起都快二年了,马上就谈婚论嫁,你现在说不玩了,那么至少给我个理由?”
“好,好,我给你理由。”宁伊豁出去了,羞窘地对着宣潇弯了下腰,“对不起,宣总,给你添麻烦了。”
宣潇漠然地闭了闭眼,“没关系!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上班,这种事下不为例。看得出,他很爱你,珍惜点!”他淡淡地颔下首,扔下电话单,越过杨光,继续拾级向上。
“你…这什么话,你回来…”杨光愤怒地指着宣潇。
“我…被你给气死了。”宁伊觉得脸不知丢到爪哇国的哪一块了,咬牙切齿的拖着杨光向路边跑去。
“你气什么,你看见了吧,那种人只是玩玩你,不可能娶你的…”杨光不怕死的说个不完。
宁伊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隔着玻璃门看戏的人一见宣潇进来,慌忙把头转向电脑屏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宣潇镇定地走进自已的办公室,手轻轻地叩着桌面,心神不宁,什么都不想做。
今天是星期一,不是黑色星期五吧!
突然想起手机还没装卡,忙拆开包装盒,拿出手机,插进卡,装上电池,按下开机键,动听的音乐声响起,屏幕上一只蝴蝶欢腾地飞跃着。
开机刚一会,只看到屏幕上不住的闪耀着短信进来的提示,足足有二十多条,一大半是垃圾短信,有几条是客户发过来的,没有宁伊。宣潇边看边删,他愕然地发现有一条是他亲亲老婆发过来的,对,对,昨天,她有问他有没收到她的短信。
宣潇打开短信,整个人呆若木鸡。
“宣潇,我们离婚吧!”时间是周六的早晨,他那时还在办公室里,刚刚把手机摔碎。
她要离婚?她要离婚?她要离婚?…宣涌的头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只木然地一再重复着这个疑问。
他再看了一遍,想会不会看花了眼。不,千真万确,池小影说她要离婚,很简短,就几个字,按时间算,不是因为那件衣服。
那是为了什么?
宣潇敲着头,感到灵魂脱离了身体,人成了一具躯壳。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难道是他表现过度,把她逼急了?不可能,他还没正式开始呢?绝对不会是有第三者出现,他对池小影很笃定。
如果他们之间要离婚,宣潇心想,一般也应该自已先提出来才合乎常规,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而她对他呢,始终都是那般清冷,和外面那些热情如火的女子根本不能比。可他从来没起过离婚这个念头。他这样的老公还不称职吗?
这些日子,他是故意让她感觉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出没,那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映,到底有多在意他。他都没露骨的表现,她到想起身走人。那戏演给谁看去?
宣潇的心里掠过一阵刺痛,她怎么可以这样随意地松手?连争取一下他都不肯,是不是她早在等着这一天了?
离家出走是因为这个吗?希望是,不然他会撕了她。
如果她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过来问他呀!
不行,他绝不同意离婚。不管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她。
也有羞怒,也有不甘,也有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感。说习惯好了,他暂时没有意向离婚,那么他的妻子就更没有权利离开他。
宣潇果断地把短信删除,既然手机坏了,那么他就当没看到这条短信。
但是心却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受伤了。
别的女人都抢着奔着想博得他的好感,她却忙不迭地把他往外推,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深深打击到了。
宣潇直直地盯着手机,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有人敲门,核价组的组长推门进来。“宣总,水建公司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了。”
“我这就下去。”宣潇想起今天和水建公司约好讨论跨江大桥编标一事。心里面乱成一团麻,他站起身,定了好一会神,才下了楼。

第二十一章,节外生枝(五)
所有医院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池小影皱着眉头,排着队,挂了妇产科的专家号。
早晨一醒来,疼痛加剧。牙也没刷,趴在马桶上吐得一脸的眼泪鼻涕,还尿频,一直跑厕所,想想这不是个事,给单位人事部门打了通电话,就来医院了。
路上,接到秦朗的电话,问她一切可好?她没提自己去医院的事,她是一个不愿欠别人太多人情的人。
妇产科在门诊大楼的六楼,外面候诊室里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由老公或者妈妈陪着,一脸幸福等着检查。也有像池小影这样的,一个人,脸色蜡黄,神情萎萎的,但看上去年纪不大。
池小影抱着肚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很羡慕地看着那几个准妈妈。她喜欢孩子,很想生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儿,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给她买娃娃,带她逛公园、去游乐场,晚上搂着她睡觉,讲床前故事。
可她不敢要。如果不能确定给孩子一个甜蜜的氛围成长,还是不要让她来到这世上,这是对孩子的尊重。
病人是按号依次进去的。池小影听着才叫到六号,她手里的号是十四号,还得等好一会。她无聊地把头转向一边,专家门诊旁边是一般妇科门诊,再过去是手术室,可能是做一般人流、治疗简单妇科病的地方。
池小影正看着,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扶着一个面无血色的艳丽女子走了出来。
护士小姐站在门边叮嘱:“药粉是清洗下面,药片是口服的,一日三次。回去以后,卧床休息,适当地增加营养,千万不要急着做那件事。”
护士虽然说得委婉,可音量大,引得候诊的人纷纷看过去。男人不禁脸红,感到很不自在,,匆忙点头,不安地看看女子,女子痛得脸扭成一团,没听清楚护士说了什么。
男子局促的目光扫了一圈,戛地对视上池小影,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去北京出差的柏远什么时候回来的?池小影眨了眨眼,瞧见柏远嘴巴张了张,胀红的脸越发深红,她挪开了目光。
在这种地方相遇,还能打什么招呼?
专家是个上了年纪,头发有些灰白的女医生,听了池小影说明病状,拧起了眉。
“超过经期五天,下腹撕裂样的疼痛,伴有恶心呕吐,阴道少量出血,尿频?”
“是的。”
“这现像有了两天了。”医生拿起一边的血压计,给池小影量了量血压,神情陡地凝重,她抽出一张处方单,“做个B超看看吧!”
池小影害怕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医生,是不是我子宫里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等B超单出来就知道了。”医生没有多说,却叫来一位护士过来陪着池小影,还吩咐交费让护士代劳,不要池小影跑上跑下的。
周一医院做B超的人很多,幸好有护士陪着,池小影顺利地做好了B超。
专家拿着B超单看了又看,让池小影又去化验了下血和尿液。“症状不太明显,我要细细研究下,你到下面花园里坐会,不要走远,最好通知你爱人过来。”
“我…爱人他出差了。”池小影心里面已是惊恐不安了,医生虽没有明说,但她明白她好像是患了什么重病。
专家温和地一笑,“不要紧张,没你想像的严重。我们一会再见。”
池小影感到腿像有千斤重,浑身都僵冷了。她不知怎么下的电梯,迈出门诊大楼时,看到柏远两手交插站在一棵树下。
“小影,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柏远走过来,瞟了眼池小影的肚子。
池小影艰难地一笑,走到长椅上坐下来,“还不清楚,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你…怎么没陪她?”她四处看看,艳丽的女子不在。
柏远难堪地挠挠头,“她姐姐把她接走了,她是…”
“不要告诉我。”池小影疲惫地摇了摇手,觉得在自己心目中温和的柏远也远去了。和燕南南离婚不到一月,已经有一个怀孕的女友。他们两个真是难分伯仲。这是别人的事,她不想评论。柏远咬了咬唇,闷闷地在她的身边坐下,好半天没有出声。
“为什么要做掉孩子呢?”池小影突然叹了一声。
“晶晶还想玩几年。”柏远苦涩地一笑,“小影,你还好吗?”
“我和宣潇马上要办离婚了。我没有怀孕。”池小影平静地回答。
柏远低咒了一声,重重地击向木椅,“燕南南这女人真是说到做到。”
“和她没有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是我和宣潇之间的事。”
“小影,”柏远转过了身子,“你现在心里面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认为我自己都这样了,没资格对燕南南指手划脚?”
池小影淡然摇了下头,没有吱声。
“有许多事,我出于面子,一直没有启口。小影,你知道燕南南怎么做到水建公司业务部经理的?呵呵,那是她和水建公司以前的老总上床换来的。”柏远痛苦地闭上了眼,“我知道她有野心,贪恋权欲,不甘落于人后,可我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去争夺。和所有戴绿帽的老公一样,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之前,水建公司已是说得风风雨雨,我有天从外地出差回来,提前了一天,打开门,当场把他们堵在了床上。燕南南和那个老总跪下来求我,燕南南寻死觅活,向我赌咒发誓,说痛改前非,我…念着从前的情份,念着她年轻糊涂,就放过了他们。后来,燕南南到真的安份了好久,那个老总又调走了,我以为这下会好好地过了。一年前,我们的感情再次降到了冰点。外面看着没有异常,其实我们已经分床很久了。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晶晶。我承认我是个普通的男人,经不住诱惑,无论是心理和生理都需要一个发泄口。燕南南知道了,没有吵没有闹,说她刚好也和宣潇上了床,我们两个那就各自奔向下一站艳阳春。我差点吓疯,和晶晶断了,我们这个家算是毁了,我不能让她再把你们也给毁了。小影,我真的努力了,可是…我想念晶晶,她…怀孕了,她家里的人也知道了我们的事,我…只好和燕南南离了婚,从而也把你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