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远说到最后,眼底泛上一层湿雾。
池小影一直看着前方,静静地听着。
“小影,你到是说句话呀!”柏远推了下池小影。
“说什么?我没有你的度量,可以宽容地和对待一个出轨的人。不管是情感还是肉体,只要有一次出轨,我都不会原谅的。这没什么可遗憾的,反而是种解脱。我和宣潇离婚,真的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化验结果该出来了,我上去看看。”她缓缓站起身。
“小影,你…恨我吗?”柏远喉结耸了耸,艰难地问道。
“我没有恨你的理由呀,我们还会是朋友。”池小影走向电梯口。
“小影,我陪你上去?”
“你刚才那么引人注目,还是饶了我吧!”她莞尔一笑,电梯门合拢,遮住了她心碎的神情。
柏远怔怔站了很久,不知怎么,感到小影笑得好凄楚。
专家差不多看完挂号的病人,门诊里清静了许多。池小影搓着手指,在她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放着自己的病历和化验单。
“你有其他家人在滨江市吗?”专家和气地问。
“我妈妈住的离这里不远,医生,我得的是啥病?”池小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专家一笑,“你血里面有些炎症,是不是前阵感冒了?”
“嗯,淋过雨,有点感冒,吃过药之后就好多了。”
“其实呢,你并不是得的什么大病,你是怀孕了。不过不要难过,这孩子好端端的,你吃过许多感冒药,也是不能留的。”
怀孕?池小影眼愕然地瞪得大大的,“这…怎么可能,我月经现在身上?”
专家收起笑意,很严肃地看着池小影,“那不是月经,而是体内出血。你是怀孕了,可是胚胎不在子宫内,而是在输卵管中,这种现像也称异位妊娠,俗称宫外孕。”

第二十二章,城门失守(一)
“形成宫外孕的原因有许多,有过宫外孕病史者、人工流产者,患慢性盆腔炎、输卵管炎等等,都会容易患上宫外孕。由于输卵管管壁薄,又没有完整的蜕膜和粘膜下组织,孕卵着床后,绒毛侵蚀管壁肌层,破坏肌层微血管而引起出血,甚至破裂。孕卵由裂口排出,大量血液流入腹腔,如得不到及时医治,会引起生命危险的。你现在虽然还未破裂,但已经濒临危险的边缘,必须赶快动手术。”
专家说道,快速地在手术通知单和住院单上写上池小影的名字,“我只能给你一点时间回去洗个澡,拿下换洗衣服,然后在你家人的陪同下入院,我会及快安排你的手术时间,最好你通知你爱人回来。”
池小影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在抖。专家那一大套专业名词,她听不懂,她只知道她怀孕了,是宫外孕。
宫外孕这个名词不陌生,她高中时的语文老师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脸色苍白地栽倒在地上,等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断气了。听说老师就是宫外孕,死的时候腹腔内都是血。
现在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上帝的恶作剧还要来几次,她与宣潇真的要剪不断、理还乱吗?
如果有一个天使要降临在世上挽救她与宣潇的婚姻,那么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呢?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专家见她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池小影两眼空洞地摇了摇头,手紧紧地捏着手术通知单和住院单,泪水不由自主地溢满了眼眶。
应该去单位办请假手续,应该打电话通知妈妈,应该回家拿梳洗工具、衣服,洗澡…
可是,她盯着自己的双腿,这一刻,它们罢工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站立起来。
“不要害怕,这是常见病例,只是切除一侧输卵管,另一侧很完好。你还年经,以后有机会做妈妈的。”专家笑着安慰。
她也勉强回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像哭一样。
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她终于下了楼,走出医院的大门。
秋风萧瑟,阳光暗淡,满街飞旋着枯黄的落叶。
“要打车吗?”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
她点点头,上了车,轻轻说出宣潇工作室的地址。
即使只是一个孕卵,宣潇也是他的父亲,宣潇还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应当第一时间告诉宣潇。
而且在这么无助的时候,她只想起了宣潇,只想把无助坦露在他的面前。一些纠葛、郁结全部远去,他宽阔的肩是她此时最想依靠的。
她拿起手机给宣潇打电话,关机中,哦,或许是手机坏了。
她闭上眼,手轻轻搁在小腹上,搞不清那颗孕卵具体在哪个方位。脑中一片模糊,只有泪无所顾忌地狂泄。
下了车,她把泪水拭净,才走进宣潇工作室。
工作室里依然一团忙碌,听到门响,才抬起头。她上次来过一次,职员们都认识她了,礼貌地笑笑,然后相互交换了下一个复杂的眼神,替宣总捏了把汗,以为她听说了大清早宁伊男友来闹事的事,追来质问的。
“宣总在会议室开会。”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走过来说道。
“麻烦你帮我叫下他,我有急事。”池小影尽量平和而又清晰地说道。
小伙子点点头,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一团漆黑,大屏幕上正在放映幻灯片,屏幕的光亮映在最靠近屏幕的宣潇和燕南南,他们头挨着头,低声讨论着什么,满脸默契的笑容。
池小影别过脸去。
小伙子走近宣潇,凑在他耳边说池小影来了。宣潇脸色当时就变了,早晨才看到她的离婚宣告,得不到他的答复,人竟然追上门来了。气不打一处来,他火冒三丈地瞪了小伙子一眼,“没看到我现在开会吗?让她回家再说。”小伙子脸一红,抱歉地点点头,出来把宣潇的话转达给池小影听。
池小影突然觉得自己来得太荒唐了,她想立即掉头离开,但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转身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宣潇,我只耽误你十分钟,不需要很久的。”她平静地冲众人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宣潇的身上。
宣潇神情紧绷,怒视着她,一言不发。
燕南南两指捏着笔,俏唇挪了挪,转向宣潇:“去吧,宣总,别让小影等着。”
其他人不明是否地看看宣潇,又看看池小影,以为小两口闹别扭,笑了。
“宣总去吧,我们正好也休息下。”
宣潇啪地把手中的笔甩下,铁青着脸站起来,直直地走向池小影,“你就这么等不及吗?”他阴冷地眯起眼。
“是的,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池小影说道。
宣潇凝望着她,语气森寒,“那好,我们上去说,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池小影拧了下眉,专家关照她不要剧烈运动,特别不能攀越楼梯。“不要上楼,我们去外面说。”
宣潇哼了声,拉开玻璃门冲了出去。门晃动了两下,差点打到跟在后面的池小影。
池小影怔了怔,扶着摇摆的门,跨了出去。
他掏出手表,“我想根本就不需要十分钟,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什么?”池小影很惊讶。他是先知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宣潇,”池小影咬了咬嘴唇,“我不是你来要求你同意什么的,只是来告知一声。”
“是吗?你真懂礼节。”宣潇冷笑。
池小影悄然攥起拳,鼓起了勇气,“宣潇,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我…怀孕了。”
“我…你说什么?怀孕?”宣潇一时回不过神来,眼睛眨个不停,好一会,才上前小心地握着池小影的双臂。
“是的,明明每次都有认真避孕,我还是怀孕了。”她自嘲地挑了挑眉,很是无奈。
“有些避孕用品质量不过关,这很正常。那你现在感觉怎样?有多久了?”宣潇的嘴角不由自主荡起笑意,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池小影缓缓抽离双臂,“一个月多几天,可是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他瞪圆了双眼。
“因为我的身体…”池小影眼眶一红,感到心里面的泪都汪成了海洋,“前几天我感冒了,吃了许多药…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孕卵着床的位置…”
“是不是你上次故意淋雨感冒的?”宣潇蓦地打断了她的话,笑意冻结在嘴边,俊容扭曲成一团。
“可能是吧!”
他久久凝望着她,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肝肠寸寸断裂。
恨她如此平静,恨她讲得如此轻描淡写,恨她表情如此无辜。
她怎么能这样随意,是一个生命,不是掐死一朵花、一根草。
宣潇崩溃地问道。
“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怀孕的,你早知道了,所以你故意淋雨,然后说因为吃了药不能要这个孩子,其实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他。池小影,我一直以为你性子清冷,忍忍也罢了,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的狠。为了离婚,你真的是不惜一切。和我离婚,你就肯定你会幸福、开心吗?”
她不敢转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哆嗦得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不住的颤抖。“宣潇,不是这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着急地想反驳,他厉声阻止了她。
“不要再说了,我说为什么你那天突然跑过来干吗呢?这一切都是你预谋的,四年里,你一直不肯怀孕,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你还这样杀了他。你干吗假惺惺地跑来告诉我,直接处理掉就好了。”宣潇悲绝地摇着头,神情纠结、愤怒,眼睛胀满了血,“我对你还有什么可珍惜,可留恋的。你这种没有人性的女人不要也罢,好,好,离就离吧,我放你飞。”
“嗯。”池小影点了点头,什么都不想说了,也没必要再说。
如果宣潇有一点爱她,是不会说出这一番话的。
深秋的风像刀子般刮过来,生疼生疼的,及肩的发丝随风乱舞,心寒如冰,她有点站立不住。
男人若起了外心,说什么话都不是意外。
她欣然一笑。
“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吗?”她问道。
“是不是有个什么男人在等着你,你连一刻都等不得了?好像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宣潇嘲讽地看着她。
她低下眼帘,一笑,“等我的人不会在意这一刻半刻,我是怕燕经理等太急了。”“别拿别人说事。”宣潇被她激怒得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我今日算是识清了你的真面目,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怎么捂也捂不暖的臭石头。池小影,离婚是你提出来的,我会成全你。我宣潇站在这里,对着你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娶一个比你强百倍、千倍的女子为妻。”
“我想这不难。”她是一个普通女子,胜过她的人,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就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等你手术结束。”
池小影点点头,掏出手术通知单,“这上面应该要家属签字,现在法律上我们还是这层关系。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盯着她递过来的手术通知单,宣潇像被烫着似的,退后几步,“流产只是个小手术,吃药也可以的,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我不会像你一样做个刽子手。你打电话让你妈妈过来,这几天我不会回家,以后我们也不需要再碰面了。十分钟到了,我还有事要做。”
说完,他厌烦地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生气使他一张俊脸都变了形。职员们从没见过他这样,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池小影不自觉地叹了一声,慢慢走下台阶。
一个没有肩膀可依的女人,是有点可怜。
“妈妈,是我?不要管什么股市了,你现在就收拾行李到滨江第一医院来…越快越好…不然…”
她穿过了红色大道,拐进大街,只顾着讲话,没注意前面下水道井盖不知怎么被揭开了一半,她一脚踩了个空,身子没稳住,整个人突地扑倒在地。
手脚蹭破了几处皮肉,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反而是一股从小腹下端升起的剧痛把她整个人都压倒了。
路过的一个行人扶起她,看到她的脸白得像纸张一般,惊呆下了,“你…没事吧?”
“快…打120…”她尽力睁开眼,把手术单塞进行人的手中,一下就昏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城门失守(二)
120急救车闪着刺眼的蓝色顶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医生和护士抬着休克的池小影匆忙往急救室跑去。
急救车里的一位医生恰巧是那天和池小影吃饭的那位笑起来嘴巴咧得很大的女子,她看了池小影的手术通知单,在车上给秦朗打了电话。
秦朗刚出手术房,还没来得及脱下沾满鲜血的外衣,他站在急救室门口焦燥不安地徘徊,怎么也没想到,和池小影再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情况怎样?”他靠近担架,握着池小影一双破皮红肿的双手。
“血压很低,心律跳动缓慢,估计是输卵管破烈,血液涌向腹腔,腹腔镜是做不了,必须马上动手术。”女医生俐落地给池小影注射了一针强心剂,“秦医生,你有办法通知她的家人吗?”
“这个不急,你看哪间手术室有空,我来联系杜医生。”秦朗冷静地说道。
杜医生就是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的那位专家,接到秦朗的电话,一怔,说十分钟后就到。
“呃?”女医生有一刻发愣,这好像不太合常规。没有家属签字,这手术可以做吗?但秦朗是医院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杜专家都被他使唤来了,她没有多说话,奉命行事。
一切以最快的程序进行着。
手术室准备好,杜医生与护士就位,手术器具摆放整齐,麻醉医生等候着。秦朗自始至终站在池小影的担架旁,双眉紧蹙。
去血库取血浆的护士突然哭丧着脸跑了过来,池小影的血型是O型血,血库里恰巧没有,从其他医院调,至少得一个多小时。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谈一小时,只怕半小时都不能等了。
“我是O型血,前几天刚体检过,非常健康,抽我的吧!”秦朗说道。
“秦医生,这个剂量可不是一点半点。”杜医生失色惊呼。
秦朗温和地一笑,“我知道,我和她一起进手术室,准备吧!”掌下轻轻一动,他低下头,打过强心剂的池小影缓缓睁开了眼。
“没有事了,二个小时后你就平安无恙。”秦朗抚了抚她的头发,笑意如春。
池小影苍白的嘴唇扯了扯,觉得有一种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在她最无助惊惧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如她站在茫茫的江边,转过身,秦朗微笑着向她打着招呼。
她还是很幸运的。
“谢谢!”她低哑地说道,心瞬间安定了。
“傻丫头。”他摇着头轻叨。
“小影,小影,你在哪?”走廊的一端,夏秀芬一间间的寻过来,边走边惊慌地喊着。
“是我妈妈。”池小影努力瞪大眼。
“正好,让她签下字。”急救车上的女医生忙把手术单拿过来。
“小影,小影,你这是怎么了?”夏秀芬看到了躺在担架上,正准备进手术室的女儿,突地六神无主。
她是个不需要有太多主张的女人,丈夫在世时,她依附丈夫。丈夫走后,大事小事,女儿过问。突然之间,让她独自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呆了。
“只是一个小手术,签字是个手续,阿姨别担心,签吧!”秦朗温言劝慰。
“不,我不签,我没这个权利。宣潇呢,让他来签。”夏秀芬张望着四周。
“妈妈,我是你生的,你没有权利,那谁有呀?”池小影疼得气都接不上来,喘喘地说道。
“可是宣潇是你老公,妈妈什么都不懂,妈妈给他打电话。”
“不要打了,妈妈,我找过…他,他…不肯签。”池小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一边的秦朗扭过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令人不易察觉的怜惜。
“天啦!”夏秀芬现在才意识到女儿与女婿的关系恶劣到什么程度,小影说离婚不是赌气,不是玩笑,是动真格的。想不到男人狠起心来,真是铁石心肠。女儿都到危险关头了,他都能不闻不问,她绝望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感到天旋地转,好像又回到了老公刚过世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真是这样,那就离吧,妈不拦你了,我可怜的小影啊!”
她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秦朗把手术单塞给一个小护士,使了个眼风,让她陪着夏秀芬,他尽力保持冷静地握着池小影的手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徐徐关上,上面的红灯亮起。
麻醉医生把麻醉剂缓缓推进池小影的血管里,池小影昏迷前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秦朗,放心地闭上眼睛。
急救车上的女医生在把针管插进秦朗的手臂时,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她有丈夫的。”
秦朗眨了眨眼,“抽吧!”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臂弯流出,经过输液管,一滴,一滴,流进了池小影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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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呼呼狂嘶的风到了晚上熄了,温度又降了几度,不管秋多么顽强,还是控制不住冬的逼近。
宣潇没有留一建公司的人吃饭,和几个加班的员工叫了外卖,吃完便回到办公室,打开空调,拿出跨江大桥的资料和一些参考的标书,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他的办公室后面有个简易的卧房,平时赶标书太晚,就睡在里面。
坐下来之前,他进去看了看。被子还是夏天的凉被,下面垫的褥子也薄,今晚上怕是要受冻了。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多了,池小影怕是已回到家中了。不,不要再想那个冷血的女人。
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结婚四年,他们没红过一次脸,连句重话都没有。想不到她是深藏不露。
宣潇想起白天的对话,仍是愤恨难平,心如刀铰。
孩子,天知道他发了疯的多么想要一个孩子。那个家太大太冷清,有个孩子,会添许多温馨的。现在的他,有能力给孩子非常优裕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两个人,只是二人世界,有了孩子,才称之为三口之家。
家是什么定义?如果人是一粒种子,家就是你渴望生根发芽的那片肥沃的土壤。让你还原自我,无拘无束。享受人世间真挚的情感,也愿意无条件地付出。
可是,四年了,他们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她早存了离异的心,当然不会让孩子拌住她的脚。古人云: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
宣潇冷笑。
一个丈夫,会赚钱,顾家,不花心,做到这样,她还不够满足吗?离了婚,她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再找到第二个春天,能怎么个灿烂法,而他,会比她多太多的机会的。
三十有二,有房有车,有事业,有地位,有模样,他不自恋,却非常自信,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个遮不住的发光体,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会让她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会让她悔到肠子发青、发烂。
“宣潇。”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了,燕南南手中提着个保温瓶,对着他晃了晃,“听说你犯胃病了,我熬了点粥。”
宣潇抿紧唇,眼一细,邪气地倾起嘴角,仿佛池小影此刻站在了眼前,看看吧,这世上不只是有你一个女人,这不有的是人投怀送抱。
“怎么这表情?”燕南南娇嗔地斜睨着他,大大咧咧走进来,顺手关上房门,“是不是今天和小影吵架了,我看你后来一直心不在焉的。”
“你到是对我很关注吗!”宣潇示威地一抬眼,两臂交插。
燕南南丢了个妩媚的眼风,快手快脚地把桌上的资料挪开,打开保温瓶,一股诱人的粥香飘了出来。
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食道;征服一个女人,当然是她的阴道了,这些都是千百年来,经得起历史考验的真理。
“当然,我不关注你关注谁呢?”她咯咯笑着,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到椅中。
宣潇拂开她的手,突然转过身,阴冷地一笑,托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呢?”像和谁轻劲似的,他不带感情地解开燕南南胸前的衣扣,一只手快速地伸进她的衣衫,握住了她丰满的乳房,目光冷凝。
燕南南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低呼。她只是想借机表现一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一个女人如此关注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呢?”她可不会假装矜持地放过眼前这么好的机会,身子一软,两手勾住宣潇的脖子,紧贴上宣潇的身体,轻轻磨蹭,用目光挑逗着他。
作为一个正值英年的身体健康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绵软娇艳的女人,又带着股愤怒,宣潇的身体瞬即就发生了变化,周身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你懂我的心的,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只是…我不敢说…”她柔笑着对着他的耳朵吹着热气,感觉到他的强硬。心里面乐开了花。
男女之间的事果真这样,说难,难如上天,说易,也易如反掌。
宣潇终归是过不了她这样的美人关。
“你好像不是胆小的人。”宣潇任由血管膨胀,气息急促,任由她的手上下不安分地游走,他只是一脸讥讽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