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伊瞧在眼里,乐在心底。
“宣总,你新年准备干吗?”宁伊偷瞄了一个说得正欢的同事,扭过头,故作随意地问。
“加班。”宣潇办公桌上,项目书堆积成山。
“新年哎,宣总不给自己放个假吗?”
宣潇抬起眼,“新年不也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那我陪宣总加班?”宁伊慌乱地盯了眼楼梯,生怕池小影突然下来。
“你如果分内的工作不能在节前完成,你加班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宣潇低下眼帘,语气冷冰冰的,一点也不领情。
宁伊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再说话,心灰意冷。想想还是不要再作非分之想了,宣潇是离了婚,燕南南也出了局,但自己还是没机会。
宣潇不是随和的上司,但至少能保持礼貌,像这么冲的讲话,说明一件事——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他站起身去茶水间倒茶,聊得正欢的其他人瞧见他那张铁青的俊容,各自交换了下眼神,乖乖归位做事。
池小影不知道自己新年该干吗。打电话回家,每次都是隔壁的大爷、大妈帮着接,电话的内容只有一个,“小影,你妈她在忙,一会让她回给你。”池小影等呀等,就没等到夏秀芬的电话过。妈妈这么忙,她能打扰吗?
秦朗那边,池小影想起来就心里面不是个味。他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说不打扰她,就真的没再打扰过。每晚来来往往的短信没有了,温柔体贴的电话省略了,更别提隔三岔五的见面、吃饭,他把所有的痕迹从她生活里抹得一干二净,仿佛他就没出现过。
如果真的没有出现就好了。
她已经习惯了生命里有秦朗这样一位亦父亦兄的朋友,他就像是一个灿烂的发光体,只要她抬头,他温暖的光束总会照耀着她。
她不需要给他承诺,也不必为他负责任,可他却会为她一直存在。于是,她什么也不去担忧,无拘无束地享受着秦朗的关爱和宠溺。
可是,没有人会永远在的。就连她的父亲,说要看着她长大,大学毕业,成就一番事业,然后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结果,还不是一声不吭的悄悄撒手西去。
她怨不得秦朗的食言,因为先食言的人是她。
对于一个有自尊的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深更半夜与另一个男人呆在一起,衣衫不整,能保持那样的风度已经非常理智了,其他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没有要求的,秦朗已经为她做得太多,她只有享受,没有回报。这样子也好,让秦朗看清她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不值得他的继续付出。
池小影有好几次把秦朗的手机号都调出来了,最后还是合上手机。
说就那样吧,但不由自主的,秦朗还是占据了她全部的心力,让她没有心情想别的事。以至于看到宣潇这个罪魁祸首,她都懒于口舌之争,能不见就不见。
午夜梦回,她想的人也不再是宣潇,而是秦朗了。
她有见过一次秦朗,是她看到他,而他没有发现她。秦朗圣诞节送了她一摞印刷精美的新书,有两本应是上下册的,误拿了两本上册,她想去书店换一下。看书外面的包装是娴宁书店的地址,她认识。下了班,便过去了。
书店里一如从前的安静,客人也不多,有学生打扮的人坐在地板草垫上翻阅图书,完全无视一门之外的所谓金钱、速度…令人今夕何夕之感。
赵娴宁仍坐在咖啡座处,她今天穿了一身英国名牌的经典服饰,白外套的格子衬裙,硬挺的衣领随意地竖着,更显出她特有的柔媚。她的对面仍坐着温雅俊逸的秦朗,两人面前各有一杯明前龙井,中间是个香薰暖炉,散发出淡淡的洋甘菊的香气。
两人不知聊到什么,会意地相视一笑。
那一瞬间,池小影脑中一片空白,她突然觉得娴宁书店并非像她所见的那么好,那么能给人带来意外惊喜,至少有一种埋藏在温柔之乡的妖气在一点点撕咬着她的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像小偷一样疯狂地逃离了书店。
跑到安全地,低头一看,书忘了换。
她没和别人提过这件事,但后来,她就释然了。她同床共枕四年的老公都能背着她和自己的好友裸裎相见,大玩亲亲。秦朗与初恋女友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喝杯茶又算什么?而且,那又关她什么事?
宁贝贝良心发现,新年前一天给她打电话,约她一起吃饭。她很纳闷,这么特殊的日子,宁贝贝怎么不陪小男友呢?
池小影六点钟就到了酒店,在时间观念上,宁贝贝并没有她准时。
服务小姐微笑地向她走来,问她有没有位。
她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酒店的电梯间出来了若干客人,其中有一位正是好久不见的迟灵瞳,她与一位看上去非常俊朗贵气的男人十指紧扣,脸上是蜜一般的幸福。
这时男人要到服务台去交代点事,留下迟灵瞳一个人做片刻的等待。池小影走了过去,“灵瞳?”
迟灵瞳讶然回过头,笑了,“小影,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池小影对着服务台努努嘴道,“他是谁?”
迟灵瞳略显娇羞道:“我老公。”
池小影大吃一惊,好像和迟灵瞳才几个月不见,“我都没听说你恋爱…”
“我和他只认识了十五天,然后他说要照顾我,我说我谈不动恋爱,只想结婚,他说那就结婚吧!”
池小影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于是,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他不是你一辈子挚爱的那个人。”
迟灵瞳淡淡一笑,“小影,死去的时间是很长的,活着很短暂,想那么多干吗呢?有句俗话说:人不是要想着过,而是要闯着过。就是我自己,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会变心。所以我要求结婚,至少在婚姻里,有法律的束缚,我们也会很理智的对待发生的事,成熟地处理。我想最好早点有一个孩子,这样婚姻就更圆满了。”
池小影还想说什么,那个男的已经从服务台走过来了。
看着他们相依走出酒店的背影,池小影发了会呆,一个人默默就走进餐厅。
秦朗也曾说要一辈子照顾她,但她拒绝了。她没有迟灵瞳的乐观和勇气,因为她经历过婚姻。
婚姻并不是坚强的堡垒,随时随地都会倒塌,法律那层外衣其实很轻薄。
她逃出来之后,连回头的胆量都没有,哪敢再轻易地走进另一座堡垒。
“美女,介意我坐吗?”
有人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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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卷土重来(一)
“美女,介意我坐嘛?”
有人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池小影扭头,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
邹华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头发上不知涂了多少摩丝,一根根发丝都站得笔直,感觉像头上站了一队整装待发的士兵。
她不禁有些头疼,没想到宁贝贝还会喊上邹华,那今晚不得清净了,邹华有把棺材里的死人说得跳起来的本事。
“你也来吃饭的吗?”她弯了弯嘴角问。
邹华拉把椅子挨着她坐下,四下望了望,“你那位风度翩翩的大叔呢?”
“他今晚有事。”
“哦,”邹华拖长了语调,“怪不得你一脸忧伤的样,原来是被放鸽子了。恰好,我也被放鸽子了,如果我把这花送你,你是不是愿意我和你凑一桌呢?”
迟小影忍俊不禁地笑了,指指他身后,“这事我做不了主,你问她吧!”宁贝贝风风火火地正从门外走进来。
邹华回过头,戚了下眉,“真是的,这么浪漫的夜晚,怎么两个女人一块约会,玩玻璃会刺死人的。”
宁贝贝上前抢过他手上的花,“你是猪呀,脑子里都装这些垃圾。小影,见着有份,不要白不要。”她把花分成两半,递了几朵给池小影。
邹华扁扁嘴,“我是猪,你就是一流氓,当街抢劫。”
“不就几朵花,又没劫你色,小气巴拉的。”宁贝贝一扬眉,白了邹华一眼,“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人了,我要和小影赶快吃饭,一会,我还有事。”说完,招手示意服务员点菜。
“哪有这样,抢了人家东西就赶人的。”邹华捧着心口,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你留下可以呀,一会你买单?”
邹华含情脉脉地瞟了池小影一眼,“这个没问题。你不是有事吗,那你闪人好了,我替你陪小影。”
宁贝贝“啪”地一甩菜谱,“不行,陪小影吃饭是我今晚的任务。”说完,她自觉失言,心虚地看向池小影。
池小影本来含笑坐在一边看他们姨兄妹逗嘴,正乐呢,冷不丁听到宁贝贝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偏邹华还不知趣地追问,“谁敢给我这种潮女下任务?”
宁贝贝支支吾吾,目光躲闪,故意不接话,抬头对服务小姐说:“小姐,我要这个,这个…那个也要…”
“贝贝,既然邹华在这,你看小孙有没空,把他也喊过来吧!”池小影低声说,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不可闻了。
她惶恐闪烁的眼神,掩饰不住她突然而来的失落。
宁贝贝气急得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
“小影,我…不是…”
“没什么,人多热闹吗!”能让宁贝贝在新年前一夜丢下男友,特地跑过来陪她的人,只有秦朗有这样的魅力。
他没有放开她,也知道她今晚孤单只影,却不能来打扰她,他总是有办法看穿她孤单的灵魂、内心的一切。他很好,太好了,她如果能回应他,也就接受得心安理得。可现在,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心内的那团乱麻,她只能让他失望。
秦朗大了她十五岁呀,她想依偎他,却没想过亲吻他,就是努力去接受他,妈妈能接受吗?
秦朗只是滨江的客人,很快就要离开,她却是滨江的一只留鸟。
还有她心里还有一个影子,时不时就浮上来刺她一下,她怎么能当着秦朗的面去念着另一个人?偏这抹影子,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漂远了;当她好不容易恢复宁静的时候,他又会出现。
人生真是讽刺,她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
还是那句话,就这样吧,什么都要去改变。
宁贝贝叹了口气,“小影,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她掏出电话,让小孙推了定位,赶快到这边来。本来,她准备陪小影吃完晚饭,再去和小孙一起跨年狂欢的。
池小影听了心里面更是难受,自己怎么又成了施舍的对象?
两个人的晚餐,现在改成了四人。菜重新点了,开了一瓶香槟。池小影谨记前两次碰酒的恶果,滴酒不沾,只喝了点果汁,一晚上话也很少。
不过不会冷场的,有邹华在呀。
邹华和小孙先是聊了会健身,然后谈足球,接着谈现在正上映的两部外国大片。两个人忘形得把两个女人都给忘了,直到宁贝贝在桌下蹬了小孙一脚,小孙呵呵地笑,忙给宁贝贝夹菜,两个人头挨着头,说悄悄话。邹华嘴巴一刻不能闲,把目标转向池小影。
“小影,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件雷事吗?那个工程总指挥,姓洪的那个。”
“哦!”池小影懒懒地回应。
“他又出事啦!”邹华像说书的,抑扬顿挫。
“小道消息吧!”
邹华头摇得像拨浪鼓,“是内部消息,他被双规了,最主要的问题是受贿,已经铁板钉钉的有好几处桩,而且数额惊人,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其次是生活作风问题,别看他头发像地中海,肚子像山脉,风流债一大堆,长期包养的情妇有四个。有一个还是大学生,肚子里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一出手就是七百五十万,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做教育基金。现在检查部门已经准备进入了,他估计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了。”
池小影到不关心这些事,她关心的是另一桩事,“这些都是他做工程指挥时犯的事?”
“他做工程指挥才几天呀!有些是在交通部任工程司司长时,那可是实权位置,谁不求着他,那些个建筑公司都把他当爷爷一样供着。大部分是在滨江任水建公司老总是犯的。他在职时,建筑市场刚放开,水建公司红火着呢,他又任了那么多年,还不赚得满身流油。”
“水建公司有人受累吗?”
“听说有个情妇,他交出来好像给了她一大笔钱干吗的,我记不清了。那个情妇被检察院带去北京了。”
池小影一惊,“她也要坐牢吗?”
邹华噗地笑了,“她当然不要,只是去对质,不过钱可能要赔的。这事都过好几年,钱估计都挥霍掉了。”
“那怎么办?”
“这个我不太清楚。咦,你干嘛问这么清楚?”
“我…一会再说。”池小影慌乱地拿出手机,就拨燕南南的号,燕南南已经关机了,她白着脸想拨柏远的号,想起柏远现在位居交通局长,她给他提个醒了,他一定会追逐这事的。
其实她不太相信柏远说和他没关系的话,她记得柏远结婚的那天,燕南南跑到婚礼上前闹事,口口声声就是向他要钱,那个钱和邹华说的这个钱是一回事吗?
如果是一回事,柏远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是隐私,她问太多,柏远一定会很难看。
池小影想想,关上手机。关的时候,发现手机里收到好几条短信,她一条条地翻看,都是同学和以前设计院同事的,没有秦朗,也没有宣潇。
她闷闷地继续吃饭,邹华再追问,她就岔开话题。
吃好饭,小孙建议一起起跳舞,池小影摇头,说太累了,不想参加。
邹华眼睛一亮,“我也不想做只电灯泡,我送你回家吧!”他敏锐地感觉池小影和那位大叔之间出了事,不然大过年的怎么会一个人呢!他对池小影在第一场见面时就心存好感,本来都死灰了,现在这死灰在蠢蠢欲燃。
“没你的事。”沉醉在温柔海里的宁贝贝突然出声了。
“你这女人干吗这样烦?”邹华不悦地瞪眼。
“不是我烦,是没你的戏,乖乖去台下坐着吧!”宁贝贝拉起池小影,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小孙,你觉没觉得你的女人像一土匪。”邹华眨眨眼,鼻子气得冒烟,“有这么不会成人之美的恶霸吗?”
小孙甜甜蜜蜜地笑,一脸很享受的表情。
“贝贝下次不要答应这样的傻事,我一个人挺好的。”车上,池小影突然轻轻地说。
宁贝贝抓抓头发,“可是他不会好,虽然他什么也不说,眼里面却写得很清楚。视我如洪水猛兽的人,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好不好?小影,这样的男人,世上都快绝种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不是你和宣潇复婚?”
“别胡说。”池小影狠狠的一扯,别过脸去。
“我不胡说,只是你痛快点好不好!你能原谅宣潇犯的错,就回头和他复婚去,要是不能,就要开始新生活。你这样要死不活的,会折磨死人的。”
池小影突然来火了,“我过我的日子,犯着你们什么事。我又没挡着谁的道,又没给谁承诺。接受一个男人有那么容易吗?我又不是…”她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宁贝贝冷冷一笑,“你有不是我,对不对?干吗不讲清楚呢,我是随意,但我比你诚实,我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吊着别人和别人玩暧昧。”
池小影的脸白成了一张纸,“你是帮秦朗打抱不平?你是不是还在抱怨我抢了秦朗,我没有,我没有…”泪像了断了线的珠子,从眼底沽沽地流出。“好,好,我和秦朗反正也没联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我不会吊着他。我以后是死是活,你也不要管,像你这样施舍般的陪我吃饭,吃了心里面也堵得慌。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
“闭嘴!”宁贝贝大叫一声,车快得像在车道上疾驶。“我今晚不是在帮你,我是帮秦朗,以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车发了疯一样进小区,池小影冷着脸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宁贝贝的车突地一转头,飞远了。
池小影没有立即上楼,她又转身向大街上走去,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宣潇工作室门口,“我不下车,马上就走。”她对司机说。
司机怪怪地打量着她,直眨眼。
工作室内灯火通明,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晰地看到宣潇趴在电脑前,桌上一盒撇开的盒饭,他一会翻书,一会敲键盘,不知谁给他打来电话,他微笑地边听边点头,是不是在纸上记下什么。
似乎,离婚对于宣潇的生活来讲,什么也没改变。
而她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却被他破坏得一塌糊涂。
这到底是为什么?
池小影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这使得她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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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卷土重来(二)
龙安公司为了表现诚意,元旦一过,刚上班,就电话不断邀请宣潇和池小影北上,后来,还特地发了一张邀请函的传真,把日程安排和预定的酒店都写上面了。
宣潇拿着传真敲开了池小影的门。
“你去就好了。”池小影手指灵活地键盘上游走着,眼睛专注看着屏幕,“天气冷,我不想出门。”
“北京屋内有暖气,比滨江暖和多了。”
“马上快春运,路上人多,我不想去挤。”
“是坐飞机,不需要挤。”
池小影抬起头,闭了下眼,“北京我去过二次,业务上的事我也不太懂,找其他同事和你一起去吧!”
宣潇冷冷地看着她,突地把传真往她桌下一甩,“又不是我邀请你,你给杨总打电话,拒绝好了。”
说完,他一甩门,蹬蹬下楼。
池小影拿过传真,上上下下,反反正在地看了好几遍,叹了口气。
北京就那几个景点,这大冷天的,玩是没兴趣,谈业务,她是个门外汉,充充人数差不多。
可宣潇为什么坚持要她去呢?
她不会幼稚地真认为是因为她是工作室的挂名总裁,少了她就不行。
日程安排超过七天,在工作室还有其他同事在,方能和宣潇保持平静。在北京,异地异乡,两人住一家酒店,天天同进同出,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这才是池小影真正所担心的,担心之余,不免又发出点期待。
期待什么呢?她无法具体描述,只是这些天下来,与他日日面对,心里面一些无言的怨慢慢淡去了。他不是对别人冷漠,对自己也很冷漠,工作是他唯一的热情。
真不懂以前和燕南南、宁伊那些暧昧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能真的释怀过去,解开那些话,她与他之间会有质的改变吗?
再忽视,再闪躲,再口不言衷,却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在意他的,不然干嘛来工作室上班?
命中的魔结呀!
池小影自嘲地弯弯嘴角,关了电脑,拎起包,下楼。
“池总,你要出去吗?”刘会计笑着问道。
池小影挺下来,“嗯,我要去北京出差一周,早点回去收拾行李。”浅浅的扫了宣潇一眼。
正在整理办公桌的宣潇噶然一震,惊喜地扭过头。
池小影已经推开门走了,还没走到公车站,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是条短信,“明早我去接你。”
她郝颜抬头,宣潇居然学会发短信了。
飞机是早晨八点的,必须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办手续。池小影早晨五点就起床了,洗漱时,看到宣潇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她匆匆忙忙地喝了点牛奶,拎着行李下楼。
宣潇下车接过,放在后备箱中,打开车门,对着她微微一笑,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从后面递给她一个包子,“等你的时候买的。”
她震惊地看着他,眼中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做梦。
早晨的机场高速上,车很少,萧瑟的冬景在窗外飞速掠过。
“以前,我们好像没有一起旅游过。”宣潇突然说。
正在吃包子的池小影,嘴巴停止了咀嚼,心里面湿湿的。两个人一起六年,不仅没有一起旅游过,就连逛公园也没有过。
“这是第一次。”宣潇又说道,眼角的余波瞟到她眼眶红了,愧疚地叹了口气。
停好车,两人进机场,他抢过她的行李,像一个体贴的老公似的,体力活自动自发地捏着。
“身份证放在钱包里,在下面的裤兜里。”办手续时,他手上提着行李,不方便拿,扭过头对她说。
她脸一红,“你把行李放下来自己拿。”
“快点,后面人家在等呢!”
她无奈,从他裤兜里摸出钱包,找到身份证,和自己的一起放到机场工作人员面前。
等待的时候,感到刚刚触摸到他体温的手指情不自禁在发着抖。
办好手续,又托运了行李,差不多就登机了。两个人的位置竟然没划到一起,中间隔着一条甬道。
宣潇拧了拧眉,礼貌地对身边一位中年男人说道:“我爱人有点晕机,我要照顾她,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中年男人很爽快地同意了。
“干吗换,隔得又不远。”池小影满脸绯红地坐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