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更近一点。”他露齿一笑,抓住了她的手。
龙安公司接待得很盛情,劳逸结合,每一分钟都给两人安排得满满的。晚上两人回酒店,都快近午夜了。
“北京人是很豪爽,就是喝酒让人害怕。”池小影为今天在酒桌上逃过的一劫又一劫有点余悸未消。
“中国人的饭桌上如果少了酒就不热闹了。”两人出看电梯,电梯口对面的沙发,茶几上摆着烟灰缸和糖果、瓜子。
“明天要谈高速公路的事,我们两个先看看图纸和资料。”
“在这里?”池小影讶异地四面看看,“这大半夜的人家还以为我们两个怎么回事呢?”
“那去你房间?”宣潇一挑眉。
池小影脸瞬间通红,结结巴巴地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太晚了,明天再说罢!”说完,她向逃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洗了澡,打开电视,是场演唱会,没看几眼,电话就响了,不要说,一定是宣潇,池小影心怦怦乱跳,稳定了下情绪,才拿起话筒。
“睡了吗?”
沙哑低沉的嗓音,迷惑得人乱了心智。
她吞了下口水,“没…有,你在干吗?”
“我…我在晒月亮。”
池小影忍不住笑了,一下子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莞尔道:“当心晒成古铜色!北京的月亮比滨江大吗?“
“没有滨江的美。”
“你今晚像个诗人。”
“像吗?诗人有的,我没有。诗人没有的,我也没有。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男人哪!”池小影叹了口去,“冲动容易,承诺难。动心容易,转心难。而你看不出动心,也看不出冲动,你的眼泪只有适合不适合,麻烦不麻烦。”
“我是那种人吗?”
她没有回答,只说很晚了,休息吧!宣潇喊住她,“小影,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工作室吗?”
她一怔,以为他永远不会这个话题的,“不…就是天下掉个大馅饼,离婚让我一夜之间暴富。”她自我解嘲地耸耸肩。
宣潇苦涩地一笑,“离婚时,你把我当成瘟疫一样,什么都不想与我扯上。房子、存款、首饰一切全扔下了,我很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但我确实有错在先,我也不知我们之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不想替自己辩白,只想能再有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起。我要你看清楚我,分担我的成就与辛苦。我想方设法让你来了工作室,我又可以看到你,又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又可以惹你生气。小影,感情的最高境界当然不是忘却苦难,但却能够放下苦难和载重,给你所在意的那个人一次改正的机会。小影,一个视工作如命的男人,把心血铸就的事宜双手送给一个女人,你说这是什么?”
她不敢接话,握着话筒的手抖个不停。
电视里忽然发出一阵粉丝的尖叫,红得发紫的周杰伦走上舞台,轻吟哼唱。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的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
历经的伤都不觉得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池小影怀疑这首歌是不是专门唱给她的。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太形象了。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太贴切了。此情此景,此曲此歌,一点点都契合着她的心。
这是迟到的告白,晚了六年的心声,她能相信他吗?
“小影,你在听吗?”听不到声音,宣潇有些急了。
“我…在。”眼泪又出来了,擦都擦不及。
“小影,今晚,我想…过去,抱着你,可以吗?”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宣潇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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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卷土重来(三)
池小影闭上眼,脑子浮出熟悉的场景,宣潇眼中有团墨色,渐深渐沉,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腮边,修长的手指揽住她的脖颈,俊美的唇慢慢俯了过来。
她忍不住整个人都颤栗着。
但残存的理智终于在狂乱的心跳中突出重围,虽然只有散兵余勇,但好歹没有全军覆灭。
异乡寒夜,熟男熟女,一夜欢娱,这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甚至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件时尚的事。不带感情,纯粹是生理的发泄,抱在一起取暖度长夜,何必要问什么天长地久?
但是他是宣潇,她即使想放纵自己,也不敢拿他当对象。
他们是离婚夫妻,不是陌生男女,今晚我激情之下上了床,明天该如何面对呢?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还是让他们之间重新开始?开始之后会朝她期盼的方向发展吗?
在什么都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想与宣潇之间不明不白。
池小影眼中的情潮慢慢褪去,气息也渐渐也平复。
理智回来的刹那,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一热,泪又掉了下来。“宣潇,我已经睡下了,晚安。”她镇定地说。
“小影,我不是随便说这句话的,我很…想你,不只是今晚。”宣潇的语气染上了几许伤感,“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一躺到床上,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拼命地点着头。
“过去的无法修正,但还有未来来补救,小影,你至少应该给我们一次机会。”
池小影稳定了下心神,“宣潇,你说一个离婚的女人还愿意和前夫共在一个屋檐下、接受他的照顾是为什么?”
宣潇惊喜地喊着,“小影,小影,小影…我们…”
“不,宣潇,我们以前的婚姻是失败的,这一次,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还不好?”
宣潇挫败地叹着气,“这个顺其自然要多久?小影,你都三个月零六天没回家了。”
她只笑不答,轻轻挂了电话。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两人的神态和平常一样。昨晚那通电话像是根本没发生过,顶多仅仅是两人做了一个梦。
但多少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痕迹。
下午,北京的天空在铅灰了半日后,纷纷扬扬下起了漫天大雪。龙安公司本来安排去怀柔那一带看古长城,只好作罢。杨总要另外安排节目,宣潇拦阻了,说下午和晚上让他们自由活动就好了。
杨总会意地瞅瞅两人,连说了三个好,池小影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中午又是吃的酒,池小影喝了一小杯,要回酒店小睡一会。
大概一小时后,她刚起来,宣潇就过来敲门了,一身休闲装束,“我们去逛街。”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只穿了件毛衣,毛衣修身,显出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胸部,他心里猛地一紧,身子本能就僵直了。
扭头看窗外飞扬的大雪,突然不想上街了,心里面巴望着她能拒绝。
“嗯,我洗把脸就好。”池小影冲进洗手间。
宣潇涩然地撇了下嘴,感到袋子里手机一震,刘会计发了条短信,关于工作室年底款项到位的情况汇报,他捧着手机回短信,一个字按半天,池小影出来笑了,“我帮你发。”
“真是的,这回短信的时间不知能说多少事!”宣潇嘀咕道,往边上让了让,池小影在他身边坐下,他的手不知怎么就搁到了她的腰间。
“刘会计是考虑你手机在漫游,收费很高,才会发短信的。”池小影白了一眼。
“什么时候要这样斤斤计较,很穷吗?”他仍是不满,手不安分地蠕动着。“这和钱没关系,是别人对你的体贴。真笨!”
池小影手指快速地在手机上蠕动,写完短信,给他看看下,才发了过去。“有时候,一些话不太好说,用短信方便一点。”
“是有这个好处,上次给你敲了几个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说该怎么汇报我?”他光明正大地一使力,把她抱坐到腿上,说着,他把头放在她的长发里,吻着她的脖子,“小影,外面其实挺冷的。”
池小影羞窘地让着他的唇,“走走就暖和了。”
“现在就很暖和。”他喃喃低语,手慢慢攀上了她的胸部。
池小影轻轻咬了下唇,突地站起,“难得来北京一趟,至少要给其他同事带点土特产,我们上街去吧!”
宣潇沉默了一刻,眸光一柔,刮了下她的鼻子,贴着她的耳边哑声道:“这是最后一个理由。”
池小影抿嘴轻笑。
酒店出门就有商场,白雪纷飞,挡不住人流如潮。进了商场,宣潇自然而然就牵住了她的手,她想挣脱,他抓得更紧,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竟然捏着她的皮肉,她不禁叫了一声,“轻点,别人在看呢!”她娇嗔地说道。
“你怕什么?我们是两口子,做什么都不违反党纪国法。”他理直气壮,神情朗朗。
说完,他把她的手往臂弯里一挽。
“都说过是过去式了。”
“不对,是现在进行时。”
他挽着她进进出出,走走停停。一会在化妆柜,一会在首饰柜,一会在女装部,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有适合我爱人用的吗?”
这话一说,还不喜欢了热情的营业员,“不知先生你准备的额度是多少?”转眼,围上来几个。
池小影顾不上纠正地他用词错误,拖着他就走,“你充什么大款呀,我要是想要我自己买。”
“你买和我买的意义不同。”
“那也不要这样胡来吧,你要买的那些我没机会用得上。”
“那你需要什么?”
“我看到了再告诉你。”外面一天的大雪,西面不可能出太阳的呀,这个人怎么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件大衣的款式不错,我们去看看。池小影看到男装部有一家专柜里挂了几件质料精良的大衣,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真吃不消他过速的变化。
“你说哪种颜色好?”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池小影眨了眨眼,他的眼光向来比她好,今天却这么谦虚。“那件灰色格昵,稳重不沉闷,有跳跃感,你试试去。哦,还有同色的裤子,搭配穿整体效果一定好。”
“我穿那么花哨的裤子?”
“单独穿有点怪,同时穿,不会觉得花哨。”池小影抬手让营业员取来两件衣服,推着宣潇进了试衣间,她倚着柜台想喘口气,感到后脑勺发热,缓缓回过头,惊得一下站得笔直,心里面只想到一句话:这世界咋就这么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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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卷土重来(四)
“秦朗,你…也在北京呀!”她绞着十指,眼神躲躲闪闪,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虚。
秦朗大衣半敞,神情平和,对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小影。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这是自平安夜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先前她悄悄地在娴宁书店见过的那一面不算。
“我来出差,有几天了。你呢?”
“我父亲身体不适,我昨天到的北京,娴宁让我帮她带点东西,我今天抽空到商场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真不敢相信呢!”
“是呀,我也没想到,真是好巧哦!”
“我家离这儿不太远,和宣总过去坐坐?”
他也看到宣潇了,池小影心里面一颤,神情怅然。“我们…”
“小影,我觉得这条裤子还是怪怪的,你来看看。”试衣间的帘子一拉,宣潇探出头来,一眼看到了秦朗,脸色立刻就不爽了。
“你有我的号码,我还在北京两天,如果可以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秦朗低下眼帘,遮住一个男人能够压制的最大的隐忍。
“小影,快过来…”宣潇的口气有点急促了。
池小影抱歉地笑笑,“我明天就回滨江了,我…过去帮他看看。”
“嗯,去吧!”秦朗含笑点头,看着她慢慢地走进试衣间,试衣间的帘子“咚”地在他眼前关上。
他忍住心疼的剧痛,苦涩地倾倾嘴角。
小影还是选择了宣潇,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小影虽然口口声声说与宣潇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从她到宣潇工作室时,从她为宣潇一次次掉泪中,他就意识到宣潇在小影的心里面扎了根。宣潇如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小影就是一只飞蛾,只要宣潇肯为她散发一点光,她就会再一次痴痴地扑上去,哪怕曾经为他受过无数次的伤。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可他还痴望小影在一次次受伤后,学会了多爱自己少爱一点别人,这样他会以海一般的宽广去容纳她所有的伤痛,用自己比山高般的柔情温暖她的心。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痴望了。
十五岁的差距对小影是个迈不过的坎,他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也是道坎,所以他才停下了脚步。
秦朗默默地再看了一眼密实的试衣间的帘子,转身而去。
去,也就是离开。
上一次他说暂时不打扰她,这个暂时将延伸到永远了。
永远,是个多么可怕的词。
他第一次见到小影,她从雨地里站起来,与他隔着车窗,他多么庆幸她还活着,在庆幸之后,他为她脸上布满的酸楚和无助惊住了。她扭伤了脚,浑身湿透,还关心他的车有没有撞坏。
车没撞坏,他的心神却被撞上了,在拾起那本揉皱的结婚证时。
一次意外,又会延长到下一次的邂逅。在按摩会所里,她误会了他,很正义地教训他要注意社会公德。他想起她强撑的正儿巴经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于有缘的人来讲,世界有多小,他没想到他会很快地认识了她。宁贝贝的出现,江边共度的那个雾夜,她摇摇欲坠的婚姻…
一切,一切,他以为她是上帝体贴他孤单的灵魂特意安排出现的。
原来是上帝的戏弄,他只是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一块试金石。
秦朗只觉心被紧紧揪作一团,疼得牵扯全身。
但愿小影这一次不再受伤了。
“怎么样?”窄小的试衣间,两个人站着必须要紧贴着。宣潇把一身衣服穿好,举起手臂让池小影看看。
池小影心不在焉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觉得可以呀!不老诚。”
“你好好地看!”宣潇突然抬起手捧住她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的双眸。“小影,小影…”他催眠似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如水的双瞳笼着一层湿润的雾气,把他一颗骄傲的心润得柔柔的,他轻叹一声,忽地,手微微用力,扶住她的脑后,一低头,含住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舌头滑入她的唇,轻轻勾住她的舌,打了个旋,像要收回却又纠缠了上来,不轻不重,像是一场耐心而折磨的邀请。
池小影只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刹那间苏醒、活跃、狂乱不安地叫嚣,它们无声的呐喊汇成狂潮,一浪一浪向她袭来,令她心跳如雷,四肢瘫软,几乎站立不稳,理智微弱地抗议了一下,就呜咽一声,消失无意。
“先生,尺寸合适吗?”在外面等得昏天暗地的营业员忍不住出声问道。
“该死的…”宣潇恋恋不舍地松开池小影的唇边,低咒了一句,他忘形地都忘了这是在商场内。
池小影低着脸,又羞又窘,大气都不敢出。
他脱下大衣塞到她手中,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换下裤子,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营业员一瞧池小影绯红的脸颊,不禁张口结舌。“衣服包起来吧!她是我爱人。”
营业员朝天翻了个白眼,鬼才信呢,夫妻需要躲在商场试衣间里胡来吗?但看在两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上,一些话就咽回去了。顾客是上帝,千万不要和上帝过不去。
池小影直想捂着个脸逃出商场,还是宣潇自在,刷过卡后,拉着池小影,招摇过市。
人流喧嚣中,瞅着宣潇的俊脸,池小影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们没有离婚过,一直是一对非常恩爱甜蜜的夫妻。
情不自禁,她把头凑近了他的肩膀,轻轻靠上前。像两枝柳条搭在一起,也像小猫睡觉时前爪抓住眼睛。
“真想这一刻是真的。”她脱口说道。
“你想忽视朗朗乾坤呀?”宣潇抽过手,改揽她的腰,站在一天的风雪里,“小影,这是真的,以前,我们对彼此都有误区,只要走出这误区,我们就会看清对方的心。小影,我们从头来起吧!”
他不是开玩笑,很认真很认真,眸子黑亮黑亮,目光清澈而纯净,有种绵延的缱绻在其中。
她的心轻轻地,轻轻地,砰然一动。
他等了一个世纪之后,终于看到她微微点了下头,“宣潇,我们先恋爱吧!”
老天,三十二岁的男人谈恋爱会不会太老了?宣潇苦着个脸,却又不敢反驳,生怕得罪了某位小女子,然后连亲近的机会也没了,不过,只要先把窥探小影的男人赶走,宣布了所有权,是恋爱还是复婚,那些是小事。
浪漫继续。
两个人又逛了几家商场,在路边咖啡厅喝了两杯咖啡,吃了点心,接着又去买了些北京特产。
在一家内衣商店,宣潇看到一身熟悉的家居服,蓝底青花,纤细的腰带,镶边的袖口。“我终于找到这身衣服了。”他笑着对池小影说道。
池小影没有吱声,只是把头抵着他的后背,眼里浮出了一层湿雾。
宁伊那天穿过她的家居服,她气得发疯,赌气把那件衣服给扔了,宣潇却记在了心里。
买了家居服出来,两个人细步走着,手紧紧握住,再没松开。
冬夜天黑得早,又是大学漫天,街上纵然亮起一盏盏的霓虹灯,五彩的光束与雪花交相互映,美得令人目不暇接,还是贪恋着回家的温暖。
宣潇建议回酒店吃晚饭,池小影同意,腿逛得都麻木了,下午吃的点心还没消化掉,晚饭不急,而且好巧感到肚子微微有点酸痛。
各自回到房间洗漱,冲澡的时候,她看着腿间顺着水流冲下的一抹淡红,叹了口气。
晚饭后,宣潇跟在她身后。
“你干吗?”她挡在房门口,不让他进来。
“你说干嘛,谈恋爱呀!”他硬挤了进来,光明正大地答,趁她愣神的工夫飞快地啄了下唇。
“喂喂!宣潇,今晚…”她还没说出口,嘴巴被她堵住了,“我说过你所有的理由都已用完。”
“可…唔…”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吻了下去,她嘟囔了一会,乖乖不动了。
他不再说话,抱起她,直奔房间的大床,她躺在床上轻喘,两个人缠成了一团,很自然,很迅速,她衣不遮体。
她慌乱着说不要,不要。
宣潇浑身紧绷到极点,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腿间,坚硬而灼热的触感霎时从她的掌心传来,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引起一阵难言的颤栗。
他飞快地除去自己的衣服,压上她的身子。
“小影,我…想要…”呼吸加重,心跳如鼓鸣。
他伸手除去她最后的内衣,池小影抓住了他的手,“宣潇,今天不行。”
“为什么?”宣潇野兽般低低地吼着。
她眼角飘着泪,羞愧万分道:“晚上好朋友刚到了,不信你看。”
他掰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去,果然如此。
他张大嘴,只是不知该放声大笑还是放声大叫。多可笑的事啊,简直像某种行为艺术,难得有适合的铺垫,适合的情调,适合的环境,难得小影解开心结,他也勇敢地剖开了心,可老天偏偏不许,大笔一挥,通通抹杀掉了。
“如果你实在想,我…们小心一点…”池小影不舍他难受的样子。
“傻瓜!”他平静了下心绪,把她抱进怀里,“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们还有以后呢!我再忍几天吧!但今晚,不准赶我走。”
疯了,抱着她绵软的身子,他的肌肤不可思议的发烫。
池小影心中一荡,返身熄灭了床中的灯。黑暗里,她大着胆子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你…会吗?”他失声惊问。
她羞得咬住他的唇,“没有人生来就会的。”她借用他的话回答。
他整个人快乐得像升到了半空中,这一刻,他相信,她可能比他认为的还要在意他,不然依她那清冷自制的性子,怎么愿意做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一晚,虽然没有真实进入她的身子,但相信还是因为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就在最高的一次起伏的顶点,一切归于平静之时,他亲吻着她的唇,抱起她,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柔声说道:“小影,我爱你!”

55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往江苏省滨江市,请大家赶快上车,回到各自的车厢,不要在走道上走动,谢谢!”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连着下了两天,首都机场所有航班停飞, 龙安公司的杨总发动了巨大人脉,才在这春运暑期中买到了两张去滨江的卧铺票。池小影安置好行李,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比刚上车时又大了许多,雪片变成了雪粒,又细又密,纷纷扬扬,洒了一天一地。她听着列车广播,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回家了。
想到回家,不由自主脸上就露出恬美的微笑,转过身看去,宣潇还在车门前和杨总一行人握手话别。这趟北行,收获很大。宣潇工作室与龙安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合同,最近的协议就是那条连通几省的高速公路。龙安公司为了表达诚意,甚至连预付款都汇到了工作室的帐号上,不仅这些,最大的收获是她和宣潇之间的坚冰已悄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