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主动掏一次腰包,我才不会放过你的。”泰朗宠溺的对她瞪瞪眼。
两人买了单,说笑地出了咖啡厅,泰朗牵住池小影的手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川菜馆,门前,他拉起她冰凉的手轻搓着,替她掸去额角的雪花,摩擦产生的温暖在这种阴冷的日子让池小影感受深刻。
雪天的傍晚,路灯在飞扬的落雪中,变得温婉柔和,甚至橱窗里的模特都眉目传神。
因为一个人,一座城市开始脉脉含情。
不可否认,她真的有点依赖泰朗了。雪渐渐大了起来,车辆小心地在街道上滑行,川菜馆前面的一个转弯口,两辆车不小心追弯碰上了,交通立时堵塞。深陷其中的宣潇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无聊地四下张望。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个橱窗口,他揉揉眼,没错,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是他的前妻池小影,正在给她布菜的是那位医生。
他的心冷不丁抖了一下,他忽视了什么?
他冷着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俊容凝结成霜。他拿起电话,“陈律师吗,那份协议你修改好没有?”

 

第三十八章明修栈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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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看到川菜馆里那一幕,宣潇的表情就没换过,臭得谁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他们才离婚了一个月不到,池小影的身边就出现了新的男人,还真及时。只是不知那个泰医生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如果是老朋友?宣潇脸青得不能再青了,眼神狰狞得象要吃人。

他有时会一整天都不讲一句话,有时会把算好的一大张数据撕得粉碎。工作室的气压低得人都不敢畅快地呼吸。

田华不放心他一个人过日子,催着他搬回家住。他不肯,偶尔回去吃顿饭。宣院长一见到他,鼻子哼了一声,把他视作空气,坐在饭桌上,父子俩连个交换的眼神都没有。

田华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宣潇,今天你大舅给妈妈打电话,说他们单位有个姑娘,刚留学回国,二十九岁,哪天约个时间见个面?”唉,比小影还大二岁呢!

“我没空,也不想见什么人!”宣潇回答。

田华放下筷子,试探地问道:“那你觉得和小影复婚有希望吗?”

“妈,你以为我和她是在过家家?”宣潇推开碗,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回工作室去了。”

田华追在后面,“不能复婚,你又不见其他姑娘,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么过?”

“田华,”宣院长“啪”地重重拍了下桌子,“他的事,以后你不要管。他有钱万事足,你乱操什么心呢!”

宣潇扶着门框,身子僵硬地绷起,他咬了咬唇,咚咚下楼。

回工作室的路上,他接到燕南南的电话,口气气急败坏,问他在哪,方不方便出来见个面。他直接说不方便,燕南南说她真有急事,“我到你那里去一趟,见面谈好不好?”

他冷冷一笑,挂了电话。

宣潇几乎和燕南南同时到达工作室,一楼的大办公室里一团忙乱,工作人员正在忙着搬柜子,挪桌子,为了给最里端一张新办公桌腾个地方。

“又进人啦?”燕南南上楼时,问道,对视上宁伊轻蔑的视线,两个人胶结了十秒,才各自分开。

宣潇点了下头,算作回答。

进了宣潇的办公室,宣潇从里面的房间拿出一只大纸箱,然后把柜子上和办公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一一放了进去。

燕南南两手交插,倚在办公桌上,探究似的看着他。

“你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到底有什么仇事?”宣潇抽空抬了下眼。

燕南南脸上突然红了起来,她按住宣潇忙碌的遥,“宣潇,今天跨江工程指挥部以建筑资格不够正式驳回了水建公司的兑标,押金也退回来了。”其实是洪指挥那口晦气无法出,拿水建公司泄愤。

“哦”,宣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么就是说我不需要编制标书了?正好,我们还没签订协议,预付金也没到位。”
“宣潇,这个消息你应该不觉得意外,洪指挥那件事是你坐的。”燕南南脸红得像猪肝了。
一丝笑意在宣潇的嘴角慢慢荡漾开来,“什么事?”
燕南南沉默不语,她的脸红得已经没办法再红了。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她无奈地摊开双手,或进去地一伸头,“不要再装了,我那件内衣是你故意放在洪指挥的口袋里的。”总归还有一条羞耻心,她把内裤换口成内衣。
“我怎么会有你的内衣?”宣潇笑意一敛,俊容罩上一层寒霜。
燕南南看着他,表情十分尴尬。
“宣潇,我承认我是故意把内衣塞在你车垫下面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做个纪念。”
“这种纪念品可真特别。”宣潇慢悠悠地说着,语调不无讽刺和挖苦,“恐怕你故意给我的纪念品还不止这一件吧?”
“你是在报复我?”燕南南本来以为宣潇是吃洪指挥的醋,故意整他的,现在听宣潇这口气,绝对不是这样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宣潇没有承认,也不否认,目光如炬,“燕南南,我很讨厌被一个女人算计, 你触到了我的底限,我和柏远是好朋友,以前对你的照顾,完全是看在柏远的面子上。后来你们离了婚,我也尽力在工作上给你帮助。可我发现我错了,你太贪婪。报复谈不上,我只是让那件内衣物归原主罢了。”
“宣潇,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话。”燕南南心头冒出一股火焰,索性理直气壮地把话挑明,气鼓鼓地说,“我和柏远都不是好东西,我们离婚谁也不欠谁,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故意在你面前装出被抛弃的样子,当然你也值得我牺牲形象。我是坏女人,不,确切来讲是贱女人,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宣潇行得正,我有机会算计你吗?我讨好你、巴结你、诱惑你时,你不也很享受?你心里面没有把我和池小影偷偷比较过,我时不时比她有女人味多了?那天在这张桌上,你摸着我的乳房,脱下我的衣服,你下面多出来的一条腿是我强逼你的吗?什么叫帮助,什么叫照顾?你是我什么人,怎么这样好心为我做这么多?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你少装模作样了,不就是想上我?不过呢,以前你不知我是那种贱得很厉害的女人,现在知道了,你就想推开我,然后很死里整我。宣潇,告诉你,你很成功,今天,我已经被水建公司炒鱿鱼了,因为我故意栽赃工程总指挥,是的水建公司损失几千万的利润。听到这个消息,你心里面乐开了花吧!”
一个人真正撕破了脸,啥都不管,也就无惧无畏。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别人还能怎么样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道德审判这样的事情,见仁见智。焉能靠和人上床换取利益,你看不惯,那就别看,碍着谁了。
宣潇有好半天都没说话。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我已经得到了报应,你现在主要,也是你的报应。我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对付龌龊的人,只能用龌龊的事。”
“宣潇,”燕南南闭了闭眼,“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了吗?你做得这么绝,你又得到什么好处?”
“竞标的建筑单位不是只有水建公司一家吧!”宣潇轻描淡写地倾倾嘴角,手里面又忙碌开了。
燕南南吓得嘴半张,嘴唇抖个不停。
“宣潇,你…。。不会这样做的?”
“我会,水建公司的资质本来就不具备承建跨江大桥那样的高技术含量的大型工程,我一开始就清楚,不过,你们心里面存在侥幸,希望通过不正当关系,走走后门。我很早就想拒绝你们的,可是你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我就保持沉默。我仍然会编制这两个标段的标书,不过,建筑单位换了而已。”
“宣潇,你建筑就是一个恶魔。”燕南南声嘶力竭地怒吼,“没有资质就是没有资质,可是…”
“可是得罪了洪指挥,以后交通上的工程,你们就很少能接到了,对不对?那管你什么是,你又不是水建公司的员工了。”宣潇站在文件柜前,回过头。
燕南南惊恐地不住摇着头,“你真是杀人不用到,宣潇,好,好,我会记住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其实你也是可怜虫一只,你做得再好,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连个分享的人都没用。”止不住的泪从眼眶里往外涌,向来,她自傲的女性魅力为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个而输得一败涂地。
“确实如此。”宣潇点点头。
燕南南脸色仍有点红,她拭干了泪,恨绝地瞪了一眼宣潇,一甩头发,拉开门,愤然离去。
走到楼梯口,有两人拾级而上,她往边上侧了下。
走在后面的池小影抬起头,看到燕南南,两个人都一惊。
燕南南定了定神,妖媚地一笑,“好久不见。”
池小影直视着她,淡淡颔了下道。
燕南南朝里抬了抬下巴,“进去吧,宣潇在呢!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腻了他,把他甩了,现在,他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池小影清澈的眸光荡了荡。
“小颖,说实话,宣潇空长了副俊容,在床上的功夫真是一般,花样单调,他差太多了,这也是我甩他的原因之一。还有他那个分身上面有个胎记”


第四十章 明修栈道(五)
一场大雪过后,冷得空前绝顶,轻呵一口热气,很快就凝成了冰珠。
滨江市偏南,冬天没有暖气,取暖就靠空调了。空调在夏天作用还是很明显的,但在冬天,外面那风机鼓得呼呼的,室内温度也不会上升个几度。通常你在外面穿多少,呆在屋内也就多少,最多敞着外衣。
进入十二月份,各种各样的会就多了起来,外面的,单位的,池小影都加了几个班,材料总觉着写不完。院长今天说下午要开个职工大会,让她准备份讲话稿。
她把手中的其他材料往后挪挪,趴在电脑前,正绞尽脑汁地打着讲话稿时,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精明男人,自称姓陈,是宣潇工作室聘用的律师。
她站起来,给他倒了杯茶。
陈律师从包里拿出两份离婚协议,让池小影在上面签个字。
池小影接过,蛮厚的,看了第一页上面几行,条条款款的专业术语,看的头昏,她心里念着讲话稿,没心思多看,反正和宣潇口头上讲得也差不多,估计就补下手续,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俐落地签好自己的大名,一份给自己,一份递给陈律师。
“那池总什么时候回工作室主持工作?”陈律师公事公办地问。
池总?池小影拧拧眉,“我…我为什么要去工作室主持工作?”
陈律师摸摸鼻子,“池总,你没细看协议吗?你与宣潇离婚之后,房产、汽车、存款全归他,宣潇持有宣潇工作室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也算你们的共同财产,你们没有子女,财产平均分配,减去前面那些,你应当分到宣潇工作室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这样子,你就是宣潇工作室最大的股东,宣潇工作室的正常工作就该你负责。”
“我…不清楚这些。”池小影纳闷地直眨眼。她连房子、存款都不要了,那个宣潇工作室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池总有空看看《公司法》和《经济法》,那里面讲得比较详细。”陈律师好有耐心地一笑。“陈律师,你不要开玩笑了,这宣潇工作室,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宣潇个人的财产,我没理由瓜分那个股权。”
“律师从来不开玩笑,工作室的名字和财产属向无关,你们以前是夫妻,你有权利得到那些。”
池小影真的一个头两个大,好后悔刚才为什么那样急躁,“那我可以拒绝吗?”
“你已经签好名字,这即成法律事实。如果你想把股权让给别人,按照规定,至少得两年之后。池总,宣潇工作室现在是你的了。”
池小影跌坐到椅子上,本以为离婚后和宣潇就划清了界线,现在到好,她抢城掠地,成了宣潇的领导。
“如果我不回宣潇工作室主持工作呢?”
“你可以召集股东开会,把工作室出售或者注销。”
池小影欲哭无泪,此路不通,“宣潇知道这事吗?”她揉着额头。
“当然。”
“他有说什么?”
陈律师停顿了一会,“他说接受。”
“陈律师,我不想解散宣潇工作室,也不想要这个股权,你能帮我想个两全的办法吗?”
“你与宣潇复婚,一切恢复正常,这份离婚协议形同无效。”
池小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咬了咬唇,“我知道了,陈律师,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去宣潇工作室。”
她把讲话稿存档,关上电脑,扣上外衣的纽扣,裹好围巾,和陈律师一同出了办公室。
宣潇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重要的文件归档进柜,属于他的打包进箱,放在地上,小卧房里存放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搁在一边,办公桌清理得一尘不染,锃亮的桌面清晰地照射出人影。
池小影与陈律师站在一堆纸箱子之间,他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我马上就把这些东西搬到我下面的办公室。”
这是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有一点难堪,有一点无措,有一点隔膜,有一点窘迫,有还是熟悉的那两个人。
池小影微微一笑,露出很白很整齐的小牙齿;。
宣潇心理面一颤,这一行洁白的整齐的小牙齿在最亢奋的时候,就会像一道明亮刺眼的光一样闪烁,使他加倍迷醉。
“宣潇,你能停一会吗?我们谈谈。”池小影说。
“好的,池总。”宣潇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拿开,示意她坐下。
“我想起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出去一下。”陈律师识趣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池小影在外衣上蹭了下手,抬起头,“宣潇,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但现在该停止了。这个什么股份我不要,我有工作,有双手,妈妈有退休金,日子并不是不堪得过不下去。如果你执意要分给我财产,好,我接受存款的一半。”
“我怕我没有办法,协议你已经签字了。”宣潇的神情很平静。
“我们可以再拟一份新的协议。”
“那么我们就需要先复婚再离婚。”
池小影指甲不自觉地插进了肉里,“宣潇,你认为我们在同一个单位里工作会很愉快吗?”
“我可以做到。”
“我能胜任这份新工作吗?”
“没有人生来就会,你可以慢慢学。”
池小影突地站起身来,“宣潇,够了,我想离婚是为了好好开始一份新的人生,不是想继续和你牵扯不清。我没有你那样的自信,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也没有办法保持一份好的心情来面对你。”
“你想太多了,你做你的老总,我做我的职员,我们之间的工作分工很明细,不会牵扯不清。我会把握好自己的尺度,你做不到吗?”
“宣潇,”池小影咬了咬唇,“如果你不想毁掉你的工作室,就找陈律师想想办法。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与你这样子面对面,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放过我吧!”说她没用吧,装鸵鸟,眼不见心不烦。看着宣潇,眼前就会浮现出他与燕南南、宁伊,也许还有其他女人的一幕幕,这样的恶梦再继续,她会疯的。
宣潇俊美的面容痉挛地抽搐着,“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有这样的权利,是不是?”她反问,语气哽咽。
他点点头,看上去很无奈。
“宣潇,现在的日子是我一直渴望,请你别破坏它。我还有份讲话稿要写,再见。”
说完,她拉开门跑了出去。
宣潇没有动弹,过了很久,他起身,抱起纸箱,坚定地往楼下走去。


第四十一章 对症下药(一)
不知道从哪天养成的习惯,池小影心情不好时,就想见见秦朗。
秦朗在做手术,专家办公室的护士给她倒了茶,说再有一个小时手术就该结束了,让她等会。
护士是个稍胖的中年妇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特别健谈。她认识池小影,在池小影住院的时候,有几次她追到病房去捉秦医生。
“如果以后想要孩子,到医院把输卵管通一下,这样怀孕的几率会高许多。”不知怎么,聊到了宫外孕上,护士很热心地告诫。
池小影落寞地一笑,不知自己有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我也是结婚好几年才怀上的,差点为这个离了婚,我老公那时候被一个小狐狸精盯上,说要给他生个儿子,我老公当真了,可是又不敢和我讲,毕竟两家父母以前是好朋友,只好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被我发现后,我想如果我一闹,正好起到激活作用,不行,我要走一记险招,剑走偏锋。我老公对那小狐狸精好,我对他更好。他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兴高采烈地在边上推波助助澜。两人始终同心同德,步调一致。小狐狸精和我老公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我毛发直竖,后来那小狐狸精耐不住了,只好逃了。老公没指望,乖乖回到我身边,不久,我就有了孩子,直到现在,一直太平。”
护士洋洋得意的神情,看上去很有成就感,“人都贱,喜欢偷,喜欢窃,喜欢在暗中踮着脚跟走。那么我就灯火通明,敲锣打鼓在边上,看他们还敢偷?”
池小影听得直发愣,不亚于看武林高手过招,谁稍逊一筹,就兵败山倒。
可是这样守护来的婚姻,胜利了就代表幸福吗?
看胖护士乐呵呵的模样,应该是幸福的。
“秦医生回来了。”护士说道。
池小影抬起头。
秦朗神情很疲惫,这是一个耗时五个多小时的手术,但一看到池小影,他的精神突地一振,这好像是小影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十分钟。”他潇洒地向小影挥了下手,急急地冲进衣帽间。
护士大笑,“我明明比秦医生还小三岁,可是我觉得我看上去简直像他的大姐。”
“女人没男人经老。”池小影说道。
“对,所以女人最好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公,不然你老得没法看的时候,他还能充单身出去骗女人。”
池小影笑笑,叹气。这世上有没有一份婚姻让你无条件地相信可以彼此忠诚地白头到老?
一般婚姻都是男大女小,但也有特殊的。
宁贝贝最近又恋爱了,是位弟弟,小她四岁,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练。恋情怎么开始的,她不清楚,但从宁贝贝几次电话里听出,恋情正在向白热化的程度发展,宁贝贝大有非君不嫁的壮志。
想起上个月,宁贝贝对秦朗还一幅拼死拼活的样,池小影就笑。宁贝贝的恋爱开始很容易,结束时也不痛苦。而她,恋爱如同难产儿,好不容易开始了,却在半途上夭折,同样疼得撕心裂肺。“好了。”秦朗一身清爽地出来,灰色过膝的羊绒大衣,脖子里围了条格子围巾,学者味浓厚。
“你办公室的护士是医院特地给你安排的还是你钦点的?”两人并肩下楼,池小影发现擦肩而过的小护士,个个年轻俏丽,瞟向秦朗的目光,满含敬慕。
秦朗抬手替她竖起衣领,“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真实的。”
“是我钦点的。”
“为什么?”
“因为她很专业,也很聪明,分得清梦与现实。不是自恋,只是防患于未然,也是为了让在意我的人放心。虽然我能确保自律,但有时候误会也同样是种伤害。如果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这些事发生吧!”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神不由自主地跌入眼前那双黑得漫无边际的瞳眸中。
有一根细细的魔棒,一点点地扣着她的心弦,一下,一下。
“做你的妻子真的很幸福。”她听见自己幽幽地叹息,但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能这样想,我太欣慰了。”秦朗愉悦地对她挤了下眼。
“车呢?车停哪了?”她佯装四下张看,感到自己脸发烫。
秦朗脸上蕴起一朵笑意,陆虎帅气地就停在她的身后。
两人上了车,他不急于开车,含笑凝视着她。池小影低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秦朗有一双温雅谦和的眼睛,这她一早知道,可是此刻,她不敢对视。
“今天终于闲下来啦!”前几天他给她打电话,她忙得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事情仍然一大堆,但我不想去想。秦朗,今天不要拦我,我想喝醉。”她把嘴唇咬出一行牙印。
秦朗眉峰一耸,发动引擎,“那去你家吧,这样你喝醉了,省得我还要抱你上六楼。”
池小影想了想,没有反驳,两人在楼下买了点卤菜,还在小饭店里烧了几个热菜,提了上去。
小公寓里,又湿又冷,开了空调和没开一样。秦朗脱了外衣,坐在餐桌边,神情和坐在高雅餐厅里没什么两样。
池小影拿起酒杯就要倒酒,他拦住,让她吃点热菜后才准她碰酒。
池小影的酒量小得可怜,沾一口就辣得脸皱成一团,喝一杯,脸就红得堪比关公,可是她像和谁较劲似的,不怕死的一杯接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