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抽泣着。

“不要忍了。”他的声音没温情,但很令人感动,稍微一拉,她扑进他的怀中,枕着他胸膛哭起来,他没有移开身子,微微圈着她,头轻搁在她肩上,象两只相互依偎御寒的鸟儿。

许久,她才止住悲声,红肿着眼,难为情地扯出一丝笑意,“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

他摇头,“没事,至少我们两人还有一个能笑,真好!”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我好羡慕。”

“仲凯,”叶小榆忽然忘却了自已的疼痛,怜惜地说,“我们做朋友,好吗?”

“你不在意我是GAY?”他自卑地说。

“GAY也是人呀,只不过爱的人是同性而已,真心爱一个人又没有错,我欣赏你的真诚还有优秀。以后,不要讲我傻傻笑就可以了,我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叶小榆认真地说。他把他旧日的伤痛摊在她面前,只为让她懂一切都会过去的,她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朋友呢?

“我叫小榆,榆树的榆,很普通的一棵树,乡野里处处可见。”她向他伸出手。

他轻轻握住,蓝式的海洋飘起一层欣慰,“仲凯!”

两人相对而视,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这个夜晚,对于你是不幸,但对于我来讲,却是一份幸运,我在中国有了一个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

“我很期待。”有一个高高大大,可以不在意性别的朋友,不担心有什么之扰的朋友,叶小榆也有点开心,何况他的博学还让她很敬佩。

只是这相识的方式,她不想多回味。

怎么讲,还是好痛好痛。
[正文:第十九章,静默的树 上]


今生已矣,且将

所有无法形容的渴望与企盼

凝聚成一粒孤独的种子

播在来世

让时光逝去最简单的方法

就是让白日与黑夜

反复地出现

让我长成为一株

静默的树

就是在如水的月夜里

也能坚持着,不发一言

“一个人上去没有关系吗?”仲凯不放心的问,脸上的肌肉却纹丝不动。

他的脸就象是整个容般,没有属于自已的表情,叶小榆心疼地叹了口气,小手包住他的大手,“这地方很安全的,离集训中心又近,你住在?”

“我住在清华园里外籍教师公寓,不远。”

“啊,真好,那你以后可以用走到我这里来玩,开车小心点。”她推开车门,扑进来的冷气冰得能让心脏麻木,北方的冬天,冷是实实在在的。

欠身俯窗给仲凯一个舒畅的笑容,他点点头,挥挥手,远去。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租处,开了门,刺眼的灯光让叶小榆眼睛有些不适应,抬手遮住,手背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疤,有点丑。她看到餐厅里坐着两个人,一张酷脸上是满是怒气,另一张是无限同情。

“今天怎么这么早?”高倩夜生活频繁,不是演出,就是聚会,一星期有一大半要晚归的。

“有个人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一通电话把我招回来了。”高倩耸耸肩。

纪超坐着,不发一言。叶小榆没有心情去分析他生气的理由,她更想此刻躺到床上,睡着就好,什么都不想。

他忽地站起来,拉住她冲进她的房间,“啪“一声关上门,也不开灯,黑暗中只见他眼中两团火焰越燃越旺。

高倩在外面敲了两声,没坚持多久,估计不会人命关天,便走开了。

“刚刚车上那男人是谁?”纪超冷泞地问。

叶小榆打开灯,拉过房中一张椅子给他,自已坐在床边,忽视纪超的异样,好声地说:“怎么啦,是集训中心的教授。你认识他?”

纪超有些郁闷地坐下,“我不认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中心开会。”她撒了个谎,不想他知道得太多。

他相信了,脸上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把椅子挪近她,“我今天很早就过来看你,到了下班时间,也没看到你身影,我有点担心,才把高倩叫回来开门。”

叶小榆点头,“以后不要过来看我,天气这么冷,你住的地方又远,马上期未考了,课业要重于平常,老师有能力照顾自已。”

纪超不信任地斜了她一眼,“干吗要把我往外推,是不是怕我妨碍你什么?”

叶小榆轻叹,如果用唯心的话讲,人有前世,今生,那么她的前世一定是姓纪人家的仇人,不然今生不会与两个姓纪的人相遇,并且受着同样的责问和折磨。

“纪超多想了吧,你是我学生,能妨碍我什么呢?”在教育心理学中,讲到在学生青春期,可能会对年轻的老师产生迷恋,但那只是一种对情感的渴慕,并不是真正的爱,这时,必须好好劝导,不能突兀地硬阻。叶小榆相信纪超有可能是这样,她尽力提醒自已的身份,不让他多想。

“哼,”他不屑地一笑,“你当我是幼稚园学生,还是青涩的高中生,不要忘了,我们是同龄人。”

叶小榆脸一红,低下眼帘,“那是你的感觉,我只当你是学生。”

纪超蓦地把一只手放在她胸前,慢慢地揉搓着,另一只手拉过她,贴紧自已,呼吸瞬刻粗重,他低哑地吼着:“我是男人,不是毛头小子,不要忽视我的存在。以前,你不自由,我不作多想,现在你是自由了,为何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可以给予你一切,你感觉不到我在渴望你吗?”

事情太突然了,叶小榆一时没有回过神,但她毕竟有过婚姻之实,她立刻就感觉到纪超的异样,她慌乱地推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他没让,实实地接了下来,她被自已吓住了,看着自已的掌心。倏地,在她愕然之时,他一把又扯过她,抬起了她清瘦的脸庞,往她的清唇吻了下去,叶小榆全然无措地任他吻着。

他只是浅尝即止,她却招架不住地瘫了,“吻都不会的人,凭什么在我面前装大,你要我相信什么?”

“我离过婚,”拗不过他,她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理由。

“离婚证书是放在抽屉中,又不是让你随时挂在胸前。”本意是惩罚她当他是孩子看,没想到纪超越吻越有感觉,他低下头又在她的颈项、她的耳后一一掠取。“不要告诉我这些地方别人都没吻过。”

叶小榆真的又羞又恼,却又挣脱不开,“乱讲什么,我结过婚。”

“结过婚,哼,只怕你男女经验还没有我多吧。”

“纪超!”她大声吼了出来,用脚踹开他,手拼命擦着他碰过的地方,充满屈辱地说:“不管我如何没有经验,你没资格对我这么毛手毛脚,现在,你给我出去。”说完,她痛恨至极地看他一眼,忍着泪背过身去。

“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如此地疯狂爱上一个人而已。”他低声说,冲门而出,听得大门咚地被关上,一切复回到寂静。

叶小榆紧绷的身子一下放松下来,仰身跌坐在床上,羞窘、难堪、不平。。。。。。什么样的情绪都有,这是个什么样的夜晚,走马灯似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有伤她的、关心她的、爱她的,她何时成了别人的焦点了?二十四岁之前,她象一粒尘土,谁都视而不见,二十四岁之后,她成了一粒沙,谁都忍不住揉一下。

“你们吵架了吗?”高倩在外面探头探脑。

叶小榆苦笑,“进来吧,老师怎么可能和学生吵架?”

高倩在床边坐下,嘟着个嘴,“那是你的想法吧!纪超可不这样想,那个外星人,从小就酷酷的,走路都目不斜视,眼里不放下任何人。我看不惯,有时就和他对着干,呵,不过,他对你好象很用心。”

"你们怎么没有谈个恋爱呢?”叶小榆悄悄转移话题。

“哈,你想我被UFO带去外星球吗,不,地球上虽然环境不好,但美妙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想好好做个人类。我和他恋爱是不可能,做哥们更谈,迫不得已只能承认是个同学吧!我有男朋友的,对了,他下周要过来。我先提醒你一下。”

叶小榆懂了,“要我回避吗?”

“如果你不担心看到限制极画面,就可以呆下来。”高倩大大咧咧地说。

叶小榆到红了脸,“知道啦,我暂时住别的地方。”

“你有吗?”

办法是人想的,她相信一定有,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小事的时候,到是纪超有点让她出乎意料,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师生恋好浪漫的,你们要继续吗?其实你们很相配,纪超高高大大,你娇小清丽,养眼得很。”高倩小声地说。

“呵,你以为是言情剧呀,还师生恋?”叶小榆坐起身,揉着额头,“我没有办法接受纪超,可能刚开始就在心中摆正了他是学生的位置。”

“什么学生,你知不知道,他去那个B大是你们学校硬请他去的,主要是想让他代表学院参赛,给学院扬名。纪超是国内很出名的程式设计师,许多大网站都抢着要他呢,他在高中时就赚了几百万,现在更不敢想像了。他就是比你小个一二岁吧,其他可比一些男人优秀太多了。”

叶小榆明白了,怪不得学院对他上课一直网开一面,什么都不计较,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更与他不可能了,他太优秀,又比我小,我们不配。”

“傻瓜!”高倩挫她一下,“他喜欢你就行了,天天巴巴地跑过来,只为看你一眼,你讲一句话,他眼睛就亮晶晶的,很温柔的样子,看得我都想爱他了。”

叶小榆无语,她不傻,只是她现在无法接受任何人,纪超再优秀也与她无关,给不了别人希望,就只能狠心一点,让别人绝望。

“他以后会遇到不错的女生的。”她自我安慰地说。

“他心智很成熟的,同龄的女生只怕他入不了眼,呵,当然不是指你老啦,你也属怪人一个,年岁不大,读太多书,而且还很清雅,自然就让他高看啦,怪人对怪人,很配的。”

“好啦,不要随意拉郎配,睡去吧,我很累了。”头痛欲烈,叶小榆催促道。

“哦哦,对了,你们刚才玩到几级?”高倩坏坏地一笑。

叶小榆拿起枕头朝她扔了过去,“胡说什么!”

“呵,我在外面听到啦!”高倩保命似的跑出门,还不忘回头补一句。

叶小榆挫败地笑笑,把床微微理了下,和衣躺下。当一切都静下来时,闪过眼前的还是那个让人痛心的纪跃飞,此刻,他想必正与吉星儿共赴巫山,逍遥不知归路在何方?

如果当初嫁给他的是媛媛,他会这样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她见识过他对媛媛的不离不弃。一切的根缘都是因为她的冒然闯入,失败的人只有她。

以后,关于他的一切,她不会再提起了,关于他的记忆,她也要尘封了。

就此别过,来生不见!

泪悄悄地从眼角流到枕头上,今夜,又注定无眠了。


[正文:第二十章,静默的树 中]


就在叶小榆转身而去的那一刻,纪跃飞就黯然地松开了那个吻,吉星儿状似娇羞地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环住他的腰,他象个木头人一般随着她走了出来,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餐馆小弟开来了吉星儿的车,上了车,驶上车道,他才有一点点意识。

“去哪里?我家还是你家,不然酒店?”在一处浓密的树荫下,吉星儿把车停下,妩媚地探身吻吻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对不起。。。。。。”

没等话出口,她用吻堵住他的嘴,摇摇头,“不可以说,火是你点的,你要负责熄灭。我们很久不一起了,你不想念那些激情四溢的夜晚吗,我在你怀里,汗水顺着你的额角落在我的胸前,那些小水滴呀。。。。。。”她边说,手边轻柔地上上下下抚摸着,所到之处,就燃起了一处火山。

也喝了点酒,也被叶小榆身边的男人所刺激了,也因为吉星儿力度恰好的挑逗,身体远比理智来得诚实,纪跃飞很快有了感觉,脑中陡然生出一种狂热的报复情绪,他到要让叶小榆看看,这世上不只有她一人,他有的是投怀送抱之人。

他的身子立刻就紧绷住,他反被动为主动,粗野地按住吉星儿的身子,几乎是嘶咬着攻击着她的唇,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吉星儿半闭上眼,迷醉地低语,“好象我们回不了家了,怎么办?”

他腾手把她从驾驶座抱起,熄去所有的灯,让她坐到了自已的身子,野蛮地扯去她的衣衫。他听到了吉星儿充满了渴盼的呼吸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疯狂地跟随着他的手而翻腾波动。

没有任何预期,他贴紧了她,身子急速地律动着,她呻吟出声,发出满足的叹息。

纪跃飞闭上眼,关闭理智,让欲望占上峰顶,他狂乱地与她缠绵着,“小榆,小榆,小榆,”吉星儿忽然听到他低柔地呼喊,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俊伟的脸上有种温柔到极点的神情,所有的感觉如潮水退去,她有说不出的沮丧,却又不想轻易放开,她伏在他肩上,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激情褪去,纪跃飞漠然地把她从身上抱开,看她的眼神象是是个陌生人般。理智开始复苏,浓浓的悔恨让他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收拾好自已的衣服,看她也穿戴好,他打开车门,抱歉地说:“我头有点晕,想下车走走,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这句话是他这一晚对她唯一的温柔了,她不在意,她的心脏够强,她娇笑着说:“不要太晚,纪总,明天见!”

他淡然地点头,迎着漫天大雪向前走着,雪花打在脸上,眼都睁不开。寒冷让头脑清晰,一滴热泪悄然从眼角滑出。虽然他和小榆已没有任何关系,但此刻他却有一种强烈的背叛她的罪恶感,他是坏了,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小榆了,再有没有理由爱她了。

爱?他突然停下脚步,这个字眼吓得他呼吸紊乱。他爱小榆吗?

此刻,他猛然意识到,爱的,一直都爱的,从初次相见,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媛媛身边,他就悄悄被吸引了,她是他安心的源泉,七年来,他和她联系最多,说是为媛媛,但只要听到她甜婉清雅的声音,他就有无尽的动力。媛媛是聪明的,看出来了吧,所以才割爱割得那般干脆。她来北京后,他很快就转到北京,想见她的念头象疯了般,他去找她了,他和她谈媛媛,媛媛是她的好友,没有媛媛,他怕没有理由去看她,她果真让他近了,而他却看不到自已的心,以失恋的名义,放纵自已的情欲,直到她撞见,她远离,他才开始害怕,再次相逢,他不惜用心计迷惑她,直到她成了他的妻。他自欺欺人地说,那是因为她乖巧、懂事,其实他已爱了她太久太久,直到彻底失去时,他才明白。

怎么能讲媛媛移情别恋,真正移情别恋的人是他呀!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已深爱着媛媛,但看到冯如海时他只有祝福,而不是妒忌,而不会象刚刚看到那个冰山男子时,自已妒忌得发疯,失态得不顾形像。

他怎会那般蠢?怎会那般轻易放手呢?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想明白,而且是在背叛她之后呢?

纪跃飞此刻后悔莫及,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痛哭失声。

他忽然有一个强烈的冲动,很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告诉她他做错了,然后再说他爱着她,很爱很爱。他拿出手机,按一就是她的号。电话通了,一直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他不放心,再拨,依然没有人接。他怕储存错误,又一个一个地按了数字键,还是没有人接。他抹去脸上的雪花,不想再打了,他要去找她,可是她住在哪里呢?他却不知晓,他想去集训中心问问总有人知道。头有点痛,他急切地走上车道,定定神,想确定清华园的方向,想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大雪中,一辆急驶的大卡车没有看清深夜路道上有人,等近了,已来不及,司机惊慌地把方向盘打向路边,可惜速度太快,还是没有来得及,车道上的人被撞飞出几米,接着是手机碎烈的声音。

卡车也侧翻一边,司机爬出驾驶室,看着雪地上鲜红的血迹,惊恐的叫声响彻在寒冷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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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雪已经停了。叶小榆打开窗,深深地呼吸一下寒冷空气,接受冬天来临的现实。她找了件绿色的长大衣,还有同色的围巾,高倩那只夜猫子还在熟睡中,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不曾想,在楼下看到仲凯的身影。

在北美生活过的他,北京这一点寒真的不算什么,他穿了件灰色的大衣,高大的身材越发挺拔了,看见叶小榆,他点点头,蓝色的眸子有一点暖意,表情依然一板一眼。

“早,仲凯!”叶小榆跑着走向她,鼻子一下就冻得通红。

“我是用走过来的,只要十分钟,睡得好吗?”他怕她跌倒,挽着她。她不客气地攀住他,踏着雪往清华园走去。“虽然不香,但终归闭眼休息了一夜,算有些恢复吧!”

“我一直不放心。”他的话象这天气没有任何温度,可她却听出了他的关心。

她小声地说:“不提昨夜,好吗?”

“嗯!”他同意地点头,如果这是她遗忘的方式,他赞同。她的痛,他感同身受,才会一大早跑过来看她好不好,脸色虽苍白,但还好。绿色的大衣映着白色的积雪,她清新如初春一颗绽牙的小树,惹人心动,他真希望有个人能认认真真地爱着她。

“吃过北京煎饼吗?”拐角的地方,有个中年妇人点了炉子,正在为来往的学生做煎饼。他摇头,她松开他的手臂,上去买了两份,递给他一份。

他的家在美国也算是很有名望,对饮食相当讲究,他没吃过路边餐。他恐惧地看着用纸包着的有黄有红有黑的一团,看她吃得香香的,他试着咬了一小口,辣辣的,有点香,还有点怪味,他说不出,总体来讲,不算很难吃。

“还行吧!”她帮他拭去嘴角的酱汁。

“嗯!”他点头,不象汉堡,不象热狗,很特别。

“那以后我带你去吃别的。”她轻笑着说。

“好!”他的肌肉抖动了下,她没看错吧。心中悄然叹了口气,这世上伤人最深的不是任何利器,而是最深爱人的无情,仲凯这么优秀这么英俊,也被伤得体无完肤,他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擦尽了双手,两人相偕着走向集训中心。他早晨有节课,她还有作业要改。忙碌的工作,没有悲伤的时间。

打开抽屉,看到手机,她叹了口气,今夜你的手机为谁开,没有谁了,她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期盼了。打开屏幕,十通来电未接,她讶异地打开通迅列表,有三通是纪跃飞的,还有二个是付刚的,还有五个是陌生的号码。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是再和吉星儿缠吻吗,为何还要打来电话,难道是眩耀?

她扔开手机,不想了,拿起作业本,准备去教室。前进的脚步又后退过来,她抿抿嘴唇,拨了通电话给付刚。

“叶老师吗?”付刚疲惫而又急促的语音。

“是,有事吗?”她的心不安份地狂跳着。

“快来医院,纪总出车祸了。”

叶小榆呆住了,“不会,我们昨晚见过面,他和吉星儿在一起。”

“不是的,他一个人在车道上走时被车撞了,幸好伤势不重,只是腿骨和手臂折断了,人也刚苏醒。”

叶小榆腿有点软,忙坐了下来,握手机的手哆嗦着,“他好吗?”

“样子有点惨,包得象个纱布人,我过来接你?”付刚问道。

她忽然醒过神来,她凭什么去看他呢?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是了,前妻?呵,他是公司老总,有人照顾,伤势又不重,她去惹他嫌吗?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不敢,只怕又见到那问寒问暖的吉星儿,她处境该多难堪。

“不了,他好了就行了,我马上还有课。”她控制住语速,故作忙碌地说。

“叶老师?”付刚不敢相信她这样讲。

“麻烦你们了,再见!”怕自已心软,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进教室时,课已开始了,她悄悄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改着作业,不时再做下笔记,写来写去,她悲哀地发现笔记本上满篇都是纪跃飞三个字。

撑着头,她放弃地搁下笔,重重叹息。仲凯扫过一眼,又转了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他等她同行。

“怎么了,愁眉不展?”

“他出车祸了!”她求助地看着他,“我要去看吗?”

“餐馆里的那个人?”仲凯也吃了一惊,只是不象别人那样失形于色。

她忧郁地点点头,心乱如麻。

“当然要去看,不看,你一直会心神不定,作业我来改吧!”他接过她手中的讲义。

“可是?”她迟疑不定。

“别人怎么看你不要在意,他毕竟是爱过的人对不对?”

她点头。

“去看吧!作为礼貌也要的。”他摸摸她的头,“我晚上给你电话。”

“嗯!”她抱抱他,借他一点温暖作勇气,“仲凯,我很庆幸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