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轩慎重地接过,缓缓塞进怀里,贴住心窝。

“姗姗,我发誓,这次绝对绝对是我们最后一次分离。”他深情地抚摸着她如水的发丝,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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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一任珠帘闲不卷(五)(VIP)

“天,天…”宋瑾指着神色自若的贺文轩,又扭头看看缓缓拉开风帽的蓝梦姗,嘴巴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真的下手啦,太傅?”

贺文轩淡淡瞟了他一眼,回身轻柔地拉过蓝梦姗,“后面几天,就麻烦太子殿下了。”

“不是麻烦这个问题。太傅,你怎么做得到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贺文轩才气冲天,抢人家老婆也这么的厉害,“呃?佛祖呀,你能…碰女人了?”

宋型号突地发现,贺文轩那双写诗绘画的手此时正紧紧牵着蓝梦姗,没起红痘哦!

贺文轩拧了下眉,“请你做件事,哪来这么多的废话?知道要注意哪些事吗?”

宋型号耸耸肩,“小王又不笨。太傅,你可真是奸诈,自己抢了朋友妻,还拉小王下水,小王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姗姗的才学不在我之下,这几天,她会替我好好教导你的。”贺文轩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瑾锤胸跺足,“太傅,小王向来做好事不留名,那种好入还是不要了。小王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不让任何人察觉。”可怜的炎儿,不要怪罪你的皇舅,因为那人是贺文轩,日后坐稳江山,皇舅得指望着他相助,你,皇舅对不住了。

蓝三小姐,几日不见,人比花娇,越来越水灵。贺文轩不是近不得女人,而是近不得丑女人,这种极品的、脱尘的,像小仙子般的,他近得,碰得,抱得。

宋瑾龇牙咧嘴,直翻白眼。

“姗姗,太子虽然顽劣,但人极好,做事也有分寸,你尽管住下,皇宫是最最安全的地方了。”贺文轩含情脉脉地执起蓝梦姗的双手,“我会快去快回。”

蓝梦姗被离别的情绪所笼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点着头,怕自己一开口,会哭出声来。

当着宋瑾的面,贺文轩不好意思做出出格的行为,恋恋不舍地松开蓝梦姗的手,转过身,大步向外面的马车走去。

蓝梦姗没有追出去,他亦没有回头。

马车压着积雪,慢慢走去,她扶着门沿,久久没有动弹。

宋瑾扁扁嘴,这小丫头对贺文轩可比对冷炎用情多了,那眼中滴水的温柔真令人疼惜。

“好啦,好啦,快进来暖暖火,就分别个几天,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露出那种表情。”他催着蓝梦姗,领着她走进后面的楼阁,“以前你二姐和姐夫也在这里住过几天,现在换你了。唉,小王这神圣的东宫真的沦落成客栈了,还免费。”

“我和贺大哥会好好感谢你的。”蓝梦姗悄然眨下眼中的泪意,四下打量着。

“告诉你,这几天小王可不温书,天冷,书册冰凉冰凉的。”

“嗯,哪有火盆的好。”

“蓝小姐,”宋瑾挠下头,指着椅子,让蓝梦姗坐下,“你既然肯朝秦暮楚,为什么不选小王而选个书呆子呢?比较而言,小王可比炎儿、贺文轩会疼女人多了。”

蓝梦姗长睫扑闪了几下,“没办法,我和别人不同,我不喜欢别人疼,我喜欢疼别人。”

宋瑾猛吞口水,“那…炎儿也整天一幅差人疼的样子,你干吗离开他呢?”

“太子不要再提他好不好,”贺文轩关照过她,太子单纯,有些事不宜和他说太多,“现在,我只想喜欢贺大哥。”

“什么君子重义轻色,全是狗屁。这些是读书人写的,可最不遵守的就是读书人。”宋瑾嘀咕着,不过,这天下第一才子、第一才女,还真般配。

他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这几天,才女陪在他身边,他不应带出去,也风雅一回,充充斯文,以示自己的品味有多高。

“蓝小姐,呆在这宫里多闷呀,这快到年底,集市上热闹呢,我们出宫耍耍?”

蓝梦姗犯难了,“在宫里不好吗?”

“不好,小王想起来要买几本书,这西京城有处书院,专门卖朝庭的禁书,你想不想去看看?”

“禁书?”

“嗯,就是有些愤世嫉俗的文人写的书,很不错的,太傅最爱看,有时也化名写一本。”

蓝梦姗动心了,“那好,我们看看去。”

宋瑾还算考虑周到,出门前,给蓝梦姗装扮了下,与他同样是锦衣公子的装扮,只是头上多了顶狐帽,很宽的边,遮住了前额,长袍的衣领又高,这样,整张脸就算被掩去了。

两人只带了两位侍卫。

落了几场雪,御花园中积雪很厚,但路上却被宫人们清扫得在非常洁净,两人快走到后宫的角门前时,后面传来一声娇喝,“哼,皇兄,你又偷偷出宫,本宫告诉父皇去。”

宋瑾没好气地抿下唇,转过头时,换上了一张笑脸,“紫璇妹妹,皇兄今儿是奉父皇之命,视查京城的集市去,属于微服私访,你可别乱说。”

“当直?”紫璇柳眉一挑,杏眼扫视了下四人,目光定在蓝梦姗的身上,“这是谁?”看着极眼熟。

“哦,是太傅给小王安排的侍读,刚来的。”宋瑾面不改色地说道。

蓝梦姗平缓地呼吸,尽力不让紫璇看出一丝异样。

紫璇不相信地走近前,“贺哥哥今天来了吗,怎么没来看本宫?”她手欲去取蓝梦姗头上的狐帽,宋瑾一伸手,拦住了她,脸色一沉,“紫璇,休得对皇兄的侍读如此无礼。”

紫璇骄横地昂起头,“本宫只是瞧着他鬼鬼祟祟的,担心不是个善类。”

“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还是想想怎样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吧,说起来可是不小的年纪,宫里可没几个你这样的老公主。”拼死瑾怕她纠缠,故意把话说得难听点。

果真,紫璇生气了,一跺脚,“关你做什么事,本宫…本宫就一辈子不嫁,看你怎么样?”

“皇兄就把你绑去和蛮夷王子和亲。”

“你敢?”紫璇双手插腰。

宋瑾对着侍卫使下眼色,侍卫打开角门,让蓝梦姗先行出去,“那你就等着看。”他得意地对着紫璇一咧嘴,夺门而去。

“你回来,你回来…”紫璇在后面羞恼地大叫大嚷。

宋瑾笑声渐远,转瞬,就没入御街的人流之中。

“太子,我觉着出来好像不太到到明智。”街上正如宋瑾所言,热闹非凡。将近年关,在外奔波的旅人大多返乡过节,农人们暂时歇居在家中,有闲有钱,便上街逛逛。蓝梦姗察觉这条街比夫子庙还要拥挤几份,书市、茶楼居多,若不是两个侍卫左右护着她,她很快就会被人流冲散。

“想那么多干吗?出来就尽情快乐。老板,来份脆皮鸡。”宋瑾喜孜孜地停在一家卖鸡的店铺前,猛咽口水,“蓝小姐,你一会也要尝尝,这家脆皮鸡做得最正宗了。”

烤得香酥的脆皮鸡包在油纸里很快送到他的手中,他瞥眼蓝梦姗,眉开眼笑。

侍卫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递给掌柜的。

蓝梦姗摇手拒绝他的好意,看着他吃得满嘴冒油,忍不住诧异地问道:“皇宫里的膳食很差吗?”不会吧,外面不是传说皇宫里每膳都有上百道菜呢!

两三口解决掉油纸上的脆皮鸡,吮净手上残留的油汁,宋瑾笑道:“家味哪有野味香。”

蓝梦姗无言。

“蓝小姐,你看小王这样子还行吗?”宋瑾拭净了手、嘴,理理头发,整整衣衫,问道。

和刚才差不多呀!蓝梦姗不解地看着他。

“走,我们去赏雨阁。”宋瑾脸上露出一丝羞赧。

蓝梦姗心生疑惑地询问:“那个不会是什么不雅的场所吧?”西京人好风雅,越是风月场所,名字越起得风雅。

“别小看小王,小王不是只会去那些个地方,当然那些地方也很不错,赏雨阁就是小王和你说的那间书…坊。”宋瑾拖长了语调,一脸愤愤然。

蓝梦姗一进书坊,发觉买书的人确实很多,书坊里的书印刷精美,真的有许多她听过却从未读过的书,她欣喜地看来看去,不一会,怀里就抱了几本新书。

宋瑾呢?

她四下张望,宋瑾痴痴地站在一个书架前,又目直直地凝视着书坊柜台里一位收银子的女子。那书子为了方便做事,一身短装打扮,脸圆圆的,见人就露一脸的笑,显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讲话的声音也极动听。

察觉到有人注视她,她寻着视线看来,宋瑾脸一红,忙急急地低下头,胡乱拿了一本书。

女子抿嘴一笑,收回眼神,又忙走了。

蓝梦姗真眨眼,邪气花心的太子也玩暗恋,那神情,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所谓的买书,原来是为了来偷窥佳人。

有意思。

“你…你选好了没?”宋瑾走过来,又偷偷看了眼柜台,现在没人结账,那女子抽空正喝着茶。

“我差不多了,你也选好了你的书吗?”蓝梦姗瞄了眼他手中的书,挑眉问。

“选好了,就快去结账。”

宋瑾催促着,蓝梦姗欲言又止,忍着笑,随他一同来到柜台前。

“公子,几日不见,我以为你有事出京了。”女子放下茶杯,接过蓝梦姗手中的书,扭头对宋瑾笑道。

“你…有注意到…我?”宋瑾双眸倏地一亮。

“当然,你可是赏雨阁的常客,每次都买许多书呢!”女子温和地笑笑。

笑意还没展开,就冻结在嘴角,“哦!”就为了他常买她家的书呀,不是别的,宋瑾的心事怎一个哭笑不得。

自从春天时,与贺文轩来过一趟赏雨阁,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的笑容给惊住了。没见过谁会笑得这般轻快,如三月的春风般,暖融融的,好不舒适。他是太子,宫里面的人见了他都一脸笑,但笑得都很假,唯有她不是。

他情不自禁地常来,只为看她一脸的笑。

可是来多了,他发现她对谁都这样,不免气馁,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还是一次一次的来,一次一次的买许多许多的书。

“我和她一起结账。”宋瑾失落地把书递给女子。

“今天只买一本?”女子接过书,低下头,脸突地羞得通红。

“嗯,这本是我一直想买的…”宋瑾张口结舌,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下去得了。

他什么书不拿,偏偏拿了本《龙阳十招》,那书他早就看过,写娈童怎么取悦主人的十个招式。

这下好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一定以为他喜欢的是男色,刚好身边还站着个俏俏的蓝梦姗。

“这书在这里很畅销的,许多人都喜欢。”女子红着脸,解围道,俐落地给两人结账。

蓝梦姗捂着嘴,瞅瞅宋瑾一张脸,先是红,再是白,后是青,像个万花筒般,她忍得肚子都痛了。

“欢迎公子再次光临。”女子柔声目送两人,旁边那个清雅的公子是他的密友吗?

圆圆的小脸不禁浮出一丝落莫。

“哈哈…”一出赏雨阁,蓝梦姗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没给小王长脸,反到加害小王。”宋瑾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喜欢那类书的。”蓝梦姗捂住嘴,后退着前进,宋瑾一张脸拉到了脚跟,看着太好笑了,“你喜欢她,就直接说呀,难道你怕她不从?若不从,就强要了她,反正你有的是特权。”

她变本加厉地拿他开刷,气得宋瑾拧眉竖眼,“小王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市井女子,小王…小心,后面有马车。”

宋瑾一个劲步,劈手拉住蓝梦姗,把她挪离缓缓停下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脑袋后面是不长眼的,碰着了算谁的错。”马车挂着长帘子遮住车厢窗口,魁梧的车夫帽沿低低的,抬起眼猛然一看到是宋瑾,忙施礼,“对不起,太子殿下,属下没看见是你。”

宋瑾不着痕迹地挡在蓝梦姗前面,“哦,是你啊,怎么换了马车?”语气有点紧绷。

“王爷今天不想引人关注,想巡查不集市。”车夫拱拱手,对着帘子里轻声道,“王爷,太子殿下在此。”

“嗯!”帘内,一声清冷如金属般的犀利的声音传了出来。

站在宋瑾身后的蓝梦姗,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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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一任珠帘闲不卷(六)(VIP)

“太子今日又出宫了?”车帘缓缓地掀起,冷炎冷淡地看过来,语气是一贯的疏离。

听见他的声音,与真切地看到这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个声音,即使烧成灰,她也听得出来。他曾经贴在她的耳边说过的情话,曾看着她的眼,吐过誓言,可是那一切都是一个个可怕的谎言。

他可以边疼惜地亲吻她,边让人去杀害她的亲人。他是怎么做得到的,良心不会有一些愧疚吗?就是魔鬼也不及他的凶残与阴险。

如果可以,她真想扑上去,揪住他,怒斥他,杀了他。

贺大哥说,孤勇是一种冲动,伤害不了别人,只会伤害自己。

所以,她只能把唇瓣咬出血印,硬是忍住了没有抬头。

“嗯,今儿阳光明媚,小王出宫与百姓同享清乐,到是炎儿勤政得很,什得夸奖。”宋瑾谨慎地看着冷炎,“你先忙去吧,小王还要逛一阵子的。”

“集市繁杂,太子要多注意安全。”冷炎公事公办地回道,“不如,我送太子回宫?”心思缜密的他察觉出宋瑾的紧张,眼风一瞟,捕捉到身后一顶晃了下的狐帽。

心和呼吸突然就停止了工作。

“炎儿今日真是孝顺,小王心领了。”宋瑾扯唇笑道,摆摆手,“快走,快走,你看这车挡着道,行人都不好走路。”

“那好,我先行一步。”冷笑面不改色,淡淡地让车夫拉下车帘。马车缓缓地驶动,悠悠地越过宋瑾。车帘放着,去不似先前的严实,被风吹开的缝隙间,恰好可以把经过的一切看得分清。

一顶狐帽,竖着高领的长袍,清澈如深湖的双瞳。怒射出仇恨的眸光。

是她!

冷炎闭上眼,身子不禁哆嗦着,喉咙间有点发痒,眼中控制不住的涌满滚烫的泪水。

她果直没有死,她回来了。

他的心快乐地雀跃着,虽然她恨他入骨,他还是开心,依然那么的俏丽,眼眸波光生动,就连怒视他的表情都让他心折。

真想跳下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摸着她温热的脉搏,轻唤着她的名字:梦姗,梦姗…

冷炎呢喃的声音嘎地一止,心中一触,那个幕后的黑影是宋瑾?

贺文车说皇上说起瓷器时,宋瑾在场;项荣说,徐慕风逃跑的那天,只有宋瑾的船没有敢上前搜查;而今,梦姗又为宋瑾所救。

难道宋瑾嘻嘻哈哈的只是一种假相,实际上,他是深藏不露之人。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了,皇上都快靠近七十,他等不及做皇帝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能按兵不动了。

“去公主府!”他冷声对侍卫说道。

“宝藏的地点查出来了。”一进门,长公主坐在花厅里,手里面捏着张画,驸马站在身后。

“是哪里?”他镇定地走进去。

父亲找了位常为公主府裱画的画匠,把瓷器上的画一幅幅裱下来,然后按照不同的次序,一次次地组合,终于完整了画。

“你看这庙宇和山,不觉着眼熟吗?”公主指着画,仰头看她。

“会这么近?”他蹙起眉,细细地端详。

“宁王当时也没出京,不可能把财宝藏太远的,这是西郊,山多人杂,没人会想到的。”驸马说道,“我和你娘亲今日实地去观察了下,每一处风景都相似,不会错的。”

冷炎坐回椅中,脸上毫无意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既然勘察出来了,那就事不宜迟,娘亲这几日谎称身子不适,要去庙里敬香,然后趁机让人找出宝藏的入口,毕竟这画画的风景太大,又没标出来。”

他的回答出乎长公主的意料,她惊喜地问:“你想通了?”

“嗯!”他淡淡应了声,总不能多年的努力,让宋瑾占了先。宋瑾有这样的野心,正好可以替他掩饰一阵,而且他行动得越早,夺回梦姗的机会就越大。

俊眉打成了个结,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不想再过了,成王败寇,交给老天去安排。

梦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从即日起,爹、娘,我们就无退路了。”

“本宫盼了这么些年,就盼着这一日,干吗要退路,我们的前程繁花似锦。”长公主兴奋地说道,“这江山,就该让有才能的人坐,交给那个蠢才,只会丢了南朝的脸。”

冷炎浅浅地一笑,“儿子回王府,差人召回各洲县的便衣侍卫。”他看了父亲一眼,驸马证了下,陪着他走出花厅。

“爹爹,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为防万一,你还是想一个退处。一旦起兵,你带娘亲离开西京,不要告知我地点。若成功了,你们就回到西京。若失败,你们就隐姓埋名,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冷炎站在院中,环视着院中的草草木木。

自小,他没享受过多少快乐,一直被娘亲以帝王之范严加管教,就是这些草草木木,陪着他长大的。

“炎儿,还没开兵,你怎么能说这些丧气话?再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分开的,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应站在同一条船上。”驸马说道。

冷炎幽幽笑道:“防患于未然,听儿子的没错。你们不在京城,儿子才能放开一搏。”

驸马张嘴又要说话,冷炎已经走远了,挺直的背影看上去仿佛很孤单。

冷炎回到王府,唤进贴身侍卫,“速去龙江镇,让项侍卫回京,龙江镇的事不必管了。另外传信各州县,所有侍卫便衣回京,在夫子庙附近各自找一处住下来,我会与他们联系,不可太声张。”

“是,王爷。”贴身侍卫领命出去了。

“王爷,”总管走了进来,“今儿,有个西郊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好像在万福戏楼附近,看见一个人,与徐慕风有点相似。”

“知道了,不要惊动,由他去。”现在事情都浮在水面,掖不住了,一个失去武艺之人,和一个蝼蚁没什么两样。

“还有,贺文轩今日出京了,去处不详。”

冷炎站起身,负手向外面走去。不知觉的,他又来到了闲阁前,里面的一切,他没让人动,保持着梦珊走时的样子。

他之所以与贺文轩成为好友,是真的欣赏他的才华,爱惜他的性情。虽满腹经纶,却一身正义,向往自由,没有世俗的愚忠之念,虽然习惯怪癖了点。

他曾想过,一旦事成,一定要说服贺文轩入朝为相,助他治理江山。

只是谁想到,贺文轩竟然等不及的现在就入朝为官了,还是一个俗人,真是令他失望。

现在出京,是替太子办事呢,还是替皇上?

冷炎本能地预感到,贺文轩是洞晓许多内幕的,就凭皇帝对他的信任,他是太子的太傅。

不管他为谁,不宜留着。冷炎知道,贺文轩若成了自己的对手,那简直是个太可怕的强敌了。

“来人,”他冷声唤道,“找几个高手埋伏在观云亭附近,发现贺文轩回京,当即入决。”

侍卫讶异地抬起头,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领命而去。

他还是进宫来了。

不是探询,更不想戳破,只是想离她近点,哪怕嗅到一丝她的气息,心里面也是舒坦的。

“王爷,早!”宫门前的几个值勤的太监恭敬地向他施礼。

他淡淡地贪首,熟门熟路地走向后宫。“王爷,御书房在那个方向。”陪伴他的小太监是新进宫的,尖着嗓子提醒道,以后王爷迷了路。

“我不去御书房风去东宫看望太子。”

他黑眸一沉。迎面走来几个宫女簇拥着紫璇。

紫璇气得小脸都泛青了,口里面还不住的骂骂咧咧,“本宫就去告诉父皇,他…他不学好,又玩女人,又玩男人,是个变态。”

“十六姨。”冷炎破天荒地以辈份称呼道。

紫璇止住脚,有点意外地讷讷一笑,“炎儿这么早就进宫啦,用过早膳了吗?”她装伯一幅长辈的口气问道。

“用过了。谁惹十六姨生气了?”冷炎微微一笑,小心掩饰住眼中的嘲讽。

“还有谁,不就是本宫的皇兄,你的皇舅。”紫璇噘起嘴,“不知怎的,贺哥哥给他找了个侍读,他像得了什么宝似的,藏着掖着,连个面都不让人瞧,这太蹊跷了,一定是他打着侍读的幌子,把什么人带进宫里了,还硬扯上贺哥哥,本宫要向父皇告罪去。”

冷炎从她的话语间,敏锐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气息,贺文轩和这事有关,梦姗真的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