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煊宸眯起眼瞅了她好一会,“那好吧,朕送你回家,然后留两个侍卫保护你。从明日起,你和你爹娘说一声,搬进皇宫住一阵子。不准抗旨,朕对你已经让步很多了。”

云映绿硬生生地把欲出口的抗议咽下,无奈地低下头。

“杜大人,你也一并上车吧。”刘煊宸冲着一直沉思不语、脸色严肃的杜子彬说道。

杜子彬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队禁卫军护着马车,浩浩荡荡往云府驶去。

云府大门前,竹青已经把脖子都仰酸了,一看见有马车过来,喜不迭地跑过来,看到云映绿由人扶下马车,一句“小姐”被跟在后面的一个威仪的男人和杜子彬给吓得咽了回去。

老天,还有官兵呢!小姐犯法了吗?

“这就是我家。”云映绿扶扶医帽,指指身后高大的豪宅,客气地说,“你要进来喝杯茶吗?”

刘煊宸扫视了一下夜色中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没想到云映绿的家境这般优越,难怪对钱财看得那么轻,他摇了摇头,“下次吧!你好生歇息!”他拍拍云映绿的肩,对身后的两

个侍卫使了下颜色,两个侍卫瞬即消失在夜色中,怕是攀上云府中某棵树,藏着去了。

“那再见!”云映绿乖巧得退到墙角,让马车先通过。

“不,我等你进去,再走。”刘煊宸怕惊着云府的人,自动把“朕”改成了“我”。

云映绿笑笑,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云府的大门徐徐合上。

刘煊宸怔了会,抬脚上马车,见到杜子彬呢还立在路边,问道:“杜大人,你不上车吗?”

杜子彬恭敬地上前拱着手,“皇上,臣也已经到家了。”

“呃?”刘煊宸讶异地扬了下眉尾,“你和云太医住一起?”

“不,微臣和她是邻居。”杜子彬不敢隐瞒,指指云府隔壁的另一座幽静的庭院。

“可是你不是对朕说你不认识云太医吗?”

杜子彬窘迫地低下头,“微臣那时…有难言之隐。”

“你也有难言之隐啊,找云太医看看不就行了。”

“微臣这难言之隐,云太医看不好。”杜子彬脸不禁涨得通红。

刘煊宸深究地凝视着他,好半响才点了下头,“那好吧,既然杜卿与云太医住隔壁,云太医的安全,朕就放心了。”

说完,他放下车帘,马车驶向夜色之中。

一路之上,刘煊宸一直在想,能让杜子彬难言之隐的东东到底是什么呢?

而站在路边的杜子彬,平生第一次陷进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第四十四章,话说喜从天降?(上)

“小姐,小姐,刚刚那个长得不错、样子很高贵的男人是谁啊?”竹青真是好奇极了,围着云映绿转悠个不停。

云映绿洗好了脸,正在换衣,云夫人已经差人来催过几次,说等她一起用晚膳呢。

“哦,来,帮我系下这个丝绦。”云映绿转过身,伸出手臂,“你说的那个人是皇上。”

“咚!”竹青手下一打滑,往后一呆,屁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你说…那是当今天子?他送你回府?”她揉着屁股,咧嘴问道。

“恩。”云映绿点头。

竹青拼命地掏着耳朵,相信自己一定听错了。

“我今天陪他一起去看个病人,然后他顺便把我送回来了。”云映绿就怕竹青大惊小怪,识相地闭口不提街上遇刺的事情。

“小姐,皇上送你回来,送你回来。老天…”竹青语无伦次了,这个就是连一把年纪的丞相见了面,不,不,全魏朝的人见了都不敢直视、要下跪的九五之尊,居然送她的小姐

回府,还那么温柔地和小姐说话,关心地叮咛?

她抬起手,“啪”地打了自己一下,哇,很疼,这是真的了。

她缓缓地爬起来,拍拍心口,“小姐,你是不是要发达了?”

云映绿总算把一身复杂的罗裙穿好,淡施了点脂粉,不然娘亲又要说她没个女儿家的样。“你指的发达是什么?”

“做大官,发大财。”

“呃?我遇到什么贵人了吗?”云映绿斜睨了竹青一眼。

竹青凑过来,“皇上还不是你的贵人吗?”

“我没有这样的感觉。皇上家的事都很复杂,每一个人都是怪怪的,遇到他,是麻烦事多,才不会发达呢!走吧,不然娘亲又来叫了。”云映绿拎起裙摆,款款走下绣楼,丝毫不

觉得这有多荣幸。

“小姐,小姐,皇上平时会笑吗?是不是所有的人见着他都会抖?”竹青小跑着跟在身后,问题是没完没了。

“你不会以为他不吃饭,不上茅厕吧?”云映绿受不了的摇摇头,“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手中多了把刀,惹恼了他,刀就会落下。”

竹青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小姐,你千万不要惹恼他!”

“他情绪不太稳定,我又不会察言观色,不能保证不惹恼他,幸好他不在我的工作范畴内。唉,我现在担心的不说这事。”云映绿瞟了眼对面的杜宅,不知道杜子彬对她所做的事

了解多少。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事不能说。”

“连我也不能说吗?”竹青很受伤害的撅起嘴,小姐现在认识的人、做的事,她都不晓得了,她还能算一个称职的贴身丫头吗?

云映绿眨眨眼,“我是为你好,不然你也上了贼船了。”

“呃?”

“小姐…”两人走到花厅门口,云府厨房的丫头大盆小蝶的忙不迭往里端着,竹青突然捂住嘴。

云映绿回过头,“又怎么了?”

“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竹青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今晚,你和秦公子…”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云映绿没听清楚,“秦公子怎么了?”

“映绿,你在唤我吗?”秦论今晚又是一身火红的靓衫,满脸带笑的站在花厅的门口。

云映绿瞪大双眸,“你怎么在我家?”

“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呀,不仅我在,我爹娘也在。都等你很久了,快进来,见一下我爹娘。”

他伸出手臂,半拥半推地把发怔的云映绿拉进花厅。

花厅中摆着一桌酒席,云员外和云夫人陪着两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女坐着,云夫人一见女人,慈祥地笑着站起身,“映绿,这是秦员外、秦夫人,快招呼一声。”

云映绿僵僵地扯出一丝笑容。

“这就是映绿啊,真是清丽可人。”秦夫人欢喜地笑道。“来,坐这边。”秦夫人指着身边的空座。

云映绿心中毛毛的,悄悄扭过头,想从竹青那边得到点暗示,可惜,竹青早已逃出风暴中心,不知跑哪里面壁思过去了。

她求助地瞟向爹娘,爹娘均笑得像个弥勒佛,再看看秦论,深情款款地对她频送秋波,她有一种被算计的错觉。

果不其然,酒菜上齐,云员外端起酒杯站起身,直奔主题,今晚原来是她和秦论秦公子的订婚家宴。

云映绿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回来吃这鸿门宴,还不如和刘皇上回皇宫躲过这一劫呢!

秦论心情却大好。

秦论公子不想再等云映绿开窍了,该出手时就出手。

云映绿这性子,只怕他等到天老地荒,她也不会主动回应他的情意。既然云员外夫妇已经默认他这个女婿,他何必再装矜持呢?他决定,直接来强的。订婚又不是结婚,不至于一

时把云映绿给吓趴下。订婚后,两人慢慢了解、熟稔,适当的靠近,适当的示好,适当的亲热,她就会接受他是她夫君的事实了。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自己对云映绿的痴心和她不懂回应的苦衷,还有准备解决的办法,坦白地向云员外说了。

为了考虑云映绿的感受,订婚不大办,两家简单地举行个仪式,一起吃个饭就行。到了成亲时,再轰轰烈烈地热闹。

他想要的是个名分,名正言顺抱她、搂她的名分。而他,今生今世,是非云映绿不娶的。

云员外对秦论本就欣赏有加,就是恨自己的女儿木讷,现在听秦论想了这么个周全的法子,想想映绿都十九了,也真的不能再拖了,回家和夫人一商量,当即就做主应下了这婚事

秦论生怕夜长梦多,择日不如撞日,下午的辰光,就让父母到云府送聘礼了,但等云映绿一回来,两家交换下生辰八字,这婚就算定下了。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云映绿性情本就乖巧、礼貌、温吞,面对五张笑吟吟的面孔,心中别扭的很,也拉不下脸甩袖夺门而出。她所受的教养也不忍在此时让爹娘失望,无奈地看

着两家家长一接一送生辰八字,她斜视着身边的秦论,从此后,她的人生里,又多出了个未婚夫。

又?

她是姬宛白时,有过一个未婚夫,叫唐楷。

她变成云映绿,有过一个未婚夫,叫杜子彬。

这两人都成过去式了。

现在进行时的是秦论,她该拿他怎么办呢?说实话,她一点也没订婚的喜悦感、真实感,只觉得荒诞无稽。

在古代,婚姻之事,真的不能自己做主吗?

虽然不会甩袖而去,但云映绿也装不出高兴来,一脸淡然地陪坐着。云夫人在桌下猛踢她的脚,说喜从天降,这孩子怕是不敢相信,还没回过神来呢!

秦论接过话,说就是为了想给云映绿一个惊喜,才事先没有通知她。过个两天,她会慢慢适应的。说着,温柔地替云映绿布菜、代酒,直当云府和自家一般。

云映绿欲哭无泪,上帝啊,这叫喜从天降吗?

除了云映绿,这一晚上,宾客是畅情豪饮,直喝到月上中天。秦员外醉得都找不到北了,上马车时,还在喝着再来一杯。

云员外也好不到哪里去,抱着云映绿,老泪纵横,哭得像云映绿今晚就要嫁过去一般,直说舍不得嫁呀,他的宝贝乖女。

两家人哭笑不得带着各自的老公一个回府,一个回房,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论没有急着回府,这么美妙的时光怎么舍得浪费,当然要与新出炉的未婚妻泡在一起。

现在,他总算能理直气壮地牵着她的手、揽住她的腰,在月下散步了,内心里,他还有个别的想法。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绕过假山、池塘、菊园、柳园…来来回回地走,竹青不远不近地跟着,在又一个来回时,他把云映绿带进了竹林。

云映绿没有犹豫,顺从地随他一同走进幽暗的竹林。

竹影摇曳,竹叶沙沙,遮住了月光,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两人执手相望,四目相对,却是各怀一种心思。

云映绿觉着要表达下自己的态度。

今晚,她 是顾及爹娘的面子,迫不得已才默认这订婚,但不代表她一定会嫁给秦论。

不知怎么的,看着秦论,总让她想起唐楷,是他们都长相俊美,而且身上都有商人的的精明气质吗?

而这样的男人,是让她紧张的、陌生的,怎么努力,也像无法与之融合。

她无情无趣,性子木讷,思维笨拙,怎么追的上他们的脚步呢?

秦论和唐楷不同的一点是,秦论家境富裕,比秦论坦荡,他不需要窥视她的钱财,至于她的医技,她也想过,她只专治一科,秦氏药庄有的是大夫,有她是锦上添花,没她也不会

有影响,这样一分析,他喜欢上她哪一点呢?

她能想到的就是秦论喜欢的是以前的云映绿,才女、活泼、俏皮、可人,人见人爱。

而她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啊!

如有一天,他发现了,要求退货怎么办?还不如现在主动交代。

秦论此刻,对此佳人,凝视着秀美的樱唇,轻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早已情动如潮。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她白皙的面容莹白如玉,清眸轻荡,如潮水微澜,他再也把持不住,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映绿,闭上眼。”

云映绿正在斟酌言辞,听秦论的语音忽地暗哑,想问干嘛,一抬头,她愣了下,轻轻抬起手指,暗暗地指着竹林边上一棵大树的树梢。

秦论讶异地回过头,吓得不禁退后一步。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树上上立着两个黑漆漆的身影,幽幽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

“有贼!”他忙把云映绿护在身后。

“不是啊,是侍卫。”云映绿不紧不慢地说道。

“侍卫为什么会在这里?”秦论都有了杀人的冲动。

“为了防止有人趁夜色伤害我。”

云映绿说的是实话,秦论却听成了另一种暗示,脸一红,他局促地瞅瞅树上的黑影,笑笑,“映绿,我…那不是伤害,我只是想…”吻吻你。他怕树上的禁卫听到,想了想还

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知道。”云映绿很通情达理,无奈地蹙蹙眉,“秦公子,今晚好像不适合我们谈话,我们出去吧!”

秦论心中一动,以为她也在惋惜有人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忙柔声安慰:“没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机会。”他轻捏了下她的手。

“你我们约在初九那天可好,那天我休息。”云映绿歪着头问。

“好!”秦论没想到这一订婚,云映绿就会变得这么配合,心中真是大喜。“初九早晨,我来接你。”

“恩。”云映绿浅浅一笑。

秦论恋恋不舍地又牵着云映绿的手走回月光下,在竹青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现在皇宫中的太医都配侍卫吗?”秦论牵着她的手松她回绣楼,有四双眼睛紧盯着,他自然不宜久留此地。

“恩,差不多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唉,明天起我好像还要住进皇宫。”云映绿轻声埋怨道。

“为什么?”他凑在她耳边问,“不会是帮波斯商人治病一事吧!”

“不是,说是 为了我的安全。”云映绿苦闷地叹息,“但那事也愁死我了。”

“别怕,别怕!”秦论拍拍她的肩,“不会有人知道的,除了我。映绿,不要进宫做太医 了。我不想经常见不到你,也不愿你被别人利用,惹上莫须有的麻烦。我想保护你、疼

你、爱你,映绿…”

云映绿是木讷,但不是木头,秦论如此声情并茂的表白,她听得也是乱感动一把的。

秦论是真的喜欢上云映绿了吗?只是表错了对象,她不能再误导他了。

“秦公子,初九那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她说道。

隔天凌晨,守了一夜的两个侍卫回宫向刘煊宸复命,刘煊宸问有没什么异常情形,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云太医和一个男子签收、拥抱,这应该不属于异常情形吧!

第四十五章,话说喜从天降?(中)

古人有云:“人生四大喜,一时洞房花烛夜;二是他乡遇故知;三是久旱逢甘露;四是金榜题名时。”在四大喜之中,把洞房花烛夜放在之首,可见男女相亲相爱到鱼水相融、结

发百年在人生之中比一切物质的享受都来得尤其重要。

对于阮若南来说,洞房花烛夜更有着另一番特别的意义。

作为一个不算富裕的小县的县令之女,按照惯常的规律,及笄之后,她在不久的将来会被父母许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她读书识字只是为了知书识礼,好叫父母脸上有光,而她所

受的教育,不是为了让她懂得真正拥有自己的感情,儿时归置好自己的感情。

人生从来是让你无法预料的。

在她刚及笄不久,恰逢天子广征秀女,因得她的才名、美名,她得以进宫。在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际,她见到了魏朝高高在上的皇帝——刘煊宸。

他正当英年,风华正茂,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帝王的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芳心就此萌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相爱的。对于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来讲,这实在是太幸运了。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蓦然抬首,良人近在眼前。这叫她如何不欢喜呢?

而刘煊宸的作用何止是一个心仪良人,他还是让她的爹爹——昌平县令飞黄腾达的向上阶梯。

阮若南几乎被爱情的突然降临的美好给震晕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优秀的男人一定不能属于一个女人。而在刘煊宸的几百位女人之中,如何脱颖而出,是她目前遇到的最大的难

题。

妃嫔之中,才女、美女比比皆是,却没听说谁因此而得到君王专心的宠爱。具有个性美的,如袁亦玉的中性,古丽的野性,也不曾博得君王的青睐。在大婚按天,刘煊宸似乎对古

丽情有独钟,就牵手送她到寝宫,夜晚也没留宿,后来连问都不问一声。

君心似古井,深不可测。

阮若南为此茶饭不思——既然已经遇见了爱情,却为何不能靠近呢?

这日清晨,宫女晨扫完毕,刚刚打开寝宫的大门,内务府的太监过来传达皇上的旨意,今夜,皇帝临幸阮淑仪。

喜从天降。

阮若南捧着刻着自己名字的玉牒,想哭又想笑,欣喜若狂不足以表达她心中的感受。但她的脸上仍然是一平如镜。在宫中想得到君宠,想不成为妃嫔们的眼中钉,娘亲说过首要的

就是低调。

这一天的辰光过的似乎特别的慢,好不容易等到天黒,她急急地让太监在宫门外等候皇上,自己泡花浴,熏香、换新衣,连卧室里的茶水和果品,她都一一查问。

印妃说女子的初夜会非常疼痛,如果露出痛苦,皇上会不悦。印妃给了些之痛的药茶,让她回来泡了喝。

阮若南也早早泡了喝下。

窗外,更鼓轻轻敲了两下,淡黄的灯束在锦幔后亮着。

阮若南小脸微红,心怦怦直跳。她知道皇上通常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到三更时分,才会回寝宫休息,她应该理解皇帝,不可焦急。

但哪能不焦急呢?

每一时每一刻,都不像是流淌的,而像是蜗牛气喘吁吁的往前爬着。她等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窗外似乎刮起了风,月也像躲在云层里。

锦幔摇晃着,她听到更鼓敲三响了,她站起身,顾不得羞涩,还没走到卧房门口,门突然地开了,一个身影带着外面的夜风刮了进来,宫灯摇曳了几下,灭了。

阮若南嗅到了男子雄浑的气息,她羞窘地抬起头,一条丝巾突地蒙上了她的眼睛。

“皇上!”她怯怯地喊了一声。

“别怕,朕知道你害羞,这样是不是感觉好一点呢?”一声压制的低笑,嗓音有些暗哑,和皇上白天讲话的音量有些不同。

阮若南一愣,一直温热的手,摸上了她粉嫩而滚烫的面颊,磨搓着她娇美的轮廓。

心跳的狂响声,让阮若南害怕心会不会破胸而出。脑中一片空白,她感到自己被搂入了一个胸怀,身子轻轻抬起,一个个热吻铺天盖地落在她的脸上、颈上。

“爱妃,你准备好了吗?”

身子落在了松软的牙床上,她感到床重重地一压。

阮若南害羞地点点头,“皇上…臣妾想取悦皇上。”从少女到妇人,总要过这一关,而她欣喜陪着她过关的人是他。

刘煊宸似乎不太爱说话,唇再次欺吻而上,他一手按住她头顶,另一只手倏然疯狂地扯去她只是轻披在身上的罗裳,阮若南的心跳的已经无法思考其他了。他的气息猛烈地灌入她

的口腔,烘暖她的嘴,同时震动了她的心坎。

欲望闪电还急还猛烈,阮若南觉得她的心着了火,她一阵惊喘。感到身上不找寸缕,触到了丝被的清凉,她听到刘煊宸轻轻的脱衣声,不一会,一具滚烫的男体熨帖上她。

她溢出惊呼,猛地他夺去她的气息,急切地问她,她被桎梏在他身下,生涩地吮住他侵入的舌,逼得他吻得更悍、更狂、更猛烈。她被吻得像蔷薇开了,唇红了,脸红了,快窒息

了,她不禁仰头溢出一句喃音,呼出一冽白雾。

心火一经点燃,就无法停,如脱缰的野马,如离弦的箭…

“爱妃,朕来了。”刘煊宸啃噬她那被他吻肿了的唇,因狂喜,声音抑制不住轻狂。

“皇上…”阮若南在战栗,不是害怕的战栗,而是兴奋的战栗。这情欲来的又猛又烈,她太年轻态生嫩,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陌生的汹涌情潮,但她不怕,她决定顺应着直

接本能,她要用身子锁住他的心…

他是她的良人,是爹爹向上的阶梯。

她不顾上矜持,急切地摸上那一片结实的胸膛,那完全不用于她柔软的滚烫的肌肤。

欲望排山倒海而来…

欲望用最原始的方式呈现,那是一种略带点残酷又混合着温柔的折磨。刘煊宸顶开她双腿,身体最强悍、最热的地方抵在她身体最柔软地方。他这是缓慢地停伫,缓慢地磨搓着她

,撩拨她痛苦的欲望。

她难过的好想哭,突地,他一个挺进,她惊呼,揪住他肩膀,一股炽热紧痛的感觉入侵,她呻吟,柔软收缩着,忍耐着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