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雨下,他的刚强如刀,她的柔软如网。男与女,阴与阳,如此契合,融为一体。

阮若南轻咬着唇瓣,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痛苦,刘煊宸每一寸的磨搓,如此紧,如此密,如此撼着她的心坎。

节奏越来越疯狂,在她的最深处疯狂,紧密地猛烈的侵袭着她。

她攀着他宽阔的肩,呻吟、微笑、痉挛、抽搐…在他战栗地释放自己时,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她终于是他的了,全心的绽放,为她所心仪的男人。

刘煊宸累极了从她身上滑下,并不急于解开她眼上的丝巾,微微轻喘,手仍然上下不停的抚摸着她汗湿的身子。

在她全身的灼热还没褪下时,又一波清潮在他的指下轻易地燃气了火光,她再次被席卷到他的身下,卧房内,轻喘又起。

“皇上…”阮若南倦的快睁不开眼,她忍不住娇声求饶,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爱妃,你不喜欢朕这样吗?”刘煊宸贴在她耳边问。

她摇头,喜欢,她好喜欢,可是皇上太急切了,今夜是她的初夜,她好酸好痛好累,可不可以把这些温存寄予明天、长长久久的以后?

刘煊宸笑,不再温柔,仿佛是泄愤似的,如惊涛骇浪,把她整个身子全部淹没了。

阮若南不知是几时入睡的,当她醒来时,隔着纱巾,感到已是满室光亮。

她撑坐起,扯下眼中的丝巾,锦被从身上滑下,露出未着寸缕的身子,还有床单上几滴猩红,空气中漂浮着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她不禁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脸立刻又烫的

不敢抬头了。

她拾起床下的衣衫,披在身上,脚一着地,才知身子又多酸痛。她咬咬牙,站稳,贴身的宫女听见声响,走了进来,对着一床的凌乱,怔了怔,然后低下眼帘,走过去开了窗户,

侍候阮若南梳洗、穿衣。

“娘娘,皇上在外面等你已经有一会了。”插好发髻上的凤钗,宫女轻声道。

阮若南讶异地回过头,“你说皇上在外面等本宫?”她听印妃说,皇上从来不在妃嫔宫中过夜的,最多睡到四更就回自己的寝宫了,很少有人在凌晨看到皇上的。

“恩,奴婢本来要进来叫醒娘娘,皇上却说让娘娘多睡会,他在外等着就行。”

那一瞬间,阮若南心中涌动的情愫里已不仅仅是爱了,还有太多太多的感动和得意。皇上待她终是特别了,于是,浑身的酸痛也不觉着了,她轻盈地站起身,忙往外跑去。

刘煊宸神情有些疲惫地坐在花厅中吃着早膳。为了不影响早朝,他让人把早膳送到这里来了。

“皇上。”阮若南娇柔地轻唤着走了进来,微微欠身施了个礼。今儿,她看皇上不再是一个民女仰看着九五之尊,而是以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男人的温柔眸光直视着。

“爱妃起来了,来,坐这边陪朕一起用早膳。”刘煊宸指指身边的位置,淡然说道。

站在身后的罗公公忙不迭地为阮若南张罗。

阮若南款款坐下。

刘煊宸喝了一口粥,放下碗,扭过头看了看她,“爱妃,昨晚又没生朕的气?”

阮若南脸一红,眸光如水,“皇上,臣妾…怎么会生皇上的气呢,臣妾开心…还来不及。”

“那就好,爱妃到底是知书达理的才女,很能理解朕。朕昨晚本来答应来爱妃宫中陪爱妃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朕必须要精心处理。一忙,都忘了让罗公公来知会爱妃一声。朕

食言了,尽早亲自来向爱妃解释下。”

阮若南娇目突地睁得大大的,小脸一下子灰如土色。

“皇上,你昨…晚有事了吗?”那昨晚那个男人是谁,索求无度的男人又是谁?阮若南在心中惊恐地尖叫。

“对,这一阵朝中的事太多太杂,等朕闲下来,再好好地陪爱妃。内务府今天让御衣坊的裁缝来给你们几位新淑仪做夏衣和参加礼义的宫装,你一会去挑几件,开心点。”刘煊宸

说完,站起身,准备回寝宫换衣上朝。

阮若南两条腿抖的像筛糠一般,双唇止不住的哆嗦,两眼空洞、发直,面无人色。

天地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彻骨的冰水从脚底往上蔓延,她浑身没了知觉,没了思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爱妃,朕走了…爱妃…”刘煊宸一抬臂,接住戛然往前栽来的阮若南,“怎么了,爱妃,快传太医…”

“皇上,云太医这会还没进宫呢,传别的太医可以吗?”罗公公为难地问。

“行,快传,快传。”刘煊宸挥着手。

“不要太医,不要云太医。”阮若南木然地摇摇头,“皇上,臣妾没事,可能是…睡的太多,有些晕眩,臣妾坐一会就好了。皇上,您去上朝吧。”

“真的没事吗?”刘煊宸不太放心得问。其实昨晚他并没什么事,只是担忧着云映绿的安全,坐卧不安,思思想想,早把来阮若南宫中的事丢到了脑后。早晨想起来,觉得过意不

去,才亲自跑过来打个招呼。

阮若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臣妾以前也犯过这样的晕眩,吃过早膳就会好了。”

“那好,你先歇着,一会,朕还是让云太医来帮你看看。”

“不要云太医…”阮若南像被什么咬着似的,惊讶地跳起来,拼命地摇手。

刘煊宸听她这样一说,拧了下眉,不再劝慰,早朝时间快到,龙辇已在外边等着,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今天,早朝要讨论今年六部所提交的一年经费开支的预算,是件大事,他得集中全部精力。

当刘煊宸刚走出阮若南的寝宫不久,阮若南捂着脸,跑回卧室,伏在床上是嚎啕大哭。

成功与失败原来只是一线之隔。

她是聪明女子,不要多想,也知她是着了宫中谁的暗招。

可是她刚进宫,没有和任何人结缘。皇城宫墙高耸,禁卫军林立,有哪一位男子能肆无忌惮地出入自如,还能笃定皇上昨夜不会前来?

蒙上纱巾,吹灭烛火,不同的嗓音,这一切都透着诡异。她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才什么都没去多想。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一失足成千古恨!

后宫真如忙忙深海,她被这一个浪头打下去,以后还怎么活?

这一刻,阮若南从没动摇过进宫的心颤动了。

她真的后悔进宫了。

皇上那样的男人,她是爱不起的。

只是,她明白的有些晚了。

她拼命地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昏天暗地。

昨夜,原来不是喜从天降,而是飞来横祸。

第四十六章,话说喜从天降?(下)

今夜无梦,云映绿仍然睡的不安稳。

手指一会儿合拢,一会儿弯曲,想着白天在齐王府搭在一个死人脉搏上的怪觉,心里难过死了,起来洗了几回手,心还纠结着,合了眼又想起那枝插在马车上的袖箭,再后来又想

到了秦论。

思绪错综复杂,睡眼惺忪,盯着床顶,拼命地打着哈欠,就是没办法入睡。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人生平凡无奇,虽然父亲生意做得极大,但她就是一个会读书的乖乖女,爸妈把她

保护的极好,很少让她参与社会应酬。从医学院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进了妇产科医院,了不得算是一个医术不错的一声,生活圈子也小,认识的人也有限,日子过得非常安宁。

一场穿越,突然让她的人生丰富了起来。她发现,以前那种平静闲暇的日子离她是越来越远了。

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因为进宫,进宫的缘由是因为那本让她垂涎的《神农百草经》。现在,那书,她猜测多半是谣传,御书房她侦察过,没有。

那她呆在那宫中还有意思吗?

宫里女人是多,可不是病人,她在里面最多算个保健医生,正事没做多少,到处是麻烦惹得不少。她最讨厌例外和变化,麻烦更是她没办法应付的。

云府有的是银子,想做医生,让爹爹开个私人诊所好了,那样才能做的实事,这样,她也能远离那些个麻烦。

明天上班,她主动向刘皇上写个辞呈好了。

云映绿快到天明时才歪斜在床边睡着,似乎是刚过了一会,门就被拍的山响,亮光烙进她的眼皮,硬是把她从沉睡里扯了出来。

人最恨睡的正香时被叫醒,云映绿也有起床气。她拉着个脸下床开门,竹青一脸怔怔地站在门外,嘴巴张了半天,也没发出个声音。

云映绿记恨昨晚竹青知情不报,害她束手就擒,没有任何反抗就与秦论订了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瞪着竹青,以沉默作对。

“小姐,杜大人…在大门外,让人传话,请…小姐快点梳洗,他送…小姐进宫。”竹青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姐最近桃花运当头,昨晚是皇上送了回府,今早是杜大人接了出门,俊美绝伦的秦公子刚刚成了她的准夫婿。

“他吃饱了没事干吗?”云映绿生气地把门一甩,扭身进房,沉着个脸洗漱。

她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杜子彬,在他威慑的目光下,她一不留神就会说出与古丽有关的事。

人心里有鬼,半夜哪里敢出门?

“可是,可是小姐,你知道杜大人那人,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的。”竹青手脚利落地把昨晚熨好的医袍、医帽找出。

“所以我才烦。”云映绿无力地对天翻了翻眼。

竹青识趣地闭上嘴。

气归气,云映绿也没敢让杜子彬久等,早膳也没来及吃,拎着医箱出了大门,杜子彬身着官袍,背身站在马车边,两个佩刀的将士一左一右立在他前面,恭敬地聆听他的指示。

“咳咳!”云映绿清清喉咙,提醒自己来了。

“不得有误,听到没有。”杜子彬说道,两个将士拱手颔首,他缓缓转过身。

“杜大人,早!”云映绿耸耸肩,“你今天很闲,和车夫玩换岗的游戏吗?”

杜子彬水波不兴地凝视着她,“云太医真会说笑。我只不过是奉旨行事。从今天起,除了云太医呆在宫中,一出宫,云太医的安全就归我管。不便之处,还请云太医配合。”

云映绿心头猛跳了几下,她直视着杜子彬,“你不会是说我以后要住到你们刑部去吧?”

“必要的时候,我会这样安排。”杜子彬指着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公事公办的正经样。

“我看东阳城最近是嫌太平了,没出几件案子让你们忙着,才会把人力浪费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云映绿嘀咕着,把医箱扔进车厢,拎起医

袍,就往上爬。

杜子彬嘴角抽搐了下,忙腾手在背后托了她一把,她回头道谢,突然看到在迎面巷子的一棵树下站着拓夫的侍卫,一脸焦急地盯着她。

侍卫怎么知道她家在这里?

云映绿一怔,慌乱地忙收回目光,陡然紧张起来。杜子彬察觉到她的神色,扭头四下张望,小巷静寂、幽深,几个晨起的老太站在门廊下拉话,一切如常。

“出发!”杜子彬轻轻一跃,跳上马车,车帘拉下,密封的空间中只有她和他面面相觑。

气氛静默地让人窒息,云映绿把医箱打开又合上,心思全在惊鸿一现的拓夫侍卫的身上,他找她有什么事吗?

箭伤复发了?

又要捎信?

还是和她礼貌地道个别?

她分析来分析去,觉得答案应该就在这其中。

“你昨晚订婚了?”杜子彬冷不丁地开了口,声音有点异常。

“呃,你消息真灵通呀。”

“我家门倌和云府的门倌常一起喝酒聊天,多年的朋友了。”这个消息,让他又是一夜未眠。

他都有点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失望了。

云映绿闭了闭眼,收敛心神,“哦,我爹爹一定学过兵法,很懂趁其不备,打我个措手不及。”

“你就乖乖应下了?”

“当时那种情况只能那样,不过我初九休息那天,会和秦公子开诚布公谈一下的,我其实并不是他要娶的那个人,他弄错了。”

“你能说服他?”杜子彬讶异她口气中的轻描淡写,仿佛那是件小事。

“他那么精明,干吗娶一个对他没感觉的人?以前上学的时候,室友们都说嫁人要嫁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没说娶妻要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

杜子彬深究地蹙起眉,“谁是你的室友?”他怎不知她以前在哪里上过学,云员外宠女儿,在她小的时候,请了西席在家教她读书,她奶声奶气的读书声,常让隔壁温课的他莞尔

一笑。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头昏了,怎么说起二十一世纪的事来了,“我…室友不就是竹青吗?”她急中生智道。

“竹青懂得还不少哦。”杜子彬斜睨着她。

云映绿讪然笑笑,“是,是,她一向很渊博,是个哲学家,只是深藏不露。”清澈的大眼转了几转,怕他盯上这个问题,不等他接话,忙说道,“杜大人,我能请教你个问题吗?

”杜子彬询问地看向她。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不太胜任皇宫里的医官,想辞职,你们魏朝这方面有什么手续吗?”

“你目前不能辞职。”杜子彬一盆冷水泼向云映绿,把她希望的火苗瞬刻浇熄。

“为什么?”

“不安全。”杜子彬冷然说道,“若昨天之前,你说这话,我会赞成。但现在不行,齐王府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这个齐王就是刘皇上的哥哥,他和我能有什么关系?”云映绿真是想不通。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听话就好。在宫中,有禁卫军护着你,在宫外,有我。”他有些不舍地瞟过她的小脸,自责地叹了口气,“昨天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应该阻拦皇上,不该把

你扯进这个是非之中。”

“云小姐,以后请与皇上保持点距离,为了你的安全。”杜子彬强调了一句。

“刘皇上也要防备?”云映绿这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依他这样说,这宫不是更不能进了吗?

杜子彬挫败地别过脸,“皇上已有三宫六院,多少位妃嫔,你一个未婚女子与他出双入对,成何体统。”

“杜大人,”云映绿不高兴了,“你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则正人君子样,为什么思想会这么龌龊呢?口口声声不成体统,出双入对,你以为我和他是在约会呀,我那是工作。他是我

的顶头领导,看到他,我要装着视而不见吗?杜大人,人贵在自重,光做表面文章有什么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云映绿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通话,以为杜子彬会立马反驳,没想到,杜子彬只是倾倾嘴角,轻笑地摇了摇头,像是一点都不生气。那张刚正不阿的面容连皱都没皱一下。

这倒教她觉着反应有些过度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我晚上还会进宫,你若不想住在宫中,我会找皇上让你回府的。”临下马车的时候,杜子彬在她身后说道。

云映绿仰起头看看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没有什么反常吗?她怎么听着杜子彬的话好像很体贴她似的,这一定是错觉。他那样说只是奉旨行事。

“再说吧!”她挥手道别,往宫中走去。

杜子彬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外,这才让车夫调转马头,回刑部.

云映绿一进太医院,就让小德子准备准备,今天开始后宫妇检。

小德子挠挠头,说今天全后宫的女子全集中到御衣坊,量制夏衣了,各个寝宫中都没人,时间怕是要挪后。

宫中的宫女,每一季做一次衣衫,一次三件,样式和布料都一样,像制服一般。妃嫔们依照等级不同,可以挑样式、布料,做自己喜欢的裙衫。如果淑仪以上的妃嫔,还要多做几

件宫装,朝廷有什么大的活动出席时穿。

每一季做衣衫,在后宫不亚于过年,女人们叽叽喳喳、笑笑闹闹,远在议政殿上朝的大臣们都听得见。

云映绿的工作就是为后宫女子服务,服务对象不在,她等于就放假了。她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想起从来没去太医院的药园看看,今天有空了,拿了把药锄和药篮,还没走到太医院

门口,几个宫女你推我搡,嬉笑着站在门外。其中有个宫女的面部、眼周围出现一片片红斑,还有细碎的糠状磷屑,不时抬手抓个不停。

“云太医。”几人一见云映绿,俏脸儿一红,忙施礼。

“你来看脸的吗?”云映绿回以温和的微笑,问道。

脸上有斑的宫女忙不迭地点头,“痒的实在受不了,夜时更是厉害。我也很爱干净的,不知怎么会患上这劳什子的病,没办法,只好来麻烦云太医了。”

云映绿放下药篮,让小德子打来水,自己洗了手,领着宫女走进看诊室。几个太医见到她被宫女们围着,不禁眼露嫉妒。

“这叫春廯,因为经常出现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也叫桃花廯。你的皮肤比较敏感,你这是皮肤过敏,手上有细菌,尽量不要用手去抓。我教你一个办法,将绿豆和粳米洗净,

浸泡半小时,取锅加冷水、干蔷薇花,煮沸后,保持一会火候,过滤去渣,将先前浸泡的绿豆和粳米加入锅中煮沸,将熟时再放入蔷薇花,再煮片刻就可,吃个两天,你脸上的廯

就会褪了。另外,要克制吃油腻的东西。”云映绿边说边抽出纸笺,写了个方子。

“云太医,那有没防治的方子呢?”另一个宫女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映绿清丽的面容。

“有呀,每天早晚冲上一杯蜜蜂水或者每天用十颗红枣煮水喝三次,多吃点胡萝卜,就能对抗过敏。”

“还是这个简单,那个蔷薇粥听着好复杂。”出春廯的宫女撅起小嘴。

“不同的症状,用不同的药,如果你怕麻烦,我来帮你弄。”云映绿说道。

小宫女两眼晶亮,“这怎么好意思呢?”

其他的几位宫女均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巴不得自己也能生个病,能让云太医亲自照顾。

“我是个医生,做这些是应该的。”云映绿淡然一笑,起身往药室走去。

“啊,姑娘们怎么在这里,不去量新衣?”罗公公手拿着拂尘,拭着汗从外面进来,啧啧地砸了下嘴,“还是太医院这儿清凉,外面是一天热似一天了。”

几个宫女忙起身,“罗公公好,我们是来找云太医看个病的。”

“别有事没事尽麻烦云太医,累坏了云太医,皇上会…”罗公公瞟到他几个太医都竖起了耳朵,忙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云太医人呢?”

“我在这。”云映绿提着个装满石材的药篮走了出来,“罗公公,哪里不适吗?”

“洒家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云太医吗?”罗公公打趣道,他也觉着云太医看着很清新、可爱,和宫里的其他女子就是不同。

云映绿笑笑,“当然能,但罗公公是大忙人,找我有事吧!”

罗公公甩甩拂尘,“还真让云太医猜中了,皇上说天气渐渐转热,云太医刚进宫,怕是没有夏天穿的医袍,借姑娘们制衣时,也赏云太医几件纱袍穿穿。”

云映绿放下手中的药篮,俏脸一板,“皇上说‘赏’我纱袍?”

罗公公点点头,从没想到,皇上的心会这么细,对谁这么好过,太医院的太医哪个夏天不穿厚厚的医袍,但他就唯独舍不得云太医受热。

云映绿火大地抬起头,“罗公公,请问刘皇上现在哪?”

“皇上刚下早朝,现在应该看娘娘们去了。”

“那麻烦你替我带个路,我想向刘皇上当面道个谢。”云映绿生硬地说道,力尽平静地把药篮递给几位宫女,“就按照我方子上写的做,我现在有点别的事,如果有不懂的,再来

问我。”

“云太医,我们几个也去御衣坊,我们陪你过去,不劳烦公公了。”宫女们自告奋勇地说。

“洒家也要去御衣坊接皇上,那就一同去吧!”

一群人嘻嘻哈哈出了太医院,没人发觉云映绿气得小脸都青了。

刘煊宸是特地来看古丽的。三位新淑仪中,她的身份最尊贵,波斯国公主,还有一个别的原因,就是杜子彬昨天在车里提到关于波斯商人的话,他入了心,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那晚刺客进宫后出现的一个瘦小的刺客站着的殿阁恰是古丽的寝宫。后来,他听罗公公说因为他决定临幸阮淑仪,古丽公主与袁亦玉打了起来。古丽公主手舞一根长鞭,是呼呼生

风,出神入化。

古丽公主擅长马球、跳舞,长得比牡丹花还要妩媚娇艳,狂野任性,这些他都知道,他还不知古丽还有一身不错的武艺。

他真的对古丽来了兴趣。散了朝,就想来向古丽公主表示下亲切的问候。

古丽嘟着嘴,对着桌上摆满的绫罗绸缎,当仁不让地要了红色的丝绸。

她只喜欢红色,唯有红色才能衬托她内在的像火焰一般热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