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朕临时让他随太后几日。”刘煊宸顺着云映绿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

正襟端坐的杜子彬现在已不是一点点讶异了,他从参加科考到入朝为官,也二年有余了。算是深的皇上重用,皇上待他也极尊重。但他从没见过皇上和他像对云映绿这般和颜悦色

地说过话,不,不止是他,对哪一位大臣都不曾有过。

据他了解,目前皇上还不知道云映绿的女子身份,那云映绿凭的是什么,在短短几日内,得到皇上如此的青睐呢?

他自认为聪明绝世的脑袋趋于罢工的状态。

“杜卿,你把这几日关于那个消息的事和刺客的事和朕说说。”刘煊宸把目光从云映绿身上收回,扭过头对杜子彬说。

杜子彬怔了下,眼角的余光扫过云映绿,欲言又止。

“没事,云太医不是别人,杜卿但说无妨。”刘煊宸看出杜子彬的担忧,宽慰地说。

云映绿翻了翻眼睛,这个杜子彬还防她呢,心底不知把她当成了什么小人。她冷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杜子彬眨了眨眼,抬手说道:“皇上,那封信先是在皇宫出现,然后以状纸的形式送到刑部,如今已是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风传此事。微臣前几日还在饭馆抓到一说书人,他

把这事添油加醋,编成了戏文。微臣连夜审讯了他,再一层一层往前追,一切如皇上所料,消息的来源果真是齐王府的家人传出来的。”

“哈,杜卿,你想呀,谁会吃饱饭没事做,散步这类消息,扰乱民心呢?除非这消息对此人有益,他才会如此煞费苦心。朕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他了。”

刘煊宸笑的轻松的一而张扬,杜子彬冷然的俊容却没有一丝松懈。

“皇上,可是齐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已六年,这消息对他能有多大的益处?”

杜子彬皱着眉说。魏朝的皇帝有多大能耐先不说,至少上朝要坐着,总不能把龙座改成龙床,躺着吧!不管齐王的拥护者有多强大,从形象上讲,齐王就过不了这一关。何况当今

天子英明果断、成果赫赫,这帝位也是先皇的旨意。齐王只是在年岁排行上占了先,其他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他不认为齐王会做这等傻事,齐王身体的状况也没能力做这样的傻

事。

但这个消息的传播如此蹊跷,如此之快,到底目的何在呢?

杜子彬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东阳城马上要有一场可怕的血雨腥风袭来。他坐正了身子,感觉到肩上有着无形的重担。

“是啊,朕也好奇这一点。这世上莫非有奇迹发生了?所以朕把云太医拉过来,见证下是否有奇迹?也把杜卿唤来,用你冷静犀利的思维,帮忙判断判断。”

“刘皇上,杜尚书,我能插一句吗?”听到这事有自己参与的份,云映绿觉得不能太沉默。

杜子彬嘴角一抽搐,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和皇上聊机密大事,她听不出来吗?

“恩,云太医请畅所欲言。”刘煊宸鼓励地对云映绿点点头,生怕吓着她。

“刘皇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是不是?虽然我不太听的懂你们在聊什么,可是听着很严肃,不像是件小事,我是个医生,但我是个妇产科医生,你们懂妇产科的范围吗?”

刘煊宸咬着唇,力撑一脸慎重,“朕稍微知道一点点。”

“那就好。那么刘皇上,请问那个病人是女人吗?”

“不是!”

“刘皇上,不是我不帮你,这事你再考虑下,换个别的一声吧!”云映绿头有些疼,她已经强调又强调自己擅长的妇产科,偏偏他们就是听不进去,愣是理解成她什么病都能看,

上次古丽也是。“我怕坏了你们大事,若是个小毛小病的、皮外伤呀,像箭伤之类的,我还有办法,其他真的无能为力。”

“箭伤?”杜子彬眼睛一蹙,定定地瞪着她,“你为谁治过箭伤?”

云映绿被他吓得从靠椅上跌坐到地上,小脸唰地发白,上帝,她怎么会想起举那个例子呢?真狠不得打两个耳光,“我哪有…哪有说箭伤,我说的是…轻伤…”

老天保佑,她终于给强扭过来了,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了。

“杜卿,这两件案子,朕给你太多压力了,你太敏感,看把云太医都吓着了。”刘煊宸心疼地扶起云映绿。

“皇上,微臣有点心急了,有点草木皆兵。”杜子彬脸不自然地抽搐着,瞧见皇上的手一直握着云映绿的,还特地坐到她身边,安慰地轻拍着她的手背,他觉得呼吸一窒,心中警

钟大作。

他怎么会疏忽了眼前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呢?与之一比较,秦公子根本不足一提。

“云太医,不害怕了吧?”刘煊宸柔声问道,在看到云映绿点头之后,才放下心,“朕对你的医术有信心,你不要太低估自己。恩,杜卿,你给朕继续说说刺客一事。”

杜子彬强敛住心神,“东阳城现有的异域人,微臣细细勘察过,只有北朝人和波斯人。北朝人和魏朝同用一种语言,可以直接否决。有嫌疑的只有波斯人了。波斯使臣在古丽公主

大婚后就离开东阳,礼部尚书亲自送他们上船的,现在船应该已在几百里外的大海中。还有十多个稀稀落落的波斯商人留在东阳做生意,微臣已将他们住的客栈牢牢监视着,出出

进进都在微臣的掌控中,他们和谁来往,与谁见过面,微臣都会一一注意的。”

“恩,朕…云太医,你身子不舒服吗?”刘煊宸感到掌中的小手突地冰凉,冷汗直渗,忙转过脸,云映绿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双唇还在颤抖。

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云映绿很想尖叫,杜子彬旁敲侧击的,到底对她的犯罪行径了解多少?

“我还好!”云映绿干干地笑着,试探地看向杜子彬,“杜大人,那你到底发现了…几个嫌疑犯?”

“云太医,这是刑部的秘密,你为什么会如此好奇?”杜子彬挑挑眉,责问道。

“哦,是秘密,那我就不问了。”云映绿心中是直打鼓,如坐火盆般痛苦,“那…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呢?”

“把刺客抓到就结案。”杜子彬一板一眼地说道。

云映绿瑟缩着身子,就差躲到刘煊宸怀里了,前景不妙啊,人生有许多事,让人想尝试,但这坐牢,她可以点都不想尝试,但能逃得过吗?

不知为凶手送信、治病,依照魏朝法规,要判几年?竹青会给她送饭吗?

小脸上瞬地就愁云密布,心思结成千结。

“杜卿,咱们下次别当着云太医说这些可怕的事,你看这手冰成这样。”刘煊宸磨搓这云映绿的纤细手指,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

杜子彬的脸色不白,而是发青,十指攥成两拳,很想对着云映绿重击下去。

男女授受不亲,《女儿经》里没写吗?而且是当着他 的面,是要他吐血而亡吗?

“皇上,齐王府到了。”马车缓缓停下,侍卫在外抱拳说道。

“恩。”刘煊宸应了声,侍卫掀开车帘,探进头来,低声道,“刚刚从齐王府驶出一辆马车,看着像是祁相府的。”

刘煊宸和杜子彬会意地对了下眼。

“朕今天不请自来,不会让皇兄感到太冒昧了吧!”刘煊宸含笑跨下马车,转身伸出一只手臂挽着云映绿。

杜子彬在身后,干瞪着双眼。

齐王府的总管刚送走客人,一抬头,看见刘煊宸,吓得两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小的不知皇上驾到,不曾远迎,万望恕罪。”声音哆嗦,但音量不小,像个高音喇叭,随风

飘进王府之中。

刘煊宸淡然一笑,“起身吧!朕今日闲适,想起已多日不见皇兄,便过来看看。总管,天气这么暖和,有没把皇兄抱出来晒晒太阳,云太医说太阳有一种看不见的紫外线,照在人

身上,会杀死一些病毒,对身体有益的。”

总管哈着个腰,挤上满脸的笑,“皇上说的是,只是齐王那身子不能移动,小的也就没…”

“那把床给抬出来。”刘煊宸声音一冷,总管打了个冷战,忙闭上嘴。

“皇上。”一个丰腴的美妇怀中抱着个四五岁的男童慌不迭地从后院跑来,走到刘煊宸面前,刚想下跪,刘煊宸拦住。“皇嫂,这儿不是宫中,不需要那样多礼,飞儿,都这么高

了呀。”

刘煊宸看着孩童,眼中悄然流露出羡慕之色。

“飞儿,快唤皇上万福。”齐王妃催促道。

刘飞乌溜溜的眼睛却不看着刘煊宸,而是好奇地盯着云映绿,云映绿喜欢小孩子,忙回应温柔的笑意。

“这孩子和他父王以前一样,看到漂亮的女子就移不开眼睛了。”刘王妃脸红红地打趣。

这话让杜子彬听得头“嗡”地一下。

刘煊宸哈哈大笑,抚摸着刘飞的小脸颊,“这位可不是漂亮的女子啊,而是位漂亮的医官,看病好厉害的,朕特地过来帮你父王看病的。”

云映绿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刘煊宸这样说,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医术,别做多想。

杜子彬暗拭一把冷汗,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度了?云家这丫头运气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齐王妃吃惊地瞟了眼云映绿,悻悻笑着,“齐王这病,还让皇上这么惦记,真是过意不去。只是那屋有点气味,而且齐王病了那么久,什么名医都请过了,臣妾怕皇上失望…”

“皇嫂,说哪里去了,朕和齐王可是亲兄弟。这位太医是刚进宫的,医术有点稀奇古怪, 朕想让她帮皇兄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呢!朕每日为国事操劳,没个歇时,盼望着皇

兄能早日好转,帮朕一把。大臣们再忠心,也不及自家人吧。皇嫂,请前面引路。”

齐王妃抿了抿唇,放下刘飞,礼貌地引着众人往后院走去。

云映绿回头看看,刘飞撒开两腿,向着院中一个马球抛过去,小脸上满是激动的笑意。

马球这运动还是从娃娃气就开始培养了,真够普及的。云映绿轻笑。

齐王府富丽不差似皇宫,内廷的院门和照壁非常华丽,屋顶、墙面广泛使用琉璃装饰,阳光下,处处都莹润光亮。

齐王的病房设在一个幽静的院中,几人走进去,到没闻到什么异味,反倒有一缕清香浮动在空气之中,四处看看,原来是一株木槿花开得正旺盛。

“皇上,你在外间喝茶吧,臣妾带太医进去。”齐王妃对刘煊宸说道。“齐王这一阵瘦的厉害,嘴巴歪斜,口水不止,他不愿那副样子被外人看见,就连臣妾也被他拒绝在外。”

齐王妃哽咽着说,眼底浮出一层湿雾。

刘煊宸痛楚地点了下头,“那朕就尊重皇兄的意思,和杜夫人坐在外面等着。云太医,你要细心地为齐王诊治,不得有误。”

云映绿皱皱眉,硬着头皮点点头,这位齐王就是小德子提过的那位中风或是脑瘫的皇子吧,她对这病,能诊治出什么?她又不是超声波,光搭个脉有什么用。

齐王妃陪着刘煊宸和杜子彬坐在外首聊天,一个小丫环从里间出来,领着云映绿走了进去。

里间是个雅室,布置的古色古香,檀香味很重,窗明几净,最里端放着一张大床,床上帐幔低落,床前有一双男人的千层底的布鞋,床附近挂着个锦帘。

云映绿揉揉鼻子,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走向床边。

丫环搬来一张椅子,弯身从帐幔中拉出一只手臂,那手臂干瘦枯萎,皮肤松弛,肌肉萎缩,五指微微弯曲,指尖里有点脏污。

云映绿愣了愣,挽起右手的袖子,两指轻轻摸到手臂的脉搏。

“桄榔”,房间的窗没关好,被风突地吹开,木格子碰到墙,发出巨响。

云映绿闻声扭过头,眼角的余光突地看到挂着的锦帘被风吹动了下,一双大脚在帘后露了出来。

搭着脉搏的两指不禁抖了抖。

“太医,王爷的病有没起色?”小丫环捧着茶碗走进来,细声细气地问。

“我还没搭脉呢,呵,我是个左撇子,左手诊脉比较准。”云映绿笑道,另换了只手,重新搭上脉搏。

小丫环直直地看着云映绿。

云映绿闭上眼,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缓缓褪去。

第四十三章,话说左手摸到鬼(下)

刘煊宸和杜子彬没喝到半盏茶的功夫,云映绿随着小丫环走了出来。

“太医,你诊出王爷的病了吗?”齐王妃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捏着帕子的两只手轻颤着。

云映绿抬起眼,如星辰般的瞳眸中带着几分羞惭,“齐王妃,我从医也有几年了,见过复杂的病患无数,但谁都没有齐王的病这么特殊,我从右手换到左手,在心中把所能考虑的

都考虑过,还是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王爷脉象微弱,病症深厚,但又隐隐有一股真气含在其中,若这股真气战的过病气,说不定就有奇迹发生在齐王身上。”

齐王妃好半天才把云映绿这一番话琢磨动了,她欢喜地问道:“太医是说齐王这病兴许有救?”

“奇迹无所不在,包括医学,这是连神仙都难以猜测的。”云映绿很认真地回答。

“皇上,这位太医真是深得臣妾喜欢,来呀,看赏。”齐王妃激动的像手足无措,“皇上,日后臣妾能不能麻烦太医常到王府中替王爷把把脉,开个方子调理调理身子?”

刘煊宸意味深长地闭了闭眼,“当然,皇嫂想到云太医时,云太医会随叫随到。云太医,还不谢王妃的赏赐。”

小丫环捧着个盆子,上面罩着个罗帕,齐王妃掀开,露出两块上好的玉佩。

云映绿不习惯“赏”这个词,她所做的一切向来是劳动所得,这一“赏”像有点施舍的成分,令人心中不舒服。

她只是迟疑了下,杜子彬不动声色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刚好走到齐王妃面前,无奈接过那对玉佩,“谢谢!”她礼貌地说道,回转身就瞪了杜子彬一眼。

杜子彬面无表情地避开她的眼神。

刘煊宸有和齐王妃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三人告辞,齐王妃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回府。

此时,天色渐灰,云层很密。夕阳的光线渐渐被回笼的暮色遮掩。

马车内慢慢暗了下来,看不清三人的表情。

“云太医,你没什么和朕说的吗?”刘煊宸忽然开口道。

良久。

云映绿抬起头,手无助地在空中摆了摆,像要抓住什么来按捺心底的情绪,不慎指尖擦到了刘煊宸的脸腮,他一怔,突地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的冷汗。

“怎么?”他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杜子彬神经一下子也紧绷起来。

“那是个死脉,虽然仍有体温,气息已无,应是刚死不久。”云映绿稳定了下心神,镇定地说道,“我怕自己诊断错误,特别换了手,仍然是那种脉象,那不是齐王,我细看了下

骨节,那应是一个已年过半百之人的手臂,而且是做粗活的人,掌心密布着硬茧,指甲破裂,满布无垢。”

“你有没吓到?”刘煊宸一点也不惊讶她的话,他更关心的是云映绿的感觉。

云映绿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以前实习的时候,我还亲自解剖过尸体呢!但还是有一点吃惊,为一个刚死的人诊脉,我倒是第一次。”

“你的谎言说的蛮溜吗!”杜子彬在黑暗中哼了一声,“齐王妃都被你的话说服了,还对你心生好感。”

“我没说谎。每个人身上本来就有好细胞与坏细胞,一旦坏细胞打败了好细胞,人就要生病。但如果人自身的免疫抗体敌得过坏细胞,人就会很健康。”云映绿不服气的反驳。

“巧言令色。”杜子彬闭上眼,心中对云映绿在齐王府镇定自若现是大吃一惊。这丫头并不是处处笨。

“你做得很好,你说的这一番话,正巧是王妃想听到的。今天,朕突然闯进齐王府,他们没来得及准备,情急之下怕是打死了一个佣仆代替。”刘煊宸阴寒地倾倾嘴角,“朕今日

算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杜卿,这算不算是咱们君臣今天收获的一个奇迹?”

“是的,皇上,确是一个奇迹。微臣一见着小王子,心中就惊了半截,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男人,是无法生儿育女的。皇上,如此推算,齐王五年之前,怕就已痊愈了?”

杜子彬说道。

“杜卿聪明,”刘煊宸赞赏地点点头,“朕从登基那天起,就一直注意着齐王府,飞王子不是关键,他是齐王没病之前,王妃怀上的。真正的关键是王妃的前言不搭后语,王府中

处处透着诡异,什么有异味啊,什么网页不愿见人啊!一个口不能言的人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还有床前的布鞋,锦帘后站着的男人。”云映绿插话道,“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是不需要鞋的,那个人躲在帘子后,一定是见不得别人的人。”

“皇上,”杜子彬握了握手,脱口说道,“以后请不要再让云太医身处那样的险境了,她…手无寸铁,又无缚鸡之力,那样太危险了。”

刘煊宸眯细了眼,神情复杂地抿着唇,没有做声。

“能有什么危险,我就一个看病的,对别人能有什么影响,你想太多了。”云映绿不解地眨眨眼。

杜子彬叹气,刚刚还夸她呢,现在呆劲又上来了。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已经属于齐王要灭口的人之一吗?

“朕寻思着齐王应是这两年才痊愈的,不然前几年为何没有动静的?宫中有人做他的内应,这人身份还不低,朕真要好好琢磨琢磨。”刘煊宸避开了杜子彬的问话,继续刚才的话

题。

“是哪位太医有这么大的能耐?”杜子彬蹙起了眉。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煊宸幽幽地吐了口气。

杜子彬愕然地抬起头,“皇上,那人不是死去好多年了吗?”

“云太医不是说过吗?奇迹无所不在,包括起死回生。”刘煊宸勾起嘴角。

“刘皇上,奇迹不包括起死回生,医学上目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云映绿特地解释道。

“哈哈,侍卫,来,撩起车帘,让朕吹吹风,今儿事情错综复杂,朕头昏昏的。”

侍卫把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跳下车,卷起车厢的两面帘子,温凉的夜风徐徐袭来,刘煊宸舒适地半躺着,转身看向点起一盏盏灯笼的店铺。

灯笼如星河,街人如流水,好一幅热闹非凡的胜景。

“这是朕的江山,朕好不容易才建成这样的繁华和安宁,朕怎舍得让那些狂妄之徒来毁坏,不,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刘煊宸絮絮念叨,心中并无惧意,只觉好笑和恶哀。

杜子彬敬佩地瞟了眼刘煊宸,警觉地巡视着四周,皇上虽身着便服,但刚从齐王府出来,他怕会被有心人算计。

云映绿只当是坐三轮车逛夜市,惬意的很,她倾身趴在车厢边,兴奋地张望着一家家店铺。

忽然间,她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袭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刘煊宸的笑容陡然寒凝,闪电般出手,抱起云映绿,身子轻灵如乳燕,跃出马车,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个圈,稳稳地站

定。

杜子彬惊得瞠目结舌。

一支细巧的袖箭晃悠悠地钉在云映绿先前的座位上。

侍卫们纷纷飞速下马,拔出剑瞪向四周。街市喧闹依旧,人人脸色平静,没有一点点一场。

“好大的胆子,敢动朕的人。”刘煊宸震怒之下,大喊一声,“禁卫军呢?朕不开口下旨,你们就真的不动了吗?”

哗啦啦声响,原来在周围 的人流中还隐藏着几十名内宫的禁卫军。他们为了不让刘煊宸的身份太显露,只是远远地尾随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这目标不是冲着皇上,而是冲着皇上身边的云太医,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没现身。

刘煊宸这一喝声,禁卫军现身,街市上一片混乱,但把附件的屋顶、树梢和店铺都搜了个遍,也没搜出个眉目来。

“皇上,这人可能本意是吓唬下云太医,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人应早已逃远了。”禁卫军头领拱手禀道。

“你到说的轻巧,吓唬?若那箭真的刺中了云太医,你能用命抵吗?”

“微臣失职,请圣上治罪。”

云映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只得攀在刘煊宸的手臂上,忍不住的浑身轻颤。

“刘皇上,说不定这是个孩子的恶作剧。”她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长睫扑闪扑闪,自我解嘲道。

没人回应她的话。

“你们继续留着这里搜查,朕把云太医带回宫,看有哪里伤者。”刘煊宸的眉心凝成几道深深的印痕。

云映绿忙站直了身子,“刘皇上,我就是医生,我确定我没伤者。天色这么晚,这里离我家不远,我直接回家好了。”

刘煊宸的眉峰还是不能展开,“朕怎么能放心呢,若是那凶手再寻到你府上,有个意外,朕不再你身边,如何是好?”

“刘皇上,我好像还没那么出名,也没和什么人有结仇。”云映绿婉转地说道,“我今天连招呼也没和爹娘打,就直接进了宫。这会还不回去,我爹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