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蹲下身,担心的看了眼流云,说道:“我不知道,她该去那地方了吧。我不知为何,会…”流云失控地推了下赵珊,说道:“你能不能编个好些的借口,五娘…”
赵珊倒坐在地上,回道:“我没必要骗你,我真的不是她。你和五娘生活那么多年,你不可能分不清的。如果你想告诉别人的话,我也不反对。因为这身体本就是别人的,我已经是个小偷了。我不能再做个骗子,对不起,流云。”
流云眼泪如决堤般,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些呆滞的看着赵珊。一下子苦笑了出来,这是真的吗?呵呵,原来真有鬼神呀。他仔细的看着赵珊,直直打量着她。确实不像五娘,除了长得像,五娘死了?原来自己一直奇怪,五娘怎么会变得这么好。会做饭烧菜,原来她不是五娘。
等心情平复了些,擦干脸上的泪,心如死灰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让法师来收你…”
赵珊听后,苦笑了一下,说道:“本就是死过一回的,也就无所谓了。”流云转头看向她,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赵珊愣了一下,看看流云的眼神,他信了自己的话了。低首想了下,回道:“马失控,在街上到处跑。我把个孩子抱开,就…很傻,对不对?”
流云嘴角苦笑了一下,眼神没了焦距,略带茫然问道:“那五娘了?”赵珊咽了下口水,说道:“她偷家里钱出去喝酒,喝的大醉摔了一跤。就…然后,我醒来就这样了。”
流云听后,半讥诮半自嘲的笑了出来。是吗?她终是没变,死在酒上。也好,也好…这样,就干净了。瘫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着。赵珊看了眼像无心娃娃般傻坐着的流云,伸手拉起他,说道:“我还是你的亲人,流云,过去的一切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那个,我先送你回去。”
流云没有反抗,由着赵珊扶他下山。送他回汪府,鲁俞看赵珊送流云回来,看到流云那苍白难看的脸色,气愤地瞪向赵珊。这女人居然敢欺负流云,她还想流云怎么做才会满足。

想做媒,拉郎配

人真是贪心,明明拥有却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赵五娘就是这种人,而她鲁俞却是那种苦苦追求却得不到的人,这算什么?
赵珊刻意忽略鲁俞的不善,扶着流云说道:“你没事了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来找我。流云,我们还是一家人,对吧?”
流云凄哀一笑,点了点头。一路上赵珊和他谈了很多,确实她是她,五娘是五娘。同一个身子,却像是不同的两个人拥有了,差好多。她比五娘强,只求她可以替五娘好好活下去,活出个样子来。让人改变对五娘的看法,让五娘可以挺起腰杆做人。那样五娘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至于自己的将来,再说吧…现在他很混乱,赵珊愿意实情相告,足见她为人坦率,这是五娘所没有的。
而自己之所以会对五娘再次产生期盼,多半也是因为失忆后的五娘完全是另一个人。他现在心里很乱,要花些时间理清自己的心绪,赵珊说的有道理,她替代不了五娘。而我也该想清一些事情,流云眼神凄楚,掩不住心里的悲伤。
赵珊咬咬唇,伸手握住流云的双臂,说道:“别忘了,我说的话。流云很好,不要总是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样活着会很累,人有时要对自己好点,只有珍惜保重自己,才能过得开心。向前看些,好吗?赎身的银子还差的那些,我会补上。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这样泉下之人才会安心。”
流云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朝赵珊笑了笑,说道:“回去吧,你突然离开,耽误了面馆的生意就不好了。”赵珊再次看了看流云,等流云进去了,确定他暂时没事了,才转身离开。
流云等赵珊走远后,从后门躲避处出来往外看。眼泪再次决堤,五娘,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次我还是信你。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实际上,我心里也许更喜欢现在的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在这静静等你来接我走的。
鲁俞看着暗自低首哭泣的流云,只能站在不远处。暗自伤神,却不敢再靠近。上次流云回来后大病一场,她不希望流云为难,这么折磨自己。
人间最难说之事,怕就是情爱二字了。一个情字,让多少痴情儿女备受煎熬,魂断心碎。正应了那首凄情古词:“花自飘零水自流,情意浓浓两相望。人不知,默当相识成鸳鸯。只是,梦断肠,情不忘。”
还有几天就除夕夜了,赵珊打算过年庙会期间依旧摆摊。因为这样赚的更多些,对她们这些卖小玩意的人来说,年节庙会才是最赚钱的时候。还好面馆休假了,不然自己可没这时间赶制饰品物件。有了季尤文帮着摆摊,她白天也可以待在家里和绿雯他们一起忙活。
季尤文刚开始对顾客多半是男儿家,很是尴尬。不知如何应对,时常说错话,拿错东西啥的。惹得那些男孩子捂嘴痴笑,尤文妹更是慌了手脚,乱成一团。不过经过一阵子的适应,不过现在还好。游刃有余,连带收账啥的都她一个人来,赵珊也只有暗自佩服的份。
唉,自己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尤其算帐最头疼,自己老是要注意银钱的换算,实话确实还是糊涂。总觉得这样太麻烦,又是铜钱,又是银子,有时是一串铜钱,错,该是一贯铜钱。大概是1两银子=1贯(吊)钱= 1000文钱吧,嗯嗯,每次都要反复提醒自己注意,才不会出错。
想起这就头大,还好是小本经营,没算上黄金,算上黄金,她估计晕的更厉害。因为如果光是凤翔皇朝的货币换算还好,可有时收到别国的货币,她就彻底晕了。那换算起来更麻烦,总不能上门的生意不做吧,还好有钱姨帮着收钱找零钱给客人。
总之自己对这世界的钱币很是头大,你要想想有时还要拿个秤给银子称重,就知道有多麻烦。因为这银子有官家铸造与私家铸造之别。还有份量纯度之别,比如同样一两的银子,纯度低的就要折价算,类似的问题很多,反正她是不懂,更不会…
只记得绿雯说过官家的银子纯度高些,打上了官府的戳印。私家的就不好说了,就要会甄别细分了。关于甄别的方法,绿雯叽哩哇啦地讲解了一堆,赵珊听完后,脑袋直接当机。老实回答说放弃,死都不学这东西,她认识铜钱就好。结果绿雯又给她讲了各国铜钱的货币单位及换算法,她彻底歇菜。
赵珊脑子至今想起都阵阵泛疼,自己没那能耐,实话钱这东西,以前对她来说,就是几张印制数额清晰的纸币,不然就是银行卡上的几位阿拉伯数字,转换他国货币的事情,她可以直接求助于万能的电脑。基本上,没自己操心过。
现在对她来说,钱就是个大麻烦。铜钱、银钱、黄金等等,不同造型不同称呼,不同的计量单位,再加上不同的换算。她不行,这东西记不住。铢钱,贝币,刀币大概是她见过市面上在用最频繁的铜钱,晕…她不想再学了,摇摇头,低首继续编织这双钱结。
反正就算被绿雯笑死,她也不学。反正管钱不是她的事情,曾经管过一个月,她算是怕了。不学,坚决不学。
秦暮锦看赵珊边编着双钱结,嘴里不停无声的叨咕几句。扭头掩饰自己笑意,不用说,这女人最怕的就是金钱换算,被绿雯讲过各国不同的货币兑换后,抗议到底,哪怕绿雯威胁让她跪搓板,都坚决不学,说学多了会变笨。
这是什么鬼理由,让本讲解的口干舌燥,结果对方还不明白,气得想发火揍人的绿雯瞬间噗哧笑出来,也就放弃了让她学的想法了。还没见过赵珊这么拗的一面,实际上就是懒。
想想这个家居然还被她照顾的妥妥当当,实在奇了。不学也罢,人总是要有些不擅长的。秦暮锦扭头遮掩住自己笑弯的嘴角,拭去兀自闷笑出来的眼泪。她真是个活宝,呵呵,还有三天就到除夕夜了。自己又长了一岁,呵,二十岁了。
想想和自己一般大的,都嫁了大部分都已为人父了。而他却还是孤单一人,怕是嫁不掉了,不嫁也罢,陪着爹爹在落华寺落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想着也就落寞了,收起嘴角那丝笑容,倚躺回靠被上。
赵珊拿剪子修去多余的红绳,平拉整理一下。呼,总算编好了。看看外面的日头,嗯,时间差不多该去做饭了,抬首笑问道:“暮锦,想吃些什么?今天?”
秦暮锦瞥了眼赵珊作怪的笑脸,嘴角弯了弯,撑起身子坐好,回道:“你做什么?就吃什么。随便…”
呃…赵珊被堵个哑口无言,看看暮锦嘴角的坏笑,就知道这小子又来这手,哼哼,是吗?做什么,吃什么。
赵珊笑了笑,回道:“那我先继续忙着了,一会煮个面疙瘩汤吧,来个小咸菜。嗯,又饱肚子,还方便。”说着作势又要拿竹箩里的东西,继续忙。
秦暮锦一听,凤眼瞪了下,抽出身下的靠枕就扔过来。坏女人,又耍他!面疙瘩汤最近都吃腻味了,不满的坐正说道:“至少要是手擀的面条,下碗阳春面。打两只鸡蛋,煮饭做菜什么的就算了…”扭头不再理赵珊,这女人真是小心眼。
赵珊压制住想笑的冲动,应了一声。嗯,确实这几天忙,早中晚,面疙瘩汤没少吃。嗯,就弄个炸酱面吧。佐料啥的,家里都是现成的。下了炕,到厨房忙活去。
绿雯在边上捂嘴笑了下,呵呵,全过程看在眼里,就是什么也不说。经过这阵子自己的私下观察,少爷这次怕真是春心萌动了! 虽说家主身份低微,也曾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可现在不同以前了,对于落难的少爷来说,家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总比送进那些达官显贵那里做侍夫的强,富贵虽好,可怕倔犟的少爷也受不了那份难捱的活罪。嫁个家主这样的平民子弟,至少三餐温饱不必担心,还有人照顾,知冷知热。家主也上进,迟早也能开个店铺自己做掌柜的。
比起那是是非非的京城,好多了。反正男儿家终是要嫁人的,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是贫还是富,只要这人是学好、对自己也好,嫁了又何妨。再看家主,嗯,多多少少对少爷也有那么点苗头。嗯,撇开那娃娃亲流云不谈,他都和别人好上了。而且家主终也是真正忘了过去,现在人也学好,勤恳踏实。相貌也说得过去,嗯,所以嘛,就外貌长相跟少爷也算相配。
谁知道将来回京城后,老主子要把少爷嫁到哪去?少爷过了年就20岁了,男儿家的岁月就那么点,谁知道皇帝老祖哪天会放了老主子,可别耽误了少爷的青春。嗯,趁她们现在男未嫁,女未配。正好,也是假夫妻,索性做实了,算了。最重要的是,少爷的身子骨就是失忆前的家主搞出来的事情,想想一个身子骨单薄病弱的男子,年纪又大了,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所以家主要负责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虽有些鄙薄过去的家主,可现在的家主,他还是有些许钦佩的。嗯,必要时,给这两人加把柴火。
“阿嚏…”赵珊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阵恶寒。抖抖身子,天可真是冷,腊月的大寒…呜,嗯,快些,一会烧灶膛就暖和了。唔,季尤文更苦命,嘿嘿,这么冷的天还在摆摊,不过边上有宋大嘴的包子摊,唉,现成的取暖地。暂时不用出去摆摊,还是很高兴的。
赵珊加快手里擀面的动作,在切面条宽度时,特意切细些。暮锦喜欢吃细面,等面条切好后,抖散晾开。赵珊就开始烧开水,忙着面条下锅。另一个灶就赶紧炒个简单的大蒜炒鸡蛋,洗干净锅后就开始调制酱料。
这边又忙着将面条捞出来,将事先焯烫好的青菜叶夹些进放每个面碗里。将熬好的酱汁淋在面上。就赶紧趁热端进屋去,喊着开饭了。绿雯一看,停下手里的活,帮着秦暮锦将炕上矮桌收拾干净,腾出地方先吃饭。
秦暮锦接过面碗,嘴角撇了撇,但还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嗯,凑合…就是太随意了些,罢了,大家都忙得厉害。赵珊看秦暮锦低首吃面,笑了笑,说道:“来不及烧汤了,就凑合一下。晚上,做好吃的。”
秦暮锦抬首白了眼赵珊,阳春面变成了炸酱面。浪费时间,很麻烦,虽然炸酱面好吃些。心里想着,可嘴里倒是没说,只管先填饱肚子。赵珊叹口气,唉,忙了小半天,连句话都不说。早知道就煮面疙瘩汤算了,害自己吃力不讨好。
拿起筷子,低首就用力吸了一口面条,吱溜一声,吸面条的尖锐声,让秦暮锦皱起了眉头。瞪向赵珊,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那女人一脸得逞的坏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气得放下筷子,将边上盘子里的汤匙递给她,说道:“家主,慢些。当心岔气…”
本还有些洋洋得意的赵珊,听到这句,停下筷子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汤匙,老老实实慢慢吃。绿雯看到吃瘪的家主,捂住嘴,但还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少爷的脸色不太好,吓得赶紧低首吃面,唯恐少爷连他也教训。
就在一团和气中,一家人吃完午餐。吃完后,又谈了谈底下的打算,绿雯忙着给大家赶制新年衣服,秦暮锦帮着缝制衣服,做些简单的活。赵珊盘腿坐在他们对面,不时抬头看看,笑眯了眼。

喜忙过年

厨房里,一家人热热闹闹忙着准备过年必备的食物。绿雯低首拌着肉圆馅料,季尤文站边上双刀排制剁鱼肉,赵珊已经在灶台这边,忙着做蛋饺了。秦暮锦坐在灶坑这帮着看火,时不时添块柴进灶膛。坐在竹凳上,趁赵珊不注意时,就勾起脖子看赵珊的动作。
不服气的撇撇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一勺打散的鸡蛋液下锅后,只见她锅铲子一转,蛋皮就成形了。筷子夹适量的肉馅进去,再拿筷子把蛋皮拉过来盖上,一翻面,蛋皮合起来后,一个蛋饺就做好了。夹到一边的盘子里,再往锅里舀了勺少量的油,继续刚才的动作。
秦暮锦越看越不服气,怎么她一个女人,菜可以做的这么好。家里人全给她打下手,查看了一下灶膛的火候。拍拍身上的灰,走到灶台边,从烫罐里取些温水洗手,拿块干布,擦干净手后,拉拉赵珊的衣角,想自己试试。
边上看了好一会儿了,想想她的动作。自己也要试试,怎能在这事上输给个女人!赵珊忍笑将手里的这个蛋饺做好后,就把铲子筷子递给他。秦暮锦看了眼赵珊,一副等着瞧热闹的样子,瞪了一眼,敢笑,今晚就跪搓板。
赵珊挑了下眉,嘴角还是掩不住那笑意,扭头朝有些吃惊的绿雯使了个眼神。绿雯看懂赵珊的眼神,却没有阻止,只是提起手腕,拿衣袖擦了下脸,顺便遮挡住自己老早弯起的嘴角。少爷下厨以前倒是有过,可那都是因为主夫大人生日,少爷下厨房也只是在边上监督提意见,厨子们动手做。还真没见过少爷碰过锅铲,就算是到了这家,少爷也只是帮着他看灶膛,烧火而已。
秦暮锦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这几个人都是一脸瞧好戏的样子,盯着他看。脸色一冷,朝他们冷冷瞥了几眼。吓得季尤文赶紧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剁鱼茸。绿雯忙着将糯米饭按比例往拌好的肉馅放,不再朝这边看。只是余光还时不时瞄着,即使拼命掩饰脸上的笑容,可嘴角弯起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不错的心情。
赵珊则收起笑容,认真看着秦暮锦的每一步动作。一个不留神,蛋皮破了。秦暮锦咬了下嘴唇,明明看她做起来是很容易。可…唉,现在怎么办?
赵珊一看暮锦停在那,赶紧舀了半勺补在破处,接过暮锦手里的铲子,一个熟练的划拉。秦暮锦撇了下嘴,不得不服。但还是笑着夹起肉馅放进去,赵珊则示范着如何合皮翻个,弄好后,朝秦暮锦笑了下,意思是看懂了没?
秦暮锦点了下头,来回试了几次,总算一个像样的蛋饺出锅了。铲子小心的将蛋饺挑出锅,放进一边盘子里。朝赵珊示威的挑了下眉,赵珊笑了下,将手里的汤匙递给他。
自己则去查看一下灶膛的火候,顺便看看季尤文他们准备的怎样了。秦暮锦直起身子,朝正和绿雯讲话的赵珊看了一眼,嘴角弯起一丝幸福的甜笑。低首按照赵珊刚才教他的,一步步弄,原来下厨也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一家人在一起忙着为过年准备时,这算是他过得最忙却最实在的一个年。
今天腊月二十七了,才开始忙着准备过年,备年货。赵珊还说,明日要熬夜做包子,蒸年糕,还要做花卷。最后还要炒瓜子花生,说底下三天大家都别想睡安稳了。呵呵,可他觉得这样的忙年真的很特别,是他以前不可能有机会体会到的。
他知道赵珊之所以这么细心准备,是因为他说没见过平常百姓如何忙年。她就笑着回道会让他好好体会一次,还说绝对会上瘾。呵…确实会上瘾,明明都很晚了,还不觉得累。
底下秦暮锦弄着蛋饺,赵珊在边上照看灶膛的火候,负责添柴,时不时站过来教导一下,但都让给秦暮锦来动手。绿雯看到这对小夫妻头靠头,说着话的样子。捣了下边上给涨好的鱼茸加调料的尤文妹,挤挤眉示意她朝灶台那边看。
季尤文看了眼,回首停下手里的活,弯下身耳语问道绿雯:“那你啥时候嫁给我,她们是夫妻,正常。那,你了?啥时间嫁我?”绿雯弄了个大红脸,转身不理这女人。哼,坏东西,自从在外面帮着家主摆摊,这脸皮是越练越厚。这才几天呀,好的事情不学,却学会了小贩们的油腔滑调,舌灿莲花。懒得理她!
季尤文看绿雯扭身不理自己,习惯性想用手抓抓脑袋,可想起自己在拌鱼丸,手是油腻腻的,低声嘟嚷了几句,继续方才拌鱼丸的动作。赵珊一看季尤文这边差不多了,赶紧起身将里锅的盖子掀起来,洗干净锅后,舀了几瓢水下锅,盖上锅盖。
回身去灶坑那,将外灶膛的火苗引进里锅,将灶膛先烧旺。等一会蛋饺好了,就先弄鱼圆。季尤文弄好了拌好鱼圆,又忙着将藕搓成泥,唉,为何用不得菜刀了,说啥藕碰到铁容易变黑,真麻烦。还非得慢慢搓成藕泥,亏得赵五娘想得出来,居然让她用家里那家法——搓衣板来搓藕泥。不过还真好使,搓碎下来的藕泥白白的,还真没变黑。
我看她就是看这家法不顺眼,平时一般都是闲置的,除非家规时才用得到。拿家法做藕圆,唉,这赵五娘呀,但愿是自己多想了!藕圆藕圆,我愿我愿,偶尔遇见,若撮合成对,愿得团圆。
秦暮锦将蛋饺做好后,绿雯想就着这油锅,赶紧炸肉圆。被赵珊及时制止,说道:“白色鱼圆是下热水里汆出来的,我们这边烧着水,有水气。要是现在炸肉圆,非得油花四溅,油水不相容呀。先弄鱼圆,绿雯会吧,我刚才只是大概讲了下…不会,我再说一次。”
绿雯撇了下嘴,回道:“家主,记住了。你说的我都能背了,先锅里放些水,再左手抓住鱼茸轻轻握拳,从虎口挤出来。右手拿个汤匙接着,往锅里放。锅里的水不能烧开,稍微沸,就要往里面加冷水,随时都要撇去锅里的浮沫,翻动鱼丸时,必须拿大汤勺的背轻轻划拉。
等鱼圆表面呈玉白色时,就要赶紧捞出锅,浸在冷水里。好了,这算是烧汤的鱼圆,可油炸的小鱼丸了,还不是一会要做。家主,我哪里说错没?”
赵珊嘴角抽了抽,呃…绿雯小子真是厉害,才说一遍就记得一点不差。难怪绢花现在做的那么好,唉,自己是瞎操心了。点了下头,回道:“对,没错,那先弄白鱼圆,底下再炸鱼丸,肉圆。完了以后,我教你炸肉膘。”
绿雯嘴角弯了弯,得意的笑了下,说道:“对了,家主,灶膛里的番薯烤得怎么样了?”
秦暮锦忍不住笑弯嘴角,原来都忙饿了呀。摸摸自己的肚子,嗯,也是,晚上就囫囵吃了一口,确实饿了。朝赵珊看了眼,赵珊笑了笑,火叉往灶膛里拨弄了几下,察看了一下,嗯,熟了!火剪下去一拨拉,几个烤得黑乎乎的番薯滚了下来。
赵珊小心的碰触着番薯,等表面稍凉了些,抓起,可还是烫,左右手不停轮换翻拿着,细心拍掉上面的灰,掰开一个口子,呵呵,出油了都,剥掉表面大半的皮,放在碗里,拿个汤匙递给站着那的暮锦。示意他拿汤匙舀了吃,秦暮锦不客气接过,坐到边上的凳上。舀了一小块入口,尝了下,真香。笑眯了眼继续吃一口,面面的、甜甜的,赵珊则蹲在边上,双手撑着下巴,笑着看他吃,时不时问他几句话,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绿雯看到后,不满的嘟了下嘴,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子,哼,我自己来弄。可刚碰到番薯,就吓得缩了手,呀,好烫。季尤文过来蹲下身,伸出大手,学着赵珊的样子,帮着弄好后,递给绿雯。唉,这赵五娘呀,不带这么偏心的!少爷是宝,我家绿雯就不是宝了…
绿雯接过后,示意尤文妹也弄个填填肚子。最好都吃光,一个别留给家主,偏心鬼!赵珊注意到季尤文与绿雯之间的互动,扭头笑了笑,当作没看见。唉,人家是甜甜蜜蜜,而自己这边,还八字没一撇了。
秦暮锦吃完一半后,看赵珊还蹲着身子,没去拿来一块吃。就抬头朝那一看,呃,绿雯和季尤文,两个人在那挤眉弄眼说笑着,情意浓浓的。这两个人越来越不像话,还顾不顾边上的人了?这么腻歪,别人还怎么过去拿番薯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