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车队浩浩荡荡地抵达时,安如正低声与施墨交谈。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涌进,她恰好抬头,余光瞥见了某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时,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
几百个日夜没有与曾经心爱的人见面,而他在自己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跃入视线里,会有怎样的感觉?安如以前不知道,如今却很清楚,那是多么惊鸿的一瞥。
在一旁的施墨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对劲,于是顺着她的目光投向那方。首先入目的自然是主角,他看着脸容俊朗、身材高大的堂妹夫,坏坏地笑了声,问道:“干嘛这副表情?别告诉我你暗恋你的表…”
那没有说完的话瞬间转换成了闷哼,安如掐住他腰间的肉扭了半圈,而后冷冷地说:“你才暗恋你的堂妹夫!”
隔着重重的人群,时祎也看见了安如。她一如往常那般艳光四射,身上穿着粉紫色旗袍,恰好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示,让人难以移目。他缓缓扬起了嘴角,装作无事地举步前行,但满脑子依旧是她抬头那一瞬的神情。
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的婚礼还是差点被施晴搞砸了。出门之前,她突然之间抱住安凝木不肯撤手,低着头哭得一塌糊涂,差点就误了吉时。
安如在一旁看着真替这没出息的表妹叹了口气,别人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这是强娶强嫁呢。安如很快又看见了安凝木眼里也有闪闪泪光,她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复杂起来。在她印象里,自家姑姑是那么坚强的人呐,如今也会这众目睽睽之下红了眼眶?
千百样念头滑过心中,安如独自失神。隐隐间,她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她抬头便对上了时祎深邃的眸,他赤-裸裸地注视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勉强地对他笑了下,而后便转过了脸。
安如扫过时祎胸前的襟花那知道他是今天的伴郎,她还没有见过他穿得这么正式的样子,或许他那天正店里取衣服,因而施晴才随便说了个借口推迟了出门。
安如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伴娘,娇艳动人,偶尔抬头对他巧笑嫣然,这样的场景怎么看也很和谐,一点也不觉得碍眼。安如悄悄地松了口气,她或许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了,反正没有他的日子,她一样能够很快乐、很幸福。
她跟与时祎分手的时候,施晴也问过她,既然她对时祎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分开?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无数遍。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继续爱他。他不是不够好,而是他不能让她更好。
身在异国的夜晚,她尽管那么抑制自己,但也无法压下对他的想念。他像一幅抽象派的油画,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曾经深深地刻画在眼前,但随着时光流逝,这些都会变得模糊,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一张褪色废旧的画纸,她无法辨认,又不舍得丢弃。
其实她也明白,这样的男人只应该在少不经事的时候与他轰烈一回。当时的自己,恰恰对他一切也充满了好奇。当然,不得不说,他确实让自己为之倾倒。所有的理智消退,情感瞬间爆发,势无可挡,以致她迷乱了双眼。跟他在一起,她确实会快乐,但这全因激情的花火,而非安心的幸福。
对于这样飘忽的感情,安如无法掌控。她也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个任性的年纪,每天为着这个男人神魂颠倒。她既然有勇气说分手,就应该有能力去忘记他。
到婚宴的时候,安如已经换了一身明艳的小礼服。场内十分热闹,他们那群人闹哄哄地在敬酒,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欢声笑语。她的胃口不算很好,没吃多少便走到外面透气了。
酒店铺着松软的地毯,安如穿了一双细跟鱼嘴高跟鞋,踏在上面总是觉得脚步有点飘。她在露台上站了一会,从高处往下看,入目的是绿树繁花环绕的庭院,籍着暧昧的灯光,她隐约能够看见小朋友在里面玩耍。
心中微微一动,安如便搭乘电梯到楼下走走。正当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又缓缓打开。她无意抬头,时祎的脸就撞进了她眼里。在她的注视下,他从容地走进了电梯。
安如稍稍地退了一步,她突然觉得这空旷的空间骤然拥挤得可怕。
两人沉默不语,连眼神的交流也欠缺。当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时祎十分绅士地替她按住了开门按钮,让她先出去。安如轻声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还没走出大堂,安如倏然停住了脚步,她回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被她这样直接地探视,他丝毫不见窘迫,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她欲言又止,而后并不理会她,举步继续前行。
舒舒服服地坐到庭院里的凉椅上,安如抬头看见被霓虹然成五颜六色的夜幕,突然很由衷地笑了。安如想起今天施晴哭得忘我,差点连妆都花了,而慕景韬还能十分耐心地哄着她,之后满脸柔情地拥她入怀。能被这样的男人照顾和爱护,安如真替她感到高兴。
就在安如独自感慨的时候,一道黑影自她眼前闪过,而后就有人坐到她身边。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她没有心思与他演戏,说什么“好久不见”、“你好吗我很好”之类的客套话,于是轻声说:“你坐远点行不行?”
时祎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与她一同仰望迷离幻化的夜空。听了她的话,他也不见动怒,只道:“还在生我的气么?”
这句话很久之前就应该问了,拖到了今天也非他所愿。那日他轻易地放了安如离开,刚回到G市他就后悔了。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打算先把人逮回来再作打算。
慕景韬却提醒他不要太冲动,给大家时间去平复也是必要的。
那日施晴也在,她特地随慕景韬过来询问安如的情况。听见她提起安如的名字,他整个人都蔫了,沉默了半晌才挤出几句话,简单地向她交代他跟安如的事。
得知安如无恙,施晴紧绷的情绪从松弛了下来,但而后又板起脸对他说:“阿如说你们分手了,我本来还站在你那边的,但现在我觉得你是活该!”
时祎的脸死灰得更加彻底,他刚想反驳,却又觉得无言以对。慕景韬拥过施晴的肩,用眼神示意她少说两句,施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蛇鼠一窝,我知道你也有份。我要告诉外公,看他以后还护不护着你!”
慕景韬的脸色变了变,他虚咳了声,才说:“好了,我们错了还不成么?”
施晴又想出言指责,慕景韬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时祎,轻轻地掐了掐她的手臂,咬着她的耳朵说:“你没见他已经知错了吗?不要再打击他了。”
闻言,施晴悄悄地看了眼时祎,突然又觉得他可怜。尽管如此,她还是替安如抱打不平,闷气无处发泄,她对着慕景韬的胸膛狠狠就甩了一拳。
他们甜蜜的打情骂俏更让为情所困的时祎受伤,他猛地站了起来,举步便外走。慕景韬先是一愣,过后马上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问:“你去哪里?”
时祎眼底的戾气涌现,“我不同意分手,我要去香港找她!”
慕景韬皱眉,但还是不给他让路。施晴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片刻以后,她从慕景韬背后探出头来,坦白地告诉他,“阿如都说分手了,你没有机会了。”
时祎目光凶狠地瞪着她,她心头一跳,扯住慕景韬的衣服,呐呐地补充道:“至少现在没有机会了。阿景说得对,你应该给她时间去平复。你要是还想强迫她,你们就真会彻底地完了。”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的,最终说服了时祎,暂且留在G市,就当给大家一点时间和空间。不久以后,他收到消息,安如已经到国外念书,短期内不会回港。
当时他怄得把手机都摔到了墙壁,时母闻声赶来。看见儿子铁青的脸色和满地的零件碎片,她也猜到了个大概。她也听丈夫提过时祎跟安如的事,尽管只是很少的部分,但她也能够判别这确实是时祎辜负了安如。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又不忍心加以责备,只得轻声安抚。
时祎很快就查出了安如就读的学校,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的理智稍稍恢复。没有了往日的冲动,他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施晴告诉他,按照安如的性子,若她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的时候,她就会回来。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应该去打扰安如的生活,让她安然地淡忘伤害。
静而思之,时祎也觉得施晴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他便暂且按兵不动。不料安如这一去就去了将近两年,多少的美好岁月都被蹉跎了。现在回想,时祎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被施晴那丫头给坑了。
安如没有回答,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时祎仰头,突然轻声叹息。她听见,也有点唏嘘,于是答道:“我已经忘了。”顿了一会,她又说,“全部都忘了。”
“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你一点都没有忘。”他微仰着脖子松开了领带,借此释放心中的烦躁。刚才在里面拼命地被灌酒,他觉得头有点发胀,酒意似乎上头了。
“你怎么比我幼稚?”安如嗤笑了声,继而无奈地说。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院里的孩子在尖声喊叫,小女孩追着大哥哥跑,跑不过就装作摔倒,那男孩子见状连忙过去把她扶起。那小女孩的花裙子已经沾上了泥巴,脏兮兮的,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拽着那男孩子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要求他跟她玩。
安如看着看着就笑了,沉默了半晌的时祎突然就说:“小晴说,你在家里最霸道了,我要是想跟你比霸道呢,你宁可两败俱伤,也不会让我赢。”
脸上的笑容一僵,安如转头看了他一眼,而他正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突然就被那眼神震慑住了,心头一跳,她动了动身就想躲开。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时祎倏地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你别想走,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问题呀,我以为你们就算猜不到在小晴的婚礼上,也会猜到在香港或者G市,结果…
没写完《踩界》的时候,我就不想让安如和时祎在一起。文案上那句结局HE是写给我自己看的,我要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HE,HE,HE…
第 40 章
听说安如正在找单位实习,施浩晨也认同安海融的想法,觉得她先到安氏熟悉环境非常适合。但安如向他说明缘由以后,他又表示赞同。沉吟了片刻,他说:“这也不难办,考虑到我公司实习么?”
“小如才回来几天,这事情不忙着办。”安如还没说话,吴珍妮就反对了,而后她跟安如说,“你呀,好好在家里养一段时间,看你瘦了小一圈的,都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这两年安如这国外留学,虽不是过着漂泊的生活,但日子也不比家中的舒坦。有次吴珍妮心血来潮,一声不响地与老伴来到了安如就读的学校,想去了解她的日常生活。
他们应该是掐好了日子才过来。那天真是周末,安如正赶功课,一个人窝在公寓里没有出门。她开门以后看见奶奶爷爷的时候已经懵了,堵在门口不想让他们瞧见自己乱糟糟的房间。
吴珍妮也不和她废话,径直走进屋里。安翊龙稍稍向室内瞧了两眼,还笑眯眯地说:“你等下应该要被奶奶唠叨了。”
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是特别的懒,安如也不例外。她已经两三天没有收拾了,木质地板有灰蒙蒙的脚印,沙发上随便放着衣服裙子还有各种杂物,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桌面上正放着还没来得急收拾的快餐饭盒和垃圾食品的包装袋。
“上个星期你在电话里头说,你把公寓收拾得很干净,比玛丽收拾得还要整洁。”吴珍妮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圈,说道。
“这里一直都很整洁的,就今天比较乱…”她说着说着也觉得可信度太低了,声音就渐渐没了底气。
“你还说香港人的饮食太不健康了,每天都吃薯片方便面和速食糕点,你来到悉尼每天都吃新鲜的蔬果还学会了自己做饭。”吴珍妮接着说。她瞧见安如又想瞎掰,于是抢先一步说,“简直就是混账!要是学不照顾自己,你还逞什么强说要留学!”
安如低着头不吭声,站在一旁的安翊龙慢悠悠地说:“你不是每天都念着小如吗?怎么一见面就不给人家好脸色了?”
安如也知道他们两老有多疼爱自己,她叹了口气,软着声音说:“奶奶,我真的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您别担心。”她边说边把散落一沙发的杂货转移到自己的房间,招呼他们坐下。
就因为这个原因,安如差点就别急召回国。她极力抗争,才勉强地说服了长辈们。至此以后,她只能认认真真地学习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以防他们的突击检查。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她已经真正地学会了自理。洗衣熨烫、清洁打扫、做饭洗碗,她每样都做得很顺手,不再像以前那样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
对于她的改变,安海融和陈宇诗也看在眼里。他们偶尔也会带上两老飞到悉尼看望安如,但很少会要求她回国。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是希望安如能够多在外面得到多一些的锻炼,毕竟只有经历过了,人才会变得成熟,变得有思想。于是,安海融就不顾母亲的怨言,马上替安如应承了,“这主意不错,那就这样说好了。”
安如根本没有机会发言。听着父亲和姑父一言一语地商量给自己安排什么职位,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必要性了。
经过层层筛选,他们终于决定让安如到市场策划部适应环境。市场策划部是一家公司里相对活跃的部门,也是公司信息流动最为频繁的部门。对于初来乍到的职员来说,这应该是能让她熟悉公司状况和运作的最佳选择。
施晴和慕景韬去了度蜜月,安凝木看家里冷清就让安如住了下。她向来都很喜欢安如,总是跟自家人开玩笑,说其实安如才是她的女儿,安如比施晴更肖她。安如跟她也很亲近,她们都一样受不了吴珍妮的唠叨,而品味甚至性格也十分相近。
尽管是姑姑的一番好意,但安如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还是拒绝了。这两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独立,比较喜欢有更多私人的时间和空间。安凝木表示理解,因而也不勉强她,只叮嘱她多点到家里来吃饭。
刚开始了忙碌又磕碰的职场生活,安如才明白什么叫做累。各式工作填满了她的时间表,那些课本上才会出现流程全部涌到她跟前。偶尔还要处理各种突发事情,她忙得巴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她的勤奋同事们都看在眼里,他们对她也诸多提点,经常向她传授工作的小贴士。
时光流走得波澜不惊,但背后却潜藏暗涌,这样平静的日子最终被一束红玫瑰所打破。那天安如很早就在办公室里奋战,突然接到门卫室的电话,说请安小姐到楼下签收。她当时在敲着键盘写着策划书,也没想到自己又什么快件要收,或许他只是按错了内线,于是便说:“您打错了,再见。”
她的策划书还没有打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拿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他朝里面张望了一下,高声说:“请问,安如小姐在吗?”
全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把视线移到安如那方。安如探出头来,应道:“我是。”
那小伙子松了口气,亲自把花拿到她跟前让她签收。拿着笔的手顿了顿,她突然抽出藏在花间的卡片,看见落款人的名字,她把花塞回了他怀里,说:“我拒签。”
整个办公室的八卦因子瞬间调动了起来,坐在安如前面的大姐捡起了被安如扔在了地上的卡片。她笑着问:“男朋友送的吧,怎么拒签了,吵架啦?”
那大姐向来不拘小节,捡起了卡片就顺手打开来看。其实卡片也写什么,上面只有餐馆的名字、时间和落款人的名字。看完以后,她就把卡片放回了原位。但回自己的座位时,她却喃喃自语:“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办公室里,安如从来没有摆过这样冷然的脸色。其他人眼见不太对劲便各做各的,转眼就恢复如常。那小伙子拿着花束,低声劝说:“安小姐,您何必难为我呢?”
安如察觉到周遭探究的视线,她挣扎了一下就咬着牙签了收,而那束玫瑰,她毫不犹豫就扔进了垃圾桶。
下班的时候,安如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已经很迟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同事,于是她们便一同离开。她一心想着做什么拿手好菜,压根没想过理会时祎的约会。与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旋转门,她抬眼竟然看见了某位好些天没有碰面的人,嘴角也僵住了。
这是安如第二次被时祎堵在门口。他今天开了一辆很骚包的跑车,斜斜地停在了公司的正门。日落黄昏,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庞。他穿着黑色衬衣倚在车身,隐隐还能看见那结实的胸肌轮廓。而那袖子半挽,露出了小半截手腕以及价值不菲的腕表,远远看上去既是慵懒又是迷人。看到安如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抿熄了香烟就朝她走去。
与同事道别以后,安如就站在了原地,脸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近。他刚想说话,她就咬牙切齿地说:“你跟我来!”
时祎跟在她身后,不时观察着她的脸色,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谁的脸色。
在垃圾桶里把那束玫瑰捡了起来,安如一手就把它扔到他身上。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她终于发怒:“别闹了行不行!我那天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也答应了吗?”
那束开得正好的玫瑰经不起如此摧残,脆弱的花瓣散落一地。时祎眉头也没皱一下,伸手抓住了花柄,漫不经心的说:“我真有答应了吗?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说哪句话有答应了的意思?”
安如被他那三个问句给噎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她才语气平平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他抽出了一支玫瑰拿着手中玩弄,连眼都没抬,他答道:“我在追你呀。我每天都给你送花,送到你答应跟我约会为止。我今天送十九朵,你不答应,明天送四十九朵。你明天还是不答应,我后天送九十九朵。不过我的耐心不是多,要是你后天还不答应的话…”
说着说着他就停了下来,安如没好气地接道:“我还是不会答应!”
时祎把玫瑰递到她眼前,而后轻声说:“那我就送九百九十九朵,每天都送,送到你答应那天。你信不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内的光线十分微弱。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轻轻拉长,气息流动间竟生出一丝暧昧。
安如哭笑不得,“你没有追过女孩子吗?哪有像人你这样做的,神经病一样!”
时祎眼角微微挑起,笑道:“你说对了,这是我第一次追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被管理员删了7条留言,我更新一章才几留言呀,居然删了7条!
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
跟被删评的菇凉说声抱歉,是我木有保护好你们的留言~~~~(>_<)~~~~
呜呜呜呜呜,求安抚啊求安抚…
好,我发完疯了…
祝大家周末愉快哈!
第 41 章
正当他们在一言一语、相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门外传来两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两人同时转头,而站在门边的工作人员则问道:“你们是不是加班的?不是的话请快点离开。”
安如推开他,率先走出了部门办公室,经过那样似保安的工作人员身边时,她歉意地对他点了点头。时祎见状,随手把玫瑰放在办公桌上,也随她离开。
恰好错过了电梯,安如烦躁地张望了下,看见他追了过来。她犹豫了半秒,举步往楼梯间走。
时祎见状,加快脚步走过去被她拽住,“要是想从四十六层走到一层吗?你的腿受得了才怪。”
随着他的视线,安如也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高跟鞋上。她甩开他的手,“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不然的话,我们连朋友也没法做。”
他的脾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那样好。她已经怒目相向,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谁稀罕跟你做朋友?”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安如扬手截停了一台出租车,但时祎搂着她的腰,半拖半抱地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正是下班时期,办公大楼人来人往,安如不想惹人注目,于是只得上了他的车。他侧身替她扣好了安全带,还问她想吃什么。她气绝,双眼盯着街景,闭着嘴不理会他。
时祎把她带到一家藏匿在深巷之中的小餐馆吃饭。下车的时候他还要软着声音哄她:“忙了一天也该吃饭了。你以前不会难为自己,难道我不在的两年你还不如以前么?”
这家小餐馆每天接待限量的客人,专门提供相当地道的G市菜式。放眼整个G市,餐馆食肆、酒店宾馆何其多,都没有一家比得上这里的做法正宗和到位。尽管位于偏僻之处,还是有许多食家慕名而来,而且愿意等待漫长的预约期。
安如向来挑剔,但这顿饭下来她半句嫌弃的话也没说。尽管对面坐的人是时祎,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吃饱餍足,她轻吐了口气,说道:“这晚饭呢,我就陪你吃了。这约会呢,我也被强迫地跟你约了。麻烦你不要再给我送什么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