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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他的意料,梁夕夕居然没有接电话,他又重拨了一次,而结果仍然是无人接听。慕济凯看着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在为难什么,他强忍着怒气,沉声提醒他:“把电话拨到藤原家。”
当他把电话挂了以后,慕济凯就察觉他的脸色比刚才的还差,于是问他:“又怎么了?”
梁蔚城如实相告,听完以后慕济凯的脸色也变了。藤原家的管家说梁夕夕并无来访,而且他家的少爷也不在家。他也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依旧无人接听。
察觉到他怒气冲天,梁蔚城赶紧派人找自家妹妹。等了大半个晚上,他们才得知梁夕夕被带到了藤原家的京都祖宅了。
对于慕济凯的夜访,梁家夫妇有点吃惊。看见慕济凯,他们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挺拨俊朗的男人就是自家的女婿。
进门以后,梁夕夕还跟在哥哥身后。慕济凯重新折回,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就将她揪到自己身边。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问好,而后便从容淡定地说:“我跟夕夕已经结婚了,没有事先得到你们的同意,我很抱歉。”
梁隽霆早就想发作了,他向儿子和女儿怄气怄不过他们,难得有人自动往刀尖上撞,实在符合他的心意。他一掌拍在案上,怒视着慕济凯说:“什么抱歉,这简直就是荒唐。夕夕不懂事就算了,你居然也陪着她一起疯。你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用手机更的,不知道排版会不会出现问题,如果有的话请大家将就一下,我摸着电脑后再修改。
这章虽然只有两千多字,但我已经用手机码了一天了,不要嫌弃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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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慕济凯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即使梁父声色俱厉,他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梁夕夕站在他身边,被盛怒的父亲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他身后躲。
黄瑞敏察觉气氛不对劲,于是说道:“有事就慢慢说,你发什么脾气,当心吓着孩子。”
梁夕夕深深地吸了口气,主动说道:“爸,这是我的意思,跟济凯没有关系。”
她刚想解释,慕济凯却抢先一步,说:“夕夕当时怀孕了,我必须要跟她结婚。”
客厅倏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方才暴跳如雷的梁隽霆也怔住了。
梁夕夕几乎把脸埋到了胸口,根本不敢看父母亲的表情。她还以为他会隐瞒这件事,不料他却毫无铺垫地把这重型炸弹投掷过来。
这事可要追溯到梁夕夕在英国生活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还住在梁蔚城的公寓里,而梁蔚城已经被派往当地闻名的企业交流学习,平日只剩她一人在家。慕济凯还一如往常,他每次超过了最高工作时数,便会在梁蔚城的公寓里休息几天。
梁夕夕看他整天躲在房间里睡觉,暗想他的日子过得枯燥,于是邀他陪自己出席朋友的生日派对。慕济凯起初并不答应,一来他喜静,二则对梁夕夕介绍的活动无感。只是梁夕夕很执着,她死磨烂泡终于逼得他勉强答应。
难得有新面孔加入,派对上的男女都很热情地与慕济凯碰杯。由于职业的缘故,慕济凯很少喝酒,而那晚也不例外。他大半个晚上都滴酒不沾,来劝酒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个个都扫兴而返。
梁夕夕知道他还在休班,于是也在旁劝他喝一点,别这样拘谨。他绷着脸拒绝,随后就不再理会她。她气鼓鼓地跺了他一脚,别过脸独自生闷气。
她的几位要好朋友还是不甘心,拿着酒杯又走了过来。她看不过眼,夺过她们手中的酒杯,说:“他不喝,我替他喝!”说完就一仰脖子就那杯酒喝完。
慕济凯看着她十分豪迈地替自己挡了几杯,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起来。直到她喝得脸色发红,他终于按住了她的手,说:“别喝了。”
“我不喝,你喝。”她已经有些许醉态,看着他的双眼笼上了一层盈盈水雾。他刹那失神,竟接过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眼见慕济凯终于肯破戒,方才被拒酒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他们似乎故意报复,递给他的酒全是酒精含量极高的洋酒。梁夕夕乐呵呵地被人恶整,偶尔跟好友调侃两几句。
到了派对尾声时也没有多少人清醒了,慕济凯勉强还能把她带走,但酒气上头,他返回公寓时意识已经不再清明。
梁夕夕比他醉得厉害,慕济凯进门以后就把她扔到沙发上,但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任他怎么劝说也不肯下来。她的脑袋发胀,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男声让她分外烦躁,她努力地辨认着眼前的人,但醉眼迷离,好半晌才认出他是谁。她极不安分地在他怀里乱扭,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黑暗中,两人的眼里只映着对方模糊的面容。体温在互相磨蹭中渐渐上升,流转间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上去,带着几分犹豫,又带着几分试探,如同轻缓的慢舞,不激烈,不狂野,但使人心痒难耐。温软的唇瓣还带着醇厚的酒香,他们吻得过分忘形,衣衫在拉扯中变得凌乱。
对于那个晚上,梁夕夕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她实在醉得厉害,醒来的时候脑子痛得一片空白,差点连躺在身边的人也认不出来。
当时慕济凯还在沉睡,梁夕夕想悄悄下床,不料却把他吵醒了。他的状态并不比她好多少,目光好半晌才聚焦起来,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他们都显得十分镇定。梁夕夕对他扯了扯嘴角,然后弯腰捡起地毯的睡袍披在身上,不言不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慕济凯同样沉默,他眯着眼回忆昨晚发生的意外,掀开被子时却发现了床单上一小块干涸了的血迹。
自从躲回了房间,梁夕夕就没有出来过。晚饭时分,慕济凯忍不住去敲她的门,她还会应话,但却不肯见他。
活了这么多年,慕济凯还是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逃避念头。这实在让人感到无措,他很难接受与自己视作妹妹的女人发生了如此关系。既然她不愿见他,他也正好有喘息的机会,能好好地考虑如何应对。
周五慕济凯就离开了英国,他值勤时容不得半点分心,时间一长,那晚的混乱渐渐地从他的记忆中消退。正是因此乱了心神,慕济凯一时忘记了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而梁夕夕比他更加慌乱,事后也没有做任何补救措施。直到梁蔚城给他留了几个紧急口信,他才知道梁夕夕出事了。
梁夕夕在排球比赛的时候,不小心被队友撞倒在地。当时她眼前一片漆黑,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她的队友连忙扶她到一边休息,为了不影响比赛,她敷衍着队友说没事。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肚子却越来越难受,她终于察觉不对劲,于是连忙给梁蔚城打电话。
梁蔚城赶到的时候,梁夕夕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去往医院的路上,他几度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是捂着肚子不说话。直到医生说她是先兆流产,他的担心旋即转变成愤怒。
那小胚胎始终都没有保住。梁夕夕没有经验,丝毫不察觉自己怀有身孕。尽管如此,她仍然很明显地感受到与自己血肉的小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流逝。她痛得夜不成眠,加上情绪低落,不到半月竟消瘦了一圈。
梁蔚城相当照顾她的感受,直到她出院那天才询问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梁夕夕不肯说,他扬言要告诉父母让他们来审她。她迫不得已,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说实话,告诉他这孩子是慕济凯的。
其实梁蔚城也有想过这是慕济凯的种,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这实在与慕济凯的行事作风极不相符。他起初还以为梁夕夕随便拿个人来搪塞自己,但在慕济凯出现的那瞬间起,他就知道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是真的。
慕济凯一句也不跟梁蔚城交代,他见着了梁蔚城马上就问梁夕夕在哪里。若非他的脸色太过骇人,梁蔚城真想重重地挥他一拳,将他打趴在地。当然这只是臆想中的事,梁蔚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梁夕夕叫了回来。
见着了慕济凯,梁夕夕刚踏进屋内的脚转瞬就收了回来,她还没走出门口他便已经追了上来。他的脸色比她这样大病初愈的还要差。他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她:“你要这样说清楚,还是进屋和我单独谈一谈?”
她很识相地跟着他进了屋内,刚坐下就听见他说:“我们结婚吧。”
梁夕夕愣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言语。她说:“我不愿意。”
对于她的拒绝,他丝毫不理会,然后就把接下来的计划全部告诉了她。梁夕夕对与结婚有关的一切字眼都十分敏感,听见耳朵会发痛。她一直都在说“不”,而他仍然不为所动,直到她揪住他的衣襟又哭又闹,他才退了一步,语气强硬地说:“除了不结婚,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满脸都是泪痕,梁夕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都缓不过来。她使劲把他推开,独自缩到沙发边上抽噎。他绷着脸看着自己,她受不了这样无形的压迫,便抽气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这要求虽让他不解,但慕济凯勉强还算能接受。他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力气再与她交涉,舒了口气就点头答应了。
梁夕夕刚从回忆中抽离,便听见自己母亲连带喜色地问:“孩子?你们把孩子带回来了吗?”
“因为我的疏忽,孩子没了。为了这件事,夕夕也愧疚了很久。”慕济凯马上答话。他没有说出真相,也丝毫没有提及梁夕夕刻意隐瞒婚事。梁蔚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开始就让父母的焦点放在了怀孕上,为的就是让两老心疼自家妹妹。
客厅再度陷入了更可怕的沉默中。慕济凯脸色如常,但梁家兄妹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梁隽霆气得胡子也在发抖,他倏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们三人吼道:“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话毕,梁隽霆便拂袖而去,黄瑞敏略带责备地看了慕济凯一眼,随后便追在丈夫身后。
两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梁蔚城终于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慕济凯的肩,说:“辛苦你了妹夫。早点休息吧,等我爷爷回来以后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可不像爸妈那样好唬弄。”
梁父梁母离开以后,慕济凯仍然是方才那副满腔怒火的模样。梁蔚城终于察觉到这气场不对,于是吩咐妹妹好好接待自家丈夫,继而就想溜走。
不过梁夕夕也不乐意听他的安排,她瞧见慕济凯那脸沉得那么厉害就知道大事不妙,扯住哥哥的衣尾便说:“我才不要让他睡我的房间。”
梁蔚城赶紧甩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推进了慕济凯的怀里。他眼角微微挑起,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换个地方侍寝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么努力用手机码字更新,怎么还是那么少好菇凉理我呢…
让我一个人躲着伤心吧…
呜呜…


第十六章

当着梁蔚城的面,慕济凯直接把梁夕夕禁在怀里,他已经完全恢复方才的低气压,盯着她的眼睛差点能喷出火来。
梁蔚城眼见自己没有说话甚至是逗留的必要,递给妹妹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就把空间腾给了这双不省心的夫妻。
顺着梁蔚城的推力,梁夕夕被塞到了慕济凯的怀里。当她触到他胸膛时,他的手臂果断地环住了自己的腰。在哥哥看不见的角度里,她感觉到他的大手在宽大腰带的遮掩下,正暧昧不已地暗掐。
刚开始时,梁夕夕还知道挣扎,但后来眼睁睁地看着梁蔚城离开,她就放弃了。她本想换副嘴脸讨好他,不料慕济凯的手挪到她的腰后,恶意地挑拨她。他最清楚她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不费几分力气就让她双腿发软,只依靠他手臂的支撑才能勉强地站稳。
梁夕夕将他衬衣袖口处的布料都抓得褶皱起来,她扒不开他的手,只能回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对上她略带讨好的目光,慕济凯睥着她,最终还是主动地移开了视线,说:“跟我去拿行李。”
行李还在梁蔚城的车上,梁夕夕衣衫单薄,没走到前院车库时已经冷得微微发抖。慕济凯将她拥在怀里,把她大半个身子都藏到自己胸前。
梁夕夕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他回答:“防止事故发生。”
她被他真假难辨严肃的口吻逗笑了,趁他弯腰取行李的时候一下奔上了他的背,笑眯眯地问他:“要说真话,你是不是想我了?”
“你给我下来,马上。”慕济凯被她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幸好反应敏捷才得站稳。他根本就没有与她开玩笑的意思,一心一意地把行李拿在手上,连回头看她一眼也不肯。
在这种时候,梁夕夕也不敢惹他,她毛毛躁躁地跳回了地面,回屋的路上一直都沉默不语。趁他进浴室洗漱的时候,她才想起他的晚餐应该奔波得没有时间吃,于是亲自到厨房给他煮了乌冬面。
刚刚盛好了面,慕济凯已经到了厨房,伸手倚在门框上看着她。抽油烟机发出很轻的运作声响,她还是没有听见脚步声,回头时瞧见他时,她差点就把滚当滚烫的面打翻了。
见状,他的眉头瞬间就皱了一下,他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她吐了口气,尾随他回了房间。
把托盘放下以后,慕济凯便闲着双手等着她把面条盛到小碗里。他向来被人伺候惯了,其实很多时候都相当懒惰,这点是他与她为数不多的共通点之一。而她只是在很特定的情况下会主动把他服伺得周周到到,例如惹他生气的时候。
梁夕夕半垂着眼帘,表情认真地把小碗递到他手上。她身上还穿着在藤原家换上的和服,此时倒平添了几分端正和温婉的气息,他尽管看惯了她的样子,此刻还是觉得耳目一新,于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他的脸色和缓了不少,梁夕夕以为已经过了关,于是也打算去洗漱。她刚站了起来,他略带命令口吻的声音就立刻传来:“坐下。”
她苦着脸继续坐着,等他慢条斯理地把面都吃完,然后殷勤为他送上纸巾。他瞥了她一眼,道:“今晚的事,你要自己说,还是要让我逼着你说?”
“我…自己说。”她呐呐地应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请我去品茶和吃饭而已。”
慕济凯抿着唇注视着她,那副表情十分不满意。她被他盯得心底最后的那团底气都没有了,于是只得继续补充:“我们都很是规规矩矩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冷哼了声,问:“事情解决了吗?”
“这…”她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承认,“还没,不过我想很快就能解决了。”
“我也觉得。”慕济凯点头,继而说,“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你都不能插手。”
她有点不情愿,讪讪地对他说:“万事开头难,你就不能耐心等一下吗?”
慕济凯很少跟她讲条件,尤其是这种时候,更不可能对她一再纵容。他果断地拒绝,“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用你的方法不能解决,那你只能听我的。”
“这是我跟他的事,你管不着!”她别过脸,心有不甘地抱怨。
音量尽管很低,但那句话却只字不漏地传到了慕济凯的耳里。他目光一冷,质问:“谁说我管不着?”
梁夕夕看他再度动怒,于是不敢多言,直到睡觉前才问他:“你真的不睡客房吗?我总觉得你睡我这里有那么一点…违和感。”
卧室里的布置和摆设都十分少女,看着他大大咧咧地占了她大半张床,神情自若地躺在粉色床单上,她就觉得好笑。他懒洋洋地抬头,说:“更有违和感的事我也敢做,难不成还怕这点小事?”
“例如呢?”她以为是他的糗事,于是追问。
慕济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她上来,她十分听话地躺到了他旁边,随后便听到他半真半假地说:“最违和的一件事自然是娶了你,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一听就恼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别这样讨厌!”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制在怀里,“别动手动脚的。你要是再动,我就让你动、个、够!”
梁夕夕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她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后安安分分地闭上了眼睛。今晚尽管有他在身旁,但她还是乱梦连连。
她先是梦见了藤原正泽,他不断地用很阴森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听得她毛骨悚然。而后有一些很怪异的场景,又有一些看不清面相的男女,最后居然梦见了一只很庞大的鸡蛋,她不小心将它撞倒在地,蛋壳碎了,里头却掉出了一个表情呆滞的婴儿,一直不哭不笑地盯着自己。梦中的自己又哭又闹,她呼吸倏地变得急促,身体像被绳子缠住一样动弹不得。
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她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意识便十分明朗,眼前是漆黑一片。她带着些许恐惧,动了动身想躲进慕济凯的怀里,不料她一动身却发现环在腰间的手臂稍稍收紧。她以为他认床还没有入睡,嘤咛了声便再度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晚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洗了个澡就开了电脑,不过太累了,躺下床伸个懒腰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三点了,在夏天外出一趟真心累呀…我对不起等更的菇凉,尤其是一点多还留言问我什么时候更的菇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今天双更补偿,下更在晚上~
不行了我要马上去睡觉了,眼睛睁不开…


第十七章

慕济凯知道她醒了,于是温声问:“要喝水吗?”
那声音很低,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她以为再度陷入了梦境之中,恍恍惚惚地应了声好。
当他从楼下倒了杯温水上来的时候,梁夕夕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毫不意外地发现她那一额冷汗。
其实慕济凯是被她吵醒的,她不仅翻着身体胡乱地挥着手,还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几句话。他大抵知道她在做噩梦,从她的梦话里得知,她的梦境应该与孩子有关。
自从结婚以来,梁夕夕和慕济凯都很少提起那意外降临继而又意外失去的小胚胎。他虽不说,但心底却是十分在意的。其实她同样如此,他平日看见她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心里头就不一定是这样。
每次提起孩子,梁夕夕也与平常无异,但不经意间总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慕济凯向来懂她,看得自然清楚。他对她的愧疚其实也不少,身体上的创伤虽然康复,但心灵的创伤却久久也难以愈合的。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慕济凯特地请了个保姆照顾她。他在家的时候很少,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算在离家的日子里,她也有兄长看护,从来没有试过正在地独自生活。让他意外的是,她居然在他值勤的时候把保姆解雇了,日常起居都是自己一手打理。
对于她这个转变,慕济凯倒是喜闻乐见。他也渐渐放下了这个伤痛,只要她不说,他也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直到今天把这一切都摊开了,他才发觉自己对她的愧疚并不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这就像钟乳石,一滴一滴,在不知不觉间就越积越多,最终无可转移地扎根在地,难以剔除。
她的流汗也被冷汗洇湿了,他用睡衣的袖子替她拭擦了一下,然后关了床头灯,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在怀里。很多时候她还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十分需要旁人的照顾。
梁夕夕昨晚睡不好,早上很晚才醒过来。慕济凯自然不在床上,她看着他枕过的枕头的凹陷处,眨了眨眼睛居然傻傻地笑了,但很快唇边的笑意又退减了,她叹了口气,翻开了丝被起床。
刚下了床,她才发现慕济凯还在卧室里。他连睡衣也没有换下了,此时正坐在飘窗上,用膝盖摊放着她的笔记本在上网。她赤着脚走到他身边,说:“早啊。”
“嗯。”慕济凯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走过来也没有抬头,眼睛只是一直盯着屏幕。
她有点好奇,攀着他的肩坐在他身边,看了看他继而又把脸凑到屏幕前。不料,他快速地合上了笔记本,随手将它放到一边,“你干嘛?”
“我想知道你在看什么。”她疑虑地说,“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你确定要看?要是你不害羞也不介意,我当然可以让你看。”他神色暧昧地看着她,眉梢眼角间尽是调戏的意味。
那副不怀好意的神情让梁夕夕瞬间戒备了起来,她推了他一把,娇斥道:“色狼!”
他只是微笑,没有作任何的反驳。
她双手搭在膝头上,问他:“你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没?”
慕济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往自己那方靠近。他说:“他们应该还没有知道,我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你老是再想这么无关要紧的事做什么?我妈知道听说以后没准会放鞭炮庆祝。”
“诶,你又笑话我。”她气鼓鼓地说,但眼底却流露出几分笑意。
梁隽霆和梁蔚城白天都要回公司工作,家里只剩黄瑞敏一位长辈,慕济凯应付起来可谓得心应手。闲话家常是女人的最爱,他跟她交代了梁夕夕的生活和工作状况,闻说女儿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她也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