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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说你已经长大了,要给你多点空间,大家也觉得没错,所以就随你做想做的事。但现在看来,我真不觉得你已经长大了,你做事随心莽撞,不顾后果,哪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你不回家也算了,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商量,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爸爸的!”梁隽霆吼得脸红耳赤,粗气直喘,黄瑞敏赶紧安抚他,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体。
梁夕夕也拉长了脸,这些年来也没有人如此严厉地斥责过她。就算是当着家里人的面,她也觉得很难受很委屈,连鼻尖也开始发酸。她稍稍平复了情绪,说道:“我要是不把您当爸爸,我今天就不会回来了。”
她的语气实在不怎么样,这无疑是火上加油,梁隽霆站了起来指着她怒道:“你还敢顶嘴!”
坐在她身边的梁蔚城握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激怒父亲。她忿忿地别过了脸,一声不吭。
“幸好你爷爷还不知情,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折腾。你马上跟济凯离婚,要是离不了我就打死你算了。”梁隽霆依旧愤怒非常,那语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是不会离婚的,你干脆现在打死我好了。”梁夕夕冷冷地看了父亲一眼,干干脆脆地说。
“囡儿,你就别说气话了,这些话怎么能够较真?”黄瑞敏连忙阻止女儿说下去,免得这局面越来越糟。
“妈,难道您也赞同让我离婚吗!”梁夕夕也提高了音量,高声反问。
客厅里乱成一团,梁蔚城越来越看不下去。他一掌拍在茶几上,吼道:“好了,都别吵了!”
大家倏地沉默了下来。天花板上镶着的水晶吊灯投下了耀眼夺目的灯光,静静地打在各张表情不一的脸上。梁蔚城看到父母和妹妹都不吵不争了,于是才说:“爸,我们让夕夕提前回家是想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怪责她的。她跟济凯已经结婚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想让他们离婚,就算夕夕同意,济凯也不一定会同意。要是让爷爷知道了,他也不会同意的。”
“小城说得对,“黄瑞敏点头,然后对丈夫说,”就算事情怎么糟糕,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让女儿跟小凯离婚的。”
“不离婚?那你们说要怎么办?”梁隽霆一脸怒容,语气不耐地问。
黄瑞敏扯着他的衣袖,小声对他说:“你前些天才惦记着女儿,现在她回来了,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么?你也别吼她,她已经够难过了。我早说你们不应该替她张罗婚事,你们都不听我的…”
梁隽霆的脸越发阴沉,他转过头瞪着她,说:“这不都为她好吗?你也见过那孩子,当时也说不错的。夕夕还小,什么都不懂,她以后就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
“话是这样说,但你没看见女儿现在很不高兴吗?”黄瑞敏反驳道。
梁隽霆仍然振振有词,说道:“她就是被你纵坏的,打你不舍得,骂你也不舍得,你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黄瑞敏怒了,语调也提高了不少,“夕夕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操心了?她乖巧得很,要不是你们定下这门婚事…”
趁着父母在争吵,梁夕夕猫着身子走出了屋子。她坐在庭院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朦胧在云层里的明月,轻轻地舒了口气。一道影子投在身边,她转头就发现梁蔚城也走出来了。他把轻薄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也坐了下来。她又把头转了回去,看着遥远的月亮沉默不语。
“你刚刚为了什么在叹气?”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轻缓地问。
她想了想,说:“我好像很久也见过爸妈吵架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世界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这事正常得很。你还记得很多很多年前,爸妈还因为一只逃掉的乌龟怄气,他们小半个月都没有说话呢。”
梁夕夕的唇边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她说:“我当然记得,那乌龟的名字叫‘大地’,经常满屋子地爬,神出鬼没的。”
兄妹俩低声地说着往事,梁夕夕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到了后来,她困得不行,歪着脖子将脑袋靠在哥哥肩上,闭着眼睛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晚风渐凉,她稍稍瑟缩了肩膀,而他则催促她回房间休息。
他替她把行李搬到回了房间,叮嘱几句以后就准备离开。他的手碰上了门把的时候,梁夕夕叫却住了他,“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爸爸和爷爷要我嫁进藤原家?”
看见她表情凝重,梁蔚城觉得有点好笑,他轻轻松松地说:“他们只是担心你没有人照顾,你不要想太多。若是他们接受了你已经结婚的事实,我想他们是不会反对你跟济凯在一起的。”
她脸露怀疑之色,说:“我不信。如果这有这么简单,爸爸刚才就不会让我跟济凯离婚,还把话说得这么重。”
他们对视了三两秒之久,梁蔚城终于收回了视线,心里明白她已经不是那位任自己哄骗的小朋友了。他坐到她床尾软榻上,沉吟了片刻,坦言道:“其实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藤原家有可能加盟梁氏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如此一来,这个项目的投资就有了资金保障了。与他们交涉的时候,藤原一雄竟然重新提起了你跟藤原正泽那个不了了之的婚约。”
梁夕夕沉默了半晌,说:“为什么?”
“这是最年梁氏最大的项目,预期收益非常可观,但风险也相对大。其实他们也持观望态度。若结为姻亲,两家的利益关系就会紧密相连,他们的顾虑就会相应减少。更重要的一点,是藤原一雄两年前把你当儿媳妇了。”说完以后,梁蔚城把香烟摸了出来,但想到这是妹妹的房间,继而又收了回去。
“我是非嫁不可了?”梁夕夕曲着腿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傻妞,你随便说句不嫁就可以不嫁了。你已经结婚了,这事本来就已经没戏了,就算藤原家不介意,慕家也不会坐视不管。况且藤原家表面上虽然还是藤原一雄作主导,但真正的实权早已经交到了他儿子手上。如果藤原正泽不愿意娶你,你还是不用嫁。”
“原来你们在两年以前就把我当成了谈判的筹码了。”她突然觉得心寒,冷冰冰地说。
梁蔚城马上否认,“当然不是,要是那会儿就把你当作筹码,你以为你还能在英国逍遥快活吗?爷爷是真心想你有个好归宿的,不过他却想到你不但不领情,还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这婚事不过是一个口头之约,谈不拢的最坏后果,也只是使两家的关系稍稍结冰而已。”
公司的事梁夕夕向来不管,她没有答腔,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打算怎样跟济凯说?”
“他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还是先别告诉他吧,我不想影响他的工作,更不想他插手。”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犹豫了片刻,说:“我答应了爷爷要给藤原家一个交代。哥哥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藤原正泽。”
想起那天致电慕济凯,梁蔚城还记得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连追问也不多。他也是男人,他也明白碰上这样的事情肯定冷静不下来,就算慕济凯不向自己发作也会找自家妹妹开刀。不过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不应该插手,也不方便多加议论。
梁夕夕在家里呆了两天,父亲已经没有开始时那般怒气冲天,母亲更是整天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午饭过后,她正想回房间休息时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他说:“藤原正泽已经答应今晚跟你面谈,你好好准备一下。”
她应了声就想挂电话,但梁蔚城却马上补充说:“还有,他不肯去酒店餐聚。”
“不去酒店去哪里?”她觉得有点好笑,问道。
梁蔚城不怎么乐意地说:“他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第一次正式地与藤原正泽见面确实是在两年前的饭局上,当时她觉得这个男人很面善,他们应该在某些交际场合上碰过面。直至如今,她脑海里还存着他模糊的轮廓,说不上陌生,更谈不上熟悉。
梁父得知她要到藤原家做客时,千叮万嘱地让她记得要注意礼仪,就算别人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不该顶撞。他其实并不赞同女儿这样突兀地上门拜访,毕竟她的社会资历尚浅,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不强,真担心她把事情都搞砸了。
藤原家亲自派司机前来接送,梁夕夕出门时应许了父亲的要求,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失礼的。
其实梁夕夕心里也没底,她一直知道自家跟藤原家走得很近,她但却很少与他们交往。她之所以要独自到藤原家,是希望能够有足够的话语主导权,无须受长辈左右。但是,若有父母或者长兄陪同前往,她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措。
汽车驾驶得很稳,她随意地把视线放到窗外,却发现周遭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这一路已经偏离了城市的主干道,她隐约地感到不安。
司机最终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幽深的大宅前,在夜色的掩盖下倒生出极其怪异的气息。下车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问:“这是哪里?”
他只是微笑,并不答话。就在此时,一位身穿和服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妇人向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把她带了进去。妇人领着她穿过庭院和走廊,最后把她带进了一个房间。
梁夕夕有点警惕地看着那面目慈和的妇人,那妇人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着替她更衣。她没有说什么,十分配合地穿上那套月白色的和服。和服十分合身,光滑的绸缎上有清雅的暗纹,她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穿过和服,倒不怎么适应。
尽管是便服,但她们也费了些许时间才整理完毕。妇人步履轻巧,带着梁夕夕一直走到房子的深处,最终停在一室灯光的房间前。越是往内的房间,就越是尊贵的客人才邀请入内。梁夕夕看着妇人把和纸门打开,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自己进去。她报以微笑,朝她鞠躬以后就步进了房间。
和纸门被轻轻拉上,把外头的一切声响都隔绝了。梁夕夕转身,抬眼就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正坐在榻榻米上沏茶。听见门边的动静,他放下了茶壶,把视线投了过来。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明明只是波澜不惊的几眼,她却觉得自己正被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番。她有点不自在,但依旧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房间里只有一盏散着橘黄灯光的吊灯,被拉长的光影投下,空气中似乎说不尽的暧昧的流动。刚好沸腾的水正冒着丝丝白烟,壶盖和壶身相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藤原正泽终于把视线收回去,他重新拿起茶壶,表情很轻松,唇角微翘起来,眉宇舒展,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半挽着宽阔的长袖给她倒了杯暗香扑鼻的茶,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梁小姐,请坐。”
其实藤原正泽并没有遵循茶道之礼,但她却跪坐在榻榻米上,腰杆挺直,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她从小就被教导灌输“一期一会”的观念,因而对茶事十分敬重。她爷爷最喜欢的是苦丁茶,个中的苦涩甘甜便如同人生滋味,值得被细细品尝。
想起了年幼旧事,梁夕夕的脸容变得柔和了不少,但表情依旧严肃。藤原正泽也给自己添了茶,目光再度往她身上扫去,而后说:“你好像很怕我。”
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梁夕夕捧着茶盏的手一抖,还冒着烟的清茶烫到了她的舌尖。自进房间以后,她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他这样习惯主导一切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形的霸气,那强大的气场已经让她乱了阵脚。她竭力保持仪态,动作优雅地茶盏放下,微笑着否认,“我们无冤无仇,我又怎会怕您?”
闻言,他的笑意更深,指尖划过光滑细腻的瓷器,低着头说:“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两年离开日本的原因,是为了逃避我们的婚事。”
脑子倏地短路,梁夕夕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劳累感从脊梁处慢慢往上延伸,她有种坐也坐不直的错觉。
他气定神闲地品茶,好半晌也没等到她的回答,慢吞吞地开口:“你爷爷要你嫁给我的时候,你就跟家里闹翻了。我听说这事以后有好好地反省过,但始终没想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抗拒。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我很想听听你的答案。”
他并不催促,说完以后便自顾自地把茶盏放到嘴边品尝。梁夕夕由此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深渊之中,最后抵不过着怪异的气氛,终于答道:“这是我的问题。”
“怎么说?”他追问。
沉吟了片刻,她坦言:“因为我不喜欢你。”
话音刚落,房间里似乎连空气也停止流转了。幸好在此时,刚才那位妇人进来传话,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只是微微地扬首,那妇人便领命而去,片刻以后就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和服美人进来收拾茶具,接着便开始布菜。那位妇人亲自替他们摆好了碗筷,最后鞠了个躬又退了出去。
梁夕夕还记得上一次与他碰面的饭局,当时两家的父亲都在商讨公事,而他坐在她对面,偶尔也会找个谈话与她攀谈,免得气氛变得沉闷。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成熟而内敛的男人,气质与普遍的成功商人无异。但现在看来,两年后的他可谓锋芒毕露,丝毫不掩其气焰。
这顿晚餐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有几个眼神的交流。藤原正泽给她斟了杯酒,碍于礼节,她不能拒绝,于是小口小口地把酒喝了下去。她的酒量很一般,才喝下去就觉得喉咙发烫,整个人都变得松散。她换了个坐姿,把腿稍稍放横,免得发麻。他将这一切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唇角微微翘起。
晚饭以后有人来把桌上的残羹都撤了,梁夕夕定了定心神,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我们的婚事的。嗯…我能不能请你也反对这个婚约?”
他微笑,问:“原因呢?”
“以你们家的实力,你根本犯不着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谈判筹码。如果你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两家长辈应该不会逼我们结婚的。我们不过见过两面,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根本就不能维系婚姻。我不喜欢你,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他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自觉地胆怯了。
“谁说我们只见过两面?”他接着问。
“嗯?”梁夕夕疑惑地看着他。在日本并不流行宴会,而商界人士或达官名流也没有携带夫人或女儿出席宴会的习惯,因而她算是很标准的养在深闺人未识。但他却这样问,还真让她吃惊。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刚回日本的时候,而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里。”他顿了下,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随后又继续说,“后来我们碰面的机会也不少,而最后一次见你是几个月以前,在你奶奶的葬礼上。”
梁夕夕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呐呐地“哦”了声,好半晌才继续劝说:“就算见过很多面又怎样,感情的深厚不是依靠见面次数来衡量的。”
“感情可以培养,也需要培养。”他言简意赅地说。
“什…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不懂?”他笑了笑,说,“我不反对我们的婚事,就这样。”
“为什么!”她竭力保持的冷静终于消失殆尽,她双手撑在小茶几,怒目相对。
对于她的愤怒,藤原正泽一点都不讶异。他的身体往后靠,领口随他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麦色的肌肤。“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抢了我的东西,更别有人抢了我一等再等的未婚妻了。”
脑袋有瞬间是被他的话炸得混沌一片,梁夕夕终于知道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她努力地理顺思路,顿了许久才挤出了一句聊胜于无的话:“我真的很有诚意来解决这件事的。”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认真:“同样的,我也是很有诚意地娶你的。”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那位妇人再度进来通报,她低眉顺眼地朝他们鞠躬,然后温声说:“梁先生与他的朋友到访,您方便见他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理我!!!
你们都不留言!!!
我要让藤原先生把夕夕捉到地下室里玩S-M,济凯哥哥嫌弃她然后另觅新欢,最后悲剧收场!!!
哼!!!


第十四章

带着初冬寒意的夜风从敞开的和纸门灌进,梁夕夕顿时清醒了不少。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位妇人,正想询问状况时,藤原正泽就已经发话:“你哥哥居然能找到这里来,他还真紧张你。”
得知哥哥前来救场,她被揪紧了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许,而后又听见他说:“时间也不早了,梁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美子,替我送客。”
藤原正泽今晚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了梁夕夕所料,现在还当着她的面回绝自家哥哥的拜访。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挥手让美子出去候着,然后才对她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让第三者来插手,就算是你哥哥也是一样。至于你哥哥的朋友,我私心希望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尽管他的中文说得很流利,但其腔调却有点奇怪。她听着听着就觉得害怕,于是略带防备地看着他,说:“我也私心希望你能反对我们的婚事。”
他稍稍将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盯了她几秒,随后压低了声线说:“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把这些话全部收回去的。”
梁夕夕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朝自己逼近的时候,她真有种想逃开的冲动。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谢谢您今晚的款待,再见。”
“这是我的荣幸。”他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随后就让美子进来把她带了出去。
她有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单凭比气场,她就已经输了,更不用说比别的。出门前,她还回头偷偷地瞧了他一眼。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抬首。她被他逮个正着,于是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下,出门的脚步快得像逃跑一样。
美子走在她前头,不时回头看她有没有走丢。身上的和服并不御寒,梁夕夕用手半捂着嘴鼻打了个喷嚏。走出大门的时候,美子把装好衣服的袋子交到她手中,然后与她道别。
一抬眼,梁夕夕就发现外头停着两台轿车。她认得哥哥的汽车,于是走过去敲他的车窗。窗台缓缓被降下,梁蔚城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停在后面的汽车。
木屐踏在私家的青石板小道上,发出声声闷响。梁夕夕有点疑惑地走到后头的车边,犹豫了两秒就把车门打开。她大抵也猜到车里头的人是他,但看见他那张熟悉的俊脸时,她还是难掩惊讶。
慕济凯冷冷地看着她,半分好脸色都没有。看她怔怔地站在车边,他说道:“上车。”
梁夕夕乖乖地上了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他将汽车驶进了梁家大宅私家小道,她才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虽然爸妈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结婚,但你也不用急着过来请罪吧?”
慕济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梁夕夕不情不愿地闭嘴,低头翻出自己的手机,却意外地发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有梁蔚城的,也有慕济凯的。她收起了手机,托着下巴把视线放到窗外。
下车的时候,梁蔚城赶了上来,对黑着脸的慕济凯说:“你这个状态进去,不就等于在我爸妈面前自毁形象吗?”
“对啊对啊!”梁夕夕附和道,但梁蔚城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废话。
梁蔚城继续说:“你先跟夕夕谈一下,不要急着惊动老人家。”
嘭的一声,车门被用力甩上,而后慕济凯便对梁蔚城说:“我现在没有心情跟她说话。你要么就一起进来,要么就帮我看着她,两个都在外面等我。”
慕济凯很少有如此急躁的时刻,梁家兄妹也不敢多言,梁夕夕不敢靠近他,她跟在哥哥身边,小声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梁蔚城一脸倦容,答道:“很明显啊,他是来找你的。不过藤原正泽派司机把你接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很着急。找到你以后,他就吃醋了吧。”
这兄妹两人落后慕济凯好几步,但他仍然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他没有反驳,只是回头凉飕飕地扫了梁蔚城一眼。
梁夕夕刚回日本,慕济凯就后悔了。他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就凭她那点小聪明,不把事情弄得很难看已经算是难得了。她闯祸以后每次都是要他摆平。他有预感,若一时心软,任由她去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他到时候不知道要花几倍精力才能收拾残局。
反正自己都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慕济凯干脆申请继续休假,随后前往日本。他从梁蔚城口中得知梁夕夕居然胆敢独自去了藤原家,而后变大发雷霆。他先是把梁蔚城落数了一番,随后就让梁蔚城马上将她叫回来。
梁蔚城比慕济凯还要年少三岁,虽然他们相当熟悉,到他却从来不敢招惹慕济凯。有时看着自家妹妹把他气得不行,他偶尔也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他被喷得满脸是灰,摸了摸鼻子就给梁夕夕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