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女生转身就走了。
鹿皖胳膊一撞赵品言:“你穿的啥玩意,今天。搞得这么文质彬彬的,像个衣冠禽兽,瞧把人家美眉都吓跑了。”
赵品言老成地吐出口烟:“你不懂。”
宋魁笑:“不就是你爸逼的呗?也是,你爸爸堂堂PhD,大博士,你也太不成器了。”
三个人说着,旁边的许措下嘴唇沾着烟,盯着远处。拿出手机。
刚走了几米,南栀就感觉兜里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
“姐姐,要好好上课。”
见她停步不走,汤立莎歪头:“怎么啦南栀?”
南栀回神,“没。”
她把手机放好,才走几步,又来消息。南栀再拿出来——
“好好上,晚上才有时间。”
南栀:……
太阳穴有点胀。
汤立莎:“谁找你吗?”
南栀关掉手机,进楼。“一个讨债的。”
汤立莎来了兴致,立刻跟上去:“啊???”
赵品言是复读生,还是书香门第,最近被家里轮了。鹿皖宋魁把他洗刷完,发现许措在看手机。
“措措跟神秘女友复合啦?”
许措抬起头。“什么神秘女友。”
三人相视一笑, “别装啦。哪个年级的。”“怎么连兄弟几个都瞒。”“坦白点儿,哥哥们给你支支招啊。”
许措瞥宋魁一眼。
鹿皖擂了宋魁一圈:“用得着你分析?措哥的魅力不什么都手到擒来。”
赵品言正色,扒着许措肩膀:“阿措,真的,说说呗。你要不想说名字,就说说进度也成啊。”
鹿皖宋魁都停着互怼,凑过来。
树下的光,不浓不淡,许措舌尖顶了顶脸颊,眼下卧蚕浅,上眼皮压得低,有种清冷的狠。
只是笑起来才会温柔。
“我....昨晚进去了。”他嘴角压着一分满意的上翘,慢慢吐完烟,“她的房间。”
赵品言几个脸色就跟坐了跳楼机一样,瞬间从兴奋的顶点,摔到地面稀巴烂。
“……”
“……”
“……”
从这颗龙槐树冠边缘的缝隙,能看见楼顶高三17班的教室。
许措弯背靠着树干,咬着烟蒂,没有吸。眼神眯眯的。
今天他没用香水。
这样,他们身体的味道就一样了。
如果被利用是唯一能接近她的方式。
那,就这样吧。
她没有自尊和底线。
他又何尝有过……
☆、无趣
小别墅二楼的房间是错落式。
沈清文、周彦的房间在高一阶梯的南面,两个孩子的在同一平层,洗漱浴室共用,门就隔着几米。
黑色门敞开,没开灯的房间希拉几下点鼠标键盘的声音。
许措斜靠着椅,脖上挂着白耳麦,单手随便操作着。
公屏上,大土豪赵品言和鹿皖大喇叭刷得飞起,一溜全是他名字。
他没理。
洗漱间轻微的水响声停止,片刻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耳麦往键盘上随意一丢。里头,赵品言和鹿皖喊他的声音窸窸窣窣。
突然,脚下蹿出条黑影,南栀长吸了口气。她余光往后动了动,脚步没停地回房间。
黑红色男士拖鞋紧跟。
脚步声,漫不经心。
门关上。
“咔哒”。
南栀刚坐下打开英语书,就听见脚步声到背后。“现在才十点多。”
椅子被粗暴地吱嘎拖她旁边,黑色运动裤裹着的长腿,靠着她膝坐下。
突然的炙热体温烫上小腿,南栀触电般把膝并拢,远离。
“谁叫他们睡那么早~”
许措捡起桌上的圆珠笔,摁了几下笔帽,唇带着点弧度,“你想晚点?”
“……”南栀低头做着作业。
她想别来。
许措舌尖顶了顶脸颊,看着她冷笑一下。
听话的女儿,温和的姐姐,优秀端正的好学生......南栀每一面都做得很好。
可,每天盯着一个人演戏久了,不管她演技多精湛,总能能看穿她一部分神态心理。
“嫌我烦,那就别勾着我。你看,我又被你吸引了。”
他目光落桌上,从她肩膀流泻到桌面的长发,一丝一丝,乌黑发亮。
字才写了半个,南栀停下,把这缕有勾/引嫌疑的头发捉回来,顺在胸前。“不是很好吗?我们和好了,家里也安宁。其实只要你高兴就行,我都无所谓。”
“……”
喉咙里无声的冷笑有些讽刺意味,许措睨着南栀被台灯照得白净无瑕的鼻尖,凑近她,低声:“姐姐,我真好奇,你怎么这么漂亮又这么坏,一点底线都不在乎......”
南栀低着眼皮,过了两秒,轻柔地回答:“我一直是这种人,你不是清楚吗。”
“是,我清楚。”
听到他的肯定回答,南栀沉沉吐纳了下呼吸,耐心地表述自己态度:“反正,只要你对我有兴趣,我都在。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计较。”
许措不知如何形容心情地瞄着她,然后恨得牙有点痒。半天才说话。
“真是脾气好,以后我肯定会被你宠坏,然后......”
他近近看着她上的绒毛,一字一句:“我会想要更多!”
南栀写的字歪咧了一笔,然后目光平静地继续写下去。
许措冷冰的唇线微有上翘。
高三年级期中已过,越到下半学期,学习压力、升学压力越重。尤其南栀这样顶尖的学生,稍微动一两名就被当做是成绩下降,关注度大、得失心也明显。
和很多学神一样,南栀也是要强不允许失败的人,所以看书很用功。
许措坐了会儿,就站起来在窗台风铃下抽了支烟。
他打量南栀长袖长裤包得严严实实的腿,连脚都没露,就若有若无地笑一下:居然防备成这样了......
也许,他并没资格觉得她坏。
就像贩/毒和吸/毒的瘾君子,他们是烂在一起的。
光鲜亮丽给了外面的人,最不耻的一面,都给了对方。
许措深吸一口烟,手指夹着烟蒂,在南栀书桌上放置的烟灰缸掸了掸。旁边书架架着一排书,他透过唇齿溢出的烟白瞄一眼,随手抽了一本,一挑眉。
真巧,还是上次那个日记本。
皮质蓝色封皮。
很厚。
得有个三五百页。
中指和无名指夹住烟,许措徐徐翻开。
第一页空白,第二页、三页,零零星星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看南栀一眼,女孩长发及腰,正专心低头看书,丝毫不觉自己的宝贝日记本被截获。
许措歪头。学习好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意境句子。
他随手从笔筒取了一支笔,选了中间靠后的一页新的。
翻开。
一勾唇,也写了几个字.......
然后不动声色,放回去。
“真无聊,走了。”
许措仰头动了动脖子,这个动作喉结很明显。似乎“陪读”累了。
南栀才从让人头疼的物理大题里抬起脸,回头见他已走到门口,松口气。
“好,你早点睡。”
听她的温柔声音,许措又一停,嗓音低沉——
“以后只要我在家就不许锁门,更不许,穿这么厚!”他似乎还冷笑了下,“一点观赏性都没有.......无、趣。”
南栀:…………
课间十分钟,尖子班的学生都安静,只有零星的学生小声说话。
“南栀,南栀?”
汤立莎摇着酸奶杯,在南栀面前挥手,才把她从窗外天空唤回神。
“你叫我?”
“对啊。”汤立莎放开吸管,一笑两个酒窝,“你发什么呆呢,看你最近老怪怪的,像是有心事。”
南栀微微笑了下,低头准备下一堂语文课需要的东西。
心事。
她是有心事。
她在想,许措要的观赏性该怎么办!
唉。
真怀念以前,那个逛个游乐园就满足的少年。
现在的许措,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她有强烈预感,许措,将来一定会是个大隐患。
好在这几天,他被许清文的前妻要求接过去住阵子,总算让她缓口气。除了学校还是不时碰到,家里躲过一劫。
在南栀想这一连串的时候,汤立莎也没闲着,要了她下堂课要交的语文卷子抄,没抬头地问:“我们下节语文讲第五单元吗?”
南栀讶异地看她,摇头,“没有第五单元。”
汤立莎抬头,推了推为了快速赶作业而临时戴上的眼睛:“没有吗~我都,哈哈,晕了!”
“……”
南栀见她桌上的各科教材都还还崭新崭新的,微微叹气。
也不知道汤立莎怎么想。
她每天就是化化妆、抄抄作业,考再烂也完全不担心的模样。
南栀还记得,高一的时候她成绩还在中等偶尔偏上的位置。可高二突然就自暴自弃。
不过想想,那都是别人的私事,没有必要问。
九十二中学生的背景深不可测。
白天大家都穿着校服,看着一模一样,可你根本不会知道ta夜晚回家时是坐劳斯莱斯,还是玛莎拉蒂,爹妈又是做什么的。
过于有权有势的人都很敏感,反而不太吐露自己背景。
就像许措,别人知道他家很有钱,父亲是商人,却并不清楚许清文到底有些什么势利,更不知道,许措还有个更加厉害的母亲。
她也是偶然听周彦喝闷酒时提起的。
那似乎是个,漂亮又有手腕的女人,跟周彦这样的“无根玫瑰”不一样。
“那我们下节课上什么呀?我也好有点准备。”汤立莎说。
“应该是,练习材料作文切入点。”
“啊??那不是要叫一堆人起来回答!”
南栀点头。
汤立莎手指戳着脸,又望着日光灯叹气,“我现在可太颓了!真怀念高一还勤奋的日子。现在捡都捡不起来了,脑子里完全没东西。”
话这么说着,但她并没什么难过的样子。
南栀喜欢汤立莎的酒窝,也很羡慕她这种潇洒、轻松的生活状态。
因为,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奢望的安稳、幸福。
“没关系,慢慢来。”南栀微微笑说。
汤立莎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眼神一指南栀桌上竖着的《人性的弱点》、《林肯传》...一串课外读物。
“南栀,你文笔真的超好!张老师那么那么喜欢你,肯定叫你的。一会儿多说点哦?我记下来考试照搬。”
“好。”
“你爸妈应该有一个文采很好吧?你文字领悟力那么强,我听说文采这个东西,父母影响很大的。”
南栀愣了愣,笑容些许不自然,低下眼。“我爸爸还可以,我妈妈就......她芭蕾舞跳得很好。”
“难怪你那么厉害,原来是随父母。”
“……”
说到这就打了上课铃。
语文老师张显昱,夹着讲义走上讲台。
在课前,副班长赵云强就已经提前把投影仪、幕布都准备完善。见不用对着枯燥的课本,整个班级都有点兴奋,包括张显昱。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练习材料作文切入点。”她笑吟吟,“这一则材料非常有意义,不管是对你们学习,还是对你们今后的人生,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认真对待。”
教室一片朗声说“好”。
兜里手机振了下,又振了下,南栀正想不管,又振了第三下。
她不得不拿出来,因为这三下就知道是谁了。如果不回,对方恐怕还会继续。
【认】
【真】
【听】
一条一个字。
南栀:……
她刚好靠窗坐,瞥眼楼下龙槐树。
腿长的高个男生站在那,身边还是上次那三个男孩。
今日阳光强,南栀只朦胧看得清他嘴皮上又沾着烟,有点慵懒的站姿,但是面部的气质截然不同,轮廓清冷又干净。
这时她又收到一条——
【听话】
南栀:“……”
她摁摁太阳穴,分明打扰她的就是他吧。
讲台上,张显昱已经在电脑上点开个word 文档,叫了赵云强起来念材料。
赵云强在南栀右后方的位置,铿锵有力地念——
“十多年前,东方都市报曾风靡南方诸城,首席政法记者赤羽,卧底报道揭示了十三宗重大案件!从卧底黑/帮抢劫团伙,到卧底黑砖窑、赌场,收集到的证据解救了无数受害者、为弱者讨还公道。恶势力曾以千万利诱他放弃收集到的罪证,未果,更有三次放出消息,百万买他人头。赤羽不为所动,还留下‘一念正,一念恶。身在泥沼,守望光明。一身正气,无愧苍天。’的家训......”
教室关着灯,光线昏暗。
这些字眼落入耳朵,南栀的脸,刹那煞白。
盯着投影幕布上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南栀:我不是花,不要观赏我!哼
——
谢谢 菜花就是傲娇、?小泽、有土番茄、我怎么那么甜 小天使的地雷
☆、秋雾
座位后,赵云强还在念。但南栀从“赤羽”两个字出来的那一瞬,就已双耳轰鸣。
汤立莎刚好开小差,见她盯着投影幕布,脸色很白,倾身越过小走道——
“南栀......南栀......”
她压低声喊,可南栀没一点反应。
赵云强念完,整个班级静悄悄,因为这段材料包含的内容不太寻常。
张显昱一拍手,“朗读得很好,请坐。”
她缓了缓,调整好心情,才继续道:“这是一则真实的材料。老师当大学生实习的时候,曾有幸受邀,听过这位赤羽先生的讲座。他是老师整个学生时代的偶像,所以今天分享给大家。”
有人举手,“老师,他真的姓赤吗?”
“那不是真名。”张显昱微笑,“没人知道他真名,既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因为揭示恶势力难免会惹仇家。”
“哇,真刺激,卧底黑/帮哎!”
“我只听过卧底警/察,不知道还有卧底记者!”
“好像专业名称是调查记者吧?”
……
整个班级议论纷纷。
第四排靠窗的座位,南栀埋头盯着翻开的语文书,手指把中性笔的胶圈,掐出一道月牙印。
张显昱提到偶像滔滔不绝。
“这位赤羽先生没人知道他真实姓名,甚至连长相也鲜有人知,老师是为数不多见过他本人的。真是光风霁月、清逸俊朗。我有幸见过她女儿,也是位漂亮的小公主。”
南栀低埋的背脊一僵。
纯黑的眼珠,缓缓抬起来,惊讶地盯向讲台上的张显昱。脑海里,迅速搜索着些久远的回忆.....
“今天我们就以这则材料为题,大家都踊跃发言,找找材料切入点。来,班长先说。”
第三排站起来个女孩儿,声音清脆:“我觉得这则材料可以从梦想的力量入手。因为赤羽有坚定的新闻梦想,所以他不惧诱惑,不惧危险,成了英雄.......”
接二连三,又有别的同学被叫起来。
“他很伟大,我觉得可以以大我和小我入题。”
“我想以自己出发,偶像力量为题。”
.......
一个一个的字,像钉子往耳心钻!南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抱住头,一声也不想听。
“南栀。”张显昱叫到这个名字,声音也放轻柔几分,“来,你也说说你的理解。南栀,南栀?”
汤立莎焦急地越过走道,轻轻拉南栀胳膊,压低声,“南栀,老师叫你!”
她才放开双手。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疑惑地往后看。
为了投影清晰,教室灯都关了,少女在昏昏暗暗里站起来。
张显昱心头奇怪,想到这么优秀的学生,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原因,所以又耐心地重复了一边问题。
“南栀,你针对这则材料,说说自己看法和切入点。最好是和别的同学有所区别的。”
少女很久没发出声音,太安静,然后离得近的人听见她张开唇齿时,一声细微的平直呼吸——
“我觉得,他很愚蠢。”
所有人,包括张显昱,都呆了。
“这世界,有光就有影。他做了自己的英雄,家庭的罪人。当自己是救世主,其实根本就是英雄病。他其实是个自私鬼,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自己的理想,牺牲了所有爱他的人,让整个家庭笼罩在灰色阴影里。让几岁的女儿亲眼看着母亲难产死在面前,而他为了他的理想,还不知在哪里。”
整个教室,除了她之外师生49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们在完全颠覆中,看着立在光影交错中的南栀。
披肩长发用黑皮筋扎了一半,发梢垂到腰,清纯,美貌,只是表情和声音平静温和到好像不带感情的麻木。
“老师,我想以人性的恶为题切入。在‘伟大’二字背后,是多么丑陋的自私。我想说,这世上所有人都一样,一半光,一半影,根本没有绝对的好人,只有选择把善良给谁。做谁的天使,谁的魔鬼。好,我说完了。”
椅子轻声响一下后,光影里站立的女孩儿坐下了。张显昱嘴还张着,愣是一个字总结不出来。
教室持续安静了一分钟,一张张脸都充斥不可思议与震惊。他们悄悄看南栀,然后遮着嘴,压低声议论......
“南栀同学...的观点很犀利,呵呵,不过考试可不能这样。”
张显昱努力圆场,并将学生的思想和注意力拉回正轨,“高考作文是戴着镣/铐跳舞,咱们少年作为祖国未来,要积极体现阳光的一面,选一些大众点方向......”
爆炸的小插曲被跨过去,教室里灯被重新打开,一片明朗。
师生互动继续。
只是张显昱可不敢再叫她认为不光“身体不舒服”,可能心情也有点不佳的南栀了。
南栀埋头双手撑着太阳穴,耳边讲课的声音越来越远。
身体突然陷入扭曲的疼痛。
脑海里,一张张脸孔相继闪过。
亲切的,狰狞的,恐怖的......
她被他们欺骗,辱骂,抽打,撕碎......
太惊悚的回忆,哪怕过去了,也让皮肤记住了那种疼痛、害怕,所以止不住发抖。
——这是个糟糕的人间。
——这世界根本没什么好值得守护!
她“伟大”父亲守护的这世界,何曾守护过她一次?
身边教室的日光、同学的说话、老师的嗓音都逐渐缥缈...她像被掷入黑暗的空间。
寒意从骨髓浸出,蔓延四肢百骸,嘴里也一股血腥味。
痛苦没有尽头。
直到,校服兜手机一下连一下振动。南栀才草木皆兵地,哆嗦着回神,一低头所见,是腿上从玻璃窗落进的白色阳光。
她愣一秒之后,意识稍微清明。
坐起来,点开微信——
【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
【快回我!!】
她睫毛颤动,从透过玻璃看楼下时眼睛被阳光炫得一眯。
龙槐树边,少年叛逆的冷灰色头发很显眼。
他站在阳光里。右手指节夹着烟。
炯炯有神的双目穿透空气。
笔直地盯着她。
阳光落在她脸上,一分暖。南栀空白而愕然。
“许措...”
赵品言见许措始终注意手机,脸色一会儿凝重,这会儿又放松,一搭他肩膀上。
“怎么,跟女朋友又小甜蜜啦?”
把手机塞回裤兜,许措瞄一眼高三17班教室,转身走。嘴角压着极浅的弧度。
裤兜里的手机,屏幕还没熄灭,映着刚接收到的微信:【我没事,快回去上课】
鹿皖小跑两步,“我们现在去哪?”
赵品言耸肩表示不知。
走在最前头的少年,用天生偏低的声线说:“上课!”
鹿皖讶然,赵品言和宋魁也没好多少。总觉得这话从许措嘴里说出来,就是有点怪!
四个男生一道走在上课时分、安安静静的校园。
三人都对许措的神秘女朋友十分好奇。
虽然知道许措的“性/冷淡”长相只是表面,内心一样不正经,但还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阿措,那晚你进去之后...”
赵品言清清嗓,“我是说进、房、间之后,有没有没干点儿别的?”
说起这些,跟他一丘之貉的鹿皖就开始打配合拳。语气不正经,“都进房间了,怎么也该更‘进’一步了,是吧?”
许措肩上,一左一右扛着他们的两条手臂,眼皮半压着冷淡的眼珠,嘴角上浮了浮。“我在她心里留了句话。”
三人一懵。
赵品言:“啥?心里。”
宋魁表示没弄懂。
鹿皖叹息:“进这有什么意思啊,下次换点别的地方......”
他们老提这字,许措终于觉察出来,狭长清冷的眼睛一眯。
鹿皖咬住嘴……
见事有不妙,赵品言一拍鹿皖后脑勺:“就你话多,我们阿措怎么进,什么时候进,进哪儿都懂着呢!”
宋魁:“就是!”
鹿皖:……
“嗬。”许措偏头,迈着长腿往前走,嘴唇却压不住弧度。
张显昱就东方都市报的材料内容布置了作业,让每个学生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周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