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是觉得我姐被你们的新闻理想害得还不够惨?”
许措不客气地一冷笑,戏谑道,“放过她吧。”
余冉愣在那,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这样的不怕事的气势。
这少年真是,不出声时一脸冷淡,一动起来那种玩世不恭的痞气完全谁都不放眼里。
校门在背后越来越远,余冉已化成瓜子大的一粒影。
许措扯着南栀大步往教学楼走。
他冷着嗓子说:“你听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喜欢就直接拒绝!我说了多少次!你是不是觉得我说什么都幼稚、所以不想听,是吧?所以我们俩到底谁幼稚!”
他骂她一路,一会儿痛斥一会儿轻蔑,最后在半天没得到回应的时候一停。
许措微转身,往下的侧睨她,认真看了两眼,问:“你们学霸是不是脑子都这么笨?”
南栀无奈地笑出来。
他眉头皱得更狠:“还笑?”
她忙不笑了。
“……”
“好啦。”南栀伸出两手,拉起他一只手掌,仰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与喉结:“是我幼稚,是我笨,是我不合时宜乱笑。你别生我气了嘛。”
许措站在日光里,对着南栀好脾气的脸上出了几秒神。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眼睛有多明亮温柔。
这一刻,有种直觉在许措心头一冒:过去的十九年,南栀是不是都没活着过?
南栀额头猝不及防地被根手指“砰”地一弹,顿感麻痛。
许措得逞地嘴角上翘,但蹙着眉有点嫌弃:“姐姐,你这样子真的好傻!”
许措在高三教学楼下看着南栀走进去,她在门口一回头。
她黑发顺长垂在背后,衣服整洁干净,不论何时微笑都轻微、雅致。像她跳芭蕾时的气质。
过去,他只觉得这样子清纯美极。
现在,他却忽然不喜欢这模样。
或者也不是不喜欢,是不想要这样的南栀。
裹在芭蕾舞鞋之外的美,让所有人赏心悦目,然而她足尖的痛、扭曲,只有自己消化。
九十二中地势不平,龙槐树花园与高三教学楼二楼平行。
许措靠在龙槐树干旁,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南栀的身影从一楼、二楼、三楼的楼梯口走过。
她偶尔朝他看来,清淡的容颜晕上一点光亮。她在开心。
许措就咬着烟,对她吊儿郎当一扯唇,或者一眯左眼。痞兮兮的。
见南栀上四楼的时候,他抖抖烟灰,发了条短信。
兜里手机振动,南栀掏出来:
【大坏蛋,别看我】
她抿嘴一笑,不回复,还真不看他了。从长廊一晃,秀发消失在拐角。
许措抛着手机,见她不打算理自己,稳稳一接。挑了眉。
平时都呼朋唤友,难得一次在这树下独自抽烟。许措眼神漫漫,脑海晃过曾经前对南栀的各种欺负,轻蔑,甚至侮辱。
他苦笑地低头。
所有人都说南栀高冷,孤高。甚至他也一度这样认为,直到今天,他为自己的眼光惭愧。
他摊开手心,是昨晚南栀给她的一颗糖。
或许他这个外表高冷的姐姐,卸下武装后只是个傻白甜。她是不是因为过于早熟而封闭内心,缺少和别人的正常交流,所以在某一方面、某一时刻,泄露白纸一样的单纯。
想着想着,许措就笑出来。他看着自己手指第二个关节,夹着的烟。想起第一次抽,其实是南栀给她买的。
一包软中华。
他就一直,把这牌子抽到现在。
许措吐着烟,吹亮火星。这一支支抽的是烟,还是品的她。
到现在他也没整明白。
就像不明白南栀最近的若即若离,对他是真的姐弟感情,还是……如他直觉的那样,她有一点被他所吸引?
她是不是变得忘记了人生规划,是不是变得不理智?
随即,许措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南栀是漂亮聪明又狠心的,她绝不会!
如果她有这么容易心软,早被他打动,变成他所有物了。
抽完一根,许措就站起来。肩膀披着外套,慢摇摇走去高一的教学楼。
忽然就不想去探究了,到底南栀纵容他吻在衣领的善心,是什么。
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她眼神永远如刚才日光下那样明亮。
冬时制两点上课。
南栀回教室坐下,刚一点五十。段月檬转走后,汤立莎就麻利地霸占了她同桌的位置。
因为和赵品言聊了一中午,还加了微信,汤立莎捧着因为兴奋而绯红的脸颊:“我的栀大女神!有你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作业有得抄,恋爱有得谈!天,什么神仙待遇。”
因为心情还算愉快,南栀露出了比往常多一些的表情,比如带微笑的惊讶。“你们就开始恋爱了?”
“没没没。”汤立莎挤眉弄眼地挥挥手,“哪儿那么快啊!不过我觉得有戏!”
她凑去南栀耳边:“他跟我聊了一整个中午,还约我周末一起去你们家玩!你可一定别有事、别拒绝哦?必须得有空!”
听闻发展如此迅速,南栀也是为她高兴。想想安排。“那我把周日的补习班鸽掉,应该可以。”
汤立莎兴奋得想大叫,从桌肚里挖出一堆零食,献给南栀。南栀推都推不掉。
她简直无以为报,然后感叹说:“栀栀,我就知道我们能成好朋友!”
南栀微微笑着。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你好奇心太少了。”
南栀成全她想说话的欲/望:“好,你说吧,为什么。”
然而汤立莎并没立刻吭声,眉眼有深意地看了她好几秒,道:“是你在语文课上,评价赤羽那则材料的话震撼了我。当时就让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种朋友!简直志同道合!”
也许是生性敏锐,南栀觉得这句话有点突兀,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而且那已经是上学期的事,她当时情绪激动,已经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你肯定不记得了。”汤立莎背着手,笑眯眯,低头丢开桌上碍事的物理书,开始翻看中午买的化妆品杂志——
“我虽然不学习,但我记性还是很好的!你说,这世界有光就有影,没有一个绝对的好人。我当时就觉得好对!”
她好心情地翻过一页,又举起小镜子按照杂志教程补口红,断断续续说:“南栀,你说影子有什么罪呢?只是主宰世界的是阳光,它们的生活方式就变成错误的。其实影子也只是想活得好一点啊,也是凭自己本事。它们又没杀人放火……”
她絮絮说着。
而南栀奇怪地看她一眼之后,就被余冉发来的微信吸引走注意力。
物理老师已经夹着书在教室外的走廊,等待打上课铃进教室。南栀低头,在桌下看手机。
一张穿高三校服的女孩侧面照,以及一句话:
【小栀,冒昧还是把照片发给了你。不必刻意找,如果恰好碰到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好吗?】
掐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白,南栀额头抵着桌面,缓缓皱眉。
——关于过去的一切,光是一想就那么让人不愉快,她迫切想忘记,就像迫切地去解决掉段月檬、远远踢开,甚至不惜用那个可怕的人来威慑。
好不容易,她现在不再那么如履薄冰。周彦怀孕了,对她好起来,许措也变得温和。好像,她想要的家并不太远了......她更不允许任何人在这时候来破坏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脑子僵硬思考的时候,冒出一个嗓音叱骂她的声音。南栀就缓缓笑出来,那一个一个字落入心坎变得温暖。连带对一些东西,都觉得可以原谅了。
看一眼那女孩子的侧脸照,南栀摁灭手机,不打算回余冉。然而刚抬头,被怼到眼前的脸吓一跳——
汤立莎近在咫尺,笑眯眯的两只酒窝:“你看什么呢这么投入?老师都上讲台了!”
☆、饮料
三月底的春光浅白, 天空微微蓝。
诺江四月中入夏,所以天气已经转热。
别墅小区四处种着小花, 晒烫的柏油路连着一栋栋小别墅。
房子密度低,环境安宁。
一辆大众Polo, 在花园种有水仙花的那栋别墅前停下。
汤立莎提上小挎包, 刚推开车门想起来, 瞅着前排司机的后脑勺又叮嘱:“喂汤浩!等着啊, 别乱跑, 到时候我们要出去玩还得用车!”
司机车心念着打游戏,车一停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机点开网游。没抬头地说:“知道啦知道啦!你要说多少遍?”
汤立莎为他的敷衍压着火:“就是平时怎么说你都干不好,我才说这么多遍!”
她一倾身推他胳膊。“我说的你听到没?!”
手一抖, 游戏人物就给人一枪打死,界面显示挂掉。汤浩嘴里无声骂了一句话, 耐着性子扯起头回答。“是,是, 是。”
恰好透过窗玻璃,他看见推开院落小铁门出来的长头发女孩儿。稍微惊艳。
汤立莎笑嘻嘻从后排下来,南栀微微笑, 用遥控钥匙把小车库的卷帘门摁开。
汤立莎拍拍窗玻璃命令:“把车停进去!”
但车就是不动。跟她较劲。
南栀也渐渐发现司机有情绪,就说停路边也可以。
南栀领着汤立莎进院子, 合上铁门时往外看一眼:“真不让你家司机进来吗?”
“不管他!”
汤立莎觉察自己脾气有点大,向她解释道,“他是我堂哥,可讨厌, 我们合不来。进来反而给彼此找不痛快,随他吧!”
南栀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车子,记得平时接汤丽莎的是辆保时捷。
有些家庭,确实会找亲戚来做司机。这类很多是短时间内暴富的家庭。
看那个青年也就二十出头,给自己堂妹当司机也确实有点……
见铁门关上,两个女孩消失,汤浩重嗤了一声。
“给几个钱就真把我当奴才了,妈的!”
他心烦着,连打网游的心情都没了,就觉得怎么都得出人头地。
他点开微信,从里面好几个联络群,挑出其中一个昵称叫“水晶蓝”的女人。
联络过去。
客厅坐着鹿皖、宋魁、穿戴异常整齐的赵品言,和一脸没睡醒的许措。
赵品言险些没认出跟着南栀进来的精心打扮的美女,就是那天的汤立莎。
见他看着自己一脸惊艳的样子,汤立莎暗暗翘嘴角。
许清文每天忙公事,周彦早上去美容院做脸了,家里没长辈在,大家坐得站得都很随意。
汤立莎看许措靠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插兜里,十分不欢迎的样子,侧着身小声问赵品言:“你的好哥们儿是不是不高兴我们来打扰啊?
虽然这是两人第二次正式见面,但通过这几天微信聊天,他们已经不陌生了。
赵品言看许措:“可能是……没睡醒吧?”
其实他也奇怪许措的寡言。
“没睡醒??”汤立莎看看手机,“都十点了。”
赵品言一眯左眼:“我七点多就来了,还蹭了早饭。”
汤立莎手指点着他,一脸你好奸诈、好没义气、这种好事都不喊我!
南栀:“你们想喝点什么?”
汤立莎:“我随意。不过如果有番茄汁我更喜欢!”
赵品言一双笑眼,很好商量的模样,“我更随意,喝啥都行!”
“喝西北风行不行?”鹿皖闻言小声接话。
宋魁:“大瓶的。”
要平时,赵品言脚尖已经过去了,但今天南栀在,他只是微微笑、好脾气地对南栀:“行啊!反正女神给什么我喝什么,我很好养的。”
这话有点细微暧昧,让刚拿起袋薯片的汤立莎,和手插兜、坐沙发扶手上的人都向他看去。
但赵品言因为看着南栀,所以没注意。
南栀一向对异性的靠近很敏锐,也觉察到……
她转身去厨房。
这举动却被赵品言解读为脸皮薄。
他立刻悉心地站起来:“我帮你拿吧!应该挺凉手的。”
南栀:“不用。”
他不气馁地仍然跟去:“反正坐着没事,女孩子要少碰冰的。”
鹿皖饶有兴味地看两个人走开,嘴里“唉唉”着,用胳膊肘碰靠坐沙发扶手上的许措的大腿:“没想到言哥正经追起人,还真是好男人啊。”
宋魁:“六点多就起来了!你说?”
鹿皖:“卧槽。”
许措对着空气冷瞥一眼,有点烦地低头摸出一包烟。用牙齿咬出一根。
汤立莎直接僵在那,看看兄弟几个。在想这个状况!
南栀刚拉开冰箱,赵品言就走进来:“我帮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笑,和平时没正形的样子天壤之别。
“虽然你是阿措的姐姐,但算起来我其实比你还大一两岁呢。”
赵品言先一步将果汁和可乐拿出来,举了举,“不用这么客气地照顾我。”
他和许措差不多高,一靠近就有种压迫感。
南栀立刻往后退,脚后跟就踩到一个人,背碰上熟悉的胸膛——
“出去。”
这方胸膛随说话轻微振动。
赵品言一愣,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许措:“阿措?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哥们儿在追女孩儿?
许措面无表情地举了举手里的烟,“外面有女的,不方便抽。”
他低头看一眼胸怀前的头顶,“我抽完顺便帮我姐拿。”
赵品言不是很高兴地笑了下,见南栀说好,
他只好作罢,“噢,行吧。”
临走给了许措一个奇怪的眼神。
等他出去,南栀才松了口气,来不及想赵品言怎么一回事,背后的胸膛一顶,她趔趄往前、双手趴冰箱门上。
同时身后的人伸出手臂,撑着冰箱门把她罩住。
许措歪下头,认真看她侧脸。“他想追的是你,笨蛋。”
“……”南栀意外。
“但我觉得,他不够优秀,跟你不合适。”许措嗓音低低的,呢喃着和她商量,“你觉得呢?”
冰箱门很凉,背后的呼吸和胸膛却热。南栀手指在门上蜷缩,心跳在乱,轻轻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合适。”
“才有点?”
他不满地又靠近一寸,唇齿几乎碰到她耳廓。告着状:“他不学习,老逃课,还打架,个子也比我矮。他明明哪点都不好。”
“……”
“干嘛不说话?”
他垂下的另一只手里,烟灰已经累积了一大截。
少女肌散发着香,白净的耳朵近在咫尺……或许是因为没等到答案,也或许是根本就是他想!
许措张开,有点干的唇瓣。
南栀顿然深吸气,耳朵上干热的唇瓣摩擦着皮肤。她狠狠闭住眼。
许措含住她耳廓,起皮的嘴唇有粗粝感。擦痛。
——“反正,不能是他……”
“怎么还不出来?”鹿皖看看厨房的方向,回头问回来后就不吭声的赵品言,“他俩是去生产饮料了?”
赵品言扯嘴笑,显然没心情说话。
从刚才起就闷闷不乐的汤立莎看一眼他,目光落在茶几上。她一倾身,从一叠书上拿起来一本高三物理练习册,封皮写着“赵品言”。
“唷!出来玩还带书呢?”她挑眉对赵品言一笑,“看不出来你这么用功啊。”
鹿皖赶在赵品言之前道:“言哥超爱学习的。”
汤立莎:“那三不五时跟我一个考场怎么回事?”
她丢开书,一跷二郎腿,因为猜到赵品言心思,所以态度多了点傲慢冷艳,“哦?”
赵品言捡起书瞄了两眼,头疼地丢一旁:“还不是给我家老子逼的,非让我考一本,每天回家还让我补习。今儿我是伪装去补习班才出来了。”
汤立莎眼微亮,“你很烦恼啊?”
“可不是?”
鹿皖:“小姐姐要有什么学习妙招,赶紧给我们言哥分享分享。不然我们言哥又得复读,我可不想跟他同班啊。”
心下转过一个念头,但汤立莎没说,就只微微笑地瞄着茶几上有“赵品言”三个字的练习册。听兄弟三个你来我往。
过了会儿,她拨了拨烫的一次性卷发站起来:“他们怎么还没出来?我看看去,别真在做饮料。”
耳蜗已经灌满了他一出一进的热热呼吸。
南栀紧趴着冰箱门,许措覆在身后。她紧抿唇,手握紧成拳头,无可忍耐地出声提醒:“…许措!”
覆她背上的人豁然一停,睁眼,微微清醒。
看她白净里泛红的耳朵,像害羞的白兔子,许措扯一扯嘴。
懒懒垂着的手臂,一揽她腰,又低头亲一下她耳背——“我出去了。”
南栀双腿发软,整只左耳都是他沙沙的嗓子。嘴角弯了弯,一点头。
看她竟还有笑容,许措喉结上下一滑……
——“南栀?你们还没好吗?”
汤立莎大步走到门口,就见许措迎面走来。
还是那张傲慢的脸,嘴里斜叼着根烟,不过下颌上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南栀顺了顺头发,扯扯衣服。“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们老不出来。”
汤立莎笑着走过去,瞄一瞄门口,小声问:“你给他吃什么好东西了?哄得这么顺毛。”
☆、亲面
几个年轻人哪坐得住, 赵品言早有准备,提议去溜冰。
汤立莎主动说可以坐她家的车, 结果下楼哪还有大众Polo的影子。
弄得她很尴尬。
车库打开后。
许措把法拉利车钥匙丢给赵品言。“接住!”
赵品言打量车子,双门四座, 挤挤能坐。但是……
他用手指一划引擎盖, 立刻一道指痕, “这多久没开了都?”
鹿皖指着车库里另一辆宝马跑车:“这个灰少点。”
许措刚跨上摩托, 回头, “那我堂姐的,钥匙不知扔哪了。”
“你那个明星堂姐?”
“许罂吧。”
汤立莎兴奋,“真的吗??我是她粉丝唉!”
几个人一边上车, 一边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许措懒得参与,对这堂姐完全不感冒。
因为从小体弱爱生病, 就没少被她欺负,好不容易长大点又总被她利用拉去拍片子。
烦都快把她烦死了。
摩托车轰隆隆挂在空档。
赵品言从驾驶室探头, 见南栀盖着头盔,站在许措和摩托旁:“你们不上啊?”
许措戴着专业手套,一拨南栀的挡风玻璃罩落下。
南栀本能闭眼。
许措扭头一瞄赵品言。
“挤。”
一车人, 就看着南栀坐在许措后面,姐弟俩车子一下飙出老远。
汤立莎:“没想到许措看着凶巴巴的, 对栀栀还挺温柔。”
后排的鹿皖一搭赵品言肩膀:“失算啊言哥,你今儿咋不骑摩托来?不然这会儿栀女神抱的就是你了!多爽啊。”
赵品言才从若有所思里回神,笑:“可不是么?我悔死了。”
副驾驶,汤立莎瞟瞟左边。
虽然心里很酸, 但听他们这么不正经的语气提南栀还是很不高兴——
“喂喂喂,当我不存在啊?敢再用这种语气说我栀我弄死你们。”
别说,她可爱酒窝下真有点腹黑气质。
三个男生都耸肩,嘴里对她服着软。
风与日光和暖。
雅马哈飙行。
许措身体伏低,南栀塌下腰,贴抱住他。
隔着彼此薄薄的衣料,她的胸脯就贴在他的背上。
许措身体一滞,手紧握龙头。心脏动得明显。
——姐弟,应该是他和许罂那样。他们这样算什么姐弟?
许措开始越来越清楚的知道,南栀又在骗他。
她就根本没把他当弟弟!
但他已经不想去弄清楚,姐弟和情人的界限。
那根线,从小就掌握在南栀手里。
周日旱冰场人很多。
南栀不会滑,只敢在场边站着。许措绕了场子一圈回来,摸清楚地形后拉她一起。
脚下乱晃,南栀发慌:“不,不要!我不会!”
“有我在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舌头顶顶小唇钉、笑得坏坏的,南栀头皮发麻。“那你,你别使坏!”
“我哪儿敢啊姐姐?”
越说她越感觉不简单了!
南栀僵硬的夹着腿,根本不敢动,许措闷笑得胸膛振动,一绕她身后握住腰一推。
“啊——许措!!”
眼看要摔了,他又把她捞起来一转圈、站直,继续拽着往前。
她一直害怕得哼唧,许措眉皱了很久,终于低头看怀里——“姐姐,你别叫了!搞得我怎么你了似的。”
南栀脸红。
暗暗又气又急,竭力保持作为姐姐的庄严矜持形象。
她会跳舞,身体柔软,就这么被许措的长手臂揽来甩去。
旁边人,都是用看他泡妞的眼神,在看好戏。
见怎么招呼许措都不听,南栀渐渐脸热,干脆一拉脸、摆出姐姐的架子:“许措,带我去场边休息。不然我生气了。”
许措嘴角邪邪的:“好啊~”
他围着她转一圈,把自己脱下的外套牵开,从左到右地披上她肩。
南栀眼睛追着他身影,也不敢跺脚,怕摔。“快点啊,你别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