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收到最紧,但嗓音却像轻松。“所以,在你去那个男人怀里之前,我保护你。不要你什么。”
南栀下巴缓缓离开他的肩,疑惑地看着近近的这张脸。
——轮廓分明,眼睛黑直。
“你,不恨我毁了你?”
她目光扫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许措瞳仁黑亮,扯唇若有若无地笑,有过分的自信,“你毁不掉我。一直是我,在毁掉我自己。”
··
空洞的心脏,像感受到了一丝跳动。
南栀双眼茫然地看着许措。
觉得看不懂他。
她眼神复杂地双手捉住他胸襟,脑中闪过很多,这些年两人相处的碎片。有个声音说了句话:为什么偏偏是许措。
衣襟扯得太紧勒住脖子,许措一歪头,长扇形的眼皮放松,无奈又不正经地笑:“别爱上我,你要的我可给不了!”
他眼底藏着一份凉,语调慢慢:“比你还小呢,就放过我吧。”
“我知道…”
南栀低头,额头抵住他清瘦的胸膛,闭上眼。“我也不喜欢,比我小的。”
***
酒店对面的马路,一辆福特等着。凌晨一点多了,副驾驶的女人放平椅子在眯觉。
李若熏肘着方向盘瞥了她几分钟,脱下外套盖她身上,却不料反而把人惊醒了。
“怎么。”余冉坐起来,带着困意看他,“学电视剧上演铁汉柔情啊。”
“什么、什么情。”李若熏装着傻,眼里有暗藏的宠溺,“嘁,你们记者就喜欢文绉绉。”
“文盲。”
余冉不领情地把衣服丢给他。
李若熏转移话题,“你说这个女孩儿,真是南先生的女儿?”
“如假包换。”
“叫什么来着?”
“南栀,栀子花的栀。”
李若熏点着头,回忆着少年抱走人的场景,那从裹紧的大外套里探出的一段白净手腕。
“晕倒后手里还攥着针孔摄像机,是很有南先生的毅力。”
余冉也是感叹。两人一起看向稀稀拉拉亮着灯的酒店大楼——
“啥时候下来啊,你要不打电话催催?”
“再等等吧。”
李若熏回忆了一下许措丢开钢管的样子,“那个男生真是她弟弟?打架可挺厉害啊,完全看不出比她小。”
余冉啧了下,回忆了下那男孩子半面血渍、眼神冰直的样子,摇头:
“男人的魄力啊,有时跟年龄无关。”
☆、镜头(加了小情节)
身上大部分是擦划伤、扭伤, 没有太要害的。南栀固执地洗了澡,伤口发炎都可以, 她忍受不了身上污浊。
因为就近随便找的酒店,经济型的, 房间不大。卫生间是毛玻璃在床边隔出的一间, 就导致住进来的人很难有隐私。
南栀在里头洗的时候, 许措背靠毛玻璃坐在地上, 手里是从段月檬那儿夺过来的手机。
他挨个把视频看过, 删掉…
他低呼出一口气,后脑一抵墙,下巴上仰, 喉结很明显地滑了滑。反手自抽了一耳光。
想到曾经一次次对南栀说的,侮辱下流的话。
花洒淅沥的水声里, 南栀一回头。模糊的毛玻璃隐约有长腿交叠在地上的影子。“许措?”
过了两秒,才有人低声应, “说。”
他就在,一道玻璃相隔之外。南栀花洒握在胸口,“没什么。”
玻璃上映着男生模糊的侧脸:“我就坐着, 不乱走,也看不到。”
透明的热水从背后冲刷通体白净的身体。南栀赤诚地站着, 看着毛玻璃上模糊的背影…..
“嗯。”
*
到清晨,天微亮。酒店外的马路已经有少许行人来往。
余冉和李若熏在车窗玻璃被敲出的三生脆响里,眯眯眼,醒过来
穿着大号男生外套的女生站在车窗外, 黑长发很干净,眼珠分明。背后是高她一头的男孩子,半搭着眼皮,很是冷漠。
李若熏和余冉险些没认出来。
毕竟昨晚月黑风高,二人又是经过打架一身狼狈,现在一看,简直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姐弟!
一个清纯漂亮,一个端正冷峻。
车窗玻璃滑下。
“现在去警察局吗?人都抓到了吗?”
南栀声音柔和平静,让两人怔了,预计好安慰的腹稿尽数胎死腹中。
“抓了,都在!”
余冉忙胳膊碰碰李若熏,“赶紧解锁让小栀和弟弟上来啊。”
“好好。”
余冉回头,一笑。
南栀打量她大方马尾,和嘴角亲切的梨涡。看着很有知识气息。
她礼貌地点头,表示感谢。
许措只淡淡瞥了二人一眼。
清早沿街的早饭摊,包子笼屉热气蒸腾,围着各色各样的人群——匆忙的上班族,给家中孩子买早饭的老年人,还有个子大大小小的学生。
SUV先开往了医院,医生对南栀和许措的伤进行了检查、鉴定,并开具了证明,然后才往警察局的方向开。
余冉和李若熏对视一眼,余光都往后排的姐弟微微一侧。
这一路姐弟俩都没什么话。简直不像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样子。尤其这男孩子,不时用笔直的眼神看他们。
那眼神说不出来。
就是让人不敢对他忽视、小觑,比如上车后,“弟弟”这个称呼余冉就再没敢用。
记者和警察都是天天在社会上跑,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多少有所了解。
这些富二代,其实都不能用对普通十六七岁男孩子的心理去揣度。他们通常见得多,比较早熟,而且又敢做。
好一点的家庭,礼貌尊重别人。
差一点的,就是那种暴发户一样高高在上。
好在这个男生冷漠是冷漠,高傲也高傲,但礼貌教养看起来都很好。
“那个,小栀。”等红绿灯的时候,李若熏回头,“你的摄像笔带着吗?我看看呢。”
南栀从车窗收回视线,看他一眼,不客气地拒绝:“到了地方,我会拿出来。”
她明显的戒备,让李若熏这长期在工作中受广大群众信任的热心警察,也明显地一愣。“……”
许措看着他:“我姐姐说了,到警察局再给。”
南栀看向旁边,嘴角微微一弯。
许措觉察,看向她时眼神的凌厉散开一点。倾身,把她领口拉好。
李若熏一直从后视镜看着。

对涉案人员的问询是分开。
南栀和许措到的时候,段月檬几个已经问询完毕,在一楼问询室外的走道。
昨夜七人先被拉去医院粗略处理了伤口,个个包着纱布缠着绷带,有的还瘸着腿。
南栀看身边,四肢健全、只是有些微伤的许措,不由感叹他这些年的架,好像是没白打~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在警察局,可能杨艳和尖嘴猴腮男已经跳起来大骂了。他们不敢叫嚣,现在个个披头散发,一副咬得牙痒、又觉得对方不能把自己怎样的得意样子。
扭曲而丑陋。
在南栀走过去的时候,段月檬凑她耳畔低声:“你以为,报报警就能把我们怎么样?”
南栀脚步一停。
她满意她的停顿,鼻子忍不住哼哼着低声嘲笑,阴狠又快意,瞄瞄杨艳几个等,说,“警察局他们来的比你勤,你见他们怎么着了?顶多拘留两天,出来还整你!”
南栀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两秒,也笑了下。
段月檬一挑眉,“你笑什么?”
南栀转过身,正对她,语调清晰:“你总怪自己父亲是死在记者手里。然而到你,似乎并没长进。”
她平静地举起圆珠笔,“依然对记者的力量,一无所知。”
段月檬没耐心地皱眉,然后猛然看见,圆珠笔的帽夹处清楚的针孔摄像头。一回忆,正是南栀昨晚不离手的那支。
她眼顿时瞪如铜铃。
南栀步伐沉稳地走向问询室,门口有警察在等候。
背后几米的走廊,段月檬手里的烟掉在地上,踉跄地后退贴着墙。瞬间如冰刺穿扎全身。
杨艳几人过来扶她。
“妈的,居然被她阴了!”
“那玩意有那么吓人?”
“不就是拍到吗——”
杨艳打了这人一巴掌,喊“住嘴”,脸色也尤为凝重。她使劲回忆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然后想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提到的人……
她一个字都吭不出来。
哆哆嗦嗦半天,问段月檬:“段姐,这、这怎么搞?”
“我怎么知道!”
段月檬浑身冰凉,手臂都在哆嗦,脑海挤满“曝光”两个字。
有时。
黑暗无惧枪子儿。
唯惧暴露众目之下。
能杀人的何止是刀,还有记者笔下掀起舆论风暴的笔,那是无数把刀。能把人剁碎!
当年,她们的父亲就是被一个摄像头送进了监狱…..

问询室内两名警察,一个做笔录,一个问询。负责写字的是刚换上警服的李若熏。
南栀如实交代了事情经过,包括几年前的恩怨。
“我报过警,可那位姓黄的警官说让我们自己协调。随便问完就把她们都放了,没有后续。”
听到这,李若熏和年长警察的表情就都有点尴尬。
南栀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都感受到一种压力。
问询并没持续很久。结束后南栀出去,李若熏抬头问老警察陈迪:“那人是黄凯吗?”
陈迪点点头,却没说“是”,还是“有可能”。
李若熏对着手里刚写的东西,想到车上南栀的反应,摇头笑:“哎、哎,咱们也有被不信任的时候啊。”
“呵呵。”陈迪拍拍他肩膀,“等你再干久点就习惯喽,小伙子。”
“怎么?”
陈迪想了想要怎么跟后生说。他皮肤因为风吹日晒比李若熏黑不少,“这世界啊,没人生来就是圣人、是英雄。难免有人行差踏错。”
他往李若熏旁边的桌沿一靠,递根烟过去,“有那么些不能克制自己的警察,难免有群众不信任。”
李若熏谢绝了烟,认真品了品他的话,抬头开朗一笑——
“那咱们得更加努力,把这些影子给清扫了!”橘子&&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两个瘦更,但也融入了织织胖胖的努力的!嗯!
然后今天写得多,眼略瞎,明天白天可能会把这两章错字、细节修一修,大家看见更新提示别理。
新章节依然晚上更。
☆、后座
幸好是周日, 不上课。
咖啡厅下午人不多,一张张原木桌都很空。
李若熏跟面对面而坐的余冉和南栀交涉了两句, 最后在南栀一个眼神也不给的情况下,好脾气地悻悻走开。
他来到别的桌子坐下, 对面是背靠长椅、一条手臂放椅背, 手里夹有烟在等南栀的许措。
他眼神漠然, 直视着他。
余冉把记者证放桌上, 推到南栀跟前。
免冠寸照
单位:诺江电视台
姓名:余冉
性别:女
右页是编号, 发证日期,有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的字样。
“余刚是我哥哥,所以我几乎是在你父亲的各种英雄传说里长大的。我哥可是南先生的头号铁粉啊!”
余冉笑出两只梨涡, “当然,也曾经是南先生最不成器的下属、学生。一直受南先生照顾。”
南栀看一眼她的记者证, “原来,你是余叔叔的妹妹。”
余冉点点头。
“昨晚肯定吓坏了吧?我刚看你拍摄的画面, 一把冷汗接一把冷汗!这些人,连儿女都教导成害虫了。”
南栀低下眼皮,手心握着咖啡杯, 只说还好。
“从7.19特案被南先生爆出来到今天,一转眼八//九年了。记得当时我哥还是个实习记者, 他说跟南先生卧底拍摄完,被黑/帮提着刀追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现在我哥都去电视台当主编了,而南先生却….”
说到这, 余冉说微微叹息,遗憾又痛心地说:“英雄应该长命百岁的!”
过了两秒钟,南栀放下咖啡杯。
“这世上没英雄。”
余冉一愣。“什么?”
“这世上都是凡人,没有英雄。”南栀看着她眼睛,人坐在微光里,“是凡人,就都会自私,会阴暗。所以为什么你们要去塑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信以为真?”
张张嘴,余冉简直哑口无言。“啊?怎、怎么会没有呢……”
她见女孩儿低下头,似乎是不想跟她这个段位的领悟力多费唇舌了。
她歪头,读不懂。想起这一年多来,这个女孩子一直不接受她的联系,像是抵触。真让人费解。
过了会儿。
南栀:“余冉姐姐,这次报道什么时候发?”
“我今晚就将视频带回去剪辑,明天主持人会配音,顺利的话,最快明晚新闻联播就有,最迟后天。”
南栀点头。然后若有所思。
想到这次处理的新闻是偶像曾经处理过的case,余冉亲切文气的脸,浮现兴奋。
她身体前倾:“小栀。你要相信你爸爸,他真的是英雄!很了不起的英雄!”
李若熏坐在椅子里,见对面,许措不时在桌面有泥土烟灰缸里一掸手指。
忍不住一摁他手腕——
“未成年人,还是少抽点。”
他一脸认真地劝,只差没在脸上标注真善美。
许措眉一抬,看一眼南栀对面的余冉,无声一扯唇,“你这样,泡不到想要的妞。”
李若熏:“……”
膝盖顿痛。

聊了些往事后。余冉按照工作流程,采访南栀,录了想要视频。
接着她便说要赶回台里剪辑。
四人站在咖啡厅外的马路边。
李若熏递名片给南栀:“这上头有我手机,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打给我。”
南栀看过后把名片还给他:“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
李若熏一噎。才一天,就在这个女孩这儿碰壁两次!完全热脸贴冷屁股。
“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信任啊,我绝对不是黄sir!”他竖起三根手指,一脸真诚。
南栀却只是摇头,微风牵动她的黑发丝。
这些人不是普通混混,一个普通警察处理不了。这是她亲身经历所明白的。
余冉一砸李若熏胸口:“收起你天真的热情吧!等姐这两天的新闻热播了,你们头儿肯定马不停蹄赶紧地查。现在你一个小警察能干嘛?”
“我去,你轻点打啊姐姐!这种报不了工伤。”
“弱!鸡!”
凶巴巴怼完李若熏,余冉回头对南栀就变脸一样温柔下来。她悉心关切:“小栀,你这阵子一定注意点!凭你拍摄到的内容,我估计明天新闻一播会闹出不小动静。别让他们又报复你。”
南栀微微一笑,道了谢,“我晚上跟你联系,余冉姐姐。”
提到这,李若熏正色:“听他们对话,提到什么钟三少……似乎那组织还没取缔干净,你千万要小心!”
南栀脸色一白,低下眼皮。
然后有影子落身上,她诧异地一抬眸,面前高大的背在她鼻子尖十来厘米的地方。遮挡了寒风。
许措俯视余李二人,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他会在。
许措要回酒店取他的雅马哈,李若熏非常热情,执意送姐弟俩过去。他开着车,许措在副驾驶,两个女生在后排。
趁余冉和南栀在说话,李若熏转头很小声:“你很擅长?”
许措:“什么?”
他给了后面余冉那一个眼神。
许措眼珠微往后,明白过来,轻微的扯了扯唇,声音上扬,“嗯。”
一张名片,立刻被丢到他旁边。
趁红绿灯,李若熏两眼亮晶晶——
“我微信就是手机号,哥们儿。”
余冉一路都在想南栀的反应,尤其提起南俊霖她说的那几句,可以说是大逆不道、有点扭曲味道的话。
她悄悄打量南栀。
这一天一夜中经历这么可怕的事,她居然还能安安静静地看窗外风景。
——长头发,双手白净,干净到微微冰凉、有点阴阴的。
说不出的感觉。
给她的直觉,其实并不比那个姓段的女孩儿好。
车辆驶入隧道,一盏盏灯不断晃入车内。
作为政法记者,余冉敏锐的视线看着暗影里的南栀。她美则美,就是像没活人的温度。
难以想象啊,赤羽的女儿,居然是完全相反的人。
父女俩唯一像的,似乎就是胆量和无师自通的卧底技术。
她低头看手机里储存的视频。记得自己第一次卧底拍摄,画面抖得没法看,角度也很差。
而这个视频,这五人个个面部清晰,后来的两个也设法拍到,视角非常好。
被南栀诱导着说出的话也是够爆。尤其杨艳自报家门,以及嚣张地那句——
“老子想弄死谁就弄死谁你信不信!”
一经播出,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舆论大潮。
余冉撑着车窗想:小标题叫什么好呢?
黑大佬入狱,道上女儿仍叫嚣不止?
八年之后,7.19毒瘤余孽再次现身?
不不不,都有点土
……

许措夹着头盔,看向旁边:“其实我可以陪你坐车回去,打个电话文致就来了。”
车库不时有车辆启动,离开。车轮在地面发出呲响。
南栀从走神里抬起脸,摇摇头,然后笑了笑。
头顶是车库一节节白炽灯,落进她眼睛,变成雪白的光点。
许措:“不想坐?”
她连着点了两下头。眉眼温柔一眯。
许措怔忪。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了焦距,和生命力。在他没刺激她的情况下。
他不确定地问:“你想坐我的车?”
南栀淡粉的唇一弯,过了两秒才说,“还要问多久?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回家。
许措上下看了她,然后扯一边嘴唇地笑,点点头。
他跨坐上去,握住龙头,然后等南栀上来。
会跳舞的人身体灵巧,南栀轻灵地坐上去。
觉察她坐好后,许措正要拧动油门,南栀缓缓一倾身,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背上,纤细的手臂环在他的腰。
许措整个僵住了,“你,干嘛。”
南栀心口覆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嗓音轻柔地回应:“坐后面的人,不是要抱着前面的人,才安全吗?”
街景飞速后退,车胎被马路磨得滚烫。
背上覆盖的身躯温暖,柔软,亲密无间。许措咽下唾沫,手臂血管热胀。心燥难忍。
他迷茫地看着前方。
内心有所猜疑,又不敢真的往那方面想。
南栀把身体重量,完全放在这方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在一边身体强烈地抵触里,一边贪恋这体温。

许清文早上出差了。
周彦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庭主妇、两个孩子的后妈,管得不多,所以姐弟俩挂着彩到家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晚上吃饭时,周彦问了一句。
许措只说是打架,牵连了南栀。他从小这种事没少干,周彦就没往下问。
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的重大新闻的人物,就在自己家里。
夜晚一如既往安宁,大小白在楼梯打闹。
八点多。
南栀在房间看书,然后旁边的椅子被一拉。许措坐下来。
很久两个人没说话。
南栀专心学习自己的。许措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会儿她书架上。
里面大部分是各种美好的散文诗集、书画、名著。
他目光落在那只日记本,然后才移到旁边的,被这些美好东西熏陶的人儿。
瞳眸里全是探究。
在看过那些视频,知道南栀的过往经历之后,他决定死心,只把她当做姐姐一样去喜欢、对待。
不再妄想什么。
可傍晚,背上的温软让他迷惑…
分明,昨晚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了。南栀也清楚肯定地告诉他:她另有打算,以后要嫁别人。
南栀停笔,转头,“你这么热烈地看着我,干嘛?”
许措忙低眼。“没有。随便看看。”
南栀温柔地一笑,然后合上书,赶人。“我想睡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这一天也折腾累了。”
许措诧异地抬起眼。“哦,好。”
推开黑色的房门,许措驻足,回头看南栀白色的门那。眉拧起
所以。
他会错了意。
是吧。
许清文不在,周彦在房间里睡美容觉,整栋房子很静。
楼下不远的路边,玉兰树被路灯投下镂刻的影,落在两个女生身上。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罢休啊?!”
段月檬不可控制地眼发红,紧握的手心发颤:“把那视频删了好吗?别给电视台,嗯?”
南栀眼神平直地看着她,“我不止一次告诉你,别逼我,是你不放心上。”
段月檬上下看她,精神因为高压而陷入恼怒、恐惧地扭曲苦笑。语气一会儿哀软、一会儿凶躁。
“你挺敢啊你,狠到拿自己当诱饵!你就不怕逼急了我把你跟许措的视频发出去!!”
南栀笑了下,无所谓说:“我们是姐弟,生活在一家里,走路拉下手并不奇怪。我们只是感情好,你想发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