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学校那个段月檬,已经是迫在眉睫。
如果退让不能解决,那。
南栀看着手机屏幕,YuRan927邮件里的一句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渺远的目光,在这一瞬晃过的念头里变亮。
身体也不自禁地坐直。
如果,退让不能平静。
大雾天。
九十二中还在路灯和未退的夜色里,操场上、食堂边来往穿梭着学生人影,弥漫着早饭味。
南栀在教室坐下。周围的汤立莎、马晓丽和于玲玲都还没来。一些来得早的学生已经专心看书,没空搭理旁人。
她看看讲台墙上的钟,6:52,书包放进抽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点开手机QQ邮件。脸上意外地一亮。
昨夜0点后发给YuRan927的邮件,竟然已有回复。
时间6:03
做这行的,反应还真是快。
南栀不知道这锲而不舍关心她情况的余冉是谁,但有一点确信:这次用得上。
她把手机放进抽屉里的书包,目光顺势落在旁边尚还空空的位置。
读书声起,片刻旁边的桌子落下红书包。浓香扑鼻,伴随阵冷空气撞击,旁边落座一个背影,动作一分妖娆地转过来,瞥着她。
“啧,今天没带你的护花使者?”
南栀没表情地看着英语书:“我已经照做,视频请删掉。”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给她的。
“哦?什么视频啊…”段月檬故意记不起来,“哦,想起来了,是你的……呵呵!那就得看你接下来陪我们玩得开不开心了,玩的开心,我看心情喽?”
南栀立刻看过去。“这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你,让你删掉。”
段月檬一挑眉。
南栀皮肤白,头发又很黑,包括眼睛,都有种黑白对比的分明。干净到有种穿透力。她看得很不舒服。
“你这什么表情?你别忘了现在咱们谁是老鼠谁是猫!”
和她的狠瞪不同,南栀眼神不轻不重,嗓音也轻微:“是啊,谁是猫呢。”
“谁是猫?”汤立莎捏着面包坐下,就听见这么一句。
段月檬锐利的余光瞄往背后。
不想汤立莎搅和进危险,南栀微微一弯唇:“说你呢,耳朵这么尖。”
“我??”汤立莎莫名,笑了下。然后迅速想起正事。“南栀南栀,快点啊!”
“什么?”
“数学作业。”
“你又没写吗?”
“没没没!”
汤立莎叼着面包手忙脚乱伸手要,南栀翻书包拿…
段月檬瞄着南栀,觉得她这种情况还能保持平静温和,似乎不可小觑。
她拿起一撮头发玩,谨慎地打量她,可反复想,又想不出有什么好忌惮的。
就无所谓地笑了声,掰着手指头像自言自语:“要怎么玩呢,呵。”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内容不太满意,修改了下。
☆、港湾
秋天长荣区的文化周表演比赛, 南栀《奥贝尔》获得了一等奖,当时宣布元旦还要表演一次。
所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南栀提上舞蹈服去舞蹈教室练习。
她塞着白色耳机,走到小树林边时, 听见旁边有人骂脏话。转头看去——
是几个男生正在那儿抽烟。
其中个子最修长那个, 身上披着校服外套, 内里一件有红色字母的黑T恤, 慵懒靠着墙, 作为学生,这模样真挺不伦不类。
赵品言眼睛一亮,没个正型的表情一秒收起, 碰碰许措肩膀。“唉唉唉!”
许措顺着他眼神所指抬头。漠然的眼,顿一亮。
同时南栀收回目光, 看着自己脚尖继续往前走。
那瞳孔的亮色,黯然。许措手一拨后脑勺发根, 烦躁地偏头吐出烟气。“操。”
“说啥呢哥们儿。”赵品言胳膊撞他,“咋能对我们九十二中的神圣女神口吐芬芳啊?”
许措对他冷一扯唇,余光瞄向倩影消失的方向。
大概, 所有人都把南栀当女神。
就除了他。
如果细数,他已经在梦里把那个字实施了一百遍不止。南栀, 早就不神圣了......
许措微驼着背,脊柱靠墙,仰望树叶缝隙露出的天空吸吐了口烟。一眯眼。耳边是鹿皖和宋魁就南栀打趣赵品言的聒噪。
他蹙着眉,陷在迷惘里。
有时, 他真想呵护她,给她最好的。
有时,他又真是恨她,一刻不停地想把她毁掉!
可她要命的干净又漂亮。
他就在,当一条哈巴狗讨她欢心和变成野兽撕裂她之间,反复煎熬。找不到答案。
“阿措,你那神秘女朋友别不是南栀吧?”赵品言跟鹿皖说完,突兀地拔脑袋朝他一问。
鹿皖喷笑:“言哥你二逼了?阿措那么傲,咋可能喜欢冰山女神!”
许措踢他一脚,“说谁傲呢你!”
鹿皖一边躲一边没皮没脸继续:“冰山女神那种清高美人,还是适合言哥这种,脸皮厚、没自尊心的追。”
宋魁也附和说是。
赵品言一听,极度开心,但仍不忘扭头跟许措认真地确定:“哥们儿,真的,不是南栀吧?”
许措慢慢瞄他两眼,说话时嘴里冒着烟,一仰下巴:“你觉得?”
这个是很歧义的回答,全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显然赵品言先入为主,立刻理解为否定的意思。心里落下大石头,他兴奋得跳起来一勾许措脖子——
“丫的,早不说。吓死老子了!”
许措正莫名,就听他说:“我最近在想,啧,必须在毕业前追到冰山美人儿!我这都是为她复读一年,光干看着也太亏。”
许措眼珠立刻斜他。
旁边,鹿皖和宋魁给一口烟呛了,打趣——
“干点儿啥不好,偏给自己找不痛快啊言哥!”
“就是。”
“冰山美人儿能看上你?”
“败兴玩意儿!万一她就把我看对眼呢?”赵品言不在乎地推开他们,或许是被他们说性格跟南栀合适的话激励到了。
他回头,对没表情抽着烟的许措说——
“到时候你别跟着啊?万一南小姐姐就吃你这种高冷范儿,我就亏死了。”
许措冷笑,一扯身上外套砸他脸上:“别烦老子!”
南栀推开舞蹈教室的门。上堂课是高二的一个班在借用,练习学校元旦晚会的表演。女孩子们拿着扇子离去,三三两两像活泼的麻雀。
“许措真叫你自己去亲他?”
“哎呀你小声点啊!”徐菁菁羞红脸,埋头时晃见个黑发及腰、耳朵和脖子皮肤特别白的漂亮女生,擦身而过。
她想回头看,就被同学拉走。“天啊,下节课马上打铃啦,快快快。”
南栀脚步停着,微微侧脸,然后去更衣室换衣服。
把自己剥干净后,她却停住了,一丝/不挂地站着,纤细的手指抚摸自己的唇瓣走神。
仿佛还有,游离不散的灼热呼吸。
她不明白。
分明眼神冰冷不带感情的一个人,怎么有那么烫人的体温和气息。喜怒浓烈。像雪地上燃的火堆。
南栀站了会儿,发梢垂在尾椎骨侧的两粒腰窝上。等凉意侵袭,才回过神。忙穿上衣服。
舞蹈教室开着空调暖气,日光灯晃着木地板。
大半节课练过去,南栀薄薄的芭蕾舞服下皮肤有薄汗,额头碎发沾湿。
她没停,脚尖踮起连着旋转。墙壁、镜面、窗户、门框..... 视野360°重复划动着。
然突然间。
寂静里陡然一声开关响,灯尽灭!
走廊黑洞洞,明亮的舞蹈室褪成灰铅画。
南栀脚踝趔趄地停下,提着气息,听见教室外几只像男人皮鞋的脚步声,在走廊踩出缓慢的回音。
脑海瞬间冒出,曾经相似的经历。浑身的汗一瞬具发凉。
她立刻跑进更衣室,找到外套里的手机握住,想确保身边有可以通讯呼救的工具。手指却无意触到通讯录特别收藏,瞬间浮现一个联系人。
“许措”。
她愣了愣。
想到,舞蹈教室旁的树林里,抽烟的男孩子。心里莫名的慌张平息了些。
——他就在旁边。
晚自习后,和文致约好时间,确定他到校门口之后,南栀才快速离开教室。一路不停地奔跑出校门冲向凯迪拉克。
她迅速钻上车,拍上车门。
和文致日常交谈了两句后,车辆开始移动,南栀才松了口气,从车窗往外看。
放学后的街道人影晃动。果然,段月檬就站在距离她十多米的地方,抱着胳膊在笑,身边还有一高一矮两人。看起来都十八//九、二十来岁。
南栀眼里是冷意,攥着手机。
倏尔手心一振,她利落地低头点开短信——
【物流显示到了,你先调试调试,不懂问我。】
她平复了下呼吸,在街道霓虹灯不断晃入车窗的时候,回复了个“好”,以及“谢谢”。
抬头见南栀进门,心情很好的周彦笑了下,“回来得正好,赶紧过来跟弟弟一起喝汤。”
许措身形一顿。
南栀换着鞋子看向饭厅,看着那背影犹豫之后,还是走过去。
周彦立刻向保姆要了副碗筷,摆在许措旁边的位置。
“谢谢妈妈。”
“谢什么?一家人。”周彦笑,“试试看,盐会不会太多。阿措喜欢重口味,你又喜欢清淡——”
南栀笑一下、正打算喝,周彦话音也未落,就听旁边一阵巨大且刺耳的椅子摩擦地面声,碗被重重放在桌面。
许措站起来,一字不吭地散漫转身。
耳边有风被带起,南栀看见深青色连帽衫的背影不带停留地离开。片刻传来上楼的声音。
周彦汤勺愣在半空。连在沙发喝茶看东西的许清文也被惊动,他皱着眉抬眼皮:“这孩子,又发什么脾气!”
周彦宽慰了两句,都是向着许措说的,然后瞄南栀的目光就带了些询问。刚才她离得近,看得清楚,小祖宗是生谁的气。
南栀低下眼皮,一派风平浪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喝完汤,南栀拿起茶几旁的顺丰快递。
周彦瞥她:“谁给寄的?”
“一个网友。”
“网友?”
“嗯。”
“网友......”周彦不相信地呢喃着,看着南栀上楼,想到最近圣诞节,学生间互相寄小礼物不少,就笑了一下。
她想起有两次,出现在南栀手里的男士外套,就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许清文放下茶杯,严肃的脸难得有些温柔:“彦彦笑啥呢?”
周彦微一扯唇,目光渺远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她又改变主意,说:“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爷有福气,追到我的大小姐了。”
许清文反应了下,“小栀,有男朋友了?”
“多半是。”
“我还说,等她上大学给她介绍朋友的儿子。看来不用了。”
周彦笑着,一倾身去给许清文按摩肩膀。“文哥,我给你按按肩。”
许清文对她微笑,点头。
用手肘擂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周彦目光落在许清文的衬衣领上,人就一阵恍惚。旧日相似的回忆,浮现眼前.....
眼前这个人影,变成另一个更斯文儒雅的男人。
曾经,她整个少女梦寄托在一个已婚的男人身上。
暗自神伤。
后来,他丧偶了。她锲而不舍地追求,终于打动他,可他却问她愿不愿意做一个女孩儿的母亲。
她当时都懵了。
他不是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妻子,而是,愿不愿意做一个孩子的母亲。一度让她觉得,嫁的哪里是男人,分明是嫁给了一个小孩儿。
结婚的时候,南栀刚好十岁。
两年后,南俊霖坠江,噩梦才真正开始。
她嫁的英雄殁了,黑/白两道的仇家却四处潜伏,伺机泄愤。
她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南”字,扔掉南栀。然而她还是找了回来,跟着她......
想到这,周彦横着手背擦掉眼泪。一面觉得命苦,一面觉得,能有今天这样安稳的生活也算幸运,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她们这样漂泊的女人,最想要的就是安全。
她并不很爱许清文,但他却是最合适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护她......
那些杀人放火不眨眼的东西,毫无人性,会做些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还记得南俊霖离世第二年,还有人寄恐吓信到家里,要抓她和南栀去卖/淫,丢去东南亚......
实在可怕。
南栀是南俊霖唯一的女儿,比起她这半吊子妻子,南栀更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这也是她这些年反复犹豫,却还是没丢掉她的原因。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果没有许清文罩着,难以预想会发生什么。
南栀这孩子,太聪明。性格又冷静早熟。
十八//九岁的对于女孩儿来说也不算小,很快都能结婚了。周彦猜想着:那衣服的主人,多半会是个成熟稳重,足够给她安全港湾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生小气气的措哥!
——
窝,又,更,鸟!
︿( ̄︶ ̄)︿
☆、黑笔
南栀走到门前, 隐约听见楼下许清文与周彦的聊天——
“......这马上新年了,我让文怀明儿开车带你去旭晟中心, 你逛逛,买点衣服首饰。”
“我衣服已经够多了, 真不用。”
“女人也会嫌衣服多?”
“......文哥你打趣我。”
一阵低低笑语之后, 周彦情意深深地关切:“倒是你自己, 有空多休息, 人到中年就得爱惜身体, 枸杞该泡得泡上......”
伉俪情笃。
南栀看看手中的快递。
周彦现在过得很好,在她父亲那没得到幸福,来许家都得到满足。她应该再不想与过去有丁点牵扯了。
南栀摁开门锁, 正要进房间,小走廊那边就传来洗漱间开门的声音。一侧头。
许措穿着纯棉白T恤站在那门口, 湿发半遮眼。目光意外相接。
他只是眼神散淡地瞄她一眼,慢摇摇一转身, 走了。
像陌生人。
手松开银色门把手,南栀转过身,正对那走远的背影, 将快递抱在胸前。黑色的门被推开,又重重甩上。
她被震得细微地缩下脖子。
唉。
这一回, 他似乎生气得不轻。
小剪刀划开塑料包装,再撤开纸盒。里面是一只黑灰色的普通圆珠笔。笔帽上带着夹子。
对这些东西不算陌生,南栀粗略看过之后,就放在一旁。
她托着腮, 发呆。
脑子还在黑色门的一震里,缓不过神。
许措直接的脾气。
喜怒从不掩饰,不忌惮。无法无天。
在风铃响的时候南栀从书桌前站起来,去关上窗,然后取了件外套推开门。
楼下呢喃还在继续。
她这次没管。
薄底毛绒拖鞋行走无声,到黑色门前停下。她举起手指,轻轻敲了三下。
没人理。
她又敲三下。依旧没声音。
门缝流泻着暗淡的光,分明有人。南栀索性自己摁开门锁一推,入目的灰色调房间,东西比平时乱得多,像是被摔过。
南栀瞄瞄地上,CD,耳麦,篮球杂志......毫无章法地摆着。
她蹲下一一捡起,放桌上。
过了十几秒,才被人施舍了一句话——
“你来干嘛?”
冷冰低沉的嗓音,明显的不耐烦。
南栀低头收拾着他杂乱的物品,没回答。
单杠上,倒挂在练腹部的许措一挺身,跃下。随手拿毛巾一擦汗,丢开。
南栀刚碰到篮球杂志,手边就落下一只赤脚,踩住封面——
“问你。”
许措俯视她头顶柔软的黑色发旋。眼神没情绪。
南栀抽不出书,干脆站起来,平行的视线看到男孩子单薄清瘦的胸膛。喉结明显的脖子,还淌着热汗。
她低头从兜里掏出棒棒糖,撕开包装,放在掌心。
仰起脸,眉眼温和一眯——
“圣诞快乐!”
灰色空间,风吹散转瞬而逝的栀子香。
许措坐在沙发,手交握地撑着额。旁边地板上是奶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棒棒糖,落在灰尘里。
葡萄味的。
他视线斜瞥去,内心一阵烦躁。
理智在说,要点脸吧。
潜意识又在不停咆哮:去她身边啊,赶快,她这会儿心情好,运气好你还能尝到点肉/渣......
头在胀痛。许措紧摁着太阳穴。
想起鹿皖说的话,就笑了。
高傲又怎样。
自尊心那种东西,早在败给南栀诱惑的时候,就踩在脚下。
像匹野兽,只按照贪婪和渴望行事。
许措站起来,把南栀收拾放在桌上的东西全部推掉。“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粗喘几口气,他抬臂一扯椅子上黑皮衣和棒球帽,微醺般皱着眉,大步跨出房间。
正在窗前看小区夜影的南栀回头,听见门外很重的脚步声,而后逐渐消失。她头靠着窗,发丝如水散在背后,安静地看楼下。
果然片刻就看见许措骑上那辆赛摩,速度很快,狂浪不羁。
消失在夜色里。
唉。
脾气真是,越来越坏,越来越难哄了。
想到在舞蹈室,听到那两个女孩儿的议论,南栀不自觉微叹息。
许措,终究会醒悟,会发现这点迷恋是多么没有营养,然后逃离她的掌控。南栀头靠着窗想着。
到时候,他肯定会恨死她。
这个毁掉他的人。
想到这,南栀又清醒许多,心上的肉似乎变硬。终究只是场虚假姐弟,虚假的暧昧,无所谓开始,也无所谓结果。
她始终是一个人走的。
这不是她的家,没有她的亲人,也不会有她的归途。
周六下午,最后一堂化学课上完,铃声打响。忙碌一周的高三学生都疲惫地舒口气,站起来收拾桌面、书包,准备享受短暂的周末。
宏帆班的学生安静,教室只有轻微嗡声。
第四排第三组,段月檬翘着二郎腿,手敲着桌面,眼瞄着在收拾水杯笔袋的南栀:“周、末、了,咱们终于能放开玩儿了小可爱,高兴吗?”
腔调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南栀低头收拾自己的,并不跟她逞口舌之快。
段月檬感到无趣,内心火更憋了一层,调子就阴狠低沉了。
她一抱手臂,倾身:“胆子变大了嘛,这一周都没吓到你。今儿,咱们可要动真格了!”
南栀手里一停,净黑的眼瞳朝向她微扭曲的脸。口齿清晰地说:“邪不胜正,天网恢恢,早晚会轮到你们。”
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么句老掉牙套话。段月檬当即抱胳膊说不尽的嘲讽:“作文功底不错,就是你们这种良民小百姓脑子太天真。”
南栀就看着、听着她说。
段月檬弯腰,去她耳边,秘密道:“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当年你报警没用啊。嗯?”
她“呵呵”笑着头往后一扬,转着小短裙站起来,书包一挂肩上,朝南栀唇一翘,捏捏手,“一会儿见,等你哦。”
汤立莎抄完南栀英语卷子的阅读理解部分,一抬头,刚好见段月檬不可一世的侧影。她目送她走远后才敢低声:“嘁,整天阴嗖嗖的。”
她转头问南栀:“你晚上约了段月檬吗?你们去干嘛啊。”
虽然心里藏着事,但南栀早练就一副坚韧平稳心态,所以一如既往不温不火。“没约,她随便说的。”
“哦,我就说嘛。看她整天脾气怪怪的,谁跟她玩啊。”
她对段月檬不屑一顾,然后兴奋地从单肩包里掏/出两张电影票晃:“既然你们晚上没约,那我们约吧,去看电影啊?我票都买好了,《艾丽莎城堡3》。”
南栀还没说话,马晓丽将书包撸肩上、一回头站起来:“整天缠着南栀,你就放过她吧。”
“我咋啦?”汤立莎用下巴怼她。
“整天要给你作业抄,还得陪你玩儿。”于玲玲推她胳膊,对南栀笑着求赞同,“哦?”
“屁,好朋友不天天腻着干嘛?”
汤立莎屁股往段月檬的位置一坐,亲昵地抱住南栀胳膊,“你们这些塑料姐妹赶紧地回家复习吧!别管我们的巨轮往哪开,走走走。”
她亲密得毫不在乎距离,南栀不习惯过分肢体接触,身体有点僵硬。但仍没表现出拒绝。
赶走二人后,汤立莎兴奋地回头:“南栀,去不去?”
“抱歉,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啊?”
她失望地脸一垮,“我票都买了。”
走到教室后头的马晓丽回头:“哈哈,说了你别烦,我们南大大好不容易休个周末。”
两人又一阵互怼之后,汤立莎回头,眼睛晃过南栀桌面。一亮。她来了兴趣,用手指碰碰南栀桌面笔筒里,那只新出现的圆珠笔。
“你开始用圆珠笔啦?”
“嗯。”
汤立莎歪脸打量,“啧,款式有点过时啊。”
南栀顺她视线看去。伸手,将黑色圆珠笔拿起,放入笔袋。“能用就行,款式不重要。”
“也对,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南栀微愣。
汤立莎扬着酒窝,笑,“你成绩好,用什么笔都能考高分!”
听完她的补充,南栀只是眼神柔和地笑了下,点头。“老鼠最怕这个。”
跟汤立莎在校门口分别,南栀看着她坐进一辆保时捷,车里还有个女孩儿,大概是她妹妹。
在她挥手的时候,南栀也回应地挥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