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么多抱在一起像两只熊一样。”莫谦转着话题,笑着拉她,“瑶儿,我们走了。”
他们并排走在一起,芯瑶戴着手套,还是觉得冷,他回头看莫谦,她问,“你冷吗?”
莫谦摇头,低头看她,伸出手牵着她,“戴了手套还冷吗?”
芯瑶点头,看着他,蔚蓝的眼睛眨了眨“身上不冷,就是手冷。”
莫谦呵呵低笑“手凉惹人疼。”芯瑶就小跑一步正对着他站着,把手伸在他面前,一脸调皮的皱着鼻子:“那你给我疼疼。”
他宠溺的看她,替她把手套解下来,大手握着小手,问她:“这样冷不冷?”
芯瑶笑得眼睛像弯小月亮,像是故意使坏“还冷。”
他就上前,把口袋打开握着她的手塞进去,“这样冷不冷。”
“不冷了。”她笑,歪着头问他“谦,你只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上衣口袋里就会放钱,这样其实很不符合礼仪也!而且,你那天就知道我会和你走吗?”
莫谦一脸沉思的看她,温温润润的样子听她讲话。没有回答只是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开口:“你总是看不懂季节,天凉了会穿少了,天热了会穿多了。你冷了就会抢我的外套。你出门总是忘记带钱。”
芯瑶听着眼睛眨了眨,蔚蓝的眼睛水汪汪的,“怎么好像我总在欺负你,不是这样的啊…明明是你总欺负我呀…”她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小声的嘟嚷“我爱你…”
从未走远的你我
小屋里壁炉里嘎吱作响,芯瑶像个精灵一样,好奇的跑遍了整间屋子,她问莫谦:“为什么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张床?”
莫谦把泡好的热茶递给她,就笑:“你可以去问房东太太。”
她就撇嘴,一脸小聪明:“我用头发丝都可以想到,房东太太会问我,夫人,你为什么不和你的丈夫睡在一起。”
“然后你会说什么?”
芯瑶把茶杯放在一边,扑在莫谦身上,双手挂着他的脖子,抬眼看他:“我会很悲伤的告诉她,我的丈夫,不行…”
说完她就跑,惹得莫谦瞪她。
然后他拿起床头的小包,像是没事的人一般问:“这是你带来的包吗?”
莫谦看了一眼,点头。转身去关好窗子。
“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让你一路带到这里?很重要的公事吗?”她打开包看,莫谦跑过来抓她,她就小跑着躲他。急急的掏包里的东西,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要随身带着飞了大半个世界。
芯瑶一扯,一本红皮包装的小本掏了出来,由于奔跑,书页里落下一片片糖纸。
芯瑶哈哈大笑,也不跑了,扶着扶梯就取笑起他来:“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有这样的嗜好?收集糖纸?你莫谦?”
莫谦对着她,无奈的叹息,轻缓的,他开口,眸色深了又浅:“傻丫头,你看清楚,那是什么?”
“不就是糖纸!怎么离开几年你连怪癖都有了!”她就笑,弯下身,一边捡起碎落的彩色,一边仰头对他笑,嘴边勾起小小的梨涡。
她笑着,清脆的笑声打在屋子里,恍然间,对上莫谦胸有成竹而又纵容的脸,她低下头,有些不可思议的再去仔细看。
揣在手里的糖纸,有些旧,却还是那么新。心底长存的情感,历经再久的岁月,也是弥新的。
她看着他,眼底的怔忪说着亘久的爱情,“你怎么,还留着我给你的糖纸,那时候,我那么小…你也…”
他上前,定定的瞅她,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笨蛋,我的瑶儿是笨蛋。”
微张着嘴,她看着他不知是哭是笑,低头再看手上的小本,熟悉的青涩字迹,莫谦总是说,她的字,漂亮的像孩子。她自己却知道,她的字,写得很幼稚,一笔一划的。
给心爱的人抄一本《小王子》是她的梦想,当她真正碰触到爱情,她是那么的欣喜而幸福。所以她抄得格外认真,字也就更加幼稚,真像是孩子写的一样。
她翻开那本红皮小本,里面,全是她青涩的字迹,还有她画的狐狸,只有四根刺的玫瑰,小王子…
“你怎么?”她颤抖的看着手中的一切,张开双手,她扑进他怀里。“你也早早的,就爱上我了吗?”
“我的瑶儿就是笨蛋。”他把她拥紧,温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笨蛋,我们俩都是笨蛋…”
“瑶儿,我拥有一切,独不拥有纯洁。我得到一切,又平静的错过。这一生,我最好的选择就是爱上了你。我看着你,看着这样的你,我真的后悔了。我是那么爱你,怎么舍得再也看不到你无垢的笑?只有你,我的瑶儿是个笨蛋。笨到不知道,在你回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在偷偷看你…”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暮然回首便再不能忘,从此,我开始,静默地,孤单思念…原来,她的爱情,从来都不孤单…原来,一直在身边的彼此,从未走远过…
“还好,还好…”她微颤的手抚过他的脸。深情的看他,脸贴着脸,压抑的紧靠。
“还好…”莫谦把头埋在她的颈项,浅浅的叹息“瑶儿,这世上,活着,只为一个等待。有一个人。你来了,那就好了…”
他又抬起头,看她,墨黑的眸子魅惑如昔,轻浅的笑:“你要听我给你念床边故事吗?”
她愣了愣,问他:“小王子?”
“我的瑶儿,字像孩子一样,好认的很。”
她点头。伸手让他拉着她。
“从前…”
绵长的故事,莫谦轻浅的声音轻拂在芯瑶耳边,她躺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胸口,看着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雀跃的声音,像是鼓噪的配乐。
他推了推芯瑶,芯瑶就皱起鼻子瞅他:“怎么不讲了?”
“不累吗?走了一天的路,睡觉好不好?”
“你懒了吗?”她问,一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是累了。”他纠正她“瑶儿,不如这样,我们一直拥抱到天亮。”
她抬眼看他,眨了眨眼睛,双手环过他的腰,乖乖的闭上眼。脑里零星的记忆,让她,也不想听下去了。
芯瑶睡觉很秀气,无声无息的。莫谦抱着她,久久的看着,偶尔思索的看向不远处,却没有焦点,他叹息,看着熟睡的芯瑶,嘴里吐出梦寐一样的开口:“答应我,别再分散…”
新的一天到临,流光旋转,掌间的纹路依旧在那里。你不知道,但岁月,会让它斑驳…
莫谦睁开眼,伸手向冰凉空阔的床。他再一次闭上眼。伸出手探向一边。虚无的触感让他停在那里,久久的,一动不动。仿佛与雪白的被褥混为一体。
恍然的,他睁开眼,探向空旷的房间。打着赤脚,缓缓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寻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偶尔他轻喊:“瑶儿乖,我们不玩捉迷藏了。”嘴边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容,却扯出又一道平淡。
终于,当证明,这个屋里只有自己。单薄的白衬衣,打着赤脚,他推开门,眼底更多的是空茫,有一瞬间的无助和狠绝。悠然的,化为风清云淡…
站在木屋前,风雪呼啸着,空濛的雪山,山间孤独的木屋,单只的人身。他背手站在那里,寒冷让他的脸更白了些,没有血色的唇勾出另一股绝魅的姿态。
他转头,连叹息都没有。
“谦!谦!”一声脆亮而着急的呼唤点燃了他的表情。他的脸闪过欣喜,转身,毫不掩饰的四处张望。然后,在门前高高的大树上,他看见芯瑶,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满是积雪的树干上晃着腿。
然后她责怪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看她,难得的责备:“我睁开眼就找不到你!”
“对不起啦…人家只是想荡秋千,可是秋千绳子抛不上来,就直接爬上来了啊!然后,觉得站得高一点,看到的,真的不一样哦。你要不要换了衣服上来?”
他就不冷不热的看她:“小孩子性子。”
然后她对他甜甜的笑,像个讨好的孩子。“我是想做好秋千推你哦!”
他撇过头…不看她…
“你快去穿衣服啦!你病了我不会照顾人的哦!”芯瑶说着突然捶自己脑袋:“你是在对我撒娇吗?那我有想到办法让你暖和哦!”她就闭上眼睛,嘴边勾起甜甜的笑对他说:“我闭上眼睛跳下去,你会,接住我…”
白头到老
我会害怕,害怕天黑,害怕高处,我是胆怯的,胆怯的不敢轻易地交出自己,不是聪慧,只是与生的寒怯。
可是你,不论再高的地方,不论再深的海底,我都愿意,义无反顾的,闭上眼,只因为寻找你,我毫无惧怕…只因为归处是你的怀抱,我…竟可以勇敢的,交出自己。
她扑向他的怀抱,他伸手接她。倒在雪地里,竟如绽放的白莲,芯瑶的长发沾着满满的雪花,她扒在他肩上就笑,“你看看我,头发都白了。”又抬头看莫谦,笑得更大声,稀稀落落的嘲笑:“你看你都成老头子了,看你头发白的!”
莫谦闷闷的不做声,只是盯着她,不生气也不笑的。躺在雪地里,抱着芯瑶,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打上一大片雪,他就这样看着她,眼底有点点淡漠。
芯瑶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捂住嘴,讨好的笑:“瑶儿这样抱着你,你有没有很暖和?有没有?”又伸手搂住他脖子,撒娇的贴着他的脸吐气:“瑶儿抱着谦,有没有很温暖?”
莫谦别过脸,不理会她,也不动,僵着脸,嘴角始终不肯划出一道弧度。
芯瑶就摇他:“人家撒娇那么辛苦,你都不给点反应,很丢脸也!”
他就轻飘的看她。“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语气异常的平淡清冷。
芯瑶就装傻,皱着鼻子卖乖:“你会接住我的嘛!我知道的!”
他就瞪她,竟然也有点像小孩子,小声的开口:“有那么好笑吗?”
“什么?”
“和我白头偕老有那么好笑吗?”
芯瑶就愣住了,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看着他被雪染白的发,又看看自己。才想明白,抓起一把雪就往莫谦脸上砸,“那就再老一点,再老一点。”
莫谦也没有让她,搂着她就在雪里打滚,嘴里骂着:“小疯子,小疯子…”
他们在雪地里翻滚着,这样疯狂而简单的事情,也许,只是心底单纯的愿望。我们被染得雪白,从头到脚被染得雪白,这样,算不算白头到老?这样,能不能白头到老?
他们的衣服都被雪水给染湿了,就对坐着在雪地里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芯瑶指着莫谦问:“你是莫谦吗?那个莫氏的大总裁莫谦吗?”脸上一脸的不信任和逗趣。
他就摇头,一脸诚恳的说:“不是。”
又问她:“你是顾芯瑶吗?那个夏奇拉集团的顾芯瑶吗?不像呀!”
她也摇头,极其认真的说:“不是。我是瑶儿。姓瑶名儿。”说完嘻嘻笑,冰天雪地里磨蹭的靠近莫谦,问:“那你是谁?”
“我是谦。姓谦,名谦。一辈子只爱瑶儿的谦。”
芯瑶心窝甜的笑成酒窝,一个劲的点头。还取笑他:“你名字是重字的哦!”
一根纤长的手指不轻的点过芯瑶的额头,莫谦收了笑脸开口就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跳了?再有我下次我定不接你,让你活活摔下去。”
芯瑶就捶下脸,又可怜巴巴的瞅他:“我看见你,走出屋子,漫天空旷中,傲然独立的,像是为我挽住一片风雪。我就想,我要到你怀里去。”
“你就跳下来?”
“一开始光想着你穿得太少了就忘了,后来想起来就到你怀里去了啊。”
“哼…”
芯瑶一惊,连拍自己的头,“然后我到你怀里,就忘记你衣服穿得太少了…”一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谦,你会不会生病?”
“笨蛋。”他就点她额头,这回放轻了力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伸出手给她:“还不快回房间换衣服?”
芯瑶忙点头,伸出手拉着他站起来。
莫谦的手就紧了紧,语调依旧有些冷,他说:“我们回家…”
暖炉前,他把大大的白色方巾扔在她脑袋上,她摇摇晃晃的露出自己蔚蓝的大眼睛,大大的波浪卷滴着水珠。嘻嘻笑的跑过去把莫谦搭在肩上的大方巾扯下来,高高的跳在床铺上,也学着样子扔在他头顶,挡住他的视线。
芯瑶就开心的侧过身擦头发,眼神不时看莫谦。
他扯下方巾,看着芯瑶,走过来,看着洒了一地的水滴,无声的摇头。“怎么在我面前,你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问,拉下她的手,仔细的替她擦头发,低声的问:“连个头发都擦不好?”
芯瑶就赖死,索性连湿头发也不管了,背对着他,靠在他胸前,她说,声音柔柔的,带着回忆的美好与憧憬:“我从来的梦想,就是赖着你,做你的麻烦。”
他就笑,扯出一道魅惑的弧度:“你不是麻烦,是命,是我的命。”莫谦放开一只手,抚摸她的细发:“刚刚我在想,你扯下方巾,挡住我所有的视线,我却没有想马上扯开。”
她就取笑他:“因为你莫谦是怪物嘛,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对。”他轻点她小巧的鼻头:“因为,就算看不见世界,被抛弃在最黑暗的谷底,没有光亮的境地,有你的微笑,你铃铛般的欢愉陪伴,我连地狱都不想逃离。瑶儿,你的微笑,对我来说,就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朵。”
她沉默的听着,久久才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嗯?”
“微笑,是因为,转身后,你在身边…”
“你知道吗?瑶儿,多少年了,我活着,就始终在问自己,爱情是什么?这样缠绵的问题,我一个男儿,也问了太久。”
她抬头看他,也点他的鼻头,对他眨眼“是蜡烛。”
“怎么说?”
“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们就像蜡烛,出生的时候,就是被点亮的时候,天亮的时候,我们显得昏暗。天黑的时候,我们无比明亮。醒醒睡睡,昏昏亮亮的,多少个春秋过去,总有一个理由,燃尽最后的生命,最后,整个身子都成了一抹烛泪,也终于有了了结。”
“一生的燃烧,也不知道,是为了照亮别人,还是照亮自己。瑶儿,你耍小聪明了,还是无解啊…”
“要照亮别人,首先就要照亮自己啊。如果自己不爱自己,别人怎么来爱你?”她说着,眼皮缓缓的眨着,落下一滴泪:“我始终抱怨,最终对不起自己的,却是自己…”
他一震,“怎么了?”莫谦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头碰上她的额头,感受她的体温。
“没什么,你别罚我,老天罚我了。我浑身没力气,只想睡觉。你们都宠着我,我连爬个树都累的慌。你说,来了霞慕尼,不去滑雪是不是天大的遗憾?我就是你的麻烦。谦,我是感谢上苍呢…能够遇见你,这一辈子,我从来就是不悔的…我想睡觉,你给我讲小王子,然后醒了,你带我去滑雪,我真不会滑呢…你看我,金玉其外的样子,其实什么都不会,真委屈你了…”
“笨蛋。”他就骂她,亲昵的贴着她的脸:“你下次胡闹我就打你屁股。”
轻巧的抱着她上床,捡起一边的方巾,替她仔细的擦干头发。嘴里一边讲着故事。当她沉沉的睡去,他念着念着,轻咳起来,低头看着又湿了的上衣,不禁自嘲:“你看我,连童话故事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你看你,就知道胡闹…你看你,没走就好…来了,就好…”
在一起…
有一次,我梦见我们本是要分开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芯瑶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莫谦.她低头甩了甩自己的手心,自如的运动让她呼了口气.抬眼,莫谦就看着他,四目相对的,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他在她额头一吻,浅浅的,深深的.
“我睡了多久?”
“我允许你在我怀里睡一辈子.”
“那你的手不僵吗?”
他就把环着他的手抽出来,笑着不动,他说:“还真僵了.”
她就看着莫谦甩着手臂,问他:“麻的可难受了吧?”见他不说话,然后又说,眼睛眯了眯:“那我下次整个人都横你手上试试.”
“你是想了断它?”他抬眼瞅她,墨黑的眸子流光传动:“瑶儿,它生来就是为了拥抱你的啊.”
芯瑶嘟着嘴巴笑:“是我留了一大柜子书在你那,让你这几年研习出了怎么哄女孩.还是,你嘴里抹了蜜糖呢?”
“那一书柜子可全是工具书,二十四史,资治通鉴.清史稿.能学来这些吗?瑶儿,你武断了.”
“那你是抹了蜜了吧.我尝尝.”她就啜他一口,活像个小贼.
无奈的笑,莫谦拉过芯瑶在怀里就骂:“你这哪是小孩子心性,你就是无法无天.在我这,你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她就挑眉,有几分艳色:“你长的比我还美,我当然就想偷香了.”
他淡笑不答,唇边极浅的沟起一抹笑痕.带着几分无奈:“瑶儿,你该怕我些才好…”叹了口气又拉芯瑶的手:“刚刚怎么也甩手,你也麻了?”
芯瑶蔚蓝的眼笔直的看着他傻笑,直点头说:“是啊!是啊!”头点着一直没抬起来.身子却离开他的怀抱,半靠着看着窗外的风雪。
莫谦的黑眸垂了垂,看不清思绪,只是表情有些清浅。
“风雪这么好看吗?”淡淡的疑问,她又一次落入熟悉的胸膛,被莫谦密实的搂着,如同会包裹住在温暖的窝里,让人不想离开。
“只是觉得风雪大了些。”她仰头望他“你怎么醒了?”
“我怎么敢睡?”他深看她,眸间闪过一抹笑意,似是而非的问她“瑶儿,你说我怀里少了东西,怎么能睡着着?”
她就嘟嘴,有些使坏“我离开这么久,你总不能都夜不能寐吧?”
他甚至笑出声来看她:“瑶儿,你说,是不是女人心海底针。明明是不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你自己却总是会提呢?”
他就贴着她的耳朵亲吻,对她道:“是不是,明明心痛,越是深爱,就越忍不住提及。”他松开手下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走吧,我们去滑雪。”表情未变,却又极冷的气息在流转。这一点,别人看不出,芯瑶却可以。
芯瑶看着他,困惑而迷茫的仰着头看他,蔚蓝的眼惺忪的看着窗外,背对着他穿鞋,她说,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嚷着:“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以为我要走了。所以,你生气了。只是,我真的不是想要走。我只是觉得我这样是不对的,我想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可是风怎么吹,雪怎么打在我脸上。我的心还是炙热的,它就不停的在喊,我不想离开,我那么想念你,想念到你在我身边我都如此想念你。我要在你身边。我就是要在你身边,死皮赖脸的,在你身边…”
她看他,眼底竟然流出泪水,她说:“然后,我就看见你。这样冰冷的天里,单薄而孤独的站在那里。白的仿佛和雪山融合在一起,狂风却吹不动你。你惨白而失落的脸,让我想哭泣。让我想,能死在你的怀里多好…”
“你胡说什么?”他就从后背保住她,额头抵在她肩上。双手抓着她的小臂,隐隐的用力。
他说,带着笑:“我的瑶儿是个笨蛋,女人的生命本就是比男人长的…”
芯瑶的手,反手握住他,偏过头贴着他的脸,轻轻的摇晃,像是渡人的摇船,她笑,因为知道,还没浮起的气焰,已经消的消,散的散…
她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对我说,瑶儿,年轻的时候,越聪明的人。老了,就越容易得老年痴呆。老了老了,机关算尽,也就什么都用尽了。我就说,那我就笨一点,聪明给你。”
莫谦就闭着眼贴着她的颊,亲昵地:“我说,男人的寿命,总是不如女人长的。你就问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说‘你是想说你要丢下我吗?’还像个孩子般耍赖,无事就哭起来恼我,不停的问‘你是要丢下我不管吗?’”
她轻笑着接道:“你就告诉我,贴着我的手,你说:“瑶儿,我们死定同穴的。”迷的我晕晕乎乎,你聪明,就欺负我笨。硬是扯开那些可能。”
莫谦的眼闭的更紧一些,仿佛有一声叹息,他开口,也回道:“我的瑶儿才不笨,只是有些懒的,又倔。我扯的再远,你还是会拉回来,倔得可爱,又像傻瓜一样。你说:“要是你死了,我就去陪你,这样才算真的同穴。”他顿了顿,悠然的开口:“瑶儿,这样…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