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点头,极力的,她说:“对!那是不对的!就算对方死了,自己也该活着,要不然,那些美好的记忆,谁来保留?莫谦,你死了,我定是不去陪你的。”
他就笑,扯出深深的笑纹,他问:“真的?”
她点头,用的力大了些,泪水落下来,划在他的脸边。他深看她,他说:“要记住…”
她也看他,不知是哭是笑,铭刻般的重复他的话:“要记住…”
要记住,若是不得不分离,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要记住…
要记住,如果我死了,死亡来的那么快,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瑶儿,你哭了…”
“不对,是我终于会哭了…”她看着他,微笑着“谦,谢谢你,让我学会哭泣…”
他吻她的额头,有些想逗趣,他说:“瑶儿,那一定是庸医,你的泪腺好好的…”
她就撇过脸懒得看他:“你怎么不说你是神医?”
“我是你的泪腺…”他伸手给她擦泪,指尖放在唇上,他说:“是甜的…”
温甜的泪水,代表幸福,瑶儿,你觉得幸福就好…
“我们去滑雪?”
“嗯…”
风雪似乎更大了一些,雪白的天地间,有那样一道身影,重在一起的,是他们紧握的手,像是无法分散…
缆车站坐落在霞目尼小镇上,这是全欧洲最高,最好的缆车。它把海拔1035米的霞慕尼和海拔3842米的南针峰连接起来,完成一个绵长的攀越。
排队等缆车的人很多。芯瑶和莫谦端着咖啡坐在一旁的露天咖啡店里,悠闲的看着人来人往。
突然地,芯瑶用标准的法文发出一声感慨:“有钱就是好,可以花钱找人排队。”
莫谦喝着咖啡,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其实,我们连排队都不用,我把缆车买下来一个,你说怎么样?”
莫谦看了她一眼,依旧淡淡的没表情。
“你别不理瑶儿啊,你要知道,人富裕在一定高度上也是很寂寞的啊…”
莫谦放下咖啡杯,终于正眼看她:“瑶儿,上缆车了…”
她嘟嘟嘴,有些无趣,撇了莫谦身后一眼,才哼着气上了缆车。芯瑶上了缆车就推莫谦,揪着他的衣袖不放:“人家呛声!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嘛…”
“我会开除他…”
“什么?”芯瑶摸了摸鼻子瞅他…
“刚刚那个坐在我身后说中国人都是乡巴佬,没见过市面,有钱全是土包子的阔佬…是我法国分厂的副经理…”
在他们坐下喝咖啡的时候,来了一群中国留学生,都是些孩子,再加上可能第一次出国,声音就大了些,也闹了些。因此在游客中显得格外突出,再加上爱国心切的小年轻们,背包上都拴着一面小的五星红旗。因此就定了国籍了…也惹了些小人…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芯瑶看着可亲切了。听见有人这么说,就闹脾气了…结果,人家莫谦根本不搭腔,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虽然现在知道是言语上没有表达,但是行动上全力配合啦…但是…
整个车厢里瞬间冷清下来,芯瑶瞪大的眼睛眯了眯。愣是半天没开口,撇过脸看窗外,呐呐的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丢人了…”
又撇撇嘴,满是深意的对着莫谦笑弄:“你识人不清哦…”
他就摸她的发,有些宠溺而又无奈的开口:“我是商人,不是教师。”又望着呆呆的看着缆车外的芯瑶道:“怎么总是莽莽撞撞的…”

回来…

“我原本就是莽莽撞撞的,为了符合顾芯瑶的身份,为了配得上你,我才努力成这个样子。我可以很优雅的走在大街上。也可以虽然很优雅,但是手里啃着鸡骨头的走在大街上。我对生活的态度,就像父亲,从容淡定。我总想,有一天,当你看见我最脏最难看的样子,你还爱说爱我,那样,我将把一生都给你…”而你,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爱我…
芯瑶脸上轻飘的笑,少了些许调皮,她望向窗外,缆车的窗外,上行的他们,与下行的缆车里的游人相视而过,那么一眼,交错的脸,芯瑶僵然的勾起唇角,眼里有着惨淡的释然。
她反握住莫谦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呢喃:“然后,你那么纵容我,我调皮捣蛋的样子。腻着我的小孩子心性,偶尔的大小姐脾气…”她抬眼看他,见他冥思般的静神听着,环绕着一股幽深而朦胧的气息。
她深深的看他,又靠近,听着他的心跳,闭眼述说着:“我爱的男人,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渊博,像个良师,迷糊而懒惰的我,总是在他一言一行中看到这个世界。他懂得生活,了解生命的厚度,他坚强而聪慧,他会摔倒,但却绝不气馁…”
她又看了他一眼,嘴角飘起一抹飘忽的笑,竟然与莫谦有几分相似“他可以奸诈,可以狡猾,可以阴狠,可以无情,可以善变,可以毒辣,就算有一天,阳光的照射下,我看见他身后黑色的羽翼,只要他对我好,我便不会害怕…我原本,就不是对大是大非分明的人。如果你要下地狱,我就去地狱陪你好了。如果,你要上天堂.那么,再艰苦的赎罪之路,想到你,我也可以走过…莫谦,你知道吗?多少年过去,当有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才突然发现,对于我,孤独的定义,就是没有你…”我愿一生与你相守,我愿…
到达南针峰,海拔3824米的山顶,缆车的大门缓缓打开,芯瑶轻扯莫谦的手心。他却不动,缓缓的,眼底才轻浅的,仿佛散开一团雾气,他垂下头,低头问芯瑶:“怎么了?”
“到了!”她弯了弯眉眼,“我的话,让你想到入神吗?”
莫谦纤长的睫毛垂了垂,落出一道阴影。突然,他闭上眼,也反握着芯瑶,只是手紧了紧,嘴边有着浅浅的笑意:“瑶儿,你牵着我,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世界,好不好?”
她偏过头看他,吐出四个字:“白头偕老?”我们在提前过完一生吗?过完,你老到眼睛花了,看不见了,我搀着你,替你看风景的日子吗?
她眼睛涩了涩,有些微红,像是幼稚园接受任务的孩子,大声的说:“好!”重重的点头。
她牵着他,缓步的走着,却不承重,嘴角带笑的说着,‘前面,左拐。’‘有块大石头哦!我们绕过去!’
爱的力量,是很伟大的。伟大到,可以让懦弱的人,变得坚强…芯瑶深深的看着莫谦,站在山巅,凉风拂过他们的脸,她放松的眨眨眼,盯着莫谦小声恼他:“你不许偷看的哦!让我,告诉你…”
“这里有许多人,你听他们的声音,我们右边一百米的地方,有一群中国人,他们围在一起,从包里拿出了一面国旗,开心的围着国旗留影。你说,是不是外国的月亮就算和中国的月亮一样圆,骨子里,我们还是觉得中国的更圆些呢?平日里说尽它千般不好,到了异乡,从别人的口里听到,却可以火冒三丈。就像你,我是怨过你的,可是如果别人说你不好,我好脾气也要变坏。你说,你是不是成了我的故乡?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不用望明月,就可以想起你的,因为,你在心头…”她吸了口气,问他:“谦,闭着眼睛的你,有什么感觉呢?”
他嘴角带笑,周身有了股祥和之气 “山顶寒风凌烈的,空气稀薄…让我想起,我们去西藏的时候,那一路叫卖的高原红,最终不论喝了还是没喝的,都没有高原反应。最终也不知道,到底那东西,是有用还是没用。就像算命先生的哲学,磨宁两可…”顿了顿,他闭着眼,转向芯瑶的方向,叹息般的喃喃道:“高处不胜寒…”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对上他,踮起脚靠近,近到可以触摸到彼此的呼吸,她吐纳着,终是退回身子。望着澄蓝的天空答道:“小的时候,读水调歌头,多到腻味。后来听王菲唱的。这首就是频繁到总是引渡的词。可越到现在,才真正有感觉,也只想记住两句,高处不胜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高处,便是生活。你踏着的路,平坦却有寒风,获取永远是艰难的跋涉…悔过的只有,惧怕寒冷而不敢攀登的胆怯…
但愿,你长久安康的活着,就算,我在天的那头看着你,隔着千里远,也只愿你健康、幸福…
“我睁着眼看东西,风一吹,就眯起一半了,还是你聪明,直接让我代劳了。想让我告诉你这里有多美吗?”芯瑶狡黠的眨了眨眼,“那你借我调戏一下…”
说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冲着莫谦的脸亲了一口。
莫谦轻笑出声。“明明是你的,你却喜欢闹着明抢的强盗把戏。”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不是生活情趣吗?”你不是我的了…
“天空是什么样子的?”他抬头,突然问
“蓝色的。”
“和你的眼睛一样蓝吗?”
“比我的眼睛更蓝,更明亮…”
“你闭上眼睛吧,你一定是看错了,让我来告诉你…”莫谦捂住她的眼睛,仰起头,毫无顾忌的对上天空,竟然不畏惧烈火般的阳光:“天空很蓝,透彻的,仿佛洗净一切的污渍,只流下纯净,就像瑶儿的微笑。我的瑶儿,拥有最明亮的眼睛…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
“呆子…”
“傻瓜…”
“现在我是要装作看不见的老婆婆吗?不对啊!我没有让你睁开眼睛,你怎么就睁开眼睛了?”
“瑶儿,我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一样,都看不见…”
“骗人…”她追着他,在阿尔卑斯山顶的雪地上。
霞慕尼,是欧洲滑雪的天堂之所。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每年从9月开始,霞幕尼地区进入雪季,两场大雪之后,勃朗峰山区被大雪覆盖,成为一个个天然雪场,滑雪季一直能延续到来年4月。
当莫谦与芯瑶穿戴好雪具站在广阔的雪场对望的时候。前者眼中晶碎的光华一闪而过。后者却笑出了声,像企鹅一样走过去靠近他,又是笑又是撇嘴的开口:“你看,我被包的只剩鼻子和嘴了!像密封的包裹…”
他就看她:“包裹该是全包严实了才对,你这是盖被子露出了脚丫…小荷才露尖尖角。”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嘴和脚丫做对比!”芯瑶有些恼“你亲的是我的脚丫吗?是我的脚丫去贴你的冷脸吗?”
“没有关系的…”他说,惹来芯瑶无奈的跺脚,却忘了自己踏着滑雪板,推着莫谦就一起倒在地上。转眼又腻成一团。
芯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心的嘘眼看他,就听见头顶依旧是一生叹息:“没关系的…”
她闷了闷,撇过头也说,有点小声:“我就有关系一下下。”惹来身下微浅的笑意。

被翻红浪…

芯瑶笨,杵着滑板像企鹅一样,风雪有些大了,陆陆续续有人乘着缆车回山下。芯瑶看了一眼尽散的游人,笑着抬眼看莫谦:“我们不走,我还没滑呢!”
莫谦就点头,“等你学好了我们再走。”
“可是我这么笨,要学多久才可以学会呢?”
“那就占着这山顶到天荒地老好了…”他说着,眼底有轻浅的暖意。
“占山为王吗?我有那么笨吗?”说着,芯瑶噗通摔在地上,有些无奈有些好笑,自己撇着嘴抬头看莫谦:“我好像…真的,学不会!”
莫谦侧过头去看漫天的大雪,转头,蹲下身子平视芯瑶,有些纵容,有些快乐,他说:“没关系,我会就好…”
“嗯…”她重重的点头,伸手和他相握,咧开嘴傻呼呼的笑。
有你就好…
当他们乘着缆车回到霞慕尼小镇,一个身影向他们招手,金发,绿眸。女郎对芯瑶微笑,依旧背着那把小提琴,她说:“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刚刚我乘缆车下来就看见你在我对面的缆车里,想和你打招呼却已经错过了,还好终于碰到你了。”她笑,然后,狐疑的盯着芯瑶挽着莫谦的手。
有些小心,有些尖刻,她问:“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地铁站里的那个女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订婚的报道,那天你和你未婚夫的演奏我至今记忆犹新。他的琴技实在是太优秀了,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再一次请教呢?那个…这位是?”
芯瑶呆愣了两秒,环着莫谦的手更紧了些,她笑,眉眼张扬,带着几分艳色,狐疑的看着金发女郎,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转头用英语问莫谦:“亲爱的,她在说什么?”一脸无辜。
她听不懂,她不明白,她不知道顾芯瑶是谁…到底是谁…
“她认错人了。”莫谦会意,深沉的眼看不出情绪。
眼波微动,温雅的再次开口,优雅而清冷的用法语询问:“请问你认识我妻子吗?”
对方错愕,满脸狐疑。
他不理会。拥着芯瑶扬长而去,走远了,他说:“没事的…没有人认识我们了…”
暴风雪来了,狂风大作,正是时候…想要下山的人停滞在小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意外的闹腾,在黄昏要到来的时候。
路边的人说,缆车停运了,要从霞慕尼坐车下去,半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下山的缆车站。芯瑶望了一眼下山的路。回头,把脸埋进莫谦的怀里。风雪刺痛了她的眼,她眯起眼,通红的笑,她说:“风雪,就不要停吧…”只是,这个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木屋里,炉火前,莫谦坐在地毯上,芯瑶懒懒的躺在他腿上,她拉拉他的袖子:“给我讲小王子吧…”
莫谦摇头,起身给了芯瑶一杯热茶。
芯瑶接过,没有喝,把杯里的水泼进壁炉里,小孩子性子的站起来,走近莫谦,走向他白色的身影,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他。嘴里嘟嚷:“我冷了。”
他任她抱着,任她窃取他身上的温暖,垂下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知道冷,还把茶给泼了?”
“它比不上你暖和。”
他轻笑,又低声问:“饿了吗?”
芯瑶眨眨眼,脸颊像猫一样蹭着莫谦的背脊。
“我给你煮七分熟的荷包蛋。”他说。
她就笑,撒娇般的大喊:“好饿,好饿,瑶儿好饿…”
“乖…”他转过身,下颚抵着她的头顶,轻柔的摸她的发:“傻瓜,不怕…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然后他问,眼里有淡淡的雾气:“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嗯。”她淡淡的回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们不避开风雪的搭秋千,风一吹,木板直直的飞上树枝,芯瑶错愕的哈哈大笑,推着莫谦问:“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莫谦看着,拍了拍芯瑶的肩膀,他说:“没事…”
然后,只见他神色从容的挽起衣袖,爬到树上,把秋千给放下来。
芯瑶无辜的眨眼睛,低头偷笑,一屁股坐上秋千,她说:“你看,你不推我,我也可以飞的很高很高…”一使力,秋千后退的时候,她的高跟鞋杵进雪地里,像地鼠刨洞一样,使劲一蹬,转过头芯瑶嘻嘻的笑,她问已经在身后的莫谦:“我有没有很厉害?”
他拉着秋天绳子,一次次把她推高,看着她的侧脸,温静的开口:“你像个强盗…”
她笑着停下来,深深的带着眷恋的拉他坐在自己身边,秋天在摇荡,他们依偎在一起,双手交叠,芯瑶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
“你不在的时候,我只好像个强盗一样…我想象秋千可以把我荡的很高很高,高到像风筝一样,我从天上往下看,就可以看见你的样子…我想象是你在身后推我,随着我性子,我转过头,你就会对我笑,纵容的那种,每一个表情,都是对我说,我爱你…”
然后,她的脸深深的倦在他的颈间“可是,只有你真的在我身边,我才可以,靠在你的身上,这个时候,我会觉得,我飘荡在最美的梦里…”
困顿和黑夜一样,月光倒影在窗璇上,风雪拍打的窗子,有呼啸的声音。芯瑶却不怕,莫谦在黑夜里看着她的眼睛,他说:“瑶儿,我不给你讲小王子了…”
“你要偷懒吗?”
“我要为你辛苦…”他说。手臂自她身上环过,他瞅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困窘有些困惑的模样,看着她细柔的发,蔚蓝的眼睛,雪白的脸,纤细的颈子。他注视着一切,像是看了好久好久。陡然的抱住芯瑶,眼底是妖异的黑。
“不要逃。”他说,气息热切的吐在她的耳边。热切的亲吻,他的长腿横勾着他,身体纠缠在一起。
手在喘息,流苏是呻吟。
雕花的窗棂互相交错,光亮滑过游廊,在尽头熄灭。存在的仅仅是声音,一些简单,细弱的声音。生命的流动,如同古老铭文的传承。
每一寸起伏都是那么天衣无缝,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是灵魂的交融,而不只是肉体。
再华美的文字,再震天撼地的语言,都抵不过唇此相接的那一刻,被翻红浪,再崇高的道德,再坚守的道义,在灵与肉交融的那一刻,都如云烟过境,烟消殆尽。
他的长腿占有性的勾着他,她的脚掌贴在他小腿上取暖,紧密相贴,不想分离…
芯瑶喘息着,仿佛被他揉进身体里,“会遭天谴的…”
“和我一起下地狱不好吗?”
她笑,咬他的鼻子,“奸/夫…”
“淫/妇…”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暴风雪很大,大到拉起警报,大到房里的电话也打不出去…
他们看着窗外,秋千被抛高,再抛高,然后连同树枝一起被卷走。然后他们默契的同时撇过头,像没看见一样。狂风奏响,伴随的是树枝压断的嘎吱声。
出不去了,他们就困在屋子里,也乐得自在。
芯瑶拉莫谦给她继续讲《小王子》,然后莫谦摇头,被窝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在她耳边笑,然后亲吻,挑逗,又是一次次雨水交融。
然后芯瑶咬他肩膀,皱着鼻子说:“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你瘦了。”莫谦说着,松开环着她的手,光裸的起身,背对着她,自如的套上衣裤。
转头笑着对眯着眼睛小脸羞红的芯瑶调笑:“要用艺术的眼光看问题。”
芯瑶就瞪大眼睛回嘴:“有那么容易吗?我看你就是艺术不起来!”
莫谦眼角上扬,他说:“我也是…”
惹得芯瑶直接捂着嘴钻进被窝里,面壁思过…嘴快也是毛病…特别是对这样的小人…555555
饭菜很丰盛,让她怀疑莫谦是知道暴风雪要来吗?她狐疑的看他。他就已经回答了她的疑问:“我也不是神仙…”
意思就是,他也预测不了天…
她没说话,继续吃,索性把椅子搬得更近一些,靠着他穿着白衬衫的肩上,也不管嘴边的汁酱落在他身上。然后她挑起来喂他,她说:“你也瘦了…”
在莫谦怀里,芯瑶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秋天荡得很高很高,再高一些,高一些…
离星星更近,离月亮更近…那一道白色的弧线,就像一个个还没有画圆的梦。
莫谦睡得很熟,他搂着她,梦里也不愿放松,他们喝酒,炙热的亲吻,交融。她弄脏他的白衬衫,然后嚣张的说:“只有我可以这样。”
莫谦就笑着纵容她:“你怎样都可以。我巴不得把世界都给你,但最后,我把自己给你。”
然后她问:“天气这么冷,我要是生病了,你会照顾我吗?”耍赖的口气。
莫谦看她一眼,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他说:“这不是废话吗?”
她却笑了,格外开怀。
她半撑着身子看着他的脸,熟睡着的莫谦,少了冷情少了防备,只是莫谦而已。那么简单的莫谦。
她用无名指描画着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唇,然后低首,亲吻他的眼睛。无名指连着心脏,她想,如果死去的时候,就算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也盼望,身体没有冰凉的那么一刻,还记得他…
她使坏了,安眠药磨成了粉混在酒里,平日里吃了太多药,太多的睡不着,她的抗药性太强,轻微的安眠药对于她,没有丝毫作用,莫谦却睡熟了,毫无防备…她不知,该感动,还是心疼…一遍遍的,她在心底喊“傻瓜…傻瓜…”又哭又笑的。
“谢谢你,陪我看辽阔…”她说,看着窗外,眼底已经有些迷蒙。
“我爱你什么呢?到现在我竟然说不出了。我只想,我真的,想陪你一生的…可是,一生太短了…我的一生太短了…我读那么多圣贤经典,却独独忘了人本在哪里。我自己都没有珍惜自己,糟蹋了这条命,却陪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