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动了动,最终搭上芯瑶的肩膀,他把她拉进怀里,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他扯下面具,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上,眸子中盈满了担心和自责,他说:“笨蛋。你就为了这个,躲我吗?”
牵…
谎言和悲哀不可分离,如果没有面具,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当灵魂在心底现出原形,还有谁?会认出它们…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熟悉的言语让她颤抖,她抬起头,看到那张亲切的脸,莫谦…
“你看见我,就要逃跑了…”他一只手圈紧她,嘴边扬起一抹苦笑:“戴上它,看见你这个样子,都让我眼睛生疼…”他单手摘下蓝色的隐形眼镜,原本墨黑的眸子微微发红。
逃开,是她唯一的冲动,芯瑶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就往城堡外跑。
莫谦的心一揪,也跟着跑出城堡,他拉住她,在喑哑的大树底下,月光倒出细碎的暗影,落在他们的影子上,他拉着她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她不敢挣扎,因为又一次,看见那纤长手掌上没有结痂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好?
“你又要逃开吗?”
“你的手为什么还在流血?”
“我用小刀一次次把他划深,它不会那么快好,我抓住你,你就不会那么快逃。瑶儿,我不会再放开你。”
“你…”芯瑶不忍的撇过头,视线却逃不开那赤红的手掌“你存心要我愧疚吗?”
“你愧疚了吗?”他轻声问。
芯瑶无处可逃,只好闭上眼,紧抿着唇。
“瑶儿,我愧疚…”他精致的眉头微微撅起,嘴角带着惨淡的表情:“我以爱你的名义却伤害了你,这一生,我怎么可能再自以为是的离开你?”
“那你为什么自以为是的回来?”
“自以为是吗?瑶儿,你在逃什么?”他墨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她的表情,藏不住的悲伤底下,隐约皱起的眉头。莫谦薄长的唇畔淡淡的,并不明显的,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只剩苍渺:“曼陀罗吗?”
“抬头看我。”他命令着,口气中带着不容隐藏的霸气。
芯瑶颤了颤,仰起头,对上他的脸。
“笨蛋。”他松开她,轻轻的揉她的发,低头亲昵的靠近她。“你躲什么?曼陀罗?诅咒吗?那是我们一起看见的啊!在那座小岛上,我生活的时间比你长的多,你觉得我会怕吗?”
他抵上她的额头,对着她笑,他说:“瑶儿,命由己造。”
芯瑶的心底,燃起了一朵小苗,那是一种破土的冲动,地底下太冷。它们说,外面的世界,是温暖的,可是,真的是温暖的吗?
一次又一次,那种期待连着不安的感觉席卷着她。她只能傻傻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逃避,而是被迷惑的,任他的气息打在她的鼻尖,有一些痒,有一些温暖…
“你一离开,我的胃病就犯了,去到医院,打着吊针。第一次,我觉得那导线太长了。我像个逃兵一样逃了出来,逃到巴黎歌剧院的门口,坐在那个椅子上。'A座'的痕迹还在那里,我一个人坐了很久,冬天这么冷,我就想像你戴着毛线帽子坐在我身边,侧头对我说,‘好想你,怎么办?’然后,你身后的霓虹变得好模糊,我就对你说,‘瑶儿,我在这里。’一直到天黑,一个老妇人过来告诉我,她说:'有个女孩下午也坐在这,和你一样的姿势盯着椅子发呆。'我就想,那要是你该多好?”
芯瑶微微动了动,她眨眨眼,眼眶有些微红。
“好想你,怎么办…”他拥住她,感觉她没有挣扎,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墨黑的眼底流光一闪,语气轻轻地,带着叹息,轻轻的叹息…“我从来不相信命运,错信了它已经是罪过。为什么,你还要跟着再错一次呢?我掌心的纹路只是你,你就是我的命运。这样,瑶儿,你还怕什么?”
“我好怕你死掉…”芯瑶的声音很小,呐呐的,带着颤抖。
莫谦手一紧,背僵直的抱着她,他说:“我的芯瑶,是个笨蛋。”
“可是,木村死了…”
“所以,你才应该快乐。”他亲吻她的额头,面对面的,轻抵着额,他说“你站在这里,我们却要分离。这样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芯瑶犹疑的目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带着期待和惧怕受伤的恐慌。他暗沉的眸子分外温柔的对上她,“瑶儿,未老不知何处去。人会惧怕生死,只是因为,不知道死了以后会去哪罢了。如果真的有诅咒,也是我先死,我会在那头等你。如果你觉得愧疚,活着的人总是最痛苦的,我把最大的苦痛给你。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不带愧疚地快乐的活着,这样,我才可以安心等你。”
他的话,轻柔的打进芯瑶的心里,却扯出一张无法逾越的网…
她想哭泣,却只能咬紧双唇,她看着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那么亲密,亲密的让她想哭。但是,影子和影子,也只是黑夜的故事罢了…
“回不去了。”她轻轻地退开他的怀抱,蔚蓝的眸子,浓雾散去,只剩下逞强般的坚持。
莫谦皱起眉,漂亮的脸上染上一抹阴霾。他听见她说:“就当我们,不认识吧…”
他看着她走远,孤单的背影落在他眼底,他闭上眼,月光下,精致的脸上却闪着似有似无的魔性。淡然的脸上没了表情,他轻扯嘴角,清冷的开口:"出来吧!恩浩。”
不远的树丛里,钻出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子,带着银色眼镜的脸上带着笑意,不惧怕莫谦周身清冷的气息,笑着道:“没想到你莫谦也有吃瘪的时候。而且?你只有这次当逃兵吗?”
“人抓住了?"不理会他的调凯,他不温不火的问。
叫恩浩的男子摸了把额头,抖了抖腿:“我可是个医生,你让我去跟踪三个白痴已经够过界了哦!”
莫谦不理睬,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恩浩见了,讨好的笑了笑:“你怎么见到顾小姐就那么多话,对别人都冷冷淡淡的啊!好啦!别瞪我!你的健康可是在我手上!我抓了那三个白痴揍了一顿就放了,你也知道我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嘛…他们是…”
恩浩的话还没说完,莫谦的脸色一变,握起拳,顺着芯瑶离开的路线就追了过去,还语气急躁的骂了一句该死!
美好的,只是宴会上美丽的烛光,却没有人看那蜡烛滴落的泪水。和欢愉过后落下的荒寥…
晚宴结束了,山峦散去。
芯瑶的心却如同夏夜里抽搐的水泵,无端的发泄。再也看不见人的路上,她费力的跑着,脱下高跟鞋,任脚丫触着冰凉的地面,狂烈的奔跑…
我要死了,你让我怎么回去?怎么回去?连你自己都告诉我,活着的人是最痛苦的,你让我怎么敢回去…
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我要死…她想哭泣,却只能沙哑的喊出声来,猩红的眼底,始终留不下泪水,疼痛搅着她的心口,她喘息着,她的手不住的颤抖,连着那伤痛的心。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底下,三个黑衣男人挡在她面前,用着最狰狞的表情。
她想错身而过,又再一次被恶意的拦住。
急促的喘息和激烈的疼痛围绕着她,她迷蒙的眼惊惧的看向自己所在的陌生环境。他们对侍着,芯瑶闭着眼一步步的往后退,突然转身,想要拼命的奔跑。
就在下一刻,激烈的刺痛袭在她的脑后,泛开无尽的疼痛。倒地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一个男人用日语说:“终于,抓到她了…”
莫谦番外(一)
我从小不哭,躲在奶妈怀里,伴随我幼年的,是父母的吵闹声。
叫做父亲的男人,见到任何人都会微笑,他的嘴角天生的微微向上勾起。见到我和母亲,他却不笑,他会恶劣的推开母亲,然后我的母亲,像个疯子一样抓着他,哭泣,喊叫,砸碎摆设的陶瓷,踩在碎片上带着我小小的脚丫,走出一条血迹。
她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摇醒我,告诉我,‘谦儿,不要相信爱情,谁信它谁就会死。’
父亲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他只是看看我,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那个时候,母亲就会抱起我,把我推上前,像是某种交易的条件,她会卑劣的对着父亲喊,‘我给你生了儿子,你的儿子。你连儿子都不要就去找那个烂货,那个贱女人吗?’父亲不会停下来,只会带着厌恶的表情,越过我,越过母亲…
往后,他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少到只是偶尔在校门口,我可以看见一个熟悉的车牌号码,当我离开,它就会消失在车流不息的街道。
母亲不再疼我,连偶尔抱着我说,‘谦儿,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也不再有。她会在每一个夜晚,等到深夜,在空寂的大屋里,再一次摇醒睡梦中的我,狠狠的甩上两个巴掌,她说‘你这个废物’。
然后有一天,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我看着她离开,站在房间的角落,门合上的那一刻。我想转身,我想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我的身子还没有椅背高,我却要一个人长大,长大到比它还要高。
突然的,房门再一次打开,母亲冲了回来,赤红着眼睛,她抓着我,把我举得高高的摔在地上,她喊:‘是我生的你!你的命是我给你的!连你也不出来追我吗?连你也不追我?’行李箱砸在我身上,它被砸开,飞散开里面的衣服,也模糊了我的眼。
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父亲看了看我,瞪着母亲面无表情的离开。母亲湿着眼睛冲过来抱我,她说:‘妈妈错了,妈妈只有你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一切只会是你的,妈妈只有你了。’
我的书桌变得很大,我的书柜变得很多。普通的孩子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母亲,找着不同的教师,教着我什么是GDP,怎样去投资风险。她是急迫的,急迫的期待我成长,急迫的表现她的母爱。突然间,我成了这个世界上,她最宝贝的儿子。
直到有一天,她带着我正走过马路,马路的那头,父亲和一个金发女人站在一起,他们说笑,父亲天生微笑的嘴角笑的更开,眼底都在发光。母亲像个疯子一样把我扔在川流的马路中间,冲过去,叫骂,捶打…
那天夜里,浅眠的我被她摇醒,她只是盯着我,认真的。然后掐着我的脖子,一遍一遍的喊着:‘我恨你!我恨你!’她的眼泪掉在我的脸上,像我哭了一样,她才松手,剩下我青紫的脖子。
她病倒了。他们最后一次吵架,我依旧在角落里,父亲说:“不光是她,就是找再多女人,我都找的到,比你年轻漂亮温柔的,要多少有多少。”他转身离开,母亲愤愤的目光转向我,她说:‘我恨…’
她把芯瑶母亲的照片给我看,她说,‘记住这个女人,她是我们的仇人。因为她,你才没有的父亲。你要快快长大,替妈妈报仇。’我看着,没有表情…
她开始彻底的疯狂。会跑到学校拉着我问‘谦儿,妈妈漂亮吗?’会突然拉起我恨恨的瞪着我,然后突然笑着温柔的对我说,‘妈妈爱你。’会依旧半夜掐着我的脖子,像是索命的修罗。
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她彻底病了,吐血,挣扎,死亡。病入膏肓的死亡…
我醒来的时候,母亲的手还在我脖子边无力的垂下,她的嘴边吐着血。脏了我的衣服,还有她自己。
没有见到父亲。母亲的遗体被人搬走,我被接到一座小岛,我的心轻了又重了。
她来敲我的窗棂,我就认出了她,母亲手中的照片里,有一张有小小的她。她的母亲拉着她,塞给她漂亮的糖果。母亲说,‘你的父亲疯了,爱上一个有夫有女的女人,她的女儿和她一样,一定是个贱货。’她又把照片贴的我近一些,她说:‘谦儿,要替妈妈报仇,因为她们,我们才没有幸福,要报仇,要报仇…’
她好奇的看着我,然后对我笑,想要往房子里爬,小小的身子却笨拙的摔在地上。我走出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撇着嘴,小脸皱着,很可怜的样子。我拉起她,不想再有任何关联。
可是从那一天起,我的窗沿上都会放着漂亮的糖果,拨开彩色的糖纸,我第一次吃糖果,很甜很腻。我开始期待,然后有一天,她看见躲在一边的我,像个快乐的小兔子,一双蔚蓝的眼睛盯着我,活蹦乱跳的对我喊:“哥哥,你陪我玩。”她讨好的对我说:“瑶儿把最好吃的糖果都给哥哥了哦!”
她和佣人住在一起,和我一样。她的母亲爱着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爱着她的母亲。我们都被流放在一座小岛。我们都没有爱。我们都很可怜。只是这份可怜,她不知道,我知道。我想,我不能欺负一个孩子。恨,是母亲的,与我无关,与她无关。
我看着她荡秋千,小腿挨不着地,小人儿在秋千上坐的稳稳的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去推她,然后她咯咯的笑。她就信赖我,像个小跟班,跟在我的后面,闪着大眼睛。偶尔拉我的衣袖,她说:‘哥哥我饿了,瑶儿早上有给哥哥糖。’从那以后,她给我的糖果,我再也不敢吃,藏在口袋里,一次一次的塞还给她。
我很浅眠,从第一次被母亲摇醒开始。我从不做梦,那天夜里,却被噩梦惊醒。当我跑出来,她的屋子已经被烧起,佣人们逃窜,却始终没有看到她。我的心一惊。冲进屋里,她在哭,抽动着鼻子,小小的身子一下又一下的抖动。看见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小软软的身子冲进我怀来,头埋得深深地在哭泣。我把她抱出来,躲在熏黑的曼陀罗下,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很温暖,很在乎…
她离开小岛的时候,我在曼陀罗丛里看她,她哭得脸都花了,一直一直的叫我的名字。我看着她离开,游船走的远远地,却始终走不出心底。
父亲的到来很突然,他看着我,清冷的对我说:“要做我的儿子,就必须强大。你母亲死的时候你没有哭,很好。”他点头,第一次对我笑。
我被送去最严格的学校,受最严格的教育,每一个时刻都在接受着艰苦的训练,废寝忘食。我想,我必须强大,只因为我自己。
某一天报纸写着鲜明的噩耗,我看着那熟悉的名字,想起那是瑶儿的父亲,那个小小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模糊,那双蔚蓝的眼却越发清醒。
第一次,我违背了父亲,逃离开保镖,来到拥挤的灵堂。我在角落看着她哭泣,她的头发变长,蔚蓝的眼睛哭得腥红。想起总是喊饿只要却只要吃糖的她。我摘下手表,在便利店里换走了所有的糖果。
一整天,我跟着她,最后,当人群散去,她一个人对着冰冷的墓碑,小小的身子哭着哭着晕了过去。悄悄地,我走近,我小心的抱着她,替她搽眼泪。我想,等我长大,让我来保护你。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放开她,放下一大袋糖果。一个女人走过来,她摇醒瑶儿,瑶儿看着身边那一大袋糖果,她哭着鼻子,眨眨眼,柔柔的说:“姑姑,瑶儿不喜欢吃糖了。”
我僵了僵,趁着天黑回到家里。迎接我的是三天的禁闭和饥饿,看着父亲冰冷的脸,我没有表情,他也没有…
她很好找,找到杰克的新闻,就可以找到她。当有一天,同班的女生拿着杰克的光碟炫耀,她说:‘这是我表哥在伦敦偷拍的,这个魔术太精彩,他身边的小女孩真幸运。’我找她借了光碟,看到蜕变的更加美丽的蓝色眼睛。我找到那个女生说:“请把更多的光碟借给我。”
第二天,那个女生被退学。父亲找到我,他说:“当我的儿子,就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以为我恋爱了,于是想扼杀掉未开花的小苗。我像是工具,从母亲的手心,导向父亲的手心,不是谁的孩子,只是傀儡。
十五岁,我开始在公司游走,谈判桌上偶尔有我的身影,父亲对我的控制不再那么严厉,我却知道,一切只是个开始。当来到巴黎参加会议,知道她也在这里,当我同拥挤的人群一同在路上走时,我看见她在阳台上送来的微笑。我歌唱着,忘了所有喧哗。也忽视那楼底正同她挥手的亲人。
我想,她是对我笑的。我想,我正在强大。
她回来了,却不是时候。父亲依旧严厉,我的身边布满了眼线,我依旧只是傀儡。我抗拒着,却最终逃不开她的眼睛,看着她温暖的眼睛,我冰凉的心不只一次喊着‘我相信爱’。
当她拐着脚来到我面前,像是我最初看见小小的,摔倒的她的样子,可怜而亲切的表情,让我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和她在一起,是我最温暖的日子,我像在阳光里,好像真正活过来。她依赖我,像个孩子。我也愿意,如她所愿。
我只能加快着我的计划,用尽手段解决身边的眼线,瑶儿要安全,这是我唯一的想法。我一点一点侵吞着父亲的江山。
当一切到了收网的时候,那一天夜里,我来到母亲的墓碑,我说:“我替你报仇,找你的丈夫。再过两天,我将让他,一无所有。”
第二天,我向瑶儿求婚,她欣喜的像个跳蚤,哈哈大笑的在雨里奔跑。我撑起外套给她挡着雨,只想看她一生微笑。
黑暗是我的,阳光给她。
当我们欣喜的来到祖屋,里面的谈话却让我震惊。
她的母亲说:“你家莫谦多好,又帅又聪明,还能给你分担。你养儿子那么厉害,怎么同样是你的孩子,芯瑶这丫头就没那个出息。”
我听见父亲哈哈大笑,他说:“我们女儿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拿莫谦比。”
我从来没想过,机关算尽,却漏了,我们,是亲兄妹的可能…
我只能茫然的像大门外走,带着疼痛…
魔星…
暗夜里三个奔跑的影子,在一声枪响中停了下来,其中背着芯瑶的黑衣男人,踉跄的摔倒在地上,大腿鲜血直流。
莫谦一个箭步,在他摔倒的瞬间,把芯瑶抱进怀里。他看了怀里禁闭着眼的人儿一眼,脸色一变,墨黑的眼凶厉的瞪着他们。无视剩下的两人手中拿出的尖刀。又发了两枪,同样是大腿的位置。三个黑衣人,转眼工夫都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哀喘息。
他阴森的眼看着他们,浑身散着戾气,用日语问:"说,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枪口抵在最初摔倒的黑衣人的太阳穴上,一分不差。
三人都被莫谦身上的戾气吓得发抖,再加上腿上钻心的疼痛。留着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谦薄唇紧抿,阴柔俊美的脸庞隐藏着几许冷飕,枪口毫不留情的抵着黑衣人的太阳穴周边,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把人疼的哀叫。
正在这个时候,警笛声响了起来。黑衣人一慌,想跑却不敢动。莫谦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一旁的树丛,声音冰冷的令人感觉不出温度,缓缓的一字一句道:"告诉木村夫人,要是还有下次,他儿子死十次都不够!"握枪的手一松,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还不快滚?"
三人仓惶的跑远,树丛里,恩浩走了出来,双手举在头顶,手中的手机还在响着警笛声。他一步一步往莫谦面前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别那样看我,阴森森和闹鬼一样。"
"瑶儿怎么了?"莫谦劈头就问。
"只是被敲晕了,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恩浩讨好的开口,远远地看芯瑶,也不敢碰她。
莫谦这才彻底安心,眼底的怒气缓了缓,如散开的云朵,只剩一层轻盈的雾气。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他看着恩浩手中的手机,淡漠的开口:"把铃声关了。"
恩浩点点头,跟着道:"不是这铃声你就杀人了!你该谢它!你也真是,怎么还没动手就开枪呢?"
"我不会打架。"他冷冷的回答,末了,看他一眼:"别吵醒瑶儿。"把手枪扔给恩浩,低头小心翼翼的抱紧芯瑶。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高深莫测的看着恩浩,命令道:"把衣服脱下来。"
恩浩也不含糊,立马就脱了,脱衣服算什么,让他脱裤子他也干了。他还害怕莫谦老大怪他办事不利呢…
"给瑶儿盖上。"恩浩摸摸鼻子,乖乖的把西装外套盖在安睡在莫谦怀里的芯瑶身上,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冰冷的冬天,他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两个小时,他带着芯瑶来到了霞慕尼。《小王子》里的玫瑰城市,拥有欧洲最高峰勃朗峰。
入眼的是雪山,他拥着熟睡的她进到木屋里,里面有已经请房东太太捂热的温暖的床。他把芯瑶轻巧的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轻抚着她熟睡的脸,像是毕生的至宝。松开手,才开始拂身上的雪,冰雪融湿了他的西装,莫谦把它扔在一边,回头去再一次检查关好的门窗。
他走回床边,倒了杯热茶,啜了一口。就看见芯瑶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放下茶杯,莫谦快步走了过去,芯瑶不停地翻身,眉头紧蹙的轻摇着,让他担心的想要拍醒她。
芯瑶急喘着气,脸上持续冒着冷汗,嘴边发出嘤嘤的哭泣声。小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