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皇帝掩住她嘴巴,“我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再也不胡来。”
天色渐渐暗了,星辰隐约闪烁在天边。苏小茉偎依在他胸前,抬起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星辉,“即使在天涯海角,我也会一直偷偷想你的。”
听了这句话,文康皇帝心里一阵舒畅甜蜜,低头看着经过细心调养的苏小茉,双颊浮着两朵桃花,软软靠在自己身上,柔情似水。忍不住啄吻一下她的唇。

苏小茉红着脸笑了,侧脸窝在他脖颈里,闻着他清淡的檀香味道,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本来冰凉的耳垂忽然被热热地包裹住,柔软的舌尖轻轻一舔,月华闵泽浑身一个哆嗦,感到身体某个部分发紧。
“你这个…小妖精…”月华闵泽轻轻地喘。
“我们进去,好不好?”苏小茉在他耳边小声说,呼吸喷进耳中,热痒难忍。
月华闵泽一把抱起她,快步走进寝殿,将她抛在床上。苏小茉陷在床褥里,仰起脖子,唇微张,像是期待。月华闵泽从额头吻到锁骨,双手不停地解开她的衣扣。苏小茉也摸索着帮他脱掉衣裳。

(HHHHHH,删掉…做个记号)

末了,月华闵泽轻轻拨开她额头前汗湿的头发,“真好。”
苏小茉伸出指尖,抚摸他的脸,目光蕴含着千万般的不舍。月华闵泽被她看得胸口又是一阵热,印着她的唇又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H删掉了,所以解锁。。。
不知道可不可以发在这里?
身体像燃起了一团火,热到不能控制,却还是渴望肌肤的贴合。月华闵泽狂乱地在她身子上下四处抚摸,隔着薄薄的衣料玩弄小小的乳粒。
苏小茉哼了一声,将最后一层里衣也蹭了下来。月华闵泽低头含住她充血挺立的乳尖,用舌来回拨弄挑逗,激得她一阵又一阵的战栗。四肢缠住这个热情如火的男子,贴着他磨蹭,想要消掉焚身的烈火,却总觉得不能魇足,反而想要更深更紧的拥抱。
一下又一下吻着那红肿的唇,他不断地问:“想我不想…嗯?想我不…”
“想…”
月华闵泽伸手到下面一摸,引来一阵轻喘,发现湿了,再看苏小茉面色潮红,眸中泛着水光,身体柔软发热,知她已准备好,便扶着自己的东西慢慢挺进去。
柔软的内壁将男根紧紧吸住,又烫又湿。月华闵泽再顾不上体贴,冲撞起来,有力而凶猛。苏小茉一下接一下地收缩,引得两人共同疯狂。
月华闵泽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下,接着撞击,双手在她胸前轻拢慢捻。苏小茉被刺激得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任风雨飘摇。
下面越来越热,酥麻酸软的快感将大脑冲击得一片空白。随着一声低吟,苏小茉狂乱地在月华闵泽背后一阵乱挠,黏液便流出,高潮了。
感到自己分身被一阵阵的收缩绞住,月华闵泽呼吸愈加粗重,用尽力气顶了几下,也高潮了。
两人死死拥成一团,感受着快感慢慢褪却。
福黎

一夜缱绻缠绵,似那春风吹开的桃花般温柔,像那甘甜香醇的美酒般甜蜜。心儿也跟着春天绽开成花朵。
晨风丝丝吹入纱幔,文康皇帝翻个身,下意识地摸索。空空如也。
忽然感觉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不见了苏小茉的踪影,只有空荡荡的床幔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摆动,几缕晨曦射入房间,冷清清的。完全没有苏小茉的气息。

“小茉?”他惴惴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竟然连刘得利都不在?
不知怎的,文康皇帝忽然觉得非常不安,用最快的速度穿衣下床,走到门外。
宫苑一切如昔,无穷天际,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百年柏树间隙漏下阳光,远处传来几声不真实的鸟雀啁啾,空旷而悠远。宫门外寥寥几个太监在扫树叶,脸色疲倦憔悴,没有看到他这个万岁爷。
文康皇帝奔出苑门,惶惶地叫:“小茉!”心中不好的猜想在被逐步证实,这种感觉揪得心发紧,想哭却又不能。想抓住点什么,发现天地间空旷得什么都没有。
苑门外站着刘得利,呆呆的样子,“万岁爷,苏姑娘大清早就拿着您的令牌出宫了,留下一封信,让奴才转交给您。”
一摸腰间,果然没有了令牌。

这时,一大队人马朝这边走过来,是皇太后,身后还跟着康平王爷。
文康皇帝怔怔看着他们走近,也不请安。皇太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黯淡,勉强打起精神说:“皇上,哀家要杀苏茉莉,易如反掌,哪里容得你救?不过网开一面,望你大悟。等到你肃清朝堂,夺政归贤,就有了能力与哀家抗衡,到时候你要苏茉莉怎样,哀家也无可奈何。”
刘得利把苏小茉留的信呈上。
文康皇帝接过来,两眼只看着皇太后和康平王爷,“你们…早知道的是不是?一切是一个局,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康平王爷的眼神有些不忍,低下了头。
文康皇帝当着皇太后和康平王爷的面煞白了脸,流出大滴的眼泪。他转身走回寝殿。一步一步,似踏在心尖上。

其信然邪?其梦邪?梦也,其传之非其真也,伊人踪影何在?留书一封,何为而在吾侧也?其信然矣!
文康皇帝跌坐在床沿,打开信封。
“宇深,
我走了。
皇太后说得对。助纣妲己、亡国褒姒实非我所愿。
请一定记住我昨晚说的话。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自己一个人学着坚强,才能成大事、立大业。我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找到我。可是我请求你不要找。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真正成为四方霸主的那一天,再不受任何人牵制。我定当遥祝一杯薄酒,以为相庆。
宇深,宇深,如果你偶尔听到空中有人轻轻唤你的名字,那就是我在偷偷想你了。
苏小茉字”
泪水滴在信笺上。文康皇帝昂起头,努力地把泪逼回去,却看见春风依旧,不过颜色暗淡,再不复昨日的鲜艳。
小茉,等我,为了你我会学着坚强。等我有能力保你之日,就是文康皇帝迎娶茉妃进宫之时。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皇宫里里外外都是爆竹声。
文康九年五月二十三,初生的小皇子满月,大摆筵席,与天下同庆。皇帝才十七岁就有了子嗣,这对一向人丁单薄的月华皇族来说是天大的喜事。王爷公主、三公九卿、高官命妇统统都盛装来到皇宫,要吃上一杯满月酒,沾喜气,有的是想自己快点怀上,有的是想儿子媳妇早日带来喜讯。总之,所有人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开心。
五彩的焰火在夜空爆炸开来。

那一晚,咿呀咿呀的婴儿放在皇帝的手臂里。皇帝对他微微一笑,小婴儿便咯咯地回父亲一个大大笑脸。
那一晚,皇帝用平静的声音宣布,小皇子立为太子,取名“福黎”,希望他的福气能披泽天下黎民百姓。
那一晚,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满满一地的臣子向他跪下,十二条玉旒遮住他苍白的脸,看不出悲喜。
这一切,在文康皇帝的记忆中是那么地恍惚。

马车在石板路上行驶,轱辘辘的声音就象敲打在人心头上。小车夫推开门,对那个抽泣了一路的女子说:“姑娘,到了。”
苏小茉抱着一个小小包袱,跳下车,擦了擦红肿的眼皮,举目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通向何处,道路两边是一人高的蒿草,视线之内没有人迹。想要回头问,发现马车早驶远了。
“师傅,师傅,等等——”不知道车夫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愿意停,马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苏小茉咬着嘴唇,只好自己朝前走去。开始她还一路走一路细细地哭,渐渐地哭声小了,直至完全没了声音——呃…在这荒凉的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得到自己呜呜的啜泣,实在是很像说书中的女鬼…
苏小茉打了个冷战,抱紧了包裹,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小茉又累又饿,擦着额头的汗水抬头看见天色已暗,可蜿蜒的小路还是看不到尽头。
迷路了吗?除了蒿草被风吹得微微摆动之外,周围再无任何动静。
有只小鸟飞过也好啊。惴惴的苏小茉停下步伐,觉得天旋地转。
在寒樨宫经历过的恐惧一点一点渗出来,没顶的蒿草似乎都化作了厉鬼将她丝丝缠绕。大病初愈的她眼前一黑,昏倒在路边。

混沌中,皇太后的话断断续续地响起在耳边。
“为了给小皇子积德,哀家不赐你鹤顶红,让皇帝抉择吧。哀家将你锁在寒樨宫,没有水没有饭。如果皇帝记得起你,那是你天大的福分,记不起你,那就听天由命了。”
“你是要皇上学那商纣周幽吗?一个有着太多牵绊的皇帝,就是把自己致命的弱点送给敌人。连哀家都可以轻易拿捏他,何谈奸臣佞徒?”
“你命不该绝,就远走高飞吧。”

“哔哔啵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松枝燃烧的特别清香。
苏小茉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片纯净的夜穹,弯弯的白月亮正当空,点点星辰在闪烁,席天幕地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坐起来,头还有些昏,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篝火旁边,篝火的另一边,一个男人蹲在那里,手拿着一块烤红薯大嚼特嚼,眼睛正斜着瞪她。
由于男人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脸有些变形,苏小茉一时记不起哪里看到过这个面熟的人。不过,那斜飞上挑的浓黑眉毛,狂妄不羁的眼神…还能有谁?
苏小茉几乎是惊叫起来:“年、年先生?!”

又见年奉梓
苏小茉几乎是惊叫起来:“年、年先生?!”
男人“哼”了一声算回答,把手中的红薯皮扔到火堆里烧,又拿一根树枝捅了捅,使火燃得更旺。
天完全黑了,他们坐在一丛蒿草中间。似乎是年奉梓把一片蒿草拔掉,空处一小块地弄了堆火。周围密密的草挡住了风,又有火烤,是以很暖和,一点都不觉得冷。
“是…是先生救了我?”

苏小茉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顿时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想来想去,他是救命恩人,自己屈就些,遂开口问:“年先生不是在王府里做食客吗?怎么会在这里?您也要去蓝塘镇?”
年奉梓在一块石头上正襟危坐,衣摆上沾了些泥,整个人风尘仆仆,赶了很多路的样子。他望着她,傲慢地说:“康王府的医术典籍我都看完了,跟那群老头也讨论够了,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苏小茉被噎住了。
“我这次要去蓝塘镇,是要寻一种药草。”他从怀中掏出一片叶子,狭长似竹叶,却紫中泛蓝。年奉梓用看绝世珍宝一样爱惜的眼神盯着那片叶子,“昨天我从伙房一小哥儿手上看到的。他从去蓝塘镇探亲,顺手在道旁摘了叼在嘴里带了回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小茉迎合道:“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用处?”
年奉梓瞪她一眼,把那片叶子珍而重之收起来,“说了你也不懂。你看过这种叶子吗?”
苏小茉无语,说:“没看过…”

火堆中还烤着两个大红薯,飘出了诱人的香气。苏小茉忽然觉得饿极了,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原以为天黑前能赶到镇子吃东西的,所以没有带干粮。
她偷偷瞥一眼那两个红薯,用尽力气才使肚子不发出“咕咕”的声音。
年奉梓发现她的动作,“红薯我不能给你吃。”
苏小茉低下头,算了,挨一挨吧,小时候挨饿多了去。想起和宇深一起挨饿的日子,苏小茉心忽得又沉了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不吃饭…这一别,相见的日子哪年哪月?
她把手伸进脖子里,摸到那块血玉,昨天晚上他把吻印在玉上面的触感似乎还滚烫着。想到这里,她忽的又微笑起来。
年奉梓又慢悠悠说了:“你体性寒,元气亏损,内里破伤血出,大病初愈,再吃红薯,无异于雪上加霜。你再晕倒,我可不管你了,为了救你已经耽搁,要不我今天就能到蓝塘镇,指不定现在已经找到紫线莲了。”

他自包袱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块黑糊糊的东西,丢给苏小茉。苏小茉接住一看,似乎是什么植物的块茎,人形,沉甸甸的足有拳头大小。
“你要饿了,吃这个吧。”
苏小茉用袖子把那东西擦干净,别扭地咬了一小口,涩,甘,入喉有些苦。臭年奉梓,抠年奉梓,吝啬鬼,讨厌鬼…
苏小茉赌气地大口把那难吃的东西吞下肚子,又心酸又愤懑,几乎落下泪来。想到自己孤身漂泊,森森夜路,偏又遇到这个怪异的年先生,跟自己完全格格不入。虽说有人做伴,少了怕鬼的恐惧,但面对一个完全说不上话的人,反而更觉孤单。
吃着吃着,肚子涌上一股热烘烘的气流,暖得浑身软软的。苏小茉脑子越来越迷糊,头一歪竟然睡了过去。
天大亮的时候,她才再次睁开眼睛,浑身难受,想起昨晚自己突然睡过去,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发现年奉梓还坐在那块石头上,正襟危坐的样子,不会一晚上都维持这个姿势吧?
自己身下居然还铺了许多干燥柔软的蒿草,使自己睡得舒服些。想到一脸严肃的年奉梓给自己铺草,孤男寡女度过了一个晚上,苏小茉脸一红,“是年先生照顾我的?小女子感激不尽…”
“快点走吧,要不是你我早起程找到草药了!”年奉梓打断道,说出的话令她刚升起的一丝好感无影无踪。

苏小茉站起来,却头昏目眩重新跌回去,这才发现自己发高烧,浑身热得难受,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她焦急地说。
年奉梓走到她面前背面蹲下,“上来,我背你。”
苏小茉惊呆了。
又听到他很不耐烦的嫌弃的口气,“快点,要不我就把你扔这里了,你懂路吗?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你不知道吗?”
苏小茉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不过她没有胆子自己留在荒山野岭,最后还是别扭地伏上年奉梓的背。
年奉梓背了一个大活人,步伐轻快。苏小茉头痛又昏眩,又怕年奉梓累着,不敢出声,伏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走出了一里地,忽然听到年奉梓说:“你吃了我给你的东西,不发烧才怪。否则,我才不管你。”
有气无力的苏小茉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想不出他什么意思。
太阳越来越高,热辣辣照在人身上,苏小茉浑身滚烫,简直要着火了似的,烫得年奉梓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
苏小茉昏过去最后的印象,就是那一轮火红的太阳,要把人蒸熟了一般。

昏了醒,醒了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有人给自己喝水,喂药,擦身,还叫自己的名字。
“茉莉,茉莉啊!”
苏小茉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纪莲芳担忧的脸。怎么回事?幻觉吗?她还发着高烧,头痛欲裂,嗓子疼得冒烟,脸和脖子滚烫,手脚却冰凉得要命。
“茉莉,你怎么那么瘦了哇!”纪莲芳哭着抚摸她的脸庞,把她抱在怀里。
“莲芳姐…”她沙哑地叫,抱着莲芳哭得天昏地暗,似乎把所有的愁闷连着心肺都要哭出来了。
哭了很久很久。
没有说几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眼泪发大水一样哗啦啦地流。

那天纪清风正好出镇子外边,给一个孤苦的阿婆送东西。见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子,体力不支,东歪西倒地要进镇子。纪清风想要帮他一把,却被他狠狠地拿话赶走。
纪莲芳说,“幸亏清风离去前多看了两眼,发现他背的女子很眼熟。要不,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
不用想也知道年奉梓会说什么话,赶走要帮助他的纪清风。

蓝塘位于燕平北面约十公里处,山脉连绵,丘陵起伏,是名副其实的小镇,只得二十来户人家。山脚处一个规模庞大的军营,每年都有新兵来这里服兵役。
也是因为有了军营,才有人来做生意,以至于渐渐定居下来,形成蓝塘镇。这里位于官道要塞,东北的汉子常常带着一大批货真价实的熊皮豹胆人参,南下来换必需品、赚些钱。
南来北往的人们总喜欢在纪夫妇的小茶馆里打尖,喝上一碗茶,侃个东南西北。因此生意相当不错。
苏小茉在这里住着很安心。可莲芳老说她太瘦弱了。

这几日年奉梓没有闲着,到处找他的药草,逢人就问。因为镇子很小,没有大夫,镇上百姓见有懂医术的人来了,不管大病小病,新病积病,都一齐赶着来看。
年奉梓老实不客气,看一个病要五十个文钱。幸得他虽傲慢不羁,医术非常精湛,大大小小的病都药到病除。一时间神医的美名传开来。

苏小茉烧了几日,仍不见褪去。纪夫妇再不想和年奉梓说话,也得硬着头皮去问。
年奉梓进来给苏小茉把了脉,“大概还要烧十七、八天。”
纪莲芳同苏小茉一样看不惯他的狂傲,但她可不会同苏小茉一样忍。听到年奉梓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神医美名,区区发烧,也要熬十七八天?”
苏小茉抓住莲芳的手,让她别这样。
年奉梓站起身,背着手,鼻子朝天,不屑地说:“她吃了千年何首乌,不发烧难道感冒?”
苏小茉扶住头痛的额,“年先生给我吃的那个…是千年何首乌?”

“她内积伤寒深重,元气不足,前段时间用补药压了下来,但病根未除。这种情况,温而补气的何首乌最好。上千年的精华营养一时间吸收不了,首乌又是温补的药性,当然要发热了。再过十七、八天,药性完全渗入肌体,热度就会褪的。我身上只有一块千年修成人形的何首乌,有什么办法?难道因了这个,你们还要责怪我不给五十年的首乌?”年奉梓理所当然地问。
年奉梓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人家哪里是因为这个责怪他?
苏小茉不安地咬住嘴唇,去翻自己的包裹,“一定…很贵的。我身上有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以后慢慢还…”他看一个病要收五十文,那么珍贵的何首乌,岂不要登天了?苏小茉焦急得冒出一身汗。

“得得得,谁要你的钱。”年奉梓不耐烦地呵斥,“那块东西我早就研究透它的习性,对我来说它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我还准备拿去随便喂条野狗什么的,恰好让你碰上了。”
苏小茉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啪!”纪莲芳一个耳光印在年奉梓脸上,目光冷如冰峰。听得她淡淡地说,“你这个人,礼数一点不懂,满口胡话,空有一身医术。”
年奉梓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地看着莲芳,语气中满满赞赏,“这位夫人,你刚才这句话,是鄙人三十年来听到过的最真的话了。”
纪莲芳理都不想理他。既然苏小茉是吃了千年何首乌而发烧,也不必担心了,还要这个讨厌的人在这里干什么。她按住苏小茉的手,“茉莉,别找了。”
年奉梓也很干脆,“没有我的事,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塘月下
住在蓝塘,每天对着青山绿水,看着人来人往,生活简单倒也惬意。只是苏小茉患上了厌食症,每天吃很少的东西,窝在角落懒怠动。
这天打烊后,莲芳特意蒸了芬芳扑鼻的桂花糕,让纪清风端给她。
她坐在槐花树下,正懒洋洋地翻一本书,微风撩乱发丝,有几绺滑过鼻尖。纪清风把碗放在她手边,看着她说:“茉莉,你要多吃点,芳儿和我,很担心你的。”

苏小茉放下书本,“纪大哥,我已经吃很多了…你和莲芳姐总说我吃得少。”
纪清风叹道:“吃得比隔壁大娘养的小猫还要少,每天不是发呆出神就是拼命做女红。”
她只能不停地说:“我很好,别担心。”

纪清风垂着头,一直看她的指尖,苍白透明的粉白,有冬天风雪凄清的味道。
他忽然说:“你这是心病。”
苏小茉无言以对,努力维持着微笑。她毫无预兆地跑到他们这里,带着一身病,狼狈得毫无姿态可言。又没有给他们半个理由。真是…像极了弃妇怨妇。

纪清风和莲芳那么聪明剔透的两个人,怎么会猜不到她受了什么伤。但他们一个字都没有问。她来了,就像远归的女儿一样,想住就住下,随心所欲。住多久都没人管。
这里是她最后能躲起来的归宿罢。

呆了半晌,纪清风又说:“不知江南那边洪灾的百姓,现在好点了没有。现在咱有吃的,能不浪费,就尽量别浪费。”
苏小茉惶恐起来。她费力地想了半天,“纪大哥,我来之前,听说那边已经停雨了,灾情渐渐会好的。”说完,她端起碗,把桂花糕塞进嘴里,一点都不剩。

晚上,山间静谧,凉风习习,很容易就入睡了。
是谁,那一双微弯着的带着暖意的眼睛,深情的凝眸。是谁,温柔的话语,在耳边战栗着吐出。相贴肌肤,男子有力的臂膀,淋漓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