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夏也问了佟鹣然一个他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您那时候为什么和我妈结婚呢?”
佟夏一直都知道,他妈是在结婚前怀上他的,那个年代,别说未婚妈妈遭人唾骂指点,更为严重的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更是严厉的政治作风问题,如果有人要深究,不止是他母亲,连他外公一家,都颇受牵连。
“因为你妈需要我。”佟鹣然的语气很轻,可这话,却很重!
“那您自己呢?”佟夏又问了一句。
“我很敬重她,她是个好女人。”
那时候,以佟夏的年纪而言,他还是不明白‘敬重’这两个字的意义,可现在他知道,‘敬重’这两个字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身为一个男人,佟鹣然算是苦了一辈子。
佟夏想,其实那老者说的也对,他是欠了佟鹣然。
可佟夏想不到,他欠的会…这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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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夏站在原地,一直等他看不到佟鹣然的车,他也没有动,不是没回神,只是懒的动,直到他看到陶泽晓。
陶泽晓也是开军用吉普来的…
佟夏想,他今儿怎么没开那辆威兹曼GT?
“佟夏,你站在这儿干嘛呢?”陶泽晓也看到了佟夏,走了过来。懒
陶泽晓和佟夏一样,常年穿军装。
可又不一样。
佟夏军装衬衣里喜欢穿件海魂衫,或者纯色的T恤。
陶泽晓除却军装衬衣便是白衬衣。
佟夏只穿军用皮靴和军球鞋。
陶泽晓喜欢手工定制的Ferragamo。
佟夏一年到头就是军区给他什么车他就开什么车,也不是故意低调来的,只是习惯。再说,他不想惹他们家佟鹣然生气。
陶泽晓倒不是,他喜欢跑车,隔三差五总是要换的,最近他蛮迷威兹曼GT,也经常开着上金港那儿飙车。
当然,对于陶泽晓,坊间传闻很多就是了。
“今儿怎么舍得换辆车开了,你那威兹曼呢?”佟夏笑着把话岔开了。
陶泽晓说:“昨儿飙车的时候废了。”
佟夏勾上陶泽晓的肩头,眼睛里闪着戏谑:“啧,陶少玩挺大的,你那车买了没多少时间吧?昨儿和谁一起呢!”虫
“以伦呗。”陶泽晓偏了偏头,唇角轻咧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佟夏便蹙了眉:“你胳膊怎么了?”
“车撞赛道边上的水泥墙,胳膊受了点伤。”
估计挺严重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不过陶泽晓的样儿倒不是多在意。
“以伦那边呢?”佟夏问的有些急。
陶泽晓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人没事儿,就是报废了一辆威龙,我看最近他和是钱犯冲。”
佟夏挑眉:“还没缓过来呢!”
这可有点邪门儿了。
陶泽晓摇摇头:“谁知道遭了哪门子的邪,他还没输的这样惨过,这前前后后,有两个亿了吧。”
佟夏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女孩的眼睛————
“他那事儿,还没告诉薛阿姨吧。”
陶泽晓一听佟夏的话,心也跟着沉了下:“该是没有。”
佟夏一听,转身走出了办公楼。
“诶,你上哪儿去?”陶泽晓喊他,这急的,莫名其妙。
“有事儿。”
人头也没回,说着就上了车,扬尘而去。
留下陶泽晓,独独站在那儿,眉宇间不知名的忧伤。
他也想到了一个女孩,凌乱的发丝模糊了她的脸庞,他那时候没有认真的去看哪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样尖细的下颚,修长的颈项,突兀的锁骨间垂落的那条链子。
那个荒唐的晚上之后,谁也没再提。
那女孩是他穿好衣服找人从哪儿弄来又送哪儿去的。
佟夏去找了向以伦,他们都怕他出事儿,可还是真出事儿了。
虽然向以伦满不在乎的,可泽晓看得出来,佟夏蛮在乎。
因为向以伦和他们不一样。
还有那个女孩…
陶泽晓想的没错。
佟夏确实在乎,开车一路到了向以伦那儿,可下了车,突然又止住了脚步。
折回来,又靠着车,点了根烟叼在嘴边,烟灰燃的老长,眯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那烟灰落下了,掉在衣服上,他才睁开眼,挥手弹了弹身上的烟灰,转身上了车,又开了出去。
佟夏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最后,竟然又把车开回了军区大院。

那儿有栋小楼,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
佟鹣然有另外的房子,可他也很少去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偶尔也会到这儿来住一两天。他很多书都在这儿,有时候文件也会落在这儿,佟夏知道他那文件有多重要,所以,他一般不会去他的书房,即便要去,也是他在时候,问过了,当着他的面,找了东西就出来。
毕竟这是原则问题,有些东西,他这级别的,不能随便乱看。
到家门口的时候,佟夏看到边上还停着一辆车。
走到门口,门果然开着。
佟夏推门就进去了。
“爸!”
客厅里没人,他绕过去,看到书房门开着————
“爸!”
也不知道为什么,佟夏这次没敲门就进去了。
佟鹣然正往抽屉里塞东西!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佟夏有些怔愣,他分明看到佟鹣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尽管他掩饰的特别好,语气和平淡,可那种极力遮掩的神情,佟夏还是发现了。
那里面什么东西?就算是他以前不小心瞄到上面下达的袖头文件他也没这样过!
当然,也是不高兴的,也会吼他两句,甚至责罚,可从来都不是这样惊慌,掩饰,还背着他!
佟夏心想,他老子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知道呗。
面上,也不当什么都没看见,就拿平日里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耸了下肩:“机关里也没什么事儿,我昨儿没睡好,头也疼,就回来了。”
这时候卢志海突然进来了,看到佟夏也愣了一下,可还是走到佟鹣然面前:“首长,您的电话,靳团打来的,像是问您作战的具体计划…”
这一说是公事,佟夏更没兴趣听了。
他转身:“爸,我上楼躺会儿去。”
佟鹣然拿住了电话,看着佟夏,又叮嘱了一句:“实在不行就让老唐帮你看看。”
“没事儿!”
紧接着就是‘蹬蹬瞪’上楼的声音。
这时候,卢志海才悄声的说了一句:“是南京打来的…”
楼梯口,佟夏只隐约的听到这一句,再也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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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真上楼了,卢志海将电话递给佟鹣然之后便关上了房间门,这屋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实木门,古朴厚重,隔音效果也好。
别说这事儿他爸有意瞒着他压低声不让他听见,就算他如常说话,甚至高扬两声,只要是关着门了,除非你去贴着门听,要不然,真挺难听见。懒
佟夏一直靠在袖木格子窗那儿,手里捧着一本书,他的旁边立着花架,上面却是空的。
他一直都不喜欢打理什么,花草没心思弄,更别提宠物了。
一直都很安静。
这期间,佟夏只是抬手看了一眼表,偶尔,也会捻过一页书翻过去,便再没其他动作。
佟夏看书是很慢的。
上小学的时候,应试教育,少不了死记硬背的东西。
佟夏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语文课本上最后一段字:请背诵全文。
向以伦记性特好,他看东西基本上都是一页一页,过去了,脑子里自然有印象,再重复两三遍,当时便能背下来,可无深意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停不了多长时间。
这和一个人的心性有关系,向以伦还有一个毛病,记不得女孩的名字。从下到大的女同学,他一个都不认识,出了教室门,他都不知道谁和他是一个班的,连老师都能认错!

陶泽晓不一样,他记性也好,看东西属于一行一行的看,可想的多,思考的也多。
向以伦说过陶泽晓一句话:将来能困住他的不是别人,只有他自己。
佟夏最经典!
人看书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他背东西特别慢,大多都是背不进去的,可若真记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向以伦说佟夏,他若哪儿件事儿落在心上了,能用命去搞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佟夏终于翻页了。
同时,楼下也有了动静。
先是开门声,然后便是卢志海说话的声音:“就连沈阳军区那边…”
还是工作上的事儿,估计是在屋里没说完的。
“佟夏。”佟鹣然站在楼梯口向上看。
“诶!”佟夏应声,走到楼梯口。
佟鹣然也没上来,父子俩一上一下:“没睡?”
佟夏扬了扬手里的书:“看书呢。”
佟鹣然扫了一眼他手里书,陆羽的‘茶经’。那么点字,也就佟夏能看上一个多小时还没过半。
“我下部队了,估计这次要呆的时间长一些。”佟鹣然交代。
佟夏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他哪次走的时候不这样说。
佟鹣然还想说什么,可看佟夏一副没精神的样儿也就不提了:“走了啊。”
“爸。”佟夏又喊了一声,如常叮嘱:“您注意身体。”
佟鹣然摆摆手。
佟夏靠在窗边一直是看着佟鹣然的车离开的,可这次不同,当佟鹣然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回来的时候,佟夏一路小跑下了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样着急。
佟鹣然有意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像个潘多拉的盒子,佟夏克制不住自己。
推开房门进去了。
书桌上堆的很凌乱,佟夏走过去晃了一眼,看来刚才确实再提演习上面的事儿,有的图纸还散在上面,看来是挑过的。
佟夏没多看,他绕过书桌,主要是去看佟鹣然刚才藏东西的抽屉。
手都已经抚上了去了,他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可就是犹豫的瞬间,抽屉已经拉开了————
可,什么都没有。
倒也不是空的,就是依然如常的摆放着该摆放的东西,没有其他特别的。
就这一瞬间,佟夏的心是失望的。
其实,他也不清楚他想找的是什么,可就是有这个念头。
他总觉得,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儿。
想到这儿,佟夏坐不住了,佟鹣然走的时候明明是什么都没拿的,这些东西肯定还在这书房里。
应该说,佟鹣然大部分东西都在这书房里,其他的,他单位那儿落下些,卢志海那儿肯定也收了不少。
佟夏刚想着从哪儿找找,手机却响了。
是向以伦。
“你来的时候怎么不上来?”
电话一接通不等佟夏说话向以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淡淡的,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你看见我了?”
佟夏还是挺奇怪的,他看到他过去当时怎么不打这个电话,都过了这么久。
“没有,刚才调录像的时候看到的。”
向以伦现在住的地方楼下全都装了监控,他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自己开发的,那一栋楼他都留着没卖,楼下的监控是直接接到他家里的。
那儿,他还留了地方给自己和泽晓。
佟夏刚要说话便听到向以伦那边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掩着什么只有‘呼呼呼’浓重的呼吸声传来。
“怎么了?”
“感冒。”
佟夏一听就笑了,近有三四年都没听过他说这两字了吧。
“严重吗?”声音里还带着笑。
“刚起来。”
既然被听出来,向以伦也不遮掩了,他放开说话的时候,嗓子和平日里听起来是不一样。
佟夏蹙了下眉:“我现在过去。”
东西也不找了,拿了车钥匙就出去了。
路上,佟夏还记得给向以伦买了感冒药和粥。
提着东西上去的时候,他还没敲门,向以伦就卡着时间自己把门给他开了。
这一开门————
感冒中的向以伦着实让人惊艳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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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夏也不动,就靠着门边盯着向以伦看,嘴角微微的翘着,那眼光,放肆的狠。
“笑什么,还不进来。”
向以伦确实病的挺严重,这样听他讲话,声音都带着嘶哑,当然,现在他的语气也不怎么好,烦!懒
可佟夏像是没听到,还是一直盯着向以伦瞧。
就算以纯男性的眼光来看,向以伦都是漂亮的。
他现在应该有些发热,要不然怎么连脸颊有些微袖,唇也是袖的,像是能滴血。刚才那会儿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上身赤.裸着,腿上是一条破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眼以下,修长的身材,紧实的线条,蜜色的肌肤。
如工笔描绘般的眼睑半敛着,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眼底形成一片阴影,看得出来,他精神却是不太好。
可,还是个祸害!
“还真是感冒了,蛮难得。”
看够了,佟夏自然往屋里走,进去之后,脚尖向后轻轻一挑,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他把装药的那个袋子扔给了向以伦:“先喝药水,等一会儿把粥喝了再吃药片。”
向以伦接着袋子的时候蹙了眉:“撑撑就过去了。”
他很不习惯吃药。
当然,他没想过,后来,他只能靠药续着…
佟夏没理他,自顾自的把粥弄好,给放在向以伦眼前。然后,从包里摸出烟,点了一根。虫
他点烟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眯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吐的第一口烟圈正好氤氲着他的脸,这一瞬间,佟夏脸上总会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捕捉的阴郁。
让人看了,几乎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佟夏一直都是开朗的,尤其是他笑的时候。
而且,佟夏的笑很漂亮。
明媚,大气,干净,还有真。
你看到他的笑,就会忍不住的去想去结交他这个人。然后,会情不自禁的想离他更近一些。了解他后,你会相信他,甚至…依赖他。
为此,佟夏的朋友很多。
一起长大的,年龄上下差不了几岁的,和佟夏都有很深的交情,因为佟夏特仗义。
可,能让佟夏真正放在心里的人不多。
陶泽晓算一个,向以伦算一个。
所以,他听到向以伦病了,才能连东西都不找就来看他。不为别的,只是反应使然。
“不舒服昨晚还要去飙车。”佟夏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睛是一直看着向以伦的。
向以伦还算合作,蹙着眉把药水喝了,然后用勺子就搅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指尖抚上碗壁,微微的烫手,这时候喝,正好。
“飙车回来才感冒的,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睡不好。”
向以伦开始喝粥。
“输的多吗?”佟夏还是问了。
向以伦摇摇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佟夏明白,向以伦同他和陶泽晓不一样,他是个纯粹的商人。而且,他在数字分析上有惊人的天赋。
最重要的一点是,向以伦很有钱,很有!
九六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他赚了多少是个未知,更何况这些年他又去美国学习,香港的投资公司,全国这么多的投资。
输再多钱,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
他在意的不是那个钱字,而是个‘输’。
而再向以伦看来,佟夏和他和陶泽晓也不一样。
佟夏是个蛮纯粹的人,有些东西,你再他身上一辈子都难找到。
他身上有一种极为纯净的气质,这种纯净,不是说他不会干坏事儿,相反,他们这几个人,若真坏起来,还就属佟夏办事儿是最狠最毒的,可这些,他全都摆再明面上,拼的就是这股子的劲儿。有些事情,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佟夏有很高的自制能力,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一生,什么是可为,而什么是不可为。
单单就这一点,向以伦自问是办不到的。他干过很多坏事儿,生意场上,比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事儿,谁玩的最炉火纯青谁就是最大的赢家,尤其是前几年,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少吗?就连现在,有多少人是拿自己的钱在投资做买卖?
或许,佟夏身上的那种纯净气质就是这种难能的可贵吧。
所以,佟夏就只愿意在部队呆着。
向以伦默不吭声的把粥喝完了,刚放下碗,佟夏便把药丢过来,向以伦扒拉了两片塞嘴里,蹙着眉,向喝毒药似地给吞进去了。
佟夏呲他:“搞的老子像杀你!”
向以伦笑了下:“是舒服了许多。”
他站起来,去屋里找了件白色的汗衫随意的往头上一套,可就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等脑袋从领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记得她的样子。”
“…谁?”佟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我记得她的样子,没有刻意去记得,可是,像是个模子印在脑子里,忘不了。”向以伦这时候的语气像个孩子。
他还问佟夏:“你记得吗?”
“那天晚上我没看她。”佟夏的声音有些轻。
向以伦闭了下眼睛:“我就只记得她…”
确实,向大少除了他妈和他妹妹向以吟,他眼睛里哪儿容得下过女人!
佟夏彻底的沉默了。
那晚…
这或许是他这小半辈子干的最错的一件事儿,白白的害了一个女孩子…之所以不说好女孩子,佟夏是想,我又不认识她。可只是那些明了暗的听说,虽然是个雏儿,可好女孩跟是不是雏儿没什么关系。
佟夏信一点,世上没有不起风的浪。
他觉得自己的错,再于他害了向以伦!
那个晚上,他怎么就能找向以伦来呢?
向以伦,他怎么就能上呢?
对女孩,他是最不敢兴趣的,可就一次————
佟夏想到这儿,向以伦刚才的话又飘在耳边:我就只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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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前。
佟夏真的很少不穿军装,除却他干坏事儿的时候。
其实今儿佟夏也没算干坏事儿,可他还是没有穿军装,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略微收身的款式,下身是一条经典蓝的瘦版仔裤,脚上一双英伦风的小牛皮短靴,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风的太阳镜,他蛮悠闲的在西单逛商场。懒
当然,若真注意这个男人,你不难发现,他一直莫名的看不远处一个女孩。
那女孩也很招人。
至少,佟夏这么认为。
其实,她不是那种看上去特别扎眼的漂亮女孩,可跟了她这么长时间,佟夏还真看出点不同来。
首先,这个女孩儿真的很有品位,
Givenchy黑色贴身无袖连衣短裙,完美的剪裁,极好的展现了她的身段。外面罩着的是一件同色系的修身耸肩小西装,多面剪裁所突出的立体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当然,据佟夏目测,这女孩也不低,她还挺喜欢穿高跟鞋,走路很有气质,挺直了腰板,但不盛气凌人,很柔和的一种姿态。
最关键是她整个人所散出来的那种状态,很悠闲。
完全的属于自我放逐的状态,那种感觉和游人是完全不同的。
那女孩进了一间餐厅,佟夏也跟进去了。虫
这两天,佟夏还发现,她喜欢吃中餐或者地道的小吃,从来都不去必胜客之类的快餐店,偶尔买甜点,但从不喝饮料。她挽的是巴黎世家的咖啡色提包,那包蛮装东西的,估计她也装了不少,连水壶都能塞进去。
坐下来后,她开始点菜。
佟夏坐的离她不远,没有晃到她眼前去,她坐蛮偏,他就坐角落。看到她点了一笼虾饺,还有一盅煲汤,一个手撕包菜。
嗯,她是蛮能吃的。
每顿都不见少吃,每天都不重样。
佟夏照例点了和她一模一样的东西,他还发现这女孩挺挑食,好吃的东西她一口不落,不好吃的,那筷子只动一下。
若今儿她点的都不好吃,好了,过一会儿她准找甜点吃。
她还喜欢喝酸奶。
上午的时候一定会吃一个水果。
看得出来,这个是娇养的女孩子。
更看得出来,这女孩也确实有资本,若按沈元涵所说,尚满为这女孩…也不算丢人。
可,越是这样让人放不下的,心思就越毒!
这样的女孩,佟夏见过不少。
手底下的本事,一招比一招狠。
今儿的菜不错,虾饺鲜嫩多汁,这盅煲汤的味道也正是火候,包菜爽口。
可吃了一半,佟夏突然也就没了兴致,既然答应的事儿,也该早了。
两千万咧,这么多钱,也总该付出点代价呐!
佟夏扔了筷子,结账走人。
出了餐厅的门,他拿出手机,打了第一个电话。
“元涵,你说的事儿我应下了,我给你说个时间和地儿,劫人这事儿,爷儿可没这闲工夫。”
电话那边沈元涵笑了一声:“行,人我给你送到。”
“我话还没完呢,人交给我,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电话那边沈元涵倒是愣了一下,到底,没忍住:“你的意思…”
“这你就甭管了。”
沈元涵心下了然:“行。”
“我把时间和地址发你手机。”
说完,佟夏便挂了电话。
发完短信,佟夏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向以伦。
“晚上留个空吧。”
“你说。”向以伦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漫不经心的,他手边该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