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
礼王人模狗样地坐在那里,开口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苏枝儿不懂。
礼王微微抬头,大概是四十五度角,他陷入回忆里,表情变得温柔许多,“窦蔻儿原本是我的妻。”
窦蔻儿?
“窦美人,太子生母。”礼王像是在跟苏枝儿解释,也像是在诉说自己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恨。他的语气陡然高昂,搭在桌子上的手肘也在施力,“是那个疯子强取豪夺!周病是个疯子,他儿子也是个疯子。”
周病大概是皇帝的名字。
苏枝儿明白了一点。
老子抢了你的女人,你就抢他儿子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没盖章的假女友?
苏枝儿的眼神太明显,礼王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是要报复他们。”他冰凉凉道。
看着似乎有点疯魔的礼王,苏枝儿冷不丁想到一部日剧,闺蜜抢了自己的男朋友,她把闺蜜的儿子搞到了手。
虽然礼王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自己搞她,但却让她跟云清朗搞。
他的目的就是把自己从疯太子身边抢走,来圆满他一生的怨恨和遗憾。
神经病啊!
苏枝儿猛地一下站起来,头有点晕,她努力稳住,“你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苏枝儿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跳楼自杀的人砸到的无辜路人。
她怒斥面前的礼王,“你脑子有病吧!”
马上准备要发癫的礼王:……
屋子里沉甸甸的气氛瞬时被剿灭。
成功被苏枝儿震慑住的礼王差点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反派台词。
苏枝儿继续指着礼王的鼻子骂,“你觉得委屈你去杀皇帝啊,你来搞我干什么?”
礼王:……
礼王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告诉你,你这种人,你是要坐牢的!”
礼王:……
-
发泄完了怒气,终于冷静下来的苏枝儿先让礼王把还在昏迷不醒的云清朗抬出去,然后开始给他分析,“你说皇帝抢了你的女人?”
“嗯。”礼王坐在苏枝儿身边,点头。
“这个女人是窦美人,也就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嗯。”
“对了,窦美人到底是谁杀的?”苏枝儿想起这件事。
礼王面色一变,“是太子那个小畜生。”
“不是。”苏枝儿斩钉截铁地摇头,“绝对不是。”
“为什么?”礼王警惕地看她。
因为是作者说的。
苏枝儿不能说这种扯破天的理由,她只能摆出一副故作高深,十分了解内幕却不能告诉你的表情道:“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另有其人。”
礼王显然不是很相信苏枝儿。
苏枝儿却记得礼王有个外挂情报网,“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查?”
像礼王这种外挂情报网,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到当年的隐情吧?为什么他查不到?
啊,苏枝儿想,大概是因为男女主的光环吧,毕竟如果没有礼王插手窦美人这件事,男主郑峰也不能从礼王手里接过这棒情报网。
等一下,郑峰到底是怎么跟礼王搭上,然后继承情报网的?
她记得礼王会被太子杀死。
难道是礼王认为太子杀了窦美人,因此自己去找太子拼命,却被太子反杀?
那郑峰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后招!
礼王不止要太子死,他还想要毁掉皇帝,毁掉大周,因此他将自己的所有身家都压给了郑峰。
依靠礼王的情报网,自然能清楚的明白郑峰在干什么。
礼王跟太子有仇,当然就会站到郑峰那边。
郑峰也不过就是礼王想毁掉周病,毁掉周湛然,毁掉大周,报复世界的一颗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苏枝儿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这才是报社本社吧?
她想起刚才自己对着这位就算是死了都不放过疯皇子和疯太子的复仇者一号种子选手大喊大叫的场面,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一根蜡。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那个,先生没事吧?”苏枝儿僵硬的转移话题。
礼王淡淡道:“有事。”
“嗯?”
“我只给他下了一份催情粉,可他的反应很大,医士说药下得太重了。”
“然后呢?”
“最近应该是都不行了吧。”
苏枝儿:……好可怕。
等一下,作为一个爸爸你跟你的女儿谈论这些好吗?
好吧,假爸爸,假女儿。
呜呜呜,都是假的。
-
礼王还将今日苗内阁和太后并一众老臣在殿前大闹的事情说给了她听。
苏枝儿面露疑色,“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不是。”礼王不屑道:“我会直接杀。”
然后被反杀?
苏枝儿咽下了上面那句话,站起来道:“我要回东宫。”
礼王皱眉,“我好不容易让你出来,你回去干什么?”
大概是,咸鱼营业?
-
出去难,进去确比较容易,可苏枝儿没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东宫就已经翻天了。
东宫内外跪满了人,像座活人墓似得没有半点声息。
第44章
冬日的天从来都暗的早,东宫内外灯火通明,相比起从前寂静的跟坟墓场一样,现在的东宫似乎多了几丝人味。
不过也只是似乎而已。
苏枝儿一路踏着灯色进入,她想起男人不喜欢灯笼,尤其是灯光。从前的东宫在晚上能不点灯就不点灯,可今日为何满满挂着的都是灯笼?
不会是在……警告她吧?
苏枝儿的身子跟着风抖了抖。
殿门前,冬风萧瑟,男人跨坐在石阶上,身上的白衣被吹得仿佛里面放了一只鼓风机。
他的头发依旧没梳,幸好吹得是迎面风,不然现在男人一定超像梅超风翻版。
苏枝儿虽心里嘟嘟囔囔的吐槽,但面对男人时却依旧不敢放肆。
主要是整个东宫都变成了气氛组,每个人的气压都被压得不行,仿佛他们现在跪的不是板砖,而是菜市口行刑场。
头上挂的也不是灯笼,而是狗头铡。
苏枝儿站在距离男人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并不想去面对眼前的狂风暴雨,可她分明看到一众气氛组成员,尤其是金太监在看到她的到来后明显眼睛一亮。
就像那种碰一下,“唰”的亮起来的声控节能灯,几乎要闪瞎苏枝儿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到了观音菩萨显灵。
苏枝儿表示她也是自身难保,难道恁以为她还能做救世主?
“呜呜呜……”突然,她听到一阵极轻的呜咽声。
苏枝儿偏头,就看到了被锦衣卫压在一旁的珍珠和召月。
五花大绑,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哭得惨不忍睹,可却不敢发出声音,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苏枝儿面色微变,赶紧提裙过去。
珍珠和召月被压在地上,身上虽然脏了,但看起来胳膊、腿还是完好的。
苏枝儿轻轻吐出一口气。
幸好。
那边,男人不知在这冷冰冰的石阶上坐了多久,她一走近就能看到他湿润的发。
那大概是冬日露水。
“那个,我回来了。”
“去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成功把苏枝儿的嗓音给压下了。
寒风起,男人披头散发白衣飘飘的样子像极了某位贞子人物,那一瞬间,苏枝儿似乎看到了“丈夫夜不归宿,妻子持刀质问”的惊悚场面。
“回了礼王府。”她小小声道。
既然在这里等她,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苏枝儿诚恳的实话实话。
没有撒谎骗他,男人脸上阴鸷之色稍微褪去一些。
他捻着手里的佛珠,那佛珠空落落一串,更衬得他手腕纤细。
男人起身,朝她走来。
苏枝儿紧张地挺直背脊。
可男人却径直从她身侧离开。
苏枝儿一愣,她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不想竟是这番表现。
只问一句话吗?
她心中一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
周湛然径直去了礼王府。
深更半夜,礼王府的门被一众锦衣卫踹开,肖楚耀领头冲入,扫除里头的一切障碍。
门口,周湛然疯子一般红着一双眼,往礼王府门口的石阶上一坐,然后哑声开口道:“拆。”
大半夜的拆房子,如果这人不是太子,估计要因为违反施工时间而被投诉死。
当礼王听到消息出来的时候,礼王府的大门已经被拆了,锦衣卫拆迁队正在拆那两米多高的大围墙。
礼王:……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礼王憋着一股怒气看向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坐在那里,看向礼王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好。
“想拆就拆。”他说。
果然是疯太子随心所欲的风格。
面对这位随时随地都破坏欲爆棚的太子殿下,礼王冷笑一声,“她不是回去了吗?”
从礼王口中听到她,周湛然双眸一眯,捏着佛珠的手骤然一紧,脸上隐显杀气。
礼王知道周湛然武艺高强,因此并没有强来的打算。
“你知道吗?”在一阵噼噼啪啪的拆除声中,礼王的声音被掩盖一半,“我很奇怪她居然如此信任你。”
礼王想起苏枝儿斩钉截铁的说,杀死窦美人的人不是周湛然。
虽然只是空口一句白话,但不知为何,那一刻,他是真的相信了。
事后回想起来,礼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当他面对苏枝儿那双真诚而清澈的眼眸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他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周湛然一个机会。
男人听到礼王的话,眉头皱得更紧。
他并不知道礼王跟苏枝儿之间的谈话,而礼王看着眼前的周湛然,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房子都被拆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在嫉妒?”礼王笑得肆意而大声,“周湛然,你这个疯子居然会嫉妒别人?”
嫉妒?
这是一种周湛然没有体会过的情绪。
他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他根本就不需要嫉妒,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认为的怒火是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所以这是独属于他的嫉妒之火。
而燃起这捧火的人是苏枝儿。
礼王心情大好,周湛然这个小疯子不高兴他就高兴。
他甚至撩袍坐到了男人身边,挑衅道:“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吧?”
“没有嫉妒。”男人下意识反驳。
礼王却笑得更加放肆,仿佛发了失心疯一般,“你不嫉妒?你不嫉妒你半夜来拆我礼王府干什么?周湛然,你这小畜生还有今天!哈哈哈哈……”
周围拆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礼王的笑声,一整面墙轰然倒塌。可礼王却半点都不在意,仿佛拆得不是他家。
“小畜生,我本来以为你跟那老畜生像,可现在我发现还是有点不像的。”
礼王褪去了那层假面皮,一口一个小畜生,一口一个老畜生的,将积压在心里十几年的怨恨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半年前我就觉得这个丫头不一般,居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那么久。本来我还无处着手,没想到她自己掉到了我跟前来。”话说到这里,礼王朝身边的周湛然看一眼,男人侧对着他,从侧面来看,这副容貌像极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礼王收回思绪,继续道:“这半年间我放了这么多线索让你顺藤摸瓜,当然,凭借你自己,你也能查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你却放着人不管。”
礼王逐渐兴奋起来,“周湛然,你不像你了。”
最熟悉你的人,莫过于你的敌人。
礼王一心想杀周湛然,他当然最熟悉他的脾气。
别说是他这个叔叔,就是他那个皇帝爹若是犯了他的忌讳,两人也能毫不留情的干起来。
“她不一样。”男人的声音掩盖在砸墙声中。
礼王拍了拍被溅到了灰尘的袍子,意味深长道:“是不一样。”
说到这里,礼王这位三十多一枝花的男人脸上露出狡黠之色,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知道她今日回来吃了催情粉,跟同样吃了催情粉的云清朗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半日吗?”
原本还算平静的周湛然眼底霎时猩红,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了礼王的脖子。
礼王也没想到男人反应这么大,他被掐得面色涨紫,额角青筋暴起。
“王爷!”被锦衣卫挟制住的家仆们激动的想来救人,不想被锦衣卫拆迁队打了回去。
礼王攥着周湛然的胳膊,艰难发声,“还说……不是嫉妒。”
“找死。”男人怒极,掐着礼王的脖子把他压在石阶上。
礼王本该挣扎求生,可他并没有,他依旧在笑,“放心,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虽然如此,但周湛然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的脸上满是杀意。
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家仆们跟锦衣卫纠缠在一起。
锦衣卫是万里挑一的强壮武者,可礼王府的奴仆们却能与其缠斗上几招。如此看来,这些家仆也不一般,若是真打起来,势必要两败俱伤。
“你杀我……她会……不开心的……”礼王说这话时,差点被掐得翻白眼。
那边的肖楚耀听到此话,登时也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礼王是不要命了?好歹也说点好听的话吧?什么叫不高兴?
按照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的习惯,他家主子可从来没有因为谁不高兴而停过手。
这样想着,肖楚耀一偏头,就看到自家主子……松开了手?
肖楚耀:???
礼王伏在石阶上咳嗽,咳嗽了好一阵,吸入了一大波锦衣卫拆迁队拆除围墙时掉下来的灰尘。
“先,咳咳咳咳……先别拆……咳咳咳……”灰尘太大,礼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
男人朝锦衣卫的方向轻抬了抬手,锦衣卫拆迁队立刻静止不动。
灰尘慢慢降下去,礼王看一眼已经尽数暴露在大街上的被剥了外墙的礼王府,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满是灰尘的脸。
“她在我这里住了半年,我也没亏待过她。我是不忍心她跳进你这个小畜生的坑里,才想着用这个法子让他们成就好事的。”
周湛然盯着他不说话。
礼王继续,“她不愿意嫁你,你该知道的。”
他知道。
可是,“她回来了。”
“我也很奇怪。”礼王确实困惑,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接触过这疯太子的人,哪个不会被吓傻?将周湛然与云清朗放在一处让人选择,只要是个人,都会选择云清朗。
除非她脑子有病。
而显然,他收养的这位养女就仿佛真的……不太正常。
“她要嫁云清朗?”男人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礼王勾唇一笑,“九章无论是家世、品貌还是才情,都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比起你来,可不是好百倍?”
礼王这个老油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滑溜的溜了过去,可这话听起来,可不就是在往“苏枝儿想嫁给云清朗”这方向上引吗?
“她喜欢云清朗?”男人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大概是吧。”礼王笑眯眯的。
果然,男人的面色彻底沉黑,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朝外走。
锦衣卫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上。
-
周湛然是骑马出来的,他一身白衣,身下骑得的万里挑一的黑色千里马。
纯黑的色泽,几乎跟冬日的浓夜融在一起。
“什么是喜欢?”疾骑出一段路,周湛然陡然勒住缰绳,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肖楚耀。
千里马跑得快,只有肖楚耀勉强跟上。
肖秘书狠狠喘了一大段时间的气,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难道不是正在喜欢长乐郡主?”
男人的眸中难得露出几丝迷惘懵懂。
肖楚耀耐心道:“殿下舍不得杀郡主?”
“舍不得。”对于这件事,周湛然十分清楚。
“为什么会舍不得呢?”肖楚耀再问。
“……不知道。”
“这就是喜欢。”肖楚耀一拍大腿,有点吾家主子初长成却又不开窍的急切感。
“舍不得就是喜欢?”男人反问。
“对,舍不得就是喜欢。”肖秘书斩钉截铁。
男人又沉默下来,他突然调转马头。
肖楚耀也跟着要转马头,不想却听自家主子说,“你去拆云府。”
肖楚耀:……他应该带个铁锹出来的。
-
那边,大魔王出去后,东宫的低气压才终于消散。
苏枝儿把珍珠和召月扶起来,询问她们有没有受到非人的折磨。
珍珠抱着苏枝儿哭诉,“太,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就,就是让奴婢们跪着。”
苏枝儿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珍珠的背,“跪了这么久,回去歇息吧。”
珍珠和召月点头,各自搀扶着去休息了。
苏枝儿也收拾了一下躺上自己的床。
她对面就是周湛然的那张大床。
为了避嫌,苏枝儿用一面极大的屏风用来隔断遮挡。那屏风能折成三段,完完全全将苏枝儿那一小块地方包裹住,形成一个独立而隐私的空间。
可其实,自从她搬入这个屋子以来,男人就没有回来睡过。
屋外风声潇潇,苏枝儿折腾了一日,睡在舒服柔软的床铺上,眼皮子一搭,就睡着了。
-
冬日的天暗得早,亮得晚。
苏枝儿怕光,还让珍珠在窗户上挂了遮光的厚毡。
周湛然进屋时,眼前昏黑一片。
他走到屏风口,看到一截拖拽下来的被褥。
男人抬脚,正要走进被屏风圈住的那块地方,一旁突然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殿下,我家郡主,不喜欢别人,别人进去。”
苏枝儿很注重隐私性,不喜欢小宫娥和小太监们胡乱走动。
珍珠一直记着这点,可现在她拦住这位太子殿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想起昨晚的事,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对自家郡主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小丫鬟跪在地上,虽然浑身发抖,害怕到极致,但依旧将话说完了。
跟在周湛然身后的金太监听到珍珠的话,吓得面色煞白。
就算是圣人都阻止不了这位主子,一个小丫鬟居然敢对着他家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郡主,郡主会不高兴的。”珍珠咬牙,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了,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向地毯。
男人的脚突然止步于屏风口。
他盯着那截被子,静默了很久,然后挥手。
珍珠还跪在那里,没看到男人的动作,金太监却反应极快的把她拖拽起来带出了屋子,并教训道:“你这个丫鬟真是大胆。”
珍珠担心苏枝儿,不肯走,金太监拽着她,劝道:“别多事。”
-
苏枝儿一觉睡醒,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周围安静极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