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每个三十秒就会起一屏五六米高的雨雾,他们跑到水池附近时,正值雨雾淋洒下来,馨音笑着往后退,但手被孟行舟拽紧了,逃脱不了。他把她拉到身边,与自己面对面,置身于喷泉的细雨之中。

“喷泉并不只是好看而已。他有实用功能的。”

“什么?”馨音笑得迷惘。

他俯首,吻住她,在她唇际细致地辗转。

雨雾洒在馨音仰起的面庞上,湿湿凉凉的。她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热浪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冲击着她,让她一次次陷入头晕目眩。

孟行舟终于松开她,旋即又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喷泉是情侣最浪漫的屏障。”

馨音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她能听到孟行舟有力的心跳声。在意识飘摇的边际,她模糊地思索一个问题:自己的心跟他的究竟相隔多远?再申明一下,这篇是个短文,写着玩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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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钟馨音嫁给了孟行舟。

婚后不久,孟行云便随男友赴法留学。

临别前,行云搂着馨音,语气充满感情:“嫂子,哥哥交给你我很放心。请你好好照顾他。”

馨音如鲠在喉,轻轻点了点头。

婚后的日子如小溪流水般平缓静谧。

孟行舟是个好丈夫,他从不约束馨音,因此她还是出去工作,而他对馨音的请求也总是不折不扣地满足。

“今晚早点回来。”

只要她嘱咐过,他准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家中。

但馨音对他的要求也实在不多,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久便跳去了一家知名的事务所,干得如鱼得水。渐渐地,孟行舟开始能在报上读到妻子的名字。

撇开内心深处的忧虑,他还是为馨音感到骄傲。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像行云那样需要自己事事操心。他看着她一步步往高处攀爬,宛如看见曾经努力奋斗的自己。

不知不觉,又一年过去,馨音怀孕了。

起初她只是怀疑,等结果证实后,她破天荒没去上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颗心在理智和情感的矛盾中反复挣扎。

仿佛心有灵犀,这天孟行舟回来得特别早,还亲自下厨做晚饭。

“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特别瘦?”他用干净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脸。

他系了围裙的样子还真像一个温文和善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居家情味。

馨音一时冲动,张口道:“我……”

“怎么了?”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我们有孩子了。”

一个纠结了一天的难题,就这样被她不理智地解决了,说出答案的时候,她来不及多想究竟对不对。

孟行舟豁然转身,眼眸里有灼灼的光彩:“再说一遍。”

馨音没有开口重复,只是可怜兮兮注视着他,她明白他是听清了的。

孟行舟几步跨过来,用力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像怕她随时会飞掉一般。

孩子在这年冬天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健康强壮。

孟行舟给儿子取名叫孟志。他是真的爱极了儿子,所有应酬一概推给旁人,每天早早回家陪着孩子。

他给儿子买各种新奇的玩具,陪他玩古怪幼稚的游戏,给他讲故事,在馨音的记忆中,从不见孟行舟有过如此开怀欢笑的时光,哪怕是他们结婚的时候。

儿子满一周岁,孟行舟一反常态,高调地大摆酒宴,请了很多老友来庆祝。

馨韵和行云也相继从国外赶来。馨韵对妹妹的生活既感欣慰又生出许多羡慕,在旁人眼里,没人能比馨音更幸福。

偶尔夜深人静时,馨音睡不着,也不起身,只在黑暗中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看不到的某处,无声反问自己:是真的幸福吗?还没结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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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恒推门进来时,孟行舟正坐在皮椅里朝墙上掷飞镖。婚后,他的心态反而比从前轻松了不少。

公司是一艘庞大的船,最初启动它时需要费很多力气,一旦航行顺畅后就省事多了,只要保持它平稳运行不出差错就好。

高恒的脸色不太好看,虽然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孟行舟两人,他还是走近老板,俯身凑近他低语了几句,孟行舟正欲扬出的手猛然顿住,表情一时变幻莫测。

“是云生翻牌了?”他语气平板地问,“他还在加拿大住着吧?活腻歪了?”

“不像云生的手段。”高恒蹙眉,“我听到的消息说是有人把内幕透露给了检方,局子里直接把那家伙给控制了。”

“是谁?”孟行舟冷淡地反问。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这么桩陈年旧案,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调查也不会给翻出来。”

“你还知道什么,不妨都说出来。”孟行舟闭起眼睛,握镖的手一时有点冷。

“案子是姓赵那个在办,他……跟嫂子来往不少,会不会是嫂子一时不慎……”声音越说越低。

孟行舟沉默了会儿,仍然闭着眼:“馨音不认识云生。”

“也……不见得。”高恒小心翼翼地反驳,“小志周岁生日的时候,云生不是也来了。”

孟行舟面无表情,心里却像被火药桶炸过一般,连笑都笑不出来。

“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孟哥,”高恒一咬牙,话再难听他也得说,毕竟他们一起闯过了那么多难关。

“我看……你是不是去哪里转转,乘着眼下还没翻腾出浪花来。”

转转不过是委婉的说法,孟行舟明白,一旦要走,也许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回来。

“你出去吧。”他僵硬地重复了一句。

办公室里再度剩下孟行舟一人,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许久都一动不动,手边是尚未掷出去的几支飞镖,孤零零地躺着,像遭人遗弃了一般。

 

孟行舟第一次违反承诺,过了十点才到家,馨音也没给他打过电话,这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让孟行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回到家,馨音和儿子已经睡了,孟行舟在小志的房门口停留片刻,打消了进去看看的念头。

他慢悠悠地踱回自己房间,推门之际,心头有异样的感觉浮起,手上不觉加重力道。

果然,馨音坐在床边等着他。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尽量笑着开口,像没有任何事发生。

馨音见状,不觉愣了愣,给孟行舟的感觉,她原本似乎是在等一场暴风骤雨。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

“哦,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他轻描淡写,盯着她依然齐整的穿戴:“你在等我?”

“我……”馨音被问得有点迟疑,起身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你睡吧,明天再说。”

她走到门边,手正欲去拉门把手,听到孟行舟开口。

“钟馨音,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她顿住:“你什么意思?”

“你以前向来跟我有话直说,哪怕是很不中听的话,今天是怎么了,忽然吞吞吐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