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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这是他设下的陷阱。
可她不仅真的做到了,还只用了一个时辰?
墓主人生出了一点微妙的忌惮,只又缓缓点头,重复道:“很好。”
云乘月还在笑眯眯。她无法读心,看不穿墓主人的具体想法,不过多少她能猜出他给她挖了坑。
挖坑就挖坑吧,她还能打他一顿不成?也不是不想,关键是打不动。
反正她应该很有天赋,这点是真的,那不如开心点。笑口常开是长寿秘诀。
她再给自己添一杯琼浆。琼浆有滋养灵力的作用,滋味也好,还能自己祝贺自己成功。
这回她喝得慢,啜饮了一口,心中思量一番言辞,才道:“既然我写出了书文……”不如来谈一谈合作条件?
墓主人没听完,只摇头打断她。
“书文?这不是书文,仅仅是灵文。”
他负手说:“以灵力书写文字,称为灵文。从灵文中观想出一缕观念,将之化为文字、容纳进识海,从此随心运用,这才叫书文。”
灵文……不是书文?
云乘月立即发现了微妙之处:“书文要从灵文中观想?我写出的灵文,自己还不能直接用?”
“自然。书文是一个人内心信念的投映,上承大道、下启己心,岂能随便得到?”
墓主人又看了一眼她的字,目光再次停驻片刻:“朕要你写灵文,的确是考验。等你通过了,朕也可以与你谈一谈将来。但朕什么时候说过,考验只有一项?”
“书写灵文,只不过是一道最基础的门槛。书文,才是朕真正要看到的。”
啊这……
云乘月蔫了。她望着他冷肃的神态,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说:“可你之前也没说不止一项考验。那这次你能不能一次说清,到底要我怎么样?”
不怎么认真的抱怨,再加上她音色本身轻柔婉转,令这抱怨听着更像娇嗔。
墓主人原本居高临下,目光极具压迫感,这会儿却忽然偏开脸。
“云乘月,你胆子很大。”他仍是淡淡,语速却不觉快了一些。
“朕是要用你,才会教你,却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如此放肆,须知……朕杀你也易如反掌。”
“你,果真不怕?”他长睫如浓影,看来的眸光像探究,也像笼了杀意,“你——不想活?”
云乘月被他看得一愣。抱怨一句就要收到死亡威胁?这……好吧,谁让他拳头大,还是当过皇帝的人。
“我想活,我当然想活。”她坐得端正了些,实话实说,“所以你让我筑基、写字,我都认真做了。可我做不到卑躬屈膝。如果你还觉得我态度放肆,那……”
她为难片刻,还是叹口气:“那你要杀我,就杀吧。我就是这样,改不了的。”
虽然她的梦想是当只乌龟,可如果做乌龟不能自由地在泥地里摇尾巴,跟死乌龟有什么区别。好像某位圣人说过类似的话,云乘月深以为然。
墓主人定定望了她一会儿,眼神幽邃莫测。
忽而,他微微一笑:“也好。”
“云乘月,朕还有最后一样考验。通过,朕就听一听你的条件。”
他伸出手。
不知何时,又一幅卷轴被握在他掌中。与刚才的碑拓字帖相比,这幅字的包裹更精美、更仔细,但即便如此,仍有隐隐一层灵光透出。
而随着墓主人将卷轴打开,更有一股青翠盎然的生机扑面而来。刹那之间,春莺红杏、清风煦阳、晴湖烟柳……
种种春日情态,全都一一铺开。
云乘月眼前一亮,一时连偷偷去吸墓主人身上的香气都忘记了。
可再一看,眼前哪有春日颜色,分明只有一卷清丽遒媚的墨宝。开头几字是“仲春之际云舟飞渡……”如何如何。
她下意识想看后面的字,眼前却像有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
墓主人手指一抚书轴:“《云舟帖》。”
他声音轻了:“千年前,被称为春日行书第一帖的灵文瑰宝。”
“何时你能从中观想出一缕生机、化为书文,我们再来谈一谈将来的事。”
云乘月被字帖吸引了。她双手扶着桌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感叹一句:“这字真的很好看,难怪你这么喜欢。”
墓主人一默,声音中带出一丝异样:“我喜欢?”
“你难道不喜欢?”云乘月惊讶,“这么漂亮,你看上去又很珍惜的样子,我以为这是你心爱的事物。”
他手指忽然收紧。
“……写你的字去。”
他别过脸,消失了。
云乘月疑惑了一会儿,在心里给墓主人盖了一个“喜怒无常”的戳。
写吧写吧,继续写字……哦不,观想书文。
*
浣花城。
聂家。
云家未来的姑爷——聂二公子,正站在书房中临一副字帖。
练字最要心神端凝,但往日沉静的聂二公子,此时却有些焦躁。
或许是因为即将缔结的亲事,或许……
是因为窗前立着的另一人。
若说
聂二公子是松间流水、俊雅脱俗,这名青年便是孤峰峻立,尖锐冷漠,又霸道得不容任何人忽视他的存在。
他正望着窗外。那是云家的方向。
忽然,他开口说:“心神不宁,就不要侮辱纸墨。”
聂二公子笔尖一颤,滴下一滴圆墨。
“七叔……”
“浪费了。流风,你在想什么?”青年没有回头,却像什么都看见了。
聂二公子苦笑一声,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就不能不和云家结亲?我想来想去,还是对云三小姐无意……”
“后天就要下聘,管你有意无意?”
聂七爷终于侧过头,露出半张阴沉冷峻的面容。
“结亲云家,不过是为了得到《云舟帖》。”他冷冷地说,眼中一抹轻蔑,“觉得对不起云二?大局已定,《云舟帖》已写进了云三的礼单。就算云二现在回到浣花城,我也绝不准她踏进聂家一步。”
聂二公子更是苦笑:“七叔,那只是《云舟帖》摹本,真本早已失踪千年……”
“没有真本,摹本就是真本。何况云家那本是宋幼薇的遗物,是最好的摹本!”
聂七爷眸光如电,厉声道:“聂流风,绝了你磨磨唧唧的心思,好好准备亲事!”
聂二公子只比这位七叔小五岁,但他性子温软,自幼就很敬畏这位天纵之资、冷傲霸道的七叔。闻言,他只能低头应是。
聂七爷到底爱护后辈,见他服软,也就缓和了神色。
但他还是又嘲讽了一句:“云二那傻子,也配得上你?”
聂二公子长叹一声:“七叔,听说云二是天生命魂不全,才浑浑噩噩,并不是真的傻……”
“有何区别?都是不中用的废物。”聂七爷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好,这样吧,要是她能带着真本《云舟帖》回来,你七叔我就算厚颜毁约,也必定叫她嫁过来,如何?”
“七叔,那不可能。”聂二公子无奈,“何况,若真有那一天……人家不一定乐意嫁呢。”
第7章 春日生机第一
◎【修】◎
云乘月端详《云舟帖》,端详“仲春之际云舟飞渡”这几个字,已经过了一整天。
可……她什么都没观想出来。
云乘月搁下笔,脸往桌子上一放。
“唉——”
她侧过脸,去看时间,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注意力集中太久,她需要发呆来缓一缓。
青铜人之前搬出了一座漏刻,清水缓缓流动,标尺渐渐浮起,而水又被送回最高处的漏壶中,如此往复。
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她盯着标尺,突然站起来,跑过去鞠一把水,往脸上一泼。
清凉的水让她一激灵,清醒了不少。云乘月这才能继续转动大脑,思考字帖的事。
在这十二个时辰里,她只看出《云舟帖》与《乐陶墓志》截然不同。
《乐陶墓志》是碑文拓印,属于隶书,但又残留了篆体庄严对称的意味。无论书写者再有怎样的心绪波动,落笔也要遵循隶书的基本范式。因此,这篇字帖乍一看平平无奇,实际上所有深沉癫狂的情感,都如笔锋暗藏于内。观赏者必须凝神浸入,才能发现背后的惊涛骇浪。
但《云舟帖》不同。
《云舟帖》属于行楷,比篆隶而言,更清瘦秀丽,笔画又着意轻重变化,使得字体内部、字与字之间都牵丝映带。
这些知识都是自然而然从她头脑中冒出来的。云乘月也说不上来自己在哪里学过,但她就是知道。
毫无疑问,上面的字很漂亮。
但——那份盈然生动的生机,究竟从何处而来?
她看不出。
更别说观想书文了啊……啊啊啊啊……
云乘月又洗了把脸。青铜人“咔哒哒”地挪过来,很贴心地递过来一条丝帛——擦脸用。
“谢谢。”
云乘月又伸了个懒腰,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大床,才回去坐好。
有琼浆滋润,她精力还不错,不觉得困。但习惯上,她还是很想睡觉。
可……她总觉得自己只差一点点。这种感觉,就好像丢了一样感觉不该丢的东西,虽然理智上知道不用着急、东西肯定在,但情感上就是抓心挠肺地想找到,找不到就睡不着。
云乘月有点跟《云舟帖》卯上了。
之前《乐陶墓志》的轻易成功,令她隐约产生了“书文不过如此”的轻慢想法,但《云舟帖》立即将这点自得击得粉碎。
她坐在桌边,反复呼吸,让自己沉住气。慢慢来,不着急,越急效果越差。
隆隆隆——
沉重的青铜跪姿人又“走”过来,端来一盘琼浆和灵果。还是刚刚给她递丝帛的青铜人。
“谢谢。”
云乘月抬起头,看着青铜人的眼睛,对对方笑了一下。
青铜人也对她点点头,又指了指床。即便是跪姿,他也还是高大异常,靠拢时有大片阴影落在云乘月身上。
云乘月摇头:“我睡不着,再看一会儿。”
青铜人还想比划什么。
“天甲,退下。”
淡淡一声里,青铜人立即拜了一拜,乖顺退下。
黑烟一瞬,凝聚在云乘月桌边。亡灵的帝王长发垂落,发梢正好垂在云乘月手边,如丝缎光滑。
香气飘来,云乘月趁机猛吸了一口。
墓主人睨了她一眼,拂袖走开,留下一抹缥缈的背影。
“书文观想不易,若是一味逞强,不过是无谓消耗自己。”
他抬手徐徐一抹,放出一面水镜;水镜中有天蓝水绿,正是地面的情景。他苏醒之后,不时就会看看地面的景象,似乎在观察、准备些什么。
云乘月有点怀疑,他吞噬人贩子后,得到了他们的记忆。
一个明显的证据是,他刚苏醒时说话还带古腔,后来就非常流利,对于当今的一些概念也很熟悉,不像一把躺了很多年的老骨头。
她想了想,冒出一个主意。
云乘月站起身,拿了两枚灵果,走向墓主人。
“你吃不吃东西?”云乘月借花献佛,献得还非常自然大方,“桃子味的,很香甜。”
“不吃。”他没回头,仍看着水镜,“你这是挑衅?”
云乘月一愣:“啊?”
他淡淡道:“朕不是活人。若要献宝,不如割你自己一条肉来。”
“……不吃就不吃嘛。”
献佛失败。云乘月收回手,自己啃了一口。但她还是不死心,瞄一眼墓主人的背影,往那边挪过去。
“哎,”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里回荡,“一般观想出书文,需要多长的时间?”
他声音渺渺传来:“你是问千年前,还是现在?”
“都问。”
“千年前,普通修士完整观想一枚书文,大约要花半年,天赋超群的人,最快的只需要三天。”他说,“现在,能在一年内观想出完整书文,已被称为天才。”
他刻意强调了“完整”这个词。
云乘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差距?”
“暂时不知。”
原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云乘月啃完了灵果,擦擦手,继续挪,再问:“你说的三天观想书文的人,是不是你自己?”
他不说话。
这是默认了。
“好厉害。”云乘月感慨道,突发奇想,“那如果我一两年才能观想出书文,是不是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咦……其实也不错啊。墓主人的水镜可以当成窗户,每天晒晒太阳、喝喝琼浆,跟青铜人聊聊天,自己看书、写字、睡觉……
怎么说呢,就,突然不是很着急观想书文了。
墓主人忽然回头一瞥:“三十天为限,不然……”
他话没说完,眼神却冰冷阴郁。
云乘月打个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摸鱼计划,失败。
她伤感片刻,终于挪到离墓主人不远处。馥郁的香气涌动,她抓住机会,使劲吸了很多口。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几乎结冰。
云乘月立即露出笑容:“给点提示嘛。”
“什么提示?”他凉凉地问。
“《云舟帖》啊。”
云乘月一脸理所当然,又分析利弊:“你看,现在我们的利益其实是一致的,我早一点观想出书文,我们就能早一点合作……”
他径直打断:“若你观想不出,性命都保不住,谈何合作。”
云乘月继续努力:“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其实,我看到现在,已经有点想法了,你要是给我一点提示,说不定我立刻就能悟出来。”
墓主人:“不给。”
云乘月:“哦。”
良久的沉默。
地宫之中,除了无声而苍白的灯光,就剩漏刻中的清水低低流动的声音。
墓主人唇角抽搐了几下,声音压抑:“你,在做什么?”
云乘月正入神,顺口说:“吸你啊……”
他太香了呜呜呜,实在是放松醒神之佳品。她都认真学习十二个时辰了,他又不肯给提示,分一点补品怎么了,很合理啊,很说得过去啊,很……
云乘月轻咳一声,退后,再退后。
终于,她站定了,双手叠放身前,微笑:“不给吸,说一声就好,也不用放杀气嘛。”
铺天盖地的杀气,震得地宫轻颤。墓主人下巴微扬,长发飞起,眼神阴郁至极。
云乘月转身就走,分外遗憾。太可惜了,她本来还想多吸几口的。
他可比灵果好吃多了,是火锅、海鲜自助、烤肉……唉不能想了,再想,灵果都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