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
作者:绫辻行人
作者: [日] 绫辻行人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原作名: 人間じゃない 綾辻行人未収録作品集
译者: 樱庭
出版年: 2020-2
页数: 208
定价: 42.00
装帧: 平装
丛书: 午夜文库·大师系列:绫辻行人作品(2016版)
ISBN: 9787513335812
内容简介
新本格推理大师绫辻行人出道三十周年纪念短篇集。
一个关于“红斗篷”的传说在校园内引发恐慌,答错问题的后果不堪设想。两位女生结伴来到灵异的公厕,没想到真的听到了骇人的低语:“要穿红斗篷吗?”……四个年轻人造访形同废墟的海滨别墅“星月庄”,却接连遭遇恐怖的袭击,种种迹象表明,血案的幕后真凶似乎并非人类……
作者简介
绫辻行人,日本推理文学标志性人物,新本格派掌门和旗手。
绫辻行人一九六〇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出生于日本京都,毕业于名校京都大学教育系。在校期间加入了推理小说研究会社团,社团的其他成员还包括法月纶太郎、我孙子武丸、小野不由美等。而创作了《十二国记》的小野不由美在后来成为了绫辻行人的妻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日本推理文学的大变革年代。极力主张“复兴本格”的大师岛田庄司曾多次来到京都大学进行演讲和指导,传播自己的创作理念。绫辻行人作为当时推理社团的骨干,深深收到岛田庄司的影响和启发,不遗余力地投入到新派本格小说的创作当中。
一九八七年,经过岛田庄司的修订和引荐,绫辻行人发表了处女作《十角馆事件》。他的笔名“绫辻行人”是与岛田庄司商讨过后确定下来的,而作品中的侦探“岛田洁”的原型也来自岛田庄司和他笔下的名侦探“御手洗洁”。以这部作品的发表为标志,日本推理文学进入了全新的“新本格时代”,而一九八七年也被称为“新本格元年”。
其后,绫辻行人陆续发表“馆系列”作品,截止到二〇一二年已经出版了九部。其中,《钟表馆事件》获得了第四十五届推理作家协会奖,《暗黑馆事件》则被誉为“新五大奇书”之一。“馆系列”奠定了绫辻行人宗师级地位,使其成为可以比肩江户川乱步、横沟正史、松本清张和岛田庄司的划时代推理作家。
文前辅文
绫辻行人Ayatsuji Yukito(1960— )
日本推理文学标志性人物,新本格派掌门和旗手。
绫辻行人一九六〇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出生于日本京都,毕业于名校京都大学教育系。在校期间加入了推理小说研究社团,社团的其他成员还包括法月纶太郎、我孙子武丸、小野不由美等,而创作了《十二国记》的小野不由美后来成了绫辻行人的妻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日本推理文学的大变革年代。极力主张“复兴本格”的大师岛田庄司曾多次来到京都大学进行演讲和指导,传播自己的创作理念。绫辻行人作为当时推理社团的骨干,深受岛田庄司的影响和启发,不遗余力地投入到新派本格小说的创作当中。
一九八七年,经过岛田庄司的引荐,绫辻行人发表了处女作《十角馆事件》。他的笔名“绫辻行人”是与岛田庄司商讨过后确定下来的,而作品中侦探的名字“岛田洁”来源于岛田庄司和他笔下的名侦探“御手洗洁”。以这部作品的发表为标志,日本推理文学进入了全新的“新本格时代”,而一九八七年也被称为“新本格元年”。
其后,绫辻行人陆续发表“馆系列”作品,截止到二〇一二年已经出版了九部。其中,《钟表馆事件》获得了第四十五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暗黑馆事件》则被誉为“新五大奇书”之一。“馆系列”奠定了绫辻行人宗师级地位,使其成为可以比肩江户川乱步、横沟正史、松本清张和岛田庄司的划时代推理作家。
第1章 红斗篷
本篇最早刊载于《小说昴》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号。
这是发生在馆系列的第四篇《人偶馆杀人事件》(一九八九年出版)结束之后的故事。原计划让架场久茂和道泽希早子搭档,担任短篇系列的侦探角色——发表这篇故事的时候似乎考虑过,却没有实现。只有这篇任其发展。也许这是我撰写的短篇小说中,一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推理小说了吧。
1
“披上红色的斗篷吧?”
低沉嘶哑的声音吟唱般说道。
“什么?”
道泽希早子不由得心生疑惑,重新打量起坐在玻璃顶桌子对面的那个人的脸。
“你怎么了?突然用这么奇怪的声音说话。”
“哎呀,老师您不知道吗?”对面的少女——水岛由纪扑哧一声笑了,而后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总是私下谈论的那个,这阵子真的冒出来了。我没亲耳听到,不过……喂,老师,你相信吗?”
“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希早子闻言更加困惑了。
“问得这么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呀。”
“还不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句嘛。”由纪再度压低声音,哑着嗓子说道,“‘披上红色的斗篷吧’——这句话好像无意中从什么地方飘过来似的。一起参加课外活动的朋友们,有三个人都听过了。”
“搞什么啊,是妖怪吗?”
“不知道是妖是鬼,反正冒出来了,就在学校或是公园这种地方的厕所里。听说一到雨天,或是天一黑就会遇到。”
“不会是痴汉吧?”
“怎么可能。”
少女肆无忌惮地咧着淡粉色的唇,笑了。
“要是厕所里的痴汉,一般不是都会不吭声嘛。再说,据亲耳听到的朋友讲,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所以才会谣言满天飞,大家都吓得要死。听说从前那个厕所里有人自杀,还有人说厕所里住着看不见的妖怪……”
由纪是希早子在补习班中兼职做讲师时的学生。刚才,希早子在从大学回来的路上顺道去唱片店时,偶然遇到了由纪,于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喝杯饮料——这是发生在一九八八年六月十一日周六下午的事。
由纪是高一学生,十五六岁的年纪。肤色白皙,脸庞略有点婴儿肥,看上去温和敦厚,的确很有“生长在京都的千金小姐”的风范。富有光泽的黑发直垂胸口,亮黄色的衬衣罩在纤弱的身体上——即便身为同性,希早子也被由纪散发出的惹人怜爱的气息所吸引。
我和男朋友稍后有约哟——方才由纪开心地说道。“是吗?羡煞旁人啦。”希早子若无其事地迎合着,但另一方面“男朋友”和“约会”这种字眼,无意中让她产生犹如母亲般的担忧,引起了保护欲。
“这种话题蛮流行的呀。”
希早子苦笑着说道。这的确像是在女子高中里风靡的怪谈。
“由纪也觉得害怕吗?”
“我倒不觉得……不过,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大家传得太邪乎了,说什么的都有。”
“就像过去流行过的‘裂口女’的传闻吧。大概十年前流行过的。”
“哎,我知道。问别人‘我漂不漂亮’的那个传说吧。”
“那个时候由纪还没上小学吧。仔细想想可笑之处还挺多的,可当时就是很害怕。”
“比如百米十秒跑之类的?”
“没错。还有像是害怕金平糖什么的。细节记得特别清晰……
“当时我家附近有一家精神病医院,有很多人煞有介事地添油加醋,说那家医院某间病房里总是有病号逃走。不久,又在某地发现了逃走的病号。真是要命啊,小学生们怕得没法回家,引起过不小的问题呢。
“——话说回来,刚才‘红斗篷’的故事,由纪怎么想的,你相信吗?”
听到希早子改口发问,由纪下意识地把脸一沉,看上去多少也有些害怕。
“又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而已。”
由纪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还有下文呢。”
她压低了声音。
“还有下文呀?”
“是的。被问到‘披上红色的斗篷’时,如果回答‘不要’,那个声音会戛然而止,可当你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出去时,就会发现厕所的门打不开。推也好拉也好,门都纹丝不动。发愁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会问‘披上红色的斗篷吧’。这时,一声不吭的话,门一会儿就能顺利地打开。可一不留神回答‘好的’——”
由纪煞有介事地停顿下来。她用吸管喝了一小口没喝完的冰红茶,挑眼看向希早子,继续说道:
“那样的话,人就会失血而亡。身体里有被针扎过似的伤口,血像喷水似的往外冒,浑身血淋淋的……像是披上了‘红斗篷’——老师,你相信吗?”
“怎么可能。”
看来由纪或多或少把这传言当真了。由纪见希早子爽朗地一笑了之,瞪起了眼睛,不服似的噘着嘴反驳。
“老师,大家真的很害怕呀。这一带,喏,那边不是有个儿童公园嘛。那里的洗手间就经常会出现‘红斗篷’。据说K大基础学院的洗手间也很危险。老师你也要小心才是呀。”
2
“哦?现在还流行‘红斗篷’的传说呀。”
架场久茂边拢了拢挡住额头的额发边说。
“听你的口气,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传说。道泽小姐,你不知道‘红斗篷’吗?”
希早子有点吃惊,说道:
“奇怪了,架场先生也知道这个传闻呀。”
“有什么知不知道的呢,‘红斗篷’的传说很早以前就很有名啦。”
“真的吗?”
“是啊。”
架场点点头,用交叉着的两只手的拇指咚咚地敲着会议室的桌子说起来。
“大概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这个传说。开始在班里传,没过多久整个学校都传开了,成为轰动一时的话题。低年级的孩子渐渐地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不过,那会儿可不是什么‘红斗篷’,而是‘短褂’。”
“短褂?”
“是啊。故事的框架大体相同。上厕所的时候会听到‘披上红色的短褂吧’——我记得好像是这么说的,从传来这个声音开始……”
京都市左京区。社会学共同研究室位于K大文学部旧校舍的四层。它的主人就是身为助教的架场,希早子时不时过来找他玩。
六月十三日,星期一。这一天,希早子像往常一样,在早课上露个面后顺道来了研究室。在桌子上摊开专业书籍,架场就趴在那上面打盹。希早子泡好咖啡,随便拿出个话题来聊聊——这一次聊的就是周六听水岛由纪说的那件怪谈。
“不过,当然我事后才得知这个‘红斗篷’的流言最开始可以追溯到战前——昭和年代初期,也就是我父亲的孩提时代。”
架场边说边撩了撩掉下来的额发。
“当时的小孩子嘴里说的‘红斗篷’似乎是由‘怪人二十面相’和‘黄金骷髅侠’混合而成的形象。你听说过‘怪人二十面相’吧。”
“我当然知道。”
“‘黄金骷髅侠’呢?”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好像在电视上看过动画片。原来是那么久远的故事啊。”
“它的原型出自战前街头拉洋片里的故事。”
“是吗?”
“这个故事以‘怪人红斗篷’的形式在孩子们中间广为流传,关于故事中的本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版本是把小孩子拐走吸血,也就是‘吸血鬼说’。有的版本则是从‘红斗篷’这种可怕的对手,演化成出没于女校的洗手间,从马桶里伸出手帮人擦屁股的滑稽故事……好像有各种各样的传闻。”
“架场先生以前听到的怪谈和如今在女子高中里流传的完全不一样啊。”
“当时也许有类似的情节。不管怎么说,追根溯源起来应该是一个故事,以讹传讹之后,才渐渐成为‘红斗篷’的故事了吧。
“出没于洗手间的‘红斗篷’最开始问的问题是‘你喜欢红色的纸?还是喜欢绿色的纸?’但是,这句台词受到‘吸血鬼说’的‘恐怖形象’的影响,才变成‘披上红色的斗篷吧’。也有人把‘斗篷’换成了‘短褂’。
“——说起来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如今这个怪谈再次在女子高中生之间流行起来。这个水岛小姑娘是道泽小姐的老朋友吗?”
“是啊。这孩子从初中二年级开始来我们补习班上课。她是独生子女,说过很希望有一个我这样的姐姐,所以和我关系很好。上完补习班,经常会请我喝个茶。”
“她是个乖乖女吗?”
“相对来说是个乖孩子。听说她父亲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上班,经常到国外出公差,很少在家。她看上去也有点孤零零的,不过基本上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对朋友也很热情……”
“也很聪明吧?”
“别看她学习成绩一般,但是脑子很灵活。那孩子加入了校戏剧部,说她迟早会自己试着写一部戏出来。”
“这样啊。”
架场把玩着喝完咖啡的空杯子,轻轻点点头。
“你是说这样的孩子看上去像是真心害怕‘红斗篷’的传说啊。”
“我看她真的很害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对于那些孩子来说,也许害怕也是一种‘消遣’吧。”
“消遣?”
架场放下杯子,眨了眨犯困的眼睛。
“怎么说好呢。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是消遣还是别的什么,她们都坚信不疑。再怎么奇怪的流言都愿意相信。发生在她们周围的‘现实’是如此的不安定。”
架场闻言打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希早子的脸说道:
“道泽小姐,我想再来一杯咖啡。”
“好的,没问题。”
希早子从桌子旁走向放在房间一角的瓦斯炉。拿起水壶,确认着壶中剩下的水量。突然,架场提高音量说道:
“道泽小姐,这不是挺好的嘛。”
“什么?”
希早子完全不知道架场所指何事,拿着水壶回头问道。
“毕业论文还没开题很头疼吧。以此为题不是挺好嘛。你看过埃德加·莫兰写的《奥尔良流言》吗?要是和这事儿扯上关系,在考研的时候立刻就能写一篇糊弄教授们的论文了。”
希早子明明从来没有提过考研,架场从她大三开始就替她定下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