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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法忍受父亲的暴力,我逃到了母亲那边的亲戚家里。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最后我在儿童帮助所的协助下,可以不用再和父亲一起生活了。他不想让我继承遗产,不同意我再使用原姓,于是我就在户籍上变更为外婆的养子了。”
“真不容易啊……那尾立登志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自己家的事就足够烦心了,所以也没怎么留意她,后来我听说——”
登志子的父亲在急救后仍然非常虚弱,送进医院不久后就亡故了。然而,众人等了很久,登志子都没有出现。直到快中午时,登志子的母亲感到奇怪而联络了学校。
接到通知的学校方面,以为是登志子在赶往医院途中发生了什么,而向警察问询,然而当时并没有发生交通事故一类的事件。登志子本人与清元也依然毫无音信。这时终于有老师猜测,会不会是清元将登志子诱拐逃走。清元在体育节上,拍摄了很多登志子的照片,在这时看来,此事似乎也掺进了一丝现实的味道。
让那样的男人和女生单独相处,本身就是重大失误。简直是将学生送入虎口,到底是谁同意让清元载送登志子的呢,如果尾立登志子发生什么,谁来负责……学校担心发生最坏事态,报警告知有男性教师带着女学生失踪,虽然没有明白说出关于诱拐的猜测,但在这方面的恐惧却明确无疑。
在距离市中心街道五六小时车程的,县内葛龙高原民宿,有一位滑雪设备人员在当日下午三点,向海松北署通报,说刚才有一名年轻男子在前台登记,既没有预约也不打算过夜,从他的轻装打扮,怎么也看不出是要在高原地区停留的样子。同时还有一位身穿制服的女中学生在大堂等他,两人看上去既不像父女也不像兄妹,举止可疑。于是工作人员假称准备房间拖住二人,向警方通报请他们来看看。
店员所说的二人,特征酷似清元和尾立登志子,警方马上让最近的派出所警员赶去民宿。当警官在大堂盘问二人时,年轻男人爽快地——不,与其说是爽快,不如说是终于放下心来的表情,承认自己就是清元纯男,尾立登志子也被安全保护了起来。
“随后清元向警方供述了一切。他承认自己从很早以前,就对无垢而充满神秘感的尾立登志子抱有一份倾慕之心,想不到竟然获得了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想到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就算赌上整个人生也在所不惜,他便无法压抑心中那份独占登志子的欲望,带着她逃跑——”
“无垢而充满神秘感啊,”安双拿起登志子·罗德里格斯生前的照片,“说的是这个女人吗?她看上去明明像是在酒馆里,把手放在大叔腿上,伸着舌头,媚态万千的女性啊。虽然也很漂亮,但却更有妩媚的感觉。”
“她中学时更漂亮一些。那时她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是个充满透明感的美少女。因此清元才会给她拍那么多照片。”
“嗯,岁月不饶人啊。唉呀唉呀别说这个了。”
“总而言之,”群家刑警急躁地用手敲着桌子,“为什么登志子扔下父亲不管,对清元的异常行为也没有任何抵抗,跟着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呢?”
“她本人的证言很模糊,总而言之,就是她记不清了。”
“记不清?”
“由于她头一天夜里,对父亲恶口的记忆太过强烈,导致她无法记清其它事了。当天早上,她没对父亲说一句话就去上学,这却成了她和父亲的永别,为此登志子一直沉浸在无限的后悔自责中,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陌生的酒店大堂之中了——”
“也就是说,她没有关于如何来到葛龙高原的记忆。毕竟是青春期的女生啊。受到剧烈打击后恢复到安心状态,会发生这种情况,也可以理解。这件事之后,清元怎么样了?”
“他第二天没有来学校。不知是否被起诉了,听说他被学校解雇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他。有传言说,因为这件丑事,她妹妹的婚约被搞黄了,他本人也无家可归到处流浪,有不少认识的人推测说他去了外地生活。哪知道他竟然还在本地,开起了出租车,连我也——”
“十三年后他们居然意外再会了啊。那件事之后,登志子去过学校吗——”
“因为那起事件,学校里对她议论纷纷,传言四起,再加上因为父亲去世,她家很难负担私立学校的学费,因此她便转学到了公立中学,高中也是在县立学校读的。”
这正是陆井与她的高中同学壬生启子并不相识的原因。原本陆井也产生过通过转学改变环境的想法,却遭到了祖母的反对,因为对女婿极不信任,她认为如果旭就此转学,就等于低头认输。因此她极力要求旭继续在“天华寺学园”继续就读。
“所以,那之后我和被害者就没再见过面了。”
“原来如此。可是这样一来,案情不就很清楚了吗。清元和被害者关系不浅,虽然还不知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肯定就是凶手。”
“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总觉得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哪里想不通?”
“清元的动机。”
当警方向清元摊牌十三年前的事件后,清元推翻了之前的供词,爽快承认是自己杀害了登志子·罗德里格斯。然而正如陆井所疑惑的,关键的行凶动机问题,仍未得到解答。清元只是重复着记不清了,自己也不知道……一类的模糊供词。
从可能性上来考虑,行凶动机可能是怨恨。如果没有这个叫尾立登志子的女生,自己的人生也许不会变成这样。哪怕是仅有这样一点怨恨,也有可能成为犯罪的动机,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怎么可能,我要是真恨她就好了,”然而清元却冷静地解释道,“我并没有怨恨她,刑警先生,其实我对她抱有的是感激之情。”
“感激之情?”安双吃惊地问,“为什么?”
“我根本就不想当老师,不想和父亲走同一条路。因为一直没能找到稳定的工作,我才在无奈之下,被父亲半强制弄进‘天华寺学园’工作,其实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渡过,自己却毫无办法,因此我经常苦苦思索辞职的方法。如果随便找个理由,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把身体搞垮是最好的办法,但之后却很有可能失去生活保障。正在我苦恼之际,就接到了送那个女生去医院的任务。对啊,原来如此,要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件,就可以辞掉这份工作了。这样不管是父亲还是校长,都不会有意见。学校肯定不会容忍一个诱拐女学生的男人,继续留在学校里。”
“喂,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吧。其实你是被美色迷惑,想要做些不正经的,才把她带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正经的?你误会了。我啊,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能干什么不正经的?”
“啊,你是在动手之前就被捕了,对吧!”
“就算没有被捕,我也不会对她做任何事。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这并不是指她的外表,她和我一样,拥有非常美丽的精神。”
“啊?你说什么呢?”
“我们去往葛龙高原时,那个女生一直哭诉,说她至今还不敢相信父亲和人通奸的事实。她不敢相信,人类可以实行性行为这种肮脏的举动,在她看来,肌肤上留有着新陈代谢排出的废物,性行为只会让不洁的皮肤互相接触,并让粘着病原体和粘液的不洁性器结合——她当时,用中学生的语言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思。坐在我身边的这位美丽少女,居然和我拥有同样的想法,让我喜不自禁。”
清元淡淡地说明。那种坚定不可动摇,且充满狂热自信的态度,说得就连安双也稍微有点惭愧。
“那时,我们两人心灵相通,灵魂化为一体,却并没有肉体上的接触。我们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不管是那个女生还是我,都非常讨厌肉体上的接触。真是荒谬,不管我有没有被捕,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为了辞职而利用她,有些于心不忍。”
“那么,你是真心感激她?”
“那当然。”
“那你为什么要将自己所感激的人杀死?”
清元突然间,露出正在寻找失物般,迷茫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就扼住她的脖子——”
他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抱住脑袋,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然而他所说的话,却让人无法理解。
“十三年前的事件发生后,你和她见过面吗?”
“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搬到了外地。”
“被害者和十三年前相比,给人的印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陆井若无其事地问着,却得到了意外的效果,“你刚见到她时,就立刻认出她了吗?”
“不。不仅是外表,她说话的方式,动作,都和以前完全不同。我并没有立刻认出来……”突然间清元抬起头,瞪着眼,“对,对了,我想起来了。刑警先生,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
“请您听我说,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会突然发作,把那个女人杀掉。之前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这下子总算明白了。”
预想外的事态发展,让负责问话的陆井一时哑然。
“就像刚才所说的,我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不过她坐进车里不久后,我就发现这是十三年前的那个少女,对,我发现了,可是……可是她却——”
“可是她?”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是谁。”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过了这么久——”
“这家伙真是不懂知恩图报。”
“不懂知恩图报?”面对突然变得兴奋、激昂的清元,根来也有些疑惑,“她可是被害者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听我说。十三年前的那天,我载着她驶向医院,一边开车,还一边安慰着非常伤心的她。她说,都是因为她头一天夜里对父亲恶言相向,才导致父亲病发,她现在只能不断地后悔自责。就算不原谅他背叛母亲的行为,语气也应该柔和一些。她不停这样自我暗示着。你们明白当时的情况吗?”不等根来回答,清元继续口沫横飞地说,“她陷入了某种错觉,认为都是因为自己说爸爸要是去死就好了,才咒死了父亲。如果我将这样的她送去医院,只会让事情更加不妙。”
“有什么不妙的?”
“我担心她在这种状态下和父亲见面,会受到很大伤害。所以我想先带她到较远的地方,等她冷静下来再说。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
“可是——”陆井正想插嘴,却被根来假装若无其事地制止了。
“所以……所以我就算赌上自己的人生,也要带她先去一个能冷静的地方。就是这么回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施恩的是我哦。对吧?对吧?可她居然把我忘了个干干净净。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我的名字。只有十三年没见面……而已啊。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打心底里担心她,为她心痛。她居然把我忘了,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绝对不会原谅她。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一黑……等我回过神来……”
“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
经过长时间的讲述,清元备感疲劳,他调整着自己呼吸呼息点点头。而他的眼睛,则让人感到他的精神正处于危险状态。
“……情况如何?”
“差不多弄清楚了。不过,”安双抱起胳膊,“因为十三年未曾谋面的人,没有认出自己,就痛下杀手——是这样吧?”
“那他诱拐登志子的事呢?”
“他冠冕堂皇地说,那是为了她好。”
“陆井怎么说?”
“他也认为,清元不是因为什么肮脏的理由而诱拐登志子的。清元对女人的肉体并无兴趣,他只能通过照片这种二次元的媒介,来和对象物进行接触,这就是他的爱好。”
“怎么会这样。”
“听说很久以前,清元在学校的酒会上,被同事灌酒,醉得稀里糊涂,把他以前无意中被女人诱惑的丑事说了出来。”
“哦。他倒挺会撇清的嘛。”
“为什么自己会被那种中年女人诱惑呢,那女人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还化着浓妆整了容,把自己骗得晕晕乎乎。真希望从来没发过这种事情。清元当时还说自己是清白之身呢。”
“清白之身什么的,不是女人说的话吗?”
“他酒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说漏嘴的事了。那是他完全无法忘怀的记忆,即使是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提起此事也是一幅恨不得去上吊的苦恼样子。虽然他不可能没有性欲,但却对女人不行,所以对女人的肉体没有感觉,只能远远地爱着如同妖精般的少女,默默奉献。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他不是对肉体接触没有兴趣,而只是本能的不行。十三年前,当警察在民宿大堂逮捕他时,清元没有任何抵抗就老老实实接受了调查,反而像是因为被捕而感到安心。他被可爱的尾立登志子弄得目眩目炫神迷,虽然想要把她带走两人独处,却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我想他也在困惑,回到房间后,到底应该怎样和少女相处。”
“所以当警察赶来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一点我明白了……那其它的供述呢?”
“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清元对登志子的执着心,仅限于她尚未被污染的少女时代。当她长成大人后,他应该不会再如此关心她了。对于这样的登志子,即使认不出他,也不至于要将她杀死吧?”
“可他本人已经承认行凶了,你要因为这个理由而推翻我们的主张吗?别再说这些会对判决产生影响的话啦。”
“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他的话自相矛盾,会不会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呢?好像不仅仅是在演给我们看,而且也是在演给自己看,让自己相信一样。”
“确实,他一开始的供词完全不得要领,却突然回忆起了这些,有点可疑。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犯了杀人罪,所以才把自己搞得的混乱不堪吧?”
“混乱……吗?”
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根来,命令安双和陆井,去寻找曾和登志子在出租车场争吵的,一对叫射延的老夫妇问话。没想到这对夫妇,居然在登志子预约的新海松旅馆居住。他们是出来长期旅游的,经过粗略的调查,警方发现射延夫妇与登志子生前,并无任何交接点。陆井问他们为何要和登志子争吵,老夫妇表示,这都要怪登志子先挑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