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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年轻的侦探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继续向南进发,寻找后面的‘路标’,也就是‘玩具’和‘茉莉’。他们猜测那应该是从中国城到查令十字的路上的一家玩具店和一家花店。
按照地图指示,他们有两条可选的路线:查令十字路或是西边一条与之平行的路。查令十字路繁忙而喧闹,相对而言,西边的那条路更适合步行。
他们按照顺序找到了玩具店和花店,此时已经走过了一半路程。又往前走了一点,在距离车站不远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一家书店——“被谋杀的女人”可能在那里看到了黄色的“书籍”,也就是下一个“路标”。不过随后的“金丝雀”就让人头疼了。他们指望能够找到一家宠物店,但是没找到。
他们沿途询问各家商店,仍然一无所获。到了下午茶时间,两人又变得灰心丧气,一起来到火车站的自助餐厅,车站大厅里回响着火车开动的轰鸣声和人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现在正是火车站最繁忙的时间段,巨大的玻璃穹顶下面是一派繁忙的景象。约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回想着这一个星期所经历的各种苦难。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丰满的服务生给他们送来了两杯咖啡,看到约翰不仅立刻付钱还给了丰厚的小费,服务生的红润而疲惫的脸上露出喜色。
“非常感谢。”他客气地说,“希望二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也祝你们度假愉快!”
“不过我们……”
劳拉停下来
,因为约翰打断了她的话。
“您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度假?”
服务生微微一笑:“我的判断很准的!我干这行已经太久了……你们没有行李,也就是说你们的行李太多了,所以必须先交给托运处……”
约翰想了想:“我们也可能只是下班后准备回家……”
“不可能!那种人的状态跟你们完全不一样,你们很放松!”
“推断很合理。”约翰谨慎地说。这时候站台上的工作人员突然吹响了尖利的哨声,盖过了约翰的声音。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服务生淡定地说,“比如,你们会坐船去法国,然后肯定会去意大利。你们有点儿担心,因为这是你们第一次离开英国。你们会感到孤单,因为家人在英国……”
“您怎么能猜到这么多?”约翰假装非常吃惊地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们这样两只小斑鸠跑到火车站来干吗?显然你们不需要工作,要去度蜜月,五月中旬,意大利肯定是首选目的地,我打赌是卡普里岛,对吗?”
“难以置信!”
“这就是三十年的经验!”
等服务生走了之后,劳拉终于忍不住说:“自以为是的家伙!他可全说错了!”
“是啊,基本上他是和我们同等级的蹩脚侦探,除了一点……”
“哪一点?”
“关于斑鸠……”
劳拉微笑着,把手放在约翰的手上。“现在我们要找的是‘金丝雀’……”
约翰点点头。这时候一辆火车的车头开始移动了。它颤抖着,喘息着,正吃力地带动身后的车厢。他望着那辆火车慢慢远去,叹了一口气。
“找不到那只小鸟真是麻烦,等于我们的大方向错了……”
“很有可能,这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担心的事情!”
“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的大方向没有错,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那个‘路标’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们的调查就进了死胡同。假定我们的方向没错,那就是说‘被谋杀的女人’来自乡下,坐火车来到这个火车站。换句话说,剩下的‘路标’在另一个火车站外面,我们的首要任务就变成去寻找那个目的地车站,然后从那里继续寻找‘路标’……”
劳拉思索着,抬头望着车站的时刻表,上面写着各个车次的目的地。
“查令十字站基本上都是开往郊区的列车,也有开往肯特郡的列车。我们还算走运,因为这个范围相对狭窄,只涉及二十多个村子……我们只要找一趟每站都停的慢车,每一站都下车,去寻找下一个‘路标’……”
“这可不轻松。”约翰一边叹气一边揉着肩膀,“刚才的调查已经让我们筋疲力尽,我都不敢想随后的调查会有多累人。二十多个村庄……确实可行,但是会花费太多时间!要是能
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我们判断大方向是否正确就好了!”
“必须找到‘金丝雀’,我们才能知道方向对不对!”
“哎呀!没有‘金丝雀’,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十七年的时间,够一只小鸟死好几轮了,可怜的‘金丝雀’!”
“‘金丝雀’?”他们的背后传来讲话声,“以前还有……那是老克斯比的金丝雀……”
约翰和劳拉吃惊地转过头,说话的正是那个服务生,他正在收拾旁边的桌子。
“克斯比,”服务生又说,“以前是管报摊的,就在车站的入口处。去年他过世的时候已经快七十岁了。我刚到这里工作的时候,克斯比就在经营那个报摊,他和笼子里的金丝雀形影不离。他们简直就是车站的一部分……我说,你们为什么对金丝雀感兴趣?”
“因为我们打算飞去金丝雀岛!”约翰打了个响指,说道。
服务生吃了一惊:“你们不去卡普里岛了?”
“卡普里岛已经过时了!”


第十章 黄色的钥匙
约翰喜欢英国的乡下。从火车的车窗望出去,小树林、绿色的田野、藏在橡树林里无忧无虑的牛群,还有那些小小的村庄都让他心情舒畅。这田园诗一般的景象在他眼中有一种含蓄的魅力,和他家乡的广阔的荒野不一样。
但凡事都不宜过量,他已经在这条线路上跑了十五天,每天都看着同样的牛群和房子,他受够了。以前他很喜欢牛,现在却完全无法忍受草地上的那些牛瞪着大眼睛的样子……其实,真正让他恼火的是调查的进展——或者说毫无进展。哪怕有一点儿希望也好,可是这十五天他一无所获,那些可恶的黄色“路标”毫无踪迹可寻。每天他都在不同的车站下车,穿过白线,走出乡下的火车站,去附近寻找那把黄色的“钥匙”。
他苦苦寻找黄色的“钥匙”,但钥匙前面的单词出口总是自动映入眼帘,因为每个车站都有一块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出口”。钥匙之后的单词是房子、鸭子、门、客厅……这些线索太笼统了,可能在每个村子里都能找到。“老虎”这个线索很神秘,不过那是最后一条线索,现在还用不着操心。现在看来,“钥匙”真的成了解开谜团的“钥匙”,只要找到这把“钥匙”就能确定“被谋杀的女人”在哪一站下了车,然后去最近的村子里打听十七年前有什么人失踪就行了。
约翰扯了扯衬衫的领子。斜阳正映入他的眼睛,他把窗帘拉下来,靠在车座上,平静地叹气,自我安慰道至少他的调查进度比苏格兰场的警察快多了,而斯通警官曾经断言,既然警方的调查都毫无进展,约翰更不可能有什么收获。星期一他去了一趟苏格兰场,斯通警官友好地接待了他,但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的线索,倒是很诚实地说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因此他不可能在上面继续花时间。当然,如果约翰需要什么协助或者建议,他愿意尽力帮助。约翰没有向警官透露最近的发现,也没有提到劳拉,他想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之后,再向警官展示全部真相。
寻找真相现在取决于黄色的“钥匙”……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西尔弗德,他能在那里找到钥匙吗?他又看了看地图,以及上面标注的这趟火车经过的车站,其中有十几个车站已经被划掉了,那也是他最近努力的成果。至于安排调查顺序,约翰并没有什么系统的方法,主要是凭借直觉,感觉哪个地方有希望就去哪里。西尔弗德是距离伦敦较近的一站,两地相距也就二十多公里。
几分钟之后,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火车停了下来。约翰是在这站下车的唯一乘客,站台上几乎空无一人。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之后,车身又震动了一下,开始缓缓移动。约翰望着远
去的列车,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远处的轨道上似乎有一股热气正在升腾,最近几天,气温上升了好几度。约翰用胳膊肘夹着大衣,把帽檐往上推了推,然后迈开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序。西尔弗德车站和他调查过的其他车站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乘客更加稀少。
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些问题:他应该找什么样的“钥匙”?他应该先询问当地居民还是先四处看看?不过他决定先解渴,于是他去了车站的客栈——那似乎也是村子里唯一的客栈。他在门口附近找了个位置,旁边是一个爬满了植物的架子。服务员是一个笑容可掬的男人,约翰向他要了一杯啤酒。
今天约翰感觉比平时放松,他决定放慢调查节奏,于是他开始缓缓地观察四周。这个地方似乎很不错,如果劳拉陪着他一起来就好了。可惜这几天劳拉工作繁忙,脱不开身,每天都是约翰独自进行“车站巡查”。不过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酒店的大堂里会面,劳拉自然少不了跟他开玩笑,如果不是这样,约翰徒劳无功的调查会显得更加可悲。昨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几乎到了午夜,因为话题一不留神就变了样。约翰发现劳拉总是避免两人约在她熟悉的地方见面,也就是说避免让约翰去马戏团。约翰之前一直没有特别在意,不过昨天晚上他觉得这样下去不对劲儿。
“我仔细想过,可是完全想不出理由。”约翰说,“您已经成年了,您的养父母已经去世了,我也不是那种能把小孩子吓哭的人,您为什么这样做?”
劳拉保持沉默。
“说起来,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约翰提高了声调,“您的生活中有其他人!”
“这么说……”劳拉犹豫着说,“也不完全是错的……”
“什么?”约翰几乎说不出话,“我以为……”
“听我说完再发脾气,约翰,我并没有和别人交往,但是在马戏团里,有我的熟人,他会不喜欢这种状况……”
“谁?”
听到约翰冷冰冰的语气,劳拉再度犹豫了,但还是坦白道:“佩德罗……”
“他是谁?”
“是……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
“上个星期我看的表演当中的两个小丑之一?”
“呃,是的……他的样子……总之他不是一个坏人。”
“怎么了?那个小丑有什么权利决定您和谁在一起?”
“事情没那么简单,约翰……我刚到马戏团的时候就认识佩德罗了,我们曾经搭档表演了很多次,只是很好的搭档,仅此而已……”
“那我就不明白有什么问题了!”
“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总是认为我属于他,觉得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已经多次拒绝了他,但是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
搞砸……我担心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他的脾气很急躁,而且好妒,尽管他没有权利这样做……几个月之前,我认识了一个男孩,我们见过几次面。有一天晚上,佩德罗毫无征兆地冲过来,把那个男孩揍了一顿,而这之前他们根本没有说过话,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我。”
“真见鬼!但是要知道必要的时候,我也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约翰,我就是想避免这种情况!请认真完成您的任务,再没有进展我就要发疯了!”
约翰仔细想了想劳拉的处境,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马戏团是很有趣的地方,但是慢慢地他不这么认为了。
“约翰,您呢?您从来没有说过您的事情,在澳大利亚,您曾经喜欢上什么人吗?”
约翰的身子一僵。这个简单的问题让他的记忆瞬间回溯到遥远的过去。
“我只认识一个女孩子。”约翰沉默了一会儿,“那是几年前的事情,我们当时十七岁。一年之后她死了,没过多久我又失去了母亲……短时间里,我失去了两位珍惜的人……”
“抱歉,约翰……”
“要知道在那边,我们的农场和这里可不一样。我们平常能遇到的人很有限……那次我受了很大打击,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
“我猜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的母亲确实是死于意外,但是那个女孩的情况不同。有一天她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和我见面,之后我听说她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又过了一段时间,在离村子不远的池塘边的一个渔人小屋里,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她被人残忍地勒死了……”
“我的天!”
“是啊,多么可怕……但是这次可怕的事件还有更深的影响,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不少人怀疑凶手是附近的农场的一个单身汉,可是又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后来他离开了那里,我想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因为那里有很多人想要私自伸张正义……”
劳拉发现约翰攥紧了拳头,于是她用温柔的语调说:“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感受,我也明白您不可能轻易忘记那件事……”一阵沉寂之后,她补充道,“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您和佩德罗见面……”
约翰晃了晃脑袋,想驱散这段不愉快的回忆以及那个佩德罗的阴影。这时候客栈老板送来了啤酒。他看起来五十多岁,步伐轻快,有短短的黑色头发和板刷胡。他脸色红润,袖子卷了上去,露出小臂上强壮的肌肉。他的肤色较暗,像来自热带地区。约翰猜测他曾经作为士兵在海外驻扎过。
约翰没有猜错。那个男人先是聊了聊最近的天气,然后坐在桌旁,说起他在中东经历的酷暑。约翰得知他的名字是彼得·罗瑞梅,本地人,曾参军
很久,最后回到故土,遇到了妻子贝蒂,两人共同经营这家客栈。约翰觉得这个客栈老板很和蔼,态度也不错,但是约翰不想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否则聊天会没完没了。约翰有自己的烦恼,他不想明天再来一次,所以赶紧把谈话引入正题。
仔细想想,西尔弗德是个让人急迫不起来的地方,这里生活节奏不快,一颗梧桐树的树荫下应该就是村子里的主要休闲区域。错落的住宅看起来都很整洁精致,窗台上摆放着天竺葵。偶尔有风吹拂树叶,客栈的招牌在约翰面前的地面上投下的阴影,也会随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