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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因为我记得我当时非常支持军官的观点……”
“您记得那次争吵的具体时间吗?”
萨莫尔力先生整理了一下夹鼻眼镜,皱着眉头,坚定地说:“说起来,应该是1920年代初的事情……”
“我们从其他地方知道戈登小姐在19
20年离开了这里,您所说的争执是发生在那个时期吗?”
“不,是在她离开之前,也许是一年前……”
“那么在这个军官之前,戈登小姐还和其他男人交往过吗?”
“有可能。”老人不无讥讽地说,“不过我猜你们想知道的主要是她在西尔弗德的事情,而不是之前的事情?”
约翰有点儿冷淡地回答:“是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说没有了。”萨莫尔力先生似乎有点儿遗憾,“她在这里住了几年,带着一个小男孩。”
“您记得那个孩子吗?”约翰几乎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
老人摘下帽子,摇头道:“和其他孩子差不多,我们很少见到他……每次她出门都带着那个孩子。”
“我记得您说她不太照顾那个孩子?”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这样的。”萨莫尔力先生犹豫着,“我感觉她和那个小混蛋勾搭上之后就不在意她的孩子了。说真的,我无法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村子里估计也没有人能够回答。戈登小姐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至少在西尔弗德是这样的。”
大家陷入沉默。
约翰想了想,又问:“那么那个军官可能是小男孩的父亲?”
“有可能,但是我更倾向于是她之前跟别人生的孩子,因为那个军官只是偶尔出现在西尔弗德。我只见过他五六次,显然他需要得到准假才能过来,一个非常有原则的军人……”
萨莫尔力先生再次描述那个军官的样子,他描述的就是常见的军人形象。约翰觉得彼得·罗瑞梅也许更靠得住,决定去找他打听一下。
第二十三章 约翰生气了
第二天,生活恢复了往日的节奏,那个曲折而惊险的暴雨之夜已经是过去式了。约翰早上坐了头班火车去伦敦,下午茶的时候就回来了。他欣喜地发现厨房的桌子上摆着一块诱人的苹果馅饼,劳拉却不在家。
她能去哪儿呢?约翰不满地嘟囔着。
他给自己倒了茶,吃了苹果馅饼,然后出门去找他的妻子——感觉这已经成了令人烦躁的固定程序。他“咣当”一声关上门,如果那些月桂树有耳朵,它们会听到房子的主人在抱怨着女主人没尽到应尽的义务。
米歇尔·亨德尔松的旧房子里气氛平静。那些古老的家具是米歇尔的父母留给他的,很可能是代代相传的。带小格子的窗户搭配花边窗帘,让客厅富有沧桑感。古老的座钟的嘀嗒声也算不上清脆,暗示着它对于旧日的留恋。劳拉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享受着宜人的气氛,同时仔细地查看米歇尔最近完成的草图。她下午去杂货店买东西时遇到了米歇尔,那位建筑师邀请她去看看自己最新完成的设计图。劳拉难以克制好奇心,立刻答应了。
“约翰对您的设计肯定也会非常满意!”劳拉毫不掩饰她的兴奋。
米歇尔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他摆弄着一条银色的表链,表链折射着明亮的灯光。
他坐在劳拉身边,用热情而有磁性的声音说:“他对我的第一稿已经很有兴趣了。”
“我相信他会拍板定下这版设计的!”
“没必要着急,这种工程以及相关的审核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们应该放轻松,一点一点地处理,以避免失误,优化每一个细节。”
“我同意,但是我很心急,想早点儿离开现在的房子!”
米歇尔难掩微笑。“您还是感到莫名的焦躁?”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说来话长,很难解释清楚,您只知道一小部分……”
米歇尔没有追问,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劳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向他吐露实情。她详细地讲述了漫长的调查过程,从约翰到达英国开始,一直到最近的事情。她花了半个小时才讲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劳拉觉得整个过程已经让她和约翰疲惫不堪。她不知道约翰是否同意她告诉米歇尔一切,但是米歇尔作为旁观者的公正的看法也许对他们的调查有所帮助。
“真是非常离奇的经历……”米歇尔捋着浓密的胡须,“不过,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必要担忧了……”
“约翰也这么说!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越早离开那栋房子越好!”
米歇尔蓝灰色的眼睛盯着劳拉不安的脸。
他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离凄惨的回忆越
远越好!”
“也不能这么说,我想您如果深究,肯定能够更好地了解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想想看,别着急……”
“这可不容易。”劳拉缓缓地摇头。
“您刚才不是说您直觉非常敏锐,曾经在马戏团扮演占卜师的角色?”
“是这样的……但是只能算隐隐约约的感觉,不需要思考……”
“具体说说,您在那栋房子里有什么感觉?”
劳拉盯着米歇尔的银色表链冥思苦想。她略微弓着腰,像在微微发抖。
“我感觉到一种不健康的东西……”
米歇尔凑近劳拉,郑重而缓慢地问:“您确定是在房子里面?”
“是的……”
“具体位置呢?”
“我说不上来……”
“在阁楼?”
“我觉得不是……”
“在地窖?”
“也不是……”
“那么在其他房间?”
“我真的说不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某个特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站在伦敦那栋发生惨案的房子前面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
米歇尔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似乎您对于某些地点的氛围非常敏感,尤其是发生过不幸事件的地点……”
劳拉的眼睛仍然盯着那条链子,下意识地凑近米歇尔。“有趣的是,约翰也有某种预知能力……”
她说了约翰的生母和养母遇难之前,约翰都有预感的事情,特别是他能够“看到”她们临终的场景。
一阵沉默之后,米歇尔郑重地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已经触及人类认知范围的边界。我曾经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他给我讲过一件事,关于一只他钟爱的狗。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那只狗发出凄惨的叫声,而那时候狗在离他好几百公里远的地方。第二天,他听说那只狗前一天晚上被车碾死了。我的朋友和我都无法合理地解释这个现象,只能说这种现象有可能发生在非常亲近的生命之间。说回您感受到的焦虑不安,我认为那是对潜在的威胁做出的反应,也就是说有什么无法辨别,但切实存在的威胁……”
“我同意。”
“您应该也无法准确地判断那种威胁是针对谁的。我觉得是针对您本人或您的丈夫。”
“正是如此……”
“您还认为这种威胁源于那栋房子里曾经发生的事情……您觉得继续调查下去会水落石出吗?”
“约翰坚持要搞个水落石出!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并不满足,他要全部搞清楚!”
“您的丈夫是一个执着的人。当他遇到障碍,他不会试图绕过去。他想抛根究底,把谜团的所有细节都调查清楚,以回击厄运。他真是有干劲儿的人……”
米歇尔的话被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吓了一跳。劳拉下意识地靠在米
歇尔身上。米歇尔略感吃惊,他轻轻地松开胳膊,起身去了门厅。劳拉坐在那里,听见开门声,然后是米歇尔温和的声音。
“啊!晚上好,我们正说到您……我猜您是来找劳拉的。”
“您怎么猜到的?”约翰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她在您这儿,对吗?”
片刻寂静之后,约翰又说:“怎么了,先生?您好像很吃惊。这有什么可吃惊的?我打赌劳拉在您家里!”
约翰脚步急促地走到客厅。一缕头发耷拉在他的额头上,他笑着,却咬牙切齿。
“亲爱的,你做的苹果馅饼非常美味。”他显得过于热情,“但是你瞧,如果你也在家就更好了!我相信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比照顾回家的丈夫更重要……”
米歇尔走了进来,大声说:“约翰,不要责难她,全是我的错……”
他向约翰解释了他和劳拉的偶遇,以及来这里的目的。约翰听完冷静了一点,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离开之前,他在门口紧紧地拉着劳拉的手,粗声粗气地说:“好了,以后不提了,但是别养成习惯了!”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回到了月桂园。劳拉一屁股坐在扶手椅里,双臂交叉在胸前,赌着气。她突然跳起来,在客厅里大步走着。
“约翰,真不得了,你的行为很没教养!你真行!现在我是什么状态?”
“一个生气的女人……”
劳拉被说中了。她在丈夫面前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说:“而你……你像一只妒火攻心的老虎!”
“也许吧,但是情有可原。”
劳拉踮起脚尖,这样就能平视约翰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任何理由嫉妒,听明白了吗?”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离开,你总是跑去那个家伙家里?”
劳拉随后给出的解释似乎并不能让约翰满意,她不慎说出她很信任那个建筑师,在他身边有安全感,这让约翰大为火光。
“过分,太过分了!”约翰嚷了起来,“我不准你再去见他!”
“可是,约翰,别说这种傻话……”
“问题就在这,我不希望整个村子的人都把我当成傻瓜!”
“好了,冷静一点,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向你保证,米歇尔对我没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约翰冷笑道:“老天,你怎么能确定?”
“我能感觉到!我还知道他会很认真地帮我们设计将来的房子……”
“让他的设计见鬼去吧!”
约翰气得满脸通红。话毕,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厅。他拉开大门的时候,劳拉尖声嚷道:“约翰,你要去哪儿?”回答她的只有大门被关上时“砰”的一声响,似乎整栋房子都被震得发抖。约翰刚走下台阶就开始后悔他刚才的言行,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
自己的怒气,停不下脚步。他双脚踏在石子路上,声音清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房子里传来因某个东西坠落而发出的一声闷响。
劳拉被约翰的态度和刚才关门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不过随后的响动似乎是从门厅传来的。她在昏暗中慢慢地走过去察看,原来是刚才丈夫摔门把原本就挂得不够牢靠的老虎头震掉了下来。现在它就躺在地上似乎受到了重创,鼻子已经被压扁了。劳拉不由得想笑。同时她看到在距她大概一米远的地方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她捡起纸条,打算把它扔进垃圾桶,但她忽然想起,那张纸条应该是塞在老虎嘴里面的东西。现在老虎嘴里没有东西了,也没什么问题。劳拉看着纸条,耸了耸肩膀。
塞在标本里的纸条?肯定不是,约翰搞错了……应该是有人开玩笑,想让那只“大猫”吞下点儿东西。看起来是小孩子的行径,也许……也许就是小时候的约翰干的……
劳拉下意识地把那张纸条展开,上面的字迹不是孩童的……她回到客厅,因为那里的光线好一些。她开始阅读纸条上的内容。
几分钟之后,劳拉转过身,迷惑地看着老虎头标本,又看看手上的纸条。老虎的尖牙在昏暗中十分醒目,它好像正趴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冷笑。但是劳拉没有丝毫恐惧,只感到极度困惑。
第二十四章 关于阿姆利则
“您确定她和劳拉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唯一相近的就是体型吧,也许从远处看有点儿像。”彼得·罗瑞梅回答,“她们的脸型就不一样,虽然都是很漂亮的脸。”
约翰缓缓地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啤酒。他已经坐在“两把金钥匙”客栈的花架下面和彼得聊了一刻钟了。贝蒂在吧台为刚刚进来的客人服务,这是个好机会,让约翰能够和彼得单独聊聊。太阳快落了,西尔弗德的气氛仿佛渐渐消沉下来,但是约翰心里如同万马奔腾。他为刚才对劳拉的态度而感到懊悔,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吃醋,却又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恶魔。
他试图把精力集中在调查上,但是调查也不顺利,虽然最近有不少进展,他还是感觉自己像在漆黑的迷宫里追逐飘忽不定的灯光。答案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越发难以接近。萨莫尔力先生的记忆不那么可靠,好在彼得·罗瑞梅的说法应该可信,所以结论就是:若萨·戈登和劳拉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这也很正常,因为她俩并没有血缘关系。约翰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总是有一种挫败感。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在天使巷里看到的一切……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证据已经摆在眼前,证明他看错了……约翰烦躁地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转而考虑更重要的问题——凶手的身份。在这方面他倒是不断地有所收获。约翰感觉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经触手可及,只待扯下他的面具……
彼得平静地喝完啤酒,用手背摸了摸胡须,亲切地微笑着。
“约翰,悄悄告诉你,当时我还挺喜欢那个小姑娘。贝蒂似乎也注意到了,当然也多亏贝蒂我才没有忘记这件事。”
“您和她搭过话吗?”
“几乎没有。我试图跟她接触,但是并不容易,因为她多数时间不是一个人,那个讨人厌的男人经常在她家里,也有时候是那个军官……”
“似乎之前她经常接待那个军官。”
“有可能,不过我只见过那个军官一两次。我们的假期总是错开。”
“您跟那个军官说过话吗?”
“我们当然随便聊过几句,不过因为戈登小姐的关系,我不太愿意和他深交。我旁敲侧击地打听戈登小姐的事情,您明白吗?”
“您知道什么关于军官的事吗?”约翰几乎无法抑制强烈的好奇心。
“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