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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命运的安排!”约翰向劳拉回以微笑,“再说回我们要调查的事情,现在关键时间点已经完全吻合。若萨·戈登被害是在1920年,即我被养父母收养之前一年。”
“也就是说六岁的某一天,你独自一人在这栋房子里等着你的母亲回来……可是她在伦敦的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迈过了鬼门关。”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之后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从家里跑了出去,在路上被人发现,或者是和若萨·戈登一起生活的小混混把我赶了出去,把我留在警察局、教堂或者孤儿院附近……”
“你觉得他是你的生父吗?”
“有这种可能性。”约翰伤感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在我生命的最初几年,他出现在我的母亲身边……”
“也许你的生父是之前出现的军官,后来她还秘密地接待过他。”
“也许是其他什么人,谁知道呢。说真的,这个问题让我心寒,但是调查的时候又不能忽略它……”
劳拉郑重地说:“那么一切都取决于你的记忆,约翰。”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多少自信。”约翰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
“那时
候你六岁,你应该能记得一些细节,至少记得你母亲和她男朋友的样子?”
“我能够记起一些地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是要记起人就很困难。有时候我感觉那是非常痛苦的回忆,能够听到争吵声和喊叫声。那些阴暗的回忆基本上都被我随后的记忆取代了,所以我潜意识里把最初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和养父母的面孔叠加了起来,就好像是我的养父母更年轻的时候曾经感情不好,然后我们去了澳大利亚……”
“我明白,约翰,开始新的生活,去完全陌生的地方,成了你恢复记忆的一大障碍。我想你现在能够明白之前我被你逼着回想四岁时的事情是多么痛苦了。你比我大两岁,那时的记忆也一片模糊!”
“我的记忆力也许不太好,但是十七年后,回到案发现场,我回忆起了母亲被谋杀的一幕!”
劳拉似乎有几秒钟心不在焉,随后回答道:“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目睹了谋杀的过程。有可能你的母亲那天晚上带着你去了伦敦,但是让你在房子外面等着。你当时只是一个孩子,把自己目睹的凶残的行为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但是不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多年来,那段回忆深深地埋藏在你的记忆深处,直到那天晚上你偶然进入那条巷子,记忆突然浮现出来……”
约翰慢慢地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团烟雾。他没有留意纳西斯还在自己的膝盖上,那只猫突然跳下地跑了。
“是的,这是一种解答,算是很合理的解答,也可以解释成我因看到那一幕而受到了惊吓,于是跑掉了,然后在伦敦迷了路。不过你忘了一件事,在澳洲我做的那个预见性的梦——看到我的养母在水井里淹死的一幕。我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预感,认为那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幻想出来的,但是和我在天使巷所看到的景象联系起来,我在澳洲产生的预感就有了可信度,你明白吗?”
约翰提高了音调,瞳孔似乎也因为惊诧而放大了。
“我自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约翰又说,“但是我感觉自己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感受到我身边的亲人,比如我的生母和养母所经受的苦难。这两个例子不可能再说成纯粹的巧合。我看到的是她们临终的一幕,客观上我不可能真的看到过。在澳洲,我和母亲当时相距甚远;在天使巷,有十七年的时间差距!”
柳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静。经过昨晚暴雨的洗礼,一切似乎焕然一新。然而劳拉没受影响,显得特别不安。
“也有可能。”她绞着手指低声说,“我最近已经有那么多离奇的感觉,没法反驳你!可是我求你了,约翰,就这样算了吧,我觉得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最好尽早离开这栋
房子!”
约翰平静又断然地回答:“亲爱的,你说的对,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找到凶手。就算我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印象,我也想知道凶手是谁。”
约翰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吓到了纳西斯,那只猫突然朝花园的方向跑走了。
约翰看着它跑远,耸了耸肩膀。“我都忘了还有一个仍然未解的谜团,它越来越让我费解——为什么你和我的生母若萨·戈登如此相像,这是怎么回事?”
劳拉显得局促不安。
“可是,谁说我和她相像?”劳拉焦躁地说,“没有人,除了老萨莫尔力先生!首先他的眼神不怎么好,其次他也只是笼统地说我们相像……在英国,和我相貌相似的人总有几千个吧!”
“他是把你和简·布朗作比较……”
“这有什么意义吗?他都把两个人搞错了。你只要再去问他一次就好了。你也可以去问彼得·罗瑞梅!我问你,如果他觉得我和戈登小姐像亲姐妹,他会只字不提吗?既然受害者和我没有任何关联,她是否和我相像就是个荒谬且不必要的问题!”
“亲爱的,你忘了还有我,我那天晚上透过窗户看到对面房子里的女人和你一模一样……”
劳拉犹豫了片刻,随后大笑起来。
约翰并不放松。“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但是可能有一种更简单的解释,如果存在那样的解释,我就会把它找出来!”
“如果能找到就再好不过了,我可是完全糊涂了!”
劳拉皱着眉头,用手指压在下巴上。“让我想想……你在天使巷看到了幻象……难道不可能是一个天使出现了?”
“你不如直接说我脑子进水了……不过你这么说也不无可能……”
“不管怎么说,就算你那天晚上见不到天使,第二天肯定也能见到……”
“嗯……那么说天使就是你……”
“是啊,你猜对了,而且这就是给你的解答!你怎么就没有想到,我可不高兴了。你无法克制自己,如此迷恋我,因为你第一眼看到我就中了我的魔法!”
第二十二章 喜欢若萨·戈登的人
约翰只能选择投降,他很难否认这种论断,否则他将永无宁日。他明智地决定把相貌相似度的问题暂时放到一边,此刻的主要问题是搞清楚凶手的身份。
是谁在1920年4月18日晚上,在伦敦的一条小巷里勒死了若萨·戈登?
这个问题就像乐曲的主旋律,不断地在两个年轻人的脑子里回响。而在不久之前,他们最常考虑的问题是:谁谋杀了简·布朗!
尽管原因不尽相同,但两个人都认为这个问题是他们获得幸福之前的最后一个障碍,也是最困难最无法回避的障碍。他们同样感觉答案近在咫尺。他们已经进行了相当曲折而漫长的调查,尽管经常绕弯子,但一直都有进展,所以答案应该会突然出现,就像登上高崖之后突然看到脚下陡峭的悬崖。他们会掉进那深不可测的深渊,还是会飞往光明幸福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谜团对约翰和劳拉两个人来说都变得越来越沉重。不管结果如何,找到答案的时候他们都能松一口气,得到解脱,让长达三个月的旅程有个终点……想想看,约翰刚上岸,又奔波了一天,先是在一条小巷看到了邪恶的幻影,然后在苏格兰场接受了长时间的盘问,又要面对“黄色物品清单”的难题;接着是遇到劳拉,他们成为搭档,四处探查,顺着清单上单词的指示找到被谋杀的女人行程的起点;他们在月桂园定居,在村子里调查,惊诧地发现了错误……
虽然嘴上不说,但好几个星期的调查让他们情绪紧张是不争的事实。劳拉穿了一条鲜艳的粉白相间的裙子,看起来不像精神受折磨的样子。她正在帮助约翰把花园里在暴雨中倒下的番茄架子重新支好。他们小心翼翼,避免破坏那些已经成熟的果实,脑子里还在考虑各种可能性,试图解开那个难题:是谁谋杀了若萨·戈登?
“我相信就是她养着的那个小混混。”约翰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
“要是这样,他肯定也已经死了!”
“有可能,但是我必须搞清楚。”
“我更倾向是神秘的军官……”
“亲爱的,”约翰宽容地说,“你是不是受小说的影响太大了?”
“如果你是指《四根白羽毛》,别忘了那是你特意向我推荐的!另外,那本书确实很精彩!”
“我同意!但是别忘了,那只是虚构的……”
“小说往往能启发读者。我也相信巧合。而且我们身边就有两个退伍的军官——乔治·萨莫尔力和彼得·罗瑞梅。”
“彼得·罗瑞梅?”约翰想了想才说,“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贝蒂怀疑他当年和若萨·戈登有来往,说不定确有其事。有机会的话,我会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但是,我真的无法想象彼得会干出谋杀的勾当!”
约翰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劳拉突然大笑起来。
“是我的话让你发笑?我知道,我曾经说过很多次不能以貌取人……”
“不是这个,约翰,如果贝蒂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彼得·罗瑞梅可能是你的生父……”
约翰呆住了,很不情愿地嘟囔着:“不对,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的外貌没有半点相近之处!”
“关于那个小混混的猜测一样有趣,因为我们知道那个家伙当时和若萨·戈登住在一起,那么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一个赖着不走的吃软饭的人……”
约翰恼怒地站直了身子。“劳拉,别把所有事混为一谈,我的生父不一定是凶手!现在事情已经够糟心的了,别再添乱了!”
“那么还剩下谁?亲爱的萨莫尔力先生?”劳拉的语气中有一丝讽刺,“我说的当然是神秘的谋杀犯,而不是你神秘的生父。”
“你真有趣……”
“别生气,亲爱的,在我们认为调查对象是我母亲的时候,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萨莫尔力先生?可是,你确定他曾经是军官?”
“他没这么说过,但是我敢打赌他是。”
约翰吃惊地看到妻子的嘴角露出调皮的笑容。她朝树篱的方向看了看,低声说:“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我们可以直接问他。”
萨莫尔力先生戴着一顶草帽,脸上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向两个年轻人打了招呼,然后艰难地把两个装满苹果的箱子搬过来。等约翰接过手,萨莫尔力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请原谅我比说好的时间晚了一点儿送过来。”他叹着气,“昨晚那场暴雨让我不敢出门。您可不一样,史麦利太太……说起来,您迷路了?总之我想您走得不算太远,毕竟那两位先生把您找回来了。他们来找我询问之后,玛格丽特和我都非常担心。”
“啊,昨天晚上……”劳拉故作洒脱地说。
劳拉完全不想坦白她昨晚吓得魂飞魄散,所以还在犹豫用什么样的措辞来回答老人。约翰迅速过来解围。
他清了清嗓子,微笑着回答:“实际上,完全是虚惊一场。劳拉出去找我,而我们又出去找她,我们只是走岔了。不过因为下着那么大的雨……”
老人点头道:“其实玛格丽特和我昨天晚上心里也不踏实,尽管经历过很多次了,我们还是不习惯暴风雨……”他突然摘下了草帽,“天啊!你们的花园看起来受损比我们的还严重!”
约翰惨兮兮地回答:“我们正在设法补救。”
“你们的生菜看起来快不行了……”
“我知道。”劳拉也开始叹气,“我们必须赶紧把它们吃掉。如果您愿意,拿点儿生菜走吧!”
“谢谢,不过
玛格丽特和我经常遇到这样的事。从我们成婚开始,也就是一九……一九……见鬼,到底是哪一年?1903年还是1904年?或者1906年?”萨莫尔力先生满是皱纹的脸突然涨红了,“如果玛格丽特知道我忘了我们是哪一年结的婚,她肯定不会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们不会责怪您。”约翰调皮地说,“不过我相信您很快就可以想起来,如果拿您参军的那一年为坐标……”
“是参军之后很久。”
“可是……您不是职业军人吗?”
“当然不是!我可不喜欢军旅生涯!我知道要守护和平就要做好准备迎接战争,正如那位了不起的罗马将军所说……”老人的眼睛突然一亮,“是1902年,我想起来了,没错!因为那一年有一本小说出版了,特别畅销。我记得很清楚……”
“是不是阿尔弗雷德·曼松的《四根白羽毛》?”劳拉随口问道。
“没错!”萨莫尔力先生吃惊地说,“您怎么猜到的?”
“只是巧合。”年轻的史麦利太太低声说。其实她心里比萨莫尔力更加惊诧。
“劳拉太谦虚了。”约翰笑嘻嘻地接过话,“她的直觉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里最敏锐的。不过说到回忆,萨莫尔力先生,我们正想问您一个小问题,关于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位若萨·戈登小姐……”
“啊,若萨·戈登小姐!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我们曾经问过您这位戈登小姐和劳拉是否相像,不过我们当时可能问得不是很清楚,您认为她们只是有点儿相像还是非常相像?”
老人的回答相当含糊,显然他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记忆其实很不牢靠,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没有可靠的记忆。不过他记得那个军官是在小混混之前出现的。萨莫尔力先生认为自己对军官的事记得很清楚,但是史麦利夫妇并不放心。这位老人似乎已经把两个人极端化,一个是体面的正派人,另一个是令人厌恶的坏蛋。
“可是您说过那个军官也曾和戈登小姐发生激烈的争吵?”
老人用力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记得很清楚!他们相互指责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那天晚上,我在自己家都能听到他们的每句话!”
“您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细节了,但是我记得是关于她的品行!我猜是那个军官发现了戈登小姐和另一个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