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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太好了!”劳拉兴奋地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您别费神了,我会让约翰过去搬回来……”
老人微笑着,不容置疑地挥了一下手。“不用为了这点儿小事麻烦您的丈夫,我来搬就行,也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劳拉想再推辞,但是萨莫尔力先生态度坚定,表示晚餐之后就会行动。
劳拉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继续阅读那本小说。她吃惊地发现主角的父亲是一位专断的将军,不停地宣扬他在克里米亚的军功,这点和萨莫尔力先生非常像。她甚至在脑海里给那位将军配了萨莫尔力先生的面容和步伐。她放下小说,不由地微笑着想:说不定萨莫尔力先生也是一个自命不凡、只会自吹自擂的家伙?不过萨莫尔力先生曾经是军人吗?在劳拉的记忆中,那位老人从未提及自己原先的职业。劳拉决定找个机会巧妙地打听出来。她又拿起了小说……
她一口气读了好几章,完全被故事情节所吸引。她和主角一起经历苦难,一起感受痛苦,主角受到突然袭击,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心慌,甚至能够听到那轰隆隆的炮声……
突然她打了个哆嗦,放下小说,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似乎有什么疑虑。
她在哪里?
客厅
熟悉的环境让她安心,但是天空似乎突然变得昏暗,空气也更加闷热,很像小说中所描述的荒凉的地区。
远处传来了雷声。
是暴风雨要来了,而不是炮声。她看得太投入,仿佛身临其境。她自嘲地微笑了一下,有时候虚构的情境能够和现实巧妙地结合……
劳拉看书时,约翰大声说过“丛林”这个词,她当时被搞糊涂了,愣了几秒钟,耳朵里和脑子里都回响着这个词。她也记起杂货店店主最近给她讲的一桩奇闻,关于他的父母很久之前在距此地挺远的地方遭遇了海难。当天晚上,她回家翻看杂志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篇文章详细介绍了那次海难,巧得出奇。她阅读文章的时候,似乎能够“听到”店主的声音……这种惊人的巧合让她不寒而栗,好像她周围的世界变得不稳定了。一瞬间,她的理智拒绝接受这样的巧合。约翰也曾说他经历过可怕的事情。约翰……约翰在哪儿?
她扭头看看挂钟,已经六点半了。她坐在那儿想了想,她的丈夫四点出门,说是去散步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惊恐地回想起昨天在采石场发生的事情,在生死之间摇摆的那几秒钟……她努力驱走这种不安的情绪,心想不会的,约翰肯定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他向我保证了。他肯定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也许是米歇尔。我没有必要担心……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暴风雨正在逼近。劳拉起身去厨房,吹着口哨准备晚餐,但是心思完全不在炉台上。一个小时之后,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持续不断。劳拉回到客厅,蜷在沙发的一角,心中惴惴不安,只能自我安慰……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影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走了过来,原本急促的脚步到月桂园门口放慢了……那人的雨衣和外面的天空都是黑的,脚步声被雨点砸在树叶上的声音掩盖了。
每一道闪电都让劳拉发抖,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也照亮了她脸上的焦虑。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以及令人不安的滚滚雷声。
出于安全考虑,劳拉没有开灯。她坐在黑暗中,透过满是雨水的落地窗观望着外面的闪电。她害怕吗?是的,当然害怕,但是她害怕的不仅仅是外面的电闪雷鸣,更可怕的是夜幕降临,她独自一人,在这栋有着神秘往事的房子里……
在劳拉的记忆中,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在马戏团时,她有时因表演需要,不得不面对危险,但那是感官上明确的恐惧,经过训练多多少少能够克服。这栋房子所散发的危险气息是具有威慑力且无形的,好像有个阴影藏在什么地方,随时会向她扑过来……她还记得第一次来看这栋房子的时候就感觉到的那种不安,
正如约翰带她去天使巷的时候她所感觉到的那种离奇的不安。在那栋发生过惨剧的房子前面,劳拉能够明确地感到厌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约翰的说法,劳拉的直觉非常敏锐,所以感觉到了当年她母亲所面临的危险。她也赞同这种说法,但是并不能完全释然。她感觉到那种威胁不仅来自过去,现在她在这栋房子里也能嗅到同样的味道……怎么可能?这些感觉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应该有一种内在的联系。如果威胁仍然存在,在西尔弗德,在这栋房子里,必然有一个原因……应该是人为原因,而不仅是因为某个东西或者某个地点……
换句话说,凶手仍然在附近……
又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
凶手仍然在附近……
闪电好像把那句话刻在了年轻的史麦利太太的脑子里。
“算起来,凶手可能是西尔弗德的、年纪在三十五岁到六十五岁之间的任何人。”约翰曾经这么说。如果凶手真的经过乔装改扮,那么也无法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甚至可能是年迈的萨莫尔力先生。十七年前,他大概五十岁,说不定突然对年轻漂亮的邻居产生了兴趣,发现女邻居经常独自一人,所以决定去安慰她……而那个年轻女人正处于低潮期,没有拒绝他献的殷勤。之后,她又想把萨莫尔力先生从身边赶走,这惹恼了他……
这种假定非常武断,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劳拉听着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在黑暗中微笑着。不管他是不是凶手,萨莫尔力先生今晚不可能给她送苹果了!这样的天气,谁会愿意出门?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又一阵雷声之后,她回想起了《四根白羽毛》中的炮声,又想象着萨莫尔力先生变成了虚伪的将军。不管怎么想,那位萨莫尔力先生都是老头子的形象。不过,他可能很有魅力,是一个骄傲而敏捷的“孟加拉长矛轻骑兵”,正如曾经悄悄地来这里找那个年轻女人的军官。
这种可能性牵连出来的东西太复杂,劳拉忍不住摇头。不可能,这不合理……首先年龄就是个问题,不管怎么说,萨莫尔力先生当时不可能算“年轻”的军官;另一方面,那个年轻军官来找的是戈登小姐,而不是她的母亲简·布朗。见鬼,她为什么老是在想那个神秘的军官?似乎是因为证人总是提到军官,萨莫尔力先生说过,彼得·罗瑞梅也提到了。还是说她受到了那本小说的影响?她越是思索,脑子里的形象就越发清晰:一个年轻的军官在这栋房子附近走动……
突然,劳拉的身体僵住了。尽管处于一片黑暗中,她似乎还能看到落地窗外面有一个人影。
有人在窥探她……
这时候,耀眼的闪电再次划过天空,外面的人影随之变得清晰。一瞬间,劳拉的眼睛记录下了那人雨衣表面的反光和被雨水拍打的帽子。一张铁青的脸正在盯着她……那不是约翰的脸……
她猛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惨叫……


第二十章 一个失踪的女人
一辆小卡车碾过客栈门前的水洼,溅起一片水花。车子开始减速,转弯进入客栈的后院,停在一个小棚子前面。彼得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叹着气说:“老天爷,这么大的雨,从来没见过呢!”
“更糟糕的是车竟然抛锚了!”约翰坐在他旁边,有点儿尴尬地望着被雨洗过的挡风玻璃。
“是您自己要陪我来的!”
“我并不后悔。”约翰愉快地说,“我们都没有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
对约翰来说,这天下午确实像走马灯一样飞快地过去了。他往小山丘的方向走了一阵子,又决定折返,因为他意识到在这种闷热的天气去散步远不如去“两把金钥匙”缓口气,此外他还想找彼得谈一谈。可惜约翰到达客栈的时候,彼得正准备开着小卡车去城里进货。反正无事可做,于是约翰提出给彼得帮忙,跟着彼得上了小卡车。彼得说他们应该能在晚饭之前回来。可是车子竟然在荒郊野外抛了锚,直到下午茶的时候他们才匆忙找来了修车工,让车子重新启动。在回程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暴雨。刚开始,雨大到彼得都看不清道路,他们决定停下来等雨小一点儿再出发。他们再度启程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最后到达西尔弗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在来回的途中,约翰一直没有机会把心中盘旋的问题问出口。他也想到了劳拉,害怕妻子会因为他没有回家而担心。不过他脑子里全是关于1920年的问题,所以他暂时把其他事情放到了一边。
“哎呀,我没有看到灯光……”彼得说,“我亲爱的贝蒂难道已经乖乖上床睡觉了?”
“这么大的雨,不太可能睡得着吧……”
“是啊,不过房子里一片漆黑。我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下了车,关上车门,迅速来到小棚子下面。彼得走进去,喊了几遍贝蒂的名字,但是毫无回应。
彼得耸了耸肩膀说:“她肯定吓坏了,去她的姑妈家躲着了,就在不远的地方……好了,约翰,暂时消停了。你想来点儿什么?赫雷斯白葡萄酒行吗?”
“太好了!然后我可以帮您卸货……”
“这么晚了还卸货?没必要!我明天会处理,等这可恶的暴雨彻底过去。”
彼得倒了两杯酒。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大信封。他坐下来,打开信封,拿出几封用线绳捆着的信件。
他看了约翰一眼,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些是我以前的信件。趁着贝蒂不在,我再看一眼……也许其中有和贝蒂无关的东西,您明白我的意思……”
约翰默契地笑了笑,然后问道:“是关于我问您的事情的?”
“是啊。”彼得在那些旧信件中翻看着,“看1925年,19
22年,1920年……就是这一年。”
他草草地看了好几封信,其中的一封引起了他的兴趣。随后他又把信折好,点了点头。
“是的,正如我想的那样,1920年,我得到准假,回到了西尔弗德,看望一个重病的叔叔,他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约翰喝了一口酒,盯着彼得的眼睛问:“1920年,您确定?”
“绝对没错,之后的两年,我都没有回来过……”
“住在我们那栋房子里的人叫若萨·戈登,不是简·布朗?”
“是戈登小姐,我不认识简·布朗。”
“您是在哪个月份回来的?”
“3月。”
“3月?您确定?”
“没错,我刚看的信能够证明。”
“那么1920年3月住在那栋房子里的女人是若萨·戈登……”
“是的,她当时已经在那栋房子里住了几年了。可是,您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细节?”
约翰没有回答彼得的问题。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大门的锁孔中钥匙转动的声音。贝蒂冲了进来,穿着黑色的雨衣,上面全是雨水。她喘着粗气,脸颊发红,看上去非常激动。
“你们终于回来了!”她松了口气,“你们去哪儿了?”
“我的车出了点儿故障。”彼得匆忙地把他的旧信件收好,“你又去哪儿了?老天,你全身都湿透了!”
“我去找你们了!还说呢,你们一直没有回来,从八点开始又下起了暴雨,我都急死了……”
贝蒂又把焦急的目光转向约翰。“我看到你们两个人离开了。约翰,我以为您已经回家了。刚才我实在沉不住气,冒着大雨去您家看了一眼……”
“您见到劳拉了?我希望她没有慌了手脚。”
“正是,我觉得她看到我的时候吓坏了,她肯定把我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人……我按门铃一直没有反应,所以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我看窗户都黑洞洞的,从落地窗的玻璃往里面看。突然我听到吓死人的尖叫声,我想是她发出的……我听见关门的声响,然后有人顺着小路跑出去了……我没来得及抓住她。她就像见了鬼一样疯跑,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约翰跳了起来,问道:“多久之前的事情?”
“不到五分钟。”贝蒂喘着粗气,“我刚刚赶回来……”
西尔弗德的街道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大雨仍然没有停歇,但是已经变小了。约翰匆忙地穿戴好彼得借给他的外套和帽子,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他到了空荡荡的街上,又感觉不知所措。一片寂静,只有雨水在下水道里流动的声音。他决定先赶回家看看,说不定劳拉已经回去了。
月桂园一片黑暗。约翰喊了好几遍劳拉的名字,毫无回应。他试着开灯,也没有灯
光。他找到楼梯旁边的电闸箱,彼得用手电照着,约翰发现保险丝因暴雨而烧断了。
贝蒂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听到我按门铃了。”
“她一个人在黑洞洞的房子里……所以她那么害怕!”约翰低声嘟囔着,用颤抖的手把新换的保险丝拧紧。
灯光亮起之后,他用沙哑而焦急的声音说:“贝蒂,我和彼得出去找劳拉,我希望您在这里等我们,这样万一她中途回来不会再受惊。另外,您全身湿透了,也不适合再跑出去。浴室里有毛巾,请自便。”
在随后的五分钟里,约翰和彼得疯狂地在西尔弗德的街道上搜寻。经过萨莫尔力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也去按了门铃,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个老人在暴雨期间没有出过门,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们开始在街道上呼喊劳拉的名字,也不敢太大声,怕吵醒其他居民。回应他们的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
“见鬼。”约翰开始焦躁起来,“她能去哪儿?这么大的雨,她肯定会找个地方躲避,不可能一直在外面!”
“是啊。”彼得也赞同,“贝蒂说劳拉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根本没来得及穿外套……”
“可是她能去哪儿?除了你和贝蒂以及萨莫尔力夫妇,我们和其他人不算熟……”
“如果她真的吓坏了,可能只是跑掉了,而不是找某个人寻求庇护……”
“可她能去哪儿?我真想知道!她总不可能像疯子一样一直乱跑,完全不看方向……”
彼得犹豫地看了看周围,感觉四周充满敌意。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屋顶和烟囱形成的“丛林”,显得格外阴森。除了单调的雨声,他们听不到其他声音。
“对了,劳拉是不是说过她最近害怕什么东西?”
“是啊,但那只是因为……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不管怎么说,那种威胁应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