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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说,如果彼得能够查清楚,那就再好不过了。不久两个年轻人告辞离开了。在回程的路上,劳拉不住地埋怨约翰刚才热情地称赞贝蒂。
“哎呀,这不是很自然的做法吗?另外,晚餐确实很不错,我可是吃得饱饱的!”
“你想夸的是晚餐还是厨子的表现?”
“你想说什么?”
随后几秒钟,约翰只听到妻子的鞋跟踩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的回响。
“别装傻了,约翰。如果你不明白那个女人的用意,你就是瞎了眼!你当心吧,她的嫉妒心可是像老虎一样凶猛!听说一名军官和戈登小姐有私情的时候,她瞪着丈夫的眼神你看到了吧?我相信之后她轻饶不了彼得……”
“你为什么要我当心?”
劳拉咽了咽口水,然后拉住丈夫的手,靠在他身边。约翰感觉妻子正在强忍着眼泪,他抱住了劳拉。
劳拉说:“我不知道,约翰,因为这一天太可怕了……下午我们两个人都差点儿掉下悬崖,晚上又因为贝蒂赌气。我的第一印象没有错,那个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十八章 花园的草图
劳拉睁大了眼睛,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她在哪儿?她感觉到令人窒息的闷热……她的喉咙发痒,就像置身于烟雾缭绕的房间。她听到了对话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萨希巴”……
一片黑暗……自然是因为她被蒙着眼睛……现在她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了。她正在音乐厅的舞台上,和她的搭档——印度魔术师卡普塔拉一起表演占卜节目。可是,不对!她怎么了?她是不是病了?还是观众中有人发现了什么?似乎都不是……一切正常……她的搭档正在按照流程呼唤她……
“萨希巴,您能够告诉我们,这位先生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吗?”
“他的帽子。”
可是今天晚上她怎么了?她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萨希巴,您能不能再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可以,但是很困难……是不是米歇尔?米歇尔·亨德尔松?”
几秒钟之后,她听到了清脆的掌声。她似乎说对了。真奇怪,她只是随口说出了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名字,根本没有按照他们的暗号来分析。之后她随便做出的一些预测也都说对了,掌声如雷……卡普塔拉热情地称赞着:“萨希巴,您今天的状态太棒了!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出一道难题,我希望您猜出我旁边的这个人正在想什么。不过首先,您能说出他的身份吗?”
“我……我无法确定他的身份……他拒绝配合。我看不出他的年纪,他身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毛衣,头发是黑色的。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把帽檐压得很低。他看起来来自南美……”
“您的描述很正确,而且他确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拒绝配合……我知道这很困难,萨希巴,您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吗?”
“我……我想他在考虑一个特定的地点,乡下的某个地方,一个小村子,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房子,旁边有花园,房子内部也很普通,室内的家具和布置都很常见,但是那栋房子充满了回忆,而且房子里暗藏着什么威胁……威胁如此隐蔽,以至于谁都看不到……可是,您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瞪圆的眼睛在盯着您……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正在接近您……但是……”
萨希巴停了下来,发出一声尖叫……
劳拉惊醒了,满头大汗。她在黑暗中喘着粗气,慢慢意识到刚才做了一场噩梦。她呼喊丈夫的名字,在床单上摸索着,然后意识到她独自在床上。她记得睡觉前开着床头的灯。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约翰去哪儿了?她闻到一股烟味……
她穿上睡袍,离开卧室,来到客厅,发现约翰瘫倒在一把扶手椅里,头发杂乱,正在抽雪茄。他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酒杯,一瓶威士忌,还有一
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玩意。但是最让劳拉吃惊的是纳西斯也在客厅,正舒适地蜷缩在约翰的脚边,发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
“啊!”约翰呆滞地望着妻子,“劳拉,你的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我正要问你同样的问题……”
“我睡不着……”
“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夜晚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能强求。来,和我一起喝一杯,你就会放松下来……”
约翰给妻子倒上酒,劳拉坐在他的身边。
约翰解释说:“劳拉,我不知道这房子里有什么,但是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让我心神不安……”
“我也有这种感觉。”劳拉叹了口气,“我做噩梦也是因为这个!”
“我刚才醒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想越不安心!今天下午,你差点儿掉下悬崖的时候,如果我动作慢一秒钟,可能就抓不住你了……一切都是因为我……这让我心神不宁……”
“不,是我的过错。”劳拉轻声说,“我应该小心一点。可是,我说,这是我昨天买的酒吧?已经喝掉一半了!”
约翰用力吸了一口雪茄,微笑着说:“亲爱的,再给你倒满杯吧?”
“约翰,你喝醉了!”
“没有的事,我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这点儿酒精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么……”劳拉疑惑地说,“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她的手指向纳西斯,那只猫正半眯着眼睛望着她,似乎在表达感激。
“亲爱的,这是一只猫,你应该认识,因为它经常在附近闲逛……”
“我知道,但是我记得你特别讨厌猫!”
“因为我不想再和它们有什么牵连……”
劳拉扬起眉毛,然后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瓷器小摆件。“这是什么?也是你不想再留恋的东西?”
“是一个纪念品,也是我从澳洲带来的唯一的纪念品……”
“这也是一只小猫……”
“是啊,我妈妈送给我这个小东西是为了安慰我,因为我失去了自己的小猫——和我脚边的家伙一样的真正的猫,不过更小一点。它是一只很可爱的猫,是我最好的伙伴。它失踪之后,我可伤心了……之后,这只瓷器小猫就承载了我对母亲的记忆,对童年以及对我自己的回忆……有一天,它被摔坏了,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把它重新粘好,可真是困难……”
“我明白了。”劳拉望着那个娇贵的瓷器小猫,“我希望你现在能够克服伤感,收养纳西斯……”
约翰犹豫不决地看了看脚边的毛球,叹了口气说:“别立刻让我做决定,我还需要点儿时间……首先,我希望搞清楚你母亲以及这栋房子的秘密……”
他的神情变得坚毅,用警惕的目光环顾着四周。“这里有什
么东西让我不安。”他咬着牙,轻声说,“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米歇尔喝过咖啡之后,起身去找他带来的手提箱。他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交给劳拉。劳拉的脸颊泛红,表明她此刻很兴奋。她慌张地说:“这就是花园的草图?您没把它忘了?”
“当然没有。”米歇尔郑重而响亮地回答,“我答应您了。”
约翰点燃一根雪茄,若有所思地望着客人。这个米歇尔让他摸不透。晚餐时,他们的聊天无意间转向谈论双方的处境。约翰说起他很可能要和一个伦敦的生意人合伙,说起他的经济实力,他父亲的财富。米歇尔则很平静地解释说他目前只是在等待机会,对现状还算满意。约翰说,也许他的新公司会需要找米歇尔帮忙。米歇尔表示了感谢,说如果项目有趣,他会效劳,但是他看起来不算特别热心。米歇尔是喜欢吹牛的家伙?不,他不是。这个建筑师有一种超常的镇定,似乎完全不依赖任何人,能够在社会的边缘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生活。他的态度简单而亲切,是很少见的风格。另一方面,米歇尔热情地赞扬了劳拉的厨艺。约翰也不得不承认妻子花了不少心思,她今天准备的苹果馅饼非常美味,虽然他觉得作为主菜的鱼一般般。
劳拉展开图纸之后,房间陷入了寂静。两个男人都望着正在凝神看图的劳拉。她朝敞开的落地窗的方向瞥了一眼,太阳早就下山了,外面一片昏暗。那里有一盏灯笼,但是可怜的灯光只能驱散一小片昏暗,他们连环绕花园的树丛的轮廓都看不清。
“非常成功。”劳拉说,“花园原本非常迷人,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把它改成现在的样子……”
“肯定是为了改善采光。”米歇尔说,“当然,原本的花园更有魅力……我说,您看了之后有什么触动吗?”
劳拉又看了看草图,犹豫着说:“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我喜欢花园原本的风格……我能把这张图留下一段时间吗?”
“当然,这是送给你们的。”
劳拉让约翰也来看一眼。
米歇尔又说:“如果您是四岁左右的时候在这里居住过,估计不会有什么记忆,更何况之后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巨变。您怎么看,史麦利先生?”
“我认为您画的草图非常出色。”约翰仍然在检查米歇尔的作品,“它不仅仅是草图,还能够传达一种氛围。您很有天分,亨德尔松先生。至于劳拉的记忆,我也同意您的说法。正常情况下,我们都无法回想起那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潜意识里也可能仍然保留着一些记忆。我比较在意的就是那些感觉,孩童时期留下的感觉……”
“当然有这种可能性,大脑的运行方式对我们来说还是个谜……”他停顿
了一下,然后转向劳拉,“你们对于那段往事非常在意吗?”
劳拉转向约翰,想让丈夫来回答。
“也不是。”约翰说,“我们只是希望搞清楚所有的事情……怎么说呢?如果没有什么记忆的碎片,就像卸下了重担,能够更轻松、更自由地生活下去……”
米歇尔一边点头一边捻着胡须。“有时候,不去计较过去反而比较好。”
“我们也这么想,但是,要知道有时候好奇心真是太强烈了……”约翰环顾四周,“实际上,这已经成了我们的执念,就像有人向我们发出了挑战。我们必须搞清楚,因为之后……”他微笑着转向客人,“也许我们还会找您帮忙……”
米歇尔吃惊地望着约翰。“您打算盖一栋新房子?”
“是啊,今天早上我和劳拉还在商量呢。”
“你们不喜欢这栋房子了?”
“说实话,”约翰犹豫着说,“住在这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是不错的房子,位置也很好,但我们总觉得别扭,也许就是因为这房子的过去……我们想要的是更大、采光更好,有个性和现代风格的房子……”
“我明白了,我确实可以给你们提供几个方案。”
劳拉也说:“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做出决定。”
“你们已经有中意的地址了?”
“是的。”约翰说,“在村子外面的小山丘上,那里的景色非常好。我们昨天去看了那里的美景,不过情况有点儿特殊。总之,我们两个人都对那里很满意。”
“朝南的坡上?”
“是的,没错。”劳拉急切地说,“另一侧的坡度太危险了……”
米歇尔说他会考虑这点,没过多久他就告辞了。他走后,约翰坐在扶手椅里,手上拿着草图。
“不行!”劳拉嚷了起来,“你可不能就坐在那里发呆!首先,你得帮我收拾……”
“好的,亲爱的,但是别急,还有时间……”
“我们昨天晚上可没怎么睡……”
“我一点儿也不困。”
“我也不累。”劳拉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你觉得米歇尔怎么样?他很友善,对吗?我相信他能够设计出我们梦想的房子!”
“有可能,他确实有天赋。”
约翰还在查看那张草图,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客人。和米歇尔相比,约翰似乎变得不起眼了,米歇尔的风度、镇定自若的气度完全盖过了约翰的风头。诚然米歇尔比约翰大十几岁,但这种差距并不完全是年龄差距造成的……是因为性格,其实约翰也不是那么平淡无奇的人。
“约翰,我很高兴今天晚上一切顺利,想想昨天晚上……米歇尔正相反,能让我平静下来……对了,”劳拉又说,“刚才那段时间我完全没有感到焦虑!也许他能够赶走这栋房子里的邪恶幽灵
?”
约翰漫不经心地听着妻子的话,眼睛仍然盯着那张草图:爬满了常青藤的墙壁,铁铸的栅栏门,旁边的玫瑰花丛,略微逆光的感觉,整体很完美,让人浮想联翩。
劳拉大声要求约翰帮忙收拾。约翰默不作声地起身,若有所思。


第十九章 夜晚的人影
第二天,约翰没有去伦敦,他留在家里,闷声沉思,依然感觉无所适从。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然后去花园里接着转悠,但是看哪儿都不满意。下午,西尔弗德的上空积聚着阴云,闷热感更加强烈。他感到无法忍受,对劳拉说他要去小山丘上散步。
“你可别去那个旧采石场!”劳拉不安地叮嘱。
“当然。”约翰嘟囔着,“我想去找个理想的地址——为了我们将来的房子。”
劳拉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她听到丈夫的脚步声顺着小路远去。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劳拉一边想一边走进花园。她还什么都没干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她仰头看了看天空,暗想暴风雨就要来了。是不是糟糕的天气使约翰如此焦躁?她开始打理花园,但是心不在焉。她回到客厅,来到她和丈夫一起填满的小书柜跟前,从里面抽出了小说《四根白羽毛》。约翰说没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不算是真正的英国人。她坐在扶手椅里,期望那些白羽毛能够让她放轻松一些……
第一章似乎很吸引人,她开始看第二章的时候,门铃声打断了她的阅读,来的是一本正经的萨莫尔力先生。他很有礼貌地向劳拉打招呼,然后问劳拉是否想要刚刚摘下来的苹果——今年萨莫尔力家的苹果大丰收。他还说明这是口味偏酸的品种,特别适合做糕点,如果不介意,她可以搬走两三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