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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长得很像。”老人有些不满地说,“另外,在那栋房子里住过的人太多了……”
“你们感兴趣的应该是布朗小姐。”萨莫尔力太太又说,“她只住了一年……”
“是1920年吗?”
“是的,差不了一两年。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没错。”萨莫尔力先生果断地说,“就是战争结束不久后,1920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么回事儿。她是一个漂亮的棕发女人……”
约翰清了清嗓子问:“她跟劳拉长得像吗?”
一本正经的萨莫尔力先生转向了年轻的史麦利太太,调整了一下他的夹鼻眼镜,笑着说:“是的,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布朗太太说过话……她早出晚归,我很少见到她……”
“她的女儿像她吗?”
“像,不过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那个年纪的孩子只是跟母亲大致相像,不可能长得和成人一样……”
约翰和劳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惜我们也很少见到那个孩子……她的妈妈每天都带着她出门……”
“您记得她的名字吗?”
“小女孩的名字我不记得,至于她的妈妈……”
“简。”萨莫尔力太太插嘴道,“我记得是简,简·布朗太太……”
“这么说她结婚了?”
“是的,但是我只是偶尔见过她的丈夫。他很可能是经常外出的推销员……”
“您能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吗?”
“很年轻,中等身材,黑头发……只能记起这么多。乔治,你还记得吗?”
“我也只见过他一两次。”
一阵沉默之后,约翰激动地说:“你们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吗?”
萨莫尔力先生望向窗户,从那里能看见月桂园。然后他缓缓地摇头道:“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他们全都消失了。”
当天晚上,这对新婚夫妇很晚还没有睡。他们把阁楼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客厅,然后把那些看似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收了起来。劳拉时不时因为其中积的灰尘而眼睛发痒。
“令人失望。”约翰抱着一个大纸盒又回到客厅,“旧报纸、旧衣服、旧窗帘、没用的餐具……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所有房客似乎都把阁楼当成了垃圾场!”
“通常阁楼的用途就是这样的!但是小心点,别把这里弄脏了,感觉你是故意的!”
“我可是尽量小心了!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这是最后一个纸箱子了!”
约翰把纸箱子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挂钟,然后走到扶手椅旁边,坐下来,叹了口气。
“差一刻钟十二点,我觉得今天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今天不算毫无收获,至少从萨莫尔力夫妇那里,我们知道了你母亲的名字是简·布朗……”
“简·布朗。”劳拉重复了一遍,仍然感到难以置信,“是的,可惜他们知道的就只有名字而已……”
“现在只知道名字,也许他们过几天会想起其他信息。我们还可以向其他人打听,重要的是我们确定了方向。而且你和你的母亲很像……”
“这很正常,不是吗?另外,我们早就知道我和她相像,因为你已经看到过她了……”
“我都快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是你想象出来的事……”
“我始终无法相信那是幻觉,因为看起来太真实了……”
劳拉很不情愿地准备打开最后一个纸箱子,这时她突然转向丈夫:“约翰,想想看,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的预感吗?你能看到以前发生在别的地方的事?也许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你产生的幻觉……那是关于什么的?”
“哦!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不愿告诉你,因为这一直让我感到痛苦……我认为那种预感和我刚到英国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关系……”
约翰仰起头,说起那段悲惨的往事,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场景:四年前的澳洲,一个炎热的夏夜……他的房间窗户大敞着,月光照在床上。他突然惊醒,满头大汗,激动万分。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在梦中看到母亲死去了……
一次,约翰一个人在家,他的父母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新人住在山谷的北边,距约翰家八十多公里,史麦利夫妇打算在那里过夜。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之后,他的母亲可能受到满月的影响,睡不着觉,半夜起来出去散步。她去了房
子后面,肯定是想去水井里取水解渴,结果不幸掉进了井里……房子的主人和史麦利先生都喝了不少酒,睡得很死,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声。她在井里溺水而亡,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
“听到消息之后,我瘫倒在地,然后试图向父亲解释我曾经看到母亲死去的场景。我听到了她凄惨的呼救声,她在深深的井底喊我的名字,恳求我……向我伸出手,召唤我,要向我传达最后的信息……太可怕了。当时我对于自己的预感深信不疑,不过后来我也不那么自信了。我想我做噩梦不仅仅是因为父母不在家。我相信我在梦中收到了母亲传来的讯息……至今我仍然相信……但是她在井底挣扎的可怕的幻象,我感觉是被我扭曲了……因为我太伤心了,我大概下意识地把梦境跟现实混为一谈了……总之,这是我的结论。老实说,我至今也搞不清楚……”
一阵沉默之后,劳拉来到丈夫身边。“约翰,类似的事情也有先例。我相信在某些人之间有我们仍然无法理解的联系……”
“我也这么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在看过天使巷的‘幻象’之后,我会有那么多疑问了。”
“你能预感到发生在你母亲身上的意外,这说得通,毕竟那是和你直接相关的事情……”
“没错,我也这么想。天使巷的事情实际上是和你直接相关的,但是那天晚上,我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劳拉郑重其事地望着约翰:“我相信命运已经以某种方式注定了你会来英国,经历那些奇遇,会认识邮轮上的骗子,被他哄骗去那条小巷,‘目睹’我的母亲被害……也注定了第二天我们会相遇。”
约翰轻轻地拉起劳拉的手,握在他的双手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我也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我还预感我们会为这样的幸福付出代价。你的母亲在1920年3月的一个夜晚被谋杀了,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我们有义务找到他……”
“好的,可是他在哪儿?他是谁?”
“问题就在这里……”
又是一阵沉默。那个问题似乎在客厅里盘桓不去,在故意嘲笑他们。
年轻的史麦利太太叹了口气:“我们知道的只是他是一个外国人……”
“一个外国人?说的真好!我觉得他太奇怪了,不像真实存在的人!凶手完全有可能是预谋作案,所以事先特意改变了外貌,至少改变着装很简单……”
劳拉突然显得焦躁不安。“你认为那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亲?”
“有可能,还不确定。除了常年不在家这一点,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也许他只是你母亲的一个情人,偶尔出现。你的父亲可能去世了,或者离开了。基于我听到或者‘幻听’到的对话片段,
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当时在争吵,凶手指责你的母亲离开了他……而你的母亲试图把凶手推开。”
“你还记得他们的对话吗?”
“是的,隐约记得。女人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从这里离开,我希望独自一人。’凶手说:‘我不会让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就是说凶手曾经和你的母亲交往……也许就在这里,西尔弗德。”
“在这里?太荒唐了……这里的人都非常友善……”
约翰仰头望着天花板。“我可怜的劳拉,外表可说明不了什么,激情和嫉妒可以让最温和的人红了眼,变成妖怪——就像我们家门上的那只‘大猫’……”
“他现在会是什么年纪?”
“当年他看上去很年轻,但可能已经超过四十岁了。换句话说,现在这个人可能是三十五岁到六十五岁之间,住在西尔弗德的任何人……”
劳拉不满地向昏暗的门厅方向瞪了一眼。门厅和客厅之间的门开着,所以她能够看到那一片昏暗。让劳拉不安的不仅仅是阴暗的环境,她现在感到一种切身的威胁,似乎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已经在这里盘踞了很多年。那个恶魔已经跨过了门槛,正要进入客厅……
劳拉努力赶走令人不快的想法。她站起来,下定决心去处理最后一个纸箱子。
“还有一件事让我不安心……”约翰仍然深深地陷在扶手椅里面,盘着腿,思索着,“如果这个男人认识你的母亲,他肯定也能够认出你……”
“亲爱的!”劳拉尖叫了一声,“你真的打算让我睡不着觉?”
“不是,我只是在进行简单的推理。不过别担心,他看到你的时候,不会立刻扑上来把你打昏,看到你反而会让他感到焦躁,因为你和你的母亲如此相像……他心中肯定惴惴不安,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也许你能够察觉到他特别的目光,从而辨认出他……”
第十六章 玩具熊
打开最后一个纸箱子之后,劳拉大声说:“看,真奇怪……”
约翰被好奇心驱使,从扶手椅里站起来,来到妻子身边。他从劳拉的身后看过去,只见纸箱子里有一个脏兮兮的玩具熊,它的表面已经严重磨损,好几处都露出了线头。让劳拉吃惊的是,玩具熊的头歪向一边,细细的脖子上破了口,露出了里面的填充物。
约翰瞄了一眼劳拉,发现那个玩具熊似乎让她感到莫名的激动。约翰也有类似的感觉。他关注着劳拉的表情。
“一个玩具熊……”他一边嘟囔一边继续观察着劳拉的反应,“谁知道呢,也许是简·布朗的小女儿,也就是你的玩具……亲爱的,这个可怜的玩具熊让你想起了什么,对吗?”
“有可能……”
“你小时候可能把它抱在怀里……无数次非常用力地抱着它,因为我们的玩具熊似乎很受主人的关注……”
劳拉向后退了半步,嘟囔着:“约翰,赶紧把它拿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玩具熊让我心慌……”
约翰盯着玩具熊看了一会儿。“这个玩具熊很可能和你某些遥远的记忆有关联,但是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那些记忆又拒绝变清晰……亲爱的,再努把力……”
“好的,不过今晚不了,求你了,下一次……我现在已经筋疲力尽,请你快把这些破烂都搬走……”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从落地窗的方向传来,声音很细小、很熟悉,如果在平时绝对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听到声音,劳拉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约翰也像触了电一样。
“纳西斯!”劳拉扭过身,“老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约翰浑身寒毛竖立,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向落地窗,猛地挥手,要赶走那只小猫。“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预示着一天的好天气。劳拉揉了揉眼睛,享受了一下晨光的温柔抚摸,然后兴奋地走下台阶,顺着小路走到栅栏门的位置。她满意地看到已经有两瓶牛奶放在了门口。她敏捷地拿起两瓶牛奶,用胳膊夹着其中一瓶,然后转身。不幸的是,因为她转身动作太快了,奶瓶被甩了出去,在她的脚边摔碎了。她发出一声尖叫。几秒钟之后,正当她伤心地望着被奶渍弄脏的鞋子和满地的碎玻璃时,一个人影从月桂树篱后面冒了出来。
“我希望您没有受伤!”来者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留着胡须,看起来三十多岁。
他穿着一件相当宽松的紫色衬衫,领口还敞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随意。不过此刻,他明亮的眼睛里有一丝不安。
“米歇尔!”劳拉吃惊地嚷道,“啊,没事……看吧,洒在地上的牛奶会有用处……”
说着,纳西斯出现了。它巧妙地避开了玻璃碴,精准地舔食着美味的牛奶。
“您确定没有受伤?”米歇尔·亨德尔松仍然忧心忡忡地望着劳拉的脚腕,“那些碎玻璃可是很锋利的。”
劳拉轮流抬起两只脚,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开心地回答:“都很好,就是吓了一跳!”
劳拉以前在车站的站台上等丈夫回家时,见过米歇尔·亨德尔松几次。
她邀请米歇尔来家里喝茶,他爽快地答应了。
一个小时之后,劳拉坐在客厅里,向客人简单地讲述了她和约翰为何来这里定居,自然省略了不少内容,就像他们对萨莫尔力夫妇说的那样。不过米歇尔看起来和蔼可亲,镇定自若,加上他是一个建筑师,劳拉觉得他说不定能帮上忙,因此愿意向他透露更多,她说也许自己童年时期曾经住在这栋房子里。
“我明白。”米歇尔环顾客厅,“你们试图找到一些旧物,唤起你的记忆。你们也在想是不是有些东西改变了,比如说门、墙壁……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看一眼……”
劳拉自然表示感激。等米歇尔检查完,已经是中午了。他不仅查看了房子内部,还检查了外面的花园。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劳拉手上拿着小本子。
“我在房子内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虽然不能打包票,但是我相信这栋房子近二十年间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翻修或者改建。不过您也要明白,有时候一点儿小改动就能让房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至于窗帘、家具是否被换过,自然无法确定……”
劳拉默默地点点头。
“但是,花园曾经做过改动,那条有树篱的小径是新建的,当年并不存在;在这里和草地之间还曾经有一堵爬满了常青藤的墙,中间开了一个洞,有铁艺的拱形支架,下面还有爬满了芳香的玫瑰的藤架……”
劳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可是……您怎么能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