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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猫,也不会伤害黄鼠狼的,但也不至于给黄鼠狼伤害的。”我说道。
“知道了。”车总也没有多问。
然后我又给胖子安排了任务:“得最快速度开始堆肥了,最后一季稻子的时间快过了,你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有机肥,已经分解好的,能不能买。”
“你明年种的话,胖爷我自己能拉够。”胖子说道:“这花钱买大粪,我觉得你埋没了胖爷我的天分。”
“我等不了。”我对胖子说:“反正堆肥这事交给你了,你肯定能完成。”
“行,我去镇上厕所看看。”胖子说道,然后阿姨就和他说小话,胖子就看着我:“阿姨说,化肥快。你非要有机肥么?”
“对,就是有机肥。”
“那你是不是也不打农药。”
“不打。”
“你这可不是种地了,你这是种了一把一把的爹哦,这虫子闹起来,你得用手去抓。”胖子说道:“我可是懂一点种地的,你可不知道水稻如果不打农药是什么样的。而且你不打农药,隔壁田可能偷偷就给你打了,否则你祸害旁边的。”
我看着胖子,说道:“这么严重?”
“啊,你觉得为什么历史上会闹饥荒,你以为虫害和水稻病是偶发么?你知道为什么有个成语叫颗粒无收么?”
我挠头,想了一会儿,对胖子说:“反正你先去买大粪去,我再去查查资料。”
“你到底想干嘛?”
“你让我再想想。”我忽然就有点不服输起来,他妈的,且让我继续学习一下,我的水稻一定会比你们想的争气。
第130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1)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在店里完全魂不守舍,不停地在柜台后面上网查资料,似乎有一种执念正在产生。
夏天的中午客人不多,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胖子出门去找肥料,我在后厨洗脸。路过阿姨的时候,我发现阿姨已经可以单手同时叠起四五张椅子收拾,身形非常轻盈。
看来胖子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阿姨锻炼的时候姿势不太标准,所以斜方肌也起来了,从后面看,带有一点攻击性了。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凌厉。
我激灵了一下,立即移开目光,心说怎么回事,阿姨怎么黑化了。
这时我就看到墙壁上贴着胖子的训练计划,里面赫然列着“眼神杀训练”这一项,上面详细记录了如何控制眼眶肌肉,可以让自己的眼神有杀气。
我的脑子有一丝空白,心说早知道胖子不靠谱,但是不是最近有点儿热昏头了,这种训练有实际作用吗?
但再看阿姨一眼,我就开始理解胖子了。
我意识到这个阿姨颇有天赋,以她的长相,用胖子的方法进行训练后,表现出来的攻击性会让人产生心理恐惧。
她这属于条件反射型的训练,方法是背对着你,然后忽然回头看你一眼,眼眉低垂冷冽,杀气淡然溢出,你很难相信一个搞卫生的阿姨会有那种眼神。我们这里本来有一些野猫在店里出没,现在都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出来,而且我也意识到了,这眼神应该是胖子抄袭闷油瓶的。
胖子把自己的眉眼和闷油瓶的眼神做了搭配,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效果,像临死之前的狂犬病犬,既安静又充满了毁灭性。
我不由得思考,最近店里生意不好,是不是和这个训练有关系呢?
阿姨的身体变好了,干活很利索,很快就把店里收拾好了,然后进了工具间休息,她可以在里面半躺着打瞌睡。
进去之前还不忘和我说了一声:“得打农药,老板。”
“嗯嗯。”我应付着,看着她关上门,继续查资料。终于,在解放前的一些老复印本上,我发现了一些知识。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方法了,稻田里的害虫,一种是稻螟那一类,方法就是放鸭子,还有西草鸭子,就是专门吃野草的鸭子来除草;如果是稻虱这种小的害虫,就放蚂蚁。客家人有专门养蚂蚁的,种田的时候把蚂蚁包挖出来送到稻田里,一天可以消灭80%的虫。
至于病害就非常复杂了,主要就是播种前要做的一系列消毒了。
那种防治稻田害虫的鸭子,叫做稻鸭,我上网查了查,竟然还真有人专门养殖。
我就放下心来,心说有机米还是有希望的。于是我不得不再次给车总打电话:“这个狗啊,能不能也不逮鸭子?”
“你是想要一些死狗吗?”他有点不开心了。
“不是,我这里是动物家园,有很多动物。”
“哦,你还有什么条件,赶紧说,它们这后脚就要上车过来了。”
“呃?它们能不能管理鸭子?”
“咋了?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你就说能不能嘛。”
“不能。我只能给你一些服从性好的、绝对服从命令的,让它们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车总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小三爷,外面不好混就回来,吃口饭还是有的——”
我已经把电话挂了,揉了揉眼睛,继续随便划了几下屏幕。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很美的稻田照片。
稻米还是青色的,在田的中间有一座小房子,是一座小吊脚楼,有一个看田的老人,就缩在上面的窝棚里。
第131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2)
这张照片给了我极大的鼓舞。
我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漂亮的景色,不由得就开始幻想我们三个加上客人,坐在这种小窝棚里喝茶看田的情景,在秋天的时候应该会非常惬意吧。
那就更不能打农药了。
那天下午我去镇上,跟着导航一路问,总算找到了卖苗的人。种水稻需要窝肥,现在也来不及自己窝了,得靠胖子找半成品。卖苗的人抽着烟看着我,觉得我是诈骗犯,因为播种时间已经过了。“我说实话,好苗都已经卖光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别人不要的,要是收成不好,你会不会叉了我啊?”
这是个莆田口音的大哥。
“这些剩下的,是死苗吗?”
“死是没死啊,就是有残疾啊,也就是说,这些稻子都是残疾。”他说道:“而且时间也过了,你这个不但出身有缺陷,而且还输在起跑线啊,这些苗我本来都是直接不要的,你确定你要种?”
“那死稻当活稻医吧。”我说道。
“那你过年不要来叉我啊。”莆田大哥说道:“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种啊?”
“还有这个服务?”
“我觉得你应该不废啊。”他的口音越来越重:“但我还是怕你过年来叉我,我还是找人帮你种吧,你管几顿饭就可以了,价钱我在苗里给你包了。”
我觉得可行,因为时间不够了,专业的农民肯定比我们强,而且我们也会一起干,这样人手也多。
当即就这么定下了,付定金的时候,我毛估了一下那块地,差不多有将近30亩。按他的说法,两个人很快就可以种完一亩地,价钱大概是300块左右。那么就先按30亩来算吧,这样下来大概是9000块的插秧费,我觉得可以接受。
他告诉我说,大概会找十几个人过来,都是五十七八岁的样子。年轻人现在都不种地了,基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在种,但对方是懂行的,保证不坑我们。
秧苗是8块钱一盘(秧苗盘),一亩地需要20盘,30亩地一共是4800元。我付完钱之后,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愣了一下。
卡里还剩3000块。
怎么只剩这么点了?
我打开网银,发现除了之前买地的那笔支出之外,还有几笔大支出,都不是我消费的。
我点进去看了一下,全都是网购,于是又打电话问胖子。胖子说买了不少健身器械,花了一点,而且最近菜和肉都涨价了,很多货包括酒都卖空了,得重新弄,买原料也花了不少。本来是没压力的,但这地一买,其实就伤筋动骨了。
言外之意,他那都是正当消费,我这块地把店里给买伤了。
“然后我告诉你,你那水循环系统的太阳能板,得去擦擦了,我觉得这破烂玩意儿估计也要换。你要是不想点能把钱赚回来的辙,下个月我们就开始吃擂椒饭了。”胖子说道:“胖爷我的江山哦,都被你这个妖姬给败了啊。”
我转头问那个卖秧苗的老板:“30亩种出来的米能卖多少?”
“大概四万五啦。”老板说,“得看你本事啦,种的多卖得多啦,反正不愁卖。米好吃的话,给人吃就贵,不好吃的话,那给猪吃就便宜。”
四万五。
我坐在门口的日头下面,开始心算,把大笔的开支都算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如果是这种情况,其实我们可支配的收入非常有限,稍微有一点波动,就要关门大吉了。
首先,酿酒是一个时间活儿,这些钱投下去,等酒能上市,需要很长时间。
而这种田所得的四万多块钱要等到冬天了,还不知道能种出多少来。
那我们的现金流就剩下吃饭的这点收入了,全靠一盘一盘地炒菜。最近虽然生意比其他店好,但总体来说也比之前下滑了,主要还是因为太热了。旅游的话,最近确实很火,但大家到店里吃饭的时候,点菜都很小心,基本上一个招牌菜,再加上两个青菜就差不多了。最可怕的是,大家都不买矿泉水了,很多游客都带着水壶,到我这里来灌开水。
店里的伙计都是在生意最好的时候请的,工资也不便宜。
世界在变化,果然不会变化的就是变化本身。
而我,在这个时候进军了“房地产”行业。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神仙混得也都很差,是不是老天爷那时候就在警示我。
不行,得做点什么了,做实业果然不能大意。
3000块的余额,如果这个星期的生意不好,下个星期只能去买便宜菜了,店的口碑会出问题的,我得在一周内赚点钱回来。
我有什么呢?
一个眼神凌厉的阿姨,一块还没开始种的地。
开局一个阿姨吗?
第132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3)
“好了,给你搞好了。”老板走出来对我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后天我们就带着秧苗过来,你们明天把地整好。”他看我脸色不好,又对我道:“你是不是忽然间想明白了,想要叉我了?你可以退钱的哦。”
我看着他,其实这已经不是秧苗的问题了,我接下名片就往边上的网吧走去。
得和王盟聊聊吴山居的情况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那边的财报了。
结果在网吧里等了40分钟,王盟才上线,看了铺子里的账后,我陷入了沉思。
“我记得我们至少是小康水平的企业。”我问王盟:“怎么还有银行贷款了?”
“和山东几个老伙计拼盘买了几个大货,东西还在缅甸,等运到之后出手,利润就出来了,老板。”王盟如今连穿戴都和我一模一样,我已经多次警告他不要把自己搞得和我那么像,但他就是不听。我感觉就算我爸妈现在来了,可能都认不出谁才是他们亲生儿子。
“缅甸?”我皱眉问道。
“啊,对,缅甸华侨收藏的,一共有200多件。我亲自过去看过了,人很靠谱,您放心。”
“哦。”
“要是假的,您三位就去缅甸,我就不信款子追不回来。”
“哦。”我看着账户的余额,实在没有想到银行居然还会贷款给我们这种铺子,银行都不看看我们的案底吗?我万万没想到铺子的余额居然是负的。“我身上还剩3000块,如果要去缅甸追款,我们得走着过去,你知道吗?”
“福建不是离缅甸挺近的吗?”
“行,那到时候你一起去。”
我刚下线,胖子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我接起来,他给我展示身后的堆肥:“天真,胖爷我和你说个好消息,你看,大粪有的是!!!”
我苦笑起来,胖子显然被大粪熏得兴奋了,说道:“胖爷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粪,太他妈带劲了。”
“大粪多少钱?”我问他道。
“8000。”
“谁家的粪那么贵?王熙粪吗?”我说道。
“这是百家粪啊,不分贵贱,只看味大。”胖子说道。
我觉得窒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们现在连大粪都买不起了。而且我该怎么开口去跟别人借钱,别人问我要干嘛,难道我说买不起大粪吗?
“我把账号给你啊,你打钱,不要让粪主觉得胖爷我吝啬几个屎钱。”胖子说完就挂了。
我瘫倒在椅子上,忽然闷油瓶的视频电话又来了,我接起来,就看到闷油瓶在视频里让了一下身子,让出了他身后的三只狗。
一看就知道,车总的狗送到了,车总一直非常讲究效率。
三只狗排成一排坐着,训练有素,品种都不一样。最大的那只应该是德牧,中间的那只是秋田,还有一只体型最小,是很胖的土狗。
也能非常清楚地看出来等级:三只狗都认为自己是老大。
“送狗的人有嘱咐什么吗?”我问闷油瓶,闷油瓶转动了一下手机,有一个小年轻出镜了,对我努力地挥着手:“小三爷!!!!偶像!!!”
这是车总手下的一个应届毕业生,应该是个追星族,我不知道我算什么星,他说我是土星,天天在朋友圈分享我的事情。
我心说我创死你,你他妈才土。
“德牧叫做陆地巡洋贱,秋田叫做如隔三秋,这只胖的叫做饼。这三只都喜欢吃蚂蚱,把秋天带籽的蚂蚱油炸了,它们吃了就听话。它们从小就闻您的内裤味道长大,绝对服从您。”小年轻说道。
“谁给你的内裤?”
“王盟总提供的,都是您放吴山居的,不用都发霉了,就都给车总做主人标记了。”小年轻说道:“这三只都能听懂四国语言:德语、俄语、中文和韩语。”
“那岂不是学历比我还高?”
“不要和狗一般见识,费用车总已经发您邮箱了,虽然都是内部企业,但您还是要支付一下运费。第一周的食物我带来了,这三只的主食都得吃比较好的牛肉,蚂蚱是绩效奖励,后面还是要麻烦您自己搞牛肉给它们吃。”
我捂住了胸口,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小年轻就问道:“老板,心梗了吗?你在哪里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太贵了。它们三个有没有赚钱的能力?”我喘息着问道。
“放心,绝对没有。”小年轻说道。
闷油瓶忽然挂了电话,屏幕黑了。我颤颤悠悠地站起来,看了一眼这个网吧,发现网吧正在招聘夜班网管,我上前看了一眼工资,完全不够,此时胖子又发消息催粪钱。
我梦游一样走到街上,已经是夕阳西下。我定了定神,在顾客群里发了:预定明年的远山净儿,只需要7折。
陆续有人转钱过来,很快我的余额就到了5000,加上卡里的3000,我直接转给了胖子。
狗改不了吃屎,现在狗和屎都有了,就不需要牛肉了吧。
我脑中全是这个想法,绕都绕不过去。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三只狗很快就会给我惊喜。
第133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4)
回到店里的时候,群里陆续还有订单,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一共500多块钱,这就是我全部的流动资金了。
那个小年轻已经走了,车总的人就是效率高,三只狗就坐在原地,也就是刚才视频里待的地方,一动没动。
我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吴家狗子的素质,虽然三只狗子明显已经坐立难安了。
车总养的狗子,所有的指令都是一样的,我对狗子说了一声:“放松。”三只狗子立即从原地蹦了起来,张嘴哈着气开始围着我闻,尾巴甩得犹如鞭子,打在我腿上都疼。
我躲了几下,它们不知道轻重,开始往我腿上扑,意思似乎是:主人,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训练,终于到了可以报效你的时候了。
“陆地巡洋贱!”我开始试狗:“警戒状态!”
但那德牧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是知道我在叫它的名字,直接汪了两声回答我。
“执行任务,不是让你和我聊天。”
陆地巡洋贱懵逼地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这不是战斗警戒犬,也不知道车总是怎么训练的,我得重新开始学了。
随即我看了一眼如隔三秋,忽然意识到,这只狗肯定不一般。
“这不是你的全名吧。”我蹲下去,看着那狗一脸B样地看着我,非常的屌。虽然它的狗行无法克制,尾巴一直在不停地摇晃,但它的脸真的非常臭屁。
“一日不贱,如隔三秋是吧?”我说出了它名字的隐藏含义,它做出一副中年老逼登的表情,就差打个酒嗝和扣牙了。
再看饼这只土狗,它正悠闲地闻我的屁股,我躲了一下,它瞪大了无辜的眼睛——那眼睛超级大,非常无辜——表现出一种痴汉的状态。
我打开手机,看到车总把新的指令发给我了。他说这三只狗是看院犬,很聪明,而且从来不伤害其他任何动物,只会攻击主人下达攻击命令的对象,而且非常鸡贼,等我和它们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我找了一下闷油瓶,他正在柜台收拾,准备收银,还穿了一件围裙。
几个伙计都就位了,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我不在后厨。
其实堂食是不需要我的,但我平日里都会坚持在前面压场子,观察一切细节,改善菜单,利用喜来眠的各种空间,让客人有不同的新鲜感觉。
但今天我实在有些烦心,我只想盘狗子逃避。
胖子也回来了,和我擦肩而过,带着一片粪味心急火燎地去后厨外面的水龙头冲澡。我就意识到,胖子肯定以为我在堂食,闷油瓶肯定以为我在后厨。
玩狗去喽,我心中说道,直接骑上一辆伙计平时倒泔水用的三轮车,招呼三只狗子上车。
一日不贱和陆地巡洋贱直接就跳了上来,饼根本上不来,急得直叫。
我下车把它一把捞上车,让它们不要乱动,就骑着车上路,慢悠悠地往那块田地走。
夕阳西下,温度慢慢下降,到了那块地的时候,晚霞刚刚好。我把三轮车停在路边,呼号三只狗下车,然后吹了一个三短的口哨——这是地域巡查的命令,它们会在我周围三百米内,寻找任何它们认为值得向我汇报的东西。
三只狗犹如离弦之箭一样撒着欢跑出去,现在田里都是杂草,它们扑腾进去,惊起漫天的蚂蚱。
陆地巡洋贱先发现了黄鼠狼的洞,直接大叫起来,我游荡过去,告诉它这个洞我知道,它挫败地继续去搜索了。
接着如隔三秋叼着一条眼镜蛇的蛇蜕向我走来,我从它嘴巴里接过蛇蜕,发现这条蛇很大。
福建的过山峰如果用来吃,一条都可以撑死人,这也意味着田里是有眼镜王蛇的,我不由得警惕起来,发出了让它们不要冒进,谨慎搜索的指令。
这里的宠物医院我骑个三轮车可到不了。
想着我就要把蛇蜕丢了,想让如隔三秋继续找,但是如隔三秋竟然按住了我的手,意思是,让我再想想。
我看了看手里的蛇蜕,忽然意识到,这东西是可以换钱的。
我把蛇蜕像电影里的黑帮卷钱一样卷起来,塞进裤腰带里,口头鼓励了一下如隔三秋,让它继续找。如隔三秋一下子就轻狂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陆地巡洋贱边上,很贱地用屁股撞了它一下,然后就跑开了。
陆地巡洋贱超级可怜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耳朵耷拉下来,开始继续呜呜呜地找。
我自然没有心思给它们做职场道德教育,就上网查收蛇蜕的价格,29块钱一斤。这个东西叫做龙衣,其实重量很轻,29块一斤就没有什么市场前景了。
想了想又有些丧气,很快如隔三秋又找到一条,我过去一看,就发现这一条不是眼镜蛇的,好像是锦蛇的,也都是大蛇,看样子这片荒田里发生过一些类似于蛇王争霸的故事。
想着,我忽然意识到饼没有回来,就四下张望着呼喝了一声,饼发出了回应,我循着声音过去,就看到它在地上正在刨什么。走过去一看,我愣了一下,那是一根铁棍。
我蹲下来摸了一下,就意识到这不是铁棍,这是一段埋在泥巴里的铁轨。
第134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5)
我在边上折了一根灌木枝,帮着饼挖了挖,这段铁轨很完整,而且还挺长。当然,我用一根灌木枝最多只能挖出半米,但可以看出来,还有很长一段埋在地下。
我忽然觉得非常疑惑,又看了看四周,这段铁轨在土里埋得并不深,以前这块地就是租给别人种田的,不可能没有被挖出来过。
铁轨的表面都生锈了,但保存得还不错,之前应该埋得比较紧实,再往下挖,还能看到铁轨下面承重的枕木。
那木头的质量非常好,虽然表面已经酥了,但我用石头砸了两下,内里仍然非常坚硬。
这段铁轨一直通往我视野尽头的山中。
我又用石头敲了铁轨,心中盘算着,废铁是1元一斤,这段铁轨的铁应该还行,假设他们说这是老铁了,也能有0.8元一斤吧。如果这段铁轨很长,能卖个百八十块的,至少可以把我卡里的余额搞到一千,这样就可以回去和胖子商量——现在这个余额我担心胖子会直接脑梗。
但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呢?怎么样也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这个。
这种违和感让我感觉到一种危险,这段铁轨让我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梦,心说难道我又睡着了?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确定不是梦,饼仍旧非常执着地在挖,那动静也绝对不是梦里会有的动静。
难道是黄鼠狼的铁路,被我挖出来了?
别瞎想了,我警告自己,你这人想什么来什么,得想点好的。
我站起来,把其他两只狗喊回来,让它们专心去找这段铁轨,我虽然不能全部挖出来,但我想知道它到底有多长,从哪儿蔓延到哪儿。
三只狗带着我,一路蹦蹦跳跳地往山的方向走去,每走十几米就能挖出一段来。我这才意识到这段铁轨是一条完整的废弃铁道,它被埋在地下时没有断过。
而且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我发现埋着这段铁轨的地方,会长有一些类似于仙人掌的植物和一些奇怪的小花,狗子挖出来几回之后,我就找到规律了。后来在地面上,即使狗子不挖,我也知道铁轨的走向:跟着仙人掌和花走就行了。
太阳很快就落下了,只剩下山的剪影,我没有带手电,只能用手机的灯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发现走到了田和山的交界处。
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了。
但那仙人掌和小花形成的道路,继续往山中而去,进入了一座峡谷——也就是两座山中间的狭长地带。
我们继续往里走,很快,狗子就叫起来,我发现前面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站台。
那座站台大概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大,水泥砌成的一个台子,也没有什么遮阳的东西。站台上还有一块水泥牌子,上面已经被植物和青苔彻底覆盖了,看上去就像一个墓碑一样。我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地名:基台07。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站在站台的边缘上,能看到铁轨开始露出地面,四周有很多小孩子玩的痕迹——他们把很多石头堆在铁轨上。
陆地巡洋贱走过去,用鼻子闻了闻,转身的时候,那些石头就都掉落下来。
铁轨继续往峡谷深处延伸,这里全都是密林,地上都是落叶,我感觉到一丝眼镜蛇的威胁,不由得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往前。忽然,我又意识到这个铁轨也许不是无主的废铁,可能是属于政府单位的,虽然已经废弃了,但如果私自挖了卖钱可能还是要坐牢的。
正想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外地人!”
我转头,就看到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带着三四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提着煤油灯出现在了站台上,他们应该是从后面爬过来的,我记得这个站台附近大概住了七八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