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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师跪着给闷油瓶递了吃的,还泡了茶叶,拿来各种好东西,就差请上供台了,然后才把我们带去后院。
我看那大师满头冷汗,觉得至于么。
来到后院,我们都用红布遮住了眼睛,大师在布里塞上一张符咒,就开始做法。
“你们下去之后,就会到你们想见的人那里去,但是你们彼此之间是无法互相看见的。并且,我会跟着你们,遇到任何熟人,开口之前,必须先问我,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否则如果有东西跟着,你自己不一定回得来,这一点要切记。”那大师说道。
这次我们都把要见的人写成了云彩,我本来想写我爷爷或者潘子什么的,但胖子说法师多的是,这一次主要还是查云彩的事。如果我不跟他一起去云彩的元辰宫,他自己一个人,怕看漏东西。我就同意了。
法师开始念一种越南文的咒,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我们也跟着法师念他的口号,那场面有点滑稽,但我还是忍了。
第88章 雨村笔记 旅行篇(29)
观落阴的过程,要描绘起来非常困难,因为它几乎全程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我事后怀疑他给我吃的东西里,放了什么影响我意志力的东西。
阿贵在边上一直在说他大女儿嫁到越南的事情,我也听不明白,似乎他大女儿也有很多苦恼,问了很多问题。
确实,人多少都是有苦恼的。
之后那个大师一直问我看到了什么,是否看到了光电,看到了神仙,或是闻到了特殊的味道。
之前说过,遇到任何离奇的事情,都是药引子,都是进入阴间的一个契机,而且所有的契机都是不固定的,有些人会听到鸡叫,有些人会看到一团火。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必须立即和大师说,大师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心中在想,这似乎是吃了某种药物之后,大师一直在确定你是否产生了幻觉。而很多精神科药物,产生幻觉之后,是能被身边的人的语言影响的。你的幻觉会被外面的信息不停地塑造,因为你的自我意识已经把大脑形成感觉的区域都让出来了。
身边的人很快就开始说自己看到东西了,大师一一指点,我听到胖子也在叫:“看到了,我看到了。”
“是什么东西?”我问,但是胖子没回答我,似乎听不见我说话了,只说:“是一个水塘,大师,是一个水塘,里面全是蚊子。”
大师对他说:“走下去。”
他似乎能听到大师的话,说道:“里面飘着好多人。”
“别管,它们会摸你,你上辈子积德特别多,它们都是来给你指路的,你说声谢谢,它们和你的因果就清了。”
胖子就在那儿一直说“谢谢谢谢”,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胖子就继续说:“它们指路了。”
“游过去。”大师说道。
胖子看样子得游一会儿,于是大师又去其他地方,和其他人说。有些人比较熟悉,已经进元辰宫了,大师就念一句,那人就跟一句,看样子是在教他和下面的人交流。
很快,有人开始大哭,还有人发出了奇怪的嚎叫。大师过去把他拍醒,然后退钱给他,说签证过期了,下面人不让下去了,让他回去再拜拜那奇怪的土佛,过段时间再来。
我心说那土佛竟然是签证官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一个人摸住了我的手。
“是大师么?”我问道,心想这是要给我开小灶么?
这手拉着我,开始往黑暗中的某一个方向走,我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这应该是出现奇怪的感觉了。
因为我发现四周的声音全都听不到了,我喊了一声:“大师,我开始了,有人拉着我的手。”
但没有回音,我什么都听不到。
那手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接下来的情况和做梦非常相似,我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回廊里。那是一个古代的回廊,两边都是院子,天上下着大雨。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院子里都是奇怪的树,上面开着花,非常漂亮,雨打在这些花上,到处是水珠。花是五颜六色的,那些雨落下来,也会瞬间染上一丝色彩,然后又变回普通的水珠。
我仍旧被拉着,但是我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就在这回廊里被不停地拉着走。
我又喊了一声大师,还是没有回音,我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了。
我挣扎了几下,想甩开这只手,但是我发现根本无法挣脱。
此时,我已经看到了走廊的前方,有一道门,那门外面的门框,是一个吞口——就是一个巨大的嘴巴的样子。
门上全部都是獠牙一样门框,门开着,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神龛,里面是一座很大的土佛,大概有一人高,非常老,一看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门里面很暗,非常吓人。
土佛的眼睛上贴着两张符,非常奇怪,这不是佛教的系统。
我觉得要出事,心中一直默念各种神咒,但毫无用处。
就在这个瞬间,我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小三爷!”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潘子!他穿着一身奇怪的,类似于地方民间戏剧的衣服,朝我追了过来,速度极快,一边跑一边大喝道:“何方鬼祟!放手!”
那声音极大,我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就看到潘子浑身都发着金光,直接冲撞了过来。四周的树木瞬间全部变成了手,要抓向我,但潘子一路冲过来,那些手纷纷灰飞烟灭,他抓住我的肩膀,大喊:“脱身!”
第89章 雨村笔记 旅行篇(30)
我猛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阿贵的房子里了,身边围着阿贵和村里卫生所的一群人。胖子看到我睁眼,整个人一下子瘫软过去,似乎非常紧张。
我非常虚弱,刚才的回忆,快速在我脑海里消失,我抓住最后的力气,和胖子说:“我好像看到潘子了。”
胖子在回答我,但我好像还是听不到他说话。
我很快又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闷油瓶在边上看着我。
我动了一下,感觉浑身的肌肉比刚从山里出来还疼。
我下来吃中饭,胖子看到我醒了,终于松了口气。我想问什么情况,胖子就让我别问,先吃饭。阿公阿母都开始下蛋了,本来这些蛋准备孵小鸡的,现在就先给我做菜补补身体。
我看着桌上有青椒炒蛋,吃了几口,确实很香。阿贵还去其他村给我买了很多当地的凉茶,说我可能是中暑了,那个做法的房间非常热,所以我才晕了。
这些带草药的凉茶喝下去有微甜的感觉,但确实感觉好多了。我问胖子是怎么回事,胖子就说,他顺利地看到了云彩的元辰宫,确实和阿贵在阁楼里搭的一样。
关于元辰宫的各种说法,比如供的什么菩萨,修葺得好不好啊,各地法师都有自己的说法。但是胖子查了资料,像云彩这样的房间,是非常非常少的。那个法师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说是每次下来,都见不到这个元辰宫里有人,这种情况对于法师来说,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人没死。
或者说给出的生辰八字是错的,但即使是错的,也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房子。
他们从观落阴回来,就发现我怎么也醒不了,而且体温非常低。他们把我搬回来之后,我醒了一次,然后又陷入了深度昏迷。后来是闷油瓶去外面找了一些草药给我吃了,我才稳定下来。
我把我看到胖子的事情和胖子说了,胖子就问我:“你也看到潘子了?”
“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我从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路口。水外面是一条小溪,我们沿着小溪走,大师说我遇到的是个天官,潘子是不是在下面做官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我和他说你也来了,让他等会儿给你个惊喜,他一听你来,就忽然不见了。”然后我就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是个村子,还有一个赶集的集市。我顺着法师的说法,找到了云彩的房间。
我摸着下巴,胖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摇摇头,等吃完饭之后,立即去镇里的医院验血。这里的设备是验不出什么东西的,但是可以帮我备一个冰管,我把血样寄到北京,小花有关系帮我化验。
在医院门口,我和胖子蹲着抽烟,胖子就问我怎么想,我对他说:“我听我姨夫说,他当时在越南的时候,越南人正和缅甸柬埔寨打仗。当时他们会用一种草药,让人进入一种强烈地被动思绪游离状态,然后通过别人的声音直接看到东西。”
“你觉得是那个大师给我们用了那种东西?”
“我觉得是,但这件事情里还有两件事情。”
胖子没听明白:“天真你是不是还没好,讲话都是病句。”
那是因为多地方言混杂导致的,我吸了一口烟,这种短暂的刺激让我瞬间回到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刻,其实让我很有快感。
“这个大师是一件事情,那个佛像是另一件事情。”我说道:“那个大师没有必要害我,但是在我的幻觉中,那个土佛像要害我,是潘子把我拽回来的。”
“是不是你思绪太重了?咱们看到的应该都是幻觉,因为一说起要下地府,我们肯定会同时想到要见潘子,所以我们都有这个意识。”
“那个土佛像是有问题的。”我说道:“具体什么问题我还不知道,你稍微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查一查。”
回去的路上,我用手机画了之前看到的回廊,然后开始在网上搜索,把我画出来的图和各地的老建筑照片做对比,看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那需要一些时间,胖子就问我,“你说那大师,怎么看出小哥不一样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第一眼看到他也觉得他很奇怪。”我说道。
“但也不至于直接磕头吧。”胖子说道:“你第一次见小哥,你直接磕头了么?是不是这大师还是有点能耐的。”
“我不相信这些,但如果他真的知道,那肯定有东西告诉他。”
虽然我不相信法术这种东西,但如果说那土佛有某种邪性,能够预示出某种信息给到那个大师,我是相信的。但我更相信,那个大师自己本身的体质比较敏感。
因为他说,我不知道您是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很大,说明他能感觉到闷油瓶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果是一般的迷信的人,就会说:我不知道您是哪位神仙?
但他说的是,我不知道您是什么。
我不想累述推理过程,结论就是,我认为闷油瓶和那个土佛有相似的气息,那个法师以前能够感受到土佛不同寻常的状态,但他没有想到,这种状态在活人身上也能感受到,所以才会如此惊慌。
第90章 雨村笔记 旅行篇(31)
我这一次很有耐心,一边在阿贵家里查资料,一边等北京那边的化验消息。同时,我们还每天去田里挖福寿螺,这东西仿佛挖不完一样,到处都是,每次都能挖满满两大箩筐。
阿贵和我说,只要是从小就吃螺肉的鹅和鸭子,就肯吃福寿螺。但家禽只要吃过虾子和稻谷,就再也不吃福寿螺了。可见这玩意儿的确很难吃,但是个头确实大,蛋白质高,家禽吃了之后下的蛋很好。
我们每天上午去掏螺,下午沉浸式喂鸭。有时候掏螺的时候摸到田螺,就先用白酒泡出虫子,再挖出来洗干净,用一半的田螺肉加一半的猪肉,混着猪油捏成一个团子,塞回田螺壳里,然后用葱油辣椒炒。
我是江南人,田螺壳的味道,很多人是吃不惯的,但对我来说却是香甜的。我和胖子商量,看是不是要把这个菜加入我们的狩猎菜单,胖子和我的意见相左。他觉得这田螺壳味是土味,不是鲜味,如果我有办法能把田螺壳的土味去掉,那这螺肉的口感,还是非常惊人的。
这就变成了一个旷日持久的研发,我反正吃得很开心,阿贵也OK,闷油瓶和胖子吃得不多。
阿贵就和我说,田螺的土味,其实要看你是从哪儿捞起来的,如果水是流动的,那田螺的土味就没那么浓,而且捞上来之后,得用钢丝球把田螺里里外外都刷干净。
我琢磨着,这个菜的价格起码得上80了,人工费可能比材料费更贵。
这日子也过得不错,三天之后,阿母就开始孵蛋。胖子非常期待第一波小鸡的到来,这一窝有三个蛋,应该都是受精了的,看样子阿公的身体不错。
第四天,报告从北京发了过来。我一看,果然,我身体里有特殊的致幻成分,是一种东南亚常用的迷幻药。这种药同时也是草药,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证据有了,可以动手了。
我在门口找了铁锹,胖子去厨房拿了菜刀,我们一路来到大师家里,把大师提溜到神堂里,进行了一顿法制教育。看着我的化验单,大师冷汗直冒,但是就是一言不发。
我就告诉他:“要么坐牢,要么就把情况说出来。你是不是在给我吃的东西里面,放了太多的药,差点把我弄死?”
那大师就是一言不发,我盯着他,看他的肢体动作。他的脖子一直向那个神像歪,似乎想去看那个神像,但是又不敢。
我把那个神像提溜过来,直接放到地上,对他说:“你不说的话,我就拍碎它。”
那大师发着抖,看着我就笑了:“那你会死的。”
那种带着强烈的恐惧但又冷酷的表情,让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要是亵渎了鳞身佛,就一定会死的,会死得很惨很惨。我都能看到你的死相,你会活活被扒皮死掉,身上全是蚂蟥。”
我看着那人的眼睛,知道他没有撒谎。
刚想说小心一点行事,胖子直接拿起板凳,一下把那个土佛拍得稀巴烂。
神堂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土佛的碎片溅到,旁边的窗玻璃一下子裂了。
那大师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仇恨,然后开始磕头,不停地对着碎片磕头,不停地用越南语在念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其实不似他表面看上去那么正常。这人对这个佛像不是抱着一种行骗的心态,而是真的相信它。
我打开手机,把他念的越南语录下来,发给黑眼镜。他东南亚朋友多,很容易能问到大概说的是什么意思。
胖子用眼神示意我,还要不要继续问这个大师。我摇头,如果他那么相信这件事情,那什么都不能让他开口。于是胖子揪起他:“走吧,去坐牢了。”
他完全没有抵抗,只是仇恨地看着我,不是普通的仇恨,而是那种恨不得把我生吞的仇恨。
后来警察过来,从他房间里找出了大概200公斤重的那种草药。村里也开始传开这些事情,大家都很矛盾,不知道是该继续拜,还是直接把神像丢掉。民警告知说这种神像属于封建迷信,但因为规模太小,所以也没有开展大范围的思想教育普及。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事实上,要命的情况,才刚刚开始。
因为阿母要孵蛋,一窝蛋得21天才能孵出来,所以我们必然要在广西待的时间长一点。
就这么待了7天,到第八天的时候,我们刚起床下地,就看到那法师,吊死在了阿贵家门口的树上。而阿贵家的鸭棚里,一半的鸭子都死了,到处是苍蝇。
第91章 雨村笔记 旅行篇(32)
胖子立即去看阿公阿母,发现这两只雪域下来的圣鸡没事,另外还有一些鸭子和鹅没事。但它们都离那些死鸭非常非常远,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大师是上吊死的,舌头吐得老长,眼睛一直盯着阿贵的房子,满眼怨恨。
这些鸭子是阿贵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他蹲在棚边上,不停地打电话,希望有办法可以把死鸭卖出去。这附近还有养鳄鱼的,可以用死鸭当饲料。
我们没动尸体,怕破坏现场。
我蹲在这些鸭子边上,用边上的竹签子拨弄鸭子的尸体,发现这些鸭子身上没有伤口,不是动物所为,但是肚子都非常鼓。
我拿了一只死鸭到厨房,切开肚子,就发现它的肚子里全是土,完全填满了土,是被活活撑死的。
胖子打电话报案,警察说,这人一直被拘留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一下就不见了,没想到早上吊死在树上。
当然我们是看不到监控的,但是地方上消息传得很快。很快就听说,那拘留所里的监控拍到了他一直对着墙角磕头,完全没有停过,后来直接磕晕过去了,被带去医务室。医务室外面的探头坏了,他可能是从医务室跑出来的。
村头的监控能看到他进村,是自己走进来的。村里有几户人家装了监控,但也只能看到他在半夜走,而且走到每个墙角,他都要站一下,非常奇怪。
因为他是孤身一人。
警察来收尸之前,我站在树下和他对视,胖子问我怎么想的,我说道:“你看他的衣服。”
大师的衣服上,画着墨水图形,和阿贵所布置的元辰宫样板房里,那些画在被子和墙壁上的图形一模一样。
“你最好解释一下,胖爷我对于这事没经验啊。”
我也没有任何的结论。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传来八卦,说验尸的时候,发现这大师患癌非常严重,浑身都已经被癌细胞侵蚀了,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活动的。但是我们之前看到大师,觉得他和常人一点区别都没有。
这听上去是某种灵异桥段,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村民牵强附会的。
我晚上在客厅里,开始用手提电脑大规模地查资料。说实话,之前对于这种事情,我并不那么在乎,觉得我们三个还能怕这种事情。
但我想起今天看到的大师尸体的眼神,觉得自己不能轻视这件事情。
我先查了很多观落阴的资料,了解了一些基本信息,比如说,鞋子代表着进家里的客人,鞋子多代表家里的客人很多。如果家里用墨水写了字,有一种说法是,会欠很多债,还有一种说法是,有一些事情,她必须记得,即使是投胎了之后也必须记得。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起码说明元辰宫的主人,知道某个不可以带进棺材的关键秘密。
但是下面的字和上面的不一样,所以她写出来的都是圈圈。
一般人的元辰宫都是四合院,云彩的是一间房间,我付费咨询了很多法师,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答案。他们都说从来没有遇到,应该是不可能,或者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个房间不是元辰宫。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是有人骗云彩住在了不是自己的元辰宫里。云彩死的时候年纪还小,所以必须在元辰宫里能等到寿终正寝才能投胎。
假如是这样的话,云彩的元辰宫被藏起来了,她被迫住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那她的元辰宫里面,住的又是谁呢?
我光是听这些事情,都觉得神奇和虚浮。
那天晚上,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要出事,就早早地休息了一下,准备应对。
如果这事不是大师用自己的命报复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真的这么小心眼——那么,他死在阿贵家门口,肯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到了晚上我就对他们两个说:“今晚戒备一下,我要去阁楼的床上睡。”
胖子看着我:“你出息了,但是不是有点出息过头了。”
“要解决这事,我得有更多线索。我上去睡,手机我开着视频,你们看着我,有问题你们就进来。”我说道:“我得让对方——不管是什么——有机会来搞我。”
胖子在村外的土地庙里拔了几根狗尾巴草,编了个奇怪的东西给我,说给我防身。我们商量到半夜12点多,我从窗户往外看,依稀看到那大师吊死的地方,又吊了一个东西。
我立即用强光手电一照,那边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心如止水,发现自己还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
我没有过去查看,只是来到了阁楼,打开视频通话,然后坐在那张满是灰尘的床上,看着一边的神龛,里面那个土佛看上更加腐烂了。
看了一会儿,我把灯关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胖子在视频里对我说道:“你这么暗,你让我们看什么?”
我所有的照明只有视频光了,我对胖子说道:“你别光担心我啊,你们那儿也可能出事。”
胖子也点起一根烟,对我道:“抽根烟吧,今晚我们放肆一点。”
第92章 雨村笔记 旅行篇(33)
胖子所谓的放肆,潜台词大概就是,你可能过不了今晚了,所以想吃点啥就吃点啥,想喝点啥就喝点啥,抽烟也可以,无所顾忌。
烟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道具。我想起自己之所以会染上那么重的烟瘾,就是因为烟这个东西,有很多用处。比如说在开棺祭拜的时候,测试气流;还可以用来做土雷管引线;以及在某些敏感的时候,能够通过飘烟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我点上烟,靠在床头。
如果我是这个邪神,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大概会是:这个人不是很正常吧,他内心没有什么恐惧,还十分急切地想要看到恐怖的画面。
邪神能看透我的内心么,如果可以,它就能看到我所有的计划,仔细揣摩后会发现这个计划无懈可击,难以周旋,从而主动退下阵来。
如果它不能,那么它很快就会产生疑惑:为什么邪神会被人类猎杀。
出现吧,出现吧。
出点什么事吧。
我就这么恍惚地想着,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转得很快,当我回神的时候,忽然在黑暗中,看到床边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背对着我,但依然能辨认出,它手里拿着一双门口放的鞋。
它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
灯的开关就在旁边的墙壁上,这个房间里装着一个老式白炽灯,光是黄黄的。我伸手把灯打开,就发现那个背影竟然是阿贵。
我心说不好,他不是在外面和别人喝酒么,怎么回来了。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阿贵?”
他有些恍惚,回头看了看我,又看向那个泥佛。
“我见到大师了。”阿贵忽然开口道。
“怎么说?”
“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大师就站在电线杆子顶上,树挡住了他的脸。”阿贵和我说道:“他和我说,他见到菩萨了。他的元辰宫又大又宽敞,里面供了三连佛,第一尊就是鳞身菩萨。”
我看着阿贵,问他:“你刚才在干什么?”
“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回来了。”
“大师就是和你来炫富的么?”
“他让你下去找他。”阿贵说道:“他说,你得下去,到他师父那里,他师父会带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去,他就要杀人了。”
“那如果我下去找他,他就不杀么?”
“他要带你去见菩萨,让你亲自给菩萨赎罪。”阿贵说道:“你一个人牺牲了,我们都会没事。”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有所行动,让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所以,他应该会对我做点什么。”
阿贵忽然看着我说道:“有时候,他不用对你做什么,你就会受他胁迫。”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阿贵说道。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是一个奇怪的越南号码。
我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哪位?”我问道。
对方说的是越南语,我听不懂,我尝试用英语沟通,没想到对方也会英语。原来他们是越南的一个幼儿园,今天晚上,他们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在很多孩子的背上发现了数字形状的湿疹,那一串字数很明显就是电话号码。他们以为是恶作剧,就尝试打过来看看。
对方还告诉我,他们已经报警了,因为幼儿园位于边境,所以他们在两边都报了警。他们认为,是我用了什么恶意的手段,在那些小孩子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