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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做记者怎么可以为了读者的猎奇,而这样不负责任地乱写,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你能负责吗?”
“出什么事情,能出什么事情?不过是一个猜测而已,我又不会在报纸里写这里有鬼,而且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怕什么。”
苏怡明显已经动心了,也不反对,只有钟原和张伟军坚决不同意。
双方都僵持不下,易平安忽然说了一句:“这样吧,你们都说这个鬼吧里有鬼,在这里过夜的人会出事,那么我今天在这里过夜,如果我没有出事,我是不是就可以报道这件事情了?”
“不行。”张伟军和钟原同时站起来。
“你们怕什么,这世界不可能有鬼的,我想在这里过夜,我可以给你们钱的。”
苏怡一听到钱字就双眼放光,好像有点心动。
钟原望着苏怡道:“你要敢收她的钱,我明天就不干了。”这句话说得非常有力,语气中透出从来没有的坚决。苏怡也不能无视钟原一意孤行,只好起身送客。易平安看似很温顺地走了,却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跑到了酒吧里的黑布后躲着,易平安在黑布后冷哼一声:“我易平安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记 者(一)
到了打烊的时间,苏怡照常关门,与钟原回家去了。
目送苏怡与钟原离开后,易平安从黑布后钻出来,得意非凡,因为店黑还撞倒了几个椅子。她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骄傲,打开了灯,钻进早已经认清地形的小房间躺了下来。
其实易平安并不傻,她只是有一点蛮干,小时候比较缺心眼,长大之后还是一味地反叛,对于工作非常执著,丝毫不放松。她是如此年轻,而且一点后台也没有,就能在这个城市最大的报纸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种精神。
她一边构思着稿子,一边躺在小床上想着鬼怪,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的恐惧,转念想想,灯都开着还怕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第二天,平安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她透过小卫生间的窗户往外看,发现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几只小鸟在枝头吱吱叫着。
平安笑着自语道:“哪来的什么鬼啊!”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鬼吧。临走前她洗了一把脸,顺便把头发也洗了洗,她的发型是吴晓莉式的齐耳短发,很好打理。洗头发时弯下腰,将头发浸在水中,只感觉头顶一冷,像是钻进了一块冰中,她忙抬起头来,摸摸水温,并没有冷到刺骨。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走苏怡他们就要来上班了,平安匆匆把头发擦干,准备离开。
店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上,是打不开的。好在小浴室里还有一个小窗,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小窗口里钻出,又好不容易才拿着采访包从里面窗口跳下来,一跳下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好奇地津津有味地打量着她。
平安再是有个性,还是不愿意自己穿着短裙露着大腿和粉色内裤,拼命从窗口往外钻的形象被人看到。
她何止是不想让人看到,几乎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
而那个人目光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还死死地盯着她。
平安怒气冲冲地回望他,两人几乎是大眼瞪小眼。那个男人好似长得蛮帅的样子,而且还比较高,自己要努力地踮着脚才可以看得清他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他是一个和尚,年轻帅气包着头巾,却穿着灰色的长袍袈裟,带着一副酷酷的太阳镜,手里还握着一个十分时尚的手机,最可笑的是,肩上居然还停着一只鸽子。
平安几乎怀疑自己大清早真的中邪了,怎么会在这杂草丛生的地方遇到这么奇怪的的人?
而那人却指了指易平安的眼角,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施主,你的眼屎没有洗干净。”
平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几乎要昏倒了,她完全不能接受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这个时尚又能干而且还聪明的女生身上。但她又能对一个和尚做什么呢?打架是明摆着打不过的,吵架,这样的怪人越吵越可怕,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然后准备逃。
和尚在身后说一句:“小姐,你是不是在偷东西?我需不需要尽公民的义务而报警?”
平安扭过头去,恶狠狠地说:“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没有,我只是问一下罢了,你如果认为不需要报警那你就走吧!”
平安把采访包拿到他面前,飞快地打开,然后倒出一些笔记本、笔、纸巾、口红、防晒霜、零钱等东西:“你仔细看看,偷东西的人可能只拿这点东西吗?”
和尚竟然真的蹲了下去,仔细地查看,看过之后得出结论:“你们女人的包都这么乱吗?有时间也要清理一下了,看看这纸巾,都擦过口红了。”
平安羞红了脸,飞快地捡东西,然后说一句:“你管得着吗?你个行走江湖的骗子,不要以为剃个光头,穿个大袍子就是和尚。”
那帅哥和尚抬起头很真诚地看着她说:“我真的是和尚啊,我没有骗你什么啊,我也没有对你化缘,你这样说,反到激起了我向你化缘的热情。”
“是和尚站在别人浴室窗边做什么?难道想偷窥吗?”平安存心想和他吵一架。
“施主,我没有出家之前也是一个比较个性的人,你不能这样诽谤我,窗口那么黑,我能看到什么?我不过是在找一件东西。”和尚显得很委屈。
“什么东西?”
“找到了,我就知道一定在这里,我感觉得到,哈哈,没有想到我的第六感这么灵。”和尚高兴地从地上捡起一个红色的护身符,对着太阳看着。
“你的东西?”
和尚笑着说:“本来是我送给一个人的,可是,他丢掉了,估计他也出事了,昨天我收到师兄的飞鸽传书就赶到这里来了,这个房子果然好多怨气,你在里面住了一夜,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我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需要从窗口钻出来吗?”
“姑奶奶我喜欢钻窗口,你管得着吗?多事和尚,呸,光头难看死了。”平安已经破口大骂了。
“真的难看吗?你能不能好好地欣赏一下,给出一点别的意见呢?”
平安双手一抱:“算了,大师,我服你了,你捡到了你要的东西,我也要上班赶稿了,走了。”
“那施主,有缘再见。”
平安一个纸袋飞来:“见你和尚头,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突然有一个东西递到了平安的手中:“虽然你很讨厌我,但我还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也许对你有用。”
就是那个红色的护身符,平安本能地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那个和尚真诚的眼神打动了她,那眼神中是没有任何一丝伤害和恶作剧的意思。
她伸手接过了那个护身符,顺手放在小包里,然后说:“别以为,我会请你吃早餐。”就蹬着高跟鞋飞快地跑了。
和尚微微地笑着,他发现这个女孩子生气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同样是俏皮的嘴角向上,眼睛弯弯的,对着他恶狠狠道:“二二拍,你找死吧!等会儿找你算账。”他摸了摸胸口,怪不得自己会这样多话,原来又想到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自己心头的刺,摸不得,一动就会让灵魂碎掉,可是,遇到了刚刚从窗口钻出来的女子,那刺又深了一层,入了肉中,疼到不想呼吸。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会有如此相似的笑容与表情。
和尚一想到那个人,他的笑意马上就败了下去,像一朵盛开到极美的花,忽然失去了生命。
张伟军此时正站在家中的阳台上望着远方,远远望去,除了蓝天就是白云,怎么也看不到放走的飞鸽回来。
难道是师父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收到飞鸽?还是信鸽有误?不会啊,这么多年了,一直用这个方法和师父互通信息,这一回怎么了?
他感觉很奇怪,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得去鬼吧再看看,查查地形,虽然自己的功夫没有学到手,可是,看看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只是那个王麻子可恨,不就是当了一个队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让自己休息,不让自己去调查安离弦的事情。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还是下楼去鬼吧门口看看,还有那个什么晚报记者,也是个难缠的主,怎么生活就这么多的烦恼,早知道人生是这样,年少的时候就应该留在师父身边,不应该出来做什么警察,当一个和尚多幸福啊!
☆.记 者(二)
张伟军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着师父,然后打车到了鬼吧门口。鬼吧的位置可真是偏远,四周都是树阴,大白天的都能感觉到凉气冲天,浑身直冒寒气,真不知道那个苏怡是怎么选店址的。
张伟军往酒吧赶去的时候,刚好也是苏怡坐在钟原自行车后面往鬼吧赶的时候。大家都感觉鬼吧有一点不对劲,虽然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都放心不下,所以早早苏怡就把钟原从沙发上给摇醒,一起赶往鬼吧。
张伟军几乎和苏怡同时到达鬼吧门口。三人在鬼吧门口都怔住了,因为有一个和尚正坐在台阶上像是上班族等着老板来开办公室的门,不仅大摇大摆,而且还在喝一杯热咖啡,真不知道这热咖啡是从哪里来的。
张伟军看清那个和尚后却是万分激动,一个箭步跑过去,握住他的手说:“你怎么会有我的信鸽?”
那只停在和尚肩上的白鸽一见自己的主人,忙换肩头飞到主人肩上去,小脑袋歪着。
“你就是我的那个什么师兄?对了,不了师兄,师父和我说过你,你的信鸽养得很肥,好几次我都想红烧来吃掉,不过还是忍住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我从前出家的法号?”张伟军的脸涨得通红。
和尚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说:“我等你们好久了,我的法号是明朗,是法音寺的第十四代主持,昨天收到师兄的飞鸽传书而来这里降妖除魔的。”
这一番话,说得苏怡一言不发地就推开店门进去了,然后紧紧地把门关上,里面传来尖锐的女声:“神经病,为什么有这么多神经病?”
而张伟军却很是激动:“你是说,你现在是法音寺的主持了,那我师父呢?”
“你说那个闻梵老头?我不过是偶尔上山游玩一下,他却一定要我做主持,而且还强行给我剃头,非说我有慧根,说完就圆寂了,我真是好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师父已经死了?”张伟军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明朗坐在台阶上:“我也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你师父非对我一见钟情?你也别难过,我才难过呢,无缘无故就被拉去当了和尚,还没有享受到什么主持的待遇,就被赶下山驱魔除妖了。”
钟原很奇怪地问:“警察同志,没有想到你从前是和尚。”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出生就是孤儿,被师父捡来养在寺里,本来是要做一辈子的和尚的,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看了一部警匪片,想去当警察,就去报考了,因为我身手矫健,一下子就被录用了,如果我没有做警察的理想的话,我现在也就是一个和尚。”
那个包着头巾的明朗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说:“做和尚如果没有理想,和做一个泥菩萨也没有什么区别,你是正确的,应该为了理想而奋斗。”
钟原也表示认同。张伟军正在那里怀旧,不过想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主持,感觉一点也不爽。
苏怡其实也是在门后听着,不过大家听到明朗说的第二句话时,都不约而同地往鬼吧后窗跑,那句话是:“你们店的人都好奇怪啊,我怎么看到你们店里有个女人从窗口往外爬,现在流行爬窗子吗?”
易平安去报社的时候,被主任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说什么没有按时交稿,差点让他放了空版,好在临时被一个实习生给补上了,说到激动处,还说什么如果不行,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平安懒得和这个主任多说,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个报社里,主任还没有权力叫自己滚蛋,只不过一大清早又被和尚气又被胖主任骂,让她心里感到很难过。
她在单位露个面就回家了,只要按时交出稿子就行了,报社的作息制度还是很宽松的。
报社离自己租的房子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大马路上十分的冷清,现在人都已经上班去了,谁没事大白天的轧马路玩。
平安穿着职业套裙,背一个像郑秀雯在电影里背的那种时尚大黑包,那包大得让人怀疑里面可以偷很多东西装进去。她一边走一边抓着头皮,感觉一阵一阵的痒。
“奇怪,难道是昨天没有洗头的缘故,怎么会这么痒?”她越是这样想,头发就越是痒得不得了。
“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多头皮屑,哼,做这一行,嫁不出去也就算了,还要被摧残至老,没有人性啊!”
平安一边感叹自己的人生,一边往路边一个理发店走去。店门前那个黑白相间的圆筒,不知疲倦地转着,那理发店看起来很是冷清,这个时候又有谁会跑去洗头?一个女服务员穿着黄色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电视,店里的装修倒是非常的时尚。
就这样吧!在这里洗个头算了,也当是休息休息。
她进去后说了句要洗头,也没有细看,就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闭上眼睛,等着别人来洗。
平时都是这样洗头的,今天她当然也不会例外,不过如果她细看的话,也许会离开,因为那个女服务员的眼光,十分的焕散,像是做梦一样看不到焦点。
出租车里挤满了人,一个和尚、一个警察、两个时尚青年,再加一只不安分的鸽子,一时间车厢内全是人声。
明朗和尚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赶着去报社?”
张伟军解释道:“你不明白,在这里过夜的人离开之后都会死,如果我们去晚了,事情就麻烦了。”
明朗的胸口一下子就感觉到一种很不祥的疼痛,虽然与那个女子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希望那个女人会出事。
他暗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关心一个陌生人?得出的答案却是,因为她长的像另一个人。
明朗苦笑,这不公平吧!
苏怡被钟原挤得胸贴胸了,听张伟平这样说还不忘插上一句:“不过,这可能只是巧合,也不一定和我的酒吧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还急着挤上车做什么。”张伟军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想知道,她凭什么跑到我店里睡一夜,我要去质问她。”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快点开还不行吗?”司机的耳朵都要被吵聋了,他猛踩了一下油门,朝报社赶去。
平安靠着椅背,听着音乐,半天不见有人来,睁开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镜子前好似有一个长发女子也在等着洗头。
唉,看来都是无业女子,要不就是自由职业者,要不就是二奶,反正闲啊,在上班时间来洗头的人基本上都是闲人。
平安想了想,叫了一声“服务员”,只见那个穿黄衣的洗头妹走了过来,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上面写着飘柔洗发水,小姐的声音冷冷的:“小姐,你要用这种洗发水吗?”
“好的。”
平安闭上眼,头上有一点凉意,一只手开始在头顶打泡,手法熟练地揉搓着,把短发给盘到中间来。
平安想闭一会儿眼睛,又隐隐觉得那刚刚看到的镜前的那个女人有一点奇怪,她只是低着头,却不见有人给她洗头。
她决心不理那么多事,专心享受别人给自己洗头的乐趣。指甲在头皮上刮得真是舒服,头皮上的痒本来是像小虫轻轻地咬着一样,现在被这样一挠,反而像是里面有一层沙虫在蠢蠢欲动,害得她不停地叫着:“用力抓,再用力一点,痒死我了。”
☆.洗 头(一)
那服务员面无表情地继续洗着。忽然从平安的额头处伸下几根修长苍白的手指,指甲很长很尖,上面血迹斑斑,平安吓了一跳,只听到身后的人说:“小姐,再用力就抠掉肉了,看,已经见血了。”
平安无法忍受那种奇痒,对着服务员说:“算了,别抓了,放水去吧,要烫一点的。”说着她站了起来,背对着镜子,而后脑的头发上很明显地挂着一片断掉的手指甲。
服务员很听话地去放水了,平安准备到冲水区冲水,经过那个长发女子的身边时,她好奇地望了那女子一眼,只见那女子正拿着一把红色的木梳,在低头玩弄。
她准备走过去,走着走着脚步僵住了,因为那个女人面前的镜子里面,是空白一片。镜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镜子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那这个长发女子到底是什么?她回头一看,那女子还是低头坐在那里,穿着时尚,**着脚,一双美丽的凉拖放在一边,脚背不停地踢着大镜子前的柜子,一根银色的脚链也跟着晃动着,柜面上放着梳子、剪刀、毛刷、洗头水,一般的理发店柜子里应该放着毛巾。那柜门已经坏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满满一柜子带血的连着头发的头皮,血迹已经干掉,柜门随着那女人的脚背踢动而开合着。
这个时候,那个放水的服务员低着头说:“小姐,水已经热了,你来冲吧!”
那白色的水气直往上冲,明显已经是开水了,寒意从平安的脑门那里炸开,她拼命后退,却被椅子绊倒,只见那服务员拿着剪刀一步步地走过来,说着:“冲水了,冲水了。”
她无法动弹,害怕到了极点,那服务员的手已经触到脸上了,手冰凉,而自己的头发被往后扯。
“啊!”她忽然能叫出来了,拼命地尖叫一声。
到了报社,钟原丢下车费就往楼上冲,保安来问情况,只见张伟军拿着警官证,举得高高的。
“查案。”一句话让这一群人通行无阻。
报社里的人正在忙着工作,忽然看到冲进来这么一帮人都傻掉了,人人都掉头望着这奇怪的四人组合。
而张伟军却大声地说:“叫易平安出来,我是警察,有急事问她。”
有一个女人怯生生地回答:“她已经回家了,她不用坐班的。”
张伟军急得脸上的汗都滴下来了:“她家在哪里?”
那个正在打印的小女孩儿哪里禁得起这般惊吓,手指着不远处:“沿着这条路走,尽头就是了。”
话音刚落,四人已经不见了,飞奔而下,那只白鸽拼命地拍打着翅膀,羽毛纷飞,跟演吴宇森的电影一样了。
随着这一声尖叫,平安定了一下神,又认真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正是洗头的服务员,那声尖叫似乎没有吓到服务员,那人只是淡淡地加了一句:“小姐你睡着了,你做噩梦了吧!”
自己还活着吗?刚刚那么真实的一切都是做梦吗?她扭头一看,根本没有什么长发女子。就在她喘息间,只见那个服务员递过来一个瓶子,是白色瓶的飘柔,她拿着白色瓶的洗发水对自己说:“小姐,你要用这种洗发水吗?”
平安一跃而起,飞快地跑到那个刚刚坐着长发女子的位置上,看了一下椅子,上面果然有一把朱红的木梳,正是长发女子拿的那把,她伸出手去轻轻一拉那个柜门,锁是坏掉的,柜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柜里什么也没有,黑洞洞的,平安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尖叫一声,拿起包飞快地绕过那个发呆的服务员冲出理发店,没想到却一头撞到了一个肉肉的身子,平安两眼一黑,提起包就一通乱甩。
只听到一个人叫道:“施主,贫僧也会痛的,我的肉身还没有超脱,天啊!痛!”
她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捉弄似的望着她,就是在这样平静之下,却有一种直入心田的温暖,为什么会这样的温暖?难道是因为自己感觉到了这个和尚的关心?
平安在大惊之后,望着这个和尚,就感觉心里一阵安定,像是在暴风雨之后的海面,找到了一块陆地,她的心异样地颤抖了一下,又提醒自己道:“不要看他长得帅,就对人家另眼相看,他不过是个和尚。”想到这里,平安居然会耳根一红,忙从明朗的怀里挣脱,看了看周围,除他之外,周围还有三双关注的眼睛:苏怡、钟原和那个警察都在身边,而挨自己打的正是她早晨看到的那个和尚。
她的头皮还是麻的,腿还是软的,看到这几位跟见了亲娘似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然后伸出手去,嘴里不住地说:“快拉我跑,我不要在这店里,里面好多死人的头皮,太可怕了。”
张伟军进去盘查了,苏怡和钟原把她扶到不远外树下的一个木椅子上,让她喘口气。看来她已经被吓惨了,脸白得跟纸一样。
和尚望着她笑,好像她很搞笑一样,而她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叫明朗,是法号,真名不能告诉你,因为都是往事了。”
“我有问你名字吗?”平安发现和他吵架有助于自己恢复平静。
“你嘴里没有问,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在问我。”明朗很臭屁地说。
平安来劲了:“今天虽然有太阳,可也不必在树阴下带墨镜啊,你有病吧!”
“好了,施主,看来现在你已经恢复了。”
平安望着明朗气得说不出话,哼,刚刚差点还对他有了好感,真是瞎了眼,被吓出神经病了吧!
平安拍拍胸口,代表对明朗的不屑,明朗也扭过头不看她,但在旁人看来,这又何尝不是闹别扭的一对小情侣?
张伟军回来了,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平安所说的死人头皮。
平安已经缓过神来,把刚刚的噩梦给复述了一下,她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她的手却一直在发抖。明朗看着她那副样子,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承担着,镇定、坚强,其实内心脆弱无比。
明朗摇摇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自己不是已经遁入空门做了和尚吗?那些人和事不是都已经成为一个回忆了吗?
☆.洗 头(二)
这天晚上鬼吧里的生意出奇的冷清,苏怡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一连串死人事件与自己有关,又加上生意不好,神经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看谁都不顺眼,钟原看到她更年期似乎已经提前的样子,也不敢招惹她,只是尽量躲着。
苏怡在酒吧里,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东蹿西蹿,想找个什么东西出出气,最好能找一个想吃霸王餐的客人,但今天的客人却只有一桌,一个男子坐在阴暗处,眼神似乎闪闪发光,像是盯着苏怡。
遇到色狼也可以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苏怡故意跑过去,想打量清楚那个男子,再找个茬和他发生战争。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这里的老板娘,客人就是上帝。
她在那客人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都没有找到要扑上去吵架的理由,忽然那客人拍拍身边的一个椅子,然后说:“你找人吵架啊!坐下来好了,别走来走去的费神了。”
苏怡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只好在那男子的对面坐下了。坐得近了,看清了那男子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很熟悉,似乎在酒吧刚开张的那天看到过。那是一个清秀儒雅的男子,穿白色的衬衫,很干净也很普通,却总让人感觉到一点特别。
这个人也许不是特别的帅气,可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秘气息,对苏怡来说很有吸引力,而且他的眉是那样的美,像一个女子,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会是怎么样的人。
苏怡的脸有一点烧,也许是自己那副悍妇样给人戳穿了,总有些不自在。
那男子开口说:“其实吵架不能解决问题。”
“那要怎样才能解决?”
“应该解决的时候,自然会解决,耐心等就是了。”男子说得很云淡风轻。
苏怡想了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自己是很心急地等着一个结果,不管是警察的盘问,还是死亡的真相,还是鬼吧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都在苦苦地求一个结果,但实际上,日子就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不管她的心有多急、多烦,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还不如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