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小说上一章:新惊魂六计:月夜敲头人
- 恐怖小说下一章:新惊魂六计:旧衣柜里谁在哭
弹球滚向门口,医生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旁边的护士已经吓得昏了过去。医生握着手中的小刀,冲到门口,一个大步迈了出去。
“咔!”一声脆响,从医生脚下传出。
医生吓了一跳,他低下头,看见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而在医生的脚下,是一个被踩碎的灰白色玻璃弹球。
小女孩眼中开始流下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小女孩面容如天使般可爱。医生不由一阵难过,问道:“这个是你的?”
小女孩一直哭,显得无助而可怜。
“小妹妹,你不要哭了!这个是我踩坏的,我赔给你。”医生忍不住说。
小女孩突然不哭了,开始微笑。她的笑声沙哑而刺耳:“我接受你的赔偿,你愿意吗?”
医生捂着耳朵点点头。霎时间,他发现在小女孩的左眼之下,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胎瘤,鲜红而惨烈。
STORY故事八
痕迹
文/又一
1血红的眼睛
初冬了,小雪零星。
刘浩然坐在窗前,怀里偎着他的未婚妻小曼。她的头贴着他的锁骨,头发黑得发亮,闻起来很香。
小曼起身走到窗前,轻轻笑了,酒窝浅浅的:“我喜欢雪。”
刘浩然看着小曼,逆光下,身材玲珑。他觉得很满足,小曼出身富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优雅和闲适,但却并没有富家小姐的骄奢。这套房子就是小曼的父亲托关系买的,省下十几万。小区的名为“远景水乡”,取自漂亮的落地窗和人工湖。
小曼的脸离窗子很近,一说话,窗子上就留下淡淡的水雾,水雾不很均匀,小曼觉得有趣,于是用力哈气,出现了一些线条。
“你快来看呀!”她把刘浩然拖过来,刘浩然过来时,玻璃上的水雾已经消散了。
“可好玩了,我刚刚哈气,哈完了有图形呢。你也哈下试试,试试嘛。”
刘浩然无奈,也把嘴凑到了玻璃跟前哈气,果然有一些线条出来。
“你看像什么?”小曼凑过来仔细看,“像不像小兔子?”
“哪像小兔子,我看像蝙蝠。”
“不好不好,那么丑。”小曼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盯着刘浩然,“你看,不擦玻璃还是很有好处的吧,多好玩!”
就这样,这一块,那一块,哈声此起彼伏,两人兴高采烈。
玩累了,上气不接下气。刘浩然坐回椅子上,其实那些图形都很奇怪,像什么都牵强附会。他看着窗子,若有所思:“你说,这些小图形虽然杂乱无章,但是会不会是一个大图形的一部分?”他说完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
为了看看全景的样子,哈声又起,但是图像消失的速度很快,刘浩然想记住那些线条,在脑海中凑出全景,但是终于还是失败了。
关于这些图案,刘浩然没再说过什么,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不像以前那么喜欢靠近这扇明亮的窗了。
刘浩然翻着一只大储物箱,仿佛在寻找什么,找了一通,未果,于是问小曼:“你看到我的一本黑色相册了吗?”
“黑色相册?里面有什么呀?是不是老情人的照片?”小曼调皮地问。
“你到底看没看到呀?别闹了。”刘浩然有些焦急。
“你先告诉我,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小曼还是笑嘻嘻的,不过毫不让步。
“那里边是我外公外婆的照片。你到底看到没有呀?”刘浩然一边低头寻找,一边回答。
“哦,这样啊,其实我没看到。”小曼冲他吐了吐舌头。
刘浩然还在翻,然而,突然停住了,在一摞照片中,一张他和小曼的合影掉了出来,这是一次朋友来他家聚会时候给他俩照的,身后远处是那扇落地大窗。
刘浩然仔细凝视着这张照片,隐约看出那扇窗上有一些图形,不是当天和小曼哈气形成的那种一鳞半爪的线条,而是很大的图形。他忙打开电脑,寻找那张照片的电子版——电子版照片通常都能放得很大,但是终于还是没找到。他这才想起来,那张照片是朋友小李给照的,小李拿回去冲洗,给他的照片,电子版发送到他的邮箱了。
他从邮箱里找到了照片,放大到百分之二百,仔细看,但是又一次落空了。小李的照相技术很高超,为了突出人物,都虚化了背景,模模糊糊,无论放得多大,也看不清楚。
这张照片为这扇本来明亮的落地窗添了一层阴郁的色彩,刘浩然提议在这扇落地窗前挂上厚帘子,但小曼几次抗议说严重影响采光,所以都以无效告终。
过年了,小曼执意要蒸馒头,说这是她家乡的习俗,象征“蒸蒸日上”,而且能让她想起小时候的春节,有年味儿,于是架起大蒸锅,隆隆地蒸起来。
两人忙忙碌碌,馒头热气腾腾,真有年味儿。不知不觉间,窗玻璃上已满满地铺了一层水汽。
刘浩然立时想到了帘子后那扇落地窗——到底会不会有图形呢?他在帘子前转了好几圈,背后一阵阵发冷,一横心,扯开了窗帘。
窗子上密布了凌乱的线条,但太近了,他无法看清全景。后退,再后退,终于看清了。那些线条拼成的图形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眼睛,那眼睛就像从窗户中长出来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刘浩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嘴里喊:“小曼——”
小曼刚洗了手,从厨房走出来:“怎么啦,老公?”小曼一回头,看见了那只眼睛,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
刘浩然这时有些恢复了神智:“你去拿块抹布过来…”
小曼转身进了厨房,去拿抹布。
当小曼拿了抹布出来的时候,发现刘浩然张大了嘴,一动不动,定在那里。
“你怎么了?”小曼赶忙上去扶住刘浩然。
“那…那…”刘浩然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句整话,而且声音含糊。
小曼把耳朵贴近刘浩然的嘴,才勉强听清了他说的话——
“那眼,眨了一下。”
水雾形成了巨大眼睛,刘浩然被吓坏了,小曼心疼了。
小曼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用那么怕的,其实…”
刘浩然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她。
“其实那个眼睛是我搞的…”小曼慢吞吞地把这几个字挤出来。
“什么!”刘浩然张大了嘴。
小曼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黑色封皮,递给刘浩然:“这个就是你上次找的那本相册吧?”
刘浩然翻开相册,无言以对。
相册里所有的照片,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关于外貌,小曼一贯自信,但她看了照片后,却不由得觉得自惭形秽。
相片中的女孩真的很美,袖子高高挽起,皮肤像温玉,晶莹剔透。
如果不是右臂上那一块小小的紫色胎记,她简直完美得不像个人类。
“我偶然收拾东西发现的,你从没向我提起过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这么美…我一直想问你,可是又不好意思,你上次找这本相册,我问你的时候,你吞吞吐吐,又说是外公外婆,我就知道有问题——那女孩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还那么珍藏她的相片?”
“她是我前女友。”
小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们不会是藕断丝连吧?还是你没忘了她?”
“她死了,”刘浩然叹了口气,“她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她叫上官清越——那个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小曼先是一愣,随即哭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我见你对那个窗子总是疑神疑鬼的,又是查相片又是拉帘子,我就决定惩罚你一下,吓吓你。我用白色的蜡烛在窗户上轻轻画了一只大眼睛,平常是看不太出来的——况且你平时就挂着大帘子,根本不看。今天一蒸馒头,水汽都积聚在窗子上,有蜡的地方是不沾水汽的,所以就形成了一幅图画…亲爱的,对不起,我不信任你,吓坏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你是照着相片画的吗?”
“不是,我是随手画的,小时候经常临摹漫画,眼睛是画得最多的。”
“那为什么和她的眼睛那么像?”
“那是你心理作用吧。”
“那为什么那只眼睛会眨眼呢?”
“亲爱的,你太紧张了,对不起…”
小曼不断安抚刘浩然,他才渐渐不那么怕了,第二天清晨,他说什么也不去客厅,怕那只眼睛还在那里。
“水汽早就没了,不会有眼睛了,我今天就把玻璃擦了,好吗?”
“你先去看看。”
小曼无奈,只好出去象征性地看一下。刘浩然在屋里等着小曼回来,却听到一声尖叫,只好硬着头皮出去。
那只水雾形成的眼睛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红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红,像血一样。
2恐怖倒计时
刘浩然是公务员——当然,也是岳父的功劳。
家有娇妻,朝九晚五,俯拾即是的小幸福,很多人羡慕的生活。但是任何美好的东西,如果混进了哪怕零星的不和谐,就会使整体诡异起来,就像在高潮有一两个错音的乐曲,就像在暗角里多了一张怪脸的合影。
窗上的大眼睛虽已擦去,却擦不去他内心的不安,一个疑神疑鬼的人总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是多心了,还是真的存在?没人知道。
下班回家,正黄昏,眉眼不清。
在家门口,刘浩然停车,回头瞥见了一个邮递员,骑着绿色的自行车,刘浩然只是一瞥,心里一惊,再定睛细看,邮递员已经骑车远走了,只看了个背影。
他心里一阵慌乱,仿佛看到那个邮递员对着他笑,那双眼怪怪的,仿佛没有眼白,眼眶里一色青黑。
落地窗前挂了厚帘子,他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再拉开。自从“眼睛”事件后,小曼安静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她本来胆小,又心里有愧,所以怯生生的。
小曼见刘浩然回来了,接过了刘浩然的衣服:“今天我去看了信箱,有一封信,你看看。”
“信?谁寄来的?”
“没有姓名,也没有邮票,信的封皮上只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
小曼从桌上拿起了一个信封,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刘浩然接过信封,看见上面用很粗的笔写了一个数字“5”,信是密封的,没有打开。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邮递员,然而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又不像是邮递员送来的。难道那个邮递员是假扮的?他撕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他翻过来倒过去看,只是一张深灰色的纸,一个字也没有。他对着灯光看,还是一样,没有隐藏的图案。
刘浩然回头看小曼,盯着她:“这个真的是从信箱里来的?”他把“真的”两个字说得很重。
小曼知道,刘浩然怀疑又是她搞的,眼泪在眼圈里晃荡:“真的,不是我弄的,真的…”
刘浩然把信丢在桌上,默默地吃小曼做好的饭,这些天,他不怎么答理小曼,像是一种惩罚。小曼自知亏心,默默承受。
第二天是周六,刘浩然不上班。小曼和他说话,他总是用一两个字回答,小曼也知趣,不再多说。
她觉得,大房子,有点儿发空。
傍晚小曼去买菜回来,刘浩然在猫眼里看到,她手里又拿着一封信,眼神里有些犹豫。
刘浩然拉开门:“又有信?”
“是的,在楼下的信箱里。”
“而且又不是你搞的对吧?”
“你别这么说,上次不相信你是我的错,可是这次真的不是…”
刘浩然没有回答,他拿过信件,粗体字:“4”。打开信件,依旧是深灰色的纸,对着灯看,依旧没有图案。
数字变小了,像是倒计时,灰色的无字信到底代表着什么?如果倒计时到了“1”会发生什么事?小曼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但是自从上次的“眼睛”事件以后,刘浩然对她的看法改变了——这个女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她也有她的小心思和小算计,他以为已经清清楚楚看透了她,可是他错了——欺骗也许真的是女人的本能,越聪明的男人越容易被骗。
刘浩然把信与上次那封放在一起,没再说什么。
转天,周日。
刘浩然笑着说:“小曼,我们去游乐场吧?”
小曼一听高兴了:“你不生我的气啦?”
“我哪能真的生气呢?去不?”
“好呀!”
一整天他们都在游乐场,小曼看起来很开心,还是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傍晚才回家。在回来的车上,小曼说肚子疼,要去厕所,刘浩然说你再等等,眼看就到家了。
停车在楼下,小曼一把拉开车门,急着出去,刘浩然抓住了她:“你等等,咱们一起上楼。”
“可是,我等不及了呀,我要去厕所。”
刘浩然的口气不容置疑:“不行,等我把车停好!”
“真的不行,我先走了。”小曼想挣脱,刘浩然加大了力量,捏得她生疼。
小曼要哭了:“你干什么?好疼,你放手。”她猛一用力,挣脱了刘浩然的手,冲上楼去。
刘浩然不顾把车停进车位,熄火拔了钥匙锁了车就跟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小曼已经进了楼门。
刘浩然狠命地跺了跺脚。
他的计划是带小曼去游乐场,一整天都不在家,如果是小曼放的无字信,那么这样她就没机会了,他走的时候特地看了信箱,是空的。回来的时候,他和小曼一起上楼,这样小曼也没机会放信件,却不料小曼提前出去了,径直跑了回去,这样如果小曼以极快的速度往信箱里放置信件,他也不会知道。
他打开信箱,空空如也,没有信。
他的计划落空了,之前两天都连续有无字信,今天没有,是小曼没有机会放信件,还是那个无字信根本就是个恶作剧,已经结束了?
刘浩然心情很乱。他喘着粗气,上楼,摔门,轰然作响。
小曼热好饭菜,坐在桌旁,看他的眼神里透着畏惧。刘浩然心烦意乱,却又不好发作,一言不发,大口吃饭。转天就是周一了,他无法监督小曼了。
周一下班,刘浩然又看到了那个邮递员,这次他特地注意了,仔细注意邮递员的眼睛,眼睛很正常,黑白分明。也许是我多心了,刘浩然想,但是那种不安依旧挥之不去,他总觉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到家了,小曼眼神里的恐惧加深了,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刘浩然首先开腔。
小曼的声音细若游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今天,又有一样东西…”
“不早说,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放在门口…”小曼说着,拿出一条浅蓝格子围巾,递给他。
刘浩然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猛然退后了一步,身后的椅子被撞倒了,咣当一声,吓得小曼直捂耳朵。
“你这…到…到底…怎么…什么…你是…”刘浩然的声音颤抖,嘴唇发紫。
“你怎么了…不就是条围巾吗…”
刘浩然倒退几步,跑到客厅里,仿佛小曼拿的不是围巾,而是一条毒蛇:“快把它拿走,扔掉…不,烧掉!”
小曼拿着这条围巾,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你看这里…”小曼翻过围巾,上面有一个鲜红色的数字“3”。
倒计时。
刘浩然红了眼,瞪着小曼:“到底是不是你搞的,你哪来的这围巾?”
“真的不是,就在咱家门口放着…”小曼觉得刘浩然像一只恶狼,忌惮着她手里的围巾,不敢扑上来,嘶嘶地喘。
“你!去把这围巾烧了!”
“我…我怕…”
刘浩然大吼一声:“快!”
小曼手一松,围巾落在了地上,眼泪扑簌簌地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肚子疼时,你不关心我,还对我那么凶?为什么你为了一条围巾,变成这样,我真的害怕,你为什么冲我吼…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从前说喜欢我疼我爱我宠着我的…我的浩然哪里去了?我不要这样。”
说罢,小曼转身开门,跑出了家门。
刘浩然没有追,也没有说话,只是傻傻地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小曼走了,大约是回娘家了,刘浩然没有追,他觉得这至少排除了小曼搞鬼的可能。
围巾的出现,令他察觉了事态的严重,他请了病假,买了一个摄像头,绑在阳台上,对准信箱,用笔记本电脑录像。一整天,都没有人接近信箱,傍晚,他去查看,空空如也。
信箱在楼门之外,当他看信箱回来时,发现门口放着一封信。
他一直盯着信箱,信却放在了门口。他一路上楼,并没有人下去,信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放信的人就住在这楼里?
他拿起了信,信封上写着“2”,打开看,灰色的纸,一如从前。
刘浩然把三封信摊在面前,“5、4、3、2”,倒计时,五天之内,有三封信,还有一件东西,有一天间断,却是他一整天陪着小曼的那一天,小曼有很大嫌疑,但是小曼走了,仍有信送来,似乎又洗清了小曼的嫌疑。按照这个顺序,下一封信上,应该写的是“1”,也许是最后一封了,那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他背后一阵阵发冷,不敢再想。
第二天,下雪了,细密的雪末,落得很静。
刘浩然却毫无兴致欣赏,他架起了两个摄像头,一个监视信箱,一个监视楼门,无论放在哪一边,都会被拍下来。
一整天的录像,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傍晚,他再去看信箱,居然又有一封信。
从早到晚,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了,没有人投放,难道这信真的不是活人放进去的?仿佛有一双透明的纤手,轻轻地将信件放到信箱中,那信直到落入信箱,才显出形状。
信封上写着“1”,他的打开信封的手在抖,这次的信纸不是灰色的,而是有两个硕大的字:“放大”。
他端详了两个字半天,“放大”,放大什么东西?
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信,放大信!
如果离显像管电视机足够近,就会发现,其实是有很多的红绿蓝的色条组成;如果离印刷的黑白图案足够近,就会发现,其实是有很多黑白的小点组成。反过来,一张灰色的纸,如果放大很多倍,也许里面会蕴藏了其他的信息。
灯光下,他的眼睛都快贴到纸上了,模糊地看到,5号信仿佛是由很多极细小的字排列而成的,但什么字看不清。
用放大镜,他终于看出,这张纸上,不断重复着两个字:“秋千”,他身形一晃。
4号纸上写的是:“雪夜”。
2号纸上写的是:“大火”。
他的手抖得厉害,放大镜脱手而出,“啪”的一声,裂了。
那已经有些淡忘的往事,从他的脑海中破土而出。
“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我不怕你!”他疯了一般大吼,狠狠地撕碎了三张信纸,一扬手,纸片飞舞,仿佛已融入窗外的雪景。
1号信纸还在桌上,上面写着硕大的“放大”,他拿起来也要撕开,这时才发现纸的背面也是灰色的,他哆嗦着又捡起已摔碎裂的放大镜,读出两个字:“窗外”。
他下意识地猛一回头,定睛细看,窗外没有东西。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信中所指窗外是挂着帘的那扇落地大窗。
自从那次“眼睛”事件之后,这扇窗子一直挂着厚厚的帘子,从来没打开过,他一直心有忌惮,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伸手向帘子拉去,窗外夜幕已落,黑魆魆的,猛一拉开帘子,最先看到了对面楼房的灯光,他定睛细看,发现窗子的右上角有一张女人的脸,盯着他。
女人的脸很白,但是只能看清楚半边,他走近细看,发现另外半边的脸仿佛被严重地烫伤了,赤红色的筋肉,一下下地涌动着。
3操纵者
大巴车在山路上闪转腾挪,刘浩然虽困极了,但还是被颠得时梦时醒。
这是公司组织的一次旅游。湖南凤凰。昨天喝多了,没睡好,头痛欲裂。
车子把人颠疲了,没人说话,只有钝重的隆隆颠簸声。
刘浩然梦梦醒醒,恍惚之间,他看见一个少女,很美,脸贴在车窗外看着他。
他不由得内心一动,这少女真美,而且好像自己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生理的冲动,一下子渐渐清醒了。
那少女的脸还在窗子外,冲着他淡淡地笑。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这是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为什么窗外会有一张人脸?
他大喊一声:“你们看,这是什么!”
可是大家还是把头埋得很低,仿佛低低地呻吟着,那声音从他们的喉管里飘浮出来。
刘浩然突然觉得更不对劲了,周围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还是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长着同样的脸。
都是那个少女的脸,只是变形了,眼睛离得特别远,鼻子占去了脸的一半。
冲着他嘿嘿地笑。
刘浩然猛地惊醒了。
原来是梦。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总会在内心深处,有一种孤独感。这种孤独感在梦里,在刚醒的时候,是最难掩饰的。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个人,可以相互依靠。
刘浩然看看睡在身边的小曼,紧紧地搂住了她。小曼乖巧地蜷在他怀里,露出了浅浅的笑。
之前刘浩然又在帘子外面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后来仔细再看,又不见了。没过多久,小曼就回来了。小曼回来以后,并没有对他使性子发脾气,而是比以前更加温柔,对他照顾得更加细心周到。说他太紧张了,应该休息,还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他。
刘浩然生日那天,小曼送给他一个zippo打火机。刘浩然不怎么抽烟,不过zippo打火机,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小曼从盒子里取出打火机,拿给刘浩然:“喜欢吗?”
刘浩然觉得幸福:“喜欢呀,真好。你会用吗?试试。”
“好呀。”
小曼紧紧地盯着zippo打火机,仿佛有些紧张,“嘭”的一声,点着了。
火苗轻轻雀跃着,一直燃烧。
小曼就这么盯着,在她的瞳仁中,也有一个一样的小火苗,雀跃着。
火焰映着她,脸红得像苹果。
“行啦,别玩啦,咱们去切蛋糕。”
“哦,好。”小曼合上了打火机,她仿佛很喜欢这只打火机,有些依依不舍。
刘浩然去切蛋糕了,他没有看见,小曼看着打火机的眼神里,有一丝沉暗的光。
小曼对刘浩然却越来越好,这让刘浩然觉得很惭愧,以前不应该那样对她。结果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小曼总是傻傻得像个孩子,喜欢愣神,刘浩然知道,那时候,这个小丫头又神游太虚去了。
小曼本来不是很喜欢做饭,每次做饭都要求刘浩然跟她一起,不过现在她却每次都主动请缨,要求自己一个人做饭。刘浩然自然很高兴。
一次,刘浩然看到小曼在厨房里,点了煤气灶,傻兮兮地笑,并没有把锅放上去。刘浩然心想,又走神了,于是轻轻走到她身旁,突然大喊一声。
不过小曼没有被吓到,反倒继续把锅放在炉子上,然后开始炒菜,毫无迟滞和窘迫,而且笑嘻嘻地:“早就发现你了,故意愣神的,咋啦,饿坏了,小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