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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虽穷却哪受过如此委屈,正要起身理论,突然看见血液把那块裹尸布全部浸湿,模模糊糊印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似曾相识?秀才一把揭开血布。呵,原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尸。
同样是躺着,能不似曾相识吗?
秀才的媳妇传说在入太守家大门之夜誓死抵抗,为表贞洁,一头撞在门槛上,当场闭气身亡。太守之子见到手的肥肉飞走了,恼羞成怒竟吩咐下人把尸首弄进新房,将它扒了个精光,当场奸尸。
半个小时后,一具赤裸裸的女尸被一块做花的白布包裹着丢出大门,等着泼猪血祛邪。后来,秀才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边。再后来,秀才就纵身跳下了这条不知名的寒河。
秀才的尸体后来又去了哪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捡到了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凝固成一个浅黑色的小球,沉到了水底,就在我居所的附近。
我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手中把玩,当厌倦了这种灰黑的色泽之后,我就把它捏成了粉末,撒在包裹着我的尸骨的那方土里。
(二)一些灵球
秋去春来,又是一季。
我偶然发现那吸食了秀才灵魂的尸骨上头萌生了一株小苗,冲破土的积压,暴露在阳光里,贪婪的吞噬春花秋月,俨然成为一株人世间的很普通的植物。
普通么?不!它是我的尸骨的精髓,是我精气的凝固,是我肉体的重生,只有我才能看清它的本质,它确实是披着一层阴邪的外衣。
自此之后,我疯狂地迷恋上访客的灵魂。
朝代更替,江山迁延。
每到这时我的访客就特别的多。
到了无风的夜,他们的灵球就深浅不一的沉在河底或漂在河面。
蓝色的、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色彩变幻万千,在水里闪闪烁烁,煞是迷人。数量越来越大,空手已经难以一网打荆我灵机一动,沉到河底去拾了几根漏捞的骨头,将他们制成一个骨篮。
挎着骨篮去收集灵球,每次都可以满载而归。
同样是把玩一阵后,将它们捏成粉末去浇灌我那稚气的树苗。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我的树苗在我精心的照顾下已经长成了一株结实的藤条。
藤条是紫色的,中间藏着一个花骨朵,白色的瓣,一直卷缩成一团,不肯露脸。
(三)一朵奇花
我的水底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访客光临了。
时局稳定?百姓安宁?
我厌恶这些和平的因素,它们让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失去把玩灵球的乐趣。
我不能让这样的日子再继续,我意识到我必须浮到水面上去一探究竟了。
几百年了吧?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浮出水面。
还是一个夜。晚风清凉,但对于早习惯冰寒河水的我来说,这风却让我觉得有丝温暖。
河水什么时候变得墨绿?浮到河面,我才发现这一河的水早已有了质的变化。
滑润而油腻,泛着的水光不再冰寒,暖暖的墨绿在透露着某种暧昧的信息。
河中央浮着一支游船。船窗全用半透明的油纸糊上,描有花鸟仕女的图案。
舱门斜斜地挂着一缕薄纱,半遮半露。隐约可以看到舱内景象。
时不时传来一曲如诉如泣的琵琶乐,接踵而至的便是满堂的叫好。
男人的豪气,女人的柔媚,胭脂油末暗香袭人。
这曾经冰寒入骨的河水,不再冷漠的急流而去。
从今以后它将流淌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水。
我浮在水面上,一时间觉得很失落。华灯终于熄灭。游船泊岸,先是走出一些满面红光,“羽扇纶巾”的公子哥。
随后又摇出三五位娉娉婷婷,千娇百媚的女子。低着头,抱着琵琶,由侍儿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踏上早备在河畔的轿,在轿夫们吆喝声中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整个河畔重回到原始的安静状态。
这时候,又从那支游船里走出一个女子。
抱着琵琶,一袭白裙,身姿婀娜,竟走向我浮着的位置。
近了一看,居然是天香国色。
乌黑柔顺的长发挽了个鬓结在脑后,肤色如雪,弹指可破。
柳眉杏眼,玉鼻朱唇……一个美字难以概述。
“浸在水中不冻么?”
她在跟我说话?。她在跟我说话!
几百年了,第一个跟我说话的竟然是个美得如画的女子。
“你可以看见我?”“我为什么不可以看见你?”
我惊讶她的异眼,更惊讶她的胆量。
于是,开始了更深一步的对话。
她后来告诉我这条河现在叫“秦淮”,闻名天下,聚集了无数的才子佳人。
刚才自游船摇下的几位女子是秦淮享有盛名的主要因素。
她们都是八艳之一二三……
一个艳丽的女子可以倾家,两个艳丽的女子可以倾城,三个艳丽的女子可以倾国,那八个呢?
“那你呢?八艳之几?”
“我?”她不禁轻笑,未语。片刻之后她拨弄怀里的琵琶,唱起一支哀怨缠绵的小曲。
天地万物如果已经死绝,在听到此去后也应该重新显灵。
“什么曲子?在我以前那个年代闻所未闻。”
“后庭花,玉树后庭花……”
她幽幽的说。
我第一次在水中睡得如此安稳。
第二天夜里,我听到河岸似乎很嘈杂,便再次浮了上去。
历史是不是总是惊人的相似?
曾经的一幕在我眼皮底下重演。人们又从水中打捞出一具尸首。不过,这次不是秀才,而是歌女。————乌黑柔顺的长发挽了个鬓结在脑后,肤色如雪,弹指可破。在水中浸了一夜,秀发早已粘成一鬓牢牢实实的巴在脑后,皮肤被河水侵蚀的只剩下空白,浮肿的身体只稍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破出一滩水。
如果可以,我不想让她做我的访客,太美好的事物我收留不起。
她还是成了我的访客,这就是命。
从人们的议论中我知道了她的身世。原来是前朝一个大官的掌上明珠,前朝覆灭后,全家三十一口人被抓,生死未明。独剩下她躲在粪桶里逃出生天。
她沦落到烟花之地,全为从那些来这里买醉的达官贵人口里探知家人消息。
昨夜,从一位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官口里,她终于知道她打听已久的事。就在她逃离京城的第三天,家人全数被扣上谋反的罪名秘密处斩。
——“浸在水中不冻么?”
她的灵球是红色的,火一样的明亮,血一般的冶艳。
当我将她的灵球捏碎撒到那株不肯开花的藤上时,久闭的花瞬间开放。
粉白的花瓣,嫩而润。花心是一颗血红的珠,像几百年前我掉下的那粒泪水。
往事重新袭来,我知道是我该寻找那个人的时候了。
(四)一家饼店。
当我赤着双脚从水中走到河岸时,已经又过了几十年。今昔何年?海棠焉在?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恨一个人也可以让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望着水中的倒影,那碧波之中的可人儿不正是那个秦淮河畔隔江吟唱的女子?
何等的闭月羞花!!
我在过去埋着我尸骨,现在开了一朵奇花的地方开了一家饼店。
店面很小,没有客桌,后院备有一间磨面的作坊。听往来的人说,这里现在叫板桥。
我的饼店只卖烧饼,葱油的。
久而久之,我的烧饼远近闻名,人们开始叫我板桥娘子。每当我烙好一张金黄的烧饼,最先闻香而来的总是一批嘴角流油的公子哥。他们通常一拥而进,生怕晚了一步就无法从我手中接过热腾腾的烧饼。
我通常会含笑着对待他们当中的每一位,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表演狼吞虎咽,然后将它们从店面迎到磨坊。
我的面越来越精良,因为我拥有很多牵磨的驴子。
它们刚到磨坊的时候总是很倔傲,死活不肯拉着石磨往前走,有时还会发出恨恨的叫声。
我就微笑着用院子里的紫藤伺候它们。
被我的紫藤抽中的驴屁股皮开肉绽是自然,之后就会散发出一种其香,将成千上万的虫蚁引来撕咬血肉。
被抽过一鞭的驴儿之后就会变得很乖,不分昼夜的拉着磨绳绕圈,让白花花的精面顺着磨顶往下流。每次和面之前,我都会用小指尖划下血色花心的一些粉末,抻入面团中揉匀。
这样的方法不仅能使出炉的烧饼金黄诱人,还能为我增加很多嘴角流油的劳动力。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要靠它寻找一个人。
(五)一个男人
在我的驴子几乎快要挤破磨坊的时候,一个男人自东而来,出现在我的面前。相隔了几百年的岁月,你的脸还是如此的熟悉。
“小娘子,给我两只饼。”
“官人,带走还是就地吃?”……“官人?”
“官人?”
“哦,包、包着吧。路上解饿。”
很明显的,他为我的容貌震惊了片刻,然后眼睛就一直停留在我的眼睑之间再无离开。
没想到我的容貌也会美艳得让你流连忘返。我暗然失笑。无意的嘲笑在他眼中却成了有意的献媚。
看他了举足不安的神情。
“官人,你这是向何而去?”“赴京赶考。”
“嗯?好巧,奴家正好也要去京城探望边亲,路途遥远,人心险阻,正苦单行无伴。可否随官人同行,也好有个照料。”结果自然是一拍即合,收拾好行李,摘下一整个花心,兜在怀里。然后将一磨坊的驴牵到集市上换了堆银子,随后上路。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一路上,我望着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一如往日的有神,几百年的岁月或许改变的只是我一人。“叫你灵儿好么?”“为什么?”我的心蓦然一惊。
“我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总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看见你的神韵,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灵儿“这个名。”“灵儿是谁?”
“不知道,或许忘了。”
忘了?那个揪心裂肺的恶梦如何能忘?
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含羞的少女,痴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洞房花烛夜的冷漠和奚落。
如何能忘记在喜悦的烛火的跳动下,你指着我的脸嘲笑丑女也会大翻身?如何能忘记万家灯火通明,我却独守空闺?如何能忘记长相思的背后竟是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如何能忘记每天倚在窗栅前,从朝到暮迎得的是一地落叶纷飞?如何能忘记我生辰那夜,你在花楼花天酒地,我在屋里望穿秋水。一个穷得发狂的贼破门而入卷走所有的财物,在我大声呼救之时,惊慌地将匕首刺入我的胸膛。捅了一刀又一刀,肝肠寸断,内脏具裂。
如何能忘记十天后当你玩尽归来,嗅到一屋的尸臭,竟然掩鼻而逃。连夜雇人将我的尸骨抛到荒郊。
如何能忘记我尸骨未寒,你新婚之夜,给新娘轻描峨眉,说生生世世眼中只有她?
当我的一缕孤魂悲切的四处飘荡,不知该魂归何处时你却在风流快活,独自倜傥。
后来,终于到了阎王殿。我的怨刺伤了阎王的眼。
他让我赶快滚开,滚到哪都可以。
我于是选择了留在人世,就算经历数百年的孤独我也要等到你轮回转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你欠我的实在太多,我不能不要回来。
我把遗弃在荒郊,被野狗吞食得只剩残渣的尸骨埋到了河畔。
我已经没有了肉身,一缕魂在阳光之下又怎么能守候百年?我躲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在孤寂的包围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对你的恨是支持我等待的动力。
(六)一个结局
而几百年的恨在重见你的那一刻却变得软弱无力。
不是爱得那么深,又怎会恨得那么痴?
我想跟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我披着的是别人的外皮,只要你重视我、留恋我,我也甘心了。
“官人,如果我并非你眼前如花似玉的模样,你会待我如何?”“怎么说如此傻话?不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待你好。”
“那这个样子呢?”我猛然揭去秦淮女子的外皮,让献血淋漓的身躯暴露在他的眼前。
非常不幸,你仍然和以前一样,眼里只能容下美物。
他看见我的本像,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用手探鼻息,已经全无。
我从怀里摸出花心,整个吞下,然后挖出他的双眼放在手中抚摸。
血色地注视,呵呵。我将手中的眼珠镶入我干涸已久的眼眶。
我终于得到了我所要的东西。我重新回到河里,再也不愿意上岸。
因为只要在晴朗的夜里,我浮出水面,一低头,碧波里你的眼睛就会注视着我,直到永远。
七、你在你背后,不信你回头
“你,你是谁?”
“你回头看看呀。”
“啊!!!!”
传说每个人背后都有个鬼。又怎样看的见呢?
在午夜十二点,背对窗户站着,面前摆着一面镜子。接着梳头,前三下,后三下,如此循环三次,就可以见到他了。镜子里就会出现你背后要找你做替身的冤鬼,你可以跟它说话,但你每说一句话它就会问你:“你回头看看啊。”这时千万不能回头,因为每个人双肩上各有一盏“鬼阴灯”,你一回头鬼就会吹灭灯,你就会死得很惨。它会循环得问你,不耐烦了就把镜子砸碎,它就消失了,第二天起来会忘记昨晚的事情。
这个鬼传说一直在学校流传着……
一天晚上11点,2 号宿舍楼已经快没人说话了,2014宿舍里的川和寻还在聊天,闲聊之际,寻说:“川,你敢玩那个吗?”
“什么?”
“就是那个鬼传说啊。”
“啊,半夜三更的,你别吓我好不好……”
“你怕了对不对?~~”寻的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色。
川大怒:“谁说我怕了,玩就玩!”海口已经夸下了,川不得不拿起镜子和梳子,双手不停得颤抖。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打开窗户,靠着窗,一阵阵凉风吹来,他觉得清醒不少,但也觉得紧张不少。他拿起镜子,颤抖着举起了梳子。
坐在对面床上的寻说:“川,你先玩,我去躺厕所。”不说也知道,其实他害怕了。
川无奈的举起梳子,前面梳三下,后面梳……梳到第二下的时候,川又怕了,想了很久,梳了下去。等了一会,镜子里还是川俊朗的脸,但就在这时!川的脸起了变化,面色变得惨白,白得有些青,头发有点乱,脖子上青筋暴起,川的心跳迅速加快,他知道,冤魂出现了!!冷汗一滴滴从川的头上流到脖子那,他颤抖的说:“你,你是谁?”
“你回头看看呀。”这时,川吓得快晕过去了,天啊,真的,它真的说了!!他明白,他已经没有本钱玩下去了,疯狂的举起镜子用尽全身力气向地上摔去。
“咣当!”川的瞳孔急速放大……镜子……镜子没碎……因为镜子外面是用塑胶包起来的,根本摔不碎!川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么没发现呢!镜子里的冤魂露出了狰面獠牙的表情,川脊背一阵发凉,他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字,逃!他一转身,脚跨在窗户边上,跳起来想翻窗,这时,他不动了,因为他回头了!!!他慢慢转过身,看到的不是一面镜子躺在地上,而是一个身子悬在空中的鬼!!那个鬼伸出血红的指甲,抓住川的脖子,尖尖的指甲嵌进了他的肉里,川本能的想叫,想喊,却什么声音也叫不出来,他的身子不停得挣扎,血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漫漫的,川挣扎的手臂放了下来,鬼抱起川从六楼扔了下去。
这一幕却被进来的寻看见了,鬼的目光象剑一样扫了过来,寻立刻疯狂得跑了出去,冲进了厕所,锁上了门,一回头,却看见鬼正看着他!!!
他尖叫一声,鬼尖锐的爪子立刻嵌进了他的脖子,血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鬼割下寻的双手,挖出他的眼珠扔在地上,把寻的尸体吊在房梁上……
早晨,一个戴着眼睛的学生刚睡醒,半睁着眼去上厕所,却看见厕所外面挂着一个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哪个学生尿床后的被单,但好奇心的影响下他漫漫的走过去想看个清楚,脚却踩到了一些东西,他揉揉眼睛,吓得坐在了地上,他看到了一双手和两颗眼珠!他一抬头,一具尸体晃晃悠悠……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了整个宿舍楼,大家跑出来,也看到了寻的尸体。所有学生惊恐的跑下楼去,却问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啊!!!是面目全非的川!!!
前三下,后三下,你在你背后,不信你回头。
故事讲完了,但我提醒大家千万不要去尝试,不然后果怎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八、唱歌的自来水管
因为写稿子,小英总是很晚才睡觉,今晚,她的室友小琴因为和男友看夜场电影还没有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公寓里了。以前,小英总是把咖啡煮好,然后保温起来。今天她喝的太多了,刚到零点,就已经喝完了。她只得再来煮点了。
水龙头里一滴水也没有,她打电话给公寓的管理员,一个穿着制服的胖子来了。他仔细的检查了所有的连接,但一点毛病也没有,水哗哗的流着。等胖子走了,小英再开水龙头还是没水。怎么搞的?她又打了一次电话,那个胖子又来了,还是没有毛病啊!
这次,胖子还没出屋,小英就又打开了水龙头,水又没有了!胖子刚进厨房,又有水了。胖子不耐烦的走了。小英的电话再也没人接了。
这个奇怪的水龙头!咖啡是喝不成了,这样怎么写东西啊?小英一气之下睡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之间,她依稀的听见了一首歌儿在唱:“绵绵的夜儿/ 轻轻的雾/ 瀑花惊醒鱼儿梦/ 呓语湿潭岩淡淡的云儿/ 明明的月/ 花唇感动蜂儿翘/ 蜜香溢枝间散散的忧儿/ 落落的闲/ 玉扇轻摇女儿肩/ 相思漫闺轩……”
这是在做梦吧?还是小琴回来了?这么好听的歌,是谁唱的?怎么这么熟啊!难道以前听到过。不会的,做梦常常这样的,这是神经过敏了,该死的编辑!
小英并没有醒来,只是继续睡着。她的意识游荡于现实与梦幻之间了。
门铃声?是小琴吗?她有钥匙啊,唉,又是做梦了!不对,是有人在敲门啊!
小英睡眼惺忪的去开门,没有人啊!为什么今晚有这么多怪事啊!小英又回到了卧房,她还没有上床,就听见厨房里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水龙头没有关好?便向厨房走去。
推开厨房的门,她惊呆了。
一个穿着旧式工作制服的年轻人正在拆开墙壁上隔板。
“你是谁?”小英惊恐的大叫着。但年轻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快速熟练地把用来遮挡管道的饰板一块块撬下,一段涂着锈红色防腐漆的自来水管露了出来。
“你再不住手,我要报警了!”小英边喊边向客厅的电话跑去。年轻人没有追来,他还在继续拆墙。
没人接110 的报警电话,奇怪!这是不可能的?!她又去包里找手机,手机上没有信号显示。她想冲出门去向大楼管理员报警,但大门怎么也打不开了。通向阳台的门也打不开了。见鬼了!她吓得缩在客厅的沙发边上,静静的听着厨房里拆墙的声音。
不一会儿,拆墙的声音停止了,小英听见年轻人在轻轻的说:“小红,我又来看你了,你现在好吗?”
那首歌又唱了起来,这是一个女人好听的歌声,歌声中充满了欢欣和渴望。
这是谁在唱?跟刚才她听见的一样。小英试图冷静下来,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摸了一下身边的玻璃茶几,冰冷的。再摸索一下沙发,软软的。这不是在做梦啊。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
小英站起身来,穿过厨房开着的门,他可以看见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你唱的还是那么好听啊!”年轻人依在水管上,沉浸在柔美的歌声中了。曲子唱完了,一片宁静中,小英隐约能听见水管中哗哗嘀嘀的流水声。
“我这么长时间来看你一次,你不怪我吧?”年轻人在轻轻的自责。然后他把耳朵贴在水管上,甜甜的笑着。好像那个水管已经回答了一切。
这一定是一个梦,不然为什么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可思议?梦里都是假的,这个梦也许……小英现在并不是十分害怕了,她慢慢的走向厨房,生怕惊了那个年轻人。从前梦感觉为什么那么虚幻,今天为什么这么真实?
“这里多冷啊,”年轻人紧紧的把脸贴在冰凉的水管上,“你得小心身体,有事情记得去找王爷爷,他人可好了……”
年轻人还在不停的跟水管说着话,说两句就等着水管来回答,然后高兴地笑着。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那个歌声又响起了,年轻人在歌声中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他吻着水管,热泪盈眶:“我不能常来看你,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眼睛看不见干什么事都要小心点。”歌声突然变得凄凉起来,听得小英也泪水涔涔了。
年轻人背上那个老式的工具皮包。静静地走了,没有看小英一眼。似乎小英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再看厨房时,那扇墙好好的,似乎根本没有动过,她扒在墙上看了半天,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是梦嘛,就象是一个鬼怪的故事。
那是谁在唱歌呢?小英甚至记住了整个的旋律。这是一首多好听的歌,但愿明早起来时还请的清楚,让两个搞音乐的朋友把这歌写下来。傻想什么啊!睡觉,奇怪的梦!
门铃又响了,小英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穿制服的瘦老头。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了点声音。”瘦老头问。可能是刚才小英检查墙壁时发出的。
“没发生什么事!”小英不敢讲,因为别人一定以为她疯了。
“打扰了!都十二点半了,你还不睡觉,一定工作很忙吧?”瘦老头向电梯走去了。
“不可能,我上床时已经十二点半了,这……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小英迷惑的看了一眼电梯上的钟,真是十二点半啊。时间停止了!小英大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一个星期后,小英出了院。但她始终被那个噩梦纠缠着。至今她还不知道那晚自己是真的碰上鬼了,还是在做梦。医生说她是过度的脑力活动压抑了理智思维,建议她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工作。
小琴帮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小英不敢再呆在公寓中了,她打算搬走了,当她去找大楼的管理科办理手续时,那个瘦瘦的老头接待了她。
“听说你发生了点意外?”
“没有,我只是想搬到海边去。”小英不想重提此事。
“哦……”瘦老头看着小英,笑笑。
“我想尽快搬走,搬家公司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会来搬东西,我想……”
“走之前,你想知道那晚你看见的是什么吗?这对你以后有好处。”瘦老头还是微笑着。
“你知道什么?”小英也觉得这个阴影如果没有解释,会陪伴自己一生而让自己始终沉浸在恐惧中。
“很久以前的事了,一个盲女和一个水管工的故事。”
“他们还唱歌?”
“一首多么好听的歌,那是小伙子为那个可怜的姑娘写的,可惜姑娘只唱过一次,也是这一次害了他们两个。”
“你是说,我那晚见的是鬼?哦……对不起,好象这么说不好。”
“二十年前,这里住了一个无依无靠的盲女,叫小红,她只在周围的餐厅里卖唱赚钱。客人们喜欢她唱的歌,她的日子过得还好。一个水管工爱上了她,他写了一首歌送给她,就是你听过的那首。”瘦老头的眼神中闪着奇怪的光芒。
“那天,盲女第一次唱这首歌,一个地痞在酒后尾随到她家,要污辱她,幸好有邻居来帮忙,打跑了这个流氓。当然,这个家伙不会罢手,他找了几个人在一天晚上,把正在约会的盲女和水管工都抓到这个楼顶……”瘦老头有点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