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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妨碍魔铃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个已经对你们说过了。”
(2)另一种催眠力量
望着秦经理那一张狞恶的面孔,苏楠突然跳起来,猛扑过去一拳将这个家伙打倒,应声倒下的秦
经理在倒下时又遇到苏楠迅速提起的膝盖,重重的撞击使他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嘶鸣。
苏楠还不肯罢休,抬脚对准秦经理那张脸踢了过去,可是林心湄制止住了她:“苏楠,这不是他
的错,他只是被那种铃声催眠了。”
“不是他的错是谁的?”苏楠怒视林心湄,突然之间她尖声叫喊起来:“是你,是你,我本应该
想到的,你根本不爱书函,你不爱他,你恨不能让他死掉!”
林心湄惊讶的退后两步:“苏楠,你在说些什么呀!”
“林心湄,你骗不了我,”指着林心湄,苏楠泪流满面:“你早就不爱张书函了,象你这样的女
人根本就不会爱上一个人,你厌恶了他对你的爱,那不仅意味着一种承诺更意味着一种责任,这种责
任让你厌恶,所以刚才在电梯口时你不仅没有往外拉他,反而用力向里边推,你巴不得他快一点死掉
才好。”
林心湄颤抖起来:“苏楠,你这种责怪是没有根据的,我和张书函两人的情感,决不会因为任何
事情而改变,这一点,你同样也知道。”
“林心湄,我受够你这种虚伪的表白了!”苏楠怒气冲冲的拨出手枪:“我现在要下到电梯坑道
里去救回书函,他是我的,无论死活都是我的,谁敢阻拦我,我不惜先杀了她!”
看到苏楠满脸杀气,林心湄不由得倒退一步,向知真子求助:“知真子,苏楠这个样子不对头,
你快劝劝她吧。”
知真子走上前来:“苏楠,你无论如何也要冷静下来,电梯摔下去了,我们现在只能走楼梯,前
面等待我们的危险会更多,你的冲动只会误事。”
苏宁也躲在后面嗫嗫的劝道:“楠楠,这里是十七楼,人从电梯里跌下去不会再有机会活命的,
我看张书函他多半是已经……”
“闭上你的乌鸦嘴!”苏楠粗暴的打断的苏宁的话,又狠狠的瞪了林心湄一眼,掉头向楼梯口跑
了过去。
林心湄尾随着她追到楼梯口处:“苏楠,苏楠。”苏楠对她的叫声根本不予理会,只顾噔噔噔的
向楼下飞跑,她是受过严酷格斗训练的女特警,林心湄怎么可能追得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拐过楼角,
那奔行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
知真子走了过来,看着空空荡荡的楼梯苦笑着摇头:“用不着说话,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你是
想问苏楠是不是也被催眠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是的,她被催眠了。只不过,催眠她的不是那妖异
的铃声,而是另一种力量。”
他突然扭着看着林心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种力量同样也作用于你的身上,只不过,苏楠的
气质里缺少你这种历练出来的冷静,所以,邪恶与污秽的力量才得以趁隙而入。”
“你们不要再高谈阔论了好不好?”苏宁近乎无望的流着泪,紧拉着知真子不放:“你们快去追
楠楠啊,她一个人去很危险的啊。”
转过身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知真子的声音中居然透出几分绝望:“有时候,
我们的力量只能顾及到力量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超出了这个范围,纵然是你再如何努力,也只能是徒
劳无奈。”
苏宁急了:“你们不肯去,我一个人去,我不能让楠楠独自去冒险。”她赌气的向楼梯下面跑去,
但只跑下两阶台阶,她突然站住了,满脸惊恐的环顾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楼道里弥漫起一股腥臭的雾气,这种雾气的颜色与苏宁在噩梦中所见到的一样。
潮湿、阴晦、肮脏、污秽、邪恶,散发着一种积年腐尸才会有的恶臭气味。
一具腐尸就在这邪恶的迷雾中逐渐浮现,他象是刚刚从阴沟里钻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长满了青
苔和色彩鲜艳的毒菇,四足着地,他沿着楼梯费力的爬行过来,到了距知真子不足两步的距离处,他
停下来,抬起那张皮肉烂尽的脸,默默的看着他的猎物。
恐怖的静寂之中,知真子失笑了起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具腐尸,只不过是一个幻像!”
知真子的话音刚落,象是挑战他的错误结论一样,腐尸猛然间发出一声怪叫,疾速的扑起,竟将
猝不及防的知真子扑倒在地。一排锋利的牙齿,利刃一样切入了知真子的肌肤。
“啊——”知真子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现在如果谁要是再说正在噬咬他的这具腐尸只是幻像,知真子肯定会第一个反对。
(3)真实的幻像
林心湄和苏宁两个人吓得呆了,远远的逃开不敢近前,苏宁更是把双手紧紧的遮在眼睛前,连看
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知真子被扑倒在地,双手双脚胡乱的扑腾着,折腾了好一会才从身上掏出一大把画着符咒的黄纸。
“啪,”的一声,他把一张符咒贴在腐尸身上,腐尸不快的咆哮一声,继续用他的利齿噬咬知真
子的身体。知真子痛得满头是汗,又把第二张符贴在腐尸身上,腐尸仍然没有反应。知真子急了,不
顾一切的把那一大堆符哗啦啦全都贴了上去,腐尸呆了呆,趴在知真子身上不动了,可是他的利齿仍
然咬在知真子的一根肌键上,稍微一动,就痛得知真子汗流全身。
“过来帮我一下,”知真子呲牙咧嘴的向林心湄和苏宁求救:“这个家伙活着的时候多半是个警
察,咬住条线索就不肯松嘴。”
知真子叫了好几声,林心湄才和苏宁手拉手,几乎是闭着眼睛来到他身边,一边呕吐着,一边把
知真子的那根肌键从腐尸的牙齿缝里剔出来,知真子终于站了起来,他嘟嘟哝哝的揉了揉血流不止的
伤口,说了句:“太臭了,我得先去洗个澡。”说完他掉头回到了苏宁家中,林心湄和苏宁紧跟在他
身后,两人一进门就跑进了卧室把门锁上,好象这样就会安全了一样。
知真子则冲进浴室里,象刚才的张书函一样冲洗起来。
哗哗的水流声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安谧感觉,苏宁悄悄的掀起蒙在头上的被子,看了看默然抱膝而
坐的林心湄,说道:“你不要怪楠楠好吗?她对男孩子很挑剔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因为一个男人
而变得这样冲动,不要怪她。”
林心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怪她的,真的不会。”
“那就好,”苏宁坐了起来,希望借助闲聊放松一下过于绷紧的神经:“你说,楠楠一个人冲下
楼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不会的,”林心湄安慰她:“苏楠胆气过人,有勇有谋,又受过严酷的体能训练,即使有危险
也不会伤害到她。”
“那么你说,刚才那一具腐尸到底是不是幻像?”苏宁问到这个问题。
“这个……知真子不是说过的吗,是幻像!”林心湄自己也拿不准。
“可是他又跟秦经理说过腐尸是真实的啊,是死者在生前受了催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他刚刚还被腐尸咬成那么个样子。”苏宁质疑道。
“这个……”林心湄硬着头皮胡乱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也受到催眠的原因吧,催眠我们的
指令中包括了认同腐尸在存在,所以尽管我们极力否认腐尸的存在也无济于事吧。”
事实上林心湄也是满脑子的问题要问,又怎么能回答得了苏宁一个接一个提问?她急忙把话题岔
开:“对了,刚才你说到秦经理,他没有进电梯,也没有走楼梯,可是我们回来时怎么没有见到他呢?”
“会不会是……”苏宁还要乱猜一气,突然之间卧室内的一房衣橱门猛的从里边推开,秦经理手
执一根木棍,满狞恶之色扑了过来,对准林心湄一棍打下。林心湄不及躲闪,一棍子被打在肩上,痛
得她失声惊叫,跌到床下。
秦经理还待要打第二棍,林心湄忍痛就势一滚,抓住秦经理的一只脚裸用力一掀,咔吧一声,竟
将秦经理的那条腿折断,看着秦经理立足不稳跌仆在地,林心湄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家伙的腿骨早
被苏楠踢断了。
可是这个断腿的凶悍家伙,究竟是个真实的存在?还只是个虚拟的幻像?
顾不上想这个问题,林心湄把手里的那根还淌着鲜血的腿骨当做武器,用力的砸在向她爬过来的
秦经理脸上。
秦经理闷哼一声,被砸得血流满面,但是这凶狠的打击却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他的手伸了
过来,突兀的扼住了林心湄的喉咙。林心湄拼命的踢着腿挣扎着,想喊叫苏宁帮助她,可是苏宁却被
这意外的事件吓呆了,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着林心湄的反抗渐渐消沉下去,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4)你的欲望唤来了邪恶
苏楠飞快的在楼梯上跑动着,每跑下一层,她都要抬头看一眼楼道里的楼层标志。
十六楼、十五楼、十四楼、十三楼、十三楼、十三楼、十三楼……
当跑过第四个十三楼时,她止住了脚步。
十三楼下面的一层不是十二楼,而是十四楼,她跑下一层楼,其实是又回到了十四楼。世界上不
会存在着这样的楼层,除非是一种邪恶力量的介入,扭曲了现实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她向上跑又会怎么样呢?苏楠立即掉头向楼上奔跑,十三楼下面是十四楼,那么上面呢?她
很快跑了上去,上面仍然是十四楼。
她继续向上跑,十四楼上面,竟然是十三楼。她再一次回到了起点。
那种邪恶的力量是有意识的要将她困在这里,而且她也的确被困在了十三楼与十四楼之间。
苏楠冷笑了起来,这不是壮胆,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害怕,她背靠墙壁喘息了一会,让体力慢慢
恢复,无论那种邪恶力量是什么,她一定要让自己保持最佳的体力状态与之交锋。
忽然之间她的眼睛落在楼层的进口处,楼道里的空间被扭曲改变了,那么原有的楼层是否依然保
持原来的样子呢?
她推开门,走入了十三楼。
门开处,漫天的腥红色迷雾席卷进来。果然没错,这道门已经被非法链接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
从这里,她将步入异界,腥风刺骨,阴寒遍地,啼号四起,流云污秽,在这个恐怖的异界中会有什么
等待着她?
她终于听到了那个诡异的铃声,这铃声就如同弥天的血雾无处不在,又如同刺骨的阴寒肆意流淌。
然后苏楠看到了苏宁所讲述的那个噩梦的全部场景。
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倚坐在腥云之际,正疯了一样的拼命摇晃着手里的黑铃,在他的脚下葡伏着
大群的腐尸,不停的呼号哀啼着,那呼号之声悲切阴恻,听在苏楠的耳朵里让她遍体生寒。
“嘎嘎嘎,”看着苏楠,奇丑男人暴发出一阵怪戾的尖啸:“过来吧,女人,你不是期待着我吗?
我就在这里。”
“你就是朱建风吧?”苏楠冷笑:“我所期待的是圣洁与纯净,你不过是污秽与邪恶的总和,你
在这里或者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与我的期待又有什么关系?”
“神圣?”朱建风放声怪笑:“你也配谈神圣?告诉你,在这极天异域,神圣的东西只有一样,
那就是我无所不在的力量。 ” 突然之间他把头伸了过来,那肮脏的嘴唇似乎就贴在苏楠的耳朵上:
“或许我们之间可以做个交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妖异的魔力,每一个字都挑拨着苏楠的心灵:
“你期待日久的一个交易!”
“与你做交易?”苏楠不屑的冷笑:“朱建风,你不配。”
“你会同意的,”朱建风放声大笑:“不要忘了,是你肮脏的欲念呼唤我来的,如果你心地真与
圣洁或是纯净有关联,你永远也不会看到我。”
“我就是你内心深处最卑鄙肮脏的欲念的化身,难道你没有在午夜人静之时,抚摸着自己身体最
隐密之处期望着一种力量的替代吗?难道你没有在另一个女人欢娱呻吟之时萌生杀机与嫉恨吗?难道
你没有渴望着一个有归属的雄性力量抚慰你寂寞的心灵吗?”
朱建风的声音冰火一样袭掠过异界的天地之间,忽然之间惊雷一般在苏楠的耳衅响起:“现在回
答你自己,你有没有!”
苏楠的脸色扭曲起来,潜伏在心中的巨大伤痛如同一只脱了笼的怪兽,在这黑暗邪欲的滋养下迅
速膨胀起来:“有,”她的声音中有一种鲜血迸溅的激愤:“我有!我有!我有!!!这难道是过错
吗?”
“我在孤独的人世间漂泊,我在无涯的寂寞中等待,我在亘古的忧伤中期盼,我在如年的长夜中
饮泣,我所渴望的只是一个孤苦灵魂的慰籍,如果这种欲求也违背了天道运行的铁律,那么我们要这
天道的铁律何用?如果我的欲求拂逆了世情伦常与天理,那么又是谁建立起了这种意在煎熬伤情者的
层层禁制?”
“好,我们成交了。”朱建风神情肃然的伸出手:“现在你就可以得到你所希望的一切,你的欲
求从此也会获得永恒的满足。”
(5)谁能从自己的内心中走开?
“等一等,”激愤之中的苏楠突然退后一步:“告诉我我需要付出什么?我的灵魂吗?”
朱建风略感惊讶的望着她:“不,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也不会失去,你只有得到,只有满
足。”
苏楠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朱建风,我不相信你,我不会相信邪恶的力量,纵然这种邪恶能够
帮助我获得欲望的满足,我仍然不会借助于你。”
“即使是什么也不需要付出?”朱建风问道。
“是的。”苏楠沉静的告诉他。
朱建风的神态变得恼怒起来,他执铃在手,摇晃,摇晃,再摇晃,异界的腥云在这淫糜的铃声中
海潮般翻卷不息,无数冤灵被挟裹在其中,发出了悲绝惨恸的哀号声,哀声如雨,飘扬如尘,漫洒无
际的坠落下来。
哀雨未息,腥潮未止,朱建风已经狂暴的咆哮起来:“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你在拒绝你自己!
拒绝你自己内心之中的真实意愿!!”
“如果这就是我内心的真实意愿的话,我很高兴能够看清它。”苏楠很是认真的点着头:“我们
痛苦源自于我们无尽的欲望,对蜇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欲望的洞察有助于明晰自我的意识,在这一点
上,朱建风你功不可没,所以我要说一句谢谢你。”
朱建风先是盛怒已极的大声罹骂着,忽然之间他失笑起来:“这可真有趣,你可知道一个人拒绝
自我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下场?”
“我知道如果一个人屈服于内心最卑鄙肮脏的欲念的指令的话,任其自我意识中黑暗的一面无限
膨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永生沉沦的炼狱。”苏楠有些厌倦的回答道:“我是个警员,象这种事情
我见到的太多了,朱建风,如果你再没有什么招术伎俩的话,那么我可要走了。”
“走?”朱建风邪恶的大笑起来:“谁能从自己的内心中走开?谁能从自我意识中远离?苏楠,
看看你脚下的东西是什么!”
那些东西已经存在了很久了,苏楠之所以忽视了它们的存在,只是因为它们那种丑恶蒙上了一层
伪装。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忽然之间蠕动起来,有的动作快如闪电,有的动作慢如蛆虫,有的象一种
透明的粘液,有的则象是变形的章鱼触角,它们的数量多得令人发狂,它们的颜色千奇百怪,它们的
形态千变万化,但是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却是它们所共同拥有的,那就是丑恶。
这些丑恶的存在物窜上苏楠的身体,钻入她的口中,鼻翼,耳朵,钻进她的衣服里,她的衣服在
这种邪恶物的蠕动之下迅速剥离,被迫赤着身体站在这充斥着绝望与恐怖的异域魔界。
朱建风那让人的做呕的怪笑声再次响起:“苏楠,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也许你不知道,但
我保证你几乎每一天都能遇到它们,它们来自于现实世界,在那里它们无所不在,太多的人已经习惯
了它们,太多的人发疯一样的喜爱它们,它们不是与你无关的存在,事实上,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曾经
也是你自我的一部分。”
“朱建风,不要对我卖弄玄虚!”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那种丑恶物游走爬行,苏楠厌恶已极:“这
不过是人们内心那种不洁的愿望、肮脏的欲求、从未说出口的非份之想、还有就是躲躲闪闪的窥伺目
光,黑暗之中自渎的想象。”
朱建风嘻笑起来:“认出它们来并不能证明你有多么的聪明,每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都被它们缠
绕着,你们太熟悉它们了。但是,”他的声音加大力量,变得凌厉起来:“你能够从它们认出你自己
的衍生物吗?它们从未离开过你,一直与你形影不离,并且吮吸着你的渴望与幻想而长大,现在它们
太饥饿了,如果不拒绝自己,势必会被它们的饥饿所吞噬。”
苏楠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了几声羞愧的呻吟,有一个触角形态的怪物从她身体最隐秘之处探进了
她的体内,始终持续不断的对她进行着骚扰,强力的吮吸着。意志的顽强抗拒一旦崩溃,那种空虚与
酥痒得难耐几欲使她疯狂。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源自于生命本体的欲求折磨,苏楠彻底忘记了她是来营救张书函的,竟失声的
呼唤起来:
“书函,你在那里,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力量来源,是我唯一的希望!”
第五章:生命的钟声
(1)我就是你
张书函一跌入电梯之中,就被电梯里的银子死死的抱住了,随后电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迅速坠
落下去,银子爆发出一声恐怖凄绝的惨号声。
从十七楼跌入地下的坑道之中,这个过程很快就已经结束,电梯里的银子跌成了一团肉泥。张书
函真的很想问一问朱建风,他所拥有的邪恶能力,能否再让这团肉泥蹒跚行走?
他并没有随着电梯的下坠而跌落,凝结在他身体上有一层厚厚的冰,被另一块更大的冰川吸附住
了,这座硕大的冰山好象一直漂浮在狭小的电梯里。虽然缺乏逻辑,却又顺理成章。
阴风呼啸,阴寒刺骨,冰风雪川狂涌而来,顷刻之间将他封冻在一片极天无垠的寒界之中。
冰封在冰山之中,他却依然感受到来自于体内的寒冷,现在的体温已经足以将他体内的细胞组织
冻裂,将他整个人冻成齑粉,从此化为尘粉颗粒,再也无缘一睹那个绚丽多姿的现实世界。
“幻像!这一切不过是幻像!!”张书函试图大声的告诉自己:“否则我为什么还能够自如的呼
吸,仅仅是因为这些冰雪并不存在罢了。
“我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包含在铃声中邪恶讯息通过苏宁与秦经理的传播,进入我的意识并接
管了我的思维之后的程序运行。这里的每道风声,冰山中的每一道裂痕,都是事先编制在程序之中的,
我有理由为此而感到恐惧吗?当然没有。”
说完这句话,张书函立即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冰山外水一样缓缓流淌的风中,掺杂着一个凄楚哀绝的呼救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
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是林心湄在呼救,还是苏楠的声音。但是随着呼救声再度响起,他终于听出来了,
是苏楠,苏楠正陷入绝望之中,期待着他的拯救。
他应该立即动身前去营救,如果他能够走出这座冰山的话。
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在冰川地带遥遥传来,丑陋无比的朱建风御风而至,他那双斗鸡眼厌恶的望着
封冻在冰山中的张书函,漫不经心的摇动着手里的黑色铃铛:“如果我不把你带到这里,你就会和银
子一样跌落电梯下的坑道之内,那种刹那间的快感与现在的滋味相比,你更喜欢哪一样?”
“一样也不喜欢,”张书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声波在冰山中穿行,那波动的纹络美丽壮观:“朱
建风,你带我来这里,总不会是吃饱了撑得闲极无聊吧?”
朱建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张书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伪君子最令人不齿,现实世界正
因为有了象你这样内心卑污下作却冠冕堂皇的卫道之士,才变得如同地狱般的多灾多难。”
张书函失笑起来:“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才是世界上灾难的根源,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一点。”
朱建风咬牙切齿的道:“张书函,不要再装腔做势装模做样了,你的邪恶瞒得过苏楠,瞒得过林
心湄,瞒得过世界上的所有人,也绝无可能瞒得过我,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再这样虚伪做作
了。”
张书函很想笑一笑,但是他脸部的肌肉被凝固在冰山里,只有一个意识透过冰山传递出去:“那
么我倒要请教了,阁下是何方神圣?”
朱建风爆发出一阵阴森森的怪笑:“你不认得我,这也难怪,伪君子又何尝敢于正视过自己?张
书函,我就是你。”
(2)我就是你
张书函很认真的盯着冰山外边的朱建风看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抱歉,我想我还没有
丑到你这种程度。”
“不,你比你想象得更要丑,丑陋得多!”朱建风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告诉冰山里的囚徒:
“我是你从来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最肮脏最卑劣最丑陋最邪恶的自我,我是你甚至在梦中都不
敢说出来的无耻欲望与邪念的汇集,我是你意识的贪婪的攫取,我是你期望中无限的占有,张书函,
正视你自己吧,这种机会,并不是常有的。”
张书函不再说话,他从朱建风的话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惊恐,因为他知道朱建风所说的是
真的,这正是他恐惧的理由。
“想知道你自己所做过的邪恶勾当吗?”象是喃喃自语一样,朱建风声音低微的问道。
“不!”张书函立即回答道:“决不要。”
“打碎一只美丽的花瓶,就会留下一堆残破的瓷片,事情一旦发生,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果。”
朱建风语气温和的劝道:“张书函,现实世界的绝望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逆转性,纯净的心灵一旦遭
受到邪恶欲念的污染,圣洁的清泉就会变成肮脏的污染源。张书函,不要逃避自我了,你既然遇到了
自我,又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张书函惊惧的叫喊起来,有生以来,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
恐惧,这种恐惧之强烈,使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带动着沉重的冰山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现在他
比任何时候都要憎恨这个丑陋的家伙,憎恨他自己真实内在。
遥远的地带腥云翻卷,凛冽的腥风漫卷起弥天的血雨。有一个凄恻的呼号仿佛震动天地,自遥远
的现实世界隐隐飘来:
“书函,救救我,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朱建风快活的摇着手里的铃铛,说道:“你听,这是你的女人在呼唤你,在此之前你从未让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