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抠进他的眼眶,扯落他的耳朵,咬烂他的鼻子,捏碎他的睾丸。就象一群疯狗在吞噬猎物,疯狂
中透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

惨嗥声中,张泊寒的尸体缓缓栽倒,地面上很快形成一片血泊。

对于朱建风的调查,也随着警员张泊寒之死,永远的拉上了帷幕。

第二章:午夜妖声

(1)一切都是你的

长街上响起一声碜人的惊呼,正在匆忙上班途中的行人突然步,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那个从天地大
厦跌落下来的人体上。

长发拖出一道眩目的黑瀑,映衬着翻卷着的衣衫下的肌肤白得触目惊心!高中的疾风卷过,吹得
这娇小的身躯恍如一片木叶,她在二十楼上下的地方划过一道细腻的斜线,一条雪白的手臂无望撞击
在突出的阳台上,没等人们看清楚那飞溅的血珠,地面上已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轰响。跌落者侧身着
地,整个身体几乎摔裂开,天灵盖磕击在水泥地面再次发出一声脆响,粘稠的体液溅开,星星点点的
洒落在苏宁的脚下,把苏宁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令苏宁惊骇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从死者身上的衣服上她认出了死者,这是一个名叫鸢儿的漂亮女
孩,几天前还见她不离朱总左右,却突然之间发生了这种事,让苏宁的大脑无法接受。

苏宁不敢看鸢儿那跌得残破的可怕躯体,用手遮住眼睛飞快的向大厦里跑去,一直乘电梯到了二
十二楼她的办公室,仍然无法从刚才的恐怖场景中恢复过来。

她正在喘息着,鼻翼中好象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她的顶头上司、秦经理却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苏宁,去总裁办一下,朱总找你有事。”

苏宁吓了一跳:“朱总找我?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干什么?”秦经理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阴险的邪笑:“问那么多干什么?叫你去,你
就快点去就是了。”

苏宁心里紧张起来,说不出什么原因,这个新来的朱总她一点也不喜欢,再加上她刚刚目睹鸢儿
的惨死,对朱总更是又惧怕又厌恶。

她不想见到朱总,故意把步子放得慢慢的。但是走得再慢,路也终究有个尽头,几分钟后,她站
到了朱建风的办公室门前。

她低垂着头,迟疑的抬了两下手,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扣响了房门。

“进来。”朱建风快活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苏宁推开门,走了进来。

朱建风没有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的高背靠椅上,而是姿式极端不雅的倚在沙发上,看到苏宁走进来,
他那双斗鸡眼拼命的挟了挟,这应该是表示他自己很帅的意思。然后他用手指点着茶几:“过来,你
过来呀。”

苏宁硬着头皮走过去:“朱总。”

“嗯,嗯,”朱建风开心的笑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说着话,他
的手掌一翻,冲着苏宁摇动起一只黑色的铃铛。

怪异的铃铛声一响,苏宁的胸口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猛然一击,痛得她身不由已的后退两步,后退
时感觉到碰到了后面的什么人身上,可是她回头看时,身后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正在困惑之间,朱建风的公鸭嗓子又响了起来:“咯咯咯,你这个小妞是最好的了,皮肤白得象
是瓷器,真不知道你娘怎么生的你。”他拍了拍沙发:“过来,先让我摸一摸,两个馒儿馒儿肯定也
挺软和的吧?”

苏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被气坏了,脱口骂出一句脏话:“回家摸你妈去吧。”说完,
她怒气冲冲的掉头拉开门,砰的一声又把门摔上,扬长而去。

朱建风大骇,翻着斗鸡眼不明所以的看了手里的铃铛好一会儿时间,突然怪叫一声:“怪事,怎
么不灵了?”他狂跳起来,追出去冲着苏宁拼命的摇了几下。

苏宁回头看了看他:“呸,不要脸。”

朱建风一张脸惊诧得几成白痴,忽然一个女职员迎面走过来,朱建风想也没想,举起铃铛冲着她
摇了摇。女职员的身体随着铃声晃了晃,她的表情变得僵硬,眼光变得阴冷:“我来了,我的一切都
是你的。”

推开把身体紧贴上来的女职员,朱建风追到外边对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苏宁探头探脑:“这是
怎么回事?招魂铃偏偏在这个这么好的小妞面前失灵了,这是怎么回事?”


(2)美丽的邪恶

从朱建风的办公室里出来,苏宁就立即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件事太恶心了,她很怀疑自己此后三
个月内是否能吃下饭去。

气呼呼的独自一人逛了大半天的街,她回到家里。

苏宁的家在锦文阁十七楼,1711房间,是套面积不大的两居室,大一点的房间里放着张双人床,
她的表姐苏楠经常来这里和她一起住在这张床上。苏楠是警局女子特勤队的警员,可是她已经好久没
来了,现在只有苏宁一个人住在这里。

苏宁一进门,鞋也没脱就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可又说不清楚委屈在什
么地方。

要是朱总的外表帅一些,酷一些呢?苏宁脑子里突然泛起这样一个想法。

“那也不行!那他也得尊重我!!”苏宁大声喊着,答复了自己刚才的疑问,然后她脱下鞋子,
对准墙壁上的开关掷了出去,把灯打开了。

生了好久的闷气之后,苏宁自己做了晚饭,简简单单的填饱肚子,再打开电视。可是电视里的节
目她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鸢儿从空中跌落时的诡怖画面,鲜血与脑浆飞溅时的场景一次又一次
的在她的记忆里重播。鸢儿为什么会跳楼呢?苏宁想不明白,但是凭直觉,她觉得这事多半与朱建风
有关。

逛了几乎一整天的街,再加上心绪极坏,苏宁关了电视冲过凉,早早的上床睡了。

午夜时份,突然一阵神秘的铃声响起,将苏宁惊醒。这诡异的铃声她一点也不陌生,居然与朱建
风手里的黑色铃铛发出来的声音相近。只不过,刚才那飘渺的铃声似乎并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响自
于她的体内。似乎是从身体上的每个细胞组织内部奏响的韵律,仿佛是唱颂了数亿个古老岁月的生命
本能之歌。

铃声越来越激烈,她看到了朱建风那张丑恶到了极点的怪脸。

朱建风正倚坐在一片黑暗的腥云之中,手中拿着她白天见到的那只黑色铃铛冲着她拼命的摇晃着,
摇晃着。近在咫尺,苏宁清清楚楚的看到朱建风那张充满了邪恶淫欲的怪脸,还有铃铛上镌刻的古怪
花纹。

铃铛上的花纹透露着一种邪恶的美丽,每当摇动起来,都有妖异的荧光迸出,将四周的环境照亮。

这是什么地方?苏宁茫然四顾。

四周充斥着浓浓的迷雾、散发着一种污秽的恶臭气味、腥红色的迷雾,雾气拂过苏宁的衣角,凝
结成一粒粒散发着腥臭的血滴。在这个世界没有一线光明,所有的颜色都象黑色巨石一样阴郁沉重,
流风挟带着遥远地带的不尽凄凉,把一阵浓似一阵的腥气传送过来。

铃星闪烁,腥雾飘移,恐怖瑰丽的高天之上,飘浮着粘液般的流云,有的象是庞大的变形虫,有
的象丑陋的水母,有的颜色是腥红色,更多的则从体内透射出一种妖异的荧光。这些古怪而邪恶的生
物慢慢飘浮着,不怀好意的窥视着苏宁,衬托着这个邪恶世界无望的悲凉。

有许多影影绰绰的东西在缓缓游动,经由苏宁身边时传来阵阵啜泣,她们的身体好象是透明的,
御风踏波缓行之际,腥臭的风透体而过,带来了不尽的凄惶与苍凉。

地面这些模模糊糊的游动体,是一个个已经绝灭了生机的生命。苏宁遇到了她过去的总裁吴钰虹,
那个曾经是风华绝代气质优雅的女强人,此时她的面目笼罩在一片血影之中,有一种浓烈的腐臭从她
的体内喷出,伴随着一股股的胶白色的脓液,淅淅沥沥的沿她走过的路径洒出一道肮脏。

接着苏宁又看到了鸢儿,她似乎正在大声嚎淘,可是她的声带已经摔断,身体更是摔出了许多缝
隙,嚎淘声只能从躯壳的缝隙中挤出,就象烈风穿过峡谷,带给人一种在邪恶的魔力下无能为力的慑
伏感。

又有两个女人顺着腥风飘逐而来,一个外表看起来象个小家碧玉的小妇人,只不过在这个小妇人
的脸上苏宁没有看到安适或惬意,只有一种绝望的平静与无助的凄楚。另一个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
她寸步不舍的紧随在小妇人身后,经过苏宁身边时带起一股苦涩的栖惶。

苏宁从未曾见过这两个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看到她们,就马上知道她们是谁。就好象她早
就知道这些事情,她甚至知道那个绝望的美丽少妇名字叫冯瑛,与冯瑛同行的是红曼。

苏宁甚至知道冯瑛在魔铃的指令下杀害了自己最亲爱的男人,同样的事情也曾经发生在红曼身上。
而在此之后,这些孤苦的幽魂就永久性沦为魔铃的奴隶。

所有的这些幽魂,在铃声的招唤下缓缓而来,她们每踏出一步,都带有强烈的绝望之极的恐怖。
那是一种不甘的、惊惧的、被迫屈服的无奈。她们分明是在强力抗拒,不肯听从妖铃的召唤,但是那
神秘的铃声所具有的魔力,却强迫着她们一步步走向朱建风。

朱建风在嘎嘎的怪笑:“来吧,苏宁,到我这里来,我是魔界的帝王,你必须奉从我的号令。现
在我命令你走过来。”

(3)你那美味的汁液

怪戾的尖笑声中,朱建风顺手揪住吴钰虹披在肩上的长发,用力一扭,吴钰虹的胸乳处绽开一道
缝隙,粘稠的腐液与浓汁流淌出来,朱建风咯咯怪笑着,伸出腥红色的嘴唇凑到吴钰虹身体的裂口处,
用力的吮吸着。

朱建风每吸一口,眼角都惬意的挑动一下,似乎是在品食阴阳两界最美味的佳肴,而吴钰虹却随
着他的吸吮,身体痛苦的激烈扭动着,不时的发出几声微弱而凄厉的惨嘶。

把吴钰虹体内的腐液与浓汁吸吮净之后,朱建风漫不经心的将这个躯壳丢在一边,再一次的向苏
宁伸出了手:“过来,把你那美味的汁液献给我,我是你的帝王,做我的牺牲是所有阴灵最大的荣耀。”

魔力的召唤推动着苏宁,不由自主的向着朱建风走了两步,但是另一种力量却在她体内苏醒,这
种力量削弱了魔界对她的影响,她又后退了回来。

突然之间,腥云中无数只沾着鲜血、瘦骨鳞鳞的手向苏宁伸了过来,仿佛无数冤鬼在啼号,啼嚎
之声震动天地:

“救救我,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

冤魂的哀号激怒了朱建风,他执铃在手,拼命的摇晃起来。

急骤的铃声猝起,整个世界都为之动摇,呼啸的腥风漫天而起,卷起千年不化的亘古寒冰和熊熊
烈焰。冤灵们被卷入冰火之中,爆发出一阵震动异界的惊天悲嗥。在这悲嗥声中,吴钰虹、冯瑛、红
曼和鸢儿腐臭躯壳及灵魂惊骇已极的葡伏在朱建风的脚下,任其践踏凌辱。

把一只脚踏在红曼的身躯上,朱建风盛怒的逼视着苏宁:“过来,我需要你鲜美的汁液,现在就
要。”

这一声号令之下,苏宁心里立即萌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几乎要急不可耐的解下衣衫,葡伏在
朱建风的脚下,任他撕裂自己雪白晶莹的躯体,任他吮吸自己的青春菁华。但是这种邪恶的鼓动只在
一瞬间就化解无形,她用坚决的语气回答道:“你休想!”

朱建风双眼滴出褐色的血珠,他手中的铃铛疯狂的摇动起来,极远的天边寒冰与流火翻江捣海般
的剧烈碰撞起来,数不清的冤魂在这种强大邪恶的力量辗压下惨嗥声着化为齑粉,飘飘洒洒的渗入腥
云之中。

腥云更加厚重,血腥气息也更加强烈了。

苏宁依然站立在原地,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被凝冻在无边的冰雪世界,她那美丽的身体也成为了
寒冰的一部分,清澈、透明、体液凝成乳膏状态,有一种恐怖的僵硬好象已经存在了万千世代,极天
远地,霜雪流冰,她知道自己将永恒的冰封在寒冷的疆域。

朱建风哏哏的笑着,伸出血淋淋的舌头舐舔着苏宁的身体,舌尖的热力是魔域妖界唯一的热力来
源,一种麻痒、酥软、温和、快慰、不尽的舒适,极度的泌馨。这种神秘的魔力唤醒了苏宁的意识,
她无望的啜泣起来,生恐这种舐舔会突然中止,恐惧象寒冰一样贯穿了她的肌体。

似乎洞澈苏宁内心的愿望,朱建风突然中止了舐舔,他用阴冷的声音挑逗急得快要发疯的苏宁:
“告诉我,你需要这个,是不是?”

是的!是的!!是的!!!苏宁想用发狂的声音告诉这个魔鬼:我需要!需要这种黑色的淫欲慰
籍我孤寂的心灵,我需要这种邪恶的力量注入我的身体,来吧,舐舔我吧,抚摸我吧,请撕开我纯净
的灵魂,请啜饮我的生命清泉,我愿意用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切,交换你邪恶的温暖,那怕这温暧只
是瞬息刹那,那怕这温暖要用地狱中万年不化的流冰来交换!

对邪恶的疯狂渴望迫使苏宁大声的叫喊起来,可是声音奏响在异界,她听到的却是一个“不”字。

“不!你休想!!”她听见自己的灵魂用冷静的声音回答道。

朱建风那张丑陋的怪脸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与疑惧,他怒不可竭的后退两步,戟指苏宁,对身
后的腐尸们吩咐道:“撕碎她,把她撕成碎块,我要用她那滚烫的血浆祭祀魔铃的怨怒,我要用她鲜
美的汁液洗涮魔界的耻辱!”

腐尸们听到命令,立即疯狂的向苏宁扑了过来,浓烈的尸臭穿破为寒冰凝固的僵冷空间,那一只
只流淌着腐臭粘液的手掌与残碎的牙齿,开始撕扯起她那柔弱无助的身体。

肢体被折断,内脏被拖出,滚热和鲜血喷泉一样狂涌而出,强烈的撕痛与恐怖令苏宁心胆俱裂,
不已自主的,她拼命的惨叫起来。

“啊啊——啊——”

(4)魔铃追来了

“啊啊——啊——”

苏宁被自己的惨叫声惊醒,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眨着眼,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
的喘息着。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怪梦?”她倦缩在被窝里好长时间,才惊魂未
定的赤足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噩梦中的场景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现在还能够感受到来自
于冰川世界的那种极度阴寒,身体仍然未能从寒冷的僵硬中恢复过来,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陌生僵
冷。

喝下热水后,体内的凝冰开始融化,她甚至能够听到冰封的体液解冻时的声音。苏宁被自己的这
种古怪感觉吓了一跳。

“啪啪啪,”窗户上的玻璃突然传来几声音响,好象有人在拍打着窗户。

苏宁先是吓得一激颤,旋即困惑起来,她这里可是17楼啊,窗户外边又不是阳台,怎么会有响声
发出来呢?

正在恐慌紧张之中,窗外的玻璃上又响起了几声:“啪啪,啪啪啪!”这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许
多,也清晰了许多,带出了几分急切的感觉。

苏宁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转过身,心惊胆战的望着窗子。

窗前悬挂着厚厚的杏黄色的绸缎窗帘,这种颜色还是表姐苏楠当时执意要挑选的,苏宁一点也不
喜欢这个颜色。此时窗帘平静的垂悬着,杏黄色中透露着一种安祥与宁静的气氛。可是,就在窗帘后
面,那个清晰的声音继续响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不停的拍打声中,苏宁隐约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苏……宁,苏……宁,让……我……进…
…去,让……我……进……去。”

苏宁尖叫一声,飞快的跳到床上猛的用被子蒙住头,可是,心里那种惊讶让她又慢慢把被子撩开,
于是,那个凄楚的声音听得更加真切了:

“苏……宁,苏……宁,苏……宁,你不要抛下我不管啊!”

耳膜中回荡着心脏的激烈搏击声,苏宁强压抑住恐怖的感觉,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慢慢掀开窗
帘向外看去。

窗外有个影子在闪动,月光太晦涩了看不清楚,突然之间有一张狞恶恐怖的脸紧贴在玻璃上。

苏宁再次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她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看都不敢看。

那个恐怖的声音仍然叫着她的名字,此时已经听得真切清晰:

“苏……宁,苏……宁,不要抛下我,救救我,救救我吧!魔铃已经追来了,只有你能够救我,
只有你!”

苏宁绝望的呻吟了一声,再次鼓起勇气,偷偷的向窗外张望了一眼。

窗外,的确有一张脸趴在玻璃上。这竟然是白天时从天地大厦高层跌下的鸢儿。她那张摔得残破
不堪的脸紧紧的贴在窗户上,和她在刚才的噩梦中见到情景一样,黑褐色的浆液缓慢的从她头骨上的
裂缝中流出,流经那张七扭八歪面目全非的面孔,就象一张颜色对比强烈的恐怖写意画。

夜风突起,鬼火猝燃,妖异的铃声再度飘遥而来。

妖异铃声并不是响自于现实空间,而是源自于为邪恶力量所把持的异界魔域,传播它那恐怖节奏
的不是空气,而是灵魂的惊悚。

在这邪恶铃声的召唤下,鸢儿残破的肢体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她反抗的意愿是如此的微弱,在魔
铃的强大力量前只能是徒然束手。苏宁清晰的看到鸢儿的肢体在魔铃暴力的侵入下裂开,激射的腐液
喷射在窗户玻璃上,那种哧哧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苏宁放声的嚎淘起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以前她曾经做过一些很怪的恶梦,还有些梦
境充满了恐怖。但是,再恐怖的梦境也无法跟她现在见到的相比,午夜,噩梦,怪脸,可怕的呼声,
这已经是恐怖到了极点。

突然之间,铃声的强度骤然加大,叮咚咚,叮咚咚,恐怖的铃声无休止在这间狭小的居室里回荡
着,撕扯着苏宁的耳膜,仿佛异界的邪铃已经飘移到现实之中,令苏宁感受到极度的绝望与惊骇。

她拼命的捂住耳朵,身体如同寒风中的木叶,拼命的瑟缩颤抖着。

突然之间,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打,苏楠出现在门前:

“宁宁,怎么按了这么半天的门铃你也不说开门,幸亏我有钥匙!”

掀开被子,呆呆的看了表姐苏楠那张愠怒的脸,苏宁突然之间拼命惨叫起来:

“啊啊——啊——”

(5)我不过是一个死人

听到苏宁的惨叫,苏楠猛然一惊,疾步奔了过去:“宁宁,宁宁,你怎么了,是我,我是楠楠。”

苏宁却根本不理会苏楠的安慰,仍然是双手捂在耳朵上拼命的尖叫着,她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张
脸铁青僵冷,肌肉扭曲,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映射出一种强烈的恐惧。

被苏宁这副模样吓坏了的苏楠拍打她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但都无济于事,急切之下她也
哭了起来,冲着门外大叫起来:“书函,书函,你们不要站在门外看啊,过来帮帮我!”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肤色黧黑,灼痕斑斑,象是遭受了毒虫的噬咬又弃置在阳光下曝晒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苏楠喊叫的张书函,跟在他身后进来并随手把门关上的一个气质优雅慧黠伶俐的女孩,
名叫林心湄。

张书函与林心湄是一双经历过磨难的情侣,苏楠在最近的一次危险经历中与他们邂逅,这一次带
他们回来是想在苏宁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还未进门,就听到了被吓坏了的苏宁的不停惨叫。

进来之后,张书函的脚步放慢了,林心湄则快步走进卧室,帮助苏楠把苏宁按在床上,然后翻开
苏宁的眼皮看了看,简短的说道:“她受到了什么刺激,刺激强度超过了她神经的承受能力。”

“怎么办,书函,”苏楠六神无主的看着张书函:“宁宁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要帮帮我。”

见苏楠不理会她,却只跟自己的男朋友张书函说话,林心湄心里不是滋味,打断苏楠的话对张书
函说道:“书函,外边有人敲门,你看看是不是邻居家被叫声惊动了,跟人家道个歉。”

张书函应了一声,站在门前却没有动。林心湄催促他:“快点啊,你听人家敲得都已经不耐烦了。”

的确,敲门声先是非常的礼貌,非常的富于节奏感而轻微。但是很快这种礼节性的告之就失去了
耐心,门外的人正在用力的敲着,不仅是用力敲,而且拼命的摇晃着外层的防护门,象是外边的人已
经等得太急了,再要是不开门的话就要把门板御下来。

张书函慢慢走到门前,看着门框上被震落的白色粉尘,脸色凝重。林心湄见状正想再催促他一下,
忽然之间,她嗅到了空气中的那种怪异氛围:“什么气味?怎么会这么臭啊?”

这种气味是从门外透进来的,先是丝丝缕缕,而后慢慢汇聚成形,越来越强烈。站在门前的张书
函早已经嗅出来了,这种气味,是尸体腐烂时所发出的特有气味,是一种郁闷腐臭,带有刺鼻压抑,
直抵人的五腑六脏象是要把人的脏器全部掏出来的那种呕吐力度。

林心湄终于察觉到事态的异常,她的反应非常敏捷,一个箭步冲向窗前,拉开窗帘想打开窗,驱
散这种奇异的尸臭。可是窗帘刚刚拉开,她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但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再落下窗帘
若无其事的走到苏楠身边,帮助她安慰尖叫不止的苏宁。

苏楠也是一个心细聪慧的女孩子,虽然林心湄佯装若无其事,但却瞒不过她的眼睛,悄悄的凑到
林心湄耳边她问了一句:“窗外有什么?”

“血!”林心湄只回答了一个字。

只这一个字远不足以形容她在掀起窗帘时所受到的惊骇,她看到的窗子玻璃上涂了厚厚一层颜色
发乌的液态物,这种物质粘稠恐怖,正顺着窗户上的缝隙蠕动着想要钻进室内,仿佛是有生命的丑恶
生命体,在急切的追猎着食物。

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苏楠从林心湄回答时的神色变化上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可怕程度,她没
有多说一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站在房门前的张书函。

张书函始终站在门前没有动,门扇的摇晃越来越激烈,却在突然之间,门外恢复了寂静,一个阴
恻恻的声音丝丝缕缕的从门缝里透进来:“苏宁,苏宁,时辰到了,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们早该上
路了!”

门外的声音怪异,尖锐,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尤其是那种类似磨擦的碜人节奏,绝非是生人所
能发出来的。

张书函开口了,他问道:“你是谁?”

门外好长时间的寂静,如果不是那种腐臭味道越来越浓烈,几乎让人怀疑门外是否真的站着一个
什么东西。就在这窒息人的静寂中,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居然带有一种悲凉与辛酸:

“我是谁?不过是一个死了多日的人而已。”

第三章:阴寒幻界

(1)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门外的腐臭在加剧,门外的哀号如砂石磨砺般碜人恐惧:

“我生前的名字叫赵鹏,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腐臭的尸体。我生前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但是她现在
正侍奉在魔铃座下,并用自己的美丽尸体培植腐臭的浆液,以供魔铃的吮吸。我来,是要带走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