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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在街道上走着,这些人看都不看周玦。周玦和那些人擦身而过,也没有主动去询问,他觉得这些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回想起来却都不认识。事实上,他们的确都不曾相识,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周玦心里发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野林子到这样的小村子,其实这种村子在公路边也很平常,在南方的郊区处处可见,住着一些打散工或者维修公路的农民工,还有一些当地的农民。在村子的后面一般都是农田,种着一些时令的熟菜。只是,周玦此刻觉得这个村子怎么都显得有些突兀。
突然,他听到村子的一间屋子里出现了哭喊声,哭喊得声嘶力竭,而且声音也有些熟悉,他总觉得这里的人真的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想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发现居然是陈昊。
周玦讶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昊说:“跟我来。”
第十四章 另一个答案
周玦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四周寒风冷冽,几乎把一切都蒙上了青灰。周玦大脑里闪过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是不是真的陈昊?
陈昊见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别发呆,快跟我走。”
说罢便拽着周玦往一条小巷赶,当他触碰到陈昊的一瞬间,只感觉大脑连着脊椎的地方一阵刺痛,好像什么东西被拉断了。他抚着额头看着陈昊的背影,很快,他被陈昊带到了小镇的深处。周玦忽然闻到从身后传来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四周的颜色顿时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红。
周玦纳闷儿地问道:“他们在烧什么?”
陈昊没有松开周玦的手,道:“有人死了,在跨火。”
果然在转弯处的一块空地上,有一群绑着白腰带的人,一个个像跳绳一样从火上越过。这是一种古怪的仪式,周玦数了一下人数,一共是七个人…
周玦感觉到一种不安定的恐惧,他盯着陈昊的肩膀,陈昊的手心传来了热量,周玦握紧他的手道:“陈哥,这里是哪里?”
周玦握着陈昊的手,而陈昊依然背对着周玦,边走边说:“不知道。也许是南京附近的某个小镇,总之我们是中途下车了。”
周玦想要放开陈昊的手,但是因为那份温度而迟疑了,他继续追问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周玦等着陈昊的回答,他觉得陈昊手心传来的热量越来越少,好像那只是他心中的错觉。周玦试探地问:“陈哥?你怎么不说话?”
陈昊依然没有转过头,两个人的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拉得有些扭曲,许久陈昊才开口道:“你见到她了?”
周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陈昊缓缓地转过了脸,眼神变得非常冰冷。周玦心中隐约升起一股寒意,他连忙甩开陈昊的手,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问:“什么?”
陈昊皱着眉说:“菇兰,她在这里应该留下了最后的信息,她…还活着吗?”
周玦警惕地看着陈昊说:“不知道,我没看到她…”
陈昊苦笑着遥头:“也许没机会了,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陈昊拍着周玦的肩膀说:“走吧,胖三、瘦猴他们都在等,放心,我没问题。你遇到的事,叶炜可以给你解释。”
周玦见陈昊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心中顿时像失去了某一种拉力,直接落到了深处。他无奈地说:“我没见到陈菇兰,但是我听到了她和顾老及老赵的谈话。顾老和老赵最后抛下了她和殷叔。”
陈昊的眼中终于又燃起了希望,他说:“她说了什么?”
周玦说:“她说她如果失败就给我们创造新的机会。我敢肯定她那么做了。你看…”
说完,他想要从包里拿出那个黄绸包着的东西,但被陈昊拦住了。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失败了吗…哪里出错了呢…”
周玦看着陈昊的眼睛,陈昊稍微恢复了正常,他看着一旁注视着自己的周玦说:“你不信任我。”
周玦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点头,陈昊苦笑着说:“但我信你。”
周玦为难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信和不信不是口头上的承诺。我周玦虽然不是把信用和承诺看得多重的人,但是我只要在安全情况下,绝对不想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我不想伤了我身边任何人的心,陈哥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是…”
陈昊问道:“但是什么?”
周玦说:“但是陈哥,我很怕死,我不会拿我的命来开玩笑,所以如果我发现有人拿我的命来赌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干。陈哥,我希望你不要像你姐姐一样对待我们这些人。我们不想拿命来换什么机会,保命是我们的目的。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会选择和老赵他们一样的做法,自己选择活路,可我不想背叛你。我…”
陈昊点上一支烟,烟味和远处传来的浓烟混成一种腐臭,那些人还在跳,好像永远都跨不完似的。周玦看着陈昊的眼睛,而陈昊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地,如此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昊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明白。”
说完他苦笑着说:“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先吃点东西,你饿坏了吧。”
周玦点点头,把还想要说的话给吞回肚子。他和陈昊并肩转进了一个小巷,推开一扇木门,里面有一个简陋的小院子。上面写着“清河岸招待所”。
这其实就是由一座三层楼的民居改成的小招待所。在吧台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她看了一眼陈昊,便继续看着电视剧。
他们进了房间,发现胖三和瘦猴他们在吃盒饭。温暖的空气和食物的香气顿时让周玦的大脑得以软化。胖三见到周玦,马上放下饭盒说:“总算把你等来了,哥们你没事吧?”
周玦见他们都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说:“没事,就是脑子稀里糊涂的,还没搞清楚状况。”
瘦猴递给周玦一瓶矿泉水说:“先吃点东西,这事要问那个人。”
瘦猴依然非常讨厌叶炜,一直称呼他为“那个人”,也一直避免和他直接交谈。此时,叶炜坐在床上看着窗户。看着屋外的树杈,见瘦猴提到了他,便转过头对着周玦笑了笑。那只诡异的黑猫窝在他的身边,慵懒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它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当周玦进来的时候,感觉那只诡异的猫瞪了他一眼。周玦看着瘦猴说:“都出来了?怎么回事?”
瘦猴道:“叶炜带我们出来的。我看过挂历,现在是2008年,我们至少安全回来了。”
胖三冷笑道:“亏他厉害,走的时候什么都不带,只带了那只该死的猫。不过,他倒是救了瘦猴一命,算这小子有点人性。”
叶炜依然没有下床,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疲倦,眼中还有一丝类似陈昊的那种悲哀,他对周玦说道:“你拿到东西了?”
周玦摸着背包,看了一眼陈昊,他对着叶炜说:“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叶炜指着盒饭说:“你先吃点儿东西。估计你也累坏了。”
胖三递给他一份炒河粉说:“哎,是啊,最倒霉的是我们有一部分行李没保住,有些资料没了。不过陈哥说他记得,可以人工恢复。”
周玦把包递给陈昊说:“你再看看,这些有用吗?”
陈昊看着这些资料,朝然后对他们说:“这里面有我们没有的资料,还有…等等,这是…”他摸到了那个包裹。所有人都凑了上来。叶炜看到那个东西,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急忙道:“从没见过这么重的煞气,千万别打开!”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咒符包在包裹表面,没过几秒。咒符就自己燃烧了起来。陈昊不由得抛下包裹,咚的一声,包裹就摔到了地上,那只猫惨叫一声,钻到床底,只露出脑袋死盯着那包东西,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
咒符烧完,那包东西却完好无损。叶炜倒吸一口凉气,说:“就是这个东西…叶珽之所以能这么长时间地保留意识,完全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
陈昊默默地把包裹藏在口袋里,周玦想要阻止,叶炜拦住直摇头。
陈昊低声说:“现在所有的泥板都拿到手了…”
周玦吃了几口河粉,终于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了些热量。此时,招待所的老板娘拿来了一次性的洗刷用品,她冷漠地看了他们几眼,放下东西离开了。周玦注意到,她的头上戴着一朵白花。周玦见到的村民几乎都是披麻戴孝,仿佛整个村子都在举行葬礼。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弥漫着这座小镇。
胖三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跑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我们回头看了一眼你,发现你居然朝着反方向跑,真有你的,怎么叫你都不回头。”
周玦没明白当时他们都遇到了什么状况,但肯定和他的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他让胖三继续说。胖三喝了一口水,说道:“这事还真的够刺激的,我们跑着跑着居然跑出来了,回头一看就发现车厢居然已经四十五度倾斜,就像看惊悚片似的,我恨不得长出带翅膀飞出去。但是你居然往出事儿的那节跑,我们喊不住你。然后的事就得问陈昊和神棍了。”
叶炜此时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便不住地咳嗽,剧烈的咳嗽使他的身体像是一只虾一样弓了起来。黑猫喵地一声,立刻从他的身边闪开,跳到了周玦的身边,朝着他喵喵地叫了几声。瘦猴实在看不下去,过去递了一杯茶。叶炜喝了一口,这才停止了可怕的咳嗽。众人发现,他的手心中居然有一摊血,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微笑着说:“不要紧,不是什么肺痨。”
周玦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叶炜重新坐了下去,眼神有些迷离,说:“我唯一的兄弟,他叫叶珽,我们很像。但是他死了。”说完,他看着瘦猴说:“你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个卖棺材的人就是他。他也是七人之一,他给你们保留了最后一个关卡。这个小子,他本来可以不用掺和进来的…”
叶炜淡淡地诉说着五年前的事,也透露了一些他家族的事情。叶家过去是木匠界的好手,在江南一带一直都给别人做木匠活儿,最擅长做的是棺材,祖祖辈辈以开棺材铺为生。自然懂得了许多别人忌讳和秘术。他们擅长厌胜之术,那是一种在古老木匠行业中流传的神秘法术,据说来源于鲁班所创的鲁班书,叶炜、叶珽兄弟是至今少数还能运用厌胜的木匠。
叶珽和陈茹兰是高中同学,叶珽高中毕业后,没有再读大学,而是开始了家族的生意,倒卖木材,也做棺材什么的,俩人一直保持联系。有一段时间,叶珽曾经追求过陈茹兰,不过陈茹兰的态度不冷不热。陈茹兰弄来了那本书后。叶珽便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帮助她。陈茹兰也的确需要他的帮忙,但是叶珽发现事情越来越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于是他开始求助于叶炜。但是陈茹兰没有让叶炜直接参与进来,叶炜只能在边上给弟弟一些帮助。这样的帮助和后来的发展越来越没完没了,直到最后叶珽和陈茹兰都同时失踪。
叶炜继续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恐怖,我接触的死亡远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死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我祖祖辈辈靠这个吃饭,即使是自己人,死后也就是给一口好点的棺材罢了。叶珽的这件事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冲动,我第一次对一件事有了那么重的兴趣。虽然我知道叶珽最后肯定是死了,但他是怎么死的,让我一直都非常好奇,呵呵。当然,当年陈茹兰想过要我参与,但是我最后又拒绝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我收到了来自南京的邮件。以及…一张叶珽死亡的照片。”
周玦皱眉道:“又是照片…”
叶炜不以为然道:“是的,他死亡的照片,邮件中有以上的材料。我拿到照片的好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叶珽的气息,以及…非常浓重的死气。我马上知道我被选中了,这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真是令人兴奋啊…有能让我感觉到害怕的东西啊。”
说完他朝着黑猫招了招手,黑猫像得到了召唤,一个跳跃就回到了叶炜的怀里。
瘦猴仍不住扔出了一句:“变态。”
叶炜停下动作,微微蹙眉道:“抱歉,我只是想要表达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而且是它选中了我。能够有那么深安排的人,真是不简单。”
周玦急着继续追问道:“会是陈茹兰么?”
叶炜听到“陈茹兰”这三个字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好像有着特别的意义。他否定地说:“不太可能,时间上不够。陈茹兰就算再聪明、再谨慎,她也只是一个人,而且…我感觉,安排这一切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他的布局之深似乎已经超越了时空的界限。”
陈昊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好几趟,大家从没有见过这样手足无措的陈昊,他失去了以往一贯的淡定,突然一屁股坐了下去:“果然没错。”
胖三焦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陈昊抚着额头笑了起来,说:“茹兰留给我们两条消息。第一条消息就是我们在上海所得到的资料,这些其实都是前期的准备;而第二条消息就是周玦你带来的,它太关键了,里面有相当多关于坟墓的信息内容,茹兰帮我们引开了老九的监视!这两条消息结合起来才是她真正的线索啊!而重点应该就是那包裹里的东西。”
周玦愣了一下,大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放大了一样,他大声地说:“陈茹兰知道这个老九的存在,而且给我们一套事先设计好的资料,让老九自己先去,然后再火车中途,通过叶珽的帮助,把最真实的消息留在了那个空间?”
陈昊激动地点头,他声音都在颤抖,说:“没错,但是茹兰并不知道老九不正常,她只知道我们中有一个人会出卖我们。”
陈昊给我们打开那件类似地图的东西说:“这是一张复合地图,上面有着两条线路。一条是故事中林旭所走的路,另外一条则是陌生的道路,它的起点就是我们这里。这个村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村子就是当年他们遇到机关的那个村子。实在太巧妙了!”
大家围着图纸看,周玦说:“这是通往哪里的?”
陈昊说:“还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了几个特点;第一就是这条路线有一段路是和故事中林旭所走的是重复的,我推断,那条路很可能就是虎子他们避难的那个古墓。而第二段就有些看不懂了,我暂时无法破解。”
胖三说:“你姐姐太牛了,这她也能搞得到?会不会有诈啊。”
瘦猴说:“重点是,固魂珀是在那个古墓吗?我们有必要去一次原先他们避难的那座古墓吗?去拿到固魂珀?”
陈昊停顿了好几秒才说:“对,固魂珀的作用肯定很重要,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周玦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按照虎子当年的路线回到他们所说的那座古墓?太冒险了吧。”
胖三也赶忙说:“是啊,太危险了。他们几个都是牛皮烘烘的人物,最后也挂了又挂。我们更不用说了,太不着边了。”
瘦猴摇头道:“不一定,我们的确有必要去一次,因为老九肯定是去了那里。而且那个老九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鬼知道他会怎么过去的。”
陈昊抿着嘴巴没有说话,看着周玦。此时,周玦再一次成了做决定的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分析能力已经无法驾驭这样的局面,犹豫道说:“你们觉得呢?”
瘦猴说:“去。”
胖三犹豫不决,就是不肯发话。
此时,一直没插话的叶炜说:“我同意去。”
胖三见状说:“真的去?好吧,那就豁出去了。不过到底靠谱儿吗?”
叶炜讥讽道:“怕什么?你至少还能安稳得吃一顿饭,不是吗?”
胖三起身就要冲上去,被瘦猴一把按住。瘦猴抬头看着叶炜,说:“如果我发现你在利用我们,我等一个不放过你。
叶炜不再微笑,眼神也一下子没有了戏谑的神色,他冷言道:“我的目的就是查清出这事。纠正一个错误。”
周玦站起来说:“就那么决定了,咱们按照这条线路走,陈哥,你安排后续吧。”
陈昊点头,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那张路线图藏在口袋里。然后说:“我们先住一晚,我已经联系到南京的朋友,届时我会让他给我们准备我们需要的东西。”
住了一夜,几个人都不敢睡,只能轮流守夜。陈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他不停地写、不停地抽烟。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这里面了。周玦守最后一班,他起来看到陈昊的时候,他的身边都是烟,嘴里还叼着一支烟,看着窗口,身边已经堆积了数量非常夸张的纸。
周玦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要了一支烟,然后坐在了他的边上。陈昊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他时不时地抽上几口烟,并没有和身边的周玦说一句话。
周玦默默地在他边上抽烟,看着堆积在陈昊身边的资料,发现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把所有可能遇到的事情做了一个分析,还根据他带来的资料作了补充。也就是说,他至少为他们提前计算了百分之十可能出现的意外,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疲倦。
周玦过意不去地轻声说:“陈哥,你去睡会儿吧。,快天亮了。”
陈昊摁灭烟头,喝了一口茶说:“不累。”
周玦搔着头发说:“我白天和你说的事,你别放心上。”
陈昊嗯了一声,道:“没事,你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些就够了。”
周玦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陈昊首先打破沉默,说:“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但是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会坏事。”
周玦道:“什么事?”
陈昊转过身看着周玦的眼睛,周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陈昊的脸色很白,白的几乎吓人。周玦心虚地笑道:“到底什么事?”
陈昊说:“上一代的人没有全部死光,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混到了现在。很可能他会引导我们走进圈套。”
周玦说:“老九?”
陈昊继续说:“不是,因为按照现在的计算,茹兰并没有出错,那么她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肯定有一个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她失败了,而这个因素到最后她都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我发现,原先的那些照片中还少了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最古怪的是茹兰没有提及这个人,他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呢?”
周玦说:“的确,在箱子中的那具女尸说过,第七个人的出现就意味着我们失败了。”
陈昊说:“差不多这个意思,但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事物?还是什么东西?我不好猜测,现在我们手头儿的资料都是根据茹兰的线索来的。我觉得,还有一个神秘的力量牵制着我们。”
周玦无法继续想象下去,他不安地看着睡着的同伴说:“你的意思,还有一个人在我们的背后?那就是我们还不知道的第七个人?”
陈昊重新点上一支烟,说:“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实在太危险了。也许就在我们快要成功的最后一刻,这个人很可能出现,会破坏我们。”
周玦显得非常局促,不自然地看着手上的资料,说:“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陈昊说:“暂时还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老九。”
周玦纳闷问道:“为什么?”
陈昊说:“因为老九暴露的太快了,他几乎是一开始就被我们认定不‘正常’了。但是按照茹兰的指示,故事中的内容会多少映射到我们的生活中,小说中七个人都出现了,但是茹兰指示的故事中一直没有出现那个第七。这是故事中和现实中的差别,而这个差别我可以断定就是关键。”
周玦没有再提问,而是在消化着陈昊的话,每一次和陈昊的单独谈话,他总觉得会是某一件事的开端。他知道陈昊心里藏着太多的事,他太过于苛刻自己,把自己当超人,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周玦想到这里,心里就发酸,慢慢地开口道:“陈哥,我觉得有些事你可以说出来,不用一个人背,也许我能够帮你,真的,我是挺愿相信你的。,毕竟…”
周玦发现陈昊低着头,并没有在听他的话,周玦轻声叫了他的名字,陈昊低着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也许因为太累了,他靠在周玦的肩膀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
周玦叹着气,拿过还叼在陈昊嘴里的香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他低声对着睡着了的陈昊说道:“睡吧,陈哥。”
第二天,当瘦猴起床的时候,发现大家都睡熟了,也许真的太累,没有一个人坚持到守夜最后。
他叫醒了周玦,周玦一脸抱歉说自己太累了没熬住,瘦猴也没放心里去,反正也没出事。两人陆续叫醒了其他人。此时叶炜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袋子的馒头,依然是挂着非常不讨人喜欢的笑容。
他微笑着说:“大家都太累了。最后是我守夜。这镇上有好几个早点铺子,不过很奇怪,好像家家户户都在举行葬礼一样,每户人家门口都有一摊纸钱灰,还都挂白灯笼。好像在阴阳相隔的中间一样。”
陈昊嘴里默念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冲下楼。那个中年妇女还在磨豆腐,她的脸色和她磨得豆汁一样苍白。众人围了上去,她根本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磨豆腐。陈昊问:“大婶,问你个事!”
中年妇女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轻微,像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样,她说:“什么事啊?”
陈昊问道:“这个村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回答道:“叫迎宾镇。”
陈昊的脸色也开始泛白,此时突然门口传来了呼喊声,像是出殡的队伍,噼里啪啦的字爆竹声也随即响起。
女人看也不看他们五人,收拾完豆腐,就往里屋走。
周玦拦住那个女人,女人停住脚步,周玦继续问道:“大婶,这里为什么死那么多人?”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开口道:“这里没死人,不要触霉头。”
胖三指着外面的葬礼说:“不是死人?那么这是嫁闺女?拿花圈当礼花?”
女人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怎么说话的?这是这里的规矩,每年都会有,我们每一家人都要举办一次葬礼,然后把假人放在棺材里,抬到那边的祠堂。”
陈昊问道:“有什么缘由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女人摇头说:“我是嫁过来的,不太清楚。如果你要问,从这儿走到底,那里是办丧事的地方,死了人都往那里抬。反正我们每家人都得办一次,否则第二年还真的会死人。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准备豆腐饭呢。”
周玦几人走出院子,果然家家户户像过年似的,把屋子都搞成了灵堂,狭窄的通道内摆满了花圈,到处都弥漫着烧纸钱的烟味儿。大家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悲伤,就像清明节扫墓一样正常。
陈昊拍着周块的肩膀说:“去打听下再说。”
叶炜饶有兴趣地捏了捏边上的花圈,仿佛那是一朵真的鲜花,他摘下一朵大大方方地递给了瘦猴。瘦猴顿时像被电击了似的拍开他的手,几乎被气得说不出话,他憋了半天才吼出:“你,你这个变态!死人的东西给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