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小偷,那可麻烦了。今晚是他第一次上夜班,要是出了状况,扣工资事小,被辞退可就惨了。他三步作两步走,立刻走到保安室想推睡黄禹,与他一同上楼查看。
他进入保安室后便立刻去推黄禹的肩膀,并说明情况,可是对方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便继续睡,再怎么推也没反应。他想对方大概是在装睡。同事能装糊涂,他却不能,因为他是个新人,有黑锅肯定是由他来背。无奈之下,他只好带上电棍独自上楼。
处身于电梯之内,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到压抑,即将打开的门更让人感到畏惧。何夕左手持手电筒,右手紧紧地握住电棍,双眼盯住指示灯——11……12……13……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电梯门徐徐往左右分开。门外一片漆黑,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这层楼里并没有人,或者说不应该有人。然而,不该有人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光芒的诡异眼睛。
何夕心中一寒,下意识地把手电筒照向眼睛所在位置,一张清秀的女性面孔顿即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个女人,一个诡异的女人,她的脸是非常干净,干净得没有一颗尘埃,但脸以外的地方却全是尚未凝固的混凝土。
“来,陪我聊聊!我一个人很寂寞……”女人的手向何夕伸出,混凝土从她的手臂上缓缓滑落地面。
“啊……”何夕惊恐的叫声于黑暗中回荡,但却没有人听见。

卷五 隔世情痴 第一章 步幅推理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甜美的爱情犹如好梦一场,而且还是一场容易醒来的好梦。梦醒之时,有人嘴角仍挂甜蜜的微笑,但亦有人泪湿枕席。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双恋的两人在分别之后,一方可能会洒脱地一笑了之,但另一方或许还沉沦于苦恋之中不能自拔,悲剧往往就因此而起。
鄙人慕申羽,在谈情说爱方面虽无过人之处,但对查案缉凶还是有一手的,最起码我有一张警员证。我所隶属的部门是一个神秘的部门,一般市民不可能从正常途径获悉这个部门的存在,因为我所隶属的是诡案组,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秘密小组,虽然名义上为刑侦局辖下,但实际上直接听命于厅长。
好了,自我介绍之后,是时候入正题了,这次我要说的一件与爱情有关的案件。当然能与“案件”二字沾上关系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爱情,而能让诡案组介入调查的,又绝非普通的案件。
一大早,我的老大——诡案组组长梁政就把一个档案抛到我面前。我粗略地看了一遍,档案的内容是日报大厦频频闹鬼,闹得人心惶惶,报警次数不下十次。我把档案合上,耸耸肩说:“老大,我又不是神棍,抓鬼这玩意,我可做不了。”
“你不是经常把案子往鬼怪堆里扯的吗?我现在就给你机会,让你试试有没有当神棍的潜质。”老大说罢便拿起报纸看股评。
“要是我抓不了鬼,反被鬼吃掉怎办?”我开玩笑说。
“你大可放心,我会为你申报烈士,把你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老大也够无情的。
“老大,我好像很久也没休息过了……”我抱怨道。自从调入诡案组之后,我连一天也没休息过。
他拿报纸把脸挡住,喃喃自语:“已经跌破二千点了,看来还有下探的空间,不到一千八点应该不会止跌……”他已经不理我了。
刚走出老大的办公室,蓁蓁就问我是不是有新案子,但当我告诉这个精力过盛的丫头,今次的工作是去抓鬼时,她那热情的火焰便立刻熄灭了。这疯丫头虽然跟我处理过不少诡异的案子,但还是对虚无缥缈的鬼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这也怪不得她,散打冠军的头衔虽然能让她无惧任何有实体的对手,但对于没有实体的鬼魅,她的一双拳头毫无用武之地。
正准备跟她去日报大厦调查时,发现喵喵正在吃早餐,而我今早因为贪睡还没来得及吃,现在肚子正呱呱叫,于是便把她吃了一小半的豆浆和油条骗来祭五脏庙。蓁蓁对我的行为挺不屑的,不过喵喵倒没所谓,反正她的背囊里全是零食,我平时也经常骗来吃。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这小丫头怎么整天吃零食也不会长胖,都已经到了可以当母亲的年纪了,可身体还像个中学生似的,而且还是初中生。
日报大厦位于主干道的交界处,形状有点像火箭。站在大厦外,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里好像特别耀眼似的。往四周一看,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壮观景象——附近的居住楼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窗前挂上一面镜子,有的甚至整栋楼宇的窗前都挂上了。看着那些因为镜子反射阳光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居住楼,我心里不禁想,真的闹得这么凶吗?
根据老大给我的资料显示,日报大厦在建地基时就出了命案,因为市民普遍认为其风水不好。而落成之后又发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譬如电梯在夜里会无缘无故升上十三楼,部分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声称经常发现莫名其妙地东西移位,或听见奇怪声音,甚至有人看见女鬼出现。后来在业主的要求下,物业管理公司请来了风水先生指点迷津,在大门口放置了一对石狮子。有了这对石狮子后,的确是正常了一阵子,可是没过久还是怪事不断。而这些怪事主要发生在十三楼的市日报社,频频报警的也正是报社的员工。
市日报是一份地区性报纸,发行量不大,影响力也很一般,自发生闹鬼事件之后,闹得人心惶惶,质量大幅下降,销量当然就更差了。我们在报社找到了主编林尚文,他一脸忧愁地向我们讲述有关闹鬼的情况:“这栋大厦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不过之前只是以讹传讹,谁也没有真正见鬼。大概一个月前,有个新来的保安发现电梯无缘无故停在我们这一层,他以为是有小偷溜进来,就上来查看,结果看见一只全身都是水泥浆的女鬼,当场就吓得晕倒。之后,我们报社的员工就陆续遭遇怪事了,闹得大家都没心思工作,再这样下去,报社很快就办不下去。”
接着,林主编打算给我们介绍报社的人员,并让他们亲自向我们讲述自身遭遇的怪事。可是,也许从喵喵口中骗来的早餐不太干净,我的肚子闹革命了,只好先到洗手间解决这个急切的问题。
我平时蹲坑喜欢选最里面那一格,因为觉得比较安全,心里较为踏实,这次也不例外。还好,洗手间里没有人,我喜欢蹲那就蹲那。脱除束缚,扎好马步,再点上一根烟,然后一泻千里,其实是件很惬意的事情。然而,当我把烟叼上时,却发现打火机遗留在车上。唉,人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我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琢磨着是否该打个电话给蓁蓁,让她帮我弄个打火机来。不过,我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因为她很可能会扛一个瓦斯罐来给我,不过不是交到我手上,而是砸在我头上。
就在我受尽有烟无火的煎熬时,忽然听见外面有水声,似乎有人进洗手间,于是便问:“兄弟,有打火机吗?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对方没有回话,我只听见匆忙的脚步声。
我该不会是进了女洗手间吧,对方怎么一听见我的声音就跑了?匆匆把方便的问题解决,走出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走地方,这里有尿盆,是男洗手间没错。我没走错地方,那么应该是对方走错地方了,一支遗落在洗手盆上的兰蔻牌唇膏也验证了我的想法。或许我早一点出来,会是一场艳遇的开始。不过现在也不晚,这支唇膏也许能让我认识它的主人。
返回编辑部,林主编便为我们介绍众人。整个编辑部共有员工二十余人,当中竟然就有三位是林主编的家属,分别是他的长女担任编辑工作的林依依及其丈夫担任采访工作的肖剑峰,还有刚刚才毕业的次女林安安。如此任人为亲,怪不得效益那么差。
在众多员工中,有四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分别是肖剑峰夫妇、校对黄敬及摄影记者宁宇易。其中最为古怪的要数黄敬,他只是在林主编介绍他时,跟我们点了一下头,除此之外连看也没看我们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肖剑峰夫妇两人则给人貌合神离的感觉,而宁宇易则是个怪里怪气的娘娘腔。肖跟宁两人要外出采访一宗突发事件,我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他们,所以我打算先向林依依及黄敬了解情况。
不知道是否因为林依依遭遇怪事的次数最多,所以有点神经质,跟我们说话时神经亏亏的。“这栋大厦很猛鬼!”这是她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她告诉我们,这栋大厦到底有多猛鬼——
大概一个月前左右,有个保安在我们这一层被一只水泥女鬼吓得晕倒,之后就怪事不断了,而最先遭殃的就是我。
我们做报业的,一旦有突发性新闻,通常都要加班加点,经常都是这样。那天有位本市的老党员去世了,所以我们得加班为他做个专辑,讲述他的生平事迹。
虽然我们手头上有很多这位老党员的资料,但要整理成专辑可得花不少时,一直忙到凌晨才整理得差不多。大概零时二十分左右,我觉得有点睏,就去茶水间倒咖啡。刚倒好准备离开时,突然觉得有东西掉到我头顶上。我伸手去摸,发现掉到我头上的竟然是水泥浆,心里不禁感到惊讶,这层楼近期也没有装修,怎么会有水泥浆呢?
我不自觉地抬头往上看,我头顶上方正对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水泥浆似乎就是从里面掉下来。我正奇怪出风口怎么会有水泥浆掉下来时,突然发现里面有双眼正瞪着我……
之后还有几次类似的遭遇,不过最可怕的还是前天晚上。那晚也是要加班,因为之前发生过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尽量避免一个人独处。可是那晚肚子有点不舒服,频频上洗手间,一次两次还能让安安陪我去,但总不能要她整晚都陪我上洗手间不做别事情吧?所以,后来我就只好一个人去了。
洗手间里没有人,因为觉得害怕,所以我特意选择了最里面那一格(真奇怪,和我的习惯一样)。开始时并没什么不对劲,洗手间里很安静,除了排气扇的轻微转动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所以我也没有太紧张。可是,当我开始方便时,便听见一些奇怪的脚步声,进来的人似乎双脚都沾满污泥,他的步子很轻,但每走一步都有泥泞飞溅的声音响起。我正奇怪是谁走了进来时,头顶就传来哒哒哒的轰隆怪响,随即便有很多糊状的东西落到我身上——是水泥浆!无数水泥浆往四处飞溅,落到洗手间的每到个角落……
或许因为觉得尴尬,依依之后的叙述略为别扭,不过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当时快被吓疯了,仓皇地提着裤子冲出来,一出来她就更害怕了,因为地板上有一行水泥浆鞋印,但却没有人。
因为她的可怕遭遇,这两天也没有人敢去女洗手间,就连清洁工也不敢进去清理那遍布墙壁及地板的水泥浆。于警方而言,这是好事,案发现场没被清理,也就是说证据没有被破坏。
我给悦桐打了个电话,要求技术队过来帮忙取证,她说马上就来。在她到达之前,我们先到女洗手间观察了一遍。斑驳的水泥块在墙壁上绘画了一幅犹如几何图案般的抽象画,图像是以排气扇为中心向周围螺旋扩散,加上事发时林依依听见的哒哒怪响,以及已于排气扇上凝固的水泥,我想当时应该是有一团水泥浆被甩到排气扇上。
把水泥浆甩到排气扇上也许是人为的恶作剧,但地板上的鞋印却让我感到疑惑。地板上有一行水泥鞋印,从洗手间门口开始出现,直到洗手间中央,站在最后那对鞋印的位置把水泥浆甩到排气扇上,角度及距离都很合适。然而,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只有从外走进来的鞋印,却没有离开的鞋印。也就是说肇事者走进洗手间后就没有离开,可是依依却说她冲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肇事者似乎在作案后就立刻消失了。
我让依依拿来一把尺子,量得地板上的水泥鞋印鞋码为36码。成年人的常规鞋码范围,女性为35.5码至47码,男性则为38.5码至48码,不在此范围内的基本上是要定做的,譬如姚明那双55码的大脚丫。以此推断,鞋印的主人应该是女性。
鞋码跟赤脚长度的计算方式是(鞋码+10)÷2=赤脚长度,穿36码鞋的人赤脚长度应该是23厘米。以赤脚长度×6.876便能得出鞋印主人的身高约为158厘米。然而,这种计算方法的准确率大概有八九成,并不能绝对肯定。而且我用尺子量出步幅距离后,发现跟鞋码不成应有的比例,因此我沿着鞋印走了一遍,再让依依和蓁蓁各走一遍。
以步幅计算身高的方法分三种:
一、单步长在166厘米以上——单步长+赤脚长1/3
二、单步长在148厘米至165厘米之间——单步长+赤脚长1/2
三、单步长在147厘米以下——单步长+赤脚长2/3
而鞋印的单步长为168厘米,加上赤脚长的三分一,得出身高为176厘米。可是,鞋印的步幅比我们三人都要长,也就是说鞋印的主人要比我们高,以此推算其实际高度应该为180厘米左右。
鞋印主人是一名身高约一米八的女性,这个结论让我感到莫名其妙。而依依也说整个报社最高的女性也只有一米七二左右。
在洗手间里没有找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于是我就让依依带我们到茶水间。茶水间的天花中有个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栅格上凝固了少量水泥,这证实了依依并没有撒谎。天花并不高,我站在椅子上没花多少劲就把栅格拆下来。因为我想看出风口里面的情况,所以多找了两椅子,以品字形叠起来,这样就有足够的高度让我能把头伸进出风头里。不过,这样做也危险的,虽然有蓁蓁帮忙把椅子扶住,但却总觉得很容易就会倒。
把头伸进出风口里,发现里面很昏暗,虽然不能看到空调管道的尽头,但也不至于什么看不见。管道比我想象中要狭窄得多,不可能让人钻进去,但依依却说看见这里有双眼睛。而且栅格上的水泥也说明曾经有水泥浆从这里掉下去。
我仔细查看了一会,空调管道里面能看清楚的地方都没有我想象中的灰尘及蜘蛛网,但却有少量水泥块,似乎曾经有沾有水泥浆的物体在此爬行。难道真的闹鬼吗?一个浑身都是水泥浆的女鬼形象渐渐在我脑海中形成……

卷五 隔世情痴 第二章 是鬼是妖

“阿慕,你的裤链没拉上。”正探头到空调管道中查看时,忽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女性声音,连忙低头检查裤链,结果因为一时慌乱没站稳,从呈品字形叠起的椅子上摔下来。本以为这次肯定会摔个半死,可是掉下来那一刻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地板不知为何变得凹凸不平,但却出奇地柔软。而且还带有一股女性的芳香,让我不愿爬起来,真想一直都这样躺着。
“还不起来,找死呀你!”蓁蓁充满怒意的声音从我耳边炸开,柔软的“地板”随即粗暴地把我推到一旁。原来我刚才压在蓁蓁身上,怪不得那么柔软,尤其是突起的部分。
爬起来后发现,我的裤链拉得好好的,而悦桐正站在门口掩嘴大笑。唉,又被她耍了。真想马上就把她的姘夫小相揪出来,这样我就不用老是给她耍也不敢吭声。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小相,两年前我就把他揪出来了。
我跟悦桐说明了情况,因为她的下属正在女洗手间取证,所以我就叫她亲自去查看空调管道,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我把椅子重新叠好,她戴上手套取出工具并准确爬到椅子上时,忽然对我说:“我今天穿的裙子好看吗?”
她穿着淡黄色的短裙,跟上衣配搭起来挺好看的,而且长短也很合适,能很好地展现她那双修长的美脚,所以我的答案当然是:“很好看,起码能打九十分。”
“谢谢!”她向我展露微笑,但片刻即收起笑容:“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这个嘛……”长生天啊!我的偷窥计划被她识破了。
被悦桐和蓁蓁轰出茶水间后,我来到黄敬的办公桌前,他正在校对稿件,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走近。我向他询问有关闹鬼的事情,他的回答可说是精简到惜字如金的地步,我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绝不多言。虽然他的回答极其精简,但终究从事了多年文字工作,所以能清楚地把意思表达出来。
我从他口中得知,他是个很注重整洁的人,办公桌上每一件物件,那怕是一张纸一支笔都有固定的摆放位置。然而自从保安遇鬼之后,他每天早上到来都会发现部分物件的摆放位置改变了。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是鬼魅所为,但却告诉我整个编辑部的同事,甚至刚来不久的林安安都清楚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动他办公桌上的任何东西,所以应该不会是同事做的。
向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搭讪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继续打扰他的工作,而是走到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的林安安身旁。她一看见我走过,就咧嘴而笑,叽哩呱啦地说个没完,不过她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事情,譬如问我有没有去洗手间调查,有什么发现,是否知道水泥女鬼的底细,甚至问我会不会抓鬼。害我差点搞不清楚是我来调查,还是她在调查我。
“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为了不让她继续没完没了地问下去,我趁着她说话的空档赶紧发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比较马大哈,经常丢三落四,其他同事都说东西常常会改变位置,但我可没注意到。”她的办公桌就像战场一样,就算把所有东西的位置搞乱,她也不见得会察觉。
随后我又问了些其它问题,但只是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姐夫肖剑峰也遇鬼了,可是她的表达能力不太好,只说他在墙壁上看见一张女人的脸,或许等他回来后直接问他会比较好,以讹传讹的口供最容易扰乱调查方向。
因为她没能为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不禁感到无聊,于是便想抽根烟。然而当我把手伸进裤袋时,才记起打火机还在车上,不过我在裤袋里摸到一支唇膏,就是刚才在洗手间发现那一支,于是便掏出来给她看,打算询问她是否知道唇膏的主人是谁。
可是我还来得及开口,她就抢先说:“兰蔻的化妆品都很贵耶,我很久之前就想要了……”从她期待的眼神判断,她似乎以为我打算把唇膏送给她。
“你也需要化妆吗?不会吧,你的肤色那么好,又唇红齿白的,不用化妆就已经很漂亮了。”虽然我对小女生的兴趣不大,不过为免她缠着我送她化妆品,还是先把后门关上比较安全。
女人不管是十来岁还是八十岁,同样都是经不起花言巧语的,她给我这样一哄,立刻就喜逐颜开,对于我寻找唇膏主人的要求,当然是连连点头答应。可是,当她跑遍整个编辑部后,却给我一个失望的答案:“姐姐们都说这支唇膏不是她们的。”
奇怪了,这一层就只有报社这个单位,如果唇膏不属于这里的女性,那就是谁留下的?我问她,女洗手间没人敢去,那她们平时是不是上男洗手间?
“当然不是啦!”她白了我一眼,“我们这几天都是到楼下的洗手间去。”
我又问她刚才是否有外人来过,这些人是否有去过洗手间?她把手指放在唇边,想了一会才回答:“人是有不少人来过,但就只有你们的人去过洗手间。我整个早上都坐在这里,所以很清楚。”
她的位置能看到电梯,而她又没什么事可干,有外人出入肯定会引起她的注意。可是,没有我们以外的外人去过洗手间,而这里的女性又否认唇膏是她们的,那么唇膏的主人是谁?该不会是这里的男性吧!要是那样,还真够雷的。
此时悦桐等人走出茶水间,我便上前问她有什么发现。她忽然很紧张地看着我头顶:“站好,别动!”说罢便拿着夹子走到我身前,似乎在我头上发现了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把夹子伸到我头上,害得我心里蛮紧张的,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我头上。一阵刺痛从太阳附近传来,我还以为给蜜蜂刺到了,但夹子末端上那几根头发让我知道,她只不过是拔掉我几根头发。
“阿慕,你的头发很幼细哦!比很多女生还要幼。”她看着我的头发认真地说。
“你是在称赞我吗?”我忽然有种有冤难伸的感觉,无奈问道:“你拔我的头发干嘛?”
她把一个放大镜和一个装着一根头发的透明盒子交给我:“这根头发是在空调管道里找到的,你刚才也有把头伸进去,所以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你掉的。不过你的头发这么幼,用肉眼也可以分辨了。”
我用放大镜对比了一下盒子里及夹子上的头发,发现粗幼有明显的分别,也就是说在管道里发现的并非我的头发。
“会不会是装修工人留下的头发?”我问。
“头发上没沾上多少灰尘,应该是近期掉落的。”悦桐向依依扬了扬眉,把问题抛给她,她以肯定的语气回答:“夏天开始的时候是有装修工人来维护过,不过那已经是四、五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天气都开始转凉了。”
人掉头发是很平常的事情,但鬼掉头发就鲜有听闻,难道依依在出风口中看见的是人的眼睛?不过,管道那么狭窄,人怎么可能钻进去呢?我道出心中的疑问,悦桐便说:“怎么钻进去,我就不知道了,但能肯定的是近期一定有东西在管道里活动过。因为里面没有蜘蛛网,甚至没多少灰尘。”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老鼠钻进去了?”蓁蓁忽然插话。
“你觉得会有老鼠闲来没事爬上十三楼溜达吗?如果这里是食肆还好说,可是整栋大厦都没有食肆。”悦桐说。
“那可能是猫吧!”蓁蓁为自己的推理辩护。可是她那无力的辩护还是被悦桐打败了:“会有人带猫上班吗?”
“我们这样没人会带宠物上班,而且我肯定当时看见的是人的眼睛。”依依也否定了蓁蓁的猜测。
“阿慕,你现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悦桐见我没发表意见便问道。
“我在想依依看见的会不会是一个没有身体的头颅。”空调管道十分狭窄,整个人钻进去是不可能的,但只有头部的话,要钻进去就很轻松。
“我记得好像有种妖怪叫飞头蛮,是一种脖子能伸得很长的人形妖怪……”悦桐的话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颤抖。
我给伟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网络上搜索有关飞头蛮的资料,得到的答复是:“飞头蛮出自日本传说,日间与常人无异,夜上则会化为妖怪害人。据说其分为两种,一种是脖子能无限伸长,另一种是头部能与身体分离,以耳朵为翅膀自由飞行。飞库中文小书网。不管是那一种,它们都有一个同通点,就是脖子上有一圈红丝。除日本之外,中国、南美洲及波兰都有类似的文献记载,最早的记载是晋代《搜神记》提及的‘落头氏’,据说是由正常人患上奇疾后变成的妖怪……”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飞头蛮?”我向大家转述伟哥找到资料后,众美女再次花容失色。
“或许,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们。”我们正在讨论时,林主编忽然走过来插话。
他让两个女儿去忙各自的工作,把我们请进办公室。当我把门关上后,他便向我们讲述一件可怕的事情——
也许,你们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关于这栋大厦闹鬼的传闻会传得那么凶,就连附近的住宅楼全都在窗前挂上照妖镜。其实这主要是因为这栋大厦在建地基时,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听说当年建地基时,有个叫黄杰建筑工人,他的妻子陈艳来工地找他时,不小心掉进刚浇灌了水泥的地桩里。当大家发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在水泥里面,只有头部露出来,不过还活着。然而大家想救她的时候,却发现水泥已经凝固了,要救她就得把地桩毁掉。如此必然拖延大厦的建筑进度,建筑公司当然是不愿意了,于就向黄杰提议,一次性给他二十万,让他亲手很地桩加灌水泥,把自己的妻子活埋。